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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賓陽門大街向北岔出一條小街,由于地近城根,這一帶的住宅皆顯得幽靜空曠。
  住在這里的人,多少也有些地位,平時深居簡出,門禁嚴出入的人不多,所以也就很少引人注意。
  至于這一帶的大宅內,到底住了些什么人物,附近的街坊們也不太了然。
  三更初,一個飄忽的黑影,出現在其中一座大宅的內院,藏身在一座小荷池的池欄下。
  內院占地甚廣,是女眷們活動的地方,平時外賓不入.格局有點像后花園,設有花圃池亭。
  即使躲十個八個,也有足夠的空間提供隱蔽。
  這是府城有點名气的陳家大院。据說主人与楚王府的人沾親帶故。但人丁不多,平時院門常關,僅開啟角門供三五個仆人出入,冷冷清清,似乎与世隔絕。
  人本來就少,各處的燈火也同樣稀少,簡直有點陰森森鬼气沖天,人丁稀少的古老大宅。就是這种景象,衰落的气氛令人歎息。
  內宅也寬廣,只有二十余間房舍。
  內廳暗沉沉,一盞長明燈放射出淡黃色的幽光,那些古老家具与擺設所出現的陰影,讓膽小的人卻步。
  西廂深處有一座秘室,這時卻燈火明亮。
  在上面高坐的有兩個人。一個神情獰惡的鬼神愁柏寒秋,另一個是神針玉女溫嬌。
  四名驃悍的大漢。兩個挾持著神色委頓的天靈婆,兩個站在冷香仙子的左右后方,隨時皆可制住冷香仙子。
  只消看第一眼,便知冷香仙子的處境,事實上比天靈婆好不了多少,同樣也是待決之囚。
  不同的是,天靈婆气色差极了,定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被兩名大漢挾持著站都站不穩了。事實上是被兩大漢架住的。
  “天靈婆,我雖然有權處置你,把你埋在后院的花苑下。”鬼神愁語气陰冷無比:“但畢竟你我曾經共事過一段時日,我宁可把你解送給長上處治。你心里明白,長上對付叛徒的作法。”
  “我知道。”天靈婆有气無力地喘息:“闖了一輩子江湖,老身不用你提醒我。當老身第一次受到你們脅迫時,便知道今天必定要來的結果了。姓柏的,你也不要神气,你日后的結局,不一定比我好。”
  “你胡說些什么?”鬼神愁厲聲問。
  “你知道我在說些什么,你心中明白。”
  “可惡!你……”
  “長上這兩年來,加強活動廣羅羽翼,江湖上人才輩出,有許多人不論名望或武功,都比你我高。長上為了要网羅這些人,不會珍惜你我這些最先向他投效的二流人物。像我吧!北雷其實比我天靈婆高明分毫而已,為了討好北雷,就不把我當人看。總有一天,你鬼神愁也將步我的后塵,失去利用价值……”
  “你給我閉嘴!”
  “好,老身不說就是,要殺要剮,你瞧著辦吧!被你們捉住,老身認了。”
  “你還敢回嘴?哼!”
  “你不要神气,老身……”
  “把她斃了!””鬼神愁拍案怒吼。
  一名大漢一手勒住天靈婆的頭,向后一扳一扭,卡嚓兩聲骨響,頸骨折斷。
  “呃……”天靈婆叫了一聲,手腳猛烈地掙扎。
  “砰!”天靈婆尚未斷气的身軀,被拋落在壁根下,手腳仍在抽搐。
  “你。”鬼神愁向冷香仙子一指。
  冷香仙子已惊得粉臉成了死灰色,渾身在抖索。
  “你為何不赶快回來稟報?”鬼神愁聲色俱厲:“一直就在城外躲躲藏藏游蕩,叛逃的意圖已經明顯,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要說的是,是你有意陷害我。”冷香仙子不得不鼓起勇气為自己分辯。
  “什么?你……”
  “胜不了晁凌風,不是我的錯。”冷香仙子大聲說:“咱們外秘站的人,你,与主事歐陽總管,都曾經栽在昆凌風手下,我更不是他的敵手。我被他追得上天無路,只好在城外躲躲藏藏,你卻一口咬定我意圖叛逃,豈不是有意陷害我嗎?”
  “胡說!要不是我派人捉住你,你早就逃掉了。”
  “要逃,我早就乘船遠走高飛了。”
  “你絕對走不了,也飛不了,城內城外眼線密布,你一登船就死定了。你應該赶快回來,將所發生的事詳細稟報,卻躲在城外……”
  “如果我急急逃回城,晁凌風跟來了,責任還不是要我負?我敢急急忙忙逃回來嗎?你如果憑這一點定我的罪,我不服,我要求開刑堂,或者向長上投拆。”生死關頭,冷香仙子鎮定下來,為自己的生命作掙扎。
  “你不要強辯,我已經查證過了,眼線親眼看見你逃出張家漁戶的大門,晁凌風僅退出門外便不追了,你有充足的時間盡快逃回城。”
  “我怎知他不追?晁凌風像個鬼,神出鬼沒武功高得令人心惊膽跳,下次我一定問清楚他迫不迫,再決定逃不逃好了。”
  “柏統領。”神針玉女說:“讓我來問問她。”
  “這……”鬼神愁有點不悅。
  “我知道我是內秘站的人,不宜過問外秘站的事務。”神針玉女委婉地說:“不過,我一直就帶著丁小妹辦事,本來就有意把她請調至內秘站,因為我認為她是我最好的搭擋。上次誘擒晁凌風,以及這次制裁飛天蜈蚣,都是帶著她行事,我希望徹底了解我走了之后,她所遭遇的事故弄個一清二楚。”
  “那你就問吧!”鬼神愁极不情愿地說:“至于其他的事我會處理。”
  “是的,我不會干涉。”
  “那就好。”
  “丁小妹,你把所發生的事故,一一巨細無遺說出來。”神針玉女轉向冷香仙子柔聲說:“你必須明白,咱們的眼線遍布每一角落,而這些眼線,不是你我所能知道的,消息皆從上面轉下來,你如果不從實說出,對你將是极為不幸的事。”
  冷香仙子怎敢將与晁凌風打交道的事一一說出?她曾經招出頂頭上司毒郎君的底細。她有把握眼線不知道屋內所發生的事。因為屋內已經沒有其他的人了,張大、張二也已經死了。晁凌風決不會把所發生的事向外張揚。
  “其實當時沒發生多少事。”她橫定了心隱瞞事實真相:“你追飛天蜈蚣去了,我就在屋子里等西雨,西雨沒等到,等到了太极堂冉堂主的女儿。我剛偷襲將她擊倒,晁凌風便闖進來了。我不是他的敵手,在屋子里閃避了片刻,几乎被他捉住,衣裙也被他抓裂,要不是我逃得快,我就不會站在此地被你們當叛徒審判了。”
  “是這樣嗎?”
  “要不要找晁凌風來問問?”她忍不住怒聲問。
  “可惡!你用這种態度對我說話?”神針玉女也發怒了,鳳目中冷電森森。
  “我受夠你們的气了。”她把心一橫:“天靈婆說得不錯,你們根本就沒把我們這些全心意賣命的人當人看。飛鳥盡,良弓藏;狡免盡,走狗烹。俗語說: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我們這些先期效命的人,是注定要死的。該怎辦,你們瞧著辦吧!反正你們大權在握。我們這些走狗早晚要被殺被烹的,休們也神气不了多久了,早晚而已。”
  “掌她的嘴:“神針玉女怒叫:“你……你簡直大逆不道,你……”
  一名大漢立即擒住冷香仙子的雙手反扭,一端她的膝彎,把她按跪在地。
  另一名大漢一手抓住她的發髻扯起向后壓,辟辟啪啪開始左右開弓抽耳光。
  “停!”揍了十下,神針玉女叫停。
  冷香仙子吃足了苦頭,口角溢血,粉頰先白后紅,再隆腫而變成紫醬色。
  “你再敢出言無狀,將永遠后悔。”神針玉女厲聲說:“現在,你再從頭將經過說一遍,再說詳細些,把交手的每一細節也交代清楚,說。”
  “我……我要……要在開刑堂時再說……”冷香仙子咬牙切齒尖叫。
  “丁香。”鬼神愁拍案怒叫:“你要放明白些,本座已握有人證,有權立決,你無權要求開刑堂。你再膽敢抗命,休怪本座得罪你了。”
  “有什么惡毒手段,你拿出來好了,本姑娘如果怕死,就不會在江湖鬼混玩命,你嚇不倒我的。”
  “反了……”鬼神愁憤怒地跳起來。
  “即使真反,也是你們逼反的。”冷香仙子尖叫:“你們這些人一旦權在手,便作威作福……”
  “把她吊起來!”鬼神愁怒不可遏:“看我這天下十大屠夫之一,如何懲治你這叛徒。”
  兩大漢一陣忙碌,片刻,冷香仙子的雙手,便被捆住吊在牆上方的大鐵環上,腳尖剛沾地,想站實也力不從心,真夠凄慘。
  “就算你們能幸而成功地雄霸天下,領袖江湖,也天地不容。”冷香仙子凄厲地叫號:“我冷香仙子的下場,就足以今天下群豪寒心,你們……”
  鬼神愁一步步接近。探手從左靴統內拔出一把尺長的匕首,殺气騰騰,鋒利的匕首尖,點在冷香仙子的櫻口前,硬把冷香仙子的話堵住了。
  “這是你自找的。”鬼神愁的語音冷酷极了:“本來,溫姑娘有意留給你一條活路,你卻不識好歹。居然拒絕了她的好意。”
  “你除了殺我滅口之外,你還能做出什么像個人樣的好事?”冷香仙子已存下必死的念頭。
  必死的人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是滅口,是執法。”鬼神愁居然不再激怒。
  “真的嗎?”
  “你知道是真的。江湖人是一盤散沙,每個人都自以為比天大,如果不用雷霆手段治理,万事不成,殺一儆百,這是統率江湖群豪的金科玉律。”
  “我知道你們兩人為何要殺我。”
  “真的?”
  “不錯。”
  “說說看?”
  “掩飾你們的失敗和無能。晁凌風逃掉了,逃出你們的絕對控制下,飛燕楊娟也飛走了。所以,天靈婆非死不可,我也非死不可,你們怕我找机會向長上說出真相,你們的地位豈不岌岌可危?”
  “這是你自以為是的卸罪看法。”
  匕首割開了冷香仙子的外棠,飽滿的酥胸暴露在燈光下。
  匕首尖停在高聳的左乳尖上,鬼神愁臉上的獰笑更令人害怕,只要輕輕一拂,乳尖必定被割掉。
  “你确是不該与晁凌風上床。”鬼神愁開始說實話:“假使依我的意思,先割斷晁小輩的手腳大筋……”
  “你別忘了,長上傳下的口信,是要脅迫晁凌風就范,挑斷了他的手腳大筋,你如何向長上交代?”冷香仙子明白得太晚了,沮喪地說。
  “至少,不會留下后患。”
  “但你無法逃避抗命的罪狀。”
  “你一死,什么后患都沒有了……”
  “真的呀?”本來緊閉的秘室門推開了,當門而立的晁凌風嘲弄性的語音震耳。
  所有的人,皆大吃一惊。
  一名大漢反應十分迅疾,可能是一個冒失鬼,也可能是武功最高明的人,人影一閃即至。一記金豹露爪,閃電似的抓向晁凌風的五官。
  鷹爪功的火候极為精純,五個指頭似乎真成了鐵爪鋼鉤,勁道在爪前尺余便直迫對方的肌膚,潛勁似要迫裂人体。
  晁凌風更快,更迅疾,左手一抄,也用的是爪功,閃電似的抓住了伸來的手爪,右掌吐出。
  “卡嚓嚓……”有骨碎聲傳出。
  大漢的身軀飛起。山岳似的向坐在上面的神針玉女飛砸。半途發出一聲痛极的嘶啞叫號。
  “出入只有這座門,沒有窗。這間密室堅牢极了。”晁凌風拍拍手神態輕松,笑容可掬:“你們沖吧!沖得過,就活;沖不過,死:我對你們這些人煩透了。鬼神愁.你說的話對极了。”
  “晁凌風!”神針玉女接住半死的大漢。推案而起駭然惊呼。
  “在下說對了什么?”鬼神愁將匕首交到左手,右手拔出狹鋒單刀。
  “你說,江湖人像一盤散沙,每個人都自以為比天大,如果不用雷霆手段痛宰你們,將禍害連綿,為禍天下。把你們殺光,天下雖不至于就此太平,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坏。你們不死,大亂不止。”
  “你進來咱們看誰死?”鬼神愁用左手相招,左掌內暗藏著匕首。
  “你是個嚇破膽的老鼠,呵呵!居然膽气壯起來了,是不是有神針玉女在旁,便英雄起來了?”
  “你本來就是溫姑娘的針下亡魂。”
  “呵呵!說得十分正确,所以我要堵住門口,一個一個宰你們,不讓你們在圍攻時,那個玩針的玉女再從旁偷襲,她的針好厲害,我的确深怀戒心。”
  “原來你怕圍攻……”
  “也不見得怕。”
  “那你為何不進來?”
  “這不是進來了嗎?”
  聲落人已進入門內,緩步向前接近。
  一聲沉叱,五個人几乎在同一瞬間發招攻擊。
  鬼神愁与神針玉女是劍,三名大漢一劍兩刀。
  刀劍猝然聚合,剎時風吼雷鳴,刀气劍气形成刀山劍海,向中間進入中心的晁凌風狂猛地壓涌,真有分裂他的無儔威刀。
  晁凌風緩慢進入室中的身影,突然在刀气劍气及体時消失,退回原位。
  他退的速度比前進的速度加快了百倍,快得像是突然幻化消失,同時出現在原處。
  但有點不一樣,他的左手高抬,攤開的掌心中,有五枚銀光閃亮的所謂“金針”。
  那是神針玉女攻擊的同一剎那,乘隙打出的神針,用梅花針手法發射,分取五處胸腹要害。
  一只手,決不可能同時接住這五枚神針,針的速度目力難及,而且同時分襲胸腹五處要害。
  事實俱在.他手中的确把五枚金針全部截獲了。
  聚力一擊落空。五人怔住了,及時收勢,誰也不敢冒失地逞強追擊。
  “你們全是些怕死鬼。”晁凌風笑罵:“難道就沒有人敢沖上來嗎?五把刀劍,竟然怕我這個赤手空拳的人,你們是怎樣在江湖上稱雄的?”
  “斃了你,就可以稱雄。”鬼神愁毫不臉紅地說:“大廈不是獨木可支的,咱們這些人組幫結伙,就是要結合眾人的力量,成為江湖的主宰。你一個人,即使有天下無敵的神勇,也成不了事,你奈何不了我們,閣下,何不平心靜气談談?”
  “呵呵!談什么呢?談割斷我的手腳大筋.以便任你們宰割?”
  “不,彼一時此一時,閣下已經有統轄一流高手的才華和本錢。敝長上會以至誠交你這位武林拔尖的新秀……”
  “哈哈!你們与天靈婆冷香仙子狗咬狗,兔死狗烹的自相殘殺經過,我已經听了個字字入耳,冷香仙子的話出自肺腑,我听了感慨系之,我還敢和你們這些人談?”
  “晁兄……”
  “你偌大年紀叫我晁兄,我听了有渾身汗毛直豎的不吉感覺。現在,我要見你們的長上,与你們的長上當面談出結果來,你們愿意帶我前往見他嗎?”
  “你真有意見咱們的長上?”
  “是呀!他貴姓?”
  “這……”
  “是不是戴了鬼面具,而你們從沒見過他廬山真面目的人?”
  “不錯。”
  “出來吧!帶路。”晁凌風閃在一旁伸手讓客。
  鬼神愁与同伴們交換了一次眼色,舉手一揮。
  一名大漢先抱起已經剩下半條命的同伴,首先大踏步向房外走,就在經過晁凌風面前的剎那間,將抱著的同伴向晁凌風拋撞而出。同一瞬間,雙掌齊吐。
  同一瞬間,鬼神愁与另兩名大漢,兩刀一劍同時沖進,遞出。
  同一瞬間,神針玉女飛躍而起,身在空中左手再發五枚神針。
  同一瞬間,晁凌風向下一挫,右掌已從自頭頂拋過的大漢身下,吐出的掌貼上了雙掌齊發的大漢小腹。
  他左手的四枚接來的神針,分別射入扑來的兩名大漢胸腹,四枚全中。
  變化太快,几乎在同一瞬間同時發生。
  神針玉女的五枚針,全貫入半死的重傷大漢身上,無法傷到藏身在大漢身下的晁凌風身上。
  兩名中針的大漢身軀一震,沖勢頓止。
  只有鬼神愁一個人,身劍合一沖近,劍上真力驟發,劍气挾風雷而及体。
  “叭!”晁凌風一掌拍中劍身,劍气應掌而消散,一劍急襲走偏落空。
  左手的匕首,立即遞出。
  好快,貼身了。
  “噗噗!啪啪!”拳掌著肉聲有如連珠花炮爆炸,鬼神愁的雙肘和胸腹,共挨了六七記重擊,不但劍脫手飛落,匕首也因手肘被重擊而握不牢.丟出丈外去了。
  “哎……”鬼神愁惊叫,身軀不退反進,從晁凌風身側沖過,沖出外面黑暗的走道上去了。
  是被晁凌風抓住,向室外推送出去的。
  神針玉女本來想從上空穿出室門的,卻突然看到門外有人影,隱約可看到反射出閃光的劍。
  而且不止一支,有几支劍森立相候。
  她心膽俱寒,后空翻急速倒翻騰而回。
  門外,傳出鬼神愁一聲狂叫,隨即聲息俱無。
  飄身落地,她已布下了嚴密的防衛門戶,劍護住全身,隨時准備用神針阻止晁凌風扑上。
  向室門外察看,門外暗沉沉一無所見.也听不到任何聲息。先前所看到的森森劍影已經消失了。
  宅中本來住有十余名党羽,怎么這許久沒見有人出現支援?
  她心中一涼,感到身上發冷,党羽們決不是睡著了,有兩种可能的變化:逃走了,或者被殺光了。
  再轉頭注視牆壁的一面,晁凌風正背向著她,替冷香仙子解綁。
  冷香仙子雙頰青腫,上身裸露,正在悲傷地哭泣;當然不是為了赤身露体而羞恥地哭泣。
  “你這時才知道這些人狠毒,未免愚不可及。”晁凌風一面解繩結一面說:“一個真正想在江湖稱雄道霸的人,怎會偷偷摸模掩去本來面目的?除非他本身有見不得人的苦衷,藉神秘的行徑來隱藏自己的身份,這种人行事必定陰狠毒辣,無所不為性情反常,你居然向這种人投靠,簡直把自己不當人看,甘心情愿任人奴役宰割。幸好你命不該絕碰上了我。還來得及。”
  “晁……晁爺,我……我是迫不得已……”冷香仙子哭泣著說:“我……我是被……被他們所逼的,他們人……人多,威逼利誘雙……雙管齊下,我……我也曾反抗,也……也曾……”
  “都失敗了?”
  “是的,晁爺……”解了束縛的冷香仙子,抱住晁凌風哭了個哀哀欲絕。
  “別哭,還好,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吧!還來得及。”晁凌風拍拍冷香仙子膩滑的肩背溫柔地勸解:“我請人照應你,保護你的安全……”
  “你自己也不安全……”神針玉女發瘋似的狂叫,突然左手一場,五枚神針出手破空電射。
  同時悄然身劍合一扑向晁凌風的背部,鋒尖直指背心,身形一動便已接近,下手也很絕情。
  劍尖跟在神針后面不足一尺,必定兩者都全部中的。
  可是,卻忽略了自己發射的神針中,多了一枚,而且是相向對進的。
  即使目力可以看到,但也無法閃避了,何況她根本就沒有看到這枚迎面而來的針。
  針先一剎那貫入她的鳩尾穴,入胸而不曾傷肺,但整條任脈立即收縮,起了激烈的變化,抽搐之下,气散功消,全身不受意志控制,仍然身劍合一向前急撞。
  眼前人影一閃即逝,五枚神針發出輕微的響聲,四寸針身沒入大磚牆三寸半以上,勁道駭人听聞。如果射中人体,很可能透体而出。
  “錚!”劍隨后刺中磚牆,火星直冒。
  “砰!”她也撞上了牆,反彈倒地。
  一旁站著晁凌風,似乎沒感到她的存在,似乎剛才并沒發生任何事。
  “出去。”晁凌風將哭泣著的冷香仙子往門外推:“信任我,放心出去,外面有人接你,會好好待你。我希望你和他們合作,這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晁爺,他們是……”冷香仙子楚楚可怜地問。
  “是朋友,你也認識。”
  “那是……”
  “出去自知。”。
  “我听你的話。”
  “這才乖,走吧!”
  送走了冷香仙子,晁凌風信手關上了室門:
  地面,躺著四個人。
  三名大漢已經气絕,全是被神針貫入心坎致命的。
  那名受了重傷的大漢死得反而慢了片刻,中了五枚神針,并沒射中心坎要害,身軀被拋落時將針全部壓入体內才慢慢死去。等于是死在神針玉女手中的,也間接死在同伴拋出的雙手中。
  神針玉女禁受得起撞碰,但禁受不起針中七坎的制住經穴傷害,全身發僵,痛得粉臉泛青。
  她無法動彈,躺在地下任由宰割,燈光下,她感到俯視著她冷笑的晁凌風像魔鬼般的可怕。
  “你這個玉女,真陰狠得可怕。”晁凌風語气并不陰冷,但她卻听得全身冷气砭骨:“誰傳給你的金針過脈制經術?這人該下十九層地獄。”
  她咬緊了銀牙,凶狠地死瞪著晃凌風。
  “你一共扎了我二十七針。”晃凌風繼續說;“點穴術元祖武當的祖師爺張三丰,恐怕也無法自解所制的經穴,你是行家中的行家。”
  她仍然不做聲,狠瞪如故。
  “只是,你是偷襲擊昏我的,而在我受刑昏躍之后下的針,所以我卑視你。”
  她挫了挫銀牙,依然不做聲。
  “噗噗”兩聲,晁凌風踢了她兩腳。
  “哼1”她出聲了。
  “听說你仇視天下的男人,沒錯吧??
  “哼1”
  “所以你自稱玉女,無玷的美玉。”
  “哼!”
  “我醒來時,床上有個赤裸裸,熱情如火,服体完美無瑕的裸女,肌肉如膩脂溫潤如暖玉,我以為是你這玉女呢,豈知卻不是。”
  晁凌風在旁蹲下,向她慢慢伸手。
  “你……不要碰我……”她尖叫。
  “我正打算看看你這塊美玉,到底是不是無砧的白璧,你叫沒有用,我有權任意處置你。”
  “住手……”
  晁凌風撥出七坎穴上的針,制了她四處穴道:雙肩井、雙環跳。
  “我也曾用針。”晁凌風將針在她的臉蛋上拖過來,拉過去:“女人的下身,有三處与男人不同的穴道,這三穴下針,用燃字訣手法,再在會陰穴用搖字訣。告訴我,會有什么結果?”
  “天殺的!你……”她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失血,尖聲叫罵。
  “你放心,我不會在你身上打主意。”晁凌風陰陰一笑:“本來,我真准備把你放在床上消消气。可是,經過多日的冷靜思索,我覺得這樣對我是不公平的,我不能這樣做,倒不是怕天下人罵我是色鬼。”
  “你……你你……”
  “像冷香仙子吧!由于她和我上過床,有一夜的露水恩情,我就無法忍心向她下手報复。在我來說,太不公平,我本來可以毫不遲疑地殺死她的。”
  “可惜她不听我的話。”神針玉女依然強橫地說。
  “由于她不听你的話,所以她能活。”晁凌風的針,慢慢移至气海穴:“我要破了你的气功,然后……你知道長街近南湖一帶,那些堂班行業吧?堂班不算教坊,其實性質与教坊是一樣的,那地方的嫖客,几乎全是排幫的山野狂夫。”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
  “小意思。”晁凌風惡作劇地用針在她的小腹左右子宮穴磨來磨去:“破了气功,我把你送到堂班,再制你包括會陰穴的四處穴道,你將不是玉女了,你將比江湖四大淫婦更淫一百倍。對,就是這么辦。”
  “天啊……”她凄厲的厲叫:“不要……殺死我吧!你有權殺死我,求求你,不……不要這樣殘酷地凌辱我,不……不要……”
  “劈劈啪啪!”晁凌風抽了她四耳光:“我也曾求過你們,也曾……”
  “饒我……要不就殺掉我……”她崩潰了。
  “我對殺掉你毫無興趣。”晃凌風丟掉針:“更沒興趣和你上床。”
  “天啊……”
  “多叫几聲天吧.看你的造化了。”晁凌風挺身站起,往室門走。
  “求你解了我的穴道……”
  “你想得美,哼!”晁凌風拉開室門,扭頭冷冷一笑:“當你們這些自以為是強者,自以為可以任意主宰別人的生死,自以為可以無法無天的人,一旦落在別人手中,你們就知道体會生命的可貴,被人任意宰割是怎么一回事了。好好去体會吧!我不管你的死活了。”
  聲落,他的身影突然消失。
  神針玉女正感到寬慰,淚眼朦朧中,卻看到一張美麗而陰森的面龐,出現在自己的身軀上空。而那雙清澈的明眸中,放射著怨毒的火花。
  “我几乎讓你們推入火坑,生死兩難。”美麗的面龐吐出刻毒的語音:“你們作的事傷天害理,把我送給北雷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凌辱我,此仇此恨,刻骨銘心。你也是女人,你為何這樣對待我?”
  “天哪!飛……燕楊……娟……”她絕望地叫,重新淚下如雨哭泣。
  “你總算還記得我。”
  “這……這不是我的主意……”
  “誰的主意?”
  “長上……”
  “誰是你的長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就不能怨我了。”
  “你……你可以問鬼……鬼神愁,他……他也許知……知道……”
  “廢話!你是內秘站的人,鬼神愁只是外秘站的一名統領,地位比你還低。外秘站的總管是毒郎君歐陽炎。轄下共有四名統領,鬼神愁只是其中之一。你都不知道,鬼神愁算老几?他會知道?”
  “鬼神愁的地位很特殊,他的武功太差,所以名義上地位低,但我親見他与長上在一起有好几次,在外秘站他有時根本不理睬歐陽總管的命令,所以我猜想他或許知道長上一些。底細。”
  “哦!有這种事?”飛燕頗感意外。
  “我也是听命行事的人……”
  “昆爺說得對,得看你的造化了。”
  “你是說……”
  “等我查出一些頭緒,就可以決定如何處置你了。”飛燕向門外招手:“帶走!”進來兩名大漢,熟練地將神針玉女捆住手腳,扛上肩出室。
         ※        ※         ※
  晁凌風一离開秘室,就悄悄溜走了,不再管神針玉女那些人的事。
  這是某一個江湖秘密組織,网羅羽翼的平常事,恰好找到他頭上,如此而已。
  他的事很忙,何必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光?因此他不再過問,爛攤子留給飛燕楊娟去收拾。
  他本來就有意躲避飛燕,乘机溜之大吉。
  四更天,他飛檐走壁返回藏身的武胜門附近,座落在北校場東首的一家民宅內。
  他以為自己躲得很隱秘,卻忽略了所有的江湖人皆以他為目標,這些無孔不入的江湖好漢,消息是十分靈通的。
  他的行動,很難逃過有心人的耳目。
  這家民宅位于巷口,附近全是貧民窟。
  出巷口便是北校場,荒草萋萋冷冷清清,夜間除了野犬出沒之外、沒有人敢在夜間在校場附近走動。
  鬼打死人,附近的居民皆知道這附近,有凶魂冤鬼出沒祟人,天不亮不見人跡。
  宅主人是一雙老夫婦,天一黑就睡了。哪有精神過問東廂的住客是死是活?
  他點起了菜油燈,開始拾掇簡單的行囊。准備天一亮就動身,退租之后動身离開府城。
  石首,是他的目標,那儿,有他要找的人李端公李大有,六合瘟神詹無极的表侄。
  到石首必須乘船,所以他打算雇一只小快船動身。
  還可以歇息一個更次,有充裕的時間准備。當他吹熄油燈的剎那間,突覺心潮一陣洶涌。
  感覺极為銳敏的人,可以感覺出潛在的凶險。他,就是這种人。
  許久許久。沒有任何事故發生。
  “發生了太多的事故,我疑心生暗鬼了。”他心中自語。心中一寬,和衣往床上一躺,沉沉睡去。
  這一睡下來,就走不了啦!先后共來了三批人,形成綿密的包圍网。
  天將破曉,有恒心苦練的人該起床了。
  一個真正有志苦練的人,苦得要死,起五更睡半夜,白天還得不斷地內練一口气,外練筋骨皮,進境緩慢得令人難以忍受。
  要想將輕功練得進步一寸,很可能得花一年光陰,甚至需要三年,沒有大恒心大毅力決難成功。
  他雖然已有惊世的成就,仍然苦練不輟。
  剛吐納行功一周天,便听到不尋常的聲息。
  “果然有事。”他心說,立即准備應變。
  天好黑好黑,黎明前的陣黑是最黑的時候。
  他的視力与听覺,几乎已到了佛門弟子所謂天眼通天耳通境界。
  “哪一個天殺的混蛋,如果膽敢使用什么下五門的伎倆搗鬼,我要不折斷他的手腳,算我晁凌風栽了。”他向小窗外大聲說。
  窗外是東廂的小天井。有兩個黑影偷偷摸摸,正悄然向窗下接近,無聲無息像是幽靈。
  兩黑影一惊。一打手式,立即飛躍上屋,做賊的人如果被發現,按規矩必須見机溜走,不走就會成為強盜。
  強盜的罪名比賊嚴重百倍。賊只須打屁股坐牢。強盜可是要上法場的死罪。
  這兩個黑影不是賊,也不是強盜,見机退走。
  對方既然已經發現有人入侵,偷襲顯然無望,怎能不見机退走?机會已失。必須另打主意。
  “晁凌風,出來說話。”有人在屋頂怪叫。
  “你們是什么東西?”他在室內問。
  “出來不就明白了?咱們在校場等你。”
  “附近這許多人是干什么的?”
  “預防閣下逃走。”
  “晁某如果逃走,你們有把握阻攔嗎?”
  “大概能。”
  “好,在下要從正東脫身,你們准備好了嗎?”
  指定方向突圍,這份豪气就足以讓包圍他的人心中懍懍,气為之奪。
  “在下希望尊駕真是有擔當的英雄,希望閣下能光明正大在校場打交道.而不須先混戰一通,再橫眉豎目理論是非。”
  “呵呵!看樣子,你們确是有誠意捧晁某做英雄呢!好吧!英雄來也。”
  語音在耳。人已登上瓦面。
  四個黑影飛掠而走,從屋前飄落,向巷口外的荒草叢生校場急走。
  北校場事實是方圓數里的曠野。
  那時。民壯每月操練三次的規定,己形同具文,半年也難得檢驗一次,事實上北校場除了用來處決罪犯的用途外,毫無其他用途。
  四個黑影僅掠出百步左右。便止步回身相候。
  黑夜中看不清相貌,但晁凌風已經可以肯定地估計,他不曾見過這四個人。自然不知道對方的來路底細。
  他赤手空拳,站在四個來意不善的人面前,鎮定的舉止就具有震懾人心的力量。
  “你們其他的人,何不現身相見?”他背著手,神情顯得輕松無比。
  “該現身時,他們會現身的。”一個黑袍人冷冷地說,大概是主事的人。
  “也好,反正晁某不管你們是何來路,又是些什么人,何時現身在下一點也不介意。晁某的處世原則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想要我的命。他也必須冒被我殺死的凶險,閣下,晁某表示得夠明白吧?”
  “夠明白了……”
  “那就好,挑明了說,免得怨天尤人,今天在場的人想必都知道自己的處境,當出手的剎那間,生死榮辱自己負責,可不要事后指責在下心狠手辣的。現在,我在等你們表明來意。”
  “西雨呢?”黑袍人問。
  “無可奉告。”
  “殺掉他滅口了?”
  “無可奉告。”
  “你擊敗了游僧和天地一筆。”
  “沒錯。”
  “他們是去捉西雨的.所以你如愿地阻止了他們。”
  “我不知道你們……”
  “你擊潰了太极堂的人,他們也是去捉西雨的。”
  “也不錯……”
  “你与飛燕楊娟,擊走了要捉西雨的葛少堡主。”
  “那混蛋……”
  “你一直就在興風作浪,阻止咱們追查凶魔們伏擊景夫人的內情。”那人一直不讓他把話說完。
  這种問話的技巧,是經過老謀深算的行家,有計划地布下的陷阱,每一件事都有主題的。
  這主題的答案前半段必定是肯定的。
  比方說,擊敗了游僧和天地一筆,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至于下文說這兩個名宿是去捉西雨的,要解釋就得費工夫口舌了。而卻不給答話的人有回答的机會,因此主題肯定的回答,有如是全部回答了所有的問題。
  有如早有成見的酷吏問案,只要一回答就落實了罪名。
  晁凌風并不笨。立即醒悟。
  “你這個混蛋加九級的狗東西!”他并不冒火,但罵得很毒:“你用這种斷章取義的問話手段,在晁某面前耍花招弄手段,用心可誅……”
  “諸位,听清楚了吧?”黑袍人不讓他把話說完,嗓門提高了三倍:“他已經承認了所有的事實,可沒有人冤枉他,可見他确是天絕谷的爪牙,存心向俠義道英雄挑戰.挑起江湖人士火并,以便廣制糾紛從中取利。”
  四面八方的草叢中,先后有十余個黑影長身而起。
  后面民宅方向,悄悄跟來的十余名黑影也紛紛現身。
  總數超過二十大關,他陷入重圍。
  “原來如此!”他恍然:“哈哈哈哈……”
  原來是俠義道的高手名宿,冷劍景青云的一群人。
  “你笑什么?”那人厲聲問。
  “笑你帶來的這群人。”他大聲答。
  “他們有何可笑?”
  “他們本來就可笑,不明不白被人騙來替你賣命。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追根問底的要求,一個個手落在刀劍上,挺著胸膛認為自己在行俠,在主持正義,豈不可笑?你閣下必定是了不起的俠義道名宿,貴姓呀?”
  “在下董浩。”
  “就算你是董浩,是俠義道名宿吧?”
  “哼!”另一名穿勁裝的人接口:“任何一位武林朋友,都知道董前輩是輩高位尊的俠義道風云人物,提起四海游龍董前輩的名號,宵小歹徒喪膽而走。”
  “哦!有這么厲害?你呢?”
  “在下葛天剛。”
  “哦!是葛天龍的兄弟。”
  “不錯。”葛天剛傲然地說:“是堂兄弟。”
  “我算是完全明白了。喂!董前輩,冷劍景青云來了嗎?何不請他出來談談?”
  “你還不配。”四海游龍接口。
  “呵呵!你們這些人.誰配与晁某平起平坐說話?你四海游龍配嗎?別忘了,晁某已經取代了游僧的武林地位,游僧名列宇內五大高手的第五位。”
  “董前輩名列武林十高手,排名……”葛天剛搶著說:“字內五大高手与武林十高手,不是自己可以拍胸膛自稱的,你算老几?”
  四海游龍在武休十高手中排名第九,所以葛天剛似乎不好意思出口。
  葛天龍的老爹西极神熊排名第八,比四海游龍高上那么一點點。
  “我晁凌風不想把自己稱老几。姓董的,把你的來意說出來吧!等什么?”
  “你是天絕谷的什么人?”四海游龍厲聲問。
  “無可奉告。”
  “你否認……”
  “在下只等你說出你的圖謀,概不回答閣下的狗屁問題,你不配問,在下不想浪費口舌。”
  話說得太狂傲,立即引起反感。
  一名穿青袍的佩劍人哼了一聲,舉步從右方接近。
  “晁某再次鄭重聲明。”晁凌風心底怒火漸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膽敢在晁某面前動爪子,后果自行負責。”
  “在下朱永清。”青袍人陰森森地說:“武林朋友抬愛,贈送在下風雷劍客的綽號。雖然排名不在武林十高手之列,自信拳劍不遜于當代諸高手名家。”
  “有自信是應該的,當然你劍客的綽號決不至于浪得虛名。”晁凌風仍然背著手說話,似乎毫無戒心:“你气勢洶洶,想來不至于是出來講理的。”
  “你已經無理可講了。”
  “真的呀?你代表俠義道英雄嗎?”
  “不錯。”
  “俠義道英雄應該講理的。”
  “你已經承認了一切,目下唯一可做的事,是請你去向天下俠義道英雄分辯你的罪狀。顯然你已經不准備接受邀請,所以……”
  “所以要來硬的?”
  “不錯。”
  “快人快語,好,我倒要看看俠義道口中的硬,是怎么一回事。”
  “你好像沒帶兵刃。”
  “我用不著帶,因為我相信講理用不著藉刀劍。”
  “朱某……”
  “你可以隨時拔你的劍,發揮你風雷劍客的絕學。”
  “老夫不想占你的便宜,就用拳掌硬請。”
  “那就上吧!不必等。”
  風雷劍客哼了一聲,被晁凌風滿不在乎的神態,与近乎狂妄的話所激怒,一拉馬步,雙掌一錯,腳步徐徐移位接近,伸在前面的左掌似乎漲大了一倍,而且肌色自肉紅逐漸變成淡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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