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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邪神門徒


  劉日英歎道:“絕對可能,因為你一直占上風,把我父親估計得太低了,所以他才將計就計,給你一個當上上!”
  金蒲孤万分不信,走過去檢查一下尸体,劉田英用手一攔道:“別看了,反正這個人不是我父親!”
  金蒲孤道:“我不信,我看得很准!”
  劉日英歎道:“你還是這樣倔強,無怪乎會上我父親的當了,這樣下去,你非一敗涂地不可!”
  金蒲孤不禁愕然,劉田英又朝黃鶯道:“小妹妹!你本來是個天真朴實的人,為什么也學得這么坏?”
  黃鶯愕然道:“我怎么坏了?”
  劉日英低聲歎道:“你与金郎一搭一檔演假戲,裝得那么像,這是很不好的現象!”
  黃鶯怔了一怔才道:“起初我只知道金大哥是假死,后來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都不動,連身体都硬了,我才著了急;那絕不是假裝的!”
  劉日英歎道:“希望你不是假裝的,否則我与金郎的罪過就更大了!”
  黃鶯不解道:“劉姊姊!你究竟說些什么?”
  劉日莫道:“我父親對我說,你是塊來經雕琢的噗玉,讓我們給教坏了,我自問沒有教過你什么!”
  金蒲孤一歎道:“這應該怪我,雖然我也沒有教她什么,卻讓她參入這种勾心斗角的場合,無形中使她學坏了!”
  說著又要動手去翻尸体,劉日英再度攔阻道:“金郎,我求你不要看!”
  金蒲孤道:“為什么呢?”
  劉田英道:“因為他絕對不是我父親,請你相信我!”
  金蒲孤想想道:“我相信你的話,可是我仍然要仔細看一下,你父親用什么方法制造這個替身的!”
  劉日英道:“父親博學廣能,易容化裝之術精擅之极,找個人化裝成他的模樣并不困難!”
  金蒲孤苦笑道:“我知道,第一次在崇明島上,他還化裝成一個女的呢!可是我詳細研究過他的行動舉止,聲音笑貌,确定是他本人后,我才下的手!”
  劉日英歎道:“不錯!那時的确是他本人,可是你那個時候出手也殺不了他!”
  金蒲孤道:“我曉得,有莫大哥在旁邊……”
  劉日英搖頭道:“莫恨天不在旁邊也沒有用,我父親絕不會把安全整個寄托在他身上,即使莫恨天想出手殺他也不會得手,我父親除了自己之外,對誰都不放心!”
  金蒲孤怔了片刻才道:“我知道,第一次下來的是你父親本人,第二次送食物下來的才是替身!”
  劉日英歎道:“應該是替死鬼才對,父親算准了你會在第二次對他出手,所以送個人下來讓你殺死,叫你也傷心一下……”
  說到這儿,她連忙住口,金蒲孤已經听見了,急聲問道:“你說什么?什么事會叫我傷心一下?”
  劉日英發覺自己失言,忙加以掩飾道:“照你的心性為人,特別人錯當我父親殺死了,一定會傷心的,所以我勸你不必再看尸体,以免增加心中的不安!”
  金蒲孤遲疑片刻道:“這話是你父親說的嗎?”
  劉日英搖頭道:“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金蒲孤沉重地道:“日英!你別騙我了,我知道這一定是你父親說的,他告訴你這替身是誰嗎?”
  劉日英無可奈何地道:“沒有!不過我相信一定是你認識的人,父親要借這個机會打擊你!”
  金蒲孤的臉色變為鐵青道:“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非看一下不可,我也要叫你父親知道,我不是個輕易受打擊的人,不管被殺的是誰,我心里都不會難過,因為你父親才是真正的凶手!”
  劉日英一歎道:“好吧!我希望你能堅持這個意念,不過我還是勸你別看!”
  金蒲孤不理她,蹲下身去,扶起尸体,看了半天,仍然是劉素客的形貌,胸前穿洞,血流得不多,人的确是死了,身体還有點余溫,也沒有僵硬!
  劉日英一歎道:“看就看個徹底吧!這人的臉上蒙著人皮的面具,必須撕下來才能知道本相!”
  金蒲孤伸手在臉上一摸,果然里面還有一層,可是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先前的勇气也沒有了!
  黃鶯蹲下幫忙,伸手揭開了面具,一張憔悴將而蒼老的臉呈現在他們面前,金蒲孤大叫一聲,胸前熱血翻涌,一口鮮血噴出來,濺在尸体的臉上!
  這個人竟是他恩同再造,一手將他扶育成人,教他武功,祝他如子的師父天山逸叟!
  劉日英也大感意外,嚶然惊呼:“蕭老爺子……”
  想起她与天山逸叟同處僻村的一段歲月,難禁熱淚盈眶,顫著聲哭叫道:“爹!你太狠了……”
  金蒲孤憤然起立,將黃鶯手中的面具搶過來扯得粉碎,咬著牙厲聲叫道:“劉素客!你好!”
  說著又是一口熱血噴出,臉色大變,身子也搖晃不定,劉日英知道他是悲急過度,連忙拉住他哭叫道:“金郎!你冷靜一點!這不是你的錯!”
  黃鶯也幫著勸道:“是啊!金大哥,你剛才還說過,劉素客才是真正的凶手!”
  金蒲孤努力鎮定下來,淚珠如雨而落,伸手摸嘗著天山逸叟臉上,細心地擦拭噴上去的血跡,然后又翻過尸体,解開上衣,伸手去挖那個箭孔,黃鶯忙道:“金大哥!你這是干什么?”
  金蒲孤沉聲道:“我要把那支箭取出來!”
  劉日英含淚道:“蕭老爺子已經死了,你何苦再去惊動他的遺体,再說那支箭你也不該再用了!”
  金蒲孤瞪大了眼睛道:“你怕我會用那支箭自殺?”
  劉日英沒有回答,可是她含淚的眼睛卻充分地顯露出她的憂慮,金蒲孤咬咬牙道:
  “照我平時的行事准則,照你們父女對我的看法,我一定會這樣做!”
  劉日英低聲道:“金郎!這是我父親的意愿,可不是我的意愿,我希望你能勇敢地活下去!”
  金蒲孤道:“我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
  黃鶯叫道:“自然有了,你在發箭的時候,只知道是劉素客,并沒有想到是你的師父!”
  金蒲孤搖搖頭道:“不!我應該想到,我踉劉素客斗了這么久,應該想到他不會那么容易被殺死,所以師父之死,我應該負全責,沒有理由去怪別人!”
  劉日英也蹲下身子;幫他挖取短箭,低聲道:“你說得不錯!蕭老爺子是死在你的自作聰明与過分自信之上,為了贖回你的罪想,你應該用那箭自殉!”
  黃鶯大急道:“劉姊姊!你怎么這樣勸他呢產”
  劉日英一歎道:“一切都在我父親的意料之中,斗心計我們都比父親差多了,我既然無力幫助他對抗父親,倒不如幫父親促成他一死以全孝道了!”
  說著探指將那支滅絕短箭挨了出來,交在金蒲孤的手上道:“你拿去吧!”
  金蒲孤接箭在手,仍有點躊躇不定,劉田英道:“我父親唯恐你殉師之念不堅,還作了一個促成你決心的安排,先前我因為無此必要,還不想拿出來……”
  金蒲孤茫然地道:“他還有什么安排?”
  劉日英從身邊取出一封紙箋道:“我不知道,父親是叫我交給小妹妹,由她轉告的!”
  說著把紙箋交給黃鶯,黃鶯展開看了道:“是一首詩!”
  金蒲孤沉聲道:“念出來!”
  黃鶯望望劉日英,卻從她的眼中得到一個肯定而有力的暗示,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得低聲念道:“曾以鐵肩擔道義,曾以大義覺痴迷,親仇何如親恩重,不許碧血染古稀……
  這是什么意思呀?”
  劉日英道:“金大哥在天台山曾經以大義相責,叫你信遵倫常,不准你為了替母親報仇而殺祖,碧血古稀,就是這個比喻,你再念下去好了!”
  黃鶯乃接著念道:“青蓮庄上現俠蹤,慷慨一耳報廣琪,今日重演穿楊箭,問將何語釋我疑?”
  金蒲孤听完后沉吟不語,黃營特字箋合攏道:“這首詩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劉日英正色道:“一點也不莫名其妙,金大哥一向以仁義為師,他的金仆姑長箭專誅不義之徒,今天卻用來射死了自己的師父,假如一無表示,何以對天下!”
  黃鶯道:“這有什么關系呢?這件事只有我們几個人知道,我們不說,誰都不會知道!”
  劉日英道:“金大哥不是這种人,他做事不怕別人知道,最要緊的是他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
  黃鶯苦著臉道:“這就難了,我們明知道這不是金大哥的錯,卻無法使他的心里感到平安!”
  劉日英道:“他是個大智大慧的人,用不著我們去告訴他,他自己會知道如何求取心安理得的方法!”
  金蒲孤聞言,突地神情一振道:“黃鶯,把詩箋給我再看一下!”
  劉日英劈手奪過道:“不必看了,這是我寫的!”
  黃鶯一怔道:“是你寫的?”
  劉日美點點頭道:“是的!我在下來的時候,心神感到很不宁,卻不知是為了什么,可是我總預感到會有一些事情發生,再加上我父親說得那些話,使我很不安,因此我卜算了一下!”
  金蒲孤道:“你算到我師父會遭橫死嗎?”
  劉日英搖搖頭道:“沒有!我只算到你可能會遭到橫死,可是我又預感到這個殺害你的人是你自己,我考慮再三,才寫了這一首七律!”
  金蒲孤道:“這就奇怪了,你為什么好好會想起寫這首詩來規勸我呢?”
  劉日英歎道:“從卦象中我知道你今天會殺死一個人,而這個人竟是你自己,我就想到你不會無原無故地自殺,除非是自己感到有背于仁義而無顏偷生,因此我只好寫下這首詩,讓你對仁義二字多一番了解!”
  金蒲孤正容道:“不錯!我的思想太偏狹了,所以才有那番不正常的沖動,你這首詩提醒了我,尤其是最后一句,假如我今天平白的殺了自己,永遠將落個試師的罪名,九泉之下,也無以釋世人之疑!”
  說完又舉起那支天絕箭道:“等我將這支箭刺進劉素客胸膛之內后,我再對師父的死作個交代!”
  劉日英微笑道:“那你現在就該作個交代了,當你發箭之時,你的對象正是我的父親!”
  金蒲孤聞言一怔,片刻才道:“日英!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剛才你用大道理開導我,現才又何苦刺激我!”
  劉日英正色道:“我毫無刺激你的意思,我的話十分正經,你不妨仔細地想一想!”
  金蒲孤低頭尋思;卻始終不明白她的意思。黃鶯忍不住過;
  “劉姊姊,你說話者是吞吞吐吐的急死人,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呢?”
  劉日英歎道:“小妹妹!我并不想故意賣關子,這件事的确是不便明說,必須要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金蒲孤聞言朝黃鶯擺擺手,示意叫她不再勉強,默然良久后,他才輕聲道:“我大概是想通了!”
  劉日英道:“不能大概,你須真正地想通了,我才能說底下的話!”
  金蒲孤道:“當我師父被殺的時候,臉上是你父親的形相;心智喪失,完全受你父親的控制,他整個成了你父親的化身,不再是他自己了!”
  劉日英搖頭道:“不!他的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行動無法自主而已!”
  金蒲孤神色一揚道:“真的?”
  劉日英庄容道:“是的!在父親的惑心術下,每一個受感的人都是這個情狀!”
  全蒲孤叫道:“他的武功也是存在的了?”
  劉日英點點頭道:“不錯!父親自己為惑心術而失去了功力,日此再使用的時候,總是十分小心,盡量保留別人的功力以為他所用!”
  金蒲孤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直淌,黃鶯莫明其妙地道:“金大哥!你是怎么了?”
  金蒲孤好容易才止住笑聲道:“這樣看來我師父并未完全失敗,至少在他臨死前還胜過劉素客一次!”
  劉日英道:“我父親叫他下來就是為了作替死鬼,怎么說是他胜利了呢?”
  金蒲孤含笑道:“你恐怕也沒想到,你父親真正的目的不是叫師父下來送死,而是想借此机會套取我天絕箭的秘密,舉世間只有師父一人能識得天絕箭的秘密而加以趨近,可是師父并沒有泄露出去!”
  黃鶯一怔道:“他中箭就死,并沒有反抗呀!”
  金蒲孤又笑道:“不錯!師父也是在暗示我舉世之間,只有天絕箭才能使劉素客伏誅,所以他老人家情甘一死,以期能保全這個秘密,我相信劉素客想要套取這個秘密已非一日,可是師父保藏很密,一直不曾透露,劉素客無可奈何,只有用這個冒險的方法來一試!”
  黃鶯道:“那你師父可以先打個招呼,不必死呀!”
  金蒲孤搖頭道:“我師父在劉素客的控制下,身不由己,內心的痛苦卻到了极點,死意早萌,只是死在別的地方,總不免有辱他老人家一世的英名,因此他宁可死在自己的弟子手中,而且也借此机會告訴我好好地把握住天絕箭,將來用在最有意義的地方!”
  劉日英呆了一呆道:“這的确是我沒有想到的!”
  金蒲孤笑道:“對我師父之死,你父親可能比我更傷心,因為他再也沒有別的辦法會得知無絕箭的秘密了!”
  劉日英呆了一呆才道:“那你不恨我父親了!”
  金蒲孤正色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父親的行為顯示他不僅沒有悔過,而且更變本加厲了,此人不除,天下絕無宁日,不過我絕不為師父之死而恨他!”
  劉日英歎了一口气道:“這就行了,只要你能平心靜气地面對這件事,我們就可以想出去的方法了!”
  金蒲孤連忙問道:“什么出去的方法?”
  劉日英道:“我下來之后,父親把最后一條出路也封死了,目前唯一的出去方法,就是記載在那本手冊中,要你好好地研究一下,才能找到出去的途徑!”
  金蒲孤道:“你為什么不早說呢?”
  劉日英歎道:“我不能,父親与你作對的目的還是想把你改變成他的傳人,假如你心中充滿了仇恨之念,熟讀那本手冊后,可能會變得跟他一樣,甚至比他更狂,因此我必須先平复你的心情,再告訴你這件事!”
  金蒲孤沉聲道:“假如我一直無法想開呢?”
  劉日英黯然道:“我只好陪著你困死在這里了,我在一個暴君似的父親控制下,几乎毀了這一生、如果再嫁了那樣一個丈夫,我宁可不活了!”
  金蒲孤用手輕拍著她的肩膀道:“日英!你說得完全對,因為你這一說,我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說著拿出胸前的万象秘笈,團成一卷,走到廚房外的地穴邊,用力地丟了下去,底下火光一閃,冒起一縷青絲,顯然是秘笈落在地火中燒毀了!
  劉日英急了道:“你這是做什么?”
  金蒲孤庄容道:“我宁可不出去,也不肯冒這個險,雖然我的心情已經很平靜了,可是我也不敢擔保在讀完這卷手冊后,一定能把握住自己!”
  劉日英沉思片刻才道:“金郎!我同意你的做法,老實說我對父親的這冊秘錄知道得也不多,也許它的內容果真是邪惡的!”
  金蒲孤道:“它的确是邪惡的,不管在何种心情之下讀它,其結果都是一樣,我只看了一眼,學會了其中一段万象歸寂的心法,結果就自作聰明,誤殺了我的師父!”
  黃鶯叫道:。“原來你剛才裝死的方法是從秘錄上學來的!我說你怎么會裝得那樣逼真呢!”
  金蒲孤一歎道:“那卷手冊中每一段記載都是邪惡的,因為沒有一項武功心法是循于正途而成的,學得越多,所受的感染也愈深,不知不覺間,就成為一個邪魔惡人了!”
  劉日英道:“秘級毀了,我們的出路也斷了!”
  金蒲孤笑道:“天無絕人之路,假如我們命不該絕,我相信總有方法找到出路的!”
  黃鶯噘著嘴道:“你最好快點想辦法,我的肚子都餓扁了,再待上一陣,我非餓死不可!”
  金蒲孤道:“我師父最后送來的饅頭是沒有毒的,你可以先填一填肚子!”
  黃鶯聞言連忙在地下尋找,卻一個都找不到,撒了一地的饅頭,在他們說几句話的功夫之間,竟自動地失了蹤!
  金蒲孤也奇怪了,幫著尋找道:“這就怪了,難道劉素客在饅頭上也弄了鬼,使它們化了風不成!”
  劉日英一歎道:“沒有化風,卻長了腿!”
  黃鶯鼓著嘴道:“劉姊姊!你別說笑話了!”
  劉日英道:“不是笑話,是真的長了腿!”
  金蒲孤朝她一笑道:“是怎么長腿的?”
  劉日英笑道:“饅頭當然不會長腿,是這里的老鼠把它們銜走了!”
  金蒲孤連忙道:“我不懂,你父親把此地當作禁地,怎么會允許這些老鼠存在的!”
  劉日英歎道:“父親就是拿它們沒辦法,這一群老鼠也不知是從哪儿來的,殺不絕,赶不走,而且它們在此地的歷史比我父親還久,父親發現這個地穴前,它們已經踞穴掌息有年了!”
  金蒲孤沉思有頃道:“那盤饅頭被它們街去不久,或許還有机會能搶回一部分來!”
  黃鶯道:“你也在開玩笑了,它們都躲到洞里去了,怎么還能搶回來呢?”
  金蒲孤笑道:“我們有修羅刀在手,再堅固的石塊也剜得開,順著它們的穴洞挖進去就成了!”
  黃鶯皺著眉問道:“老鼠咬過的東西多髒,搶回來我也不吃!”
  金蒲孤一歎道:“鼠口余食雖髒,總比餓死強,我們要想活下去,就必須順應環境,不能顧慮太多!”
  說著拿起修羅刀,首先找到一個較大的鼠穴,動手挖掘;黃鶯等了一陣,終于也忍不住動手幫忙!
  劉日英卻含笑在旁動手劈柴,扎成一個火把,同時還點火將肉脯上的肥肉烤化,使油滴在火把上!
  黃鶯見了叫道:“劉姊姊!你木來幫我們的忙,去弄那個玩意儿干什么?”
  金蒲孤微笑道:“這洞里的老鼠一定很多,為了保護它們的食糧,定然會向我們突擊,這种小東西胜之不武,殺之可厭,用一把火將他們赶走了豈不省事!”
  說著已經挖開一個深洞,劉日英將點燃的火把交給他他伸手接著塞進洞中,同時也探頭進去一看,退身出來笑道:“你們再也想不到這里面是什么!”
  黃鶯也忙著探頭一看,失聲叫道:“乖乖!這么大的洞穴里住著多少老鼠呀!”
  金蒲孤笑道:“你看見了多少老鼠?”
  黃鶯又仔細地找了一下道:“沒有!一只都沒有,奇怪,它們都跑到哪儿去了產”
  金蒲孤道:“它們受到火光的惊嚇,自然都躲起來了。我們進去慢慢地找吧!”
  黃鶯首先跳了進去,劉日英在中間,金蒲孤殿后,三人都進了黑沉沉的地穴,但見四壁空洞,十分高敞,頂上滿仰著鐘形的石乳,被火光映照著,輝成异采!
  金蒲孤打量了一下才對劉田英笑道:“你父親怎么會不知道里面別有洞天?”
  劉日英道:“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隨便勘察,因為這個地方下通地心,一個弄不好,引發了地火,連逃都來不及!”
  金蒲孤四處轉了一下,然后用手中的修羅刀在石壁上輕輕地叩著,有時還用刀刺進石壁中去!
  劉日英道:“你小心一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万一挖通了地火的源頭,我們就成了滾湯灌耗子了!”
  金蒲孤笑道:“我相信這里离著地火已經很遠了!”
  劉日英不以為然造:“何以見得呢?”
  金蒲孤道:“從進入此地后,我身上感覺到陰涼多了,若是附近有地火岩泉,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劉日英道:“這倒不盡然,此地的情形很特殊,有時摸上去冰涼的地方,說不定正是地底岩泉的源頭,否則父親早就會加以開發了,他懂得的絕不會比你少!”
  金蒲孤道:“這一點我不抬杠,可是你父親有一點未曾注意,此地既然為鼠群所盤据,一定是絕對安全的地方!”
  劉日英道:“畜類的智慧難道會比人更高?”
  金蒲孤笑道:“這不是智慧的高低,小動物都有一种天賦的本能,自然而然地知道如何遠离危境,選擇安全的地方!尤其是鼠類,感覺特別靈敏!”
  劉日美搖頭道:“我不信!”
  金蒲孤正色道:“我絕不騙人,我是在沙漠中長大的,那儿的鼠群若是离巢遠遷的時候,就證明一定會有颶風來臨了,百試百靈,從無差錯!”
  黃鶯也道:“不錯!我在崇明島上居住時,也听爺爺說過,在海中的漁船將沉之前,鼠群都能預知而集体遷移,這种小東西好像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劉田英一怔道:“我怎么沒听說過有這种事!”
  金蒲孤笑道:“你們父女的學問都是從書上得來的,雖然廣博,卻未必完全,求知之道,除了讀万卷書外,還必須行万里路。從經驗中獲得的知識尤為珍貴,所以古人才有盡信書不如無書之說!”
  劉日英低頭不語,黃鶯卻急急地道:“金大哥!你別盡講道理,快點找老鼠搶饅頭吧,再等下去,被它們吃光了,我們豈不是死路一條!”
  金蒲孤微笑道:“就算能找到它們,也搶不回多少,我們三個人又能支持多久?”
  黃鶯一怔道:“那我們不是白忙了!”
  金蒲孤搖頭笑道:“不是白忙,我現在是找一條出去的路,假如只為在鼠口搶下一點余糧,我又何必費這么大的事!”
  黃鶯詫然道:“此地有出路嗎?”
  金蒲孤道:“一定有的,這里的鼠群既是滋生于劉素客未來之先,可見它們一定是從外面進來的,否則它們在地底靠什么生活呢?”
  黃鶯叫道:“對呀!我以前怎么沒想到這一點呢?地底沒有糧食,它們自然另有取食之處!”
  金蒲孤笑道:“找到了它們進來的途徑,我們就可以出去了,現在你該不怕餓死了吧!”
  黃鶯不好意思地道:“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呢?”
  劉日英道:“這可說不得,我父親一定還在上面守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假如被他听見我們想要利用鼠穴出去,他很可能又生出別的陰謀!”
  黃鶯不響了,很興奮地幫著金蒲孤四下尋找,可是這一個大地穴四壁密不通風,連一個小洞都找不到!
  她又著急了道:“一個洞都沒有,那群鬼耗子都躲到哪儿去了!”
  金蒲孤也有點奇怪地道:“難道它們都長了翅膀飛了出去不成!”
  劉日英點頭笑道:“這句話倒是很有道理,反正此間只有上天入地兩條路,入地無門,自然只有上天了!”
  黃鶯高舉了火把,四下亂晃,忽然有一陣勁風向她直扑過來,黃鶯的反應倒是相當敏銳,手中的修羅刀立刻迎著劈山去,微聞吱吱一聲輕叫,洒了她一臉鮮血!
  她用火把往地下一照,立刻叫起來道:
  “金大哥!不得了,這里的老鼠果然是長著翅膀的,而且還大得嚇人!”
  金蒲孤忙道:“別胡說了,那有這种事!”
  黃鶯急叫道:“是真的!我殺死了一只在地下,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金蒲孤赶過來一看笑道:“黃鶯!你連蝙蝠都不認識了,大概是被老鼠嚇糊涂了!”
  黃鶯低頭又看了一眼,才紅著臉道:“原來是這個鬼東西,我心里只想著老鼠,偏偏它們又長得這樣像……”
  金蒲孤突然大笑道:“我找到出路了!”
  劉日英也興奮地道:“不錯!這蝙蝠一定是從外面飛進來的,而且那出路就在不遠的地方,小妹,你把火舉高一點,看看牆上可有洞穴!”
  黃鶯高舉著火把,三個人一起抬頭向上望去,但見穴頂還挂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編幅,有一部分為火光所惊,四處亂飛,最后受木住火光的刺激,紛紛投入壁間的一個圓洞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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