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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陷囫圇


  龍煞箭一般的掠出岩洞,向嘯聲之地射去,鄴昊獨自一人留在岩洞里,立時岩洞寂靜無聲,彌漫著恐怖。這時洞外又傳來一聲尖嘯,很是急迫,鄴昊心被刺得又收縮了几分,不知外面發生了什么事,但從那凄慘的嘯聲可知情況非同一般。
  鄴昊摸著岩石走到洞口,洞外已是暮色蒼黃,夕陽映照著茫茫樹林槍瀟在海風下,林木“轟轟”直響,抬頭遠望,可望見遙遠的大海,大海亦是一片茫茫。那是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雙煞蹤影全無,聲息也沒有,心中暗喜,這不是逃走的最佳時節嗎?
  滿眼全是山巒和樹林,見之膽寒,但鄴昊知道机會難得,于是咬著牙關摸著岩石离開山洞,艱難的攀緣岩石,半晌方才移動了一點點距离,咸腥的海風呼呼直響,如一只強勁的魔手在用力推動鄴昊弱小的身子。
  鄴昊踩著一塊交兀而出的岩石,正欲用力。
  “匡嚓”的脆響,岩石四周的碎土簌簌而下,岩石脫落而下,在山坡上“轟轟”急滾而下。鄴昊腳下一空,身子前頃下墜,心中大惊,本能的去抓一塊巨石,誰知巨石滑溜無比,根本撐不佳縣垂的身体,鄴昊“哎唷”叫了起來,身子急墜而下,“彭”的摔在山坡上,余勁未了,不停的向山下滾去。鄴昊眼前天暈地轉,暗叫這下完了,只怕要摔個血肉模糊。正想著,頭重重撞在一塊巨石上,鄴昊巨痛攻心,腦袋“嗡嗡”作響,突然發現眼前許多的樹干,慌忙伸出雙手,狠狠去抱大樹干,卻屢屢失敗,不過下滾的形勢變緩了許多。鄴昊也顧不得全身的巨死命抱住了一棵大樹,下滾的身軀終于停下來。
  鄴昊停了良久,才真正确信自己再未下滾,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擁抱樹干的雙手卻依舊不敢放松。鄴昊環視四周,才發現正處大密林之中,樹林浴著山坡生長。只能看到千千万万的樹干,不知這段坡有沒有盡頭。
  鄴昊分明听到自己的胸口正“砰砰……”直跳,自問道:“這是什么鬼地方?”
  話剛出口,就得到了回音,一粗大“嗷”的叫聲傳了過來。鄴昊立時冷汗直出,尋聲而望,大叫道:“我的媽呀!”
  淡淡的暮色里,一只巨大的灰熊搖搖晃晃的向這邊走來,肯定嗅到了人肉味。灰熊亦發現了這只小“動物”美肴,兩只小眼射出貪婪的光芒,向鄴昊仰頭又“嗷嗷”兩聲。
  那是緊張過度,思緒如飛,突然想起傳說熊不吃死人,只要人躺在地上,進住呼吸,一動不動,灰熊就會放過一馬的。但傳說終歸是傳說,是真是假豈不是要用命來作賭注;又想到灰熊那張大嘴在自己臉上嗅來嗅去,吐著腥臭的气,頓時毛骨悚然,這一招鄴昊万万沒膽去搏一搏!
  灰熊加快了腳步,“卡嚓卡嚓”的逼近,仿佛已能感到它滿身的殺气。鄴昊向灰熊擺手道:“喂,本少爺的肉難吃死了,你吃了也會吐出來的,還是放本少爺一馬,救人一命,可以造六級浮屠呢!”
  灰熊見這“小動物”又在擺手又在張嘴還在笑,停住腳傻傻的看了片刻,錯以為這狡猾的“小動物”
  在戲弄它,笑它笨兮兮的。灰熊頓時气呼呼又大叫了几聲,向鄴昊沖了過來,來勢快疾無比。
  鄴昊知道不能再猶豫,腦中閃過“上樹”兩字,立時緣木而上。就在爬了一小段,灰熊已扑了過來,大嘴吞了過來,恰好擦腳底而過。若鄴昊稍遲了一下,此時只怕腳已被灰熊啃中,鄴昊本能的把攤一縮,又向上爬了一段,灰熊無論如何也是夠不著,灰熊抬頭看著鄴昊,怒气沖沖叫過不斷,繞著樹干想辦法。
  鄴昊見灰熊的樣儿,惊懼減了許多,笑嘻嘻道:“喂,丑熊!想吃本少爺的肉,沒門,實話告訴你,本少爺的肉可香的很,又嫩又脆,上來呀!”
  說著向下面的灰熊招手。灰熊气嗯嗯的用龐大的身軀猛撞樹木,樹干立時顫抖不已,樹枝上的葉片“嘩嘩”直響,紛紛而落,鄴昊差點脫手掉下去,暗忖這家伙的力气倒也不小,不由自主又向上爬去。
  雙方堅持了一段時間,鄴昊手臂漸漸有些酸痛,暗想這樣不是長久之計,再看下邊,心中惊恐再增。原來灰熊懶懶的坐在樹干旁怡然自得等待,似乎鐵定要抓獲這只“小動物”,灰熊歇了會儿。休息夠了,開始用鋒利的牙齒啃起村干,頓時木碎屑亂飛。
  鄴昊暗自叫苦,若這樣下去。只怕一頓飯的功夫,樹倒獼猴散,自己只怕插翅也難飛。心中火急,鄴昊又向上看,發現旁邊一棵樹的枝丫触到了這棵樹上,心中頓時有了辦法!悄悄的向上爬,爬到那枝丫旁,再用手探了探,覺得可以引渡過去,于是雙腿用力夾住樹干,仰身而离,雙手緊抓住那根枝丫。但當他放松了雙腿,枝丫立時巨烈的顫晃起來,小小的身子如秋千般蕩來蕩去。
  灰熊听到上面有響動,停止了行動,抬頭上望,立刻發現了樹枝上的鄴昊,覺得十分好玩有趣,盯著一晃一晃的鄴昊眼也不眨。
  鄴昊知道現在万万不能松手,否則正好掉在灰熊旁邊,再看那枝丫,隨時都有可能折斷,哪敢怠慢,雙手交錯向主干攀緣而去。好半天鄴昊才安然無恙的達到村干,鄴昊一把緊緊抱住了主干,感到抱住了救命草一般,暗歎這樣的日子真是不好過!
  灰熊見“小動物”順利的轉移到別一棵樹上,跟著也轉移陣地,追到了鄴昊樹下,更是發瘋般的又是啃,又是撞,形勢一點也未改變。螂吳頓時沒有了主意,暗忖若干時不偷懶,一心一意跟爹娘習武練輕功,現在不就可以在樹林間竄來竄去,灰熊怎也奈何他不得!想歸想,現在后悔也遲了!鄴昊擔惊受怕的想著應付眼前局勢的辦法,但無論如何想,也逃不出“熊掌”,這條命只怕丟定了!
  天無絕人之路,死到臨頭絕處逢生,突然一陣腥風吹了過來,聲音更是不絕于耳。地上的灰能突然拔腿就跑,鄴昊大惑不解,此時又听到一長一短的尖嘯聲,一條巨蟒蠕竄而來,全身血跡斑斑,青光直閃,那又粗又長的龐大身子不把人駭暈才怪。大蟒會爬樹,而且爬樹如履平地,鄴昊知道這東西比灰熊更是可怕,哪敢呼吸,一動不動的貼在樹干上,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巨蟒。
  巨蟒似乎也在愴惶逃竄,根本未注意到樹上的鄴昊,只繞過樹干,向前竄去。鄴昊剛疏了口气,又看見了龍虎雙煞,龍虎雙煞疾步如飛,緊緊的跟在巨蟒之后。
  鄴昊覺得奇怪,這樣厲害的巨蟒也會怕雙煞,這時虎煞道:“大哥,我看這大虫活了上百年,肚里定有百毒不浸的‘蟒膽’,剛才它已受傷,只要我們緊追不放,一定可以殺掉它!”
  鄴昊暗思這“蟒膽”是個什么玩意儿,害的虎煞如此不要命!龍煞和虎煞并未發現樹上的鄴昊,邊說邊向前追去,很快就消失在樹林間。
  過了良久,鄴昊确信危机已過,四下看了看,慢慢的竄到地上,暗想現在又何去何從呢!經過這一番折騰,部吳完全迷失了方向,最后決定往山下走就沒錯,只要下了山,就會遇到人,嘴巴就是路,一定可以回到家的。鄴昊見天色越來越暗,前面的樹和路也辨不清了,這一夜不知能不能安然度過。
  邊走邊想到灰熊和巨蟒,鄴昊心中的恐懼隨著夜色加濃而漸漸加深,整個大山脈籠罩在一片恐怖之中!夜如一張巨口,完全吞下了鄴昊和那“噗通”直跳的心。
  鄴昊不知走了多少路,突然看到前面有微弱的燈光,心中頓時雪亮,有燈就有人了!鄴昊看著救命的燈,三步并做兩步走,突然發現前面沒有路了,原來前面是一深深的峽谷,鄴昊正站在一處斷崖上,而那瑩瑩的燈火卻是從峽谷的另一邊遙射而來。鄴昊望了望黑乎乎的峽谷,隱隱听到潺潺的水聲,水聲很遠,鄴昊气餒的坐在了山崖上,雙眼渴望的看著遠處的燈火,燈火如此的近,近在眼前;而它又是多么的遠,遠在峽谷的另一邊,如同天上星星一樣,在這漆黑夜里,永遠不能達到,只因為前面沒有路。鄴昊心如沉冰窖,遙想那燈火必定是一間洁淨的木屋,屋里有張舒适的大床,躺在床上美美睡上一覺,那是人生多好的事!
  傻傻的想,突聞到尖嘯由遠即近,鄴昊急忙回頭,知道是雙煞通了過來。鄴昊暗歎此時已無路可走,逃了半天,依舊未逃出雙煞的手心,干脆一動不動,等待雙煞的到來。
  等了一會儿,忽然記得雙煞正在追赶一條大蟒,雙煞未到,只怕大蟒就竄過來了!想到這里,鄴昊哪敢再留在這里,慌忙站了起來,正欲离開這前是斷崖,后是大蟒的歹毒之地。但在舉步欲走之時,一股腥風扑面而來,鄴昊急忙后門,腿下一空,只覺得自己全身一輕,如一片羽毛在颶風中搖曳而起,墜入黑乎乎的大峽谷里!
  不知過了多久,鄴昊睜開雙眼,發現陽光溫柔的照在身上,感到全身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頭隱隱作痛,耳邊是潺潺的水聲,鄴昊呻吟了一聲,側頭而望,一條小溪蜿蜒而下,溪邊是茂密的樹林,几棵樹破干斷枝。鄴昊心中大惑,奇怪的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語道:“我……我是誰?怎會在這里?”
  鄴昊昨夜墜下崖來,本來必死無疑,但天從人愿,峽谷中樹林茂密,鄴昊墜在樹枝茂葉間,壓斷了几棵樹,划得全身傷痕累累,但減少了下墜之力,摔在了樹林間,余勢未盡,翻滾到小溪間,救了一條小命,但經過巨烈的震蕩,又撞在溪邊的礫石上,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自己是從崖上掉了下來。四周一片陌生,腦海中空空如也,全是一征茫然,如爍爍的陽光。
  鄴昊掙扎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全身襤褸不堪入目,嘀咕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怎么全都記不得了?我到底是誰,從哪儿來!”
  想了半天,鄴昊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鄴昊忽然發現旁邊一片腥紅,腥味扑鼻,移頭而望,駭得不由趔趔趄趄倒退了几步,倒抽了几口涼气,触目惊心的是龐大的巨蟒分斷成向截,開胸破肚散攤在礫石間。鄴昊定了定神,拍了拍頭,還是想不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囫圇間,忽然發現大蟒旁有一顆血紅的珠子,果然不出虎煞所料,大蟒肚中有稀罕的心丹,“大蟒心丹”百毒不浸,而且可助長功力。鄴昊拍了拍頭,覺得奇怪,危顫顫的走了過去,拾起“大蟒心丹”,感到這珠子滑滑溜溜的,軟綿綿的,暗想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如此柔軟,如去殼煮熟的雞蛋一般,此時鄴昊肚中“咕咕”直叫,一陣饑餓感從腳竄到頭頂,鄴昊將“大蟒心丹”在溪水中洗了洗,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心丹沿著喉管下滑,沉到心底,漸漸融化,頓時如一團熊熊烈火炙燃起來,鄴昊大惊,慌忙哈气,欲吐出那怪珠,“大蟒心丹”早已融化,怎吐得出來。鄴昊看見清澈如冽酒的溪水,埋頭猛喝了几大口,方才熄滅了心頭大火。
  相互無事后,鄴昊舒展了几下胳膊,胳膊依舊病不堪言,但全身的傷口卻不再流血,鄴昊云里霧里的環顧四周,四周寂靜無比,偶爾几聲鳥鳴啼破峽谷寂靜。若鄴昊記憶依舊,定會想起昨夜燈火映照之處,但現在他什么也不知道,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感到自己從天上掉下來,或是從夢中走出來一樣。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听得一橋呼聲:“爺爺,你看那邊,好象有個野人!這山里真的有野人呢!”
  鄴昊心中一震,暗道:“噢,我原來名叫野人!”
  想著舉頭望向溪對岸,看見一紅衫小姑娘和一白發蒼蒼的老爺爺,面孔十分陌生,奇怪問道:“你們是誰,怎么知道我叫野人,我怎么認不得你們!”
  老頭和小姑娘一惊,野人也能說話,大清早怪怪多多。老頭仔細一看道:“蝶儿,這小子不是野人,大概是瘋子,亂跑到這里來了!‘”
  鄴昊又是愕然:“原來我不叫野人,叫瘋子!”
  又向老頭道:“老爺爺,我真的叫瘋子嗎?你認得我,但我卻沒見過你們!”
  老頭听之感到茫然,被這小子的話攪昏了頭,那小姑娘卻“咯咯”笑了起來,朝鄴昊道:“我們也沒見過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鄴昊摸了摸頭,不解道:“我也不知道,醒來時就睡在這里,你說沒見過我,又怎么知道我叫瘋子?”
  小姑娘一怔,又“咯咯”笑的腰枝亂晃,向老頭道:“爺爺,他好象不是瘋子,也不是野人,倒象是傻瓜!”
  老頭看這小子奇怪,心中疙瘩依舊不解,但亦點頭表示贊同。但鄴昊卻有意見了。生气道:“你們一會儿說我叫野人,一會儿又叫瘋子,又說不認識我,怎么又說我叫傻瓜!不認識就不認識,可別亂叫我的名字!”
  老頭与小姑娘均是一怔,听這小子口气,倒又不是傻瓜,說的有理,想的也不亂!老頭旋爾問道:“我們确實不認識你,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到這里來,父母是誰?”
  鄴昊听得頭腦嗡嗡作痛,慍怒道:“不認識就別亂叫嘛!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父母是誰,剛才我不是說了我在這里醒后,什么都不知道!哈,對了,這里死了一條大蛇呢!快過來瞧瞧吧!”
  老頭和小姑娘又是一惊,小姑姑怕蛇,嚇得躲到了老頭的背后。老頭道:“蝶儿,他不是說蛇是死的嗎,怕什么?我們過去看看!”
  蝶儿膽戰心惊,但又掩不住好奇心,跟在爺爺背后小心翼翼踩水過了小溪,看到巨蟒,“哇”的叫了起來,忙躲到爺爺背后不敢看,老頭亦面色一變,暗忖好大的一條蟒!看了著附近的殘枝敗葉,又看了看鄴昊破敗不堪的衣衫和累累傷痕、已猜得發生了什么事情,向鄴昊道:“你定是被大蟒追赶,慌不擇路,摔下了懸崖,恰好掉在樹林間,才沒有摔死,但卻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卻十分幸運,保住了命,這大蟒卻不幸運,摔在石礫間!”
  鄴昊靜靜的听完,望了望懸崖,說道:“老爺爺,那我又怎會被大蟒追赶?你快告訴我!”
  老頭笑呵呵道:“那得問你自己,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
  鄴昊亦笑道:“那倒也是,但你說我失去忘記,我也不知道!
  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我知道?“
  老頭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別理這些,先跟我們去養好傷再說吧!”
  鄴昊俊愣楞點了點頭,蝶儿露出臉來向鄴昊笑了笑,鄴昊亦向她笑了笑表示友好。老頭帶著鄴昊到了附近不遠的小茅屋,原來他就是茅屋的主人!
  鄴昊在小茅屋里留住了几日,全身的傷口亦恢复如初,但鄴昊依舊不記得自己是誰。只好留在花發老頭旁邊,過著世外隱居的生活,幸好此地亦有個同齡人——蝶儿,否則只怕不好玩。
  這一日,鄴昊突然問道:“老爺爺,你們為什么在這里住,除了我們就再沒有人了!”
  白發老頭笑道:“難道這里住的不滿意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人打扰,哎,人入江湖,就會身不由己!”
  鄴昊眨巴著眼表示理解,白發老頭轉話道:“也應該給你起個名儿,也好招呼!”
  鄴昊奇怪道:“那日你們不是說我叫傻瓜嗎?”
  蝶儿听之,不由“唁唁”又笑起來,拍手道:“好啊!你就叫傻瓜,以后就叫你這名吧!”
  白發老頭阻道:“蝶儿,不得亂來,他失去記憶,怎可欺負他,他是在小溪邊發現的,就叫溪儿吧!”
  兩小儿均拍手歡叫,鄴昊對蝶儿道:“蝶儿,以后我有名儿了,你可別亂叫,否則我會不理你的,要叫溪儿,你知道嗎?”
  蝶儿喚道:“這還要你教嗎?你不理我,我還不想理你呢!
  我偏叫你傻瓜、傻瓜!“
  看著兩小儿鬧著一團,白發老頭自個去做事了,留下二人在此吵著:“你怎不講道理,以前你叫我傻瓜,是我沒名字,如今我有名字,叫溪儿,你就應叫我溪儿!快叫!”
  蝶儿爭論道:“我怎不講道理,以前叫你傻瓜,你也會應,為什么要改口,告訴你吧,一個人不一定只有一個名字,可以有兩個或是几個呢,傻瓜也是你的名字,溪儿也是!”
  鄴昊摸了摸頭,想了半天,認為有理,說道:“你說的也對,叫傻瓜也對,叫溪儿也行,都是我的名字!我記住啦!”
  蝶儿得意道:“告訴你,我爺爺還會武功呢,可厲害啦!”
  鄴昊茫然道:“什么叫武功,什么叫厲害!”
  蝶儿一怔,嗔道:“給你說也是對牛彈琴,你看啦,我給你演一遍,你就知道了!”
  說著蝶儿忽然飛惊起來,在場中忽東忽西,忽上忽下,如蝴蝶穿梭,突然乍喝一聲,雙掌而出,只听“彭”的一聲,不遠處一棵樹立時巨顫起來,樹葉片片而下。
  鄴昊看傻了眼,最后還嚇了一跳,大叫道:“真厲害!”
  蝶儿住身道:“爺爺,還厲害啦,可以一掌打斷那棵樹!”
  鄴昊吐了吐舌頭,又吃惊了一下,思索良久,忽然道:“好象我見過你那樣飛來飛去,打來打去!可是又一時記不起來,是在哪里呢!”
  想了半天,也沒結果。
  蝶儿不服气道:“你騙人,根本就沒見過,想不想學呀!”
  鄴昊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學的好,否則我很快又會忘掉的,看都看的眼珠生花,怎么去學!”
  蝶儿嗔道:“傻瓜!”
  鄴昊抬頭急應道:“我明明在這里,叫我干什么!”
  蝶儿一怔,笑道:“我罵你是傻瓜,你也不知道嗎?”
  鄴昊亦笑道:“我當然知道我叫傻瓜,還叫溪儿呢!”
  蝶儿气的沒辦法,跺腳道。
  “不和你說了,說也白說!”
  鄴昊不解道:“誰惹你生气了,你怎么不和我說話?”
  蝶儿指了指鄴昊的鼻子罵道:“就是你這笨蛋惹我生气!”
  鄴昊委屈辯道:“喂,你可得說清楚我怎么惹了你!”
  蝶儿气的直跺腳又沒辦法,向山林中竄去,鄴昊一愣,心中一急,亦跟了過去,步法卻十分快疾。
  他記不得,但從爹娘那里學來的武功早就滾瓜爛熟,不用想依賴一股沖動就會施展出來,而他卻一點也不知道。鄴昊吞過“大蟒心丹”,內力增加了不知多少倍,此時運用起來,身法已十分快疾,他輕輕易易就追上了蝶儿。突然他記得蝶儿害怕大蛇,眼珠一轉,大叫道:“哇,大蛇!”
  蝶儿一听大蛇,心中駭异無比,突然剎住身子折身拼命竄到鄴昊身邊,緊緊擁住鄴昊不放,仿佛鄴昊天生就會驅赶大蛇,就是保護神。
  過了半天,蝶儿見沒動靜,只有鄴昊的笑聲,抬頭四看,哪里有什么大蛇,鬼影也沒一個,才知道是鄴昊騙她,心里又羞又气,撐离嬌軀,用拳狠狠擂道:“你這該死的傻瓜,竟騙起我來,沒有一點良心!”
  說著哭了起來。
  气到盡頭,當然是哭,鄴昊隱隱知道自己的不對,忙道:“蝶儿,對不起,我不該駭你,我坏!”
  說著就抽自己的耳光,“啪啪……”聲不斷,蝶儿一愣,停止哭泣,心疼阻攔嗔罵道:“傻瓜,別打啦,我不生气原諒你了!”
  鄴昊見蝶儿不哭了,露出牙齒“嘿嘿”傻笑起來。蝶儿看之不忍道:“若你不失去記憶,一定很聰明的,現在卻這樣傻乎乎的,哎,不知你什么時候才能恢复記憶!”
  鄴昊奇怪道:“蝶儿,你怎么又不高興了,我可沒惹你!”
  蝶儿嗔道:“傻瓜,我現在問你,若你記起了以前的事,會离開這里,不見我嗎?”
  鄴昊听完,思想了半天,又“嘿嘿”笑起來,既而搖了搖頭!
  蝶儿見鄴昊答應了,滿是高興,警告道:“這可是你親自答應的,到時反悔,我會給你顏色看的!”
  鄴昊又傻乎乎的搖了搖頭。蝶儿頓時滿怀喜悅,拉著鄴昊向回走,突然听到兩人的腳步聲,蝶儿一愣,忙拉著鄴昊閃到一草叢間。腳步聲越來越近,只听一人聲音道:“大哥,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巨蟒怎么會從崖上摔下來,而且肚中沒有蟒膽,害得我們白找了几天!”
  這二人正是龍虎雙煞。兩人在追丟了巨蟒后,轉身回岩洞,才發現鄴昊不見了,不知道這小子逃到了什么地方,但他們相信這小子逃不出這大山脈,于是匆匆忙忙在大山上尋找,卻未發現半個蹤影,倒發現了發臭的巨蟒。
  郵吳見到出現在樹林間的雙煞,覺得二人很面善,好象在哪里見過一般,正要說話,蝶儿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鄴昊感到蝶儿纖細的小手滑膩柔嫩,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心中頓時舒服极了,轉頭向蝶儿默默的笑了笑,蝶儿示意不要做聲。
  這時龍煞道:“這臭小子怎會不見蹤影,不可能溜走的,老二,不會出事吧!”
  虎煞怒道:“出了事丟了小命也好。免得添麻煩,耳根清淨!”
  龍煞責道:“這不行,我不會放棄這個好計划,再找找看,一定可以找到的!”
  說著雙煞走了過去,听不到聲音了。
  蝶儿拉著鄴昊從草叢間躡手躡足的爬了出來,鄴昊早就憋不住,忙道:“這兩個人我好象見過,卻記不起在哪里見過!”
  蝶儿點了點頭,已猜得這二人不是好人,從剛才的話中知道大概情況,而且此二人正尋找鄴昊,悄聲道:“這二人正在找你。”
  鄴昊不解道:“他們找我干什么?”
  蝶儿亦懶得答理,拉著鄴昊就尾隨跟著龍虎雙煞。龍虎雙煞一邊走一邊張望四周,突然二人發現了在山香中的小茅屋。
  虎煞惊道:“咦,這里怎會有間茅屋,難道這深山中還有人居住,那小子多半到了這里,大哥,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巨身疾風般的掠起,越過灌叢,到了小茅屋旁的曠地上,龍煞警告道:“小心些,方圓百里無人煙,這間屋子生的古怪!”
  蝶儿和鄴昊均是暗惊,蝶儿更擔心爺爺——很久沒陌生人到這里來了!
  “喂,有人嗎?”龍煞聲如銅鐘吼道。良久沒動靜,虎煞正欲沖入茅屋,龍煞急忙拉住,這時白發老頭從屋中走了出來,陰森森道:“老夫在此隱居多年,想不到依舊有人來打扰!”
  龍煞和虎煞同時惊叫道:“白發老怪!”
  白發老頭正是昔日威震黑白兩道的白發老怪,白發老怪做事亦正亦邪,神秘無比,想不到在此地隱居。白發鬼怪見來人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巨震,怒道:“你們是誰,為何來打扰老夫!”
  龍煞恭敬道:“晚輩壁山龍虎雙煞,雖与前輩從未蒙面,但前輩聲名貫蓋武林,故晚輩能認出前輩!”
  白發老怪嘀咕了一番,顯想起了雙煞的名號,點頭道:“老夫听說過你們的臭名,現在你們滾吧,別讓老夫生气!”
  龍煞道:“前輩,我們無心打扰,不知前輩可曾見過一個小孩!”
  蝶儿暗中著急,但白發鬼怪何等人物,淡陌道:“見過,你們找他干什么,是何關系?”
  龍煞心中大喜,忙道:“他是我們的徒儿,在此山中卻忽然失蹤,我們已找了好几天了!”
  白發老怪“噢”了一聲,有點相信。蝶儿見之,心急如焚,立刻跑了過去,站在白發老怪旁邊,說道:“爺爺,他們不是好人,他們在騙你,剛才我和傻瓜听到他們說話!”
  雙煞見突然蹦出一個小姑娘,而且嚷著听到他們說話,臉色立時大變,這時鄴昊也傻愣愣的走了過來,眼睛看著龍虎雙煞一眨也不眨,龍煞立時道:“死小子,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鄴昊惊詫道:“喂,你們是誰,我又不認識你們!”
  說完走到蝶儿身邊,眼睛依舊一眨不眨的看著龍虎雙煞!
  龍虎雙煞之時如墜五里煙云,白發老怪森然道:“你們是不是吃了豹子膽,居然騙老夫,你說他是你徒儿,他為何又不認識你,若不立刻滾開,老夫拆了你們的骨頭!”
  龍虎雙煞面色一變,慌忙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樹木之中。白發鬼怪見二人走遠,歎了口气,向孫女道:“蝶儿,這雙煞只怕不會就此罷手,你剛才听到了些什么?”
  蝶儿立即將听到的話告訴了爺爺,白發老怪又看了看鄴昊,不解道:“他們在這小子身上有什么計划,哎,這小子偏又失去了記憶,若知道他的來歷就好了。只怕他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蝶儿望了望鄴昊,又看著爺爺,怯聲問道:“爺爺,你不會丟棄他吧,他現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爹娘是誰,只認識我們!”
  白發鬼怪知道孫女的心思,轉顏道:“爺爺,正有這個意思,想不到你居然替爺爺說了出來,這可是你說的!”
  蝶儿臉色一變,嚷道:“爺爺,這不行,說什么也不能那樣做!”
  白發老怪立時笑呵呵道:“傻丫頭,爺爺只是說說而已,把這傻小子留下來,倒有人陪你玩了,這几日看你高高興興的,爺爺怎么會拆散你們!”
  蝶儿霞飛雙頰,也斜了鄴昊一眼,撒嬌道:“爺爺,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喂,傻瓜,你呆在那里干什么,快過來!”
  鄴昊正在玩著一根樹枝,左插一下,右刺一下,津津有味,口中還念念有詞,听到蝶儿叫他,立時跑了過去,奇向道:“又有什么事?”
  蝶儿嗔道:“別人找上門來,你一點也不急,現在我們要把你扔掉!”
  鄴昊一楞,旋爾笑嘻嘻道:“你們不會的,要是扔掉,我又會回來的!”
  說完趾高气揚如常胜將軍一般,气得蝶儿一點辦法也沒有。鄴昊望了望白發老怪雪白的頭發,想起了那二人叫他白發老怪,笑嘻嘻道:“白發老怪爺爺,你原來也有名儿,怎么你的名字有四個字,我的名字才兩個字,我也要四個字的!”
  白發老怪一怔,凜然道:“住口,以后不要叫我白發老怪,否則劈了你的頭!”
  說著舉手做劈的動作,鄴昊嚇得“哇哇”直叫,躲到蝶儿背后,嘟噥道:“不叫就不叫嘛,那么凶干嗎?不那樣叫,叫什么,總有個叫法才對!”
  蝶儿听鄴昊喋喋不休,嗔罵道:“你不要說了,沒人當你是啞巴,你以后也跟著我叫他爺爺,知道嗎?”
  鄴昊點了點頭,十分委屈的樣子。白發老怪當不會与這傻小子計較,正顏道:“我們現在必須离開這里,去一個更加秘密的地方!”
  蝶儿不解道:“爺爺,那兩個家伙很怕你,我們為什么要搬家?”
  白發老怪道:“哎,爺爺不想再沾武林之事,有這小子在,就會招來別人,日子不會安宁,現在我們就准備一下!”
  白發老怪最明顯的標志就是如雪一樣的白發,那是愛妻,無故而死,一夜气白了的,白發老怪查找了几年,也未查出音信,其中濫殺無辜,害得儿子夫婦被白道追殺,受屈而死,自歎為天意報應,此時孫女蝶儿還小,白發老怪遂起退隱之心,一心撫養孫女。
  白發老怪今日听到有人又稱之為白發老怪,慨歎万千。往事一幕幕重演面前。白女老怪狠下心來。將自己一頭雪發全染成了黑發,亦微微將蝶儿妝扮成一個小男童,鄴昊呢,易容成一張破臉。很快三人就變成新的面容,連三人相互差點也認不出來。
  鄴昊覺得好玩,笑嘻嘻的東瞧西望,一個勁儿的叫道:“哈哈……變了變了……”
  蝶儿亦笑他蠻英俊的樣儿成了一個乞丐模樣,兩人不知愁滋味,唯白發老怪獨自品嘗,白發老怪帶著兩小迅速的离開了小茅屋,隱入青山綠水之間,而龍虎雙煞還在遠處窺探,兩人膽大如鼠,對白發老怪倒十分忌彈,二人在遠處,等了老半天,發現屋里再沒人出來,也無音信。
  虎煞疑慮道:“大哥,那老魔頭在玩什么鬼把戲,怎么像一下死了!”
  龍煞道:“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躡手躡腳竄到小茅屋外面,發現屋中一點聲音也沒有,相互對望了一下,再靠近了發現屋中點著一盞油燈,龍煞暗忖大白天的點什么燈,這老鬼在玩什么花樣,難道他料到我們未走遠,會再回來,兩人不敢冒進,又等了一個時辰,屋中依舊無人聲。兩人确信不對戲,進屋四下探著,哪里有人,早已人去屋空,二人連罵“老鬼!”一掌拍在放油燈的桌上。誰知桌子“卡嚓”一下損毀倒在了地上,地上盡是舖著油的枯草,油燈一触地面,立時“轟”的一聲熊熊燃了起來,直扑卷向龍虎雙煞。
  龍虎雙煞大惊失色,忙不擇路的向屋外奔去,誰知“匡當”一聲,門倒屋塌,擋住了二人去路,裂火立時裹住了二人四周,虎煞大叫道:“這死老鬼,如此奸狡,下次碰上,定要……”
  話未完,身上已著了火,“嗥嗥”叫了起來,龍煞叫道:“快向屋頂沖!”說完率先拔地而起,破屋崦出,虎煞亦緊跟在后。兩人出了屋的同時,大火已整個燒著了茅屋,烈火濃煙彌漫升向空中,駭的兩人半天沒緩過神來,面像十分的狼狽,真正体會到白發老怪的厲害!
  卻說白發老怪帶著兩個孩子隱入大山叢林之中,向前赶路,蝶儿和鄴昊茫然不知,緊跟其后。
  蝶儿問道:“爺爺,我們去哪里?”
  白發老怪腳不停,應道:“去海上!”
  蝶儿一惊,反問道:“海上?”
  白發老怪解釋道:“爺爺當年行走江湖,偶然發現一處小島,小島四周連礁,島上卻綠樹成蔭,而且有許多洞穴,是隱居的好地方,沒有人知道!爺爺叫它無名島!現在我們就去那里居住,再沒有人去打扰的!”
  蝶儿听之暗喜,只要鄴昊這傻瓜到了那里,就會永遠和她在一起,逃也逃不掉,有他在身邊,生活就不寂寞,反而有趣!這時鄴昊亦傻愣愣的听著,還念念有詞道:“無名島,許多洞,喂,爺爺,那里好玩不好玩!”
  蝶儿嗔道:“當然好玩,到了你就會知道的,這一路你要緊跟著,不要丟了,否則你一人沒有照顧的!”
  鄴昊茫然的點了點頭。飛身掠起,叫道:“蝶儿,你看那邊有只長耳朵白東西呢!”
  蝶儿一望,喜道:“是白免,快去把它抓過來!”
  鄴昊十分喜歡,答道:“是,你等著!”
  說完飛馳而過,電閃般的掠到白兔前面,小白兔見有人追它,惊慌轉身欲逃,誰知鄴昊探手快疾無比的抓過去,將白兔抓在手中,白兔“嘰嘰”叫著掙扎。
  鄴昊抓回白兔,邊回去邊道:“小乖乖,別怕,我也沒辦法,蝶儿叫我抓,我只得抓給她,不然她會生气的!”
  說著到了蝶儿身邊一把塞到蝶儿怀中,蝶儿見到小白兔,高興無比,用手拂摸著叫道:“傻瓜,它听不懂你的話,說了也是白說!”
  鄴昊摸了摸頭,半天笑道:“哈,它与我一樣笨,不過我听了就知道,不會忘,它听了也會知道的,你多与它說几句,它一定听得懂!”
  說完歡喜的圍著蝶儿轉,逗著惊煌的小白兔,這時白發老怪卻盯著鄴昊暗忖:“這小子輕功不差,難道他以前習過武?”
  白發老怪突然飛身上前,揍了鄴昊一拳,郵吳倒退了几步,傻楞愣的看著白發老怪,委屈道:“爺爺,你打我干什么?”
  這時蝶儿也惊奇的看著古怪的白發老怪,白發老怪道:“你為什么不還手打我!”
  鄴昊又是一愣,辯道:“爺爺對我那么好,我為什么要打你,你打我,我也不會還手的!”
  蝶儿也護著道:“傻瓜一點不會武功,怎會打你,爺爺,到底是什么事?”
  白發老怪本想從鄴昊的還擊中看出他的來歷,誰知螂吳卻不還手,還講了一大堆理由,心中又是激動又是失望,向孫女道:“你怎知他不會武功,他的武功比你高多了,你沒見他剛才去抓白兔,若不會輕功怎么抓得住?”
  蝶儿听愣了眼,不相信的看著鄴昊!鄴昊不知所以然的看著爺孫倆。白發老怪問道:“溪儿,你以前跟誰學過藝?”
  鄴昊依舊傻傻的看著白發老怪,搖了搖頭,蝶儿道:“爺爺,他什么也不記不得了!問了也是白問!”
  白發者怪笑了笑,暗怪自己,還不習慣,又轉身向前飛掠而去。
  三人終于出了大山,轉入這向海邊的官道,路上行人如織,有運海貨正面而來的,亦有從陸上購物而回的,蝶儿和鄴昊還是初次見到如此多的人,心中滿是惊奇,邊走邊看著未來往往的人流,偶爾亦有人折頭看這一老二少,二少一個小童一個嬉皮士滑稽無比,小童怀中還有一只雪白小兔,說不怪也怪,怪也不怪。
  蝶儿怀抱著小白兔,一邊觀看四周的行夫走卒,一邊安慰著怀中的小白兔,小白兔此時倒安靜了許多,不知是感知到這小姑娘的善意,還是沒有了力气,任由這小姑娘与它說話,就是不答理,仿佛在生悶气。
  蝶儿一時倒忽略了鄴昊,鄴昊倒輕松自如東看看,西望望,見蝶儿走遠,又奇快的跟了上去。白發老怪倒不熱衷這些,只顧向前走。這時忽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在路上掀起一層塵土,行人紛紛避讓,白發老怪回頭一看,心中暗暗一惊,急忙回身低頭,暗忖:“青蛾雙俠,他們這么急去哪里,老夫与他們有几面之緣,還是不要讓他們認出為妙,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青蛾雙俠重新蒞臨江湖,當然是為尋找寶貝儿子,這几日,快活了鄴昊,卻苦了爹娘。鄴昊失蹤,青蛾雙俠先通知了悉有交情的寒梅庄海嘯,又通知了江湖上的朋友,本不愿因此再入江湖,但在江湖朋友的几日查找下,杳無音信,部是仿佛石沉大海。
  青蛾雙俠再也坐不住,只好硬著頭皮重新出山,首先他們要去的是蓬萊閣,只因為鄴昊与蓬萊閣人發生過沖突。此時,夫婦正万分急切的向東海邊赶去,希望能找回儿子,他們万万沒想到儿子近在咫尺。
  而此時的鄴昊呢,亦惊奇的看著兩匹快馬,和快馬上焦急的二人。鄴昊不但穿的衣衫變了,臉也是易了裝,記憶亦失去,當然不知此二人就是自己爹娘;青蛾雙俠只管赶路,又怎會注意人流中的鄴昊吳,雙方擦身而過,什么也未發生。鄴昊看著絕塵而去的青蛾雙俠,暗自琢磨道:“真是奇怪,這兩人怎么有點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几日盡碰到這樣的人,卻又想不起來,奇怪,真是奇怪!”
  鄴昊用力想著,搖擺著腦袋,腦袋卻隱隱有點痛,心中惊异,不敢再想,傻愣愣的向前走去,一時忘記了蝶儿和白發老怪!
  這時傳來一陣梆子聲,“梆——梆梆……”
  鄴昊回頭,見是一個老乞丐,老乞丐唱道:“一無錢,二無糧、一雙破鞋走四方;左瞅瞅,右望望,半條老命……”
  還未唱完,已撞在鄴昊腰間,摔倒在地上。老乞丐坐了起來,將鄴昊看了一遍,怒顏道:“喂,小子,長沒長眼睛?”
  鄴昊正要辯解,誰知老乞丐突然挾著他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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