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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賀淑華的造詣,在搏殺華山五彪時,已表露無遺,她所差的是江湖經驗不夠,一而再身陷絕境,每一次都不是因武功差勁而被擒。
  劍動風生,她進招了,驀地電光破空,激光并射劍气爆發,聲勢有如山崩地裂,無畏地走中宮強攻,身劍合一長驅直人。
  “錚錚……”劍鳴象連珠花炮爆炸,一連几劍,把那人逼得馬步大亂,封住了她五劍,另四劍僅來得及躲閃,被逼至院左的花壇,利用花壇擺脫她的追擊。
  毫無還手之力,一劍也不曾回敬。
  “說大話的人,就會有這种結果。”
  副門主喪門惡煞冒火地說:“混蛋!你真會替我丟人現眼啊?”
  這位仁兄羞憤交加,無地自容,猛地一咬鋼牙,鐵青著臉怒吼一聲,狂野地揮劍猛扑而上,展開了主攻存心拼命了,卯足了全勁,劍出風起雷隨。
  淑華哼了一聲,迎著洶涌而來的激光劍气一劍點出,不是封招,而是以攻接攻。
  一聲輕響,鋒尖閃電似的輕触。
  “小心……”有人急叫。
  淑華的劍鋒尖斜升,身形微挫斜切而入。
  電光一閃,她的劍一錯一旋,鋒尖划破了對方的右外肋,衣破肉裂,可能骨也受了損。
  那人惊叫一聲,斜沖出丈外。
  假使淑華的劍尖,能再外張兩寸,這位仁見的背肋,必定被剖開。
  蕩魔一劍,真的只有一劍。
  “交給我。”
  手中有一根鐵笛的人叫,身形電射而出,擋在受傷同伴面前,阻擋淑華追擊。
  其實無此必要,淑華已沉靜地徐徐后退,不是生死對頭,她不能在對方受傷之后追擊。
  “不要逼我們,好嗎?”
  淑華冷靜地退至老丑婆身前:“我們要對付的人是奪魄魔女,与你們無冤無仇,請不要逼我們拼命,魔女已經不是你的人。”
  “小女人,少廢話!”拂動著鐵笛的人一步步逼近,鷹目中冷電森森:“小妹,退!”追魂奼女一閃即至,擋在淑華面前:“斷魂蕭,咱倆來一釘換一箭,看誰生死,斷魂釘与追魂箭容是管,半斤八兩,誰也不怨誰,看你的了。”
  意思是說,死不死主宰權在對方,她并不想一釘換一箭,對方發釘她才回敬。
  釘藏在鐵蕭中,鐵蕭就是強力的弩筒.比袖箭更靈活,威力更強大。
  通常,一個成名的高手,除非面對不共戴天的死仇大敵,不會与對手拼同歸于盡,無此必要,活得好好地,為何不相干的人一起死?
  斷魂蕭當然知道追魂奼女的袖箭厲害,雙方相距僅丈余,絕對沒有閃避的机會,釘出箭飛就決定了兩方同死的定局,絕難饒幸。
  “我斷魂蕭不能殺死你。”
  斷魂蕭一面說一面向后退,臉上有泰然的笑意:“門主如果知道是我殺了你,找可就災情慘重。”
  “對,你不能殺她。留她有大用。”
  出來一個面目陰沉的中年女人,取代了斷魂荒的位置:
  “所以必須要活的,你用斷魂釘經難胜負,看我的。”
  中年女入象在舞蹈,不時在舉手投足間,飛出一朵朵旋舞的花形寸大物体,向外方飄旋,片刻力盡方自飄落,真象花朵在風中飄舞。
  共向外飛出七朵花,每朵花飛行的路線皆成弧形,以院子為中心,七朵花已完全涵蓋了四周外圍,甚至有兩朵交叉飛過殿門_假使七朵花飛行的路線,是蜘蛛所牽的綱,他們兩方的人所立處,正是网的中心。
  說來話長,其實七朵花先后只差剎那連續飛,旋飛的速度也十分迅疾,想擊落在外面繞飛的花形,并非易實,也無此必要,因為,這七朵花皆遠离中心,沒對任何人构成威協。
  淑華嗯了一聲,首先搖搖晃晃丟劍躺下了。
  “唉呀!這是……”迫魂奼女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可惜想晚了,也扭曲著倒下了。
  老丑婆僅多支撐了片刻,無法運用雙手,掏取怀中的一些辟香壁毒物,最后仍然躺下了。
  她們的神智仍是清醒的,渾身卻失去意志力控制,四肢軟綿綿象死了的組織,最后連牽動咽喉聲帶的力量也消失了。
  所以眼能看,耳能听,口卻無法發聲說話,成了任人宰割的廢物。
  中年女人的七朵花,居然能飄飛至左近,倏然而落絲毫不損,由中年女人—一抬回。
  “把她們帶回去。”
  副門主喪門惡煞滿意地下令道:“封鎖這里十天半月,以免日后麻煩。”
  “長上,這個老太婆……”中年女人指指老丑婆:“化裝術很不錯,會道術,很可能是賀姑娘請來,專門對付奪魄魔女的,對本門沒有用處,要不要斃了……”
  “不可,必須徹底查清來歷,再決定如何處置,不許亂出餿主意。”
  副門主舉手一揮,示意將三個俘虜帶走。
  庵門外,搶人奪魄魔女五主婢。
  “看!真是鐵血門的人。”
  “哼!”春桃訝然惊呼.:“小姐,我們晚來了一步。”
  副門主喪門惡煞似乎也覺得意外,但僅冷哼了一聲。
  奪魄魔女站在庵門口,進退維谷。
  “你們是鐵血門的人,為何派人半途攔阻本宮主,奪走本宮主的仇人?”
  奪魄魔女极不甘心地質問,她并不認識副門主喪門惡煞:“你們既然不理睬本宮主了,為何反臉成仇計算本宮主?太過分了吧?”
  “你不死心地跟來,就太不上道了。”喪門惡煞怒容滿面:“你花了本門多少金銀?你可曾查出絲毫有關黑豹的線索?追魂奼女与你在幕阜山打交道,黑豹出現,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并非是由你供給本門的消息。”
  “因此,本門有權從追魂奼女身上追查黑豹的線索,派人將你引走,是怕占了你的魔气,我可不希望再与奪魄雙面鬼打交道,离開你愈遠愈好,該死的,你為何不死心跟來?”
  “你們既然怕奪魄雙面鬼怕得要死,可以赶快逃走呀!人一定要留給我,人是我的。”
  “世間竟然有你這种不上道、死不要臉的女人。”喪門惡煞怒罵:“你一定忘了你吃几碗飯,忘了你是老几,可惡!要不是我對死纏住你的雙面鬼,怀有強烈的戒心,憑你向本座說的這几句無禮的話,就足以讓本座將你打人十八層地獄,哼!”
  “你……你是……”奪魄魔女一惊,她不認識這些人,這次她回京,所接触的鐵血門高階人士一個也沒有,只和次要的神劍天絕飛
  天大圣打交道,弄不清楚這几個人;說話為何如此托儿"燕宮主。你赶快走吧!"斷魂蕭善意地說:“這位本門的副門主,你也該听說過喪門惡煞吧!那就是咱們的副門主。”
  奪魄魔女嚇了一跳,不敢再逞強。
  當然她听說過喪門惡煞是何人物,就算以往不知道,現在知道是鐵血門的新任不久的副門主,也該知趣地回避,普通高手名宿配升任鐵血門的副門主嗎?
  她成了人人見而遠避的瘟神,一個倒霉的引鬼靈媒,沒有人敢接待她,她得不到旁人的幫助,卻有人不時打她的主意.“我認了。”她恨聲說,完全打消將人奪來的念頭:“在京都,你們最好保持不倒的權勢,永遠沒有樹倒猢孫敬的一天到來,也就今生今世不會离京重返江湖,別讓我在江湖和你們碰頭”
  她說的是一時气頭上的話,沒想到卻引來喪門惡煞的強烈殺机。
  京都四家,誰家也不可能永遠保持不倒的權勢,一旦倒了,那就樹倒猢孫散,爪牙們唯一的生路是重回江湖,重新在江湖打天下。
  比方說,神劍滅絕在鐵血門,還不能算人物,但卻神气地玩弄奪魄魔女于掌指之中。
  但在江湖道上,神劍天絕在她面前還真抬不起頭來。
  喪門惡煞是鐵血門的副門主,在京都當然可以呼風喚雨,但一旦失勢重返江湖,也許輩份比奪晚魔女高,其他任何方面了無法与魔女相提并論。
  所以,這些气頭上的話,刺傷了心中有數的喪門惡煞,也等于是一項警告与威脅,日后很可能有這种逆轉的情勢發生。
  “安姑娘。”
  喪門惡煞向那位玩飛花的中年女人低聲說:“把她們也弄走,交給門主處理。”
  “這……”中年女人安姑娘一怔:“万一……万一那位……”
  “你真怕鬼?哼!”
  “我的确有點擔心。”
  宋姑娘不以怕鬼為恥:“万一我們在擒抓魔女時,奪魄雙面鬼真在此地出現,老天爺!我們這几個人……”
  這時,三個同伴將失去抵抗力的老丑婆、以及兩位姑娘拖至一旁背捆了雙手,准備扛上肩帶走。
  “快動手!”喪門惡煞向安姑娘下令,語气冷厲。
  奪魄魔女五主婢聞聲一惊,看出了危机。
  而且,看到悄然飛舞而至的花朵。
  奪魄針漫天飛射,七朵花皆遠在兩文外被擊中崩散。
  “你是滿天飛瑞安瑞玉?”奪魄魔女退在庵門外厲聲向里面叫:“你要用弛筋散气的毒藥對付我,好,你給我牢牢地記住,日后休讓我碰上你算總帳。”
  喪門惡煞哼了一聲,疾掠而出。
  八個人卻出來了六個,僅留下兩個看守三個背捆了雙手,失去活動能力的俘虜。
  奪魄魔女心中有數,喪門惡煞動了殺机,再不見机走不了啦!
  領了四侍女向都城急撤。
  “魔女,你走不了的!”從側方繞到,堵到退路的斷魂蕭明笑鐵蕭向前一引:“斷魂釘對奪魄針,你我才是相匹配的一對。”
  “可別弄死了她!”后面追躡而至的喪門惡煞陰笑:“門主還打算從她口中,多了解有關瞎子的事呢!至于她的四個侍女,斃了拉倒。”
  六個人圍住了五個,不可能主宰全局,目下已經离開西來庵百十步了,另兩個不會赶來。
  奪魄魔女不打算做漏网之魚,恨上心頭,銀牙一咬,向侍女打手式,迅疾地列出五行陣,拼的意圖顯而易見。
  如果你們認識可以任意擺布九靈宮的人,本宮主立即糾正你
  們的錯誤。”在魄魔女怒火地厲聲說:“生有時死有地,看你們是否劫數難逃。”
  奪魄魔女這次來京,可說吃足了苦頭,真成了龍游淺水虎落平陽,一直霉運不斷。
  鐵血門的人,也因此而輕視她。
  副門主喪門惡煞八個人,就沒把她當成威震江湖的高手,只把她當作走投無路的混混,可以任意脅迫凌辱的落水狗。
  喪門惡煞仍在說大話,仍沒看出凶兆。
  “這個魔女太不識相。”喪門惡煞傲然地說:“她竟然說要糾正我們的錯誤……”
  一聲嬌叱,慕地針影八方飛射,五支劍風吼雷鳴,兩面急旋并合,在右側方匯聚,立即血雨紛飛,一沖錯便決定了生命存亡。
  奪魄針有效地阻止對方六個人會合出手,兩支劍向右側方的兩個人主攻,三支劍則乘隙超越、突入、分割,讓主攻強行切入,手下絕情。
  斷魂蕭是從喪門惡煞身側扑出的,發射箭中斷魂針以魔女為目標,豈知五行陣勢發動,變化太快,斷魂釘僅有一枚,一發郎無法改變了。
  魔女上超越分割的三支劍之一,分張時給了滿天飛瑞安瑞玉一把奪魄針,再切入補上一劍。
  這一剎那,侍女冬梅補位,挨了斷魂蕭一枚斷魂釘,從右肋人体几乎透左肋而出。
  秋菊恰好旋到,先用一枚奪魄針貫人斷魂箭的背心,貼地旋到,再一劍砍斷了斷魂蕭的兩條小腿,一命換一命兩不相虧。
  剎那間的瘋狂搏殺,一比三。
  冬梅死了,內髒被斷魂釘弄得一團糟。
  喪門惡煞這一面,卻死了三個人,其中包括高手中的高手斷魂蕭,女人滿天飛瑞安瑞玉。
  這個女人的暗器花心藏有馳筋散气粉,但藥效不易保持,片刻使藥力消失,所以擒住人之后,需赶快加綁防備藥力消失。
  一比一拼搏,四侍女的內功与武技或許稍差一分半分,但五人發揮統合力量,五比六依然威力惊人,以一人的代价,換了三個高手名宿的命。
  剎那間的交鋒,開始比結束更快。
  喪門惡煞大駭,直冒冷汗。
  說大話的人,就會有這种結果。
  “你……你竟敢殺了本門的人。”喪門惡煞厲叫:“魔女,你九靈宮休想有人活命。”
  “你先死!”奪魄魔女咬著銀牙,揮劍猛扑。
  四比三,喪門惡煞多數反而變成了少數,反而更為小心,人多卻大意,大意失荊州死掉一半人。
  個人武功修為,喪門惡煞高得多,劍如狂龍,一個人就擋住了魔女和春桃,七個人在林外的野地里,展開決定性的生死相拼。
  已經死了四個人,自然必須有一方死光才會罷手。
  喪門惡煞三個人,對付魔女四個人依然相持不下,可知喪門惡煞先前如不大意,必定穩操胜算。
  現在,他不再激動憤怒,只要支持片刻,鐵血門的爪牙必定蛹蜂而來,所以他一面拼搏,一面用暗號招呼兩位同伴游斗。
  這一來,奪魄魔女情勢險惡,想走也走不了啦!被喪門惡煞三個人有交地纏住了。
  “小姐,你得走!”并肩揮劍的春桃,已看出情勢不利:“小婢掩護你脫身……”
  “哈哈哈哈哈哈……”喪門惡煞狂笑,指東打四八方游走,有效地阻止她們分開各走一方:“本門的弟兄將加快赶來,我要你們生死兩難。”
  先后共發射了七次奪魄針,皆勞而無功,喪門惡煞游斗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議,暗器的威力有限得很。
  第八次射擊失敗,奪魄魔女心知大事休矣!真走不了啦!
  口口口口口口西來庵中,兩個人看守三個俘虜。
  三個俘虜推倒在拜台下,背捆雙手不許擠在一起。
  馳筋散气的毒藥功效已經消失,但特制的牛筋索捆了雙手,想反抗力不從心,何況气机已被制經手法制住,已失去運動反抗的机會。
  看守她們的兩個人,一個受了傷,右背肋被賀淑華刺了一道裂痕,傷勢雖不重但也不算輕,如果動手相搏,絕難發揮三成勁道。
  另一人是黑無常張河清,前敬天教的高手香壇執事之一,妖術极為高明,老丑婆的道術派不上用場,道術缺乏深厚的武功相輔,威力有限。
  三人在大殿和偏殿,布了不少暗器埋伏,但人成了俘虜,所有的埋伏全成了畫餅。
  黑無常是很盡職的人,坐在拜台上留意殿內外的變化,將老丑婆壓在拜台旁邊信手撫弄老丑婆的臉,不時將浮腫的臉上疤、疣。
  老斑……清除掉,不久,老丑婆丑陋的面孔逐漸消失,換上姣好的本面目。
  “哈哈!老夫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黑無常獰笑,仍在檢查頸脖的肌膚:“頸脖的肌肉,僅染色是不夠的,老太婆的肌膚很難偽裝,把你的名號說出來,好嗎?”
  “你想,哼!”老丑婆頑強地拒絕合作。
  “何必呢?”黑無常得意地說:“把你洗剝干淨,本門的弟兄眾多,大家看上一眼,一定可以知道你的來路,何必浪費時間呢?”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又怎能認識我?”
  “真的嗎?難怪你的武功根基很差。”
  “但也相當了得。”
  “你姓什么?”
  “無可奉告。”
  “你敢不說?哼厂黑無常一把抓住了衣領,作勢撕衣語气凶狠:“我會有效的逼你說。”
  “天殺的!你知道這里是佛殿嗎?”老丑婆大罵:“你要占污佛殿?”
  “哈哈哈……”黑無常狂笑道:“老夫不信神鬼.更不信菩薩,你在乎那些泥塑木雕的佛象?”
  “閣下,你說像敬天教……”
  “敬天教的天,并不是神佛,敬天地与敬鬼神是不是一樣的,所以……”
  “所以,你可以為所欲為,天地鬼神都阻止不了你為禍人間。”
  說話的人,是李平平所扮的村夫,傍著黑無常坐在拜台上,左手搭在黑五常的后頸,大拇指与中指,分別控制了雙耳后的藏血穴。
  只稍用半分勁,就可以毀坏輸血人腦的大動脈。
  “你……”黑無常駭然惊叫,渾身卻動彈不得。
  “你將昏厥,你將變成白痴。”李平平笑笑:“你不可能把你所經歷的事故,向你的主子稟報了,你瞧,你的同伴比你稍早片刻,忘了這世間的丑惡事,他對這世間已沒有什么要求了,你也一樣。”
  “呃……”黑光常渾身一震,目定口呆。
  一側那位受了傷的同樣,确是早片刻失去知覺的。
  “你們真會自找麻煩呢!”李平平替三位姑娘解綁,解气机的禁制:“艷紅,你也跟著胡鬧,可曾想到后果嗎?瑤宮凡乎被你斷送了,該打!”
  老丑婆是艷紅姑娘改扮的,第一次出馬就碰了大釘子。
  “不讓我們參与你的事,就會有种种麻煩的事發生。”追魂奼女恢复自由后的最先兩句話,就是提出令他頭疼的威脅。
  “人家是英雄大丈夫,總認為有女人參与,必定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能怪他呀!”艷紅是歷經滄桑的風塵怪女,說起話來比追魂姥女更犀利:“所以,我只好帶著你們兩個,到處冒險惹事招非,那會顧及什么后果?反正有你這個英雄大丈夫善后,怕什么呀?——
  “干脆,我們到皇城里鬧。”賀淑華也乘机起哄:“京都人士,也許認為女人也會造反呢!怪好玩的,最好到路大人家里鬧。”
  “對呀!上次我就和白衣修羅母夜叉,到路家去鬧。”追魂奼女欣然說:“就在那天晚上,黑豹在鐵血門秘窟宰了門主三絕秀才,好哇!咱們重施故技,正好也是三個女的。”
  三個女人三張嘴,男人最好走遠些。
  “哦!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艷紅一面收拾布下的法器一面問:“如果你不來,后果真是可怕,兄弟,我十分報歉。”
  “我回瑤宮,艷芳焦急地把你們的打算告訴我,我就十万火急赶來了,總算沒出大紕漏。”李平平拉了兩女往外走:“你們先回去,我還要跟去看看。”
  艷芳,也就是新任的瑤宮宮主,姓沈,目下,瑤宮兩個知道李平平的人,就是艷芳和艷紅。
  “我們也要跟去。”追魂奼女不甘心罷手。
  “不行,你們一定要赶快离開。”李平手鄭重地說:“鐵血門的爪牙很可能很快赶來,你們一定是赶快遠走,我會料理善后;不許再胡鬧,快走!”“喪門惡煞會把魔女搞回此地,不必跟去看。”艷紅說:“我知道喪門惡煞的底細,魔女絕難逃出他的掌心,雙方實力懸殊……”
  “那可不一定哦!”李平平笑笑:“如果喪門惡煞真有把握,這時應該把魔女押回來了,但迄今仍毫無動靜,魔女的實力不可輕估。”
  “你要親自處理?”
  “是的。”他鄭重地說。
  “好吧!兩位小妹,我們走,讓他處理。”艷紅体諒他的困難,帶走了追魂奼女和賀淑華。
  口口口口口口奪魄魔女主婢四個人,被喪門惡煞三個人纏住了,奪魄神針耗損甚巨,所剩不多,不敢再胡亂發射,處境愈來愈惡劣。
  先后來了四個扮成眼線的人,但無意加入圍攻,散布在外圍袖手旁觀,等候喪門惡煞發令。
  四比七,奪魄魔女知道大事去矣!
  喪門惡煞游斗的速度慢下來了,而且也不再近身發劍攻擊,徐徐与兩名同伴配合,你進我退有如靈貓戲鼠。
  只有當發現四女有撤走的意圖時,這才用狠猛的劍勢堵截或追躡,緊纏不放。
  奪魄魔女愈來愈感到困惑,甚至恐慌,不再作無望的追逐或走避,四人結成四象陣不再妄動浪費精力,自保的防衛网十分綿密,但卻沒有撤走的机會。
  列陣死守,早晚會“死”的:守,永遠是輸家。
  喪門惡煞的同伴,也看出不尋常的情景了。
  “長上,為何不赶快擒下這妖婦?”那位象個半死不活糟老頭,終于忍不住點著棗木打狗棍耐地叫:“夜長夢多,不能再拖了。”
  “本座要讓奪魄雙面鬼現身。”喪門惡煞獰笑:“青天白日,我不信這個扮鬼的人敢現身,而且,我根本就不相信真有這么一個鬼。”
  “長上,我已經死了三個人……”
  “值得的呵!難道你不好奇?”
  “再等片刻。”
  奪魄魔女抓住他們談話分心的机會,突然打出數枚奪魄針,向北面突圍。
  北面只有一個綽刀在手,并不起眼的中年人,猛地大喝一聲,左袖連揮風雷乍起,數枚奪魄外全被揮雄狂猛的袖風所震飛。
  再一聲沉叱,狹鋒刀幻化無數道激光,勁烈的刀气徹骨裂肌,瘋狂地一掃一掠,領先突圍的三位詩女,連人帶劍皆被震得倒退丈余,几乎挨了刀。
  “你也接我一刀!這人的刀向后到的魔女一指:“你姨父無极真人,也不見得能接下我三兩刀。”
  奪魄魔女大吃一惊,第一次見到能在剎那間,擊潰她三位詩女可怕高手,她的侍女都可以躍身一流高手之林而無愧色,她自己就
  沒有擊潰兩個傳女的能耐。
  而這個毫不起眼,扮成眼線的中年人,剎那間便擊潰了她三個志在拼命突圍的侍女。
  “你……你是誰?”魔女不敢沖進,惊駭地問。
  “魔靈幻刀古凡。”
  這人欠身有禮貌地笑笑:“老夫逃世十二年,在京都這三年中,叫平凡一刀古平凡,希望你能接下老夫真正的平凡一刀。”
  奪魄魔女的粉臉,突然變得蒼白失血。
  這人說:“你姨父無极真仙,也不見得能接下我三兩刀。這是實情,這位魔靈幻刀古凡,是上一代天下七大無敵刀客之一,如果雙方是死仇大敵,刀一出;必定有人死亡,絕無例外。”
  她姨父號稱妖仙,天下十大妖仙排名第四,如果与魔靈幻刀拼命,還直接不下魔靈幻刀几刀。
  “不要怕,古老兄不會殺你。”喪門惡煞在旁怪聲怪調作弄她:“留你有大用,殺掉你豈不暴殄天物?但你這三個侍女嘛,就不能保證古老兄是否肯刀下留情了,古老兄上了年紀,對年輕貌美的女人興趣不大。”
  象這种殺孽滿身,殺人如麻的無敵刀客,一切邪門妖術几乎無用武之地,殺气本身就可以克制邪術,聲色意神背不會受惑。
  移神大法用在這种人身上,与對牛彈琴并無不同。
  她絕望地歎了口气,向三侍女打手式。
  “我仍可一拼。”她向喪門惡煞接近,三詩女也隨在她身后移動:“与你這副門主玩命,比与一個地位身份低的刀客玩划算些,一比四,你一定死。”
  “在下就讓你四個一起上。”喪門惡煞大為光火,魔女的話損害了他的自尊:“讓你們死而無怨。”
  奪魄魔女先前与春挑兩個人;對付不了喪門惡煞,現在,准備四比一,要破斧沉舟行生死一擊。
  一聲沉叱,她身劍合一電射而進,三位侍女亦步亦趨沖上,先發射奪魄針,隨針分從左右超越。
  后發先至,三侍女反而最先与喪門惡煞接触。
  四女各發射五枚針,速度与時間、方位皆不同,按道理,喪門惡煞絕難從二十枚針雨中饒幸。
  不但針雨落空,一聲怒嘯,喪門惡煞從側方反旋,而且恰好契入了三侍女的身后空隙劍發似奔雷。
  他首先攻向夏荷的左背肋要害。
  太快了,誰也來不及救應。
  夏荷也來不及旋身揮劍。
  春桃与秋菊,根本收不住向前沖的沖勢。
  奪魄魔女后到,相距丈余無法在剎那間拉近,只能絕望他眼睜睜看著夏荷挨劍而無法救援,力不從心的感覺會令人急白了頭。
  敵我雙方十一雙眼睛,都分別集中在自己身上,誰也沒留意一旁多出一個人,多出一個第三方的人。
  當時,居然沒有人看到人是怎樣到達、幻現的。
  劍尖距夏荷的背肋還有一寸、一塊拳大的干泥團,叭一聲在喪門惡煞的鼻尖上開花,碎泥紛飛,鼻血涔涔而下。
  當然,泥團也波及雙目,眼前必定星斗滿天。
  “杰杰……”
  刺耳的怪笑聲划空而過,人耳便令人感到耳中轟鳴惊心動魄。
  這個多出來的人影,并不想要喪門惡煞的命,狂笑聲中离開原地,三閃兩閃忽隱忽現,似乎有六七個人影同時在各處現形、幻沒。
  “唉……呀……”
  第一個爪牙突發狂叫,按住右頰撤腿狂奔,口角有血滲出,大概挨了一記不輕的耳光,很可能斷了几顆牙。
  “叭噗…”,第二個爪牙被摔飛,跌了個手腳朝天,脊骨有摔松現象發生。
  “杰杰杰……雙面鬼在此,不信邪的人納命,奪魄雙面鬼來者
  不拒,杰杰杰……”
  狂笑聲与怪笑聲此起彼落,雙面鬼的面具也倏忽隱沒幻現。
  第三個爪牙接著狂叫一聲,倒翻出丈外砰然摔落。
  喪門惡煞是最聰明的人,聰明的人永遠知道時勢興衰。
  他要等奪魄雙面鬼現身,目下雙面鬼果然現形了,而且鼻破血流眼冒星斗,已經獲得确證,再不走,可就災情慘重了。
  因此,他不管東西南北,撤腿狂奔逃命第一。
  奪魄魔女也相當聰明,与三位侍女不約而同,悄然從側方溜之大吉。
  喪門惡煞七個人,有四個被整治得天昏地黑,甚至不知道雙面鬼如何近身湊人的,反正連人影也來不及分辨,打擊就碎然光臨,不但毫無反擊的机會,連自保或逃走的机會,也無法掌握。
  任何自命不凡的高手,也無法与看不清的對手相抗,不知打擊來自何方,又如何能提防?
  片刻間,村外的曠野已看不見人蹤。逃走的人早已遠走高飛,沒走的人的四個:包括冬梅在內的四具尸体,死了的人,當然會留下來啦!
  口口口口口口奪魄魔女并不真的糊涂,經過多次凶險,總是在最凶險關頭,因奪魄雙面鬼的出現而遇難成祥。
  這次,她總算有點恍然了。
  促使雙面鬼其要她的命,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以她逃走的速度估計,再快一倍也逃不出雙面鬼的手掌心。
  雙面鬼如果不在凶險的重要關頭出現,她早就已經死了,似乎雙面鬼有意救她,掩護她逃走。
  雙面鬼如果真需要她九靈宮支持,需要她的金銀支持,最簡單且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抓住她,不怕她不就范。
  可是,奪魄雙面鬼卻又從不出手抓她。
  她是從北面的曠野逃走的,不久便找到一條大道,進入路旁的歇腳事,找茶水喝休息恢复精力。
  “你們說,雙面鬼真的一直潛伏在我們附近嗎?”她向三個侍女提出疑問:“一有凶險,他就會出現,是巧合呢?抑或是他真有潛伏在我們附近的神通?”
  “小姐,我們真的必須冷靜分析這個人了。”春桃柳眉深鎖,顯得對這個問題早已動疑:“他如果真要對我們不利,我們不可能輕易從龍門鎮全身退走。”
  你的估計又是什么?奪魄魔女不恥下問,對四位親信侍女的才干,有很深入的了解。
  “是仇敵已無疑問。”春桃肯定地說:“小姐所謂來的助拳朋友,有許多直接栽在這魔鬼手中的。”
  “我知道。”魔女點頭道:“而我所想到的是,他并沒有直接殺死我任何一個朋友。”
  “這种完全阻斷外援的手段相當毒,目下我們就成了人人避之惟恐不久的瘟神。”春桃接道。
  “而象喪門惡煞這一類心有所疑的人,卻抓住机會就玩陰狠的。”
  “小姐,還要找奪魂魔女?總有一天,我們會栽在這女殺手的追魂箭下的。”春桃提出最迫切的問題:“目下她已經著手進行反擊,主動計算我們了,小婢擔心,她的人會愈來愈多,小姐,放棄吧!”
  “可是……魔女怎肯甘心?”
  “小姐,她也認為小姐將李平平藏匿起來了,所以象冤魂不散死纏不休,小姐,假使她与雙面鬼合作,我們的凶險增加十倍。”
  “不!她沒有与雙面鬼合作的份量,聲威与財力她不配与我比。”
  “也許她的份量差一點,但這點价碼不難日漸增加的,小姐小心些才不至于吃虧,小姐請赶回客店,小婢這就回去為冬梅小妹善
  后,雇人把她的尸体運返九靈宮。”春桃臉有憂色:“假使不幸碰上鐵血門的人,小姐就不必等小婢返店了。”
  “咦!你的口气不對。”奪魄魔女臉色一變:“你像是准備离開我,自立門戶另找生路。”
  “小姐,小婢如有此念,早就自立門戶有所成就了。”春桃深感委屈,聲調變得冷漠淡然:“近期如有此打算,也該在幕旱山事地另找生路,何必隨小姐輕生涉險?小姐如果不在乎冬梅的遺体,那就不需由小婢冒險前往善后了。”
  當初幕阜山變故發生,黑豹宣布斃了無极真仙,妖道的門人弟子一哄而散,隨從也各尋生路。
  只有魔女的人依然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跟隨她在天下各地奔波。
  一個人的忠誠受到不當的怀疑,是十分難堪的事,春桃這些話,已明顯地表露不滿的情緒了。
  “也許我會錯了意。”奪魄魔女并沒打算積极安撫,僅用悻悻的口吻發令。
  “你快去快回,先托交西來庵善后,以后再派人運返九靈宮,你走吧!”
  “好的,小婢這就跑一趟。”
  春桃臉上沒流露熱衷的神情,与先前自告奮勇的神色完全不同。
  “處理受當;你直接返回客店。”
  “好的。”
  春桃應喏一聲,匆匆走了。
  奪魄魔女目送春桃的背影消失,這才准備動身。
  “你們兩個暗中跟去照料。”她向夏荷秋菊兩侍文說:“如果發現情勢不妙,必須斷送掩護春桃撤走,死的人并不重要,活的人繼續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
  “小婢遵命。”
  兩侍女應喏匆匆動身。
  現在,只剩下魔女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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