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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預測角度


  這說明了一件事,這些人不想打,但又不能退。
  秋飛花手執長劍,緩緩向前帶進。
  他心中充滿著忿怒,臉上也充滿著殺机。
  那些人開始動了,緩緩移動身軀,布成了一個方陣。
  雖然是一個方陣,但可輕易的看出來,這些人,分成了兩組。
  大陣之中,又分成了兩個小陣。
  南宮玉真低聲道:“秋兄,等等我。”
  嬌軀一閃,人已到了秋飛花的身側,接道:“既然要殺人,那就索性大開殺戒。殺個痛快吧!反正,這些人,也都是該死的人。”
  秋飛花道:“咱們介左右攻入,使他們布下的陣勢,不能兼顧。”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好!我由右面攻入,你由左面攻上,咱們雙方聯手,希望能在中間匯合。”
  秋飛花還未來得及回答,南宮玉真已搶先發動,只見她嬌軀速閃,人已沖入了陣中。
  隨著閃動的身軀,飛起了一道寒芒。
  她發動得太快,而且,出手的劍招,又凶詭絕倫。
  對方陣勢還未來得及變化,慘叫聲中,已有一人,死于劍下,被一劍腰斬兩截。
  南宮玉真一出劍傷了一個人,但卻并沒有停手,第二劍連綿揮出。
  地出手的劍勢不但快如星火,而且劍路极怪,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陣勢還末開始變化,第二個人又倒了下去。
  她一連揮土三劍,殺死了三人。
  敵人愣住了,南宮玉真也愣住了。
  原來,南宮玉真也未料到自己竟然能三劍連傷三人。
  這一次施展出學得的劍法,竟然是如此的凌厲,劍劍斷魂,招招追命。
  比起南宮世家十八招殺人手法,似乎是更為凌厲十倍。
  秋飛花還末出手,敵人已完全戰志瓦解,齊齊地站著末動。
  敵人似乎是都已經完全放棄了抗拒的用心,每個人都垂首而立,兵刃托地,愣愣的站著。
  武功相差不多,全力拼持,這些身經百戰的人,都會挺身力斗,但遇上了南宮玉真這樣的殺手,完全使人沒抗拒的余地,那就有如從容就義一般,有著任人宰割的感覺。
  這時,不論南宮玉真或是秋飛花,只要一揮長劍,立刻可以把這些人完全殺死。
  傅東揚搖搖手,欄阻了秋飛花和南宮玉真,道:“你們既自知沒有再戰之能,可以走了。”
  那些人互相望了一眼。緩緩轉過身子,緩步而去。
  死亡究竟是一件可怕的事,全無生存机會的搏殺,縱然是一個江湖人,也會喪失去勇气。
  站在一例的千拙大師,低喧了一聲佛號,道:“好凶厲的劍式,老納久聞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今日算大開了一次眼界。”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老前輩,那不是我們南宮世家的武功,南宮世家也不會有如此高明的殺人手法。”
  千拙大師道:“那姑娘的武功是……”
  南宮玉真道:“得自地下古堡。蘇百靈留下的一套劍法。”
  千拙大師道:“像魔鬼的劍法一樣,凌厲、迅捷,完全由無法預測的角度出手,根本使人無法防備。”
  南宮玉真道:“學習這套劍法時,還不覺著如何,但施用起來,竟然是如此的凌厲。”
  傅東揚回顧了覃奇一眼,道:“覃兄,你看下一陣,應該由什么人出手了?”
  覃奇道:“護法院主,和護法院中的精銳。”
  傅東揚道:“除了那位院主之外,護法院中,是否還有強過尚無行的人呢?”
  覃奇道:“除了院主劍上的造諸過人之外,尚無行并非護法院中武功最強的人,天英夫人就不在他之下。”
  傅東揚道:“像天英夫人那樣武功的高手,護法院有好多?”
  覃奇道:“至少有八人。”
  南宮玉真道:“這么說來,單是對付護法院,也要一場火拼了。”
  罩奇道:“是!不過,這一戰殺死尚無行,已寒了他們膽气。”
  千拙大師低喧了一聲佛號,道:“賈施主沒有說錯,果然是護法院主來了,不過規模更大一些。”
  傅東揚抬頭看去,只見護法院主,帶著金冠四王、天英夫人和另外兩個黑袍老人,一行走來。
  另一行是華一坤,帶著八個白衣劍士。
  第三行是一個錦袍老者,帶著八個五旬以上的老人行來。
  華一坤居中,左面是護法院主,右面是耶錦袍老者。
  來的人,不算太多,合計不過是二十五人。
  秋飛花低聲道:“賈前輩,那錦袍老者是什么人?”
  覃奇道:“大合堂主,他雖只是一個堂主的身份,但卻极受教主的敬重,事實上,整個天羅教中人,連那護法院也算上,都無法和大合堂的實力相比。”
  傅東揚道:“大合堂主難道還高過七旗堂主的身分不成。”
  覃奇道:“是!大合堂表面上看來,屬于龐雜的一支,事實上,他是完全沒有限制的一個堂主,不論多少人,他都可以收留,他可以任意處份大台堂中人,也可以不經教主的認可,就派遣出重要的職位。七旗堂主,論實力,和大合堂相差何止百倍,具有的權力,雙方更是不能相比。”
  連吟雪接道:“事實上,教中的堂主,都已知道,他才真是本教中的第二位人物,華一坤只不過是徒具虛名罷了。”
  覃奇道:“不錯,護法院中,早有此說。”
  南宮玉真道:“一劍擎天邊無屆,和這位大合堂主,都帶有中年以上的高手,為什么華一坤只帶了一批年輕的劍手。”
  連吟雪道:“那些白衣劍手,都是教主培養的新銳,他們雖然年紀不大,但都是教主親自指點,每個人的造謂,都相當的高深,諸位和他們動手時,不可以掉以輕心。”
  南宮玉真道:“多謝指教。”
  這時,來人已到了兩丈左右處。
  傅東揚望望千拙大師和連吟雪,道:“未听得在下的命諭之前,不許人輕易出手。”
  來人已到了七尺處。
  也都停下了腳步。
  一劍擎天邊無屆首先開口,道:“什么人殺了尚無行?本座手下的副院主。”
  口中說話,目光卻已投注在秋飛花的身上。
  秋飛花一上步,道:“區區不才,殺死了尚無行。”
  邊無屆笑一笑,道:“他已經死了,世上無复生神丹,老夫能做的,也只是替他報仇。”
  秋飛花道:“在下候教?”
  邊無屆道:“年輕人,好大的口气。”
  秋飛花道:“邊院主,不用多費口舌了,你想替尚無行報仇么邊無屆道:“怎么樣,你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秋飛花道:“勞閣下說說看,那是什么樣的路?”
  邊無屆道:“償命!殺人者死,老夫要為尚無行親自報仇,你出劍吧!”
  南宮玉真低聲道:“傅前輩,這一陣由晚進出手如何?”
  傅東揚點點頭,道:“姑娘小心。”
  突然提高了聲音,道:“飛花,你退回來!”
  秋飛花手已握住了劍柄,但听到師父之命,只好退了下來。
  邊無屆冷笑一聲,道:“秋飛花。你不敢和老夫動手么?”
  傅東揚道:“閣下用不著使激將之法,事有主從,雙方對陣,權在調度之人,閣下想動手,自有奉陪之人。”
  南宮玉真一閃身,·道:“邊無屆,听說你有一劍擎天的稱號,在武林之中,也是大有聲望的人,想不到,竟然也甘心為人作爪牙。”
  邊無屆冷冷說道:“當今之世,敢如此對我說話的人不多,你這丫頭的膽子很大,說!你叫什么名字?”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南宮玉真。”
  邊無屆道:“你是南宮世家中人?”
  南宮玉真道:反正!你先接我們南宮世家十八招殺人手法。“說打就打,一掌拍了出去。南宮玉真劍未出稍,邊無屆也不便出稍,舉手對去。南宮玉真左掌被封,右手一探。五指如刀抑向邊無屆的咽喉。這一擊快速絕倫。而且,充滿著殺机。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果然是凌厲絕倫。邊無屆神情冷肅,雙掌速環揮擊,封擋南宮玉真的攻勢。南宮玉真這一次,果然完全施用的南宮世家武功,十八招殺人手法,綿連出手。邊無屆雖然是一弋武林名宿,旦也被南宮玉真一陣緊連女勢,迫得手忙腳亂。邊無屆吁一口气,道:“久聞南宮世家的武功別走蹊徑,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南宮玉真的心中也是暗暗震動,忖道:“我自出江湖以來,從未一口气連問出十八招殺人手法,也從沒有一個人,能夠在一口气下,封開了十八招殺人的手法。”
  但邊無屆做到了。
  如是南宮玉真在未進入石堡之前,這十八招手法用完之后,也就是盡出了南宮玉真的絕招。
  但此刻的南宮玉真完全不同了,武功造謂上,已經更上層樓。
  邊無屆也震惊于南宮玉真的武功,不敢再讓先机,所以,南宮玉真一停手,立刻,揮掌攻出。
  他掌勢連環,一招快過一招。
  南宮玉真五招失去先机,立刻完全陷入了被動。
  邊無屆連綿的攻勢,使得南宮玉真完全沒有還手的余地。
  但見掌影幻起,南宮玉真完全被困入了一件掌影之中。
  秋飛花一皺眉頭,就想出手。
  但卻被傅東揚示意阻止。
  秋飛花緩步行到了師父身側,道:“南宮姑娘已失先机,我要去助她一臂之力,師父為何阻止?”
  傅東揚道:“不行,敵勢眾多,你一出手,怕會引起群戰,那豈不是有悖亞菱姑娘之意么?”
  兩人談話之間,邊無屆的一輪攻勢,已然用完。
  就在邊無屆掌勢將要變招之際,南宮玉真突然出手攻出一指。
  邊無屆冷哼一聲,揮掌拍去。
  南宮玉真一挫腕,收回了掌勢,屈指彈出了兩縷指風。
  邊無屆冷然一笑,道:“姑娘這點年紀,藝事倒是博雜得很。”
  突然握拳擊出,硬接下了南宮玉真的指風。
  但聞“波波”兩聲,兩縷指風,擊在了邊無周的拳頭之上,竟然被彈震開去。
  南宮玉真吃了一惊,忖道:“這老儿的武功,似是已到運勁若鋼的境界了。”
  邊無屆右手封開了南宮玉真兩縷指風,左手一拳直搗了過來。
  南宮玉真揮掌一接,拳勢和掌勢接触在一起。
  只見拳上力道強猛,有如巨杆撞來。
  這一拳力道之猛,凝聚了邊無屆畢生功力。
  南宮玉真立刻感覺到自己無法承受這一拳的壓力,急急一提气,整個身軀,隨著那剛猛的拳風,向后飄去。
  一直飄退了一丈開外,才卸去了邊無屆拳上勁道。
  腳落實地,南宮玉真立刻拔出了身上兩柄劍。
  邊無屆也亮出了兵刃。
  他號稱一劍擎天,劍上的造諸,尤過拳腳。
  傅東揚低聲道:“南宮姑娘,受傷了么?”
  南宮玉真道:“多謝關注,晚進還好。”
  陡然飛身而起,雙劍划起了兩道寒芒,直向邊無屆射了過去。
  邊無屆長劍起處,忽然間泛起了一團光幕,有如千百只長劍同時飛了起來一般,邊無屆整個人都包花了那團劍光之中。
  但見兩道劍光一閃,触接在一起。
  飛扑向邊無屆的南宮玉真,似是遇上了极大的阻力,忽然間又彈了起來。
  邊無屆劍光收斂,南宮玉真卻如鷹集一般,忽然間落了下來。
  再一次,邊無屆揮出長劍。
  金鐵交鳴聲中,雙劍再度触接在一處。
  就借那支劍相触的瞬間,南宮玉真換了一口气,借對方劍勢上彈動之力,立刻又飛了起來。
  就這樣南宮玉真懸空下擊,使出了“燕子十八翻”。
  邊無屆也連續揮出了一十八劍。
  每一劍上,邊無屆都運足了真力。
  一連十八劍,封擋開南宮玉真的攻勢,但邊無屆在揮出十八劍后,也不禁有些真力不繼的感覺。但南宮玉真懸空下擊的攻勢,卻是越來越快。
  這是武林极為罕見的搏殺,只看得雙方,都為之震駭不已。
  傅東揚輕輕吁一口气,道:“飛花,南宮姑娘這等打法,是不是很費精力?”
  秋飛花道:“她不會累,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飛擊之法,藉那翻轉飛騰之時,調息真气,使体能一直保持著很佳的狀況。”
  傅東揚道:“這也是地下古堡中的武功么?”
  秋飛花道:“是!不過,弟子沒有看到這些記載。”
  傅東揚道:“那你又怎會知道?”
  秋飛花道:“是亞菱告訴我的。”
  傅東揚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她胸中記下了古堡中所有的武功,按每個人的天賦、造謂,分別傳授。”
  秋飛花道:“這燕子十八翻,卻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學的,學的人,一定要身体瘦小,輕身功夫特別好的人,才能學習這种武功。”
  傅東揚道:“南宮姑娘,自然是最合适的人了。”
  秋飛花道:“難得的是,她竟在短短這几天的時間中,練得如此熟練。”
  傅東揚道:“這是一种很特殊的武功,是么?”
  秋飛花道:“是!這种武功,不但攻勢凌厲,而且借力使力,沒有防守,只有攻勢,借敵人之力,飛起,借下附之力攻敵,邊無屆縱然劍術絕世,也無法支撐太久。”
  傅東揚道:“這人武功,不在華一坤之下,能夠除了他,咱們就少個勁敵了。”
  秋飛花沈吟了一陣,道:“就弟子的看法,南宮姑娘可以胜他,但如想殺了他,也不是容易的事。傅東揚道:“南宮姑娘胜在招術奇幻,變化多端,但邊無屆是內功深厚,強大無匹……”
  只听一個清脆的聲音,接道:“縱然有深厚的內功,怕也要傷在南宮表姐的手中了。”
  秋飛花回頭看去,只見說話的正是東方亞菱,不知何時,她已自隱身處行了出來。
  傅東揚道:“姑娘……”
  東方亞菱道:“所謂生死關頭,大概就是這個時刻了,你們如是真的擋不住他們的攻勢,我又如何能保住性命?”
  傅東揚道:“說的也是,姑娘親自督陣,至少可多指示我一點先机。”
  東方亞菱道:“對陣調度,還請前輩承當,晚進從旁建議就是。”
  傅東揚轉頭望夫,只見南宮玉真仍然不停的在空中翻飛,向下襲擊,邊無屆仍然不停的揮劍對擋,不過,劍上的力道,已不似先前強猛,每一次触接,都響著金鐵交鳴之聲。
  這時,華一坤身后的白衣人,忽然蠢蠢欲動,似有立刻出手之意。
  傅東揚低聲道:“姑媳,那些白衣劍士,由何人出手拒擋?”
  東方亞菱道:“這給少林僧侶。”
  千拙大師緩步行了過來,道:“老袖以羅漢陣,大概可以擋他們一會。”
  東方亞菱道:“地形對他們不利,只要咱們守住過道,他們人數雖眾,卻無法一擁而上。”
  忽見蘭蘭急奔而至,道:“姑娘,不得了,他們由懸崖下入陣中了。”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他們下來了多少人?”
  蘭蘭道:“人數不多,不過七八個吧,但看樣子,他們似乎卻是深解五行變化的人,現在,已開始破坏陣勢。”
  東方亞菱道:“我已布下正反五行,總可以擋他們一會,你和秀秀進入陣中,發動埋伏。”
  蘭蘭應了一聲,轉身欲去。
  東方亞菱道:“慢著,不可一次完全發動,先去移動陣中變化,再以埋伏配合,必須每一個埋伏都發出力量。”
  蘭蘭道:“婢子明白。”
  東方亞菱道:“帶秀秀一起去,不可貪功躁進,也不許輕易后退。”
  蘭蘭道:“婢子會盡心力,姑娘要多保重啊!”
  帶著秀秀,急步而去。
  傅東揚道:“姑娘,敵人兩面攻來,咱們前后受敵,豈不是要兩面對敵么?”
  東方亞菱道:“他們來得已經比我預料的晚了一個時辰。”
  傅東揚道:“姑媳,咱們要不要离開這里?”
  東方亞菱道:“我已經看過了這里的形勢,除了這里之外,再無可去之處了。”
  傅東揚道:“除非撤入黑堡。”
  東方亞菱道:“別說黑堡中人,不會放咱們進去,就算他們肯放咱們進去,這一段空闊的行程,也不是隨便可以過去了,天羅教盡出精銳,而且如是他們到了空曠的地方,他們必將一擁而上,那時,咱們人手少,乃被困住了。”
  傅東揚道:“姑娘的意思是……”
  東方亞菱接道:“這是一片很好的埋骨之地,除此一步,就別無死處。”
  傅東揚道:“姑娘說的是,咱們盡人力而為,成敗听命由天了……”語聲一頓,按著道:“姑娘,要不要分出一些人手來,拒擋由后面攻來的強敵?”
  東方亞菱道:“他們可能已破坏了我一些布置,如若咱們派人去拒抗他們,必將招來更多的敵人……”
  傅東揚接道:“如是咱們不派人去,難道他們就不會再增人手了么?”
  東方亞菱道:“目下那些由崖壁上垂索而下的人,都是自覺精通五行變化的人,他們破不了我布下的陣勢,就不會招人下來,而丟他們自己的面子。”
  傅東揚道:“他們可是被不了姑娘的陣勢?”
  東方亞菱道:“可以破,不過,需要一些時間,咱們爭取的就是這些。”
  這時,華一坤身后的白衣人,已然向前行來。
  千拙大師率領少林僧侶,迎了上去。
  雙方一接触,就是群斗,千拙大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擺出羅漢陣,封住了整個過道,眾僧禪杖戒刀,交相攻出,幻起了一片光牆。
  整座的峽谷,都被羅漢陣封住。
  華一坤一皺眉頭,高聲道:“千拙大師,你背叛了本教,教主還沒有追究,竟敢和本教對抗,難道不顧上百少林弟子的性命了?”
  千拙大師坐鎮陣中,自己并未出手,听到華一坤之言,高聲說道:“華施主,就算老納遵照了約言,怕你們也不曾恨守信用,若納已經看清楚了,整個江湖,都淪入了大劫之中,少林弟子,縱然犧牲了,也是死得其名,死得清清白白,過去,若袖就為一點仁慈,致使整個的江湖,都受牽累,當年,如若少林弟子,能夠挺身而戰,就算犧牲殆盡,也會喚起其他門派的全力抗拒,今日武林,又怎會是這個局面。”
  這番話,大義凜然,也顯示了必死決心。
  華一坤一時間,竟想不出回答之言。
  大合堂主邊無屆,還帶了很多的高手,但因地方太過狹小,卻無法出手。
  傅東揚點點頭,道:“看來少林寺這些高僧,用對了方法,羅漢陣為武林第一名陣,天羅教中人,想沖過來,實非易事。”
  東方亞菱道:“也多虧千拙大師,及時覺悟,對咱們幫助很大。”
  傅東揚道:“目下,只要咱們能堵住眼前的敵人,大概可以堅持時間了輕輕吁一口气,道:“兵擊半渡,如若咱們能早些出手,趁他們垂索而下,予以擊殺,就不曾兩面受敵了。”
  東方亞菱道:“他們仗憑雄厚實力而來,如是讓他們知道無法胜我們時,必會改變方法,咱們目下的處境,就是要保持一個似敗末敗的情形,才能拖延時間。”
  傅東揚道:“姑娘,這一點秀才又想不通了?”
  東方亞菱道:“很簡單。他們如是已确知,力拼難胜,必會改變方法。”
  傅東揚道:“他們能改用什么方法?”
  東方亞菱輕輕歎息一聲,道:“傅前輩,他們如是改用火攻,我們又如何防守?由懸崖上拋下了火种,咱們布下的什么陣,都沒有用了!”
  傅東揚道:“說的是,這樣簡單的事,我怎么沒有想到呢?”
  東方亞菱道:“他們太強大,我們這樣想,他們自己也這樣想,想到圍殺我們,或是迫我們投降,他們還沒有想到施用別的方法。”
  傅東揚道:“姑娘不但智計過人,處事的縝密,也是常人難及万一,在下實在是服了。”
  東方亞菱道:“現在。他們對我們的攻勢,也是對我們最有利的一种。”
  傅東揚道:“姑娘,咱們目下的處境。雖然十分危險,但在下的心中,有一种明朗的感覺。”
  東方亞菱微帶愁苦的臉上,展現了一抹笑意,道:“什么樣的明朗感覺?”
  傅東揚道:“打一個比喻說吧!目前咱們眼前一片黑暗,但東方天際,展露出一線曙光,很快的,那一線光曙,軌擴大成升出的旭日,天色就要亮了。”
  東方亞菱道:“希望傅前輩的推想,沒有錯,也希望我料斷事情沒有錯,也希望蘇百靈沒有騙我們。”
  傅東揚笑一笑道:“姑娘放心,你看看目下的形勢,咱們雖被圍困于此,但沒有一個人神情間有畏懼之色,他們一個個充滿著信心……”
  突然几聲慘叫聲中傳來,打斷了傅東揚未完之言。
  轉頭看去,只見進入陣中的敵人,有兩人倒了下去,想是被蘭蘭發動的埋伏所傷。
  這時,南宮玉真天馬行空一般,直飛過來,落在了東方亞菱的身前。
  傅東揚道:“邊無屆如何了?”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我刺了他一劍,但這人內功的深厚,劍術的精湛,實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如若我末得地下古堡武功之前,怕我早已傷在他的手中了。”
  東方亞菱道:“但表姐還是刺了他一劍。”
  南宮玉真道:“這一劍對他的身体傷害并不大大,但我看到了他的神情,這一劍刺傷了他的心……”
  東方亞菱接道:“他沒有說什么?”
  南宮玉真道:“沒有,我退回來。他也沒有追赶,似是呆呆地望著我,我相信他有能力越過群僧和那些白衣殺手們搏殺的上空,但他沒有過來,我擔心的是,邊無屆如此,那金元慶如何得了?恐非我們能敵了。”
  東方亞菱道:“護法院主、大合堂主,再加上華一坤,天羅教中,可也算精銳盡出了,還沒有現身的。似乎是只有一個金元慶,這些人,如若沒有辦法胜過我們,金元慶就是出了面,也未必就能對付我們了。”
  南宮玉真低聲道:“小表妹如若這些人的能耐,共此而已,我相信我們可以撐下去……”
  傅東揚歎口气,接道:“南宮姑娘,咱們又能撐上好久呢?”
  南宮玉真道:“少林寺的羅漢陣,可以擋住他們大部份的人手,只要咱們能守住另一面,再抽出一部份人來兩面接應,那就可以擋住他們的攻勢了。”
  傅東揚道:“姑娘,就算一切都理想,咱們也撐不了多久。”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照目前的看法,咱們能撐多久?”
  傅東揚道:“如若少林寺中僧侶能撐上兩個時辰,咱們可以撐到天黑。”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金元慶會不會來?”
  傅東揚道:“會!如若咱們能再撐過一個時辰,他應該現身了。”
  南宮玉真道:“晚進倒希望他早些來。”
  傅東揚道:“為什么?”
  南宮玉真忽然間,神情變得十分庄嚴,道:“傅前輩,如若金元慶死了,對咱們是有害、有利?”
  傅東揚道:“蛇無頭不行,金元慶死了,自然是對咱們大大有利,可是,他怎么會死呢?”
  南宮玉真道:“這個,不用前輩擔心,只要金元慶敢現身……”
  東方亞菱接道:“表姐,不要,不要,你不能這樣做。”
  傅東揚怔了一怔,道:“亞菱姑娘,這是怎么回事?”
  東方亞菱道:“表姊要和金元慶同歸于盡。”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你現盤算著如何善后吧!我殺了金元慶之后,你想法子收拾殘局。”
  傅東揚心中奇道:“殺死金元慶,這怎么可能呢?”
  但殺死金元慶的話,是出自東方亞菱口中,傅東揚心中雖然怀疑,但卻沒有多問。
  南宮玉真輕輕吁一口气,道:“傅前輩,不要怀疑這件事,晚進不是輕作夸口的人,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好好的調息一下。”
  東方亞菱黯然流下淚來,道:“表姊,你不能這樣,小妹有計算,我相信,我們能渡過此關。”
  南宮玉真道:“黑堡支援不可靠,咱們不能等,一切還是靠自己才行。”
  東方亞菱道:“表姊說的是,我們要自強不息,不過,那也不能存有孤注一擲的打法,表姊,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想到了沒有?你那玉石俱焚的一擊,可能殺了金元慶,使天羅教去了一個首腦人物,但也使咱們之中,損失了一位武最好的高手,雙方面的折損,都是第一流中的頂尖人物,那對咱們,又會有什么益處?”
  南宮玉真道:“表妹,金元慶死了,除了少一個主腦之外,對他們的心理、气勢,都會有很大的打擊。”
  東方亞菱道:“對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我們損失了你,不但實力大減,而這樣的受到了很沉重的心理打擊,表姊,眼下,我們不只是以寡拒眾。敵勢如泰山壓頂一般,不用拼下衣,胜負已分,打下去,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死了一個金元慶也是一樣……”
  南宮玉真道:“菱表妹,你既然早有了這种看法,為什么還要再打下去呢?”
  東方亞菱道:“我們只是在拖延時間,等待黑堡的援手,蘇百靈留下了黑堡追個奇特的地方,就是為了對付金元慶……”
  秋飛花道:“蘇百靈真的已在百年之前推算到金元慶這個人么?”
  東方亞菱道:“那倒不是。蘇百靈想到了這件事,卻不知金元慶這個人,但不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這件事發生的經過,都在蘇百靈的預料之中,我們找到了黑堡這個地力,也證明了他們是蘇百靈留下的人手,他們就一定會出手,算算時間,我們一切都沒有錯誤,所以,他們應該出手。”
  南宮玉真道:“表妹的意思呢?”
  東方亞菱道:“小妹的意思是,希望表姊能听從小妹之言,盡量拖延時間,金元慶一旦現身時,你可以和他動手,但不能一開始就采用同歸于盡的打法。”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好吧,我盡量忍耐就是。”
  勸服了南宮玉真,東方亞菱才輕輕吁一口气。
  抬頭看去。只見少林寺僧侶,已然和那些白衣劍士,展開了生死之搏。
  華一坤出手,截斷了一下羅漢陣的變化,四個白衣劍士,攻入了羅漢陣中。
  這一來,使整個的陣勢受到了阻礙,群僧和白衣劍士之間,立刻展開了個個相對的搏殺。
  千拙大師戒刀如云,和華一坤也動上了手。
  這种以命相搏的惡戰,看上去凶險絕倫。
  兩個少林和尚受了傷,三個白衣劍士也受了傷。
  但兩僧侶受傷不退,仍然揮動著手上的兵刃,苦苦支撐。
  三個受傷的白衣劍士,卻已退開了下去。
  少林僧侶,似乎是已經存了必死之心,雖然鮮血滿身,仍然是苦戰不退。
  傅東揚一皺眉頭,道:“咱們要上去几個人,替那几個受傷的僧侶下來。”
  秋飛花、東方雁互相望了一眼,一語未發,雙雙向前沖去。
  傅東揚吁一口气,低聲對東方亞菱道:“姑娘清照顧大局,秀才也要出手了。”
  這時,秋飛花、東方雁已經接上了手。
  東方雁青月寶刀連劈三刀,逼退了兩個白衣殺手,道:“大師快請退下休息!”
  這兩個僧侶,傷勢很重,鮮血流滿了全身,但仍然不肯退下。秋飛花劍勢擴展,接下了三把長劍,微帶怒意,道:“兩位大師傷勢不輕,如不及時調息,只怕要失血過多,白白丟了性命,兩位大師,可是覺著這是很勇敢的行徑么?”
  兩個僧侶仍然是不睬不理,仍然揮動著兵刃搶攻。
  秋飛花心口大急,高聲說道:“掌門方丈,快請下令,要兩位負傷大師下去休息……”
  千拙大師手中一柄戒刀,拒擋華一坤的攻勢,全神買注,不敢分散心神。
  但听得秋飛花喝叫之言,又不能不理,才高聲說道:“你們听到秋少俠的話了,還不快生下去休息。”
  少林門規森嚴,對掌門人尤其尊重,听得千拙大師之命,只好收了兵刃,退了下去。
  鮮血已浸透了半個僧袍。
  兵刃揮舞,生死一發的搏殺時刻,兩個少林僧侶運足了全身的真力,還勉可撐持下去,這時,一日一退下,支撐身体的那般精神,突然消失,竟然無法再站得住,一跤跌摔在地上。
  東方亞菱伏下身子,用一方絹帕,拭去了兩個僧侶身上的血跡,伸手從怀中摸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兩粒丹丸,放入兩個僧侶的口中。
  追風、摘星,快步行了過去,扶起了兩個僧侶,道:“兩位大師,還能夠運气調息么?”
  兩個少林僧侶緊閉的雙目,敵動了一下,望望東方亞菱,道:“多謝姑娘。”
  只說了一句話,又閉上雙目。
  東方亞菱道:“追風、摘星,他們傷得太重了,扶他們到山崖旁邊去,包扎一下他們的傷勢,助他們運气調息,讓他們把藥力行開之后,就不妨事了。”
  就這一陣工夫,場中又有了變化,千拙大師回答秋飛花几句話,失去了先机,被華一坤逼得連連后退,險象環生。
  秋飛花奇招突出,殺了兩個劍手,長劍如虹,直刺華一坤的右肋。
  華一坤劍勢已然刺向了千拙大師的前胸。
  千拙大師手中的戒刀,已被封到外門,雖然眼看華一坤踏突一劍利入,但他已無法封架,地無法閃避。
  但秋飛花及時而至的劍招,也刺向了華一坤的要害。
  華一坤固然一劍可以利入千拙大師的要害。
  但秋飛花那一劍。也同樣可以利入他的要害,那也是致命的一劍。
  華一坤如不愿和千拙大師同歸于盡,只有回刺封回一途。
  他選擇了保護自己的途徑,長劍疾轉,封住了秋飛花的劍勢。
  鏗然一聲,金鐵交鳴,秋飛花的長劍,被封了開去。
  但也救了千拙大師一條命。
  不容華一坤還擊第二劍,秋飛花已全力展開了反擊。
  他劍招凶厲,完全由地下石堡學得的武功,劍光霍霍,全無空隙可尋。
  他一邊攻出了七劍,把華一坤逼退了五步。
  千拙大師脫离開了華一坤的劍纏,戒刀疾揮,阻退了兩個白衣殺手,重組羅漢陣。
  但那些劍手,個個招術凶厲,完全是一副不顧自身安危的打法。
  幸好的是少林僧侶,也存了拼命之心,戒刀、禪杖、以攻對攻。
  這就使得千拙大師重組羅漢陣的計划,受到了阻礙。
  沒有人敢分去片刻心神,那可能會使他立刻致命。
  但東方雁和傅東揚的加入搏殺,情勢立刻有了很大的轉變。
  東方雁的青月刀,傅東揚手中的長劍,都用的是地下石堡中的武功,刀招、劍招,無不奇幻難惻,那些白衣殺手,雖然凶悍絕倫,但卻無法對擋兩人的攻勢。
  片刻間,傅東揚和東方雁,又各殺一人。
  兩個人,接下了白衣人的攻勢。
  千拙大師第二度組成了羅漢陣。
  那是武林中第一奇陣,在千拙大師親自主持下,有如銅牆鐵壁。
  秋飛花和華一坤的搏殺,已到了生死關頭之境,華一坤全力施為,手中長劍,每一招,每一劍,都興起了凌厲的劍風。
  他功力深厚,買力買注于劍身之上,威力惊人。
  秋飛花如若沒有學得地下的石堡武功,只怕連十招也接不過。
  此刻,他雖然學得一身奇幻的劍招,仍然是打得十分吃力。
  華一坤劍上興起的劍風,有如鐵刃、罡風一般,完全把秋飛花逼在五尺開外。
  秋飛花打得十分吃力。
  但華一坤也很吃力,他不能讓秋飛花欺近身來,他那變化莫側的劍招,常常使華一坤應接不暇。
  羅漢陣把余下的白衣殺手,完全阻在陣外,傅東揚、東方雁兩側殺伐,片刻,盡屠白衣殺手。
  少林寺的僧侶們,顯然,也郡動了真火,手下不再慈悲。
  一場凶猛的搏殺,眼下只余兩個人仍然在纏斗。
  那就是秋飛化和華一坤。
  前面的搏斗形勢,雖然暫時穩了下來。
  但后面攻入的強敵,卻已破去了大半奇陣。
  五行奇陣,全在生克變化之妙。深若此道的人,只要移動一下竹枝石塊,整個的變化就失去了作用。
  蘭蘭、秀秀雖然連連發動陣中的埋伏,而且,也傷了不少的人,但卻無法阻止敵人對陣法的破坏。
  來人不但深諳五行變化,而且,武功也都相當高強。
  蘭蘭、秀秀第一次發動埋伏時,他們驟不及防,受很大的傷亡,但第二次,第三次,他們都有了准備,不再為埋伏所傷。
  來人的高明,顯然是出了東方亞菱的意料之外。
  東方亞菱在陣中,設下了十道埋伏,蘭蘭已經發動了七道。
  除了一、二兩次,有人受傷之外,后面五次,竟無法再傷人。
  藉懸崖垂索,又下來了十余人,那些人手執兵刃,站在一側待命。
  顯然,是一批武功高強的殺手,只等陣勢破除,他們就會立刻掩殺過來。
  敵人不斷由懸崖上垂索而下,人數愈來愈多。
  蘭蘭輕輕吁一口气,道:“秀秀,情形不對了,咱們還有三道埋伏,大概,還可擋上一頓飯的時光,十道埋伏用完,整個的陣勢,就被破去了…:秀秀接道:“咱們怎樣辨呢?”
  蘭蘭道:“快去通知姑娘一聲,這不是咱們能辨的事。”
  秀秀道:“前面搏殺激烈,咱們戰死于此,也不能麻煩姑娘。”
  蘭蘭道:“咱們戰死事小,誤了大局事大,快去告訴姑娘:“秀秀無可奈何,只好奔到東方亞菱身前,道:“姑娘,我們已發動了七道埋東方亞菱道:“阻不住敵人攻勢?”
  秀秀道:“陣勢已被他們破去大半,而且敵人愈集愈多。”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气,道:“告訴蘭蘭,可以施用你們身上的暗了。”
  秀秀道:“姑娘,我也可以用么?”
  東方亞菱道:“可以用,這時刻,咱們要盡出全力撐下去了。”
  天虛子和神劍、魔刀等几個,齊聲接道:“姑娘,我們幫兩位姑娘拒擋后邊的敵人?”
  東方亞菱道:“好:你們去,不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許有天大的傷亡,兵刃無眼,難免損失,如何把這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天處子道:“貧道明白,我會盡力而為。”
  東方亞菱道:“你們不用死守某地,情況不利我們時,就盡快的退回來。”
  天虛子道:“姑娘的意思是,要會合于一處?”
  東方亞菱道:“對:我們集中于一處,對我利多幣少……”
  語聲一頓,接道:“我們在拖時間,也許事情變化得會使我們失望,但到了那個時候,再和他們硬拼不遲。”
  天虛子道:“貧道明白了,事情很緊急,蘭蘭姑娘一個人……”
  東方亞菱道:“你們就去吧!不用顧忌太多,要盡量避免我們的傷亡。”
  天虛子道:“貧道記下了。”
  帶著魔刀、神劍和三小,快步而去。
  東方亞菱望著天虛子等人去了之后,心中暗作盤算道:“地下石堡中用余小住,使這些人的武功,都有了突破性的進境,就算是黑堡不肯援助,但如能設法使少林、武當兩派弟子,都集中過來,也可以放手和他們一拼了。”
  目下的問題是如何能把這些人集中一處,而又能使他們情甘效命。
  事情變化的愈來愈凶險,東方亞菱不得不作最壤的打算了。
  忖思之間,連吟雪忽然間,快步行了過來,低聲道:“東方姑娘,事情的變化,實在出了我意料之外。”
  東方亞菱道:“連姑娘來得正好,我正有事向你討教。”
  連吟雪道:“姑娘吩咐?”
  東方亞菱道:“說說什么事出了你意料之外?”
  連吟雪道:“哦:我是說他們的武功,高明得出我意外,現在,除了教主之外,天羅教中,所有的精銳郁已集中于此了。”
  東方亞菱道:“天羅教的伎倆,何止于此。”
  連吟雪道:“武功最強的人,大都已經到齊了,余下的,還有他專門培養的一些殺手,那些人,武功不一定明,但他們練的武功、手法都是很直接的殺人方法……”
  東方亞菱道:“這一批殺手,大概有多少人?”
  連吟雪道:“我不太清楚,大概有百個左右,那些人,不顧安危,只求殺敵,實在是可怕得很。”
  東方亞菱道:“這么說來,那一批殺手,還末出現了?”
  東方亞菱道:“他們有什么特點?”
  連吟雪道:“他們年紀不大,而且,有一股特別的冷漠,那是一种輕淡生死的冷漠,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東方亞菱道:“連姑娘,把這些特點,盡量告訴我們的人,遇上這樣的敵手時,那就來個先下手為強,不可心存一點仁慈。”
  連吟雪點了頭,轉身而去。
  這時,華一坤和秋飛花的搏殺,也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境界,只見一團劍光,卷騰飛舞,已經看不到了人影。
  也許是雙方搏斗的激烈,使得其他的人,已停止了搏殺,觀看兩人的搏斗。
  少林寺中的僧侶怖下的羅漢陣,也暫停了轉動。
  這一番激烈的搏殺,使少林僧侶,大都出盡了全力,這一停下休息,可聞群僧不停的喘息之聲。
  傅東揚和東方雁也停下了手,但兩人手中的刀、劍,仍然平舉胸前。
  他們距离較近,看得更是清楚,只見秋飛花和華一坤的搏殺,實是凶險絕倫。
  盡管秋飛花手中的劍招奇幻,變化詭异,不時突出奇招,常常迫得華一坤回劍相救,或是中途撤招,但華一坤深厚的功力,和精湛的劍術造詣,使手中一柄劍,已然變成身上的一部分,如身之使臂,能在极端的困難之中,封開了秋飛花奇幻的攻勢。
  這就是兩個人纏斗不分胜敗的原因。
  華一坤打得很辛苦,小心翼翼,不敢絲毫大意。
  對華一坤這一种身分的人來說,這几乎對他是一种羞辱。
  但生死交關,他不能不忍耐下來,只要稍有躁進分心,立刻就會被秋飛花抓住机會,迫得他連連后退。
  華一坤究竟是習劍有成的人,搏斗了一陣之后,漸漸的靜了下來。
  手中的劍,更為靈活,已到了身劍合一的境界。
  他完全處在被動的形勢下,但他靈活的劍勢,卻能及時的封住秋飛花的攻勢。
  秋飛花打得更辛苦了,他汗流浹背,全力出擊。
  面對著這樣的強敵,他本以劍招奇詭取胜,但華一坤劍上的力道,太過強大,使秋飛花也不得不握紫劍勢,使攻出的劍招上,蓄滿了真力。
  這就夠他辛苦了。
  東方雁低聲說道:“傅前輩,這樣打下去,秋兄只怕要活活累坏了,我去替他下來。”
  傅東揚道:“不可妄動,秋飛花雖然很吃力,但還末露敗像,如若你去替他下來,反會給邯華一坤反擊机會。”
  東方雁道:“這樣打下去,只怕秋兄難再攻出五十招。”
  傅東揚道:“他應該不會輕易認命,等他自己撐不住時,應該有給別人接手的机會。”
  華一坤心平气和下來之后,早把顏面之事放下,所以,雖然有很多的屬下,眼看著他和一個年輕人,苦苦纏斗,但他卻能處之泰然。
  邊無屆和南宮玉真一番搏殺,心中還想,她是這些人中,武功最強的一個,其他的人,大概不會和她一樣了。
  但是他乘机一瞄附近与華一坤對敵的秋飛花,竟然打得平分秋色,這不由得他不感到万分戒懼了。
  而這邊眼看秋飛花若這樣下去,華一坤就算不還手,也會把秋飛花活活的累事實上,華一坤蓄在劍上的強大內力,使得秋飛花每一劍,都全力施為,險殞之處,尤過揮劍反擊。
  他老奸巨梟,完全采用了以己之長,對敵之短。
  東方雁輕輕吁一口气,道:“傅前輩,秋兄不行了,我去替他下來。”
  傅東揚道:“好吧:你去招呼他一聲。”
  但東方雁還末及開口,耳際已響起了冷冷的聲音,道:“住手。”
  聲音不大,但卻似是用勁力硬推入人的身際之中,每個人都听得心頭一震。
  華一坤封開了秋飛花一劍,突然一吸气,向后退開了五步。
  抬頭看去,只見一身著青衫,年約六旬左右的老人,緩步行了過來。
  他骨瘦如柴,滿臉病容,實在說不上什么威嚴。
  但他全身上,似都散發出一股冷凜之气,使人看他一眼之后,心中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畏懼。
  千拙大師低聲道:“傅秀才,這位就是天羅教主。”
  傅東揚道:“金元慶?”
  千拙大師點點頭,道:“如是天羅教主叫作金元慶,那就是他了:“這時,天羅教主已喝退了華一坤等,高聲說道:“請東方亞菱姑娘答話。”
  在追風、摘星相扶相護之下,東方亞菱緩步行了過來。
  傅東揚一擺頭,南宮玉真帶著東方雁、秋飛花走在右側。
  傅東揚帶著覃奇、梁上燕,走在左側,連吟雪、倪万里,隨在身后,把東方亞菱整個的環包起來。
  千拙大師舉舉手,羅漢陣分裂兩側,讓出了一條去路。
  天羅教主也喝令屬下向后退了八尺。
  雙方相距有一丈左右時,停了下來。
  東方亞菱一拱手,道:“教主,找我么?”
  天羅教主微微一笑,道:“不錯,我千算、万算,未算到最后和我抗拒的一股力量,會是一個十几歲的小姑娘。”
  東方亞菱道:“本來就不是晚進,我不過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天羅教主道:“姑娘太客气了,如非你姑娘的領導,不會云集這一股抗拒本教的勢力,今日世界,已是我天羅教的天下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承蒙你這么看得起我,晚進倒是有些受寵若惊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前輩的大名,可是叫作金元慶么?”
  天羅教主哈哈一笑,道:“不錯,原來,你把老夫的底細,也摸得很清楚了。”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老前輩這一身惊世駭俗的武功,也是得自一位前輩遺留的秘箋吧?”
  金元慶道:“嗯:不錯。”
  東方亞菱道:“金教主這整個征服江瑚的計划,也非出于自身的設計,對吧?”
  金元慶道:“姑娘果然有過人之能。”
  東方亞菱道:“我進入過地下石堡,看到了蘇百靈的全局設計,正和金教主征服江湖的手段一樣。”
  金元慶道:“只可惜姑娘進入地下石堡的時間,遲了一點,你雖然獲悉了整個的事情,但老夫已然大牛完成了征服江湖計划。”
  東方亞菱道:“教主,你可知道蘇百靈只是自己鬧著玩,如若他真有征服江湖之心,他自己為什么不肯完成這個心愿,卻把心愿留給了你?金元慶微微一笑,道:“姑娘,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你的才智也可以參悟蘇百靈留下的秘密,但有一點事實,不知道姑娘是否想到了?”
  東主亞菱道:“什么事?”
  金元慶道:“日下,我霸業已成,雖然有你姑娘這樣才慧高明人物,但也無法阻止這件事了。”
  東方亞菱道:“星火燎原,一旅中興,你就這樣有信心么?”
  金元慶道:“姑娘,你不過只有目下這么一點人手,就算他們個個目竺流身手,又怎能和我目下的實力對抗?所以,老夫倒是想勸姑娘几句話了。”
  東方亞菱道:“教主情說,晚進洗耳恭听?”
  金元慶道:“我答應你保留東方、南宮兩大武林世家,不受傷害,也划一個區域,做為你們活動之地,日下,所有跟著你們的人,我一概放他們隨你而去,不追究他們犯下的任何錯失……”
  東方亞菱接道:“條件很寬大,不過,我也想奉勸教主几句。”
  金元慶皺皺眉頭,忍耐下心頭的怒火,道:“姑娘請說吧:“東方亞菱道:“蘇百靈留下了一股強大的實力,希望你金教主多想一想,這一股力量很強大。也很神秘,專以用來對付自己所設下的陰謀。”
  金元慶道:“就算确有其事,但不知姑娘是否已經找到了這股力量?”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金教主至少可以看到我現在的鎮靜,就不難想出我是否已找到了這股力量。”
  金元慶臉色微微一變,道:“姑娘,我希望你很快能決定一件事:老夫對你已經仁至義盡,我實在不能再等下去了:“東方亞菱道:“金教主要我決定什么?”
  金元慶道:“愿和?愿戰?”
  東方亞菱道:“大錯雖成,尚未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我希望你金教主能夠懸崖勒馬。”
  金元慶道:“東方姑娘,你心中應該明白,目下的情勢,我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可以全力圍攻。”
  東方亞菱道:“金教主,我如是害怕你下令圍攻,我就不會勸你這些話了。”
  金元慶道:“好:姑娘既然決心和我為敵,老夫就先叫你見識一件事情:“目光突然轉注到秋飛花的身上。這正是東方亞菱、傅東揚、南宮玉真等晨關心的事。它終于發生了。場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轉注秋飛花的身上,希望能看出這件事情的發展。東方亞菱的神情很鎮靜,舉手把南宮玉真招來身側,低聲說道:“表姐,小妹想求表姐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么事?”
  東方亞菱道:“不要輕舉妄動,听小妹的決定如何?”
  南宮玉真道:“亞菱,本來這件事,就該由你決定的,何況,咱們這群人,你是智慧最高的一個,只有你決定的事,錯誤最少。”
  東方亞菱道:“表姐,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不過,咱們還是要把事情說個清楚。”
  南宮玉真道:“好:表姐洗耳恭听。”
  東方亞菱道:“表姐,我如是決定了要你殺秋飛花,你下不下得了手?”
  南宮玉真怔了一怔,道:“你舍得?”
  東方亞菱道:“這不是舍不舍得的事了,而是需不需要,如若留他下來,攪亂了全局,那就不能留下他。”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如是只有這樣別無他法,你又能下決心取他之命,表姐愿作殺手。”
  東方亞菱道:“他在學習武功上的牙慧。只比你稍差一點,你們兩個人,在地下石堡中,是學得最多的人,就算你肯出手,但能不能殺得了他呢?”
  南宮玉真道:“如是他在沒有防備之下,我全力出手,大概可以一擊搏殺,如若他早有戒備,那就可能會要纏斗一番了。”
  東方亞菱道:“你們動手相搏,你在几招之內,可以殺他?”
  南宮玉真道:“百招以內,可以取他之命。”
  東方亞菱道:“時間太長了,事情如是變化很快,你必需要一擊即中。”
  南宮玉真道:“姐姐只有盡力而為。”
  東方亞菱沉吟一陣,道:“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兩人站在一起,真是春蘭、秋菊,各极其美,看得場中不少人為之目眩神迷。
  這時,場中已有了變化。
  秋飛花在金元慶注視之下,忽然間有著一种不安的感覺。
  同時,傅東揚也發覺了金元慶雙目中暴射出的凌厲神芒,有如利劍霜刃一般,刺人心肺。
  秋飛花一皺眉頭,道:“你這么瞧著我干什么?”
  邊無屆、華一坤,分立在金元慶的左右,顯然是有著保護之意。
  只听金元慶极為柔和的說道:“孩子,你知道,你是誰么?”
  秋飛花道:“我,我不是誰。”
  在金元慶兩道奇异的目光注視之下,秋飛花似是已逐漸有些不能自主的感覺。
  南宮玉真低聲道:“表妹,听說江湖上有一种邪術,可以迷亂一個人的神智。”
  東方亞菱道:“我知道,那叫作移魂大法,听說此術由天竺傳來,蘇百奴精通天竺文字,自然也可能精通此道了。”
  南宮玉真道:“亞菱,金元慶施展出移魂大法,才能使飛花听他之命,咱們只要阻止他施展此術,豈不是可以避免事情的發生?”
  東方亞菱道:“不:魔由心生,我們不知道,金元慶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腳,如是他小魔不去,縱然沒有金元慶的施展移魂大法,也有發作的一天。”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的意思呢?”
  東方亞菱道:“我們要看到他經過金元慶施法后的情形,有何景象,我們才能夠幫助他解去心鎖,除了心魔,小妹會全力以赴,縱然犧牲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但如我們沒有法子能救得了他,那就只有毀了他,免得他留在世上害人。”
  這一番話說得纏綿俳惻,為救情郎,不惜一死,但也說得大義凜然,救不了他,就不會留他在世上害人。
  這是何等真情愛意,何等的博大胸怀。
  南宮玉真黯然歎息一聲,道:“小表妹,我沒有什么話說了,該怎么做,你只管下令就是,我不會使你失望。”
  東方亞菱忽然凄涼一笑,道:“表姊,咱們如是真的殺了他,你心中是不是很難過?”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我和他心心相許,雖然沒有名份,但我早已覺著此身已為秋郎所有,要我親手殺了他,因為,我不知如何才能平息心中這一股悲傷、痛苦。”
  東方亞菱似想說什么,但口齒敵動了一下,卻沒有說出聲音。
  代替的是兩行晶瑩的淚水。
  南宮玉真輕輕吁一口气,道:“小表妹,我相信,以你之能,一定會除去他的心魔,咱們仔細瞧瞧吧!”
  抬頭望去,只見金元慶正舉手相招。
  秋飛花似是已受到了某种控制,身不由己的舉步向前行去。
  東方雁一上步,伸手向秋飛花抓了過去。
  東方亞菱急急說道:“不要動他。”
  東方雁立即停手,向后退了一步。
  東方亞菱喝叫的聲音很大,但秋飛花卻似是完全沒有听到。
  只見他頭也不回的直對金元慶行了過去。
  秋飛花直行到金元慶的身側,才停了下來。
  金元慶口齒啟動,發出一种很怪的聲音。
  秋飛花卻不停地點頭。
  那聲音不很小,很多人听了但卻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什么?
  但秋飛花卻不住的點頭,顯然是領悟了金元慶說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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