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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佳人負气


  這時,夜幕初垂,小星稀疏,僅是定更時分。
  眾人飛馳間,舉目一看,只見堡門以在的堡牆上,人影搖晃,吶喊已經停止了。
  江老堡主大袖飄飄,身形宛如流水行云,飛越數重院落,已到高大堡牆前,一長身形,騰空飛上牆面。
  只見江天濤劍眉微剔,星目閃輝,俊面隱透煞气,正立在碟坎上,向堡外張望。
  齊魯雙俠金氏兄弟,正向一群躬身肅立的堡丁詢問。
  江老堡主關心愛子安危,深怕堡外突然射來暗器,因爾,身形剛剛立穩,立即關切地沉聲道:“濤儿,下來!”江天濤不敢違背父命,只得飄身落至牆面上。
  江老堡主一見江天濤下來,即對齊魯雙俠和聲道:“是什么事?”
  齊魯雙俠急忙恭聲道:“方才堡外林中,突然響起兩聲惊呼。”
  心中既懊惱又气忿的江天濤,不自覺地脫口道:“濤儿准備到林內看看,恐怕是皇甫姑娘和冷萍。”
  江老堡主和馬云山等人一听,不由惊异地喚了一聲,紛紛向碟坎前走去,同時,同江天濤揮了一個阻止手勢。
  只有汪燕玲仍立在原地發愣,她听了江天濤又呼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冷萍,覺得表哥的心,果真變了。
  因為,如果雙方沒有深情,為何不呼冷姑娘,而直接呼對方的芳名?
  當然,方才江天濤沒有說出去圓韻樓听歌的事。汪燕玲自是不知道那是一個歌女的藝名。
  因而,她總覺得江天濤是個風流情种,到處留情。
  心念末畢,驀見立在埃前向外看的江天濤,突然舉手指著牆外,急聲道:“父親快看,那就是皇甫姑娘!”
  汪燕玲芳心一動,飛身縱至坎前,舉目向外一看,只見林內一片墨黑,再向前看,粉面條然一變。
  只見谷口左側的縱岭,一點銀輝亮影,疾如掠地流星,正向谷外電掣馳去。
  汪燕玲看了皇甫香的惊人輕功,決心要在輕功上下功夫,方不愧是無影女俠的親生女儿。
  心念間,驀聞青衣老人陳振擇,慨然贊歎道:“久聞皇甫香家學淵源,盡得乃父真傳,今夜由她這份惊人的輕功來看,傳說果然不假。”
  汪燕玲听得心中真是不服,尤其陳振擇說的“家學淵源”四個字,宛如插在心窩上的四把鋼刀!
  江天濤見陳振擇盛貸皇甫香,因而,也末思索地贊聲道:“她的左扇右劍,厲害處絕不輸于乃父,只她過于剛強任性……”
  說至此處,突然惊覺金劍英的面上有些窘紅,因而,急忙住口不說了。
  原來就有些懊惱不服的汪燕玲,這時再听了江天濤的贊語,哪里還忍耐得住,一聲不吭,悄然蹤至房面,直向內堡方向馳去。
  老經世故的賽扁鵲和馬云山,兩人頓時惊覺,故意輕姨了一聲,同時轉首向悄然离去的汪燕玲望去。
  江老堡主和江天濤等人,聞聲同時回頭,發現汪燕玲已縱過一重院落。
  江天濤尚不知汪燕玲暗自生他的气,正待出聲招呼,驀見遠處房面上,一個佩刀的藍衣堡丁,手中似是拿著一件東西,正迎著汪燕玲,向這面蹤來。
  江老堡主和馬婁山等人,心知有异,不由齊聲道:“我們過去看看!”
  說話之間,紛紛蹤至堡下的房面上,徑向堡丁迎去。
  舉目再看汪燕玲己將堡丁堵住了。同時,將堡丁手中的東西接了過去。
  江天濤目力敏銳,立即發現那是一支羽箭,同時,發現汪燕玲正用纖手在箭上取下一件東西。
  汪燕玲匆匆打開那件東西,竟是一方粉碧絲巾。
  江天濤看得面色一變,斷定那是彩虹龍女的東西,根据上次發生的事情加以對照,莫非蕭湘珍也追來了。
  這時,江老堡主也看清了,不由關切地和聲道:“玲儿,是什么東西?”
  粉面蒼白,嬌軀微微顫抖的汪燕玲,一聲沒吭,匆匆將箭和絲帕交給堡丁,轉身如飛馳去。
  江老堡主心知有异,立即慈祥地急聲高呼:“玲儿,玲儿!”
  但黃影一閃,汪燕玲已縱下房面。同時,眾人也到了堡丁身前。
  江天濤急欲知道汪燕玲在手帕上看到些什么,因而沒有及時追去。
  這時,堡丁已將箭和絲帕交給了江老堡主。
  江老堡主一看,認得是彩虹龍女蕭湘珍的東西,于是急忙將粉碧色的金邊絲帕打開。
  馬云山、江天濤、齊魯雙俠、金頭鰲以及小李廣、賽扁鵲等人,俱都惊异好奇的圍著江老堡主親看。
  只見碧色金邊的小絲帕內。同樣的橫寫著几行精工小楷。
  爭看之下,竟是一閥极盡香艷的壓韻詞。結贊上面的艷詞是:
  “月正圓,花正好,乍抱郎腰,恰是良夜春宵!
  錦被暖,含羞笑,与君喜事了,翻云,揆雨,飛紅拋!
  妾身玉一點,君知否!”
  在小絲拍的下角,赫然紡著一個紫血玉釵。
  江天濤看罷,几乎忍不住狂呼陰謀,但他當著老父之面,卻不敢任意發怒,只气得俊面鐵青,渾身顫抖。
  江老堡主的臉色很難看,霜眉緊皺,虎目注視著小手帕,似是反复細讀,又似是嚴格地研判小手帕上所說的是否事實。
  馬云山等人,雖然都是老江湖,但乍看了彩虹龍女的絲帕,也都保持緘默,不敢妄下斷語。
  年輕力強的小李廣,則不時以羡慕的目光偷窺少堡主,想到江天濤与彩虹龍女春風一度,真是無邊艷福。
  齊魯雙俠的老大金劍英,看了艷詞后,十分惱怒,不由忿忿地道:“真是笑話,天下竟有与情人幽會后,公然宣傳艷事的少女,設非白痴,誰能相信,何況蕭姑娘尚是按律懲惡的總督察。”
  如此一說,馬云山等人紛紛領首,齊說有理。
  江天濤听了金劍英的話,和馬云山等人的贊許,知道老父不會相信,因而心中怒火也熄了不少。
  閱歷較淺的小李廣,不由脫口道,.“會不會是銀釵皇甫香,妒恨少堡主……”
  話末說完,金劍英的面色一沉,极不高興地道:“銀釵与玉釵,雖是結拜姊妹,但卻情逾骨肉,即使不滿少堡主,也不致無知到如此程度。”
  小李廣被駁得白面通紅,頓時無言答對。
  江老堡主惊覺這件事必有起因,但他又特別相信愛子絕不是偷香竊玉之人,于是轉首望著堡丁問“這東西是由何處撿來的?”
  堡丁急忙躬身道:“就在前面房角下。”說著,轉身指向另一院落的房后。
  閱歷丰富的馬云山,虎目一亮,立即恭聲道:啟稟老堡主,以卑職淺見,這件事不但透著蹊蹺,且包藏著陰謀。”
  江老堡主贊同地一領皓首,道:“馬兄說得极是,雖然皇甫姑娘剛剛离去,老朽仍要肯定地說,不是她!”
  江天濤心中一動,頓時想起彩虹龍女的小絲帕,是特制的絲質,于是,有些膽怯地面向江老堡主,恭聲要求道:“濤儿想看看這小絲帕的絲質。”
  江老堡主唔了一聲,順手將絲帕遞過去。
  絲帕一入江天濤的手,立即升起一股怒火,低頭一看,絲質碧綠,玉釵標志,果然不同,因而急聲道:“這与上次蕭姑娘的絲帕完全不同。”
  如此一說,金劍英的雙目突然一亮,脫口急聲道“只要將上次的絲帕取出來一看,便可真偽立判。”
  江天濤一听,頓時想起离去的表妹汪燕玲,急聲道:“讓我去玲妹處取來。
  說話之間,條然轉身,直向摘星樓下的巨廳前,如飛馳去。
  江天濤這時才惊覺到,汪燕玲看到絲帕上的詞句會有什么后果,心中一惊,盡展輕功,身形宛如一褸藍煙,眨眼已到了廳前。
  匆匆奔進店內一看,除了一群侍女,正在重整杯盞和小翠花四人仍在廳上外,汪燕玲已不知去了哪里?
  江天濤心知不妙,不由焦急地大聲問:“小姐呢?”
  小水仙和小翠花四人,看到江天濤慌張地飛身奔進來正感不解,這時見問,不由愣了。小杜鵑首先急聲道:“小姐不是隨老堡主去了嗎?”
  江天濤一听,頓時慌了,急步奔出后廳門,直向內堡如飛馳去。
  進入內堡門樓,不少仆婦侍友們,立在庭院和檐前的燈光下,正在談論著被毒娘子丟在系舟峰上的少堡主江天濤。
  這時,突然發現江天濤神色慌張地跑進內堡來,紛紛檢枉齊聲恭呼:“少堡主晚安”江天濤哪有心情還禮,身形一閃,早已扑進內院。
  仆婦侍女們鬧不清這是怎么回事,惊愕地互看一眼,俱都愣了。
  江天濤穿過兩座獨院高閣,距离汪燕玲的閨樓已經不遠了,于是衣袖微微一拂,身形謄空而起,飛身縱上樓閣。
  他怕汪燕玲聞聲閉門不見,是以,一聲不吭,閃身進入樓內,一陣熟悉的淡雅幽香,立即挨面迎來。
  他飄身縱至室門前,條然揪開門帘,哪里有汪燕玲的影子。
  江天濤這時才惊覺到事態嚴重,不由脫口急呼道:“玲妹,玲妹,那方絲帕不是真的。”
  急呼聲中,樓下已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江天濤心中一喜,斷定是汪燕玲來了,不由興奮地急聲道:“是玲妹嗎?”
  說話之間,飛身縱出室外,探首樓梯一看,竟是小水仙和小杜鵑四人,正神色慌急地匆匆奔上樓來。
  小翠花听了江天濤的呼喊,不由惶聲道:“少堡主,小姐不在嗎?”
  江天濤急忙搖搖頭,也心慌地道:“不在樓上。”
  小翠花四人一听,面色同時一變,俱都慌了。
  小水仙首先忍不住急聲道:“少堡主,出了什么事嗎?”
  江天濤不便和她們解釋,立即不解地道:“你們可知上次彩虹龍女用箭射進來的那方絲帕放在什么地方?”
  小香蘭立即搶先道:“小絲帕在小姐那里……”
  江天濤末待小香蘭說完,立即急聲道:“可知放在哪里?”
  四個小侍女,同時搖搖頭,道:“只有小姐知道。”
  江天濤一听,万分焦急地:“真怪,她去了哪里呢?”
  說話之間,游目一看,星目不由一亮,飛身扑至絨偉前,急忙掀開絨偉一看,壁上的石門果然啟開了。
  江天濤心中恍然大悟,汪燕玲必是去了系舟蜂海棠洞,向恩師海棠仙子和雪姊姊訴苦去了。
  心念間,早已飛身扑進門內,他自赴梵淨山之后,一直尚未拜見過恩師和雪姊姊,這時正好前去看看。
  進入寬大隧道,气流很強勁,每座大鐵門上的各色大寶石.像往日一樣的閃爍著七彩光輝。
  江天濤對健道內的形勢已极熟悉,是以毫不遲疑地飛身前進,沿著那條筆直的隧道直向后花園奔去。.到達花園下的出口,仰首向上一看,上面怪石上的石門果然開著,因而,愈信自己判斷不錯。
  于是,飛身松出怪石門外,反臂將石門台上,游目一看,花園內一片漆黑,細竹矮松和滿園的花卉,陪著夜風搖動,精致富麗的花廳后楷上,已落滿了松針花瓣,知道園中尚未覓到澆花的小僮。
  仰首上看。夜空高遠,銀河寬廣如海,星宿業已出全,已是二至時分了?
  江天濤略微看了園內一眼便飛身向高可接天的系舟峰馳去。
  當經過他住了半年多的那間小石屋前,他仍忍不住留戀的看了一眼,越過花園矮牆,飛身扑進巨木林內。
  到達峰角下,江天濤再不遲疑,身形騰空而起,宛如凌空的大鵬,直向峰頂上飛去。隨著身形的上升,心情也逐漸激動,他想著將近兩個月來的种种奇遇告訴給恩師和雪姊姊,不知她們該多高興。
  到達峰上,山風尤為強勁,滿峰一片呼嘯之聲,枯葉飛舞,松竹搖動,一片蕭索現象。
  但心情興奮,格外激動,充滿了親切感的江天濤,這時已不覺得了。
  江天濤一看峰上的情形,反而偷快地笑了。他极熟練地飛越一片褚色怪石,通過一道稀疏畸形松林,直向一叢翠綠修竹處馳去。
  他幻想著表妹汪燕玲,正在恩師的面前哭訴,雪姊姊在旁一面寬言安慰,一面暗自好笑。
  心念間,已走進竹林,繞過几座大石筍一看,條然停住身形,只惊得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楞了。
  只見海棠洞府的石門緊閉,門下地上橫阻一柄百斤大鐵鎖,恩師海棠仙子和雪姊姊,不知何時已下山了。
  游目一看洞前石地上,落滿了竹葉,因而判斷恩師离洞至少也有十天了。
  江天濤由极端興奮激動中,條然降到失望懊惱,他目光呆滯地望著那柄大鐵鎖,心想師父去了何處呢?
  心念至此,突然想起負气跑出堡來的表妹汪燕玲,心想師父和師姊的去向,她一定知道。情急之下,不自覺地運功高呼:“玲妹……玲妹……”
  夜靜更深,身處峰顛,這聲運功高呼,隨著強勁的山風飄出极遠,即使十數里外仍可听見。
  但峰上除了沙沙的竹響,嗚咽的松濤,和遠處群峰的響應呼聲,再听不到其它聲音。
  江天濤呼了几聲之后,突然懊惱地一踩腳,條然轉身回奔。
  因為,恩師和師姊下山,必然通知汪燕玲時日、何處,既然表妹知道恩師不在,她自是不會再來。心念間已至峰崖,身形一閃,疾瀉而下。
  由于功力較前增高,下降速度尤快。
  到達峰下,仍由花廳后的怪石暗門進入隧道,匆匆回到汪燕玲的香閨,掀煒入內,發現小翠花四人,仍揣揣不安地坐在一角。
  小翠花四人,一見江天濤回來,紛扮起身,十分焦急地圍過來。
  江天溝一看四人的神色,便知汪燕玲沒有回來,但他仍忍不住焦急地問了聲:“小姐沒回來嗎?”
  小水仙四人,同時默默地搖了搖頭。按著,小香蘭急促地恭聲說:“方才老堡主傳話來,少堡主回來,請急速到大廳上去。”
  江天濤默然點了點頭,匆匆走下樓來。
  沿著青石長廊前進,不須再另走其它信道,即可直達內堡的高大門樓下。
  一登上后廳石階,即見江老堡主,緊皺著霜眉,背負著雙手,正在廳內焦急地踱來踱去。
  廳上殘席早已撤去,馬云山等人,俱都神色肅穆地默然立在左右,每個人的目光都注視著負手踱步的江老堡主。
  江天濤看了老父憂急神色,內心既悲痛又不安,同時,不自覺地加快了步子。
  默然靜立的小李廣,一見江天濤走進來,立即脫口道:“少堡主回來了!”
  江老堡主一听,立即停步轉身,關切地急聲道:“找到你表妹了嗎?”
  江天濤尚未回話,星目中已流下兩行淚水,按著黯然恭聲道:“沒有,恐怕是負气走了!”
  馬云山急忙插言道:“卑職曾親去馬庫看過,喂馬的堡丁說,汪小姐沒有去備馬匹。”
  金頭鰲宁道通,接口道:“既然沒有乘馬,現在分頭去追仍來得及,只怕……”
  說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說了。
  江天濤何等聰明,知道宁道通說的是怕汪燕玲負气自盡。
  江老堡主听得一愣,虎目也不禁濕潤了,按著,黯然一歎,傷心地道:“假設這孩子果真有個三長兩短,老朽也無顏苟活了。”
  江天濤一听,渾身猛的一顫,頓時急出一身冷汗,不由淚下如雨,完全惊呆了。
  驀見金劍英寬聲道:“老堡主不必憂急,汪小姐只是一時負气,一旦真相大白,定會安然歸來。”
  馬云山一俟金劍英話落,立即催促道:“事不宜遲,欲追從速,大家走吧!”
  江老堡主感激地叮囑道:“諸兄辛苦一趙,務必將玲儿找回來。”
  馬云山等人,伺時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匆匆走出廳去。
  江天濤一俟馬云山八人的背影消失,立即含淚看了一眼廳內,偌大的巨廳內,除了遠遠立在四角的一群侍女外,僅剩下他和老父兩人了。
  江老堡主走至正中大廳椅前坐下,同時指著另一張大椅,道:“你也坐下。”
  江天濤含淚應是,遵命坐在椅上,他有意向老父表示自己的清白,立即有些不安地解釋道:“父親,濤儿認為那個絲帕,絕不是蕭姑娘本人的……”
  江老堡主深沉的一領首,道:我知道,世上沒有如此愚笨的女孩子。”
  江天濤心中只有一個切齒仇人毒娘子,因而凡事都會聯想到她,這時,不由遲疑地道:“濤儿總疑心這又是毒娘子的奸謀。”
  江老堡主深長的唔了一聲,沉吟良久才緩緩領首,道:“她陰毒成性,詭詐机變,尤其生了一張利口,這件事极可能是她所為。”
  說至此處,又感概地搖搖頭道:“假設果真是她,這惡婦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
  江天濤對毒娘子和朝天鼻的逃走,一直無机詢問,這時不由關切地道:“這件事,濤儿与玲妹,一直保持著絕高的机密,不知怎的走留了消息。”
  江老堡主慨然一歎道:“這完全是出于意外疏忽,應該注意而未注意,以致演成今日的結局。”
  說至此處,手撫銀髯,面上充滿了懊惱神色,虎目凝視著廳外,繼續道:“就是現在也許仍有毒娘子的心腹,在注意你我的談話,和全堡的行動。”
  江天濤听得心頭一震,不由机警地看了一眼四角的侍友們,他心中似有所梧,同時,更感到毒娘子的陰毒厲害,這情形的确太可怕了。
  就在江老堡主和江天濤懊惱惶急之時,一陣雜亂的蹄聲和馬嘶,划破夜空突然傳來。
  江天濤正在想著毒娘子留下來的心腹,對堡中的威脅和后果的嚴重問題,這時乍然听到傳來的馬聲,不由一楞。
  繼爾一想,恍然大悟,必是即將出發找尋汪燕玲的馬云山等人。
  于是,轉首一看,果然不錯,只見遙遙對正巨廳的魏峨堡門,已經啟開了,第一批如飛奔出去的馬隊是賽扁鵲謝感恩和芮安定率領的人。
  緊接著,是小李廣和宁道通,其次是馬云山和青衣老人陳振擇,最后一批馬隊緊接著,是小李廣和宁道通,其次是馬云山和青衣老人陳振擇,最后一批馬隊是齊魯雙俠金氏兄弟兩人。
  馬嘶蹄奔,聲如奔雷,沖破了夜的宁靜,霞動了整個山區,由近而遠,逐漸消失,終至沒有一絲聲音。
  江天濤茫然听著逐漸遠去的蹄聲,內心充滿了惶恐,他實在應該親自去追表妹,告訴她這是陰謀。
  心念間,又听老父,黯然一歎,道:“這件事也怪不得你表妹,如果為父稍微机警些,也不會有今天的結局。”江天濤不明不敢任意應聲,只是恭謹地望著老父。江老堡主繼續道:“你赴東梁山的當天晚上,為父把你玲妹找了來,談談她對你曾任澆花小廝的看法,和招你為婿的意見,免得事后听到外間的流言或譏諷而感到難堪,那時便悔之已晚!”“豈知,你表妹一听,竟忍不住痛心地哭了,在我惊愕追問之下,她才將全盤經過哭訴出來。
  為父心中原就對毒娘子有許多疑心,經你玲妹如此一說,自是深信不疑,原因是你的确有些像你母親。”江天濤听至此處,已是淚流滿面了
  江老堡主慈祥地看了愛子一眼,繼續深沉地道:“那時為父曾經責備你玲妹,像這等重大事情,怎可蒙蔽尊長,視同儿戲,据玲儿說,這全是你的意思。”江天濤一听,急忙欠身流著淚道:“濤儿愚昧,請父痛責!”
  江老堡主黯然一歎,感傷地道:“這不能怪你和玲儿,錯全在我,想來,實在傀對你母親于泉下。”江天濤听至此處,再也忍不住抽噎著哭了。
  江老堡主黯然看了江天濤一眼,繼續道:“當時你表妹述說毒娘子和閔五魁的陰謀之際,屋外恰有一個多年的仆婦在燃挂廊下的紗燈。”
  “沒想到,一時大意,那個仆婦竟是毒娘子的心腹,待為父听完你表妹的哭述,召來馬總管和齊魯雙俠等人,進入毒娘子的獨院時,室內箱翻框倒,滿地衣物,再到堡門一問,毒娘子領著朝天鼻和一個仆婦,三個侍女,出去已一個多時辰了……”
  話聲甫落,堡門處突然傳來一聲馬嘶。老堡主和江天濤循聲舉目一看,只見方才率隊出去的齊魯雙俠金氏兄弟,肋下各自挾著一人,正飛馬向席前馳來。
  江天濤心知有异,即隨老父匆匆走出廳來。剛到門階,齊魯雙俠已飛馬到了廳前,飄身下馬,同時急聲道:“啟稟老堡主,卑職在護堡林內,發現兩個被點了穴道的少女,看來极似本堡的侍女。”
  說話之間,兩人已登上階來。江天濤趨前兩步,凝目一看,面色立變,只見兩個粉面蒼白,雙目緊閉的侍女,正是青蓮和粉荷。看她兩人鼻息均勻,有如沉睡,知道被人點了“黑憩穴”。
  江天濤看罷,即對江老堡主和齊魯雙俠道:“不錯,正是本堡的侍女,青蓮和粉荷!”江老堡主皺眉喚了一聲,不由惊异地道:“你怎的知道?”江天濤即將毒娘子和朝天臭派幻娘三人去怡然閣的事,扼要的說了几句。
  江老堡主立即似有所悟地道:“如此說來,不會錯了,快進廳來將兩人的穴道解開。”轉身走進廳內,江天濤則走在齊魯大雙俠兩人的身后。齊魯雙俠將青蓮和粉荷放在老堡主的椅前地毯上,順手舒掌一拍,隨即肅立一角
  這時,靜立四角的侍女們,個個神色惊异地悄悄圍過來。稍頃,青蓮、粉荷的臉色一轉紅潤,緩緩睜開眼睛,眼珠一陣移動,似是在回想方才發生的事情。一陣移動,兩人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江老堡主气惱的面容上,兩人渾身一顫,面色大變,惊恐地顫抖不停。
  江天濤知道,這時嚇唬不得,因而平靜地道:“青蓮、粉荷,你和幻娘三人,完全是被毒娘子威迫強制行動,這一點我很清楚……”
  話末說完,青蓮、粉荷,同時顫抖著哭聲道:“衛相公,小婢的苦衷,你是知道的,請你衛相公在我家老堡主面前,作個證明吧……”齊魯雙俠,同時一指江天濤,沉聲道:“他不是什么衛相公,他才是你們的少堡主。”青蓮、粉荷一听,惊啊一聲,瞪大了一雙眼睛,俱都楞了。江天濤強自一笑,平靜地道:“只要你們說實話,我當著這些姊妹的面,保證不責備你們兩人。”
  青蓮、粉荷半信半疑,不由惊愕的去看江老堡主。江老堡主一向慈愛,立即領首沉聲道:“盡管向少堡主說官話,不責備你們兩人就是。”青蓮、粉荷知老堡主的德行,這時一听,宛如得到大赦,同時翻身跪在地氈上,首先向江老堡主謝恩,按著又同江天濤叩頭。
  江老堡主已由袖中取出那方粉碧色的絲帕來,似有所悟地道:“這方絲帕可是你兩人射進堡來的?”青蓮、粉荷連連點頭,惶急地恭聲應了几個是。江天濤十分不解地道:“這方絲帕是怎么仿制的?”
  青蓮怯怯地道:“閔夫人……”江天濤劍眉一軒,星目閃輝,立即沉聲道:“現在毒娘子已是逃婢,還稱什么閔夫人!”青蓮慌不迭地連聲應是,繼續道:“那天毒娘子命小婢和幻娘粉荷,同她一齊出堡辦事,到達西山區,在一家獵戶處停下來,先強迫小婢三人服下一粒黑色藥丸,才將潛逃真相說出來,并警告小婢三人已服了她特制的毒藥,如擅自逃回堡來,不出三日,定必吐血而死……”
  江老堡主一听,只气得銀髯顫抖,不由怒聲道:“好狠毒的婦人。”俊面已經鐵青的江天濤,繼續道:“之后呢?”青蓮流著淚道:“之后,毒娘子即和少堡主……不,不……以前的少堡主……”金劍英立即指正道:“那是毒娘子的私生儿子朝天鼻。”
  青蓮含意地點點頭,繼續道:“之后,毒娘子兩人便乘馬走了……”金劍英插言道:“毒娘子走前,可曾交代你們什么?”粉荷抽噎著道:“有交代,毒娘子說,三天之內她一定赶回來,叫我們三人安心地等,第四天四更時分,毒娘子果然悄悄潛回來,先給小婢等再服了一粒黑色藥丸,才將這方手帕和一支羽箭軟弓,交給小婢三人……”
  江天濤早已气得渾身微抖,忍不住切齒道:“她怎么說?”青蓮接口道:“毒娘子命小婢兩人,日夜潛伏在堡外茂林內,每日入夜,由幻娘送飯來,并且,每隔三日送一次黑色藥丸……”
  江老堡主心地慈愛,不由關切地道:“這次你們吃了几天了。”粉荷流著淚道:“昨天傍晚才服。”金劍英立即望著江老堡主,竟聲道:“所幸尚不急迫,謝兄回來診治,尚不太遲。”江老堡主寬心地點玷頭,扭筷問:“之后呢?”
  青蓮繼續:“毒娘子命小婢在衛……在少堡主回堡的當日夜晚,只要將絲帕射入堡內,任務就算完成了。”金劍英不解地問:“你們可是被一個身穿銀裝的姑娘點了穴道?”青蓮、粉荷同時點點頭道:“是的,那位姑娘來時,小婢剛將絲帕射入堡內,小婢兩人正待离去,突然發現那位姑娘立在身后,嚇得脫口一聲惊呼,那位姑娘一听,面色立變,亮影在眼前一閃,小婢兩人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劍英立即面向江老堡主解釋道:“皇甫姑娘必是怕堡中發現她已潛至,沒想到青蓮兩人先發惊叫,倉促間,點了兩人穴道,遂即匆匆离去。”江天濤一直想知道毒娘子逃走后的行蹤下落,無心去听金劍英的解釋,依然目注青蓮兩人,道:“毒娘子現在何處?”
  青蓮、粉荷搖搖頭,齊聲道:“小婢等不知,不過,毒娘子走時交待,如任務完成,可投奔龍宮湖主章樂花處,自會得到照顧。”
  江天濤一听,星月不由一亮,立即面向江老堡主,恭聲要求道:“父親,既然有了毒娘子的行蹤,濤儿想即刻動身前去龍宮湖……”
  金劍英一听,立即提議道:“目前最急要的是找回汪小姐,接回幻娘,否則,毒性一發,勢必又送掉一條小命。”
  青蓮、粉荷一听,同時解釋道:“毒娘子走時,曾經給小婢三人,每人留有一粒解毒的紅色藥丸,一旦黑藥用盡,或被堡中高手發現時,可實時服下紅色的藥丸,就不致毒發身死了。”江天濤一听,面色立變,不由軒眉厲聲道:“紅色藥丸呢,快拿出來!”
  乍然間,青蓮、粉荷都嚇呆了。江老堡主和齊魯雙俠,也俱都恍然大悟,不由同時急聲道:“快把紅色藥丸拿出來給少堡主看,快!”青蓮、粉荷神色惶恐,只得戰戰兢兢地,由衣內取出一粒紅色的小藥丸來,送至江天濤的面前。
  江天濤早已等得不耐,伸手將兩個藥丸接過來,就在腰間的純銀劍銬上一划。沙的一聲輕響,立即爆起一絲淡淡青煙。江老堡主和齊魯雙俠一見,面色同時一變。
  江天濤忘了老父在身前,不由仰面發出一陣极怒的哈哈大笑,接著怒聲道:“天下心腸最殘忍,最狠毒的人,莫過于毒娘子章莉花,我江天濤如不將此賤婦,碎尸万段,哲不為人。”
  說話之間,神色凄厲,星目中冷芒和淚水迸射。江老堡主了解愛子的心情,因而并不怪江天濤放肆,僅肅容沉聲道:“濤儿,遇事宜冷靜,須知狂怒足以誤事。”江天濤已把毒娘子恨之入骨,神情已近瘋狂,乍然間,他無法領悟老父的話意,因爾依然忿忿地道:“請父親准許孩儿即刻動身前去龍宮湖……”
  金劍英急忙插言道:“少堡主,毒娘子陰梵机詐,她清楚人們都知道她与龍宮湖主章樂花的密切關系,她自是不敢前去。”江天濤劍眉微微一軒,面向金劍英,強抑怒火,平靜地道:“前輩可曾也想到,她可能會利用這种人們明知她不敢去的心理,而偏去龍宮湖藏身呢?”
  金劍英惊于江天濤的超人智能,雖面上微微一紅,但卻誠服地恭聲道:“少堡主超人卓見,卑職佩服!”話聲甫落,江老堡主也毅然道:“要他們為少堡主備馬。”說話之間,虎目威凌地看了圍立左右的侍友們一眼。
  其中一個侍女,恭聲應了一個是,急步向廳門口的堡丁們奔去。江天濤見老父應允前去龍宮湖,心中怒气稍平,按著,面向跪在地上的發愣的青蓮、粉荷,問道:“幻娘是否藏身在那家獵戶處?”
  青蓮,粉荷根据江天濤和老堡主等人的神色,已揣想到那粉紅色藥丸,才是真正的毒藥,因而恨透了毒娘子。這時見問,急忙領首,恭聲道:“是的,還有那個仆婦。”
  江老堡主一听.,即對齊魯雙俠道:“兩位老弟辛苦一趙,請即帶著青蓮粉荷,速去將幻娘、仆婦帶回堡來江天濤一俟老父話落,按著補充道:“兩位前輩別忘了,還有那個獵戶。”
  齊魯雙俠同時恭聲應是,領著青蓮、粉荷,匆匆走出廳外,雙雙上馬,直向堡門如飛奔去。江老堡主一俟齊魯雙俠飛馬馳去,即對就近一個侍女,吩咐說:“快去我房中將麗星劍取來。”說罷,一俟侍女离去,即對江天濤道:“濤儿”你坐下,為父有事吩咐你。”
  江天濤知道父親耍面授他祖傳的麗星劍法,急忙鎮定心神,恭聲應了個是,遂坐在椅上。豈知,江老堡主一掙銀髯,极平靜地道:“龍宮湖雖然沒有郵陽、洞庭湖大,但湖中水勢卻极險惡,尤其靠近中央的龍風二鳥附近,水流尤為激烈,多是因猛漩渦,巨舟難渡,鴨毛難浮,人稱那些險惡漩渦為龍眼漩。”
  江天濤听得暗暗心惊,不由脫口恭聲道:“不知如何才能進入龍鳳島?”江老堡主繼續說:“這必須熟知龍宮湖水性的高手,駕駛獨木梭形小舟,順著凶猛的激流,以特殊手法操縱小舟,方能在极端惊險的情況下進入。”
  江天濤听得愈加焦急,他很怕老父顧慮到他的安危,而收回成命,不讓他冒險前去龍宮湖,于是急忙恭聲道:“濤儿到達龍宮湖附近,自會以重金雇一熟知水性的漁人,將濤儿送上島去。”江老堡主一听,不由莞爾笑了,同時,慈愛地道:“小孩子話!”
  江天濤一听,俊面頓時紅了。江老堡主解釋道:“居住在龍宮湖附近的漁民,哪一個不怕水里夜叉?何況尚有不少漁民是水里夜叉暗中監視漁民的眼線打手,試問,在此情況下,誰還敢送你前去。”
  說此一頓,看了一眼神色暗自焦急地江天濤,繼續道:“為父介紹你去找一位久已隱居在龍宮湖南岸,百濤村的老漁人鄧正桐,人稱飛蛟鄧。”江天濤听得精神一振,愁眉立展,恭聲應了個是。
  江老堡主繼續叮囑道:“此人一生游戲風塵,不拘小節,与他相處時,要處處隨和,不必過分拘謹,去時要呼他前輩。”江天濤再度恭聲應是。
  就在這時、進內取劍的侍女,已雙手捧著一柄綠鞘、金銬、黃絲穗、形式奇古的寶劍,走進來。江老堡主似有所悟地喚了一聲,起身由侍女手中將劍取過來。江天濤知道,老父就要將他仗以成名的祖傳麗星劍傳授与他,于是,也急忙由椅上立起。
  江老堡主接劍在手,肅容道:“這柄劍,乃自你曾租手中傳下來,由于劍身燦爛,上有九色彩斑,飛舞起來,彩星万點,故名麗星劍。”江天濤垂手肅立,躬身應是。
  江老堡主繼續道:“為父顧及你今后行道江湖,身為九宮堡少堡主,而不知家傳劍法,實在是一大笑話。”說此一頓,手按啞簧,嗆琅一聲龍吟,寒光一閃,立變一蓬彩霞,三尺長的劍身,已撤出鞘外。江老堡主神色肅穆地看了一眼劍身,繼續道:“麗星劍共有九招.劍式盡在劍身之上,左五右四,依序隱在彩斑之內,閱讀之時,須在絞洁的月光之下,字跡始能清晰可見。”
  說罷,右腕一翻,沙的一聲,收入鞘內,按著肅容沉聲道:“為父自今夜起,決意再不歷身江湖,此劍自應傳授与你,今后繼續保持九宮堡聲望的責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說罷側身,雙手捧劍,垂直豎立。
  江天濤一听,咚的一聲跪在地毯上,同時肅容朗聲道:“濤儿謹遵父命,繼續先祖歷代宏志,仗劍除奸,主持正義,并保持九宮堡在武林中屹立如山的地位。”朗聲說罷,伏身下拜.連叩四首。
  江老堡主紅潤嚴肅的面容上,立即掠過一絲欣慰微笑,同時,雙手將劍捧至江天濤的面前。江天濤挺腰跪立,雙手高舉過頂,由老父手里,恭謹地將劍接過,抱劍躬身,頓首立起身來。江老堡主即對左右侍友們,愉快地吩咐道:“快代少堡主換劍。”
  說話之間,十數侍女,嬌呼一聲,紛紛爭先向前,你解劍扣,她托寶劍,頓時亂作一團。江老堡主望著俊面有些微紅的江天濤,不由愉快地哈哈笑了。就在這時,一聲悠長震耳的熟悉馬嘶,突然在底外不遠處響起。
  江天濤知是小青:回頭一看,果見一個堡丁,正拉著小青,急步奔來。江老堡主一見青馬,即對江天濤叮囑道:“出生入死,膽大心細,暴怒最易亂神,心浮足以誤事,遇孤女遠避,逢強敵用智,小不忍則亂大謀。記住以上几句話,快些上馬去吧!”
  江天濤佩好了麗星劍,急忙恭聲道:“父親安心勿慮,濤儿謹記教誨,自會處處謹慎,一旦尋得繡衣,立即星夜赶回堡來。”說罷,深深一揖,恭身下跪,拜別老父,徑身走出廳來。
  這時小青已拉至階下,接過絲僵上馬,如飛奔向堡門。魏峨的堡門下,燈火明亮,巨門大開,兩排藍衣佩刀堡丁,個個神色惊异,俱都鬧不清堡中發生了什么大事情。這時見飛馬奔來的竟是少堡主,一聲吆喝,全体肅立,同時撫刀,躬身施体。
  江天濤經過堡門下,飛馬通過吊橋,直向谷口馳去。小青有了半日休息,体力充沛,精神奕奕,如之石道寬大平坦,路徑又极熟悉,放開四蹄,勢如奔雷。江天濤坐在飛奔的寶馬上,心緒紊亂,神志恍惚,盤旋在他腦海內的問題大多了,令他不知由何處先理起。
  仰首一看夜空,滿天星云,已近四更了。由于夜風的迎面吹襲,他的頭腦逐漸的冷靜下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負气出走的表妹。他知道,如果汪燕玲真的負气离開了幕阜山,馬云山他們找回的希望,恐怕便极渺小了。假設,她沒有离開系舟谷,在她細思之下,定會悄然回來。
  他已經更進一步地了解了汪燕玲,她是一個非常善妒的少女。因而,他暗暗警告自己,今后要謹慎行事,再不要惹表妹生气,因為,她是先母和舅母生前即已給他擇定的終生伴侶,為了孝順母親,為了讓母親在西天含笑,他必須要善待表妹。心念之間,已至東北麓的山口不遠了。
  一聲隱約馬嘶傳來,立將他的思維打斷,他知道這必是馬云山等人正在尋找表妹,也許是齊魯雙俠找到了幻娘她們。
  一想到幻娘她們,在他的腦海里,便立即浮上一個風韻狐媚,心如毒蛇的女人影子那就是心地陰森,天性殘酷的毒娘子。
  江天濤對毒娘子已是恨之入骨,這次前去龍宮湖:如果相遇,定然不會放過這個狠毒的賤婦。心中一想到毒娘子,便不自覺地兩腳猛的一催馬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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