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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馬百平一笑道:“這些人的江湖經驗太缺乏,否則上車之前也該把駕車的人再辨認一下,這雖然是個小節,卻一點都馬虎不得,我的人就不會犯這种錯!”
  燕青笑道:“幸虧百平兄沒有被天欲教网羅了去,否則以百平兄的才華加入了她們,才真是如虎添翼。”
  白銀鳳笑道:“秦湘綺早先根本就沒把他看上眼,直到恨一翁被殺后,才了解到百平是個人才,要我把他拉過來,所以。白衣庵中我把你們放走了,秦老婆子沒有怪罪,還說做得很好,認為我利用這個机會,建立了好感,可以慢慢設法把你們一起拉過來的。”
  馬百平笑道:“卻沒想到你自己反而被我們拉過來了!”
  白銀風輕歎道:“那是她太自信了,認為天欲教中,不會欲徒,事實也是如此,在她那种訓練之下,一個女人离開了天欲教,根本就沒有容身之處,我雖然极端厭棄那种跡近禽獸生活,但沒有得到大姐的天殘秘訣前實在也無力自拔!”
  龍雨田長歎道:“或許我對那兩個女孩子太狠一點,因為們沉溺欲海,也是身不由己。”
  燕青道:“那倒不然,梅君明明有脫离苦海的机會,卻是甘墮落,龍老殺得對,如果犯在我手里,我當時就殺了她們,決不姑息。”
  馬百平一笑道:“燕兄嘴里說得,真個下得了手嗎?”
  燕青笑道:“我對身不由己的可怜虫很仁慈,總會想盡方幫助她脫离苦海,但是對自甘墮落的無恥淫婦絕不容情,這是浪子所以為浪子。”(說得太好了。對坏人仁慈就是對好人犯罪──)
  白銀風道:“龍前輩給秦湘綺的信上怎么說的?”
  龍南田笑道:“沒什么,只是气气她而已,叫她下次要施美人計,最好親自出馬,派這些嫩兮兮的小姑娘出來,怎么斗過我這條千年修道的老狐狸,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馬百平笑道:“她一定會气昏過去。”
  白銀鳳道:“秦湘綺的脾气我清楚,她吃了虧絕不甘休的報复的手段相當惡毒,前輩要小心一點。”
  龍雨田笑笑道:“我就是希望她一個忍不住來找我拼命,在她身上施下的手術還有一著伏子,只要她施出的功力超過五成,陰穴自破,不必等我動手就會要了她的老命。”
  燕青道:“那龍老所謂金針逼穴之法是騙人的?”
  龍雨田道:“沒有騙人,鬼醫向公度在那儿,這种手術是千真万确的,問題是秦老婆子的身体根本經不起這一激;浪子,我總不能給你找麻煩。”
  白銀鳳道:“前輩此行大有收獲,唯一的遺憾是未能把妒婦散布人飲水之中。”
  龍雨田道:“我知道,但實行起來是有困難,我到了那里隨時都有人陪隨著,根本無法行動,何況向公度也在那儿,會防備的,我把妒婦散研究了一下,藥性雖烈,卻极易辨別,且解藥也不難配制!我只花了三天時間,就完全研究出來了,老儿的醫道差了我一籌,但也不會超過七天,一定會有個眉目的。”
  燕青道:“天音說這种藥是她獨門配制的,根本無藥可解……”
  龍雨田道:“不錯!妒婦散所生的惡臭的确是不可解,那須要等兩度天葵后才能自動消失,所以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是我可以設法推動受害人的体質變化,在三天之內,連續行兩次,就把藥性排除了。”
  燕青一怔道:“這倒是沒想到的事。”
  龍雨田笑道:“天下沒有絕對的事,只要肯動腦筋,沒有不通的路,最怕是鑽牛角尖,如果一味想針對藥性去解時,那就是鑽牛角尖,了解藥性藥理后,另辟途徑,自然迎刃而解,所以,治水三十年無法,禹改疏導之法,九年有成。”
  燕青說道:“但也可以一試,向公度未必就想得到。”
  龍南田道:“我也想利用這個机會考考向老儿,所以另外安排了一個伏子,我在牡丹的身上廢了她的武功,還在她下身投了一顆藥丸,六個時辰內立刻會滲爛紅腫,然后把妒婦散給了她,叫她回去投入水中,再來找我求治。”
  燕青不禁皺皺眉,白銀風也道:“前輩這個方法太過惡毒了!”
  龍雨田笑道:“我給她的留條上寫得嚴重,其實是嚇嚇她的,那种是刺激皮膚的藥,即使不加治療,半個月也會好的,她如果不受恫嚇,不過安份半個月,算是一番懲誠而已,假如听了我的話,則是從天欲教中,救出了一個女孩,對妒婦散不必寄太望高,要消除那些邪惡的勢力,不能倚靠奇跡,正如要想稱尊武林,不能倚靠一些手段一樣,天魔教令主白福,恨天翁上官吳予都失敗了,天欲教主秦湘綺也不會成功的,我們還是在正途上設法。”
  三個年青人都肅然起敬,白銀風問道:“龍前輩您說的正途是什么?”
  龍南田道:“以德服人者王,以力服人者霸,但是在武林之中,必須兩者俱備,才能居于人上之人,你們這些年青人的勇气与操守我都很放心,因此我希望你們在武功上更求進一步,這是我從秦湘綺那儿弄來的劍訣,你們拿去吧!”
  他取出一個薄薄的冊子又道:“這上面是公孫龍的劍決精華,公孫老儿雖有劍圣之譽,但他為人并沒有到至剛至圣的境界,并不能將劍法練到完美的境界,你們可能會比他多參悟一點。”
  白銀風看了一下道:“這比先父所遺的劍決完整多了。秦湘綺怎么肯交給您老人家的?”
  龍雨田笑道:“這是我偷來的。”
  三人僅是一怔,龍雨田道:“我替秦湘綺施行手術時,讓她昏迷了一段時間,在她的密室中找到了劍決,迅速地背了一遍,然后參照我以往的所知,自己把它補錄完整,秦湘綺給我的那一份,根本就是假的,她抄漏了几式最精妙的變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已看過全豹了。”
  燕青笑道:“龍老,你真有辦法,怎么會找到她藏劍決的地方的?”
  龍雨田一笑道:“秦湘綺不是個傻瓜,她會把劍決隨便亂放嗎?她藏在一個最秘密的地方,除了我之外,誰都偷不到。”
  馬百平道:“她藏在什么地方?”
  龍雨田想想道:“你想什么地方最秘密?”
  馬百平道:“天下沒有絕對秘密的地方,若要我說,除非是自己熟練了,記在腦子里。”
  龍而伯笑道:“好!夠聰明,不愧為當前杰出俊彥。”
  馬百平訕然笑道:“那前輩又怎能弄到手的呢?”
  龍雨田遭:“我是個醫生,自然有辦法叫人在不知不覺間說出內心的秘密而事后一無所知!”
  燕青道:“龍老一定又施展了天竺的攝魂大法。”
  龍雨田道:“你對我的玩意儿太清楚了,不過太抬舉我了,我對那种玄妙的法術還沒學到家,因此只能挖出這一點,還有三招最精奧的秘式,怎么樣都挖不出來。”
  馬百平說道:“對這种法術晚輩略有所聞,据說受術者在神智受制之后,任何秘密都會和盤托出的。”
  龍雨田搖搖頭道:“不可能,那是一种意志的控制,這一部份劍訣,秦湘褲雖然視同拱壁,但都是准備接人的,因此我可以挖出來,另外三式都是她真正的秘密,我催了几次,她仍是咬緊牙關,不肯透露只字,我只好放棄了。”
  白銀鳳道:“這是前輩取來的,前輩与公孫祖師的淵源很深,我們怎么能分潤呢?”
  龍南田道:“我不是個貪心的人,一個人只能擇一而精,不可能樣樣都占第一位,我的醫道自信是獨步天下了,何必又去鑽研我不內行的事,而浪費我的時間呢,還是你們拿去吧,我宁可把精神用在醫道上。”
  馬百平道:“前輩醫道已獨步人間,還有什么可鑽研的?”
  龍雨田道:“小子,這話就不聰明了,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我到此為止,停頓不前,總有一天會被人追上的。”
  馬百平肅然道:“前輩之教訓實是發人深省,晚輩很慚愧。”
  龍雨田道:“人就怕滿足,公孫龍以劍術傲世,就是固步自封,所以晚年才毫無進展,你們別再犯這個錯誤。”
  白銀鳳道:“那就由燕兄拿去練吧!”
  燕青搖搖頭道:“不!大嫂,你是劍圣真正的再傳弟子,百平兄跟你形成一体,這應該由二位去發揚光大。”
  馬百平道:“燕兄,你還跟我們分彼此。”
  白銀風也道:“浪子,一個月后,秦湘統會來找你再作一決戰,目前你是最需要的人。”
  燕青笑笑道:“大嫂,如果我想擊敗秦湘綺,絕不能用公孫龍的劍訣,因為我再練也不會比她嫻熟。”
  白銀鳳征了一怔,想想道:“這也有道理,那你又作何准備呢?”
  燕青道:“什么准備也不作,到時隨机而變,我說一個笑話.很能解釋這個道理,說劉備三顧茅廬,請孔明出山時,孔明見到劉備勢力太弱,根本不足与魏吳相抗,推辭不就,乃出了一個難題,用繩子打了一個結,要他們解得開就答應出山,結果劉備与關羽兩個人絞盡了腦汁都無法解開,因為那根本是個解不開的結……”
  馬百平笑道:“既是解不開的結,這不是有心推辭嗎?”
  “不錯,劉先生既非人主之器,手下那點力量也不是成事之資,孔明先生洞燭大勢,自然不肯干這個傻事,可是翼德公等得不耐煩了,拔出劍來,一劍將繩結砍成兩半,孔明先生笑著說,漢家有此勇將,事尚可為,因此才出山輔助漢主,成了三國鼎足之局。”
  馬百平大笑道:“妙!妙!燕兄是否也打算用這個方法來對付秦湘綺?”
  燕青道:“是的,敗中取胜,必須要非常的辦法,我想要想胜過秦湘統,只有一招可用。”
  馬百平道:“是哪一著?”
  “俗之又俗的一招,任何人都會使,但卻是最有用的一招,那就是‘力劈華山’。”
  馬百平愕然道:“什么?‘力劈華山’。這一招會有用嗎?”
  “龍老既然在她身上作了手腳,限制了她的內力,這一劍下去,她勢必招架,內力不足,震飛了她的劍,不就穩操胜券了?”
  白銀鳳道:“但是她可以躲開的。”
  燕青笑笑道:“如果在我手中施出這一招,躲開的可能性很少,除了招架之外,她沒有第二條路走。”
  馬百平動容說道:“燕兄說得對,別說是燕兄,就是我施展的這一招,相信也能做到無法躲避的程度。”
  燕青笑道:“可是這一招只能對秦湘萁有效,如果她另外還帶了人來,我就沒辦法了,因此我希望賢伉儷把劍決快快鑽研一下,到時替我擋一擋。”
  龍雨田遭:“不錯,雖然約好在一個月后,但現在情況特殊,她隨時都可能前來,事不宜遲,你們最好現在就開始,燕老弟,我們避一避吧。”
  他站了起來,馬百平道:“前輩這就見外了,我們絕不想敝帚自珍,再說還需前輩多加指點!”
  龍雨田一笑道:“我跟燕青都不能看,公孫龍的劍訣确有迷人處,我們看了就無法不為所惑,反而擺脫不開,尤其是燕青,他既然要以自己的方法來應付,知道得越少越好,免得到時為刻勢所拘,施展不出自己的方法了!”
  他說得也有道理,馬百平夫婦也不堅持了,兩人离開了秘室之后,燕青道:“龍老是否另外有話要跟我談?”
  龍雨田說道:“是的,我要你陪我到天音谷去一趟。”
  燕青皺眉道:“那恐怕很難,雪鴻自從在白衣庵脫困之后,連我都不肯見,龍老去她更不肯相見了。”
  龍雨田道:“這件事很重要,我非要找她查證一下不可。”
  燕青道:“什么事?我對她以后的遭遇都知道了!龍老有問題,向我提出也是一樣。”
  龍雨田欲言又止,燕青道:“龍老盡管說好了,我現在已經把自己當作燕青,對以前的种种都付之淡然,不會受任何刺激了。”
  龍雨田一歎道:“老弟I不是我不肯說,是怕太扰亂你,因為上次你發現天音仙子就是凌雪鴻之時,就一激而咯血,對你的打擊太大了,現在可不能再來一次了。”
  燕青笑笑道:“那是我故意的,當時一口血是我忍不住,但我受的激動并沒有那么嚴重,如果我不是那樣做作一下,很可能活不到現在了,因為我發現雪鴻對我怨恨至深,她透露自己身份時,手中已拿著劍,准備說完就給我一劍的!”
  龍雨田怔一怔,眼睛看著他,神色极為惊异。
  燕青笑笑道:“龍老,這不是我有机心,那時我确也想一死以報,可是我如死在雪鴻手中。她就永無回頭之日了,過去的事對她傷害太深,一個女孩子變到那個程度,其結果將會比秦湘綺更可怕,我只有用點手段來感動她。”
  龍雨田一歎道:“你太工于心計了!”
  燕青笑笑道:“雪鴻承繼了天音仙子的武功与琴技,心理已很不正常,她展露自己的身体,只以一襲青紗蔽体,就把那些人逼得如痴如狂,假如她在殺死我之后,對自己將更為不知愛惜,在她去制下的那些人就更為瘋狂了,我那樣做也是為了治她的病而對症下藥。”
  龍南田想想道:“好!那我就告訴你吧。”
  燕青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清到個八九分了,你要說的一定是天欲教中那個叫馮華的青年,他可能是我的弟弟華云封。”
  龍雨田愕然道:“你果然知道了!”
  燕青搖搖頭歎道:“不,我是听你說了之后,腦中記住了有這個人,但你這樣神秘,我就有點眉目了,除了這個可能外,你無須要去找雪鴻查證,而馮華二字,与華云封相當接近,你再那樣支吾不語,八成是這件事了。”
  龍雨田苦笑道:“在你面前,任何人都難以藏得住一點秘密。”
  燕青卻追問道:“龍者能确定他是云封嗎?”
  龍雨田:“他的形貌未改,我怎會認錯,所以我才要查證一下。”
  燕青苦笑道:“查證也沒有用,雪鴻能墮崖不死,他當然也可能活著,而且雪鴻墮崖后就昏厥了過去,根本不知道另一個人是否還活著。”
  龍雨田歎道:“兩個墮崖的人都沒有死,一個成了天音的化身,一個卻成了天欲的傳人,事情真是巧得很。”
  但他笑笑又道:“你是為了天魔令主而放棄了華云亭的身份,凌雪鴻已經是個半個華家媳婦,四霸天中倒有三個跟你們華家搭上了關系,也真是有意思得很。”
  燕青痛苦地道:“那三個人都不是原來的人,因此也沒有一個是華家的人了,對華山世家而說,并不是有意思的事!”
  龍雨田道:“可是一旦天下甫定,你們都回复到原來的身份時,華山世家就名揚四海了。”
  燕青道:“不會有那一天了,當華云亭發瘋出走后,華山世家已經整個的滅了門了。”
  “在華山的祖宅還被保管得很好,被當作武林之中最神圣的地方,可見大家是准備華山世家复起的。”
  燕青一歎說道:“那是丐幫風云要的暗中維護,不過這一天到來的可能性很小,不去說它了,龍老,云封還認識你嗎?”
  龍雨田說道:“我想是認識的,我把蘭君找來時,他拿了劍來找我拼命,但見了我的面,就匆匆地退走了。”
  “這就奇怪了,由此看來,他神智未失,為什么能在魔窟中耽下去呢?”
  “凌霄鴻也是一樣,卻偏成了天音仙子,看來她對九老會反感之深,已經很難改變了。”
  燕青也只有一聲長歎。
  是龍雨田回到金陵的第十天,一個少女來到了隆武鏢局前,請見造化手龍雨田。
  燕青接見她,讓到廳上坐下就問道:“姑娘芳名是叫牡丹吧?”
  少女點點頭道:“是的,龍老爺子呢?”
  “他有事已經离開金陵了。”
  牡丹臉色一變,燕青笑笑道:“不過他對姑娘的事已經作了交代,也留下了解藥,姑娘是否遵照他的活做了?”
  牡丹頓了一頓才道:“沒有,在路上我仔細地想了一下,認為那种藥太惡毒,天欲教中全是我的姐妹,如果我把藥投了下去,那比殺了她們還痛苦,我不能這么做。”
  燕青道:“那就与龍老的規定不對。”
  牡丹道:“是的!我已經脫离天欲教了,正正式式的脫离了天欲教,是太君放我出來的。”
  燕青道:“秦湘綺肯放你离開天欲教?”
  牡丹點頭道:“是的,她請鬼醫向老公度替我診治惡疾,連用了五天的藥都無法解除我的痛楚,只有承認失敗,放我离開,叫我來向龍老爺子乞命,希望他能夠把解藥賜給我,太君還說了,假如龍老爺子一定要我達成任務才肯為我解除惡疾,她會成全我,自動叫所有姐妹服下妒婦散。”
  燕青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秦湘綺真會這么做嗎?”
  牡丹道:“當然不會,這只是一种手段,叫我來看看你們的用心如何而已!”
  燕青笑道。“那你就錯了,秦湘綺會這么做的。”
  牡丹道:“絕不可能,天欲教靠著這個籠絡許多武上賣命,教中的姐妹大部份也靠著這個活命的,如果一旦斷絕了男人,她們的武功就無法進展,有的人更會欲火焚心而死,太君不會為了我作這么大的犧牲的!”
  燕青笑問道:“你一回去就把妒婦散給她看了。”
  牡丹點頭道:“是的,我把龍老爺子的信也給她看了,我不敢隱瞞太君,她要我們接應梅君,必然還會另外派人監視我們,任何事都瞞不過她的。”
  燕青道:“這就對了,有五六天時間,鬼醫向公度已經把妒婦散的解法配了出來,她根本不在乎了,樂得借這個机會來打擊我們一下。”
  牡丹道:“不會,鬼醫說妒婦散無藥可解。”
  燕青道:“妒婦散的气息雖然無藥可解,但它的性能卻是使男人聞而生厭,他可以用另一种藥,使男人不討厭這种气息,甚至于特別喜歡這种气息,那樣一來,妒婦散對她只有好處而無害,她當然會使用了。”
  牡丹瞼色一變道:“真有這种可能嗎?”
  燕青笑道:“你了解秦湘綺的為人,除非是對她有好處的事,否則她絕不會這么大方。放你离開夭欲教的。”
  牡丹哭喪著臉道:“那完了,龍老爺子不肯為我療除惡疾,太君則藉此利用我,我不是死路一條了。”
  燕青笑道:“姑娘放心,我們不是那种惡毒的人,龍老更不是那种人,他殺了那兩個女子。是因為她們劣性太深,無可救藥,只有姑娘本性尚佳,僅只為邪術所迷,沉淪欲海,不克自拔,才留下你的性命,而且利用這個机會,幫助你克制欲潮,不會害死你的。”
  牡丹道:“那么燕大俠是肯把解藥給我了?”
  燕青笑道:“不必要解藥,姑娘的身上有什么感覺?”
  牡丹的臉紅了一紅道:“私處紅腫,似乎有潰腫的現象,碰一下就奇痛傲骨。”
  燕青道:“情欲的沖動呢?”
  牡丹道:“身入天欲教的人,那是免不了的,前一兩天還可以咬著牙忍受,這几天根本就不能站著,已經淡得多了。”
  燕青道:“這就是龍老幫助你由欲海振拔出來的方法,利用身体上极度的痛苦來消除欲念,再熬過几天,紅腫自消,你就可以回复到正常人一樣了。”
  牡丹道:“還有几天?”
  “藥效的期限是半個月,已經過了十一天,最多還有三四天就會好了。”
  “你沒有騙我?”
  燕青笑笑道:“我何必騙你呢,害死了你對我全無好處,龍老對你用心良苦,才用這個方法幫助你,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牡丹道:“回去,回到天欲教去?”
  “是的,秦湘綺并不是真的放你离開,你也不是真心想离開,只是為情勢所通,現在我已經告訴你身上的病情旦回可愈,你放心的回去吧。”
  牡丹想了一下道:“既然我已經脫离了,就不想再回去了,龍老爺子好容易把我振拔了出來,再回到那個地方,我仍不免于沉淪,豈不是辜負了龍老爺的一片苦心。”
  燕青微笑道:“姑娘不回去也行,不知道姑娘准備從事那一种歸宿,我們都會盡量幫助你的。”
  牡丹苦笑道:“我還能想如何的歸宿,只要有一個核身之地就行了。”
  “姑娘何必如此消极呢,你的年紀還輕,又有一身功夫,更兼花容月貌,未來前途似錦!”
  牡丹默然道:“可是我無家可歸,連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殘花敗柳之身,只有江湖才是我的歸宿,但我又從來未履江湖,單身只影,四處飄泊總不是長久之局。”
  燕青笑道:“姑娘說得太悲慘了,可以走的路很多,如果姑娘要在江湖上行走,我可以轉介一家鏢局,如果要擇人而事,我也可以為你找一個品識俱佳的少年,假如姑娘有意創一番事業,天殘門白門主重建門戶,需材甚殷……”
  牡丹道:“不能讓我留在這里嗎?”
  燕青道:“那當然歡迎,只是我們正与天欲教敵對,姑娘方便嗎,万一遇上了你以前的姐妹,你能動手嗎?”
  牡丹道:“秦太君對我雖有授技之德,但并沒有師徒之誼,何況她只是把我當工具,更談不上恩惠了,我想沒什么不便的。”
  燕青正色道:“姑娘,如果你一定要留在隆武鏢局那當然歡迎,但因為正值非常時期,不能像一般的鏢局那樣松懈,規律极嚴,假如分配你一項任務,你因為私誼而耽誤了……”
  牡丹道:“對隆武的情形我很清楚,我既然要求加入,自然會遵守一切的約束,如有錯失,愿受任何制裁!”
  燕青笑著說道:“隆武沒有什么特別的規律,大家都是以誠相見,以道義為宗,既入我們,就是一家人,共享一切秘密,假如只犯了過失,是沒有什么制裁的,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們只有一條規律,那就是精誠互愛,即使你的作為危害到團体,仍然可以原諒,但如果你有心犯過而造成同伴的犧牲,我們的報复會是很嚴厲的I”
  牡丹道:“燕大俠可是信不過我?”
  燕青道:“不,如果信不過你,我就不會說這番話了,這只是本局的規律,對每一個參加的入,都應該告訴知道的,姑娘是否決定了?”
  牡丹想想道:“決定了,請燕大俠為我舉行入門儀式吧?”
  燕青笑道:“我們只是一家鏢局,又不是什么門派,那有什么人門儀式,只要填寫一份合約就成了。”
  于是帶著她去見馬百平与白銀鳳道:“百平兄,大嫂子,咱們局中又增了一位縹師。”
  白銀鳳笑道:“歡迎歡迎,約定了沒有?”
  燕青道:“沒有!但已經說好了,請大嫂以一等縹師任用!
  白銀鳳取了一張印好的聘書規格,交給牡丹道:“本局只。兩位總鏡頭,一正一副,燕兄是總縹頭,外子任副座,其余是伙計縹師,我也是一等嫖師,月支壹干兩,住食俱由鏢局責供應,你看一看,簽上名就行了!”
  牡丹接過來一看道:“這么簡單?”
  白銀鳳笑道:“這本來就是簡單的事情,何必要弄得复雜呢?大家相推以誠,相知以心,那才是真正靠得住的,其余都是假的。”
  牡丹拿起筆,卻不知如何落下,燕青道:“姑娘有什么障礙嗎?”
  牡丹歎道:“我連個姓氏都沒有,不知該填什么好!”
  白銀鳳想想道:“這倒也是,百家姓上沒有姓牡的,這樣吧,你我同出一門,而且我也當過天欲門主,就認你做個小妹吧,你可以用我的姓,白牡丹三個字也很适合!”
  牡丹似乎很感動,提筆寫了白牡丹三個字,白銀風收了,起她的手笑道:“我有個小妹妹了,應該慶賀慶賀,今天我什儿倆自己下廚,弄點菜請大家賞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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