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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章 劍經問世


  許紅玫心神一凜,暗道:素儀和彭拜等人迄今來到,莫非路上出了岔子?如此一想,不禁大為憂急,但見打斗未了,不好意思离去,于是高聲叫道:“兩百招滿!”
  東郭壽聞言,頓時飄身后退,哈哈一笑,道:“華公子神勇,貧道佩服之至。”弦外之音,好似在說“勇气可嘉,武功不過爾爾”。
  華天虹見他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心頭頗為不悅,抱拳一禮,狀似送客,但卻默然不語。
  東郭壽傲然一笑,目光一轉,朝華夫人深深打量一眼,心中暗暗忖道:這美婦人年紀不過四旬,竟是中原俠義道的領袖,當真有點奇怪。
  他心中在想,口齒啟動,便待講話,但見華夫人神色嚴峻,滿臉肅殺之气,顯然是不假辭色之人,不禁冷笑一聲,帶著三個弟子轉身揚長而去。
  這師徒四人一走,華夫人立即移步上前,与逍遙仙朱侗匆匆打了一個招呼,隨即朝許紅玫含笑道:“賢妹久違,聞你避世隱修了十多年,如今又在江湖上走動了?”
  許紅玫搖頭苦笑道:“生女不肖,小妹也是迫不得已。”
  白君儀自秦碗鳳出現之后,心頭就說不出的難過,本來就炫然欲位,听母親如此一講,更覺得心碎腸斷,那美眸之內,立刻就涌出了淚水,即忙背轉身子,不令旁人看到。
  華夫人朝著白君儀那苗條俏麗的背影望了一眼,不禁晴暗一歎,向許紅玫低聲說道:“你這孩子至性至情,愚姐倒是十分喜愛!”她似是感到礙口,言未竟意,倏然頓住。
  許紅玫心頭一動,暗道:“她這話的意思,莫非是說別有阻礙,無法接納我這女儿?”
  忖念中,不禁目光一轉,向秦碗鳳望了過去。
  華夫人急忙說道:“鳳姐過來,見過白家伯母。”
  秦碗鳳聞得婆婆吩咐,移步上前,口稱泊母,檢襖一禮。
  許紅玫目含笑意,注視著秦碗鳳的一舉一動,但見她舉止從容,落落大方,一言一行,無不中節,那一派世家婦女高貴典雅的風范,令人睹之心折,不禁暗暗一歎,心中想道:罷了,罷了,這秦碗鳳得為華家的儿媳,看來也不無道理。
  轉念間,不覺心灰意懶,朝著華夫人笑道:“佳儿佳媳,文姐姐也該苦盡甘來了。”
  華夫人微微一笑,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昔日,華夫人与許紅玫被人稱為武林雙美,兩人本來是舊識,只因華元肯和白嘯天道路不同,華夫人与許紅玫之間,兩個母親都感到無能為力,以致相對之間,都覺得為難。
  華家是武林世家,人丁又极為單薄,華夫人私心之內,倒不僅對自己的儿子在嬌妻之外另有美妾,無奈白君儀姿色絕世,不像是能夠屈居人下者,如果讓她与秦碗鳳共事一夫,別說九毒仙姬堅決反對,就是華夫人這等睿智的人,也是放心不下。不過,建醋大會之上,許紅玫挺身而出,力持正義,華夫人對他倍為敬重,又為白君儀的痴情感動,倒是頗想冒點危險,玉成這樁好事。可惜九毒仙姬的態度過于堅決,華夫人也曾許下諾言,格于情勢,有心無力。
  許紅玫是個自尊心強烈的人,眼看彼此間都感到拘束,頓時打算帶著女儿离去,秦碗鳳突然走了過去,執著白君儀的手,与她講起話來,不禁心頭一怔,覺得這兆頭甚佳,當即打消了去意,向華夫人含笑道:“江湖傳言,文姐姐的功力已經散毀了,原來傳言不實,真是可喜可賀。”
  華夫人失笑道:“你也受騙了,愚姐的功力确實散了,如今是從頭練起,仗著輕車熟路,輕功倒是很快地回复了一二成,剛才存心嚇唬那東郭壽,勉強提聚功力,由街那邊行到此處,其實已是兩腿酸軟,乏力欲倒。”
  許紅玫莞爾一笑,道:“姐姐這份雄心毅力,小妹佩服得五体投地。”
  華夫人搖頭苦笑道:“騎虎難下,也是無可奈何。”
  她兩人越講越是投机,秦碗鳳依舊執著白君儀的手,与她低聲講話,只是聲音很低,誰也听不出什么,就只見秦碗鳳悄悄他講,白君儀卻呆立不動,偶爾搖一搖首,或是點一點頭,華天虹暗暗歡喜,故意纏著趙三姑和朱侗談話。趙三姑口中講話,雙眼卻不時朝秦碗鳳那面望去,神色之間,頗為不滿,只是礙著許紅玫的面子,不好意思發作。小五儿更是心急,早就想過去監視,無奈手被華天虹牽著,就是掙扎不脫。
  倏地,北面屋檐之下,奔來一個小乞儿,小五儿一眼望見,頓時高聲叫道:“瘤子,你找誰?”
  那小乞儿奔了過來,遞過一張紙條,道:“這是高大哥叫我送來的。”
  小五儿接到手中,高聲念道:“音被九陰教所……”
  華夫人轉身問道:“什么九陰教?”
  小五儿哭喪著臉道:“其余的字不認識。”
  華天虹拿過紙條看了一眼,頓時臉色蒼白,疾步走到母親身前,道:“是高泰兄弟來的字條,顧駕音已被九陰教的人擒住。”
  頓了一頓,接道:“日間在船上,她已公然反叛九陰教主,如今被擒,遭遇怕是……”
  華夫人憂形于色,道:“為人在世,決不能忘恩負義。顧駕音如果未死,咱們不惜一死,終要救她出險。万一已遭不測,咱們為她報仇就是。”舉手一招,道:“小哥儿,你過來。”
  那小乞儿奔了過來,不胜敬畏之情,道:“小子叫……叫瘤子。”
  華夫人藹然一笑,道:“你們的高大哥此刻在哪里?”
  那小乞儿伸手向北一指,結結巴巴地道:“在……他有事,不能來拜見夫人。”
  華夫人沉吟半晌,轉向華天虹道:“星儿隨這小哥儿去,拜候高家兄弟,順便問一問顧駕音被擒之事,以及九陰教的人所去的方向。”
  華天虹垂手稱“是”,隨即向那小乞儿道:“小兄弟,咱們走。”
  那小乞儿聞言,當先行去,小五儿急忙溜到秦碗鳳身畔,悄聲說道:“嫂嫂,咱們和大哥一起去。”
  秦碗鳳微微一怔,轉向婆婆道:“娘,小五儿想念他那高大哥,想与虹哥一起前去。”
  華夫人道:“好吧,順便道別一聲。”
  小五儿一愣,拉著秦碗鳳走到…一,悄聲說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嫂嫂是忠厚人,那白……”
  秦碗鳳駭得花容大色,深怕白氏母女听去,急忙低聲說道:“小孩子,不可胡言亂語,快隨你大哥去。”
  小五儿聞言,朝著白君儀冷嗖嗖地瞟了一眼,始才隨著華天虹离去。
  但他三人走不几步,街旁一家雜貨店的側門突然啟開,門內走出一個黑黑皮膚,方方臉膛,肩闊腰圓,身穿一套粗布短衣的少年,小五儿一見,頓時惊喜叫道:“高大哥!”
  華天虹一听那少年就是高泰,連忙快步上前,抱拳說道:“高兄弟,愚兄仰慕已久,你竟吝于一見。”
  那高泰赦然一笑,抱拳還禮道:“小弟自慚形穢……”
  華天虹急道:“兄弟見外了。來,家母一直想見一見兄弟。”說著把住他那筋肉虯結的臂膀,一同走了回來。
  來到華夫人面前,那高泰掙脫手臂,突然推金山,倒玉柱,拜倒下去,道:“小子高泰,拜見夫人。”
  華夫人欲待阻土,已是不及,眼看他跪拜于積水之中,不禁大大為之感動,急聲說道:“孩子免禮,文氏何德何能,不敢當如此大禮。”說話中,伸手向前,將高泰扶了起來。這時,每人心中都有一种感覺,那就是高泰之所以如此尊崇華夫人,乃是因為對華夫人由衷地敬仰。想那高泰雖無籍籍之名,但彼此間素昧生平,毫無利害關系,這种真誠的敬意,也就越發的珍貴,以致華夫人也感到生平未有的榮耀。
  适在此時,一條人影風馳電掣,疾奔而來。許紅玫看出來人是自己的家仆,立即揚聲道:“敖三,諸位護法呢?”
  那敖三收腳站定,躬身道:“啟稟主母,各位護法追躡九陰教的人南下,此時大概已在百里之夕了。”
  許紅玫黛眉一皺,問道:“為人何事,素儀呢?”
  敖三道:“大小姐与諸護法在一起。”語音微頓,接道:“黃昏時分,大伙遇上九陰教的人,發覺彼等擒了他們教下玉鼎夫人,那位彭少俠說是受過玉鼎夫人的好處,當時就上前搶人,大小姐出手相助,咱們也就跟著動手,那位彭少俠心急救人,過于勇猛,人未救下,自己反而負傷累累……”
  逍遙仙朱侗急道:“傷得怎樣?”
  敖三道:“傷得不輕,不過都是外傷,且未曾傷到筋骨。”
  逍遙仙朱侗接口道:“以后呢?”
  敖三道:“九陰教人數比咱們多,斗了一陣,終于未能將人搶下,九陰教的人也未戀戰,脫身之后,立時向南邊退走,”位彭少俠緊追不舍,咱們也只好跟下。”
  逍遙仙朱侗不等他將話講完,立即朝著許紅玫道:“多蒙貴幫援手,老朽這里謝過。”未待許紅玫答言,就向華夫人匆匆道聲“后會”,轉聲疾奔而去。
  華夫人縱聲叫道:“老兄,你左臂的傷……”言猶未了,朱侗已奔出街口,消失不見。
  許紅玫想了一想,沉吟道:“文姐姐,那位彭少俠受過玉鼎夫人什么好處?”
  華夫人輕輕歎息一聲,道:“那位姑娘贈送了一株千年靈芝給大子,解了他体內的蓮毒,余下一半,建瞧大會時,救了三個重傷之人的性命,彭拜也是其中之一。”
  許紅玫道:“這位彭少俠能夠飲水思源,倒是十分難得。”
  華夫人微微一笑,道:“我教過他的武功,那孩子性情過人,堪稱佳子弟。”
  說到此處,兩人相視一笑,許紅玫當即告辭道:“九陰教主想已南下,小妹那大丫頭正在路上,遇上了可不太好,小妹須得早點赶去。”
  華夫人略一沉吟,頗含深意地道:“愚姐即時北返,倘若賢妹不棄,請至落霞山庄,咱們好好地盤桓几日。”
  許紅玫聞言暗喜,想這邀請,自是暗示要商議兩家儿女之事;當下欣然應諾,帶著白君儀和敖三离去。白君儀暗暗一想,華天虹勢必要去搭救玉鼎夫人,反正不能賴在此地,不如去往前途等候,因之也就乖乖地跟著母親走了。
  華夫人環顧眾人一眼,忽向阿不都勒道:“小哥儿,你已報了師門大仇,若不急著回轉西域,我希望你到我落霞山庄小住三年,然后再回故鄉。”
  阿不都勒道:“伯母放心,我一個人能夠回去,也不怕路上危險。”
  華夫人含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頓了一頓,接道:“我早已听人說過,魔教橫行邊睡,肆無忌憚,故爾我想,你若愿意隨我三年,我愿將畢生所學,傾囊傳授給你,希望你有朝一日威鎮邊疆,以消魔教的凶焰。”
  華天虹接口道:“兄弟,你師門不幸,眼下就剩你孤零零一人,你若能夠揚眉吐气.光大師門,向老前輩泉下有知,亦感欣慰。”
  阿不都勒眼眶一紅.道:“跟隨伯母學藝,當然是很大的福气,但難金劍是咱們短劍門的……”突然話鋒一轉,改口道:“不過,金劍若是落在華大哥手內,我甘愿不要。”
  華天虹毅然道:“不!你先隨家母學藝,我盡力去搜尋金劍,早到了絕對交給你。”
  阿個都勒想了一下,道:“我也只要金劍,那《劍經》与咱們短劍門沒有關系。送給我,我也不要。”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家母既然傳藝給你,咱們就如師兄弟一樣,《劍經》果然落在咱們手上,無論屬誰都是一樣。”
  忽听高泰道:“那金劍到底是何模樣?”
  阿不都勒取出自己慣用的銀劍,道:“据師父講,那金劍是以。金母,鑄造的,比普通的金子重二十一倍,比玄鐵重十七倍,比‘鋼母’重個四倍,那金劍鋒芒之利,胜過一切寶刀主劍,形狀和尺寸,与這銀劍完全一樣。”
  高泰向那銀劍望了一眼,但見那劍連柄個過六寸,劍柄和劍身混為一体。比一般的匕首和解腕尖刀還要短,簡直形同玩具,不覺眉頭一皺,轉臉朝丙靈子的尸体望去。
  華天虹睹狀,道:“九陰教的厲九疑搜過丙靈子的身子,那人是大行家,金劍若在丙靈子身上,定然瞞不過他。”
  高泰道:“小弟覺得,丙靈子是個多疑善變之人,像他這种人,心愛的寶物,若不帶在身邊,一定是寢食難安,放心個下,同時耽心寶物有失,算來算去,最后還是將寶物帶在身上,來個人在寶在,人亡寶亡。”
  華夫人大為佩服,道:“這看法很有見地,如果金劍不在丙靈子身上,他就算不得一個真正多疑的人了。”
  說話中,心頭忽有所覺,目光一轉,向著丙靈子的腳上瞥去。
  高泰赫然說道:“晚輩也是胡亂猜想,其實毫無把握。”說著走了過去,檢查丙靈子的靴子。
  眾人好奇心起,紛紛跟隨過去,只見高泰抽出一柄匕首,在丙靈子的靴底上使勁一划,那靴底頓時裂成兩半,卻是毫無异狀。
  高泰提起匕首,望一望丙靈子那殘廢的左足,不禁有點猶豫,遲疑不敢下手。
  華夫人微微一笑,道:“誰能料事如神,隨便試試,中不中無妨。”
  高泰聞言,匕首一沉,在丙靈子左腳靴底下用力割去,但覺手上一輕,匕首尖端毫無聲音地少了一截。
  小五儿大喜叫道:“找著了。”
  高泰心情一松,覷准部位,再度用力一划,霎時間,金霞耀眼,靴底夾層之內,赫然一柄小劍。
  那金劍一端只包一層蟒皮,僅只劍柄露在外面,然而就只劍柄上的光澤,已令人耀眼生花。高泰將劍取出,撩起衣襟,一拭灰塵,然后向華夫人逞遞過去。
  華夫人接過手來,褪掉那塊蟒皮,這一柄轟動江湖十余年,引起一連串的謀奪和爭殺的小劍,終于呈現在眾人眼前,眾人雖無貪婪之心,卻也情不自禁的興奮。
  大伙觀賞了一陣,華夫人倏地突然一歎,朝華天虹道:“周一狂為這一柄小劍嘗盡苦楚,最后終于喪命,他對你有傳藝之恩,今日你能力敵東郭壽,斗上一兩百招,未始不是拜他之賜,這恩惠不能不報。”
  華天虹垂手道:“娘說得對,儿子打算替他立個傳人,使他的、困獸之斗,流傳后世,藉以報答他的授藝之恩。”
  華夫人頷首道:“如此甚好,周一狂豪气凌云,獨來獨往,算得一條好漢,誰能做他的弟子,确也值得自豪。”語音微頓,接道:“困獸之斗這名稱不雅,須得改換。”
  華天虹想了一想道:“局老前輩既是腴來獨往,豪气凌云,那掌法變化雖繁,卻在一招之中,不如稱作‘孤云掌法’,娘覺得怎樣?”
  華夫人點頭道:“就叫‘孤云掌法’吧,收徒傳藝,川心性為第一,資秉第二,其余的可以不計,這一點必須謹記。”
  華天虹唯唯稱是,趙三姑突然說道:“快將那《劍經》取出,待我見識一下。”
  華夫人莞爾一笑,將那金劍遞給華天虹,道:“你將《劍經》取出,咱們大伙瞧瞧。”
  華天虹遲疑道:“鐵劍是爹爹的遺物,毀掉豈不可惜?”
  華夫人歎息一聲,道:“《劍經》乃是根本,毀去鐵劍,那也說不得了。”
  華天虹拔出鐵劍,轉眼一望阿不都勒,道:“兄弟,金劍若有毀損……”
  阿不都勒截口說道:“大哥不必顧慮,縱有毀損,也不要緊。”
  華天虹左手執定鐵劍,右手金劍向下一沉,只見金芒一閃,當的一聲,鐵劍折為兩段,半截掉落在地。
  那鐵劍果然中空,空隙中塞著一卷暗黃色的絞絹,華天虹吁了一口長气,道:“還好,鐵劍未曾白白毀掉。”
  一看金劍,居然芒刃如故,毫發無損,急忙交還給阿不都幼,隨即小心翼翼地抽出那一卷薄絹,交到母親手上。華夫人台過手中,打開一看,那黃絹薄如蟬翼,非絲非帛,質地极為堅韌,長約八寸,寬度卻有六七尺,上面密密麻麻,盡是蠅頭大小的字跡,中間夾雜著一些襪筆紅字,和一百多個寫意的人形。
  此時天剛破曉,曙色朦朧,華夫人內功散失后,眼力也跟著退化,雖將那薄絹湊在眼前,仍然看不清其上的字跡,但瞧那些人像姿勢各异,手中俱都持著長劍,心知這就是劍圣虞高畢生心血的結晶。當下略一過目,隨即遞給趙三姑,道:“我看不清楚,三姑瞧瞧,可算得絕世之寶。”
  趙三姑接到手中,立即折疊起來,轉手交給華天虹,道:“我懶得細看,反正是一卷劍經,你帶在身上,慢慢地鑽研。”
  華夫人目注儿子,道,“先賢遺澤,務須加意保存,千万不可失落毀損。”
  華天虹肅容道:“孩儿不敢大意。”說罷將那《劍經》貼身藏好,請示今后的行止。
  華夫人略一沉思,道:“咱們回家,你獨自南下,設法搭救顧騖音,九陰教主武功不遜于你,加上屬下的高手,實力胜過了你,此事十分困難,我也沒有什么主意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趙三姑接口說道:“東郭壽武功在你之上,谷世表那小子從中作祟,必然還要找你的麻煩,唯一的辦法是加緊練武,得著机會,先將姓谷的小子斃掉。”
  華天虹唯唯應了,轉向高泰問道:“高兄弟可有打算?”高泰赫然一笑,道:“小弟庸庸碌碌,隨遇而安,并無一定的打算。”
  華夫人突然說道:“孩子,你也隨我回家,在落霞山庄安居几年吧!”
  高泰聞言一愣,頓了片刻,搖頭說道:“能夠親炙伯母的教迪,自是大大的福份,只是伯母事務繁忙,晚輩武功沒有基礎,從人學起,年紀又嫌太大,將來成就有限,不敢浪費伯母的心力。”
  他委婉辭謝,說得甚為誠懇,但心頭傷感,忍不住聲音顫抖。
  趙三姑對高泰頗有好感,見他所言也是實情,當下插口說道:“剛才不說為周一狂立傳人么?依我之見,高泰就承襲周一狂的衣缽吧!”
  華天虹覺得這辦法一舉兩得,再好不過,急忙問道:“高兄弟,你可愿意?”
  高泰點頭道:“小弟當然愿意。”頓了一頓,接道:“眼前華大哥事忙,小弟打算先去一趟子午谷,找出周老前輩的骨殖,揀地安葬,算是行過拜師之禮,然后再尋華大哥學藝。”
  華夫人暗暗忖道:這孩子義重如山,人中罕見,值得愛惜。當下說道:“此事就這樣決定,救人事急,星儿先走吧!”
  華天虹聞得母親吩咐,只得辭別眾人,匆匆南下。
  且說華天虹离開洛陽,攢程南下,心中料想,白君儀必在途中等候,那知行了一日,猶未見著伊人的情影。
  他若有所失,心頭有點沮喪的感覺,但因急于救人,兼程赶路,不曾多想此事。可只是忘了白君儀,又念起顧駕音,想起玉鼎夫人那風流蘊藉,似水柔情,衣香鬢影,如在眼前,不禁郁郁不樂,心情出奇地沉重。
  這日中午,行至一處鎮甸,腹中饑餓,決定打尖用飯,歇息一,陣再走,舉目一望,不遠處,高懸著一面酒旗,迎風招展,這兩天愁怀郁結,心情煩悶,一見這個“酒”字,立刻就走了過去。
  這酒店因在陽關大道之上,生意興隆,地方倒還不小,兩間屋子打通,擺著一二十張酒桌,時當日中,正是行路人歇足進食之際,酒店中竟是上了八成座,余下的空位也不多了。
  華天虹找了一張空桌坐下,一個汗流俠背的酒保過來招呼,華天虹心不在焉地道:“打一壺酒,隨便來點小菜。”
  那酒保應了一聲,轉身又去招呼別的客人,等了片刻,那酒保送來一大壺酒,一盤牛肉。華天虹幼遭家難,母子二人匿居深山,刻苦練武,自奉甚薄,出道之后,也沒有講究過口腹之欲,一見有酒有菜,頓時自斟自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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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赤雷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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