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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驀地狂風一閃。峰邊站定兩個身著黑衣白發披散,形如厲鬼的猙獰老人!
  兩人現身其快捷如同驟風一陣,明眼人,一目就可看出二人功力端的非同小可,只見,左邊一人,面色青滲滲的,猶如一張青紙,凸目塌鼻,血口獠牙,再配上白發亂須,真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
  右邊那人,陷目鷹鼻,尖嘴縮肋,似乎有點心計。
  兩人登上峰頭,舉目向四周一打量,面上不由同時浮現怒色,青面老者同伴陰聲道:“一年之中.難得有這么一次假期,想不到雁蕩三老膽敢如此放肆,竟然敢違背我倆的命令,哼哼!”
  尖嘴老者冷笑道:“想是三個老鬼在紅云幫中請了什么高手在等待我們了,你沒看到那里有一通報的小子嗎?”話落一指燕少玉。
  燕少玉沒有一絲反應,仍然昂然地立在那里,安閒中,顯出不無輕蔑之色。
  青面老者獰聲道:“諒他紅云幫還不敢得罪咱臥龍谷中出來的人,我正在想用什么方法處治這小子,讓他們先看看違令之人所得的報應呢!”
  尖嘴老者陰慘慘的一笑道:“對!待我問問那小子,燕家庄上來了些什么人。”
  話落朝燕少玉一招手,冷聲道:“喂!小子,你過來!”沒有動,也沒有回聲,好像自豆古以來,燕少玉就如此站在雁蕩峰上,未曾移動過分毫。
  尖嘴老者万沒料到一個年輕如此的少年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只當是燕少玉生就重听之耳.听不到他的聲音,他走上兩步,對准燕少玉的視線,一招手,道:“過來!”
  仍沒反應。這一次應該不是不知道了。
  尖嘴老者登時勃然大怒.大吼一聲,道:“你是干什么來的?”
  燕少玉嘴角上浮上了那絲無所謂的之意,淡淡的道:“取你倆狗命來的。”
  聲音是那么平靜而不帶絲毫火气。但卻使人覺得有一种陰森刺骨冷气。
  兩個老者心中沒來由的同時一沉,似乎難以相信的同聲道:“你說什么?”
  燕少玉漠然的向兩人跨上了兩步,淡然的道:“在下說是取你倆狗命而來的。”
  這一次,不可能再听錯了,兩個老者先是一怔,突然同時仰天狂笑起來,笑聲震怒中,充滿了輕視。
  燕少玉劍眉突然一揚,殺机立現,右掌揚處,招化“烈日中天”,閃電拍向二人,冷聲道:“住口!”
  掌風如排山巨浪,直掃二人胸口。
  兩個老者平日狂妄成性。根本就沒有把這個看來不起眼的少年人放在心上,所以,狂笑之際,根本就沒有留心戒備。
  掌風一閃而至,等兩人察覺情形不對時,已到胸口不滿半尺處了。笑聲中途而止,同時倒地,滾出三丈多遠,反應快捷,直如電光石火,臥龍谷中的人,确實不凡。
  燕少玉心中微微一動;冷漠的俊臉上卻神色如舊,他淡漠的冷笑道:“朋友們,放明白點,燕少玉面前,不容許任何人如此放肆。”
  兩個怪老人,自以為今天是陰溝里翻了船,大意至此,雙雙從地上一躍而來,青面老者怒沖沖的吼道:“好小輩,膽敢乘人之危,大爺今天如不活劈了你,誓不為人。”
  燕少玉嘴角上突然浮出那絲習慣的笑意,淡漠的道:“朋友,在下早已說過,燕某人面前,不容許任何人如此放肆,放明白點,在你們面前說几句正經話。”
  話落一頓,臉色突然一變陰森的道:“你們,叫什么名字?”
  這話聲使人有一仲無法抗拒的力量、庄重、森嚴、攝人魂魄,在兩個奇人听來,直如他們主子的命令一般無二,尖嘴老者不能自主的脫口道:“他叫‘殘心獸’楊游岳,老夫‘啖尸雕’戚海蛟是也。”
  燕少玉冷漠的道:“是誰叫你們來的?”
  殘心獸楊游岳冷笑道:“你管得著?”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朋友,在燕家庄七百里之內,在下不但管得著兩位,連兩位的性命,也操在燕某手中,兩位知道嗎?”
  “啖尸雕”戚海蛟,似乎突然清醒過來,羞怒的狂笑一聲道:“哈哈……小子,你是什么人?”
  燕少玉劍眉一揚.冷笑的道:“燕家七庄天龍幼主,燕少玉。”
  兩人一听這名字江湖上從來沒有听過。心中剛生的一絲畏懼之意,登時消失,同聲道:“沒听過,沒听過,可能是出生之前,閻王老儿那里沒登記吧!”
  一絲漠不關心,又似無所謂的笑意.第三度浮上燕少玉嘴角,星目中,突然暴射出駭人的寒色与煞气,冷冷的笑道:“兩位馬上就可以查到了。”
  “到那里去查?”
  燕少玉右掌緩緩舉到胸口,冷漠的道:“閻王殿中。”
  聲落右掌突然拍出.一陣罡風,直取兩人胸口,仍是剛才那一招,但其威力,卻比之剛才大了許多。
  兩人先前一招失机,這次再見燕少玉舉掌,心中早已有了准備,燕少玉招才一出,“殘心獸”楊游岳猛然大喝一聲,道:“讓我來教訓他!”
  聲落突出一招,“龍臥長谷”硬接上來。
  招出風生雷動,聲勢駭人,真有排山倒海之功,山崩地裂之能。
  燕少玉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內陷的掌心,突然外登,時間恰是在兩掌交接之際。
  “轟然!”一聲天崩地裂的大震。
  接著沙飛石走,樹拆草飛,彌漫的沙塵上飛達十數丈之間。
  燕少玉心中暗自贊了一聲:“好功力。”
  殘心獸楊游岳卻為之駭然變色,因為,他被震退了四步之多。
  啖尸雕戚海蛟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道:“這會是事實嗎?不可能,他這么年輕,不可……”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卻不容人否認。
  就在啖尸雕戚海蛟沉思自語之際,突听殘心獸楊游岳喝一聲道:“好小子,接你楊大爺几招試試”,聲落飛身就是七掌。
  燕少玉登峰之際,已起了殺此二獠之心,一見殘心獸楊游岳進招,手下那會留情,右掌揮處,“朝陽”,已源源拍出,招招式式,后發先制,使殘心獸楊游岳連一點進手的机會都沒有。
  啖尸雕戚海蛟越看越惊,臉色由輕松到緊張,最后竟然開始恐懼起來,因為,十招一過,殘心獸楊游岳已完全陷入招架的地位了。
  突然,啖尸雕海蛟看出了燕少玉的招法,不由大惊道:“啊!朝陽掌!”
  他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頓時触動了燕少玉的殺机,右掌突然閃電一揮,冷聲道:“朋友!你招架不了了吧!”
  聲落招出,“九日當空”已然拍到。
  殘心獸楊游岳本已陷入困境,如今燕少玉再突然一下殺手,他如何能招架得住,臉色登時一變色!几乎呼叫出聲來。
  啖尸雕戚海蛟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大吼一聲,道:“小子,還有你戚大爺呢?”聲落一式“雕橫慕野”,凌空向燕少玉扑到,招出如剪,功力決不在殘心獸之下。
  燕少玉星目中殺机大熾,冷漠的一笑道:“楊朋友,你死期到了。”
  話落一頓,左手突然揮出,大喝道:“鳴風展翼”。同一時間之內,右掌的九日當空也劈向啖尸雕戚海蛟拍來的右掌門脈之上。
  招式的轉變更換,僅在眨眼的一剎那之間,啖尸雕戚誨蛟与殘心獸楊游岳雖然一向同出同入,同游同休,但卻還沒有到達所謂交稱莫逆同生同死的地步。
  燕少玉的武功,早已令他惊駭万分了,但他原先卻自信合二人之力,雖不一定胜過燕少玉,但起碼也可以解救“殘心獸”楊游岳的危机,那知,燕少玉竟然還會“鳴鳳老人”的武功。
  大惊之下,“啖尸雕”戚海蛟脫口叫道:“啊!鳴鳳……”
  聲音未落,他耳邊已傳來殘心獸楊游岳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號,燕少玉右掌已切到脈上不滿五分處了。
  收掌已不可能,招式也已用老,此掌如此被廢,他心中卻有些不甘,突然,他精目中毒光一閃爍,全身功力,驟然向掌端灌入。
  一聲痛哼,挾著燕少玉惊訝的一聲輕呼,一切便結束了。
  殘心獸楊游岳的尸体,橫陳在五丈以外,七孔流血,早已气絕尸冷多時了。
  啖尸雕戚海蛟右掌齊腕而折,鮮血狂流而注,臉色顯得蒼白如紙,顯然,這只是劇痛所致,而是,他對生命尚有所留戀。
  燕少玉伸手抓下左陶上啖尸雕戚海蛟貫注功力擊到的斷掌,由于啖尸雕用力過猛,這一掌竟然陷入他肉內達五分之深。
  掌出血由五孔流出,剎時間染濕了他半邊身子。
  啖尸雕戚海蛟,略一定神,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奇念,雙足猛一用力,騰身閃電向峰下飄去。
  燕少玉冷笑一聲.道:“朋友,這就要走了嗎?”
  聲落人已飛出,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阻在啖尸雕戚海蛟身前。
  啖尸雕戚海蛟駭然連退數步,蒼白如紙的臉色,登時變成了死灰之色,生与死,他知道已完全操在人家手中了。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姓戚的,燕少玉手下,很少有活著的人。”
  啖尸雕戚海蛟白須一陣顫動,色厲內茬的道:“燕少玉,只要你有此本領,戚某的頭你可以取去。”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姓戚的,你不用在燕某面前稱硬漢,你內心的恐懼,已在你臉上与聲音中表示了出來,燕某如真要取你的狗命,只不過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而已,你自己心里有數。”
  為了生命,他已忘了什么是丟人。更忽略了自己往日的驕狂,似乎生怕燕少玉改口,連忙道:“你敢放是?”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放你乃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在下想先把你的命寄在你身上,借你之口傳給你主子几句話。”
  話落一頓,道:“六年來,燕家七庄已有一十六個少女。在你們手中喪失了她們錦繡的前程,而寄其破碎的人心于人世間,這段山恨海仇,并非僅只你二人的賊命所能補償,我要借你之口寄語臥龍三老,燕家七庄一十六個少女的清白,燕少玉要臥龍谷一百八十條人命來洗刷。”
  話落左手突然揮出五縷陰柔勁風,點了啖尸雕戚海蛟身上五處大穴。
  啖尸雕戚海蛟正在慶幸自己保全了性命,那會防到這一手,連打几個寒噤.心中登時恐慌起來了。
  燕少玉淡漠的一笑道:“帶著他的尸体滾吧,記住。一個月內,你如不來見燕某,你將同樣的追隨他去陰府。”
  啖尸雕戚海蛟知自己得全活命,但僅僅一個月,賴活卻不如早死,不由把心一橫。怒罵道:“燕小儿,老夫會來找你的,而且,不只一人。”
  燕少玉突然的道:“最好帶著一百八十個。”
  話落緩步向峰中央的巨石走去。
  啖尸雕戚海蛟心知多言無益,飛身抱起殘心獸楊游岳的尸体,縱身离峰而去,但其來去之間的心情,卻有著天淵之別。
  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馬蹄奔走之聲,在沉寂的山野中,是那么清晰刺耳。
  燕少玉抬頭凝望著天上團圓的明月,玉手撫視著坐下巨石,狀似在依戀著什么?
  陶口的血,仍在汩汩的流著,他竟然毫無所覺,這短短的一剎那,他似乎已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了,更忘了肉体的痛苦。
  由那俊臉上映出的重重憂郁,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并非在留念著這較洁宁靜的中秋夜色,而是,在回憶著一件傷心的往事。
  馬蹄聲更近,更清晰了,由那亂緩的蹄聲,可以判斷得出,那騎馬之人,并非一個善騎之士,几乎完全是任馬自己奔走,他只能控制方向而已。
  燕少玉劍眉微微一皺,似乎厭煩雜亂的蹄聲,扰亂了他的思緒。
  一片飄動的浮云,蓋住了皎洁的月夜,燕少玉黯然的垂下了頭,口內自語道:“陰晴圓缺,悲歡离合,我燕少玉卻只有悲而沒有歡,只有离而永遠沒有合,好寫詩之人的際遇,本已夠凄涼的了,但与我燕少玉相比,他該比我好得多了。”
  浮云再度飄离明月,峰上突然出現一匹白馬,馬嘴中白沫飛揚,一路的奔騰,它似乎已有些不胜負荷了。
  燕少玉抬頭看了一眼,心中突然一動,暗忖道:“月色之下,她更美了,唉!快樂的人儿,你原是天之驕子,為什么一定要与我這失歡樂的接近呢?”
  他不敢正眼看那令人心醉的粉臉儿,緩緩的又把頭低了下去。
  來的正是那天真嬌美的姬鳳儀,由燕家七庄到這里,路雖然不遠,但對柔弱的她來說是相當吃力了,要非過度的緊張与牽挂支持著她,只伯她早已半途丟馬了。
  只見顆顆汗珠,由她粉臉上滾滾而下,那張本已紅潤嬌媚的臉蛋,此時更是嬌艷欲滴,使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怜念。
  她秋水明眸,幽幽的望了燕少玉一眼,見他抬起頭來,又默默的垂了下去,神色之間是那么冷漠,芳心不由一酸,兩顆珍珠般的淚珠,早已滾了下來,她芳心中委屈的呼道:“少玉,少玉你怎么這么無情,我姬鳳儀自信并非丑陋的女子,那一點使你看不起我呢?雖然,我不能練武功,但是,我會做好一個好妻子的,假如你一定要我會武,那我會練的,死我也不怕。”
  淚更多了,但是燕少玉依舊垂著頭。
  姬鳳儀暗自歎息一陣,少女的自尊心,突然驅使她离開,她不能如此受人冷落,心中暗呼道:“回去吧!回東海去吧!再也不要踏上中原了。”
  提了提手中韁繩,她冷漠的問道:“燕公子,你好嗎?”
  燕少玉仍低著頭,淡然的道:“很好,姬鳳儀小嘴一動,冷冷的道:“我特地來向公子謝恩,今夜就要回去了。”
  潛意識的,燕少玉霍然抬起頭來,皎洁的月光,恰好照在他左胸的傷口上,血,仍在流著,他脫口道:“今夜?”
  語气是那么吃惊,但僅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平靜,淡淡的笑道:“姑娘慢走,在下不送了。
  由他方才的表情,姬鳳儀冷凍了的芳心,又恢复了溫暖,心中暗忖道:“你為什么要掩蓋自己的感情?”
  她怕燕少玉再低下頭,美目緊盯在他迷人的俊臉上,嬌聲道:“他日家父會來謝你的。”
  燕少玉漠然的笑道:“不必了。”
  姬鳳儀道:“你要模仿那些施恩不圖報的大俠嗎?”
  燕少玉星目中浮現一絲令人心冷的寒光,冷冷的道:“隨便姬姑娘怎么說。”
  話落把目光凝視著天上明月,不再言語。
  第一次,姬鳳儀听到他聲音這么冷,她打了個寒噤,嬌柔的囁嚅問道:“燕公子,你,你生我的气了。”
  清脆的聲音令人心醉,嬌艷的臉色,令人心中生怜,使人舍不得刺傷她那柔弱的芳心。
  燕少玉移動了一下身子,突然,他眉頭一皺,右手不由自主的向傷口摸了一把,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受了傷了。他放下右手,淡然的笑道:“姬姑娘,別想那么多了,你也該去了。”
  姬鳳儀美目凝視著燕少玉的左胸,月光之下,她看不太清楚那黑色的一片,是什么東西,她不安的嬌聲問道:“公子,你胸口怎么了?”
  燕少玉心頭一沉,故意的漠然道:“沒有什么。”
  姬鳳儀芳心大動,顫聲道:“沒有什么怎會成紫黑色。”
  燕少玉不愿她知道自己已受了傷,只得謊言道:“可能是染上了什么東西。”
  語調是那么牽強,姬鳳儀聰明絕頂,那有听不出之理,蓮足輕輕一踢馬腹,向前走來,一面嬌聲道:“你騙我!”
  聲落,馬上走到燕少玉面前三尺處,突然,姬鳳儀顫聲嬌呼道:“啊!你受傷了,傷得這么重,怎么……怎么你要騙我……”
  滾鞍下馬,由于兩腿酸麻,蓮足一著地面,嬌軀突然摔倒地上,她掙扎著爬到燕少玉身前,美目中已滾下兩顆悲傷的淚珠。
  燕少玉本來是想伸手去扶她.但是,突然他又把伸出的手收了回來,他注視著哀傷的粉臉儿愛怜的搖頭.道:“你不該到這里來。”
  過分的痛惜,与哀傷,激起了姬鳳儀倔強的個性,她反抗的嬌聲叫道:“要,要,我偏要來,誰叫你不叫更多的人來,仗著匹夫之勇,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
  沒有生气,燕少玉只吃惊的望著這嬌柔,如水的人儿出神,他想不到象她這樣溫柔的姑娘,竟會有這樣大的脾气。
  燕少玉淡然的笑道:“姑娘,你錯了,燕少玉比誰都珍惜自己的性命,在我所要辦的事未完之前。”
  姬鳳儀爬到燕少玉身前,聞言仰起嬌險乞求的問道:“你的事永遠辦不完是嗎?”
  她确實希望燕少玉有許多永遠辦不完的事,因為,只有這樣,也才會珍惜自己的生命。
  燕少玉漠然的搖頭,道:“我相信會辦完的。”
  姬鳳儀心頭一震,不安的道:“那時你就不珍惜自己了。”
  燕少玉淡然的笑了笑,那笑容是那樣奇持,好象,他們之間所談論的与他無關似的。
  姬鳳儀最怕看見他這种無所謂的笑意,因為,她覺得這笑意并非不是無所謂,而是過多的刺激,使他不再覺得三干紅塵之中,有什么事情可以使他留戀警惕,以嚴肅的態度來處理。
  她在燕少玉身前坐了下來,伸出纖纖細手,要替他察看傷處,過度的緊張,使她的玉手微微顫抖著。
  燕少五突然伸手掩住傷口,淡淡的搖搖頭道:“姬姑娘我自己來處理,血會染污了你的玉手的。”
  姬鳳儀一怔,埋怨的道:“你瞧不起我。”
  燕少玉笑道:“你不覺得這話很牽強嗎?剛才你還罵我是匹夫嗎!”
  姬鳳儀才止住淚眼的美目中,又浮現了濃濃的淚光,凄聲道:“我是說的气話.你就是為了記恨那句話.才不讓我給你裹傷是嗎?”纖纖細手緩緩縮了回去。
  燕少玉怕看到她哭,因為,他內心深處,并不想使這純洁美麗的姑娘,內心感染上一點愁情,他收起了那淡漠的表情,庄重的道:“姬姑娘.假使你能信得過我燕少玉的話,我仍想說先前曾以對你說過的話,你來自一個平靜,幽美的世界,你仍該回到那里去,唯有那里才不會使你內外的美麗蒙受污損,我相信,你在那里未曾沾過動物的血跡,更不會沾到人類的,你以清洁的身心出來,仍應該保持原有的洁淨回去,我這點傷算不了什么,我會自己料理的,我們走吧。”話落就要起身。
  姬鳳儀過去确實曾經以未占過血腥而自豪,但是,此刻她卻恨自己為什么要使燕少玉把自己看得如此圣洁,而要遠离開她,她咬了咬玉牙,就在燕少玉雙手撐地欲起之際,突然嬌呼一聲道:“不許起來。”
  嬌軀猛然向前一沖,扑進燕少玉怀中,粉臉儿在燕少玉血淋淋的胸口輕輕一擦,登時染紅了半邊險。
  燕少玉被她撞回原處,他俊臉上驀地掠過一絲怒意,冷聲謹:“姬姑娘,你使在下失望。”
  姬鳳儀芳心一震,突然埋頭在他怀中,嗚咽的抽泣,道:“你打我好了,我不怕,反正從今以后,你再也沒有理由赶我回到那寂寞的地方去了,我,我也是人,我雖然不稀罕那些不相干的人了解我,但是,我卻希望你不要那么疏遠我,我!我心里好寂寞。”
  說到后來,那聲音近似哀泣了。
  燕少玉緩緩伸出顫抖的雙手,捧起她淚痕縱橫的臉儿,痛苦的自語道:“我曾經希望你早點离去,因為,第一面,我就覺得你會來讓我狠毒的心腸變軟,姬鳳儀,燕少玉從來不打算求任何人,但是,現在我求你,求你离開我。”
  摟得緊緊的姬鳳儀,恐惶的道:“不要,不要,從第一面,我就覺得我不能离開你,永遠也不能,我會听你的話,永遠听你的話。”
  話落她松開玉臂,把嬌軀緊偎在燕少玉石胸口,輕輕的替他察看傷勢。
  燕少玉俊臉一連串的掠過數种不同的表情,他在考慮,考慮如何把她送回島上,使她不再想到自己。
  突然,姬鳳儀嬌柔体貼的輕聲道:“痛不痛?”
  燕少玉聞言一低頭,只見自己左胸衣已被剪開,姬鳳儀那雙白玉般的小手儿,這時已沾了不少的鮮血,正在小心翼翼的替他敷藥。
  “人家問你怎么不答應嘛?”
  燕少玉輕輕“哼”了一聲,道:“我沒有感覺到。”
  她用手中一柄小巧的短刀,割下了自己的一幅裙角,動作熟練快捷,好像她根本就沒有考慮似的。
  燕少玉一怔,急道:“姬姑娘,你!”
  姬鳳儀嬌笑道:“我的裙子并不髒。”
  燕少玉不安的道:“不是,我是說你不應該這么做,我自己的衣服可以包扎的。”
  姬鳳儀替他把傷包好,一面笑道:“我愿意嘛。”
  燕少玉摸摸那包得平坦的胸口,似自語般的道:“你使我依戀,我們原不應該碰在一起的。”
  姬鳳儀溫順的把嬌軀偎進燕少五怀里,顯然,她明知道燕少玉那句話只是內心的一种感慨,而非對她說的。
  但是,能听到他的心聲,她也滿足了,她夢囈似的低聲道:“我們早就該碰在一起的,從第一面,我看到你時,我就有這种感覺了!”
  燕少玉緩緩的,自然的拾起右手,輕輕撫摸著她微微散亂的秀發,沉重的道:“你不覺得想錯了?”
  姬鳳儀仰起那張迷人的臉儿,美目中重又浮現淚光,在燕少玉身前,她似乎顯得特別嬌弱,她幽幽的歎了口气道:“我不管是錯誤還是准确,總之,上天生我之時,似乎就注定了我心房中,只能放你一人,不管你的現在是好還是坏。”
  話落淚珠已流了下來。
  燕少玉心中有著無比的零亂,心中潛在意識,使他的确不愿意与她分离,但是,事實卻告訴他,在今后艱難的道路上,他不該連累一個紅粉佳人。
  他木然的伸手替她擦去淚珠,隨擦隨即又流出來,他忍不住輕輕歎息一聲,道:“鳳儀,不要哭了,你原是快樂的啊!”
  淚,更多了,她第一次听到他這么稱呼她,那是多么親切啊!
  她玉手緊緊的抓著燕少玉的肩膀,顫抖的道:“再叫我,少玉,再那么叫我。”
  燕少玉木然的道:“鳳儀,鳳儀……”
  忘卻了少女羞澀,也忘卻了少女的尊嚴,她猛然一圈雙臂,把櫻桃小口印在燕少玉唇上。
  四片火熱的嘴唇,交換了彼此的心聲,但是,同樣的。它們是顫抖的,一個是為了未來的美滿幸福,一個卻是恐怕連累佳人。
  由合而分,時間并不算短,但他們卻并不覺得長。
  默默的依偶著,他們誰也不愿再多說些什么了。
  一陣冷風吹過,燕少玉怀中的姬鳳儀輕輕的打了個冷顫,把驕軀向他怀中偎得更緊了些。
  燕少玉輕輕的搖了她一下,道:“鳳儀,我們回去吧。”
  “不!我不嘛1”
  “你會冷的。”
  她把臉儿,貼在他頭上,嬌聲道:“在你怀里,我不冷。”
  燕少玉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道:“太晚回去,他們會擔心的。”
  姬鳳儀小嘴一翹,道:“你老是想著他們。”
  燕少玉沉重的歎了口气,道:“是的,鳳儀,我是他們的幫主。”
  姬鳳儀并非不懂事,聞言連忙起身道:“是的,我們該走了。”
  她柔弱的站起來,燕少玉把她抱在馬鞍上,低聲道:“抓緊,別掉下來。”
  “喂,你也上來。”
  “不用了。”
  “要嘛!”
  燕少玉為了節省時間,不愿再多纏,當下飛身上了馬鞍,放馬向山下走去,姬鳳儀安閒的偎進他怀里,沉醉的閉上了美目,神色是那么快樂。
  蹄聲單調的敲在山石上,如同一首催眠曲,姬鳳儀朦朧的叫道:“嗯,我好因。”
  燕少玉伸出左手摟著她的細腰,不多時,她竟真的在他怀中睡著了,也許,她心中已真的沒有煩惱了。
  燕少玉沉重的漢息一聲,此時天色已近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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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燕家庄往日天龍幫主居住的一處小花園,此時當秋菊盛開之際,雖然談不上万紫千紅,种類繁雜,但為數卻也不少。
  花園后面,是一處小巧玲戲的樓閣,花園四周都是瓷磚.砌成的圍牆,朴素中透著無比的清雅与高貴。
  此時艷陽高挂中天,院中一棵高大的桂花樹蔭下,姬鳳儀正自聚精會神的一襲鵝黃色的儒衫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
  她小嘴上挂著一絲快樂的笑意,粉臉上,不時映溢出幸福的色彩。
  驀地,一條白影,閃現在瓷磚牆上行動輕巧得如同清風一陣,莫說姬鳳儀不會武功,就是會武功,只怕也不易發現。
  白影是一個体態婀娜的少女,由于她臉上垂著蒙面白巾,無法看清其真面目,但僅由那雙醉人的眸子,任何人都不會對她的美麗有所疑問。
  她美目輕輕一掃。凝注在姬鳳儀身上,猛然飛身一躍,電射到姬鳳儀身后,一把抱住她細腰道:“好丫頭,你怎么躲到這儿來了?”
  姬鳳儀不知來人是誰.突然發覺自己被人抱住了,不由惊得嬌呼道:“啊!快來人哪。”
  蒙面女子一惊,嬌笑道:“好丫頭,連姊姊你也要捉了嗎?”
  這次,姬鳳儀听出是誰的聲音來了,只听她高興的叫道:“啊!燕姊是你?”
  聲落回身一把拉下了蒙面女子的面巾,把粉臉埋進她怀里。
  來人是那七煞玉女白燕,此時面巾一除,只見一張清麗絕俗的粉臉儿,其嬌艷并不在姬鳳儀之下,所不同的是,她臉上神情不是姬鳳儀的天真,而是調皮。
  她輕輕推著姬鳳儀的嬌軀道:“快起來,等一下給你那心上人儿看到准要吃醋了。”
  姬鳳儀粉臉一紅,道:“不來了!你又取笑人家。”
  七煞玉女白燕一指地上那襲黃色儒衣道:“證据卻在這里,還想賴,真……”
  突然,她心頭一震,不安的忖道:“會不會是他,他穿的也是黃色的衣服啊!”
  隨著這個奇异的念頭,她臉皮上調皮之色漸漸消失了,庄重的問道:“儀妹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
  姬鳳儀一怔,抬眼見七煞玉女白燕神色之間,充滿焦慮不安,不由心中暗忖道:“奇怪,怎么方才還好好的,現在好像突然已有了什么心事了似的,難道她也認識他?”
  思付間道:“他叫燕少玉。”
  七煞玉女白燕只覺芳心一冷,不由自主的輕啊了一聲。緩緩向后退了兩步,神色之間,是那么黯淡。
  姬鳳儀聰敏的心思,直覺得發現了什么,雖然,她心中覺得不是味道,但想自己与七煞玉女白燕是生死知己,如果同隨燕少玉身側倒也不見得會坏到那里去,雖然,現在連她也不能證實是否已得到了燕少玉。
  姬鳳儀走上兩步,拉起七煞玉女白燕的玉手,問道:“姊姊你也認識他嗎?那倒省卻我一番手腳介紹。”
  七煞玉女白燕此時心亂如麻,聞言脫口道:“妹妹,你太天真了,假使是我,我也許不會把他介紹給你。”
  “難道你想獨占?”
  七煞玉女白燕道:“難道你不想?”
  姬鳳儀誠懇的道:“只要跟姊姊在一起,我愿把所有的一切,与你共有。”
  不知怎的,這位一向調皮成性的七煞玉女此時竟也知道憂郁了,她黛眉一皺,不放心的說道:“妹妹,天底下也許任何事都可以共享,唯獨這件事,我們無法共享,妹妹,你假使沒有好好的考慮過的話,以后你會后悔的。”
  姬鳳儀嬌柔的輕笑一聲,道:“不會,姊姊,我早就想到你,而考慮過了。”
  是感激還是感動,連七煞玉女白燕自己也分不清楚,她緊摟著姬鳳儀,喜极泣聲道:“妹妹,你叫姊姊怎么說?”
  此時,原本就不要說什么了,彼此間在默默中,傳達著自己的心聲,原比千言万語表達得更清楚。
  兩人緊緊相偎一陣,然后談論著姬鳳儀如何認識燕少玉与柏家堡中的情形,最后,話題又落到燕少玉身上。
  七煞玉女白燕道:“妹妹,你想他會理我嗎?”
  姬鳳儀嬌笑一聲,道:“喲!姊姊一向不理任何男子,怎么這一下又擔心別人不理你了,這可是天下一大奇聞。”
  說著竟格格笑出聲來。
  七煞玉女粉臉一紅,佯怒道:“丫頭貧嘴,看我會饒你”,說著就要動手。
  姬鳳儀自知斗力斗不過她,連忙一收笑容。正容道:“姊姊別動手,我對他也了解不多,不過我可以教你一個方法,這是我自身的經驗。听不听由你。”
  七煞五女白燕果然停手道:“什么方法?”
  “在患難中培養感情。”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童音笑道:“喲!原來你們是老相識.我頑童白緊張了一場!”
  聲落,在七煞玉女白燕身后五尺處,落下了圣嬰童子。
  七煞玉女白燕心思靈巧無比,姬鳳儀方才所說的話.此時已被她利用上了,她霍然轉過身來,冷聲嬌叱道:“你是誰?”
  圣嬰童子惊覺雙眼一花,嬉笑之色立消,心中暗呼道:“我的天,世間竟然還有与姬姑娘不分上下的少女,怎么她們都來到燕家庄了呢?”
  就在圣嬰童子一怔之際,七煞玉女白燕已然閃電出擊了,她武功本就高得出奇,又在圣嬰童子失神落魄之際,那能避得過,左右肩井穴上,早已被點了一指,釘在就地了。
  圣嬰童子眨眨了眼睛,焦急的道:“我童子并沒有得罪姑娘,怎么出手點人穴道呢?”
  七煞玉女白燕冷笑道:“本姑娘在此說話,誰叫你闖進來的?”
  圣嬰童子奇道:“這就怪了,這是我師弟的地方,准不准你進來還是問題呢!怎么你竟喧賓奪主,指使起人來了?”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一動,道:“你師弟是誰?”
  圣嬰童子星目得意的光芒一閃,道:“我師弟乃是天龍幼主燕少玉,武功天下無人能敵,你此時放了我,我決不說你的坏話,不然,等我師弟知道了,你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七煞玉女白燕正在找机會找不到,聞言心中一喜,故意冷笑道:“本姑娘倒想會會他。”
  話落飛身欲起,七煞玉女轉臉對姬鳳儀道:“妹妹,叫他到鷹愁澗去找我,最好你也來”,話落飛身越牆而去。
  姬鳳儀知道她用意何在,但她芳心深處仍覺有些迷茫,因為,她知道又要与燕少玉別离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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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貴一帶,原本就很多奇峰怪石,深澗伏流.景色之奇特怪异,原非人類复雜的頭腦能构想得出,也非鬼斧神工能制造出,大自然的奇妙.實在令人贊歎。
  這是一處綿延達百里的長遠深澗,兩岸嶙峋重疊的岩石,形成了內凹的斜罩,罩著底下清澈明亮的流水,山石碧草,倒映水中,毫發可見,猶如基部相接的兩座山壁,交接于茫茫的天空中。
  澗頭是一處高達百丈的瀑布,水源即由此而來。
  每到黃昏,鷹群飛鳥盤旋澗上,由于澗水的反映如鏡,許多鷹鳥把水中倒影誤認為伴侶而低飛,合群喪生澗中,故有——鷹愁澗之名。
  但是,盡管鷹鳥常死澗中,但澗的下游,卻從未發現過禽尸。
  此時,時近中午,鳴禽歇喉,走獸成眠,茫茫山野,一片寂靜,驀地——
  鷹愁澗的高峰上,飛上一男一女,女的白巾蒙面,白衣白裙,特別醒目,男的個子矮小,狀如嬰儿。
  兩人飛上澗頂,朝一塊巨石陰下一指道:“頑童哥哥,你在這里坐坐,我去看看臥龍谷起來怎么辦。”
  這兩個人,當然就是七煞玉女白燕与圣嬰童子了,至于他們之所以變得這么熟,當然完全是七煞玉女白燕的手段了。
  七煞玉女白燕笑道:“如果打起來,就是合你我二人之力,也不是他們之敵,上一次,我們合二人之力,都差一點道了那鷹愁老人的毒手,這次怎么能再大意。”
  圣嬰童子一收往日嬉笑之色,鄭重的道:“唉,假使我師弟來了就好了。”
  七煞玉女芳心中暗忖道:“我比你更想他呢!”
  思忖間轉身一閃,飛下斷崖去了。
  七煞玉女白燕身影才沒,崖上突然飛上一條鵝黃色的人影,輕捷快速,沒有一點聲響,好似他的身体并沒有重量。圣嬰童子才收回望向七煞玉女白燕的目光,猛見身前三尺之處站著一人,心中一駭.本能的大喝一聲道:“好小子,你來干什么?”聲落飛身彈起,一招“童子拜佛”向來人胸口擊去。
  鵝黃衣色的人,見狀毫不惊异,談然一笑道:“冒失!”
  右手提閃,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已扣住圣嬰童子的脈門。
  圣嬰童于大惊失色,他雖然自知武功与師弟燕少玉相差很多,但過去卻也曾單獨行道江湖,雖非所向無敵,但卻從來沒有一招之下,就被對手擒住的,惊慌之下,朝來人臉上一掃,只見他黃巾蒙面,星目精光如電,逼人肺腑,也許是惊慌過度,他竟然沒認出來人是誰,大喝道:“你是誰?快說。”
  蒙面人笑道:“你說我是誰?”
  這一次,他可听出那漠然而無所謂的聲音來了,大笑道:“好了,松手吧,小師弟,你可把我頑童駭慘了。”
  來人正是燕少玉,他松開圣嬰童子的手道:“師兄,那七煞玉女那里去了?”
  圣嬰童子聞聲心頭一沉,忖道:“人家對你一片柔情,費盡心思,你難道還要找人家算帳不成嗎?”
  心念轉動問,心中可就有气了,小臉一繃道:“怎么?你可是來找她拼命?”
  燕少玉一怔,奇怪的望了圣嬰童子一眼,道:“咦!你好像很衛護她似的。”
  圣嬰童子道:“豈只衛護她,你要是真的与她打起來,我准幫著她打你。”
  燕少玉淡漠的笑道:“只怕合你們兩人之力,也不是我的敵手。”
  圣嬰童子大怒道:“我們何妨試試?”
  燕少玉見師兄真的生气了,連忙笑道:“師兄,算了,小弟只是逗你玩玩,我如果真的要來与她拼命,也不會挂著面巾來了。”
  “你會么時候這么慈悲了。”語气仍有些生气。
  燕少玉搖搖頭道:“師兄。可能我在你們心目中,确實是個狠毒之徒,唉,現在不談這些了,是姬鳳儀叫我不要傷她姊姊,所以,我帶了面巾來了。”
  話落一頓,道:“我們走吧!”
  圣嬰童于心知自己一句气話,引起了師弟的煩惱,心中后悔万分,聞言不安的嚅嚅叫道:“師弟,你又煩惱了?”
  燕少玉笑笑道:“師兄,她快回來了,咱們走吧!”
  圣嬰童子急道:“師弟,我們現在只怕走不了?”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閃,道:“誰阻攔得了我們?”
  圣嬰童子心中一動,付道:“終究你還年輕,容易動气,我倒得幫幫那丫頭的忙了。”
  心念電轉,正容道:“你知道如今‘鷹愁澗’中來許多高人,其存心之大,足以證明他們的武功,個個不弱。”
  燕少玉漠然的道:“殺一條駝龍并算不得有什么惊天動地的武功,我還沒把他們放在眼里,憑他們,還阻攔不住你我。”
  “師弟听過臥龍三老,鷹愁老人之名嗎?”
  燕少玉臉色微微一動,道:“听過,你們見他們了?”
  圣嬰童子點頭道:“我与白燕曾与那鷹愁老人打過一架,此人武功确實惊人,要非我們跑得快些,几乎喪命他們手中呢,臥龍三老,我們沒有与他正面相會過,但卻知道他們來、了,白燕就是去偵察他們的落腳處。”
  燕少玉低頭沉思一陣,道:“他們与我無仇,沒有找他們的必要。”
  圣嬰童子一笑道:“師弟說得對,你來時可會碰到過武林人物。”
  燕少玉點點頭。
  圣嬰童子笑道:“那么你一定他們會說什么呢?畏縮還是逃避?”
  燕少玉俊臉一變。突然又漠然的笑道:“他會不認得是我。”
  “但七煞玉女知道,因為她叫來的.我一走她就知道是你來了。”
  燕少玉沉默了。現在,他明白七煞玉女白燕為什么要叫自己到鷹愁澗來找他師兄了,其目的,無非是要把自己牽到這是非圈內,心中不由暗自生根,因為,以天龍幫往日的威望,确實不容他中途退出。
  他恨恨的道:“我真想現在見見她。”
  圣嬰童子忙道:“師弟,人家可是好意,你可不能誤會。”
  “好意,這种好意我實在領受不起,哼!”
  圣嬰童子正色道:“師弟,天龍幫初复,要找一個机會使武林中人知道,實非一件容易的事,她給你找了這么一個揚名机會,難道能說是惡意嗎?”
  別看這頑童平日,嬉笑終日如同不懂事理的孩子,一旦要他講大道理來,卻也頭頭是道,令人無法反駁。
  燕少玉無可奈何的笑道:“你准是被她迷住了。”
  “嗯,她的确美得怕人,不過,憑我頑童這副長像,只怕再好上十倍,也配不上她,倒是師弟嘛!嗯,与她到是天生的一對金童玉女。”
  燕少玉俊臉一變,冷漠的道:“師兄,你少說兩句吧!”就在這時,崖上突然落下七煞玉女白燕,落地聲音雖然輕如蚊鳴聲,但卻瞞不過燕少玉,他霍然轉過身來,不假思索的道:“白姑娘,幫主派我來領回他師兄。”
  七煞玉女白燕身為女子,心思特別細密,她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眼,心中暗付道:“很象他,奇怪,他怎么一見面就知道我是白燕呢?”
  心頭疑惑才生,登時有了主意,冷冷一笑道:“他自己怎么不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他有事纏身,不能親來。”
  七煞玉女心頭又有一動,忖道:“聲調与我在柏家堡听到的一樣冷漠,准是他了,不管怎么樣只要我在武功上一較量就知道了。”
  心念電轉,冷笑一聲道:“他就准知道我七煞玉女會听他的命令?”
  燕少玉心說:“敢倩你還想打?”
  思忖間,道:“合我二人之力,不一定敵不住姑娘。”
  七煞玉女白燕冷冷的道:“那你們就上吧!”
  圣嬰童子連搖雙手,道:“我頑童可不參加。”
  這一來,七煞玉女白燕更明白了,嬌叱一聲道:“那你就獨接我一掌試試吧!”
  聲落嬌軀驟然向燕少玉射來,右掌揮舞間,已拍出一招“煞神天降”,手法快捷無倫,掌出狂風怒號,顯然是用了全力。
  燕少玉怕被她識破真目,不敢用“朝陽”、“鳴風”的武功,只得順手拍出一招“回風蕩柳”向右側斜閃出去。
  七煞玉女見一招普通的武功,在他手中使出竟能敵住自己全力的一掌,心中更加确定他是燕少玉了,不由气得黛眉一揚,冷聲嬌叱道:“再接我一招試試。”
  聲落突然拍出“煞劍除妖”“地煞靈隱”三絕招之二。
  招出但見玉掌紛飛,煞气彌漫,遮天蓋地,密密麻麻的使人找不出一絲空隙躲避,出招之狠毒如同不共戴天的仇人相見。
  燕少玉原想用普通的武功,應付她一下,然后乘隙帶走“圣嬰童子”,那知她竟使出這种煞手來,使他無法以普通武功應付。
  圣嬰童子見狀一惊,心中暗叫道:“你們怎么真的拼起命來了。”
  燕少玉目注七煞玉女白燕攻來的掌招,眼看再不用奇招非傷在她手中不可,万般無奈,只得使出一招“朝輝夕陰”。
  招出掌影如山,以攻為守,反取七煞玉女白燕前胸,快捷無比。
  七煞玉女白燕見招知人,心中一酸,霍然把招式收回,閉上美目,不聞不問起來。
  燕少玉那會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著,見狀登時惊出一身冷汗,大喝一聲,硬生生的把拍出的掌力抬向空中,身子不由自主的凌空從七煞玉女頭上飛了過去,落在她身后一丈以外,轉身望著她出神。
  圣嬰童子摸摸腦袋,心說:“這种打法,我可也是第一次看見。”
  七煞玉女白燕轉過身來,流淚狠聲道:“燕少玉,大幫主,我七煞玉女不配与你真面相見是嗎?你心中既然如此瞧不起我,還假裝什么慈悲呢?”
  燕少玉心中悔恨無比,悔恨自己不該答應姬鳳儀的話,不傷害她,當下淡漠的道:“白姑娘,在下不得不如此!”
  七煞玉女更气,冷聲道:“不得不?殺人難道還怕沒有理由嗎?”話落哭得更傷心。
  燕少玉開始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圣嬰童子卻在旁暗叫道:“對對,哭的好,再哭一會他更沒辦法了。”
  燕少玉不安的望著七煞玉女白燕道:“在下并非存心傷害姑娘……”“沒有存心,哼!誰信!”她嘴里雖然這么說,心中卻甜甜的。
  就在這時,燕少玉突覺一股奇大無比的壓力已壓到身后不到半尺處,想躲,已是來不及了,不由大喝一聲,道:“何方鼠輩,膽敢偷襲。”聲落回掌摔出一招“反揮五弦”。
  “轟然”一聲大震!
  燕少玉向前沖了四五步,胸口气血一陣翻涌,几乎沖到口腔。在他身后的大石下,卻出現了盲圣、邪啞。
  七煞玉女白燕粉臉登時一變,不由自主的跨上兩步,關怀之情,形于外表。
  燕少玉霍然轉身,目光到處,不由冷聲一笑道:“兩位久違了,燕少玉說過,在下手中很少有活著的人,兩位已破例一次了。”語气平靜陰冷,令人心寒。
  盲圣、邪啞上下把燕少玉打量了一陣,心中不由暗自惊駭.因為,他們發現燕少玉好像并未受傷。
  盲圣冷冷的道:“燕少玉我們說過,叫你隨時提防。”
  燕少玉漠然的道:“在下防到了,現在該兩位提防了。”聲落緩緩欺上一步。
  邪啞輕輕一扯盲圣衣角,好像是一种什么暗號。
  盲圣陰沉的笑道:“不必提心,我倆看得很明白。”
  燕少玉劍眉一揚,突然大喝道:“那么接著。”
  聲落招出,“九日當空”凌空向盲圣、邪啞頭上罩落。
  盲圣、邪啞曾吃過燕少玉的虧,那敢硬接,當初邪啞拉盲圣衣角,就是告訴他准備逃走。
  燕少玉招才一出,盲圣、邪啞突然合力推出四掌,掌落看也不看,飛身向崖下飄去,剎那間消失于亂石之中。
  燕少玉沒想到他倆會臨陣脫逃,大喝一聲,飛身追了下去。
  七煞玉女白燕回頭望著圣嬰童子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圣嬰童于笑笑道:“這下該好了。”
  七煞玉女白燕气道:“哼,他瞧不起人,所以蒙著面。”
  圣嬰童于正色道:“他是為你好啊!”
  七煞玉女白燕剛剛平靜下來的芳心,登時又被圣嬰童子一句話勾起了怒火翻腕拔下七煞劍冷笑道:“你說什么?”
  圣嬰童子見狀道:“怎么,你要動手。”為了緩和气氛話落竟坐了下來。
  七煞玉女見狀以為他輕視自己,長劍一揮,“長虹貫日”劍尖一閃之間,已在圣嬰童子的咽喉上。
  圣嬰童子一惊,連忙道:“喂喂,慢來,慢來,等我把話說完了,你認為無理再殺好嗎?”
  七煞玉女白燕冷冷的道:“快說……說啊?”
  “我師弟乃是一幫之主,你劫持他幫中的人,如果他以幫主的身份出現,定無饒人之理,姑娘你說是嗎?”
  七煞玉女白燕心中登時明白過來,那絲莫名其妙的煩惱,也消失于無形之中,伸出玉手,拉起圣嬰童子道:“童子哥哥快起來!”
  圣嬰童子搖搖頭,歎道:“我頑童可被你們兩個折磨慘了!真是罪孽。”
  七煞玉女白燕嬌笑道:“頑童哥哥,人家不知道嘛!”聲落拉著圣嬰童子向燕少玉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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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少玉飛下崖頂,早已不見了盲圣、邪啞的蹤跡,他心中略一盤算,知道這兩個人必然又藏在什么可以偷襲的地方,等待自己。
  燕少玉冷笑一聲,飛身躍上石頂,專擇高處奔走,雖然有時距离遠達數丈,卻也難不倒他。
  他邊走邊找,不大工夫,已出去了百多丈遠,正奔行間,驀聞背后一個冷冷的聲音:“野小子,你莽莽撞撞的到鷹愁來替誰奔喪?”聲音甚是輕蔑狂妄。
  燕少玉止住腳步,但卻沒有立刻轉過身來,由那人的聲音,他判斷得出,此人功力并不高,他冷漠的道:“可不是奔喪,而是來替閣下送終。”
  話落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到處,只見面前三丈外,并排站著三個四旬上下的漢子,最中間一人右額上有一條紫疤,非常醒目,燕少玉俊臉上緩緩浮上一絲陰毒的殺机。
  由燕少玉的態度与語气,他們自然看得出他對三人的輕視,不由同時臉泛殺机。中間額有疤痕的漢子,暴喝道:“小子,你知道這里是有尺寸的地方嗎?”
  燕少玉緩慢的飄下巨石,嘴角上浮現一絲漠然的笑意,陰沉的道:“朋友,咱們似曾相識。”
  中間漢子向左右兩側的人看了一眼,突然大笑道:“嗨,這小子真聰明,竟然攀起親戚來了,哈哈2……”
  狂笑聲落,冷酷的道:“小子,報上你的名號來,爺們是鷹愁澗的巡山三鷹,奉澗主之命,是有名頭的江湖朋友,才准在這里之內存身,如果是無名之輩,六親不認,格殺勿論。”
  燕少玉并不回答,只淡漠的道:“在下与你們似曾相識。”
  左側一人道:“別羅嗦,誰認得你了?”
  中間疤額人道:“小子,你說說看相識在那里?”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一聲,道:“雁蕩峰。”
  雖然只是簡捷平靜的三個字,但卻具有惊天動地的力量中間,疤面人聞聲竟然霍然暴退三步,臉色突然轉青,脫口道:“你,你是燕少玉?”
  燕少玉冷森森的向前走來,冷漠無比的道:“難得閣下還記得在下。”
  左右兩人臉上也已失去了先前的狂妄之色,神情緊張無比,右側那人,朝燕少玉一抱拳道:“尊駕原來是天龍幫幼主,我兄弟三人方才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鷹愁澗,藏龍潭上咱們再見。”
  話落胡兩人一使眼色,道:“咱們走!”
  燕少玉漠然的道:“在下原先說過,是替三位送終來的。”
  三人心頭同時一寒,才舉起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又放了下來,左側漢子怒聲道:“姓燕的,得放手處且放手,能饒人處且饒人,莫遏江湖朋友走上极端。”
  燕少玉無所謂的一笑道:“三位既然知道在下是天龍幼主燕少玉,就該知道在下手中會否放過任何一個對手。”
  中間疤面漢子鼓足勇气,道:“姓燕的,你是為恨為仇?”
  燕少玉冷漠的道:“假如只碰上他倆,在下殺了他們是為了他們狂妄,但是,他們一旦与你相處一起,在下也為仇,也為恨。”
  疤面人知道今日碰了燕少玉是死多生少,但卻仍企圖做最后的掙扎,燕少玉話聲才落,他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燕少玉俊臉上神色仍是那么安詳冷酷,漠然一笑道:“三位准備了。”
  疤面人朝兩位同伴掃了一眼,突然喝道:“咱們上!”
  “上”字二出口,當先一招“魔掌碎尸”向燕少玉喉頭抓來,足下一用力,也飛踢出兩腳。
  出聲快捷陰狠,似乎想在一招之上,把燕少玉置于死地。
  左右兩側兩人,也同時出招,合力相助,攻守之間,配合得甚是巧妙,顯示出這“巡山三鷹”平日一定慣于合攻。
  燕少玉輕蔑的一笑,身子猛然向左一側,避過疤面人,凌、空沖霄而起,左掌一揚,“鳳樓梧桐”向左右兩方拍出。
  覺不出風聲,听不到雷鳴,但卻傳來兩聲凄厲的慘號,左右二人已气絕于五丈以外,燕少玉落身于疤面人身后兩丈之外,嘴角上仍浮著那絲習慣的笑意。
  疤面人回頭一看,不由為之心膽俱裂,瘋狂般的大吼一聲,閃身扑來,連攻七掌之多。
  燕少玉輕巧的閃過一邊,冷冷的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殺你嗎?”
  疤面人臉上不停的滾動著豆大的汗珠,聞聲更不答話,回身又是十掌。
  燕少玉冷然一哼,身子突然一閃,急如奔馬惊電般的閃到了疤面老者身后,身子一伏,已抓起疤面人雙足,一拉一抖,疤面人突然像死蛇似的把頭垂在地上,全身功力盡失。
  燕少玉漠然的望定疤面人雙目,陰沉冷淡的道:“因為我要活活劈了你。”
  聲落雙臂猛然向左右一撐,只听一聲凄厲無比的慘號聲響徹了云霄,疤面人一個完整的尸体已分成了血淋淋的兩片。
  驀地,一個陰沉震人心弦的聲音道:“由聞嘯聲到老夫赶來,這中間只不過是瞬息間的事,你卻在瞬息之間.連斃我巡山三鷹,僅只這份能耐,也足夠你狂妄的了。”
  燕少玉談然的抬起頭來.只見五丈以外,正站著一個須發俱白,面色紅潤而多皺紋的八旬上下老人。
  老人手臂上,落著一只銀翼鋼嘴,威猛無倫的巨鷹,由他那微微顫動的白須与鷹眼中所透射出的精光,可以知道此時他已怒到了极點。
  燕少玉明知道他是誰,但卻不愿出聲先招呼,揮手把疤面人兩片尸体,左右各拋出十几丈遠,談談的道:“尊駕過獎了。”
  老人冷聲道:“他死了你也不給他一個全尸?”
  燕少玉冷漠的道:“假使在下有時間的話,會將他碎尸万段喂獸鷹的。”
  老人臉上殺机一閃,道:“夠狠,你叫什么名字?”
  天龍幼主燕少玉冷的一笑道:“在下雖然知你是鷹愁老人,但是,在下要你自己報一遍。”
  鷹愁老人再也忍耐不住,气极仰天狂笑道:“年輕人,你的狂妄使老夫覺得必須殺你。”
  燕少玉漠然的:“朋友,別賣老,在敵對的立場上,我們生死未分之前,原是平等的。”
  鷹愁老人振臂揮起巨鷹,猛然跨步飛上一丈,道:“老夫鷹愁老人葛万方,年輕人,輪到你報名了。”
  少玉拾眼看了那只高空中盤旋的巨鷹一眼,道:“在下天龍幫主燕少玉。”
  鷹愁老人葛万方眼中精光一閃,道:“你倒有一代宗師的威歷,只可惜你太年輕,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
  燕少玉點頭笑道:“你猜對了。”
  那鷹愁老人葛万方聞言大怒,連紅云幫那么大的聲勢,都不敢半句惡言相加,想不到一個剛剛复幫的天龍幫,竟揚言要消滅鷹愁澗,狂笑一陣道:“你帶了多少人來?”
  燕少玉淡漠的道:“僅只在下一個人就夠了。”
  鷹愁老人葛万方冷笑一聲,道:“那么被消滅的就該是天龍幫了。”
  燕少玉搖頭道:“在下有自信。”
  鷹愁老人葛万方長須一動,揚掌大喝道:“燕少玉多言難定事實,你出手吧!”
  燕少玉嘴上雖然說得輕松,實際上,他心中也相當緊張。因為,鷹愁老人葛万方雄踞一方,能達數十年不衰,決非等閒之輩。
  他漠然的一揚掌道:“強龍不壓地頭蛇。”
  鷹愁老人葛万方狂笑一聲,飛起一掌道:“老夫相信了!”聲落招出“鷹落愁澗”,已拍向燕少玉胸口。
  掌出凝而不散,形成一股呼嘯滾動的气柱,恰似一只巨大蒼鷹飛過時所帶起的气流,掌風邊緣掃到的地方,石裂木折,其掌風中心的威力可想而知。
  燕少玉見他掌出之后,蓄勢凝立不動,心知他想用內功克服自己,如果自己不敢接,身子一動他必先發制人,搶去先机。燕少玉冷漠的一笑,右掌猛然向下一壓一推,“烈日當空”已迎了上去。
  兩人雖然距离遠達三丈,但由于出招太快,接触的迅速卻如對面而立,邊听——
  “轟然!”
  一聲天崩地裂的大震,兩人拍出的掌力已然接實,地上面盆大小的巨石,与回旋的气流一触,登時碎裂四散,沙土飛草,更是彌漫過十几丈方圓。
  這确實是一場武林罕見的硬拼,只可恨此時附近無人,不然准被駭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之。
  沙土彌漫空中,燕少玉退了半步,手臂微覺有些酸麻,心中微微駭然忖道:“此人功力端得惊人。”
  鷹愁老人葛万方卻退了兩步,右掌麻木的垂了下來,心中駭然大震,一股不祥的念頭,登時浮上心頭。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朋友,你我心中都有數了。”
  鷹愁老人葛万方老險一紅,喝道:“現時言之過早。”聲落,人突然凌空飛起,形如一只凌空巨鷹,雙掌揮舞間,已拍出了一十二掌。
  掌掌卷起凜冽狂風,招招指向燕少玉要害。狠、毒、快、捷!完全如同饑鷹扑食,實為一种江湖上少有的武功。
  燕少玉側身還攻,僅出右掌,招出有條不紊,攻守自如,絲毫不顯得匆忙。
  鷹愁老人葛万方連攻十掌無功,心知今天碰上了絕世高于,心中怒火漸漸消失,平心靜气的打了起來。
  由十招,到近百招,鷹悉老人葛万方已漸漸無法在空中停留太久了,攻招也漸漸變成了守勢。
  此時紅日已經西沉,明月才上東山。
  驀地,一陣人影閃動間,兩人打斗的困外,出現三個年紀与鷹愁老人不相上下的老者。
  他們一見打斗中燕少玉的招式,不由心頭一震,彼此對看了一眼,中間老者突然開聲道:“葛兄可要我兄弟相助一臂之力嗎?”
  鷹愁老人葛万方邊打邊冷笑道:“相助?哈!臥云龍,你的算盤打得太精了!”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震,掃眼間一見三人,就知臥龍谷三老來了,心中不由暗自緊張起來。
  臥云龍陰笑道:“葛兄好像有點力乏了。”
  鷹愁老人葛万方冷笑道:“不,是不支了,哼哼。”聲落連拍出兩掌。
  臥云龍右側一個矮小精干,猿鼻海口的老者,道:“我兄弟可是誠心相助。”
  鷹愁老人葛万方冷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葛万方更知。”
  避過燕少玉一掌。接著道:“平時与臥龍谷向無恩怨瓜葛,你們憑什么要助我,哼,臥海龍,你少說兩句漂亮話吧,說穿了,還不是因為此人功力這么可怕,所以,你們想假相助之名,將之除去而一舉兩得。”
  左側一個枯瘦如竹的老者,道:“葛老頭,現在的确需要人助。”
  鷹愁老人葛万方被燕少玉逼得退四五步,連忙拍出四五掌封住。
  气喘吁吁的道:“老夫死也不接受這相助之名,哼,老夫一死,臥龍谷自然也將毀于此人之手中,五十步一百步,原相差無几,臥云龍對嗎?”
  話落不再言語,全心全力地對起招來。
  臥云龍一打量形勢,傳音對臥海龍道:“二弟,此人确實留不得,他現在僅用右手,葛老儿已有些招架不住了,万一他雙手齊用,我們兄弟三人人伯也要大費一番手腳呢,現在我們何不借葛老儿之力,將他除去,永絕后患。”
  臥海龍點頭道:“殺手只怕就在左手,‘啖尸雕’不是說他雙掌武功不同嗎?”
  臥山龍也道:“我們要下手就快,葛老儿只怕支持不住了。”
  臥云龍奸滑無比,當即開聲道:“好吧,葛兄,咱們合作怎樣?”
  鷹愁老人葛万方,此時已招架不住了,卻仍故做鎮定的道:“這才象話。”
  臥谷龍三老心意已決,聞聲大喝一聲道:“燕少玉,你武功不該高得令人心寒。”
  聲落三人已同時攻了上來。
  就在這時,高空中盤旋的巨鷹,突然發出一聲長鳴。
  鷹愁老人葛万方心頭一動,突然抽身而出。
  道:“老夫失陪了。”
  話落飛身向藏龍潭奔去。
  燕少玉卻接住了臥龍谷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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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掃描校正:Luo Hui 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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