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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白金鳳駭然道:“不錯,假如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怜姐,還是你想得周到。”
  燕青道:“馬百平會是這樣一個人嗎?”
  白金鳳道:“那他隱下三十個人居心何在呢?”
  燕青道:“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天魔教的人手也不是完全由他掌握的,恨天翁,以前的天魔令主白福,都沒有完全信任他,對他自然有所隱瞞,假如他沒有這么居心,那我們損失了一個忠心的朋友,后果更為嚴重了,因為馬百平今日江湖上,實有舉足輕重的影響。”
  白金風道:“但又怎么去證實呢?”
  燕青道:“金鳳,如果你相信我,就請你接受我的建議,付諸實施,這對你有利而無害。”
  白金鳳道:“可是那些人一旦倒戈,天殘門就會完了。”
  燕青道:“如果他以目前所有的實力,要吞并天殘門并不是難事,不必來上這一套。”
  白金鳳道:“那樣他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燕青道:“不會的,大家都不知道恨天翁的事,只知道天魔令主白福是天殘門中的人,如果天魔教吞掉了天殘門,江湖上只會認為你們是權力內爭,樂得坐觀成敗,誰也不會來插手管閒事。”
  白金鳳道:“你們不能替我證明嗎?”
  燕青苦笑道:“不能,怜怜与惜惜是丐幫中人,先師三白先生是踉九老會反目而脫离的,我們不是九老會中人,而且跟九老會還有隔閡,而武林中反抗天魔教的主力是九老會,怎么會听信我們的話呢。”
  白金風道:“可是史劍如跟你合作得很好。”
  燕青道:“那只是利用我去打擊天魔令主而已,事后就跟我不再聯絡了。”
  白金鳳道:“那你們這樣賣力賣命為了什么呢?”
  燕青道:“為了正義,身為武人,這是我們應盡的本份。”
  白金鳳想了一下才道:“浪子,很抱歉,我身為一門之主,就必須要有點顧慮,我個人可以為正義不辭一死,但沒有權力叫我的都屬們也跟著我這樣做。”。
  怜怜道:“爺,門主的話不錯,你不是一門之長,因此你可能不了解這种心情与顧慮。”
  燕青笑笑道:“我怎么會不了解,九老會的組成以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居多,可是他們不敢以整個門戶的力量,全部投入蕩魔的行列,卻秘密身份,選擇了几個得力弟子,秘而行之,連身份都不敢公開,何嘗不是為了這個顧慮。”
  白金鳳連忙道:“浪子,你知道九老會是那些人組成的?”
  燕青道:“知道几個。”
  “這就怪了,九老會的成員十分秘密,天魔令主費了多少心力,都無法探出是哪些人主持其事,你不是九老會中的人怎么會知道的呢?”
  怜怜望著燕青,幫他想用什么方法掩飾時,燕青已笑道:“尤俊告訴我的,他是九老會的人。”
  “他怎么肯對你泄漏秘密呢?”
  燕青道:“因為他信任我,我們既然相信一個人,就該對他付出全部的信任,正如我們對馬百平一樣。”
  白金鳳為難地道:“可是我不敢也不能拿全門的人來冒險。”
  燕青道:“金鳳,你必須這么做,但可以做得安全而巧妙,你把天殘門所建的十六處分舵全公開讓原有分舵主退居為副,把分舵主派任給天庭教中主要人員擔任。”
  白金鳳道:“那不是更糟了嗎?”
  燕青道:“那些分舵主并不是實際的負責人,而且已經為天魔教偵悉,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你把各分舵上主力人員,調回天心坪,充任你的侍衛人員,再移出一小部分,進駐天殘谷,由聾長老在那儿主司提調,不就行了嗎?這樣縱有變亂,与你的元气無傷。”
  白金鳳道:“這樣能取得馬百平的信任嗎?”
  燕青道:“你身為門主,侍衛的人員自然要是你的親信,對誰都說得過去的,天心坪上有奇門布置,把人員集中在那儿也十分安全,這樣一來,誰也不能對你有所批評。”
  白金鳳想了一下,道:“對,浪子,你實在是個領袖之才,你這份才具散落流浪在江湖間太可惜了,你應該獨擋一面,成為一門之長的。”
  燕青微笑道。“有朝一日,我或許會組成一個浪子門的,那時候我就是浪子門的門主了。”
  白金鳳慢然道:“浪子,我在說正經的,你別開玩笑。”
  燕青輕歎道:“我的話再正經不過了,一門之長的條件很多,思慮、魄力,僅居其半,另一半是品德与聲望,浪子所欠缺是后一半,除了成立浪子門外,我還能在那一個宗派中居長呢!”
  白金鳳看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道:“你為什么不能正正經經的創一番事業呢。”
  燕青笑道:“我號稱浪子,性情是浪子,行浪子之所行,為浪子之所為,這是最正經的事。”
  白金風歎口气:“好吧,我立刻從事布置,照你的計划執行,你呢?是不是一起到天心坪去幫我策划。”
  燕青道:“天心坪是門主駐節之地,我去那儿干嗎,我是天殘門的客座護法,必須到各地去巡視一番。”
  白金風道:“我也要去,我是門主,更應該去巡視一下。”
  燕青笑道:“當然應該,你先回去部署,等一切計划妥善后,我跟馬百平到天心坪來請駕,護從你巡視各處分舵。”
  “什么,馬百平也要到天心坪?”
  “那有什么,我們應該待人以誠,一定要讓他對天殘門完全了解。”
  怜怜笑道:“白門主,天心坪的門戶變化是活的,有七七四十九种變化,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你不必怕人發現机密。”
  燕青道:“對呀,以后我們若是不得你的允許,也同樣不得其門而入,你進駐天心坪之后,門戶變化只能由你一人控制,把規矩訂得嚴一點,就固若金湯,万無一失了。”
  白金鳳苦笑道:“真想不到這個大擔子會堆到我頭上來的。”
  燕青道:“誰叫你是天殘門主呢,天魔之亂是由天殘門中奠基而開的,這個擔子當然由你挑了,你赶快把聾長老找來,著手布署一切,等你把人員都調配好了,我就跟馬百平上天心坪來,陪你去巡視各地。”
  白金鳳道:“對于部署人員,分配職司,我一點都不熟……”
  燕青笑道:“這可沒辦法,我對這些也是外行,如果你信得過馬百平,他倒是個人才,只是你對他尚有成見,只好由你跟龍長老商量著辦了。”
  說著帶了怜怜与惜惜往外走去,白金鳳忙道:“你上哪儿去?”
  燕青道:“我只是客座護法,不想干預你的內務,我看看馬百平去,如果有事情,你可以到金紫燕的小樓去找我。”
  白金風依依地道:“你不會离開金陵吧?”
  燕青歎道:“應該不會,整個武林的動亂變化都集中在金陵,將來解決問題也在金陵,這個龍蟠虎踞,六朝金粉的故鄉,還要遭受一次腥薰血洗呢。”
  走在路上,惜惜不高興地道:“爺,您還忍心罵白門主,為什么不告訴她您是九老會派來的,使她好放心呢?”
  燕青道:“惜惜,從現在起我們都忘了九老會,天魔令主已死,天魔教也即將不存在,九老會也可以撤消了,記住,從今以后,我就是燕青。”
  借借不禁一怔,怜怜忙扯了她一下,惜惜還是不明白,繼續問道:“爺,您不准備恢复原來的身份了。”
  燕青道:“沒有必要了,從今以后,武林中沒有華山世家這一號,華家的人都死絕了。”
  惜惜大感愕然,怜怜怕她多問,連忙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几句,惜惜滿臉惊色,但也不再說話了。
  燕青黯然片刻道:“你們如果要回丐幫,現在也是時候了。”
  怜怜道:“不!爺,我已經把事情密報義父,要求脫离丐幫,奪命雙姝跟君子劍同時不存在了,今后我們兩姐妹就是爺身邊的人,哪儿都不去了。”
  燕青歎了一口气道:“你們要慎重考慮一下,這是一輩子的事!”
  怜怜斷然地道:“不必考慮,我們都決定了,這一輩子就守定了浪子燕青,我們不奢望您能給我們一個名份,就只要留在您身邊侍候您就夠了。”
  燕青苦笑道:“那太委屈你們了,于老幫主會答應你們离開嗎?”
  惜惜道:“不委屈,我們為九老會犧牲也夠多的了,義父沒現由再要我們犧牲下去,應該會答應的。”
  燕青一歎道:“跟著我可能將來沒有結果的。”
  惜惜苦笑道:“當我們被送進天心坪后,就不指望有什么結了,能夠离開那個地方,我們已經是夭大的幸福。”
  “我也許朝不保夕。”
  惜惜道:“黃泉路上,我們也會陪著您的。”
  燕青一笑道:“我也許會出家當和尚去。”
  怜怜笑道:“我們就在您修行的地方高張艷幟,開個大酒樓。”
  燕青忍不住道:“這是什么意思呢?”
  怜怜笑道:“浪子當和尚,修心不修身,我們隨時為您准備下醇酒美人,供您解饞之用。”
  燕青笑道:“你以為我那點定力都沒有?”
  怜怜道:“你真要出了家,一定是心如死灰,我們沒法辦把您拉回塵世來,只有求助于人,酒樓開設起來,請金紫燕當爐,白金鳳司柜,說不定那位天音仙子也會來加一股,看您是否能清淨得住。”
  燕青忍不住笑了道:“怜怜,真虧你想得出的。”
  怜怜也笑道:“事實上這根本不可能,除非您躲進墳墓里,否則那些女孩子可不像我們,她們不放過您的。”
  燕青深深一歎道:“我發覺浪子這個身份選錯了,當時只為掩人耳目,沒想到真的成為一個浪子了。”
  怜怜道:“浪子不是天生的,一顆米煮成了飯,就再也無法變回來了,君子劍跟浪子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您既然變成了浪子,就以浪子終其生也是好的,何況在女人來說,浪子比君子劍可愛可親多了。”
  燕青黯然一歎道:“是的,君子劍是個冷酷無情的凶手。”
  怜怜笑道:“浪子卻是個令女人醉心的情中圣手,您又何必要恢复原來的身份呢,如果您還是君子劍那樣一個人,恐怕活不到現在了,郭心律第一個就要殺您。”
  燕青苦笑道:“沒有人能殺我君子劍,在六年前,君子劍在華山之巔,自己把自己殺死了。”
  怜怜想想道:“如果您再見到天音仙子,不妨把這個話告訴她,那比請凌老伯來勸她還有效些,或許能打消她對九老會的仇意,因為這不是九老會的錯。”
  燕青苦笑道:“那天我知道她就是雪鴻后,一激昏了過去,以后再也沒机會見她了。”
  怜怜說道:“不會的,她會來見您的,我是女人,也深深了解女人,天下最毒婦人心,但最軟弱的也是女人心,尤其對一個深愛著的男人,絕不可能輕易忘卻的,否則她那天就不會把您送出來,又托人給您送來了藥……”
  燕青道:“你們不了解雪鴻,她是那种走絕端的人,從我宣布那個計划開始,她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沒有一句怨言,默默地接受了……”
  怜怜說道:“這是個真正懂得愛的女人,她情愿犧牲一切來成全您,她是為了您而接受一切,不是為了正義!”
  燕青默然無語,怜怜道:“我們去見她。”
  燕青道:“跟她說什么呢?”
  怜怜道:“告訴她受犧牲的不只是她一個人,我与惜惜的遭遇經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告訴她我義父在接受華老爺子所遺下的責任后所付出的一切,讓她明白我們這些人付出這么大的代价后所為何來,如果再說不動她,我就痛痛快快地罵她一場。”
  燕青道:“罵完她之后呢?”
  怜怜道:“假如等到我開口罵的時候,就證明她是橫定心了,爺自然會想到我們的遭遇,您也該知道怎么辦,天音門這股勢圍在她手中,比天魔教更為可怖,因為她的目的不在稱霸武林,而是在毀滅整個武林。”
  燕青沉思了片刻,點頭道:“好!你們去一趟,探探她的意向也好,不過我相信她就是不接受也不會為難你們的,你們見了她,也可以把一切的情況告訴她,找她的方法你們知道嗎?”
  惜惜道:“知道,由河邊的小屋子求見,那幢屋子早在丐幫的監視中了,只是不知道是天音別府的人口而已。”
  把兩個女的打發走了之后,燕青信步漫行,走到了隆武鏢局前面,還沒通報,馬百平已迎了出來。
  握住了燕青的手,把他迎到屋里坐定,燕青道:“兄弟幸不辱命,總算把聾長老說服了。”
  馬百平欣然道:“我總算透口气了,不久之前,銀鳳還派人送來一份通知,要求我把天魔教的人手分一半給他,我回答說已經全部交給天殘門了,如果天殘門不接受,兄弟真不知如何是好,因為這批人的問題不解決,兄弟就無法安心……”
  燕青道:“龍長老答應得十分勉強,因為天殘門本身的人力有限,實在無力管轄那么多的人手。”
  馬百平道:“這個問題容易解決,兄弟交出去的人數約有五百,還有近一百人是兄弟的親信,這些人的武功都不錯,在天魔教中并沒有占重要的地位,他們也不想在那一個幫派中存身,兄弟准備開設分局時,聘作鏢局的人手。”
  說著取出一本厚厚的名冊,交給燕青道:“這是名單清冊与個人的詳細資料,請總鏢頭收下。”
  燕青很高興,因為這澄清了白金鳳對他的怀疑,連忙推回去道:“百平兄,兄弟疏懶成性,還是請你多費點心吧。”
  馬百平庄容道:“燕兄,人事檔案理就應由總鏢頭保管的,兄弟把財產清冊也造好了,隆武鏢局在各地的分局也應該立即開始起來,使每個人都有所職,還有一部分人,無意在江湖上創業的,兄弟也答應他們,每人致送兩万兩銀子,抹去他們的人事府冊紀錄,使他們安居成家立業。”
  燕青更為感動地道:“百平兄,你實在了不起。”
  馬百平苦笑道:“你知道聾長老對我可能不太諒解,認為我還隱藏了一部份人員另有意圖,我實在無法明說,因為那些決意退出江湖的人,深深厭倦了天魔教中的工作,我答應過他們如果有朝一日能擺脫羈束,絕不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過去,所以必須隱瞞起來。”
  燕青笑道:“聾長老的确有這個想法,因為他多年調查,已經查出了九十多個天魔教徒,可是馬兄的名冊上卻漏列了三十名左右,他不敢莽然從事。”
  馬百平笑了笑道:“這是難免的,但我并不乞求別人的諒解,天殘門建于武林,金鳳大姐勢心要出去巡視一番,我們也可以就便把分局設立起來。”
  他把燕青邀到密室中,捧出全部的名單以及財產的清冊,燕青深為吃惊了,他沒想到天魔教的財源竟是如此的丰足,各地的生意統計一下,約莫有十億之數。
  這么一筆巨大的財產,馬百平居然毫無吝嗇的悉數交出,使得燕青深為欽佩。
  馬百平卻笑說道:“這筆錢是天魔教的,又不是我的,憑我們這樣的人,總不會餓死吧。要錢又有什么用,身擁千鐘,也不過日食斗粟,握地千里,死后也不過三尺埋身,要多了又能如何,本來我想分一部分給天殘門的,但后來想想又覺得不公平,因為這并不是他們掙下的,天魔教貯積下這筆財富,應該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
  燕青肅然道:“馬兄胸襟之闊達,實非小弟所能及。”
  馬百平苦笑一聲,道:“燕兄這么說小弟就不敢當了,人生在世,孽孽不息者,無非為人為己兩途。小弟以前是一心想為自己創番事業,所以人在天魔教中,心在為己張本,可是從白福天魔令主死的,小弟感触良多,拼命爭得一個霸權,終日提心吊膽,結果還是不免一死為人所奪,掌握在手時,躲得不敢見人,有何樂趣可言,后來見到燕兄大義凜然,無患于得失,才領略到為人的樂趣,頓感身心皆安,小弟因此才知道施与受之間,相去何啻千里。”
  燕青道:“就是一念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難以參透。”
  馬百平歎道:“是的,看到家父這么一大把年紀,終身為人作嫁,居然仍不悔誤,實在為他老人家不直,他帶了几個人走了,多半是与張震宇合作,冀圖東山再起,即使其成功了,他自己還是委屈居人下,真是何苦來哉!”
  燕青也只有陪著地歎息了一陣,然后兩人開始研究手頭的人員,分布的地區,以及分局開設時,由那些人負責。那些人襄助,倒是費煞周章。
  因為風云十杰,多半已經星散,鏢局里只剩下了一個八臂神裘梅風是老人,隆武總局就由他總負責,更名天風。
  火龍神丁宏与方天戟薛依在天魔令主死后就歸隱了,燕青知道薛依是九老會中人,家居湘西,建議在湘西設天俊鏢局,請薛依主持,為紀念死去的青狼尤俊,在皖東設天龍鏢局,請丁宏主持。
  風云十杰僅剩的老三都有了安排,鑲局以天字為銘,是表示基業建自天魔教。
  另外則在姑蘇設天馬鏢局,屬馬百平名下的事業,在陝西設天燕鏢局,屬燕青名下的事業,那是他對自己華山世家唯一的一點心意,馬百平是不知道的。
  五處主局各記若干分局,則由天魔教中直接隸屬于馬百平的人負責,總共有十五處之多。
  每一主局下隸有三處分局,而五處主局的實際負責人則以燕青為主,馬百平居副。
  整整忙了一天,大致擬出了頭緒,籌備的事宜由馬百平去主持了,燕青則去天殘門的臨時總壇,找到了白金鳳,首先把鏢局的計划草案給她看了,然后問道:“你調查所得遺漏的三十個人,是否都在這上面。”
  白金鳳看了一下,臉現慚色,道:“不錯,差不多全在上面了,只有五六個人,大概是愿意從此退出江湖的……”
  燕青道:“那一份名單我沒有看,你也把他們割掉,從此不再提,讓他們安安靜靜地生活吧。”
  白金鳳道:“那倒是我誤會馬百平,想不到他轉變得這么快。”
  燕青歎道:“是的,這是我最佩服的一個人,金鳳,一切都沒有疑問了,你赶快從事建立門戶的事情吧,我也要把鏢局的業務推開來,對了,馬百平還說了一句話。”
  白金鳳道:“什么話?”
  燕青道:“銀鳳在天欲教主的指示下,可能還不死心,除非你們直接侵犯到天殘門頭上,否則希望你不加過問。”
  白金鳳道:“我本來就不想去干扰她,手足相殘是人間悲劇,不過她胡鬧得太厲害的話,我還是要管的。”
  燕青說道:“不!由我們來對付好了,實在人手不足,我們是天殘門的客座護法,還是可以向天殘門調動人手的,不過馬百平的意思是想若非必要,連我都不必管……”
  白金鳳哦了一聲道:“他准備如何管呢?”
  燕青道:“我看他的意思是想把銀鳳感化過來。”
  白金鳳道:“行得通嗎?”
  燕青道:“只要不放棄信心,沒有行不通的事。”
  白金鳳道:“他還會要銀鳳嗎?”
  燕青歎了一聲道:“我最敬佩他的就是這一點,他似乎還深愛著令妹,終身不作第二人想。”
  白金鳳對這一點倒是大感惊奇,沉默片刻才道:“銀鳳是我的妹妹,有個人這么愛她,我自然是最高興的,我也會盡力去幫助他們。”
  燕青道:“我們都應該盡力的,只是目前最主要的是把你的天殘門建立起來,我不送你了,回到天心坪后,你立刻從事准備工作,擬妥計划后,我們來陪你去建壇定局。”
  在白金鳳依依的目送下,他又回了金紫燕的小屋,然而怜怜跟惜惜卻一直沒回來,燕青計算了一下時間,她們已經去了整整一天,難道天音門會把他們留下了嗎?
  想一下凌雪鴻的為人,這應該是不會的,但兩個人一去整天不歸也是事實,他在家里又等了一陣子,實在忍不住了,遂又順著秦淮河,去到那所小屋。
  只有金雪娘在那儿,一見到他就問道:“燕大俠,仙子呢?”
  燕青不禁一怔道:“郭仙子不在谷中?”
  金雪娘道:“你別跟我裝湖徐,你那兩個女伴來了,仙子很客气地招待她們,請到谷中去談了半天,然后又跟紫燕兩個人陪著她們出去,乘了一條船,說去找你的。”
  燕青道:“我根本沒看見她們,我也是在你們從前的舊居久候不見人,才找了來的。”
  金喜娘也急急道:“燕大俠,這可不開玩笑,仙子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整個天音門全靠她一個人撐著,假如她有三長兩短,鐵騎門那批凶神惡煞誰都制不了,天下又要大亂了。”
  燕青急道:“我的确沒看見她們,否則我怎會找了來呢?大娘,她們是真的出去了嗎?”
  金雪娘道:“我還騙你不成,那姓花的姐妹倒底對仙子說了些什么,居然她引出了天音別府,還不許我們跟著。”
  燕青問道:“她們走多久了?”
  “半天了,連洁心母子倆不放心,跟著找了去。”
  燕青頓足道:“我從秦淮河一路過來的,連半個人影都沒見。”
  才說到這儿,馬百平也匆匆地赶來了,一見面就道:“燕兄!兄弟剛接到丐幫的人告急,說他們在幕阜山發現了花家姐妹的求救信號,而且還發現了連洁心的尸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青一惊道:“什么?連洁心被殺死了。”
  馬百平道:“是的!死于穿心鏢下,尸体扔在一條山溝里。”
  燕青忙問道:“她的儿子莫小龍呢?”
  馬百平說道:“沒看見,那一個求救的信號指向山上。”
  燕青忙道:“我去看看。”
  也不理后面兩個人的招呼,他展開身形就往幕阜山的方向急駛而去,到了幕阜山下,但見一名污衣弟子站在一座破落的山神廟前守候著,看見燕青前來,忙恭身行禮招呼,然后道:“燕大俠,信號留在牆上。”
  他指著東面的破落粉牆,果然留的是丐幫的信號,然后一條指划的小蛇,蛇都對向山上。
  燕青看了一下也問道:“連洁心的尸体在哪里?”
  那丐儿道:“在前面的山溝里。”
  燕青順著手指的方向踱了過去,果然在山溝中有一具婦人的尸体,只是只開始腐蝕,發出了触鼻的臭气。
  他俯身下去看了一遍說道:“這尸体是兄台發現的嗎?”
  那丐儿道:“是的!剛發現時還剛死不久,怎么會爛得這么快呢?”
  燕青道:“是被強烈的腐蝕藥蝕爛的,兄台确知她是連洁心嗎?”
  那丐儿道:“不會錯,圍剿天魔令主時小的也在場,所以認得她,而且也确知她是死于穿心鏢之下,胸前有一個圓洞……”
  燕青皺皺眉道:“穿心鏢下,倒無活口,根本無須淬毒,這到底是誰下的手呢?”
  丐儿在旁不作聲,燕青又問道:“台兄發現這記號后,有沒有通知貴門?”
  那丐儿道:“沒有,兩位堂主有過指示,凡是她們留下的記號,不必通知敝幫,直接告知燕大俠。”
  燕青不再問了,只是苦苦地思索,沒多久,金雪娘与馬百平也來了,還帶了一部份人手,都是馬百平的部屬,燕青苦笑道:“毫無線索可循,雖然方向指向幕阜山,可是那儿根本是一片青山荒岭,根本沒有人跡。”
  馬百平道:“會不會是翻山過去了?”
  燕青道:“也許有這可能,但徒自摸索是沒用的,我們不能走錯路,馬兄,你不是養著一批靈獒嗎?快設法找兩頭來,利用他們的嗅覺,或許可以找出端倪來。”
  馬百平道:“對啊!我怎么忘了呢?”
  于是他又忙著派人去牽狗,燕青又問那丐儿道:“兄台在丐幫是什么職分?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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