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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針釵反正 殲四將軍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你背叛了造化城主,難道不顧后果,不怕報复么?”
  花花妃子道:“最大的報复,不過是一條命罷了。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湯蘭嗯了一聲,道:“這么說來,你是至死不悟了。”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湯蘭!不論我們將來身受何等悲慘,不過,眼下先死的是你。”
  湯蘭笑一笑,道:“俞秀凡!花花妃子鬼計多端,你如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話,那就有你的苦頭好吃了。”
  俞秀凡道:“不用挑撥,俞某人不吃這個。至少,她取下我身上的金針。”
  湯蘭道:“原來如此。我還想你真的不畏金針傷穴之苦呢?”
  俞秀凡道:“話已經說完了。你如何決定,似是也該給咱們一個确定答复了。”
  湯蘭道:“可以,但要再給我三個時辰的時間。”
  俞秀几直:“你的花招不少,不,你必需立刻決定。”
  湯蘭道:“一個時辰呢?”
  俞秀凡道:“半個時辰也不會等,湯姑娘如是無法決定,咱們就代你作主了。”
  湯蘭道:“代我作主,用意何在?”
  俞秀凡道:“很簡單,可以殺了你,也可以使用很殘的手段,迫你就范。”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我有辦法,咱們只要給她吃下一粒藥物就行了。”
  俞秀凡道:“什么藥物?”
  花花妃子道:“就是給你食用的那粒藥物。”
  俞秀凡道:“那不是專門對付男人的藥物么?”
  花花妃子道:“對付女人也是一樣有效,至少,它可以使一個人的思想改變。”
  俞秀凡道:“好吧!咱們試試看這藥物是否靈驗?”
  花花妃子道:“湯姑娘,仔細的看看我。”
  湯蘭道:“不用看了,賤妾對你早已記憶的十分清楚了。”
  花花妃子笑一笑,道:“當你思索能力逐漸受到控制時,你會忘去了很多事,只有記憶得很深刻的印象,才會永記不忘。”
  湯蘭道:“賤妾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花花妃子道:“吃下那藥物之后,你會減少思維的力量,除了常常見面的人之外,你會連自己的儿女,也逐漸的忘去。”
  湯蘭道:“可惜,我沒有儿女。”
  花花妃子道:“天下至親,莫過父母、子女,我不過是舉個例子給你听听罷了。”一面伸手取出藥物,接道:“俞少俠,想辦法把她牙關捏開,我把藥物沖人她的口中。”
  湯蘭臉色一變,道:“不行!”
  花花妃子道:“湯姑娘,你自己心中很明白,你已無法反抗。”
  湯蘭道:“夫人,咱們可不可以再談談?”
  俞秀几道:“不可以,我們時間寶貴,何止寸陰寸金。”
  湯蘭道:“我如是答應你了,你們會相信么?”
  俞秀凡道:“自然要有一些表現才行。”
  湯蘭道:“難處就在此了,要我如何表現呢?”
  俞秀凡道:“自然要能讓咱們相信,姑娘确已決心脫离造化門。
  背棄造化城主。”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我可以給你們個證明:不過,我要先了解一件事。”
  俞秀凡道:“你請說。。”
  湯蘭道:“你們是要我帶你們逃走呢,還是要我幫你們對付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在下千辛万苦而來,豈可輕易离去,但也不用你幫忙對付造化城主。”
  湯蘭道:“既不用我帶你們逃走,又不用我幫忙你們對付造化城主,那要我作什么呢?”
  俞秀凡道:“至多是讓你給我們打個接應,主要的是要你心向我們。”
  湯蘭道:“你能夠相信我么?”
  俞秀凡深吟不語。
  花花妃子道:“不相信,除非你能給我們一個證明。”
  湯蘭道:“證明很難說了,是不是要我殺几個人,要他們知道我背叛了造化門?”
  花花妃子道:“正是這個意思。”
  湯蘭冷笑一聲,道:“你們證實了,造化城主也知道了內情。”
  花花妃子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
  俞秀凡接道:“湯蘭!先回答我一句話,你要不要背叛造化門?”
  湯蘭道:“這個么,小妹就很難說了,我在造化城之中,也不是盡如人意。”
  俞秀凡冷冷說道:“這是說,你也可以背离造化門了?”
  湯蘭道:“我要看背离了造化門,有好多生存的机會。”
  俞秀凡歎息一聲,道:“湯姑娘,在下不是和你談論机會,我想知道的是你心中是否有是非之分。”
  湯蘭道:“是非之分么,自然是有,不過,我覺著有些事,對我個人來說,比是非還要重要一些。”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姑娘,一個人不能活千秋万年,你苟安偷活下去,難道真的會活的愉快么?”
  湯蘭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如是我沒有選擇的余地,那只有苟安偷生下去了。”
  俞秀凡道:“湯姑娘,我們處于劣勢危境,實在是擔負不起任何一點輕微的挫折,但我們心靈上距离的太遠,只好委屈你了。”
  湯蘭道:“殺了我,是么?”
  俞秀凡道:“我如因此殺了你,那和造化城主的為人,又有什么不同。”
  湯蘭道:“不殺,總不能放了我吧!”
  俞秀凡道:“不能,若放了你,我可能就見不到造化城主了。”
  湯蘭道:“那你的意思是……”
  俞秀凡接道:“點了你的穴道,使你無法傳出消息。”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不怕我運气沖開了被點的穴道么?”
  俞秀凡道:“我的手法很特殊,我相信三個時辰之內,你不會沖開穴道。”
  湯蘭歎息一聲,道:“你太低估造化城主了,還會給你三個時辰的机會么?”
  俞秀凡抬頭望了花花妃子一眼,道:“她是不是虛言恐嚇?”
  湯蘭道:“她雖是妃子的身份,但這一區段的負責人是我,傳訊內情,只怕她也不知道。”
  俞秀凡道:“湯蘭!你是自己說呢,還是要在下問?”
  湯蘭道:“你准備如何一個問法?”
  俞秀凡道:“這要你自己決定了。”
  湯蘭淡談一笑,道:“每隔上一個時辰,每一個區段,都要有一次暗記傳出。這暗記有不得任何一點錯誤。而且,十分机密,除了每一區段的首腦之外,別的人都不知道。”話聲頓了頓,接道:“現在,已是傳暗訊的時間了。”
  俞秀凡道:“這不是威脅吧?”
  湯蘭道:“那要看你怎么想了。”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你去吧!”松開了湯蘭腕穴上的五指。
  湯蘭笑一笑,未說一個謝字,轉身大步而去。
  花花妃子道:“你怎么放了她?”
  俞秀凡道:“不論她是否已通知造化城主,我來此的用心,只在能求得面對面和他來一傅的机會。如是我無法對付他,訊息是否傳出,都是一樣。”
  花花妃子道:“如是湯蘭傳出訊息,你根本就沒有看見造化城主的机會。”
  俞秀凡道:“殺了她,也一樣沒有法子見到造化城主,”
  花花妃子愣了一愣,道:“為什么不迫她和咱們合作?”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是那樣一個謹慎的人,湯蘭如非誠心和咱們合作,她很快會傳出這些變化的訊息,殺了她也于事無補。”
  花花妃子道:“那總比放了她好些。”
  但見緊閉的木門,突然大開,針釵湯蘭,緩步行了進來,她神情嚴肅,手中捧著一把長劍。
  花花妃子拔出一把匕首,道:“你要干什么?”
  針釵湯蘭望也未望花花妃子一眼,目光卻凝注俞秀凡的身上,道:“你一定要見那造化城主么?”
  俞秀凡道:“是!”
  湯蘭道:“至少你應該有一把劍,對么?”
  俞秀凡點點頭,道:“我對劍法上,下過了一番苦工。”
  湯蘭道:“天下最好的劍,對一個用劍之人而言,就是他自己常用的佩劍。”
  俞秀凡道:“不錯。自己的劍,會順手一些。”
  針鋇湯蘭道:“看看,這是不是你用的劍?”緩緩把長劍遞了過來。
  俞秀凡接過長劍,有些說不出的感慨,輕輕歎息一聲,道:“多謝姑娘!”
  湯蘭笑一笑,道:“我送還你的長劍,只有一個心愿。”
  俞秀凡道:“什么心愿?”
  湯蘭道:“我想看一看你和造化城主動手的情形。”
  俞秀凡道:“那只有一個辦法,請姑娘和我們同行一趟了。”
  湯蘭道:“可悲的是,我沒有選擇的余地,而且,你也很需要......”
  俞秀几道:“在下需要什么?”
  湯蘭道:“需要一個人,一個為你拿著長劍的人。花花夫人,不能拿著劍去見城主,那會立刻引起他的怀疑。”
  俞秀凡道:“姑娘的意思是……”
  湯蘭道:“我似乎是最好的人選。”
  俞秀凡道:“那豈不是太過委屈了你姑娘。”
  湯蘭道:“不要緊。我自己選擇決定的,從來不會后悔。”
  俞秀凡道:“這個,這個……”
  湯蘭道:“現在,我們可以去了。”
  俞秀凡道:“在下身上的金針……”
  湯蘭道:“位置相差不遠,證明了你是個很細心的人。”
  俞秀凡道:“姑娘夸獎了。”
  湯蘭道:“就這樣辦了。咱們走吧!我替你帶路。”
  俞秀凡道:“在下應該把劍還結姑娘。”
  湯蘭伸手接過,舉步向外行去。
  花花妃子道:“我也去。”
  湯蘭搖搖頭道:“你最好別去,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花花妃子道:“我不去,也沒有活的机會,是么?”
  湯蘭笑一笑,道:“不過,至少你可以死的安适一些。”
  俞秀凡道:“兩位對在下似乎是完全沒有一點信心。”
  湯蘭道:“沒有。你不是造化城主的敵手。甚至,根本用不著造化城主出手。”
  俞秀凡道:“那姑娘和在下同行,豈不是死定了。”
  湯蘭道:“是!我如是還想活下去,自然不會跟你去了。”
  花花妃子快行兩步,追上湯蘭,道:“湯姑娘,讓我同去吧!我向造化城主證明一件事。”
  湯蘭道:“證明什么?”
  花花妃子道:“我要讓他瞧瞧,他一向認為最懦弱的人,也敢面對死亡。”
  湯蘭道:“想不到,你竟有這樣的勇气。”舉步向外行去。
  湯蘭提劍當先,俞秀凡身上插著六枚金針,走在中間,花花妃子走在最后。
  轉過了兩個彎,只見雨道中并肩站著兩個手提寬刀的紅衣大漢,攔住了去路。
  湯蘭淡淡一笑,道:“兩位認識我么?”
  左首紅衣大漢,道:“湯段主。”敢情已离了湯蘭的轄區。
  湯蘭道:“那就讓過路吧!”
  兩個紅衣大漢對望了一眼,閃身讓開。湯蘭舉步而過,穿過兩個紅衣人。
  兩個紅衣大漢四道目光盯注在舉步艱難的俞秀凡身上,道:
  “這一位,就是俞秀凡么?”
  湯蘭道:“不錯。兩位有何評价?”
  左首紅衣大漢道:“這小子細皮嫩肉的,怎么能傷了我造化門下那么多高手?”
  湯蘭道:“很可惜,他身受金針制穴,要不然兩位可以試試了。”
  左首大漢冷笑一聲,突然伸出右手揪住了俞秀凡的耳朵,冷冷說道:“就憑你小子這副德行,怎會胜了我們的人?”
  湯蘭道:“他的人雖然十分文秀,但他劍招,卻是凌厲得很。”
  左首大漢用手拉了一拉,道:“俞秀凡!你這小子,當真是膽大包天。不過,走夜路多了,總會遇到鬼,你小子這一次,吃不完要兜著走了。”
  湯蘭道:“夠了,別再折騰他了,應該如何,由城主發落就是。”
  左首紅衣大漢放開了俞秀凡的耳朵,道:“湯段主,咱們割下他兩個耳朵如何?”
  湯蘭道:“為什么?”
  紅衣大漢道:“讓他整個臉的去見城主,豈不是太過便宜他了?”
  湯蘭道:“不行,我把他整頭整臉的生擒來,自然要整頭整臉的帶他去見城主了。”
  紅衣大漢身份雖然不高,但他不是湯蘭的直接屬下,笑一笑,道:“湯段主,這么辦吧,我在這小子的臉上划兩刀如何?”
  湯蘭道:“這個么,我不同意。”
  紅衣大漢嘻嘻一笑道道:“這小子這張臉太好看,湯段主的看法如何呢?”
  湯蘭道:“你們敢對我如此無禮么?”
  紅衣大漢道:“不敢,不敢!咱們只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左首紅衣大漢突然一揚手,刀光一閃,直對俞秀凡的臉上划去。
  俞秀凡一閉眼,肅立不動,他已把生死事置之度外,毀了這張臉儿,也不放在心上了。
  湯蘭右手一抬,食中二指,挾住了刀背,冷冷說道:“你要干什么?”
  紅衣大漢道:“想過咱們這一段,不留下一點什么,如何能叫咱們兄弟甘心。”
  湯蘭笑一笑,道:“去請你們段主出來!”
  紅衣大漢搖搖頭,道:“不行,咱們段主忙得很。”
  俞秀凡心中暗道:看來這造化城中,矛盾很多,大約是每深入一段,愈是造化城主的心腹了。
  湯蘭臉色一變道:“你們兩位雖非我的屬下,但也不該對我如此無禮。”
  紅衣大漢笑一笑,道:“湯段主,每一段區,有一段區的規矩,這一點,湯段主大概還不明白。”
  湯蘭突然嬌媚一笑,道:“兩位可真是膽大的很啊!”
  突然,雙手齊揚,分向兩人襲去。她動作快速,金芒一閃間,兩個人己同時哼了一聲,倒了下去。兩人于中拿著長刀,但卻沒有机會把手中的長刀舉起,人已倒了下去。
  湯蘭的動作很快速,雙手十指,一伸一抓,已經把兩具將要倒下去的尸体給抓住,緩緩把兩具尸体,給靠在牆壁上。
  俞秀凡輕輕吁一口气,道:“原來姑娘這金針,還可以當作兵刃施用。”
  湯蘭淡淡一笑,道:“這個,倒叫你俞少俠見笑了。”她口中雖然說的輕松,但神情間卻流現出一片緊張之色。顯然,她內心之中,正有著無比的緊張。
  俞秀凡目光轉動,望了兩個紅衣大漢的尸体一眼,舉步向前行去。
  湯蘭神情冷肅,一側身,超過了俞秀凡,快步向前行去。
  這山腹之內,盤轉曲折,規模很大,而且,有時候還有天光透了進來。顯然,這石腹之內,距离山崖絕壁不遠。連轉了三個彎,行了十余丈,竟然未見有攔阻的人。
  湯蘭放緩了腳步,回顧了遇遙隨身后八尺左右的花花妃子一眼、舉手招動,花花妃子快步行來。
  湯蘭低聲道:“你到過這后面來過么?”
  花花妃子點點頭道:“來過。但現在形勢完全不同了。”
  湯蘭低聲說道:“你來過多久了。”
  花花妃子道:“那是兩年前了,我來的時間,這地方有很多守衛的人?”
  湯蘭歎息一聲,道:“愈是如此,愈是可怕。”
  只听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只要你湯段主對城主忠心不二,有什么好怕的呢?”
  湯蘭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紅衣,手執雙刀的大漢,肅立在那八尺開外。他神情冷肅,雙刀平架胸前,大有立刻動手之意。
  湯蘭笑一笑道:“原來是平段主,咱們久違了。”
  紅衣大漢冷冷說道:“那位滿身金針的,可就是俞秀凡么?”
  湯蘭道:“不錯,正是俞秀凡。小妹用网兜兜住了他,然后,施用飛針釘穴之術,制住了他的穴道。”
  紅衣大漢道:“湯段主,你怎么進來的?”
  湯蘭道:“小妹就這樣走進來的。”
  紅衣人冷笑一聲,道:“湯段主,咱們這一區段的規矩,只怕湯段主還不清楚。”
  湯蘭道:“什么規矩啊,小妹确實不知。”
  紅衣人道:“凡是進入本段之人,都要留下一點紀念。”
  湯蘭道:“原來如此啊!平兄那兩個手下,也确曾要俞秀凡留下一只耳朵,但是小妹反對。”
  紅衣人道:“湯段主為何反對?”
  湯蘭道:“那是因為小妹于辛万苦的把他生擒了來,准備見了城主,請功領賞。如果把他弄得缺鼻子少眼睛,那豈不是一場很大的憾事。”
  紅衣人道:“湯段主勸他們几句,他們就听信了?”
  湯蘭道:“他們原不肯听的,后來,小妹只好出手點了他們的穴道。”
  紅衣人冷笑一聲,道:“湯段主,你好大的膽子,竟在本段區之內,出手傷人。”
  湯蘭道:“你我都是段主的身份,如是小妹的屬下,冒犯了平兄,你也不會饒過他們了。”
  紅衣人道:“湯段主錯了。這并非是區區的主意,令諭是城主所下,規矩也是城主頒下,你傷了兄弟的屬下,也就是犯了城主的令諭。”
  湯蘭道:“平兄的意思是……”
  紅衣人接道:“在下的意思很簡單,湯段主違規傷人,兄弟也不便處置,只好帶人去見城主了。”
  湯蘭道:“就算是平兄不帶小妹去,小妹也要去見城主。”
  紅衣人雙目在俞秀凡的身上,打量了一陣,不見有何可异之處,才冷笑一聲,道:“湯段主可以去見城主,不過,不是現在這個見法。”
  湯蘭道:“那要如何呢?”
  紅衣人道:”先要帶上刑具,才可以去見城主。”
  湯蘭格格一笑,道:“閣下,不覺著這做法太過分了么?”
  紅衣人道:“不過份,這是城主的令諭,任何人不能例外。”
  湯蘭一皺柳眉儿,正想發作,花花妃子突然接道:“不能為湯段主身加刑具!”
  紅衣人道:“為什么?”
  花花妃于道:“因為,這俞秀凡某騖不馴,是我請湯段主押送來此。”
  紅衣人接道:“夫人沒有要她傷人吧?”
  花花妃子道:“也是我下的令諭,城主怪罪,由我承擔。”
  紅衣人一皺眉頭,目光轉注湯蘭的身上。道:“你要晉見門主,為何不傳人求見的訊號?”
  湯蘭道:“夫人急令如火,小妹匆匆赶來,忘記傳人訊號。”
  紅衣人道:“你任段主多年,怎的如此糊涂?”
  湯蘭道:“縱然是小妹犯有過失,但我相信,我生擒俞秀凡的功勞,足可補償。平兄不要欺人過甚,別忘了小妹守的段區,一樣也可以留難平兄。”
  紅衣人對湯蘭雖然不假辭色,但對花花妃子卻是有些畏懼,輕輕咳了一聲,道:“既然夫人把此事承擔起來,湯段主刑具可免。不過,求見城主的事,在下要先行稟報城主才行。”
  花花妃子道:“這個自然。”
  紅衣人道:“諸位稍候。”轉身向前行去,彎過一個轉角不見。
  俞秀凡低聲道:“姑娘,還有几道關口?”
  湯蘭道:“這應該是最后一道了。”
  俞秀几道:“造化城主不但謹慎,而且多疑,看來咱們這苦肉計,只怕是很難實現了。”
  湯蘭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情勢必要,咱們只好闖進去了。”
  花花妃子道:“以兩位的身手,闖進去自非難事,不過,闖進后再想見到造化城主,那就不容易了。”
  俞秀凡道:“咱們盡量忍耐就是,只要不到武功廢了,性命難保,咱們就不動手。”
  湯蘭笑一笑,道:“公子武功卓絕,養气的工夫,似是也到了人所難及的境界。”
  俞秀凡道:“湯姑娘,在下進入這造化城,內心之中已經有了一個准備,那就是忍受千万痛苦,只有一個心愿。”
  湯蘭道:“什么心愿?”
  俞秀凡道:“見到造化城主。”
  湯蘭點點頭,肅然起敬,道:“單憑這一份大無畏的气度,就叫人為之心折了。”
  俞秀凡輕輕吁一口气,道:“湯姑娘,在下想請教一事,不知姑娘愿否見告?”
  湯蘭道:“什么事,但請吩咐!”
  俞秀凡道:“在下有一位同伴為你們所擒,不知他現在何處?”
  湯蘭道:“被我囚在一座石室之中。”
  俞秀凡道:“他沒有受傷吧?”
  湯蘭道:“傷勢不重,但卻被我點中了穴道。”
  俞秀凡道:“在下還有兩位同伴,留在上面……”
  湯蘭接道:“其中之一是金釣翁。”
  俞秀凡道:“姑娘早知道了?”
  湯蘭道:“是。我看到了他的金釣,此人昔年時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我已悄然把金釣投回洞外。”
  俞秀凡話題突然一轉,道:“湯姑娘,你見過造化城主么?”
  湯蘭道:“見過。”
  俞秀凡道:“真正的面目么?”
  湯蘭道:“我們都算是親衛近臣,自然是見過他真正的面目了。”
  俞秀凡道:“能不能說出來,他究竟是怎么樣一個人?”
  湯蘭道:“很瀟洒,也很年輕,才智武功,都很卓越。”
  俞秀凡道:“這個,可能么?”
  湯蘭道:“听說他練成了脫胎神功,這是他修成的新体。”
  俞秀凡道:“世上真有這等奇事么y?”湯蘭道:“你這年紀,能有這身武功成就,……”
  只听一陣步履聲,打斷了湯蘭未完之言,那紅衣人當先而行,身后緊隨著四個半百以上的老者。
  但聞那紅衣人冷冷說道:“城主駕前,四大將軍親自到此了。”
  湯蘭望了四個半百老人一眼,道:“有勞四位將軍了。”
  俞秀凡心中暗道:“這些人稱為四將軍,不知是何由來?難道那造化城主已經稱孤道寡了。”
  只見那四個同行的半百老人中,最前的一個,冷冷說道:“湯段主不用客气,咱們奉命來此,迎接湯姑娘。你立了大功,生擒俞秀凡,城主甚為喜悅,特命我等來此迎接姑娘。”
  湯蘭道:“那真是不敢當,略施微勞,何足挂齒。”
  那當先老者笑一笑,道:“不過,咱們來此之時,城主又交代了一件事。”
  湯蘭道:“小妹洗耳恭听。”
  半百老者道:“城主說,那俞秀凡狡猾得很,咱們不能有絲毫疏忽。”
  湯蘭道:“這個諸位將軍可以放心了。他被我金針釘穴,已無反抗之能,現在是砧上之肉,待宰之羊。”
  當先老者冷冷說道:“是這樣么?”
  湯蘭道:“一點不錯。”
  當先老者道:“就算姑娘說的句句真實,咱們也無法完全相信。”
  湯蘭道:“將軍的意思是……”
  當先老者道:“咱們還要在他身上加上一重禁制。”
  湯蘭心頭震動了一下,口中卻說道:“將軍這樣不信任小妹,實在叫小妹難過的很。”
  當先老者道:”不用難過,城主為人謹慎,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
  湯蘭心中為難,不知如何開口。
  但聞俞秀凡冷冷地道:“這有什么不可,在下身受金針制穴,人已不能行動,又何在乎多加上一道禁制。”
  當先老者道:“好!俞秀凡,你很有豪气。”
  俞秀凡道:“諸位請出手吧!”
  當先老者又向前行了兩步,正待出手,湯蘭突然開口說道:“慢著!”
  當先老者道:“湯姑娘還有什么事?”
  湯蘭道:“你們要替他加上什么禁制?”
  當先老者道:“這個,似是和你湯姑娘沒有關系吧?”
  湯蘭道:“怎會無關。而且,關系大得很啊!”
  四個半百老者齊聲說道:“姑娘最好能說得明白一些。”
  湯蘭道:“簡明些說,人是我生擒來的,我要他整頭整臉的去見城主,不能有一點傷害。”
  當先老者道:“這個自然,我們也不希望他受到什么傷害。”
  湯蘭笑一笑,道:“所以,諸位用不著在他身上再加禁制了。”
  當先老者道:“湯姑娘,人交給我們就是,你可以回去,死活自有我們擔待。”突然舉步,直對俞秀凡行了過去。
  湯蘭一橫身,攔住了當先老者,道:“不行!我要去見見城主才行。”
  當先老者一皺眉頭,道:“湯段主,你這是什么意思?”
  湯蘭冷笑一聲,道:“除了城主之外,我不會把俞秀凡交給別人。”
  四個半百老者,都穿的一樣的灰色長袍,但腰中系著的絲帶顏色,卻是完全不同,那當先老者,腰中系的是一條紅色的絲帶。
  只見他眉頭聳動,冷冷一笑,道:“湯段主,人貴自知。你這樣不識抬舉,那就是不自知了。”
  湯蘭道:“將軍,我生擒俞秀凡的功勳如何?”
  紅帶老者道:“很大。”
  湯蘭道:“我立下了這樣大的功勞,難道連城主一面也不能見么”
  紅帶老者道:“城主會有獎,而且是很重很重的獎。”
  湯蘭道:“什么樣的獎?”
  紅帶老者道:“在下只听到城主這么說,究竟要如何獎賞姑娘,倒還未曾听到。”
  湯蘭淡淡一笑,道:“所以我必須親自去見城主一面。”
  紅帶老者道:“可是可以,但只許你一個人去,那俞秀凡留下來。”
  湯蘭道:“我如不帶俞秀凡去,豈不是見了也是白見。”語聲一頓,接道:“咱們都可以在城主面前爭寵,不過,大家都要拿出一點气度來,俞秀凡是我生擒來的,除了城主之外,我不會交給任何人,包括你們四大將軍在內。”
  紅帶老者呵呵一笑,道:“想不到啊!湯姑娘對城主如此忠誠。”
  湯蘭道:“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諸位也可以放小妹一馬了。”
  紅帶老者淡淡一笑,道:”湯段主,咱們是奉了城主之命而來,城主交代些什么,咱們總是比姑娘清楚一些,對么?”
  湯蘭道:“不錯。”
  紅帶老者道:“所以,我們希望湯段主不要太堅持己見。”
  湯蘭笑一笑,道:“將軍,我的話已說的很明白,我可以讓步,但不能丟了主題。”
  紅帶老者道:“看來,湯段主是一位很固執的人。”
  湯蘭道:“當仁不讓,我不能太吃虧了。”
  紅帶老者臉色一變,道:“湯姑娘,如是我們不同意你帶著俞秀凡去見門主呢?”
  湯蘭沉吟了一陣,道:“那很容易,我把俞秀凡帶回去,听候城主的召宣。”
  紅帶老者道:“湯段主,你既然來了,怎的還能很輕易的回去?”
  湯蘭笑一笑,道:“閣下的意思是要留下我湯蘭了。”
  紅帶老者道:“咱們代傳城主之命,段主不肯遵守,那豈不是給我們為難么?”
  湯蘭道:“將軍,湯蘭今日宁愿鬧成一個橫尸此地,也下會答應閣下的條件。”
  紅帶老者道:“那真是一件很遺憾的事,咱們不如了結了姑娘的心愿,只有先擒住姑娘,等候城主發落了。”
  湯蘭道:“將軍,你們如若一定要殺死我,小妹也只好放手一搏了。”
  紅帶老者道:“湯姑娘要反抗么?”
  湯蘭道:“如若諸位將軍一定不希望我看到造化城主,我不會束手待斃,咱們之間,似乎是只有放手一搏了。”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這么說來,已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湯蘭道:“不錯。諸位既然不替小妹留一步余地,小妹是被逼出手。”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圍起來!”
  另外三個老者和那紅衣人,應了一聲,立時出手,把湯蘭圍了起來。
  這時,花花妃子突然向前行了一步,和俞秀凡成了并肩而立。
  有意無意間,把手中長劍的劍柄,對准了俞秀凡。
  紅帶老者一皺眉頭,道:“夫人也准備螳入漩渦么?”
  花花妃子道:“我只是覺著有些奇怪。”
  紅帶老者道:“奇怪什么?”
  花花妃子道:“這樣對付湯姑娘,是你們的意思呢,還是城主的意思?”
  紅帶老者道:“自然是城主的交代。湯姑娘不受令諭,咱們只好生擒他了。”
  花花妃子冷冷說道:“不行!如若這是城主的意思,我要去見城主,說個明白。”
  紅帶老者道:“夫人應知城主的脾气,他交代過的事情,不會再改主意。除非湯姑娘先受令諭,交出俞秀凡,再求見城主。”
  花花妃子道:“現在不是湯姑娘求見城主,而是我要見城主。”
  紅帶老者道:“夫人!這不是讓我們為難么?”
  花花妃子道:“不錯,你很為難。但你可以報于城主,由他定奪。”
  紅帶老者道:“如是城主不見呢?”
  花花妃子道:“你沒有替我通報,怎知城主不見?”
  紅帶老者回顧了另外三人一眼,緩緩說道:“三位兄台,有何高見?”
  其中一個腰系白色絲帶的老者,冷冷接道:“咱們奉有城主之諭,就算是夫人身份,也要遵守。”
  紅帶老者笑一笑,道:“夫人,你听到了,咱們奉有諭令,不便通融,夫人請早些回去吧!”
  白帶老者道:“你本是局外之人,何苦要卷入漩渦呢?”
  花花妃子道:“我看到湯段主生擒俞秀凡所費的心血,我也曾盡力勸說他歸服本門……”
  紅帶老者笑一笑,接道:“夫人也要爭功?”
  花花妃子道:“應該爭的。我為什么不爭?”
  紅帶老者道:“你貴為夫人,還要爭什么呢?”
  花花妃子道:“城主有很多的夫人,每人的身份都不同,我要換一個夫人的位置。”
  紅帶老者道:“哦!”
  花花妃子道:“你報是不報?”
  紅帶老者道:“不報。夫人請閃開,我們要出手了。”身子一側,右手突然扣向湯蘭的左腕穴道。
  湯蘭忍住一口气,閃身避開。
  白帶老者呼的一掌,遙遙擊來,一股強猛的掌力,划起了嘯風之聲。雨道狹小,避無可避,湯蘭只好舉右手硬擊接。老者本身功力深厚,雖是遙發掌力,但也把湯蘭震退了一步。
  湯蘭冷冷說道:“諸位這等逼迫,是逼我拼命了。”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湯蘭難道你還敢施展飛針么?”
  湯蘭雙手一揚,一把銀針疾飛而出。她的飛針之術,已到了出神人化之境,飛針出手,四將軍中,有三個被飛針擊中,只有紅帶老者沒有被飛針擊中。
  湯蘭冷笑一聲,道:“我為什么不敢?反正諸位想要我的性命。”
  紅帶老者臉上泛起忿怒之色,冷冷說道:“湯蘭,你真要造反了?”
  湯蘭道:“這都是閣下逼的。”
  紅帶老者冷笑一聲,道:“好,湯段主,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右手一抖,由腰中抖出一把軟鐵緬刀。
  湯蘭道:“閣下如是要動刀子,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雨道之中,十分狹小,湯蘭的飛針,又准确無比,紅帶老者內心之中,對湯蘭的飛針,真還是有些顧慮,目光轉動,只見隨來三個同伴,都已被飛針釘住了穴道,難再有動手之能。
  那紅衣人腰中的闊刀,也已出鞘,但他和那紅衣老者一樣的對湯蘭的飛針,有著很大的顧慮,一直不敢出手。
  湯蘭對兩人的武功十分了解,只要一擊不中,就再不會有第二次机會出手。心中也是很多顧忌,何況,還存著會見造化城主的希望,所以,她盡量的忍耐著,沒有出手,雙方形成了一個對峙之局。
  紅衣人忽然長長吁一口气,道:“揚蘭,目下大湊還未鑄成,回首還來得及。”
  湯蘭冷冷說道:“除非你們能帶我去見城主,咱們很難解脫這相峙的僵局。”
  紅衣人道:“你不再想想么?”
  湯蘭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紅衣人突然一揮手中寬刀,一片銀光,繞体護身,直對湯蘭沖了過來。
  湯蘭左手一揮,一把金針,激射而去。
  但聞一陣波波輕響,金針大都被紅衣人手中的刀光擊落。
  就是這一剎時光,紅衣人已然欺到湯蘭的身側。刀光一閃,平向湯蘭劈去。
  湯蘭知道他武功高強,早已有備,一吸气向后閃退七尺。
  紅衣人冷笑一聲,道:“湯段主,你還能走得了么?”人隨刀進,寒光一抹,直划前胸。
  忽然間,銀光一閃,鮮血激射,紅衣人向前奔沖的身子,完全失去了控制,撞上石壁倒摔地上,前胸至后背,被透穿了一個血洞。
  是俞秀凡,伸手拔出了花花妃子捧在手中的長劍,一劍洞芽了紅衣人的胸背,劍中要害,气絕而逝。拔劍刺出,還劍人鞘,只不過一瞬工夫。
  凝目看去,俞秀凡身上仍然帶著金針,靜靜地站在原地,若無其事一般。湯蘭震動了一下,心頭大感惊像,她在江湖上行走半生,可算得閱歷丰富的人,但她記憶之中,從沒見過這樣的快劍。
  那是速度閃電雷奔的,几乎使人目不暇接。
  但心頭更為震駭的是那紅帶老者,雙目圓睜,目注著湯蘭,道:
  “你真的背叛了城主?”
  湯蘭鎮靜了一下心情,道:“閣下再三相迫,小妹只有抗拒一途了。”
  紅帶老者突然轉身向后躍去。
  湯蘭早已動了殺机,此情此景之下,放走了這紅帶老者,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雙手揮揚,數枚金針,疾射而出。
  這地方如若是寬大一些,以那紅帶老者的輕功身法,自然可以閃避開會。但這地方太狹窄了,那紅帶老者,只能直線奔行,如何能快過那湯蘭的金針,金針數枚刺中了紅帶老者的后背穴道,身子一軟,倒摔在地上。
  湯蘭目光轉注另三個老者臉上,冷笑一聲,道:“你們四將軍,一向是同出同進,走了一位,豈不是少了一個伴儿?”
  這三個人都是江湖閱歷极丰的老手,怎會听不出弦外之音,臉色一變,道:“湯段主!”
  湯蘭出手如風,一把鋒利的匕首,疾划而過,斬斷了三人的咽喉。
  俞秀凡心頭微微一震,暗道:這丫頭好毒辣的手段。
  湯蘭拭去了匕首上的血跡,輕輕吁一口气,道:“俞少俠,是不是覺著賤妾的手段太過毒辣一些?”
  俞秀凡道:“此等情勢之下,也只有殺人滅口了。”
  湯蘭道:“照賤妾的看法,那造化城主早已對咱們有了怀疑,他所以這樣重重刁難,無非是想把你制服之后,再和我及花姑娘算帳”
  花花妃子道:“咱們先退出去,不用再送入虎口了。”
  俞秀凡道:“好不容易走到此地,就這樣退回去,實叫人難以甘心。”
  湯蘭道:”唉!我也想到俞少俠不肯,所以,我先殺四將軍,撈撈本。不過,咱們已無必要再用苦肉計了。”
  俞秀凡道:“此地距那造化城主的覆居之地,還有多遠?”
  花花妃子道:“不太遠。就我記憶所及,不會超過十丈。”
  俞秀凡道:“花姑娘很少到后面來過了,”
  花花妃子道:“很少來。明白些說,一年時光我未到過這里了。”
  俞秀凡道:“姑娘對這些還有記憶么?”
  花花妃于道:“有。不過,這里的一切布置,常常改變,但憑一年前的記憶,似乎是已經沒有辦法找到出入之路。”
  俞秀凡道:“只是几條甬道,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湯蘭低聲道:“俞少俠,別低估了造化城屯他不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只听一陣呵呵大笑,傳了過來,道:“湯蘭,你真的背叛了我么?”
  聲音很平和,但湯蘭卻听得臉色大變,道:“屬下不敢。”
  那聲音又遙遙傳了過來,道:”湯蘭,你現在還有一個机會,那就是施展你的飛針之木,取了俞秀凡的性命。”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閣下是造化城主么?”
  平和的聲音應道:“正是。”
  俞秀凡只覺那聲音由后石壁上傳了過來,似是對方先用功力,把聲音送到石壁上,由石壁反折回來。輕輕吁了口气,道:“你化身千百,變幻無常,在下見過了你很多的化身。”
  平和的聲音應道:“很可惜的是,你沒有遇見到過我。”
  俞秀凡道:“這是在下來此的唯一心愿,已經很多的人,為你而死。你似乎用不著再藏頭露尾,故作神秘了。你應該知道,造化城主中,那樣多的高手,都無法攔得住我,何況是湯蘭呢?”
  一陣哈哈大笑之后,又傳出那平和的聲音,道:“這么說來,湯蘭已彼你說服了?”
  俞秀凡回顧了湯蘭一眼,湯蘭微微頷首,道:“俞少俠,瞞不了他,你覺著應該怎么說,可以告訴他了。”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你瞧到下什么?”
  造化城主道:“瞧到了你和湯蘭,還有几具尸体。”
  俞秀凡道:“閣下,俞某人覺著咱們己照了面,似乎是再也用不著故弄玄虛了,我想咱們應該面對面的一決胜負了。”
  造化城主道:“可以。不過,俞秀凡你要先到我宿住的地方,才有和我動手的机會。”
  語聲一頓,接道:“湯蘭,你已經決定背叛了本城主么?”
  在造化城主的長年積威之下,湯蘭不自覺的說道:“屬下還在考慮。”
  造化城主冷冷接道:“湯蘭,我要你現在決定。”
  湯蘭輕輕吁一口气,道:“城主明鑒,我無法胜得過他。”
  造化城主冷笑一聲,道:“湯蘭,在本座面前你仍敢如此大膽,在別人面前,那還得了?”
  湯蘭經過這一陣時間之后,人已經冷靜下來,突然問,神態大變,淡淡一笑,道:“城主!你能夠看到屬下么?”
  造化城主沒有直接答复,卻避重就輕他說道:“你覺著本座能夠看得到你么?”
  湯蘭道:“屬下覺得你看不到。”
  造化城主冷笑一聲,道:“湯蘭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湯蘭道:“屬下感覺之中,我似乎是早已進入棺材中了。”
  造化城主的耐心,大出了湯蘭的意料之外,沒有一點回音。
  湯蘭長長吁一口气,道:“城主覺不出么?咱們住這個地方,是不是像一個很大的棺材?”
  冷哼一聲,造化城主,似是已動了怒火,道:“湯蘭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么?”
  湯蘭道:“不知道。”
  造化城主道:“背离造化門,欺瞞城主,那是千刀分尸的大罪。”
  湯蘭緩緩說道:“屬下請問城主,一個人能死几次?”
  造化城主道:“一次。”
  湯蘭道:“這就是了。咱們造化城中的死罪太多,似乎是一個人稍有一點錯誤,就是死罪了。”
  造化城主道:“所以,我能統治這樣多的高人和化身千百。”
  湯蘭道:“不錯。你統治了很多的人,但你沒有統治他們的心。
  只要他們有机會,就會背叛你。俞少俠一路行來,傷了你多少人?
  又有多少人背叛了你?你自己想想看,你統率這么多人,但有几個可靠的?”
  造化城主道:“湯蘭,你對本門的實力,知道的很清楚吧!”
  湯蘭道:“很清楚。不過,你這些人,都是有些靠不住。只要他們有机會,都會和我一樣背叛你。”
  造化城主冷冷說道:“湯蘭我已經對你盡到了最大的耐心。但一個人該死的時候,他會自己瘋狂。”
  湯蘭突然格格大笑起來,道:“城主,我們一直在死亡的威脅之下,所以,我們沒有自由活動的權利。住在這座石洞之中,兩年來不見天日,老實說,這日子是生不如死了。”
  造化城主冷笑一聲,不再答話。
  湯蘭高聲說道:“城主,俞秀凡向你挑戰,你敢不敢出面應戰。”
  造化城主,不再回答。
  湯蘭回顧了俞秀凡一眼,道:“人算不如天算,造化城主太過奸詐,事情已經挑明了,咱們也用不著再裝了。”
  俞秀凡用力一抖,全身金針,盡皆脫落。
  伸手取過來花花妃子手中的長劍,道:“湯姑娘,你是不是有些怕?”
  湯蘭笑一笑,道:“現在,我一點也不怕了。”
  俞秀凡道:“好!咱們沖過去。”
  花花妃子突然接道:“不行!不可莽動!”
  俞秀凡道:“為什么?”
  花花妃子道:“我記得,這里有很多的埋伏,都是可以置人于死的埋伏。”
  俞秀凡回顧了一眼,只見這甬道大約有七八尺寬,高約一丈五六,兩面都是光滑的石壁,看不出一點埋伏的痕跡。輕輕吁一口气,道:“這地方如若設下了埋伏,當真是工程浩大了。”
  花花妃子道:“造化城主經營這座造化城,化去了二十年工夫。
  借天然的形勢,加上了龐大人工,造成了這座山中石府,花去了無數的財力。而且,听說,造化城主,還為此羅致了不少的人才,百名以上的木石人才,但在造成了這座石府之后,卻不見一人生离此地。”
  俞秀凡道:“全都被他殺了么?”
  花龍妃子道:“是不是全數被殺了,賤妾不敢妄言,也許是他們被囚禁了起來。”
  俞秀凡道:“以造化城主的殘忍,怎會費此心神,無一生离,自然是全數死了。”
  花花妃子黯然歎息一聲,道:“所以,除了造化城主之外,無一知曉整個的机關埋伏詳情。”
  俞秀凡用劍鞘輕輕敲打一下石壁,道:“如若此地有什么埋伏,造化城主應該早發動了。”
  花花妃子道:“就賤妾所知,咱們還沒有進入設伏地區。”
  俞秀凡回顧了湯蘭一眼,道:“湯姑娘!請帶花姑娘先行高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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