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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麥火林!”
  柳帝王得到了這個答案,當他轉告給夏停云他們知道時,在帝的容狀元可是歎气了:“沒想到他比我們更早一步到泗陽城來。”
  “你知道這家伙!”
  “是七大長老之一——。”容狀元苦笑道:“据說,他以前是天堂部份的‘光天皇’,一向以智謀狠毒著名于修羅天堂之中。”
  “嘿嘿,修羅天堂的人要殺京走災,目的只有一個。”柳帝王哈哈笑:“那就是姓京的真的知道第一大修羅的密。”
  說完了這話,咱們柳大公子這才將目光和潘大美人相遇。在場,宣大美人可也在一旁咧!
  柳帝王尷尬一笑,那宣雨情已笑出了聲來拉著潘离儿道:“潘姐姐,這些日子來可真是辛苦你了?”
  潘离儿搖了搖頭,輕柔笑道:“沒有。七寒兄終究是朋友,而且也是血性漢子一個……。”
  “是說更早以前落到十二牙他們手中的事呢!”宣雨情一笑,接道:“不過他們現在全死了,也算是有了公理。”
  潘离儿點了點頭,反握住宣雨情的手道:“妹子近來奔波江湖,可也吃了不少苦吧?”
  唉!女人家問的事就是這些。
  柳帝王將目光轉向冬七寒,一笑:“七寒兄,咱們可是又見面了。”
  “是又見面了。”冬七寒一笑,道:“你這話可是想問問秘先生近來可好?”
  大混猛一點頭道:“冬兄一定是暗中跟他們聯絡?”
  “沒錯。”冬七寒承認道:“他已經是在泗陽城內。嘿嘿,我想那位聞人名劍也來了吧?”
  “想得對!”
  皮俊從門外幌了進來,噓气道:“柳小子真有你的,這家主人,泗陽城的容大娘好像對你另眼相看嗎?”
  “那是哥哥我行——。”柳帝王看了后頭跟進來的韋皓雁、倪不生、晏梧羽這三位美人不禁笑道:“皮老弟,這一路你一定很愉快吧?”
  愉快!皮都快要殺人了。
  “哥哥我什么也不想說,”皮大堡主往床上一躺,叫道:“現在,皮某人可以安心安靜安全的睡一覺了吧?”
  安心安靜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三個女人會有什么麻煩事誰都心里有數。
  安全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蕭游云又逃出來的事吧?”晏大小姐在說著的時候似乎仍有余悸:“你最好小心他…。因為——他的武功變得好詭异、好狠毒!”
  什么?那個姓蕭的又跑出來了?
  難不成他被陸醒關起來以后反而有奇遇!
  柳帝王的心中忽然泛起一絲不安,很強烈的不安。
  他知道這次蕭游云能逃出來再度進入江湖,絕對不像以前那么好善了。
  “他的武功特性有了什么改變?”柳大公子問的是皮俊。
  “很詭异……。”皮大堡主皺著眉頭,道:“似乎他蕭家的大梵天心法進入了魔道。或者說,是另外加了一點旁門左道。”
  柳帝王沉思了片刻,緩緩道:“遲早要見面的,現在就去把這件事先了了吧?免得日后所有的事情混雜在一起弄得更難收拾!”
  “柳哥哥——”宣雨情關切的往前一步,道:“蕭游云的是由我而起,讓我來面對他……。”
  “這是男人与男人之間的事。”柳帝王聳肩一笑,輕輕拍著愛妻的頭頂,道:“你放心,天下還沒有人可以叫柳哥哥回不來的人。”
           ※        ※         ※
  蕭游云進泗陽城的時候可是相當的囂張,他可沒半點的忌諱。
  因為,他就是要讓柳帝王知道他來了。
  他蕭游云來了!
  “唉!又見面了?”柳帝王的聲音果然在背后響起,輕笑著道:“蕭朋友,咱們可真是有緣呀!”
  “柳帝王——!”蕭游云緩緩回過了身,上眼閃著一絲邪异的光芒沉冷冰寒的聲音道:“是,我們又見面了!”
  柳帝王聳肩一笑,道:“直接說話了,你到這里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哥哥我?”
  “你很明白。”蕭游云哈哈狂笑惹得一街道的人側目相視,他可是一點顧忌也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一個机會……宣雨情讓我帶走。”
  柳帝王看著這個男人,忍不住苦笑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可惜,柳某人是個會用生命來悍衛家的男人!”
  “那就死吧女”蕭游云的牙縫中吐出這四個字,整個人壓迫向柳帝王一雙手臂彷若在風中的柳絮狂擺不已,更奇异的是那掌上的十指。
  急顫似亂彈弦動!
  這种攻擊的手法相當的冒險。手臂在狂舞,自然是隨時露出許多的空門,而且這是一种只有進攻博命的招式半點也沒有后路退守。
  可怕的是,如果出手的人動作夠快,那么這就是一种——沒有空門,敵人無可回手的殺技!
  這已經不是大梵天心法。
  大梵天心法是講究天人合一,在呼吸調气達融于似有若無卻又狂霸舞比的境界。但是眼前蕭游云所使出來的,只有狂霸而無調息,更無天人合一的妙境。
  柳帝王吸气后退,利用這個空檔他想更了解多一點。
  蕭游云大步跨邁強攻,一前進一后退竟是竄走有了四條街之遠。帝王心頭不得不吃惊!
  明明姓蕭的完全不注重呼吸調息,但是這一盞茶的時間下來他為什么半點紊亂也沒有!
  咱們柳大混更吃惊的是,蕭游云一雙手臂和十指擺動的速度怎么可能這么這么快?
  這,已經不是人類所能做出的速度,簡直比廟會的乩童所顯靈出來的情況還要叫人不可置信。
  柳帝王另外注意到的一點是,蕭游云脖頸上的肌肉正一鼓一張的大力震動。
  這种情況,實在有點像……眼鏡蛇!
  柳大公子一歎,正想出手相試搏;驀地是背脊上覺得一涼。
  怪,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在背有一個人一直在盯著你、透視你,要看清你的肌肉變化、你的感情、你的思想、你的……生命?
  柳帝王納气竄身,往上高拔了兩丈瞬間回首看了一眼。
  找不到那個人!但是那种感覺更強。
  蕭游云的攻擊更強劇烈,早已是引得上百人訝呼圍觀。大公子左看右看,忽的往旁邊一間早點包子店就沖進去,蕭游云追入!
  當下碗筷齊飛,豆漿包子亂彈。柳大混瞅眼旁邊有那么一大桶豆漿在,便是翻身閃過蕭游云的攻擊左掌一揮一拍便將那桶滾燙的豆漿往蕭游云飛過去。
  蕭游云可像是鐵打的金剛閃也不閃的依往前沖接,當下“嘩啦”大響豆漿水珠紛飛以万點水晶滾跳。
  不過,他的速度慢了一點點。更重要的是,水珠飛奔的路線在蕭游云雙臂气机的帶動下呈現出一种“圖案”!
  不,這“圖案”可以說是在不規則的運轉中呈現出某种“規則”的現象。
  柳帝王在閃眼一顧間已是看出了一點點訣竅!
  蕭游云再進,柳大公子又退;一前一后雙雙破瓦自屋頂飛出。
  咱們大混不愧是混遍天下的打架好手,就在彈身出來的時候雙足早已將周圍的瓦片全掃向蕭游云。
  他雙足一點一掃,速度當然慢了那么一點點;蕭游云眼見就可擒殺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卻見自下方渙起的瓦片碎石往全身穴道打來。
  剎那,心念閃動,柳王和蕭游云可是各有心思。
  咱們大公子的想法是,這些碎瓦破石足以點打蕭游云一半的穴道:而且方才他已經看出對方某些“規律”,只要稍有空門便夠他制伏這家伙。
  蕭游云的想法可是完全不一樣。
  現在他滿腦子里只有——殺了柳帝王!
  他佑2宣雨情不可能變成他的女人。既然自己得不到,乾脆連所有人也別想得到。
  只要柳帝王一死,宣雨情絕不可能再嫁給別人。蕭游云每天告訴自己的一句話是:“我可死,但是絕對要拉姓柳的一道下地獄!”
  碎瓦飛石穿打在身上,蕭游云將全身气机全在這殺那注于兩臂狂舞狂拍。
  轟!巨大的一響,兩道身影雙往下頭又穿了兩個洞摔落。甚至,這間早點子的屋頂已經撐受不住“折磨”嘩啦啦的一大片一大片坍倒了下來。
  “柳哥哥——。”
  宣雨情惊叫一聲,和皮俊、夏停云、夏兩忘等一伙子全沖了過去。
  這時,眾人眼角瞥見一道身影迅速由后門竄出,下猶且挾了一具身軀三兩下飛躍便消失了蹤影。
  好快的動作,好輕功。
  夏停云和夏兩忘互視一眼,可是雙雙彈足便追躡了下去。
  這廂,宣雨情、皮俊等人竄飛到碎瓦礫之間奮力尋找挖掘。忽然,他們的心全往下沉!
  在瓦礫堆中的不是柳帝王而是蕭游云。
  那么,方才被神人帶走的就是柳帝王了!
           ※        ※         ※
  鄺八地的一雙濃眉緊緊皺著,他听過那個人。
  在修羅天堂的“天堂”,有一個非常神的人物。雖然他只是列名四大天王之一,但是在最上層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物早就該接任“光天皇”。
  他有這個能力,更有這個智慧!
  “如果不是曾經犯下了一個大錯,在六年前無意中讓宗彈指順利叛离組織……。”方圓在旁搖頭歎道:“他早就是統領天堂了是不是?”
  鄺八地看了旁邊這個胖老頭一眼,道:“你知道的事可真不少,是不是那位‘大天人’庸救告訴你的?”
  方圓呵呵笑了兩聲,不置是否的轉了個話題道:“你打算怎么做?如今柳帝王在他的手上不知會干出什么事來?”
  鄺八地嘿嘿一笑,反問道:“你呢?方前輩一路跟著柳帝王北上,而且暗中使了不少力……。現下的情況你又打算如何?”
  “那個人,你們稱他叫做神通先生是吧?”方圓眯起了眼睛,嘿道:“老夫一向不管江湖事了,更不會明目張膽的招惹這些閒著沒事的家伙!”
  他說著,便自屋頂起身;前頭那座木屋內正是神通先生帶著柳帝王進去的地方。
  方圓還是一付不想理這事般的立起,眼瞳孔內已經看到夏停云、夏兩忘雙雙往西的方向竄走。莫非是又有了變化?
  鄺八地也看在了眼里,淡淡一笑:“方前輩是要去喝一杯,還是跟下去看戲?”
  方圓瞅了他一眼,呵呵笑道:“這种賞春的好日子不去喝酒,管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多煞風景?”
  一串大笑聲中,走了。
  鄺人地淡淡一哼,攸然轉身道:“大駕可是麥長老?”
  “哈哈哈,冥大帝的修為果然有可觀之處。”麥火林大笑聲中緩緩自另外一座屋頂現身,揚眉道:“鄺八地,听說你已經不受組織的指揮了是不是?”
  鄺八地濃眉一沉,淡淡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是奉命來找鄺某人?”
  “你當然明白天地人第一大修羅對你的事情很生。”麥火林嘿聲一笑,冷然道:“不過,第一大修羅愿意給你一個表明的机會……。”
  “哦?是嗎?”鄺八地淡淡的反問:“是什么?”
  “殺了皮俊、宣雨情那一伙子人。”麥火林沉沉一笑,道:“我想這對你而言是件簡單的事吧!”
  “簡單是簡單——。”
  鄺八地的語調半點也沒變,“不過,更簡單的一件事是,殺了你!”
  “哈哈哈,鄺八地你太自不量力了!”麥火林狂笑聲中抬腿攸忽滑飄到了鄺八地立足的這座屋檐上另端,嘿嘿道:“既然你已經挑明,那就別怪麥某人不客气了。”
  麥火林的雙掌一拍,便見忽忽的由四周竄出七、八道身影來。來他早就有計算?
  鄺八地卻笑了,笑的像是看見一件很滑稽的事。
  他是看見一件很滑稽的事——奔飛出來的是八個人,八個死人八具体!
  麥火林的臉色變了,因為他看見八具体上面各站了一個人。宣雨情、皮俊、倪不生、韋皓雁、晏梧羽、容梧羽、容狀元,甚至冬七寒也參了一腳!
  “這個人是我的——。”
  張仙子冷冷的由容大娘陪伴在隔旁另外一座屋頂上傲立,沉怒在眼瞳孔內跳躍。“姓麥的,我夫君的血現在由我來討!”
  “很好。”麥火林老牙一咬,驀地哈哈恭笑道:“人既然都現身了,你們也出來吧!”
  便是,由應無罪領頭,龍在世、太上道人、陽夫人他們四個率領了一批人手亦紛紛破瓦而出。
  這回可是大伙儿全照面了!
  “既然如此,那就多一些人全露面如何?”方圓胖老頭不知何時又幌了回來,邊打著酒邊指東南方向道:“兩位,一道出來湊個興怎樣?”
  眾人目光一轉,赫然是秘先生和聞人獨笑。
  這下可好啦,大大小小男女老少一伙子全齊了。
  “我們之間的事先解決!”張仙子飄到了麥火林面前,嘿道:“怎樣?你不會只做那种使陰的手段見不得人吧?”
  麥火林沉冷一笑,喝道:“張仙子,三十年前的劍到現在還想耀武揚威?這可是好自找苦吃!”
  “這一戰就是你我,少廢話了。”
  張仙子右掌扣劍抽彈擊出,已見大家風范。
  一出手,便是當年聞名的“飛仙七渡”!
  聞人獨笑和秘先生的眼睛不由得為之一亮。張仙子出劍的气勢的确是十分的吸引人。
  不但是姿勢好看,每一個變手換式絕對絕對沒有絲毫的多余和浪費。
  可以說,綿延七劍其實源于一法;一法生七劍,劍劍圓融無礙彷佛是天下最自然的一件事。多了、少了,都嫌不對。
  在場的個個高手,個個眼睛雪亮,也個個叫好。
  麥火林將一件披風麾袍揮,右臂直挺向前撞去。
  他的這個銅手臂既沉又重,卻是早已跟身心合一!但見得出手時四個詭异的角度便令人不得不訝异于這只銅手臂是精銅打造的還是用紙糊成的?
  若不是紙糊,如何能運用翻轉至此?
  張仙子早先吃過對方這只銅臂的暗虧。這廂,她冷冷一笑,劍尖稍稍一挑迅速的往前滑去,正賠著麥火林的“掌背”。
  誰都看得出來這下是張仙子占了上風。
  張仙子手中有劍,劍身的長距可比麥火林的銅臂早些触刺對方的身軀。但是,麥火林是個笨蛋。
  劍,已貼著向前沿臂滑上,絲毫之差便可刺入對方的脖子。這几乎篤定贏面的剎那,麥火林的“手指”竟然可以“反”扣。
  這可是人類做不到的事。
  但是麥火林的“手臂”是机械,它可以做到許多人類不可能做到的事。手指不但可以反扣抓住劍身,甚至從“手腕”部份還可以飛彈出來。眾人不禁訝呼一聲!
  這下張仙子可是大大吃了虧。
  一則是雙方較功內力,麥火林占了先机;再則麥火林的“銅拳”彈出力道猶加了几分。
  張缺子的表現可是令所有人惊賞!只見她的雙足輕輕以足尖點著屋面,邊間連連點了有十三、四下之多。
  這是,傳說中張仙子的“御气仙步”!
  果然在這迅速的十來點足之后,麥火林偌大的气机力道為之大大的消滅。气勢一衰!
  張仙子冷喝一聲,右再使力一推,“喀”!
  麥火林的銅拳竟是硬生生的被接了回去,而且劍身亦在銅指反扣中往前滑了一寸。
  這一寸差點要了麥火林的老命,幸虧他見過的場面夠多,當下一偏頭划出道血口子來但是左掌可是在移首折身時迅速拍出。
  好快的劫擊向張仙子的丹田腹部。
  張仙子以劍柄為軸,一撐向上翻轉;麥火林右掌忽放,迅速追補一拳打至。一拳一掌配合的巧妙极了!
  容大娘提著雙這端見了忍不住呼叫道:“妹子小心!”
  好個張仙子人在半空翻轉,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猶且能回劍一掃,在百險之中化出五道劍鋒硬是擋下對方這手狠毒詭辣的一擊!
  “好一手‘朝圣五佛’!”方圓忍不住鼓掌道:“雖然小傷了一點,卻是無什大礙!”
  張仙子受了傷?
  眾人注目看去,只見她的左臂衣袖己斷,小臂上被剖划出三道指痕來。是麥火林的左掌威力!
  “原來這個姓麥的左手才見真工夫。”皮俊歎了一口气,道:“可不曉得他的左臂是怎么失去的……。”
  容狀元則是自個儿在沉吟道:“這條手臂倒是好用。”
  “你在說什么呀?”晏梧羽在旁儿笑道:“好先生的難道你也想砍下右臂來換裝一條不成?”
  “什么話?”容狀元瞪眼道:“那有這种瘋子!”
  他們的對話可惹得麥火林冷煞的目光瞪來。干啥了?
  “不錯,他正是廢了自己的右臂來裝上這只銅臂。”鄺八地緩緩道:“現在,你們可以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吧?”
  “這种人未免太可怕了一點吧?”
  韋大美人搖頭歎了一口,眼角可見得對方那位大美人應無罪直往自己這邊瞧。
  又是怎的啦!
  “那個女人一向自以為很美——。”咱們皮大堡主呵呵笑著,可是自己對女人的了解好得意。“所以,今天瞧見了各位大小美人們當然有些吃惊了。”
  宣雨情听他這么說忍不住好笑道:“你可真會說話!”
  “那里——。”皮聳了聳肩,加大了聲浪笑道:“她現在大概明白柳小子到彩煙樓去,見了以后壓根儿看不上眼翻頭就走的原因——。”
  這話分明是要气死人嗎?
  人家應無罪也是十足的的大美人一個,可沒皮俊說的那么難看。不過,這邊宣雨情、潘离儿、倪不牛一、晏梧羽、韋皓雁五大美人也真不比她差就是了。
  應無罪听在耳里,臉色當下深深一沉,嘿道:“那個多話的小子是誰?”
  “皮俊!”龍在世回了一聲。
  “皮俊?皮家堡的那個皮俊?”應無罪嘿的一聲,哼道:“想不到做女人生意的皮大堡主原來是個像女人一樣的饒舌的家伙。”
  一大串笑聲響起,可不是來自應無罪那端,反而是晏梧羽她們嘻嘻哈哈的笑著>反常!反常?
  一般人听了這种話大半是翻臉的,可惜的是他們久經柳大混的調教,嘻笑怒罵的可多了。
  咱們皮大堡主甚至還拍手笑道:“柳大混以前說過——當一個女人開始念你的時候,那就表示她對你有意思了。”
  這是什么話?
  不但是應無罪听不下去,連站在一道的冬七寒也覺得怪怪的。
  這些人真的是江湖中所謂“俠”字輩的人?
  他歎了一口气,眼光看向秘先生;只見他雖然和聞人獨笑都在看著場中對峙的張仙子和麥火林,但是彼此間兩人的角度立位可是呈現一种微妙的互動互制關系。
  隨時可以出手,亦隨時可以退走。
  那廂,張仙子和麥火林各自調息注視對方片刻,俄然張仙子冷喝一聲再度跨出出劍。
  這一劍,人道是“仙子飛天”,正是張仙子當年之所以為天下十劍的一大秘招。
  但見得張仙子一整個人在劍光流轉之中恍若越來越淡越來越模糊,最后竟至是消失于無形。
  當下眾人目光所見只瞧著劍光似電亂飛,伸吐有若天龍舞天气勢磅礡令人為之心震目眩。這是旁觀者所見,而麥火林首當其感受則更加深了許多。
  這回,他几乎無法出手。
  麥火林只覺額頭上冷汗一線一線的滑下,甚至是背脊也為之一陣冰涼。
  他不是擋不住這一劍,而是這一劍很可能弄得兩敗俱傷。這點,他不得不估計是不是值得這么做?
  目前情況是早已別無選擇,麥火林雙目一凝,從喉頭里狂聲大喝:“別小看了人。”便見他左臂右臂如風輪航轉動大步迎向張仙子!
  兩道身影,好快好快的撞触在一起。胜負……!
  神通先生終于出了笑容。
  救出了蕭游云時,他就是要利用這個人來“測試”柳帝王。當然,針對蕭家的大梵天心法做了某些“改造”!
  他將蕭游一的筋絡調整了一些方向,以便讓大梵大心法在運轉的時候產生不可思議的人衡擊力、耐久力。
  “要對付柳家父子自創的‘帝王絕學’就不能以正宗的武學來對抗。”神通先生的想法是:“我們必須以不合理的武功逼出他們气机轉動到极限。嘿嘿,那時就是我們了解他們武學根源的最佳時机!”
  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蕭游云一進入泗陽城便叫柳帝王躡跟住,而他們之間的一戰也在自己估計之中。
  他在亂瓦堆中提擒柳帝王出來,是想做最后的測試。他相信這個年輕人可以讓自己在武學的造詣上多一番新的体認。
  甚至引發另一方面的看法、智慧,別創出新武學來!
  唯一令人皺眉的地方是背后有兩個家伙緊追不舍。以那兩個人令人訝异的輕功和追蹤術,神通先生肯定是在柳帝王身邊號稱“輕功第一,追蹤無雙”的夏停云、夏兩忘。
  神通先生可是用了不少方法,甚至是原先布置了六名手下分別抱住另外一個人來迷惑他們。
  足足一炷香之后,他确定當他進入這間平凡极了的民房時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他笑了,將柳帝王往屋子當中一方長木板放下,微微噓喘一口气上下打量這個在當今武林中是個傳奇人物的年輕人。
  “果然是個人物!”神通先生點了點頭,嘿聲自語道:“在蕭游云狂怒的攻擊下竟是气息不亂于昏迷中。嘿——不簡單、不簡單!”
  神通先生雙掌往前拍落,連連由上自下拍打了柳帝王全身一十六處。冷冷一笑之后,左右大拇指緩緩的按捺住柳帝王兩側的太陽穴。
  須臾之后,便見他這一對大拇指逐漸泛紫,紫中透气。一縷縷上升的紫气如絲線,由一而數、由數而十余。
  再見的是這左右各有的十來道紫气煙到了六寸頂處盤結,彷若是結成一朵紫色蓮花。
  “好看!”夏停云從牆壁外弄破了一個洞口進來,歎气道:“這個方法是不是兩百年前由凌离人發明的‘紫神蓮道’?”
  “識貨——。”夏兩忘由另外一面牆撞了進來,點頭道:“這門紫神蓮道据說兩百年來只有秘傳秘咐,江湖中几乎已經忘了有這門詭异的武功。”
  神通先生緩緩收回了一對大拇指,哈哈大笑道:“算你們聰明,不敢在本座運功時出手。”
  “因為你們知道只要對本座一出手,嘿嘿——這位兄弟是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
  這句話好像是事實。夏兩忘雙臂抱胸,哼道:“老頭子,你打算怎樣?”
  “我不叫老頭子——。”神通先生微笑道:“本座人稱神通先生。”
  這家伙還真是有趣的家伙。夏停云聳肩道:“行,神通先生,你打算如何處置眼前的事?”
  “容易啊!”
  神通先生笑容可掬,十足有儒士風范的道:“兩位能追蹤到這里必定是武功智慧皆高人一籌……。”
  他看了看柳帝王一眼,笑道:“本座最欣賞有能力而且鍥而不舍的年輕人。你們想要怎樣?”
  怎樣?這還問什么?
  “當然是要這個柳小子!”
  “行!”
  “行?”
  “對呀!”神通先生大笑道:“就把人還給你們……。”
           ※        ※         ※
  “喂,那個老頭子是有問題還是有詐?”
  “沒有關”“沒有?怎么可能?他把你這樣交還了出來……太不合理了吧?”
  “合理,合理极了。因為……那位神通先生吃了暗!”
  “怎么說?”
  “第一,哥哥我全身的經脈早就自己調理過了,所以那個紫神蓮道大法一從在下我的太陽穴進來,他可得自己的气机有點——不順!”
  “第二呢?”
  “第二,他好像不知道哥哥的太陽穴躲了奪情大蠱!”
  “听來這個變化好像有趣?”
  “有趣极了,他可是被奪情大蠱的蠱毒啜了一下下!”
  他們全部大笑了起來。
  事情的變化有時實在不是人類的計算可以完全控制?
  在這泗陽城另一端的決戰何嘗又不是如此?
           ※        ※         ※
  張仙子的劍光和麥火林的銅臂魔手迅速的交接,融合,在极眩麗的光芒和劇悍的气机大力波動下這座屋頂照理說是應該支撐不住。
  這點,他們兩人也在計算之中。
  別說他們,在場所有的人也早想到理該如此!
  問題是,天下的事很多很多都是出乎“以為”之外。
  屋瓦是碎了亂飛,碎石也的确是四方彈走。但是,這瓦片下面赫然是一道一道鋼條,而且是特殊的精鋼!
  以他們兩位這等成就和所用的兵器竟不能撼動絲毫!
  這不是普通人住的房子。
  絕對不是,最少這种精淬的鋼條不是一般人能得到!
  張仙子和麥火林的估計都有了錯誤,因為這點錯誤讓他們最后的變化僵在“不應該”的位置。
  所以,當劍光和臂影停凝的時候,他們的姿勢很奇怪,也很好笑。兩人的目光交接,不禁覺得相當的滑稽。
  雙足一頓,兩人各自往后退開了三步。由于這個奇特的變化,兩人方才的敵殺气勢竟是大大消少了一半。
  當然,另外涌起的好奇心是,下頭的屋主是誰?
  不僅他們有疑問,當下所有的目光也忍不住望了下去。好像知道大伙儿全在等著似的,在里頭的人笑了。
  “精彩!兩位的武學造詣讓這一戰足以留名武林后世。”說話的聲差不多是四旬五、六,沉穩中透著一股自信以及……傲視天下的气魄。
  便見得是一道身影施緩緩的踱了出來,一襲儒衫飄風別見宗師點范。那雙鳳鸞眼眸似睜似閉,淡淡含一絲笑意似有若無。
  頷下黑須四寸,更加顯出這人与眾不同出塵意味。
  “帥呀!”皮在上頭鼓掌道:“這位中生頗有樣子,不知是什么來路?”
  “劍!”聞人獨笑忽然吐出這個字,簡單而直接。
  “他是一把劍,一把真正的劍。”秘先生同意的接口道:“縱觀天,四十五、六年歲能有這种气魄的絕對沒過三個!”
  一個是聞人獨笑在這個年絕,柳夢狂則已達五旬有過。那么,當今天下還有誰可以達到這种成就?
  “吾爾空年?”方圓訝笑的叫了起來:“好小子,是你?”
  “哈哈哈,是方圓老兄吧?可有好久不見了。”吾爾空年龍吟長笑,也不見他抬足頓身便已是上了自家屋頂。“想不到咱家這間陋室,竟是來了不少江湖當下鼎鼎有名的人物。”
  “原來三十年前天下十劍中最天才的吾爾名劍也在泗陽城內。”容大娘歎了一口气,道:“老娘可十是枉費在此居住了一輩子。”
  吾爾空年淡笑抱拳,道:“容大是巾幗英豪,吾爾未曾問候倒是失禮了。”
  “哈哈哈,吾爾名劍果然不愧一代劍圣!”秘先生在另端長笑道:“想當年以十四年歲一把劍在短短一年內打遍江湖無數高手,立登于天下十劍榜中……。”
  無論在當時或是現今武林,吾爾空年的确是創下了中最著名的一頁。
  吾爾空年淡笑一聲,朝眾人環顧一眼道:“各位,現在是不是可以讓在下好好睡個午覺!”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在這种情況下誰會那么自討無趣捋吾爾空年的虎須?
  當然,如果說有例外那一定是聞人獨笑!
  “午覺你可以--”聞人獨笑臨走前可沒有稍稍改變他一貫的語調:“不過,醒了以后可記得要見面。”
  見面,在聞人獨笑來說只有劍鋒与劍鋒的接触!
  吾爾空年微微一笑看著一伙子人紛紛离去,正想舉步回屋。卻是,倏忽半轉身朝東南向的巷子內沈聲道:“是那位高人?”
  “不高不高,”柳大公子微笑的幌了出來,猛揮手打招呼道:“只是個平凡通男子而己!”
  “有意思。”吾爾空年哈笑著:“平凡最難得。兄弟,進來共飲一杯如何?”
  “敢情好。”夏停云和夏兩忘也冒了出來,“這种有人請客的事,咱們哥儿從來不放過。”
  吾爾空年雙眸一閃,打量了他們三人一眼片刻后,俄然大笑了起:“很好、很好。三位是我吾爾空年近三十年來第一次正式的客人。請--!”
  便是四人魚貫進入,這屋子內布置的相當清雅。兩壁懸挂,分別是晏几道和蘇東坡的詞畫。
  當中一座白橡木圓桌外帶四張沈檀深褐椅。
  顏色配得好,一抹幽檀香味更加几古意。柳帝王環顧四周,忍不住贊賞道:“怪不得方才聞人名劍一見到你便只有一個‘劍’字…。的确,風雅見風范,古意藏傲骨。設非已臻化境是不可能在有無之間可以完全不用‘心’!”
  酒,是由吾爾空年親自端上來的。這位鼎鼎大名的一代宗師竟然簡單到沒有半個仆役?
  他為四人斟酒,同時稍沈眉淡淡道:“這位兄弟深具智慧,不知如何稱呼?”
  “柳,柳帝王!”
  “好,久仰,果然是人物一個!”
  “如何能跟吾爾先生在十五年歲便登天下十劍相比?”
  “你不是個客气的人才對。乾!”
  “乾!”
  四人舉杯,一飲入喉而盡。吾爾空年眯了眯眼,看向夏停云和夏兩忘一笑,道:“兩輕功卓絕,理當是輕功無雙、追蹤第一的夏氏兄弟!”
  “嘿,吾爾名劍是退而不休隱而仍觀!”夏停云輕笑道:“對江湖可是清楚的很。”
  吾爾空年雙目一閃,緩緩道:“是諸位在天下武林盛名之故,吾爾空年不過是耳聞而已!”
  柳帝王哈哈大笑,道:“吾爾名劍,在下一直有件事思想不通,可是要請問一下。”
  吾爾空年微微一笑,又斟了酒道:“天下可談的事可多,何必執著于一件之上?”他似乎知道咱們柳大公子想問的事,淡淡接道:“不去問張仙子?”
  “你們的理由都一樣?”
  “喝酒--。”
  “好,乾!”
  “乾!”
           ※        ※         ※
  為什么在三十年前鼎鼎大名天下十劍忽然間一起宣布退出江湖?
  在當時,那的确是武林中最不可思議的事。
  雖然在三十年一直存疑在每個江湖人的心中,也一直有不少人在追尋這件事的真相;但是仍然跟昨天才突然發生的事似的一般不解。
  是什么力量可以讓這頂尖的十名劍手退隱?不可能是一個人,不可能有一個人一把劍可以打敗他們十個人。
  最少,江湖中一直沒有人相信有這么一把劍存在!
  “依你們的看法,另外一個可能是什么?”柳帝王問。
  “毒?”倪不生偏了偏頭,又自個儿搖頭道:“不可能。能毒得了一個可不能把他們十個全用毒控制了。”
  “你想追查這件事用意是什么?”韋皓雁皺眉道:“難道三十年前的事跟我們眼前要對付修羅天堂有關?”
  “有,一定有!”
  柳帝王眯起了眼睛,緩緩而有點憂慮的道:“黃山雙道首重新拾劍付對我爹,那就是大大的有關”正說這話的當儿,只見一名女婢急步到了房門口恭身道:“柳公子,我們家主人已經替你約見了京夫人。”
  京夫人就是張仙子了。
  柳帝王一笑起身,道:“很好,那么麻煩姑娘你帶路吧!”
  “是!”女婢恭敬應了一聲便是前頭帶路。這廂兩人一前一后是往花園來,果是見得春綻張仙子負手在其間。
  “張前輩在前,柳帝王有禮了。”咱們柳大公子可是換上了一付翩翩公子模樣,含笑向前抱拳。
  “你要找我?”張仙子語气仍然是冷冷淡淡的。
  “沒錯,是想問一件事。”
  “說!”
  “三十年前…。。”柳帝王的話才出了四個字,對面張仙子已先冷哼搶斷道:“二十年前的事不要提!”
  “不提還找你干啥?”
  柳大混覺得還是露出了本性自在一些,哼道:“哥哥我偏要問三十年前為什么天下十劍同時退出江湖?”
  “看在你曾經賣命救走災的份上,我原諒你這回愚蠢的固執!”張仙子冷眉道下:“不過,如果你仍然不知道進退…。嘿嘿,可別怪我張仙子翻臉無情。”
  “好大的火气。”
  柳大混混可是一副不怕死的樣子笑道:“張前輩,這件事我是非問出來不可。而且,我柳某某還要親自請問京大先生有關第一大修羅的秘密!”
  “什么?”
  張仙子的臉色大變,冷喝道:“柳帝王,我姑念你曾經有恩于我,亦看重你在當今武林中是難得少年英雄。哼!可別逼人太甚。”
  她說這些話的當儿,殺意已是飆涌四浮大有一触動念便是出手。
  本來,以張仙子素來的脾气眼前已算是十分禮讓忍耐了。如果不是柳帝王冒死相救京走災,她早已出手無疑。
  “要什么條件你才肯說?”柳大公子歎了一口气。
  “沒有條件!”回答的好堅決!
  “怪了!”柳帝王搖了搖頭,道:“吾爾空年也不敢說,怎么以素來最是天不怕地不怕張仙子也為之噤口?”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
  張仙子抽手斷枝,似劍捏于指中微向柳帝王。怒聲:“滾,以后別在我面前出現。”
  “哈哈哈,你說錯了一句話!”柳帝王仍舊一付嘻皮笑臉的樣子,但是口气可是十足的自信:“天下,還沒有一個人能叫哥哥我‘滾’,更沒有一個人當我想見他的時候柳某某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張仙子手中的樹枝暴然往前一探,破風而來在空气間產生极刺耳的嗤聲,恍若是從耳膜划入心底。
  柳帝王可真一點也不敢小看這一“劍”。
  縱使張仙子猶有三分留下余地,卻已是宗師經典的劍術,罩身而來的是圓融無礙可沒半點空門。
  柳大公子隨手一摘,是朵新綻的玫瑰。
  彈指,玫瑰迎向已近至三尺的樹枝。
  花瓣紛飛是攻,梗枝正正抵撞在對方的枝頭頂是守。
  張仙子在手腕气机一震剎那已抽倒樹枝划出半弧,十來片的花瓣恍如在一團強大的漩渦中卷滾。忽儿間凝結成一團球落打于地面。
  而且,余勁未失的彈了兩彈。還真像個花球。
  “兩位怎么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容大娘可當和事佬了,快步走了出來一拉張道:“妹子,無論如何也要給姐姐個面子吧?別說這位柳公子曾經救過姐姐一命…。”
  她不愧是江湖走多了,立即又接著道:“再說,狙殺京走災的是修羅天堂的人,想來正是那位第一大修羅下的令,柳公子目前正集合中原的武林力量來對付他,如果能問你這邊多知道了一些消息,在他們的戰役上必定有絕大的幫助。如此一來,于私可以替走災報仇,于公則造福武林同道,兩全齊美之事咧!”
  容大娘的這一串話很有具說服力,甚至咱們柳大公子听了都差點鼓掌起來道好。且看張仙子,臉色表情果然是緩和了不少。
  “三十年前的事我們都不會說的。”
  張仙子看了柳帝王一眼,沈吟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決心道:“不過,如果你想追查這件事,倒是有條門路。”
  柳帝王立即點頭接口道:“晚輩洗耳恭听。”
  “去找一個叫宿命老人的人。”
  “宿命老人?”柳帝王差點忍不住想問這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這號人物。因為,以他的見歷耳聞竟是未曾听說。
  “他還活著吧?”張仙子歎了一口气,眼中泛起一絲敬意道:“是個一百二十歲的老人。找他,看命;找到了他是不是肯見你,看命。”
  “好!”柳帝王揚眉道:“那位老老前輩在那里?”
  “五百里外山東單城与南陽湖之間。”張仙子昂了昂首,朗聲道:“兩地距离六十里…。。”
  “找不找得到,看命?”
  “明白了最好!”
           ※        ※         ※
  慈龍湖一戰轟動天下。乾坤堂這方面雖然胜了,但也付出极為慘重的代价。
  這一役里,單單是乾堂就折損了一千八百六十四名弟子。另外前來參戰的少林三金剛、全真廣佑情、十三哥爺會的五當家郭教嚴、六當家高法刀亦全沒于此戰中。
  當然,修羅天堂那邊更沒得好處。
  三路人為中就是左路的黑羅漢、右路的無相先生負創遁逃。中路方面,元般若和崔風落水借遁,而那個被柳夢狂擊打穴道的冀還西則不明不白的浮在慈龍湖叫人打撈了上來。
  以冀還西的武學造詣,死的實在是不明不白!
  “我們總算把修羅天堂進入中原的勢力瓦解!”丐幫的佟范在經過五天的清理后仰天長噓道:“這一役,丐幫也損失了近千名子弟……我們這差不多有三千之多--。”
  若是連前几天千余名乾坤堂弟子算上,也有近五千之譜了。
  “修羅天堂在這方面是主力,据我們的消息共有七千之眾…。”韓道看著么多的体,忍不住悲哀道:“清理計算的結果,差不多是這個數目!”
  這話就是說,在慈龍湖前后半個月內,兩造加起來死亡的數目已起過万人之多。
  武林中像這么龐大的戰役,已數難見。
  “剩下來的就是個人与個人之間的仇恨!”全真趙梅冷顥然為師弟廣佑情之死十分的怒意,“那個元般若是罪魁禍首,我趙梅冷不會放過他。”
  “阿彌陀佛--。”明燈大師全十歎气道:“無論是為了中原武林將來的安危或是老衲這三名少林師侄,亦不得不去追查元般若的下落。”
  “好!”十三哥爺會的二當家胡峰一拍掌道:“胡某人愿跟兩位一路往東南方向尋找!”
  “東南方向最是可能。”大鷹爪門的白動天哈哈笑道:“白某在此役中僥幸不死,可不就變成了怕死之輩。”
  眼看他們四人已是聯成一气,誰也阻擋不了了。佟范點頭起身,朝柳夢狂和解勉道一抱拳,道:“這里就交由你們處理吧?佟某為了那些死去的徒子徒孫跟他們先走一步了。”
  “佟長老也要先离去?”解勉道起身相扶:“依解某某見似可詳情策划后再行動。”
  “不了,解堂主!。”
  佟范搖頭道:“复仇之心彷如救火之急,我們如何能等待?五天的休頓已是太長…”
  “佟長老這話正合我等心意。”趙梅冷亦抱拳道:“柳大先生,解大堂主,就此告辭!”
  柳夢狂輕輕一點頭,道:“各位,來日再見。請!”
  “請!”
  眾人紛紛抱拳一送一走,那明燈大師等五人已是往東南方向而去,一陣子沈默!
  “江湖中不是沒有血性漢子。”柳夢狂仰天一嘯,龍吟直貫于九霄云天。“解堂主,你可知柳某方才要他們离開的原因?”
  解勉道雙眸一閃,道:“莫非柳大先生已經知道元般若的動向?”
  “掌握得住!”柳夢狂淡淡一笑,道:“元般若要對付的人是柳芋人,嘿嘿,我當不會讓他失望。”
  “是!”
  解勉道微微一歎,道:“我們將在山東單城和令公子會合,柳大先生希望能在十五日后到達彼處。”
  “我明白了。”柳夢狂的杖和腳步開始往前邁去,孤傲而自信。真是帝王“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是不是?”解勉道問著。
  “帝王就是帝王。”韓道鄭重的點了點頭,停頓了片刻又道:“可是我一直不明白,在慈龍湖的那一戰,他是如何潛游從千百艘舟子找到元般若的所在?”
  “這點屬下也不直百思不得其解。”范一呆顯然也想了好久。可不是,這真是令人十分不明白的地方!
  “原因一點都不困難。”解勉道不愧是乾坤堂的堂主,當下就解釋道:“他只要隨便上一艘舟子,然后趁亂接近元般若的那艘舟舫再下水不就可以了?”
  “就這么簡單?”
  “是啊!本來就是這么簡單!”
  解勉道的回答一點都沒錯。其實,天下許多大事不就是用很簡單的方法完成?
  做人做事,何必那么累搞得好复雜來煩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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