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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風塵俗吏


  楚云見到南宮少秋一身狼狽,惊問道:“公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沒有受傷?”關心之情,溢于言表!南宮少秋說道:“只是受了點虛惊,并無大礙!多謝姑娘關心!”
  徐承祖笑道:“楚云姑娘,我跟老常也都不好過,你怎么瞧都不瞧一眼?這可太不公平了吧!”常繼祖也笑道:“老哥,楚云姑娘眼中,怎么會有我們這种粗人!”楚云羞道:“兩位公子說笑了,楚云一樣關心你們!”
  這時,楚云才發覺,站在南宮少秋身后的四靈,全都猛盯著她瞧,于是楚云也細細端詳著四人。四靈的面紗已除,楚云見了,暗自想道:“這四人任何一人,品貌都不比我差,不愧是他的妻室!”
  四靈看著楚云更是惊奇!她們都認為,楚云眉間那股英气,別說是一般女子中少見,就連四靈這等俠女,也沒有如此濃重的煞气!
  楚云見到四靈后,心中那股酸楚又再翻騰而上,但她還是強自鎮定,和四靈見禮,說道:“楚云見過四位!四位想必就是南宮公子的夫人吧?”此言一出,四靈不由一愣,南宮少秋也窘在那里,徐承祖更是尷尬非常!徐承祖怎會想到,自己一句戲言,楚云竟然會當真!
  胡珍又好气又好笑地問道:“請問姑娘何出此言?”楚云說道:“是昨日徐小公爺說的!”徐承祖忙道:“那是開開玩笑罷了,楚云姑娘你誤會了!她們現在還不是,不過以后可能是!不,一定是!”
  楚云這才知道,自己誤解了徐承祖的話,四靈并不是南宮少秋的妻子,不禁覺得十分好笑!不知怎地,楚云心中反而有一种坦然之感!于是楚云說道:“楚云失言,請四位姊姊原諒!”
  歐陽紅笑道:“楚云姑娘,咱們不會怪你!倒是昨夜,徐小公爺到底說了些什么,還請姑娘說來听听!”徐承祖連忙喊道:“不能說!不能說!”楚云不理徐承祖,把他昨天說的話細細道來。四靈听了楚云的話,全都冷冷地看著徐承祖!
  胡珍手上拿著一顆黑色藥丸,一拋一拋,說道:“徐小公爺,到底誰是河東獅啊?你是不是想這顆藥丸的滋味!”徐承祖想到違佛僧的死狀,嚇得躲在南宮少秋身后,高聲叫道:“少秋,你可要救救我啊!”
  南宮少秋一閃身,不讓徐承祖躲,然后歎道:“大哥,這是你禍從口出,咎由自取,小弟我無能為力!不過,你絕對可以放心的走,明年今日,小弟和常老哥,一定會一起到你墳前上香!”
  徐承祖立刻拱手叫道:“胡女俠,是我失言,請你高抬貴手!”胡珍作勢,假裝要射出藥丸,把徐承祖嚇得抱頭鼠竄!這時,楊云儿笑道:“這年頭還真有人膽小如鼠!”歐陽紅接著笑道:“奇怪了,一顆補充元气的藥丸,就能把人嚇得半死,這還真是奇怪透頂!”胡珍更絕,把那顆藥丸吞下后,說道:“徐大哥,我好心好意想送你顆藥丸,補補元气。你不要就算了,干嘛像見了鬼一樣?”眾人不由一齊大笑!
  徐承祖知道自己上當了,自嘲道:“我就知道你們舍不得殺我,將來,你們還需要我這個大媒人呢!”徐承祖才剛說完,楊云儿立刻一匕首射在徐承祖的衣領上,卻不曾傷到徐承祖皮肉,把徐承祖嚇了一跳!楊云儿說道:“徐大哥,你受的教訓是不是還不夠啊?”徐承祖這回,膽子卻大了點,把飛刀拿下,嘻嘻笑道:“我才不怕,難道你們敢說,真的都不想嫁給少秋這小子?”
  這本是四靈的心事,如今卻被徐承祖說破,四人不由不知如何自處,只好追打著徐承祖,就連柳葉風也動了手!
  楚云是個獨身女,家境又极為特殊,從小潛心武學,從來也沒有玩伴。如今見了四靈鬧成一片,不禁十分羡慕!胡瀅看著楚云和南宮少秋,心中略有所感,不禁哈哈笑道:“老夫和各位在一起,真是覺得年輕許多!”
  再怎么說,胡瀅乃是長輩,又是受人景仰的朝中大臣。四靈想到還沒跟胡瀅見禮,十分不該!于是四靈丟下徐承祖,一齊向胡瀅福了一福,說道:“見過胡大人!”胡瀅說道:“你們四人和我乾女儿年歲相當,以后不要叫我大人,那多扭!老夫托個大,以后你們都叫我老伯好了!”胡瀅又再說道:“我看大伙儿都累了,還是到廳里坐吧!”
  于是眾人一起走入別墅,到廳里坐定,喝了春云四人送來的茶水后,胡瀅問道:“少秋,你這次來有何計畫?”南宮少秋說道:“老伯,小侄對錦衣衛的情形并不很清楚,還請老伯先解釋一番,再作打算!”
  胡瀅說道:“錦衣衛目前的組織和建制,其實是由我,在永樂二年設置的!這是老夫一生當中最大的錯誤!錦衣衛名目上的領導者,乃是三品的指揮使!你們都知道,目前的錦衣衛指揮使,就是不管事的徐小公爺!”徐承祖赧然說道:“胡老伯,不是我不想管,實在是插不上手!”
  胡瀅說道:“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子,原本就是用來酬庸功臣子弟而設,并無實權。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不能怪你!”徐承祖還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老伯,雖說如此,只領俸祿不管事,我還真過意不去!”胡珍說道:“徐老哥,我記得你的臉皮沒這么薄吧?”胡珍這話,逗得大家全都笑了起來!
  胡瀅又再說道:“正因為指揮使不能管事,所以錦衣衛的權力,實際上落在三名四品的副指揮使手上!不過,正式的官銜并沒有副指揮使這個名目,而是稱為北鎮撫司、南鎮撫司和東厂緹騎都統!目前北鎮撫司計全,乃是漢王的人。据說這人不但武功高強,更是計謀百出,令人防不胜防!他手上掌握了錦衣衛五成的勢力!而南鎮撫司王仲則是趙王的人。王仲這人,只是個傀儡,實際上的權力,都在趙王的女儿朱月仙手上。我听說,這位月仙郡主,不但人長得美,一身武功更是不凡!然而,由她過往行事的方法和手段來看,月仙郡主還可算是個正直的人!月仙郡主手上,掌握了錦衣衛三成力量!”
  胡珍說道:“老伯,這個朱月仙怎么會和武林轟傳,天地雙仙中的黃泉仙子單月仙同名呢?這也太巧了吧!”胡瀅說道:“你說的很對!事實上,有許多人怀疑,單月仙就是朱月仙的化名!否則,單月仙殺了許多人,卻從來也不曾听說有哪里的官府,想要緝拿她!不過,這只是大家的猜測而已!”
  胡珍說道:“我在河西闖蕩時,曾經見過單月仙,如果朱月仙真的就是單月仙,那可就太好了!”眾人齊問詳情,胡珍卻只是笑而不答。
  胡瀅又再說道:“少秋,錦衣衛剩下的兩分勢力,就在我手上!還是楚云這孩子幫我搶回來的!原本東厂緹騎都統,只是個空銜,因為東厂原本并無人馬。楚云這孩子還真不錯,接手不到兩個月,就建立了一組班底!”
  南宮少秋問道:“老伯,我記得,東厂的首腦,應該是司禮監吧,怎么又會和錦衣衛扯上關系呢?”胡瀅回道:“太宗設立東厂,只是用來方便宮監辦事。東厂之下,并無員額配置,必須向錦衣衛借調人馬!所以,東厂和錦衣衛,事實上可說是同一個單位,東厂緹騎都統也編制在錦衣衛里!而且,現在的司禮監金英,是個很守本份的人。金英雖然很得皇上信任,不過,只要是不該他管的事,他絕不會插手!所以,現在東厂緹騎,名目上歸金英節制,實際上還是由我在指揮!”
  南宮少秋說道:“原來如此!這樣看來,依照老伯的意思,是要我來接掌東厂緹騎都統羅?”胡瀅說道:“正是!因為你要來,我還把這個位子空在那里,等你來接任!只不過,這當中又有個難處!”
  南宮少秋說道:“請老伯明示!”胡瀅說道:“東厂緹騎都統,雖然不是什么高位,畢竟也是個四品武官。朝廷有朝廷的法制,少秋,不論你再有能力,沒有經歷,還是不能上任!就連計全和王仲這些人,也是做了好些事情,有了資歷之后,才正式升上來的!”
  南宮少秋問道:“朝廷不是有捐官的辦法嗎?”胡瀅說道:“話是沒錯。不過,捐官不得高過六品,東厂緹騎都統卻是四品。而且捐官,通常只限于文官!”南宮少秋笑道:“那還不簡單,我就先捐個六品文官,到外頭轉轉,再調回來,不就得了!”胡瀅說道:“少秋,這正是我希望你做的!我只是擔心,依你的個性,恐怕受不了官場上磕頭受罪這一套!”南宮少秋說道:“若連這點苦都受不了,那我又何必進京呢?”胡瀅說道:“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你心中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單位?我來跟蹇大人說,幫你安排!”
  南宮少秋想了想,然后說道:“我想要的職位,最好是能夠留在京師,又要有自己獨立的衙門,這才方便辦事。我看,就是五城兵馬司好了!這是個六品文職武官,一切都合乎捐官的規矩!”此言一出,眾人不由愕然!胡瀅更急忙問道:“少秋,你知不知道五城兵馬司是做什么的?”
  南宮少秋說道:“不就是維護京師治安,專門捕賊抓盜的嗎?”胡瀅苦笑道:“有這么單純就好了!”
  人人都說,北京是由大大小小三個圈圈所构成。也就是:大圈圈里有個小圈圈,小圈圈里有個黃圈圈!黃圈圈就是紫禁城,乃是皇帝的活動圍!小圈圈就是內城,里頭是各親王、公侯以及中央大員的居處,還有各部各科等中央政府衙門所在!大圈圈就是外城,里頭住著在京里活動的小民百姓和一些不入流的吏員。有一些不入流的衙門,例如教坊司、浣衣局等,也在此處!
  整個京師的安危,由九門提督掌管,可算是首都衛戍司令。紫禁城里,有御前侍衛和御林軍。外城的民政、警防,則由順天府掌理!至于內城,由于居民沒有老百姓,性質不一樣,順天府也管不到這里,所以才有五城兵馬司的設置!
  五城兵馬司說得好听點儿,是個六品的小官,可是就連那些不入流的吏員,也能對他呼來喝去。究其實,五城兵馬司就是京里這些豪門大戶免費的看門狗!再加上京里王侯眾多,每一家,都有多多少少不等的侍衛。這些侍衛大多是些粗人,常常喝酒鬧事,這都要由五城兵馬司處理。若是處理得不好,得罪了一些權貴,輕則磕頭賠罪,重則杖責問罪。
  而且,京城里住著許多權貴子弟。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小小的五城兵馬司得罪得起的!然而,權貴子弟,向來就比較驕縱,好的很少,坏的居多,有這些人在,五城兵馬司的日子,還能夠過得太平嗎?
  所以,有人說,全天下最難當的官,就是五城兵馬司!也有人說,五城兵馬司根本不能算是官,只算是穿了衣服的磕頭,一名微不足道的風塵俗吏罷了!
  胡瀅又再說道:“少秋,你可要想想清楚!當這种磕頭,就算是只當一個月,也要受很大的罪!”南宮少秋說道:“老伯,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一樣不必磕頭的法寶!”胡瀅奇道:“是何法寶?你說來听听!”
  南宮少秋說道:“老伯,這樣東西不在我手上,我只怕別人不肯借!”胡瀅似乎已經知道是什么東西了,他神笑道:“少秋,只要老夫能力所及,一定盡量幫你借!”
  于是南宮少秋站起身來,對著楚云一揖到地,然后說道:“還請碧落仙子李瑤仙李姑娘,賜借黃龍神劍一用!”此言一出,眾人無不愕然,只有胡瀅哈哈笑道:“瑤仙,我說的沒錯吧!我早就告訴過你,憑少秋的聰明,一定能把你這一點點偽裝識破!還不赶快和各位重新見禮,讓大家見見,我的好乾女儿的真面目。”
  化名楚云的李瑤仙,用雙手將臉上那兩道入鬢的劍眉輕輕撕下,然后向眾人襝衽為禮,說道:“李瑤仙見過各位,請恕先前欺瞞之罪!”
  眾人看著這張臉,如新月清暉,如花樹堆雪。李瑤仙臉上,少了兩道劍眉,添上了兩道柳葉眉,原先那种不調和感完全消失,換來的,卻是無以名之,甚至令人微感心疼的美!雖然,四靈也都是美人,然而,李瑤仙全身那股天然生成的溫柔嫻雅气質,卻為四靈所欠缺!
  四靈第一次見到這位和自己齊名的江湖女杰,也都十分興奮,再加上李瑤仙早就想和她們結識。于是,五人聚在一起說東道西,仿佛早已認識多年!四靈看著李瑤仙的溫柔模樣,實在難以相信,她會是江湖上傳說的那位,斬人不眨眼的女俠;而李瑤仙看著四靈的樣儿,也難以把她們的江湖名聲和人聯想在一起!五人可說是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過了一會儿,李瑤仙問道:“南宮公子,你是如何認出我的身份呢?”南宮少秋說道:“瑤仙姑娘,請你別再叫我公子了,乾脆就和云儿她們一樣,喊我少秋就行了!”徐承祖若有深意的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升格成了大哥?”李瑤仙微感困窘,不知該如何回話,還是胡珍幫她解圍。
  胡珍說道:“瑤仙妹子,你別理徐小公爺,他這人講話,就如同放屁一樣,簡直臭不可聞!”原來,五人剛剛已經序了齒,李瑤仙只比柳葉風大三天,成了胡珍、歐陽紅、楊云儿三人的妹子!李瑤仙又再說道:“少秋,你還沒回答我呢?”話才說完,李瑤仙已經紅了臉。
  眾人看了她那溫柔腆的樣子,都不忍再笑她。但眾人也都覺得很奇怪,像李瑤仙這個樣子,到底要如何上陣殺人?
  南宮少秋說道:“瑤仙!一開始,我听到楚云和春云這兩個名字,我就覺得很奇怪!一般而言,主人和侍女,絕對不會使用同一個字當名字。然而,春云四人的名字卻又恰如其分,不像有假,我才想,莫非楚云才是假名?后來見到你本人,當時你那兩道劍眉,完全破坏了你的美,還真讓我歎息不已!不過,我心中卻隱隱覺得,那一定是偽裝!我不相信,上天既然讓你這等美人降世,又怎么會開這么大的玩笑呢?再加上,你書房牆上挂的寶劍也讓我起疑。一般人把長劍挂在牆上,本來就是用來裝飾,怎么還會用布套把長劍包起呢?除非在這劍鞘上,有不能讓別人看見的東西或記號!所以,后來我們和長白派比斗之時,我故意向你借用長劍,就是想看看,這把長劍到底長得什么模樣?”
  南宮少秋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敢自夸無所不知,但是對于這种江湖上最知名的東西,卻都還略知一二!黃龍神劍因為打造的方法,和凡品不同,色澤也很特殊,你那把寶劍,我一拿在手上,就已經确定是黃龍神劍!所以我才想到,楚云這兩字,原來就是楚襄王云雨夢巫山的意思;而你,理所當然就是瑤池仙女了!我猜得對不對?”
  眾人看著李瑤仙的神色,知道南宮少秋果然說中了“楚云”兩字的意思,對南宮少秋的才智,不由十分佩服!徐承祖更是樂道:“少秋,你猜謎的本事這樣大,明年元宵,咱們一同去猜燈謎,乾脆把全北京的獎品,都抱回來!”眾人一齊哈哈大笑!
  南宮少秋又說道:“瑤仙,黃龍神劍你肯不肯借給我?”李瑤仙說道:“少秋,借當然是沒問題,不過家祖一再告誡,黃龍神劍絕對不可輕易使用!我也認為,凡事還是以法理為重,只要自己行得正,就沒什么可怕之處!黃龍神劍的權威,只是外加之物,并不足以作為立身處事的憑藉!”南宮少秋凜然說道:“瑤仙,你這一番話,我一定銘記在心!”
  李瑤仙又說道:“少秋,你太聰明了。聰明人,往往想找一些省力的方法辦事!然而,長此以往,并非正途!我很擔心,你將來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才會說這些,請你千万不要見怪!”南宮少秋正色說道:“瑤仙,你說的都是正理,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怪罪于你呢?”
  這時,歐陽紅笑道:“好啊!咱們之中,總算有人能夠教訓少秋了!”這句話隱含深意,不但李瑤仙臉紅,就連南宮少秋也覺得有點儿不好意思!胡瀅看著李瑤仙,也覺得這次故意叫她進京,還真頗有收獲!
  原來,胡瀅這次找李瑤仙進京,雖然是想借重李瑤仙的才能;實際上,還是受了李瑤仙父母所托!李瑤仙的父親李孟玨,見到李瑤仙,除了偶爾出去打抱不平之外,根本從不出門。而親朋故舊當中,又無人可堪匹配,眼見李瑤仙都要二十了,還找不到适合的對象,李孟玨心中很著急!
  于是李孟玨請胡瀅找個藉口,讓李瑤仙出門一趟,看她自己,是否能夠碰上有緣人!而胡瀅又剛好需要有人在京里幫他,就把李瑤仙找來!現在看來,李瑤仙似乎對南宮少秋有點儿意思,而自從上次淮北見面之后,胡瀅也很欣賞南宮少秋。雖然南宮少秋身旁,早有四靈在側,但再怎么說,南宮少秋也總比一般的凡夫俗子要強得多!胡瀅十分希望,這些小儿女,將來都能各遂己愿,一生幸福!
  過了半晌,李瑤仙叫站在廳外的春云,把寶劍拿來!春云立刻用雙手捧著原本挂在她背上的布包,十分恭敬地,將布包交給李瑤仙!李瑤仙打開布包,將劍上“如朕親臨”四個字,呈現出來!廳內眾人,由胡瀅帶領著,一齊對這把寶劍叩拜下去!李瑤仙再把寶劍包好,轉交給南宮少秋,說道:“少秋,寶劍這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千万別讓寶劍蒙羞!”
  南宮少秋謹慎地收下布包,然后說道:“瑤仙,你放心!寶劍還沒還給你以前,我一定用生命保護這把劍!”
  接著,胡瀅說道:“少秋,天時已晚,我看你們都留在這里吃晚飯好了!”南宮少秋卻說道:“老伯,天然居的海菜席名聞遐邇,咱們又都還要回京,乾脆去天然居吃飯好了!”胡瀅笑道:“我正在等你開口呢!”此言一出,眾人一齊哈哈大笑!于是眾人一齊,坐上了胡瀅的馬車,雖然擠了點,但也其樂融融!
  眾人回到天然居后,南宮少秋交代吳三,把晚飯開上來,又另外賞了他一百兩,感謝他救命之恩!吳三收了銀票,樂得合不攏口,他心中想道:“接到這位財神,今年我吳三總算可以娶媳婦了!”
  席間,胡瀅拿了一串鑰匙給南宮少秋,說道:“少秋,圣上知道你要來,特別把你哥哥以前住的布衣校書府,賞了給你!”南宮少秋喜道:“我曾听烈秋二哥說,布衣校書府頗為清淨幽雅,這真是太好了!老伯,請您明天代我謝謝陛下!”
  胡瀅又說道:“少秋,你明天准備好三代履歷,帶著三千兩銀子,到戶部捐個六品出身,再到吏部投帖。我請吏部蹇大人幫忙,后天就發布你上任!”南宮少秋說道:“如此甚好!老伯,多謝幫忙!”胡瀅卻說道:“哪里!你們原本可以在江湖上自由翱翔,我卻把你們拖進官場,我才要代皇上謝謝你們!”
  公事談完,只論私誼,這一餐飯,可說是賓主盡歡!
         ※        ※         ※
  朱贍圻逃离西山后,直奔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計全一看到朱贍圻,臉上神色十分冰冷!只听計全說道:“小王爺!每次你來見我,一定是又做了什么傻事!你今日來此,又是為啥?”
  听到計全輕視的語調,朱贍圻心中不由怒道:“一旦爹的大事完成,看我怎么整你這老鬼!”然而,朱贍圻表面上仍然十分恭敬地說道:“計老!咱們現在都站在同一條船上,該當同心協力才是!”
  計全哼了一聲,說道:“同心協力?上回宜春閣楚云的事情,老夫承擔下來,不曾報知王爺,就是希望能給你個警惕,讓你以后不要亂出主意!若是老夫把這回事,告訴王爺。依王爺的個性,就算你是世子,王爺恐怕也不想要一個,專門扯他后腿的好儿子!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赶快說出來,老夫事情忙得很,沒空听你扯淡!”
  朱贍圻忍住心中怒气,故意鄭重說道:“計老!這個消息非同小可,連違佛三老都犧牲了,我才查出來!”計全惊道:“什么?你說違佛僧三人死了?”朱贍圻點點頭,說道:“就算沒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計全說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赶快說!”
  于是,朱贍圻將昨晚在宜春閣,和南宮少秋等人發生沖突。以及他從毛六那里得知,今天南宮少秋三人要去西山,和胡瀅見面。朱贍圻遂和違佛僧三人,帶了五十名弓箭手,預先在西山埋伏,俎殺南宮少秋等人。原本就要得手,四靈卻突然出現!朱贍圻還特別強調,四靈的确名不虛傳,武功竟然比違佛僧三人還高,而南宮少秋也是個擅長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計全越听越是心惊,等朱贍圻說完后,計全立刻怒道:“老夫今早還在奇怪,怎么長白派的人一個不剩?現在竟然連違佛僧三人也死了!朱贍圻!你可知道,老夫花了多少力气?多少銀子?才找來這些好手幫忙!以后你要是未經老夫的許可,胡亂動用老夫的人馬。老夫就先宰了你,提了你的腦袋,再到王爺面前講道理!”
  朱贍圻連忙陪笑道:“計老請息怒!這一切,确實是我的錯!不過,咱們也因此而認清敵人實力,也算有所收獲!”計全冷笑道:“收獲?折損了這些人馬,才得到這點消息,這也算有收獲?不成,這件事情太大,老夫不能再幫你遮掩,咱們現在就去見王爺!”
  朱贍圻深深知道自己父親的個性,一听計全說,要去見漢王,立刻說道:“計老!這件事,有您老去說就成了!我和爹,現在還是不适合見面,要不然,我們父子不和的傳言,豈不是被人識破了!”
  計全說道:“你現在知道怕了?為何當初動手之前,不先好好想一想?而且也不先和老夫打聲招呼?”朱贍圻連忙道歉,計全這才說道:“好吧!你就甭去了,免得看見你在王爺面前那副龜樣子,老夫就生气!”于是計全稍作收拾之后,一個人來到漢王在北京的行館!
  此時,漢王正在大廳上,和几位外地來的都司以及衛所將領談話!這些人,多半都是因為漢王的關系,才得以上任,又時常收到漢王的禮物,乃是漢王死党。這次他們回京述職,自然要來拜見漢王!
  計全剛走進大廳,漢王立刻說道:“各位兄弟,這位乃是錦衣衛北鎮撫司計全計大人,也可算是本王的軍師!”眾人一齊站起,拱手說道:“卑職參見計大人!”說這話的人,當中竟然有几位是三品的都司!要知道,北鎮撫司雖然只有四品,但是因為權力太大,就連朝中一、二品大臣,見到北鎮撫司,也得客客气气地說話!而這些都司駐在外地,尚且受制于北鎮撫司的手下,如今見到北鎮撫司本人,這些人自稱卑職,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計全還了一禮,說道:“各位大人都是國之干城,將來王爺和本府,都需要各位鼎力相助!”眾人一齊說道:“計大人客气了!王爺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漢王說道:“計大人來此,有何貴事?”計全說道:“卑職有机密大事,必須稟報王爺!”廳內眾人全都十分乖覺,一听此言,馬上一起告辭!
  漢王卻說道:“各位兄弟,咱們相聚不易!今日天時已晚,煩各位到花廳等候,本王和計大人談完之后,再和各位一同用餐!”眾人又再說道:“多謝王爺!”之后,眾人在行館侍衛的帶領下,魚貫走出大廳!
  眾人离去后,漢王問道:“計兄!到底有何要事?”于是計全先將上回,計全應朱贍圻之請,把錦衣衛兩成勢力,讓給宜春閣楚云之事,原原本本說出來!
  漢王一听,立刻皺眉說道:“計兄!你怎么會這么糊涂?如此大事,為何不先跟本王商議?”計全說道:“啟稟王爺!這件事實在是因為小王爺一再請托,在下礙于面子,不得不答應他!”
  漢王說道:“計兄!咱們都知道,宜春閣乃是胡瀅的地盤。胡瀅這老儿十分厲害,本王想盡辦法,好不容易才把他從錦衣衛排擠出去。你們現在這樣做,豈不等于拱手把他給請回來了嗎?”
  計全說道:“王爺!在下本以為,這樣做,只是給小王爺一個面子!這兩成勢力,以后隨時都收得回來!”漢王說道:“計兄!你在官場上混得不夠久,這里頭的利害關鍵,你還不清楚!在朝廷里爭勢力,并不在乎人多人少,最重要的,就是搶先一步占到編制!整個朝廷的員額,就是這么多!更何況,朝廷現在用度不足,不可能增加編制!咱們的人手,若是沒有占到缺,就沒有身份;沒有身份,就不能明著辦事!上回在蘇州損失了一些人!這些人,都是你私底下的人馬,雖然有錦衣衛腰牌,但卻不在編制內!咱們雖然損失慘重,但我一句話也不能說,你也不能明著追查,只能當作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否則,咱們就是承認自己和冒任官兵的土匪有勾結!你怎么會傻到將兩成的編制,讓給敵人呢?這樣一來一往,咱們豈不是等于損失了四成的力量!而且,像胡瀅那樣精明的老賊,到了他手上的肥肉,除非朱贍基有命令,否則,他絕對不會吐出來!朱贍基那小子,又不像他爹那么好騙!依我看,胡瀅手上的勢力,咱們絕對要不回來!幸好咱們手上的力量,還能掌控錦衣衛,你可千万不要再弄丟了!”計全听了這話,只能唯唯應道:“在下明白了!”
  漢王語重心長地再說道:“你這北鎮撫司還能當到今天,也是受到朝廷制度的保障!你在背地里做的事,只要不被人拿到真憑實据,就算是朱贍基那小子,也不能隨意撤換!這一點,你可要牢牢記住,小心行事!”計全听了漢王的話,這才明白江湖事業和官場上的不同。
  在江湖上爭霸,誰管你什么身份不身份?只要人多勢眾,敢拚敢殺,活用計謀,通常就能打下一片天地!在官場上卻不然!沒有那個身份,還真的不能辦事,否則,朝廷也就不成朝廷了!如果還是強要做,就必須面對來自各方的壓力!于是計全說道:“在下不知輕重,請王爺恕罪!”
  漢王歎了口气,說道:“算了!你原本不知,本王也不怪你!但是你可要記得,本王請你來,是替本王辦事,不是幫贍圻胡鬧!下回贍圻那小子,再要亂出什么主意你就叫他來和本王說!”計全立刻惶恐說道:“請王爺恕罪!”漢王惊問道:“怎么?贍圻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餿主意?”
  計全就把朱贍圻所說之事,詳詳細細說出!原本計全以為,漢王听到己方又損失了許多人馬,一定會十分憤怒!沒想到,漢王听完后,反而笑道:“贍圻這回,雖然亂來了點,不過還算做得不錯!只可惜,他事先沒有告訴本王,否則咱們就能消滅掉敵人!”
  計全奇道:“王爺!卑職認為,小王爺這次實在太亂來,為何王爺卻一點都沒有責怪之意?”漢王說道:“計全!你可知道,淮北之事,本王為何如此生气?”計全說道:“王爺!卑職認為,必然是因為卑職兩位師弟,辜負了王爺的期望,未能達成任務!”
  漢王說道:“你錯了!計全,你仍然不明白戰場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將來,本王要如何倚賴你呢?”計全說道:“請王爺明示!”
  漢王說道:“在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正确的情報!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胜,就是這個道理!將士出征,主帥雖然期以必胜,但因戰場上瞬息万變,在敵人情況未明之前,主帥并不能要求必胜!除非戰場上一切變化,主帥都已經預料到,才能要求必胜!上回戈、蘇兩人出擊,本王希望他們得胜,但并沒有要求他們必胜!兩人為了得胜,力戰而亡,本王自然十分感激。但是他們竟然連一點有用的情報,都不曾傳回,可以說,死得毫無价值!計全,你好好儿想想,上回若是本王能得到正确消息,再加派人馬,朱贍基那小子,能活著走到北京嗎?”計全這才恍然大悟!
  于是計全說道:“卑職明白了,原來王爺是認為,小王爺昨日雖然失敗,但卻把敵人看透了,咱們以后就能根据敵人的能力,加以對付!”漢王笑道:“計兄,你總算開竅了!以前漢高祖對項羽,百戰百敗,只有最后一胜,咱們要爭的,就是這最后一胜!”
  漢王又再說道:“現在咱們知道,四靈的武功,要比江湖傳言的還要高,而且已經站在胡瀅那邊!還知道,南宮少秋那小子,可真會裝作。本王認為,上次淮北之事,以及蘇州之事,恐怕都和他們有關!”計全也說道:“依照小王爺所說,四靈的武功,确實殺得了卑職的三位師弟!看來,卑職必須調齊好手,才能對付他們!”
  漢王說道:“最近樂安又招募了不少新兵,听說找到不少好手,本王得找個時間回去看看!對付他們的事,本王就交給你了!千万記得,要在他們羽翼未成之前除去,否則咱們就會有麻煩!”計全躬身說道:“卑職必定不負王爺所托!”
  漢王說道:“你回去吧!要是讓人看見,你在我這儿呆得太久,明日早朝,言官一定會給你扣上交結外藩的大帽子,也不太好!”于是計全說道:“卑職這就告辭!”計全走出漢王行館后,將漢王一席話,在腦中細細思量!
  計全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往,實在把漢王看得太淺薄了!計全不由擔憂,將來若是漢王成功,自己到底有沒有辦法,把漢王擊倒!計全又想起上次白蓮教起事的情形,雖然一開始聲勢浩大,直逼帝闕!但因不明敵我,刑賞濫發,終至一敗涂地!計全心中暗暗想道:“看來,若想成功,還是得讀讀兵法才行!”
         ※        ※         ※
  這几天,北京城里最大的新聞,乃是新上任的五城兵馬司南宮少秋,和彭城伯張麒府里的侍衛對上了!京城里的人,全都議論紛紛,不明白,為何一個小小的五城兵馬司,竟然敢冒犯張太后的娘家?
  有人說,這位四不公子年少無知,簡直活得不耐煩了!還有人,在南宮少秋四不的外號上,加上了第五不——不怕死!
  原來,南宮少秋接任五城兵馬司,才不過兩天,順天府府尹,就轉過來一件案子和一名人犯!
  這名人犯名叫呂剛,他在北京居之易酒樓,欠下了許多酒錢未還,前一日竟然又到居之易喝酒!呂剛吃飽喝足后,居之易掌柜因他前債太多,不讓他繼續挂帳。呂剛竟然乘著几分酒意,把居之易打得是一蹋糊涂!順天府的差役得報后,才把喝醉酒的呂剛逮住!
  這并不是什么大案子,案情也很單純,順天府其實可以逕自發落。但因,這呂剛,乃是彭城伯府里的一名得力家將,身份特殊,順天府府尹可不敢得罪彭城伯。于是順天府府尹,就以呂剛的身份不屬順天府管轄的理由,把這件案子,轉到五城兵馬司衙門來!
  那天早上,呂剛全身穿戴整齊,手上也沒有上銬,由順天府的差役陪同,一起來到兵馬司衙門。看呂剛的神色,那些差役簡直就是他的護衛,哪像是押解人犯?進了兵馬司衙門,呂剛傲然站立,根本不把南宮少秋放在眼里!順天府的差役,和南宮少秋辦好交接后,也都站在門外,等著看南宮少秋如何處置!
  南宮少秋看著呂剛,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喝問道:“來著何人?既入公堂待審,為何不跪?”呂剛冷笑道:“我看你這捐班的雛儿,還沒搞清楚狀況!你這小小的兵馬司衙門,我還沒看在眼里!”
  南宮少秋說道:“哦?那本府倒要請教,請問大人身居何職?”呂剛說道:“我乃彭城伯府里的千戶!”南宮少秋笑道:“本府再請教大人,不知彭城伯府的千戶,和別處的千戶,品級有何不同?”呂剛說道:“品級雖無不同,地位可大不相同!”南宮少秋又再說道:“本府再問你,千戶是几品的官?”呂剛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正七品!”
  南宮少秋點點頭,說道:“你可知道本府是几品的官?”呂剛諷刺道:“你只是捐出來的六品,只要有銀子,誰都做得到!”南宮少秋笑道:“捐出來的也好,考出來的也罷,六品就是六品!”
  頓了一頓,南宮少秋再拍下惊堂木,喝道:“呂剛!你好大膽!竟敢咆哮公堂,頂撞上憲!周先生,這呂剛該當何罪!”
  門外看熱鬧的人群,看見這位南宮少秋聘任的師爺,不由一齊笑了出來!原來,這人姓周,名字沒人知道,慣常在天橋一帶說書,所以人人都叫他周快板!周快板站起來,說道:“稟老爺!這呂剛,按律,應當,杖責二十!”這話說來,鏗鏘有致,就如同說書一樣,又惹來一陣笑聲!
  于是南宮少秋丟下一枚簽押牌,說道:“來啊!把這呂剛重打二十大板!”
  堂下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以為南宮少秋在開玩笑。呂剛更是兩手叉腰,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樣的態勢!
  這時,站在排尾的兩名衙役,走了出來!其中一人,伸出一指,把呂剛點倒,放在地上!呂剛本有一身武功,在這人手下,竟連半招都躲不過,這時,他才有點儿心慌!另一人,撿起了那一枚簽押牌,表示領命!接著,兩人就你一棍,我一棍,狠狠地打在呂剛身上!
  一般衙役打人板子,通常都打在屁股和大腿上,以免隨便一打,就打出人命。這兩人打呂剛,卻只是沒頭沒腦的亂打!眾衙役看了,擔心他們會把呂剛打死,這樣一來,不但南宮少秋沒命,大伙儿也都脫不了干系!
  然而,這兩人下棍的力道,可說恰到好處,呂剛的皮肉,連破皮都沒有!眾衙役還以為,這兩人只是作作樣子,給南宮少秋一個面子!呂剛的哀嚎,也好像是真的一樣,眾衙役都還以為,這位呂千戶,可真會演戲!
  哪曉得,這兩人用的,全是陰斂之勁,呂剛表面上沒什么傷,實際上內傷可不小,恐怕必須躺在床上,將養十天、半個月,才會好轉!堪堪二十棍打完,呂剛早已昏厥,這兩人才把簽押牌還給南宮少秋交令!其中一人還說道:“稟大人,人犯吃刑不住,昏了過去!”眾人一听,再仔細一瞧,這兩名面生的衙役,竟然是女人!
  原來,楊云儿和歐陽紅,看見南宮少秋開堂治事,覺得十分好玩,遂穿上衙役服色,站在堂上當差!
  南宮少秋又丟下一枚簽押牌,說道:“底下來一人,到居之易去,把一干人證物證帶回來!”這差使可就容易得多,站在排頭的衙役,立刻撿起簽押牌,領命而去!
  又過了一會儿,堂外扰扰嚷嚷來了一、二十人。看服色,應該就是彭城伯府的侍衛,呂剛的手下!這些人剛到,就有一些好事之人,把呂剛被打昏了的事,說了出來!這些侍衛一听,這還得了,發一聲喊,全數沖進公堂,想把呂剛救回來,順便揍一揍這名不開眼的小官!
  眾衙役看見這些如狼似虎的侍衛大人,早都抱頭鼠竄!而歐陽紅和楊云儿,兩人站在堂中,使動手上的木棍,將這些平時不可一世的侍衛,全都打得滿地找牙!楊云儿又射出飛蝗石,將這些侍衛全數點上穴道!
  此時,堂內、堂外眾人,看見此景,才知道,這位老爺果真有來頭,絕不能小看他只是個捐班出身,連彭城伯府里的侍衛,也是說打就打,毫不含糊!眾人不由對南宮少秋起了些敬畏之心!
  南宮少秋看著倒了一地的侍衛,說道:“周先生,聚眾扰亂公堂,該當何罪?”周快板說道:“稟老爺!按律,該當,枷號示眾一日!”于是南宮少秋再拍惊堂木,說道:“來啊!上枷!”
  堂上眾衙役,仿佛听不懂南宮少秋的話,全都站在那里,動都不敢動,只是楞楞的,看著南宮少秋!南宮少秋看著這些衙役,說道:“你們再不動手,想挨打是嗎?”眾衙役現在知道,這位老爺,說打人,就一定會打。于是眾人只好一邊輕聲說著:“老爺,這回得罪了!下回小的再請老爺吃酒賠罪!”等等言語,一邊拿起枷,往眾侍衛身上銬去!
  南宮少秋听了大怒,立刻叫道:“住手!”眾衙役回頭看著南宮少秋,不知道這回又怎么啦?
  只听南宮少秋怒道:“姜順!叫你的人面對面,排成兩排,互相掌嘴十下!請兩位妹子監督,打得不夠重的,就重重的打!”
  姜順乃是兵馬司衙門的班頭,他看見南宮少秋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立刻招呼自己手下,排成兩排,互相掌嘴起來!一開始,确實有人想偷雞摸狗,互相都打得很輕,卻都難逃歐陽紅和楊云儿的眼光,立刻被她們兩人一棍打下,可說得不償失!于是眾人再不敢怠慢,十巴掌打下來,每個人臉頰,都腫得老高!
  打完之后,南宮少秋對著眾衙役說道:“這都是這些侍衛老爺賞給你們的,還不快跟他們謝賞!”眾衙役挨了打,卻還必須向眾侍衛道謝,心中火气更盛!待听得南宮少秋說道:“繼續行刑!”眾衙役不再客气,把這些侍衛一個個枷了起來!
  南宮少秋又對眾侍衛說道:“報上名來!”這會儿眾衙役,膽气、火气兩旺,凡是有那說得稍慢的,立刻一棒子打下去,還叫道:“大老爺問話,你這刁民,還不快回話!”沒想到才一會儿功夫,老爺就成了刁民!
  等侍衛們報完了名,周快板將聚眾滋扰公堂的供狀,丟在地上,叫眾侍衛畫押!侍衛們已經領教了南宮少秋的厲害,不得不一一乖乖畫押!于是南宮少秋叫眾人,將這些侍衛,帶到門外示眾!在他們旁邊立了塊大木牌,木牌上頭寫道:
  “今查彭城伯府侍衛某某等,共二十一人,于我大明朝洪熙元年七月八日,聚眾滋扰公堂,查有實据,無法抵賴。
  今依大明律刑律第某條第某款判定:
        一干人犯,枷號示眾一日,以儆效尤,維我朝綱!
          欽命
        皇城治安保衛五城兵馬司正六品南宮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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