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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養蠶


  讀了北京晚報發表的言佳同志寫的《蓖麻蠶》一文,我很高興,願借此機會,也來談談養蠶的問題。
  先要來「正名」。蠶字現在流行的簡體字寫成「蠶」字,這是不妥當的,似乎應該考慮改正。
  李時珍在《本草綱目》釋名中說:「蠶從朁,像其頭身之形;從蟲,以其繁也。俗作蠶字者非矣。蠶音腆,蚯蚓之名也。」
  我們對於李時珍在幾百年前說過的意見,雖然不能盲從,但是,如果他的意見正確,為什麼不可以採納呢?假定可以接受李時珍的意見,為了簡化,我以為把「蠶」字改為「蠶」字似乎要好一些。
  蠶的種類很多。據《爾雅》《釋蟲篇》所列舉的有:「蟓,桑繭;雔由,樗繭、棘繭、欒繭;蚢,蕭繭。」晉代郭璞的註解,在「蟓,桑繭」下註:「食桑葉作繭者,即今蠶。」在「雔由,樗繭」下註:「食樗葉」;在「棘繭」下註:「食棘葉」;在「欒繭」下註:「食欒葉」;在「蚢,蕭繭」下註:「食蕭葉」。然後總括一句說:「皆蠶類。」宋代邢昺的解釋是:「此皆蠶類作繭者,因年食葉異而異其名也。食桑葉作繭者名蟓,即今蠶也;食樗葉、棘葉、欒葉者,名雔由;食蕭葉作繭者名蚢。」這個解釋就很清楚了。
  從這些註解中可以知道,我們現在用桑葉餵養的家蠶,原先都是野蠶,而且只是野蠶中的一種。還有吃樗樹葉的野蠶。樗權就是臭椿,它的葉子是另一種野蠶——雔由的食物。雔由也能吃棘樹的葉子。棘就是小酸棗樹,它的葉子也是雔由這種野蠶的好食物。還有欒花樹的葉子也是雔由愛吃的。至於蚢,則是吃蒿草的又一種野蠶,蕭就是蒿草,又叫做野艾。臭椿、酸棗、艾蒿等都是北方常見的,所以雔由和蚢也是北方野生的。
  我們還可以看看,後魏賈思勰的《齊民要術》中有一節專論「種桑柘」的。他寫道:「永嘉有八輩蠶:蚖珍蠶,三月績;柘蠶,四月初績;蚖蠶,四月初績;愛珍,五月績;愛蠶,六月末績;寒珍,七月末績;四出蠶,九月初績;寒蠶,十月績。」蠶有八輩,這在南方並不稀奇,北方恐怕很不容易做到。但是,其中柘蠶是吃柘樹葉的,和吃柞樹葉的柞蠶差不多,這在北方卻也容易生長。
  歷史上有不少關於野生的蠶繭豐收的記載。如《後漢書》《光武本紀》寫道:「王莽末,天下旱,蝗。黃金一斤,易粟一斛。至是(建武二年)野谷旅生,麻OE*尤盛;野蠶成繭,被於山阜,人收其利焉。」又如《宋書》《符瑞志》載:「宋文帝元嘉十六年,宣城宛陵廣野蠶成繭,大如雉孵,瀰漫林谷,年年轉盛。」到了宋孝武帝大明三年,又載:「五月癸巳,宣城宛陵縣石亭山,生野蠶三百餘里,太守張辯以聞。」唐代貞觀十二年,據《冊府元龜》載:「六月,楚州言野蠶成繭於山阜;九月,楚州野蠶成繭,遍於山谷。」這些例子也只是說明南方的情形。
  至於在北方,這裡無妨再舉一些例子為證。據《宋史》《五行志》載:「(哲宗)元祐六年,閏八月,定州七縣,野蠶成繭。」又一條記載是:「元符元年七月,稿城縣野蠶成繭;八月,行唐縣野蠶成繭;九月,深澤縣野蠶成繭,織紝成萬匹。」還有,「政和元年九月,河南府野蠶成繭」。以及其他等等記載,在這裡用不著一一抄錄了。
  如果說,用雄的樗蠶蛾和雌的蓖麻蠶蛾進行雜交,經過選育後得到的雜種蠶,就能適應我國的環境,便於保種過冬,傳種接代。那末,無妨再做一個小小的試驗,把其他野生的蠶蛾與家蠶蛾雜交,或者用兩種野生蠶蛾雜交,看看是否能夠得到便於大量培育的、能吃各種野生樹葉和草葉的新品種,使我國的蠶絲生產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言佳同志在文章中提到,蓖麻蠶的經濟價值很高,它的繭可以製造許多紡織品,蠶糞能做肥料,蠶蛹可以搾油或者做醬油。我想還應該提到蠶的藥用價值。
  據李時珍說:「凡食葉蠶類,俱可入藥。」比如「白殭蠶」能「治小兒驚癇」;「為末,封疔腫,拔根,極效」。蠶蛹「為末,飲服,治小兒疳瘦,長肌退熱,除蚘蟲;煎汁飲,止消渴」。蠶繭用以「燒灰,酒服,治癰腫無頭,次日即破。又療諸疳瘡及下血、血淋、血崩。煮汁飲,止消渴、反胃,除蚘蟲」。蠶蛻「治目中翳障及疳瘡」。甚至於繅絲湯,李時珍也說它能夠「止消渴,大驗」。
  趁著現在大家注意養蠶的時候,我希望能有幾位研究過這些問題的專家和熱心的朋友,把北京郊區附近的野蠶種類及其生長情況,做一番調查研究,並加以小型試驗,以便早日提出發展養蠶的有益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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