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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勞改煤礦是建在一座山頭上的。監獄、辦公樓、職工家屬住宅也都順著山勢散落築成。無論去哪裡都要上下坡,秋冬雨雪泥濘,行走很是不便。很多職工家屬都不願隨丈夫來礦居住,「文革」以來城裡「造反派」大鬥,生活還不如農村,才有少數人來礦上暫住。那些佈局分散的住宅也就隨著來礦家屬的逐漸增加而先後修建。
  魏大江的妻子是前幾個月來礦上的。
  他們住在南邊山坡上的一座房子裡。那裡坡高、偏僻,別的職工都不願去住。他卻看中了那兩間房子寬敞,還附有廚房,屋後還有一塊地可種菜養雞。
  這棟房子共有四間,另兩間原來也住著一家人,那幹部的妻子嫌礦上單調、寂寞,這高寒山區又多風雪。住了半年,走了,只是每年來個三兩次。所以,今夜這棟房子只有魏大江的妻子在。隔壁那個幹部也因為礦井塌方,被喊走了。
  羅盤帶著烏龍、周正在黑地裡時而匍伏,時而彎腰快跑,左繞右轉,終於接近了這棟房子。雪越來越大,一會兒就把他們的足跡遮沒了,羅盤高興得不住說:「老天有眼!老天開恩。」
  他熟悉路。前些日子,魏大江曾兩次派他挑煤到家裡去。這個小賊有個習慣,走到哪裡都忘不了記下周圍環境的特點,以備不時之需。
  屋內一片漆黑,門反鎖著。
  羅盤有準備,早就偷了半截小鋸片磨成了一把萬能鑰匙。對於他這個慣偷來說,這種一般家用的暗鎖,就是沒有萬能鑰匙,用根小鐵絲也能撥開。
  「這是哪裡?」烏龍悄聲問。
  「魏大江家。」羅盤已在撥鎖。
  「哈。」烏龍興奮得真想一腳踢開門闖進去。
  羅盤返身在他那粗大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示意他不要作聲。
  門很快打開了。外室是飯廳兼會客用。一個裝有煙囪的大火爐燒得正旺,那股熱氣熏得這三個在雪地裡凍久了的越獄犯身子都是軟軟的,周正情不自禁把手伸向火爐烤了起來。
  一張布簾子掛在內室門口,從裡邊傳出了一個年輕女人睡熟後偶爾發出的一兩聲夢中囈語,輕柔、嬌甜。烏龍這色鬼聽了口涎都淌了出來,急忙往裡沖。
  腳步聲把那女人驚醒了,她在蚊帳裡動了一下,嗲聲嗲氣地問:「你回來啦?
  「回來了。」烏龍語氣猥褻地回答。
  年輕女人也聽出了這聲音不是她男人,驚得從被子裡坐起來,「你是哪個?」
  烏龍已緊走一步,掀起帳子,一把卡住這女人的脖子,「不准喊叫。」
  女人扭動身子想掙扎。
  烏龍把那鐵鉗般的大手略為卡緊些,這女人就呼吸困難,出不了聲。
  羅盤從枕頭邊摸到了一個手電筒,照了照,女人已臉色蒼白。他忙制止烏龍:「不要弄死她!」
  烏龍才把手鬆了松。女人不敢再作聲,哆嗦著直喘氣。
  羅盤對她說:「我們不會殺你,只想借你男人的公安服用一用,衣服在哪裡?」
  這年輕女人才明白遇見了越獄的犯人,她這時候,只想活命,那裡還敢違拗,忙說:「有,有,在櫃子裡。」
  羅盤打開衣櫃,見掛著一套公安人員的冬服,這當然不夠三個人穿,又問:「還有衣服呢!」
  「沒有了。」女人說。
  「你撒謊。」烏龍的手又緊了緊。
  女人忙說:「箱子裡還有。」
  「起來給我們拿。」烏龍說。
  女人只好顫抖地從床上起來。
  她只穿著汗衫和三角褲。電筒光下,那白嫩的胳膊、大腿、豐滿的胸脯,還有年輕女人那特有的肌膚香氣,都叫烏龍目眩神迷。
  他趁電筒光熄滅的一剎那,在那女人豐滿的臀部上亂摸亂捏。
  女人嚇得「唉唷」了一聲。
  「不准喊叫。」烏龍從桌上抓到一把鋒利的匕首。
  箱子裡還有兩套單警服。
  烏龍、羅盤、周正都換上了公安服。羅盤心細,又抓了幾件魏大江的便衣,叫周正用個提包裝著。
  這女人也不敢回到床上去,就這麼半裸地站在一旁。
  烏龍不斷用手電筒照著這女人,好把她的白嫩苗條的肉體看清楚。他已有好多個月沒挨近過女人,衝動得在急促地呼吸。
  這年輕女人又害羞又膽怯,哀求道:「讓我穿件衣衫。」
  「不行。」烏龍恨不得立即把她那條猩紅色的三角褲剝下來。
  年輕女人望望被厚實的簾子遮住了的窗子,外邊只有風聲和雪粒打在岩石上的沙沙響聲。卻沒有人的腳步聲。她只好兩手蒙住眼睛,似乎這樣就可躲開這難堪的處境。
  這反而把她那只被一層透明的尼龍衫遮住的豐滿胸騙、肚臍……全暴露在烏龍眼前。
  他咕嚕著「只要我們走出這房門,她馬上就會大喊大叫。」
  羅盤說:「也不能殺掉她呀!魏大江雖然可惡,她可是沒傷害我們。」
  烏龍獰笑了一聲:「我會安排。」
  他從門後邊找出一條繩子,抓住這年輕女人的雙臂往後一剪,她柔軟的胸脯在起伏顫動:「不要動我,不要……」烏龍聽也不聽,已麻利地把她反捆起來,然後用條手帕塞住她的嘴。
  羅盤覺得只能這樣,就說:「走吧!」
  烏龍本來就色心重,一接觸這女人那柔軟的肌膚,更是難以自持。他詭秘地對羅盤一笑:「你們到外邊烤烤火,我要辦點事。」
  羅盤忙說:「烏龍,幹不得。」
  「我只要一小會。」烏龍急不可耐地說。
  女人已嚇癱了,嘴又被塞住,只能含混地呻吟。
  「烏龍,要不得……」羅盤還想攔阻。
  烏龍已把女人往床上一拋,掏出匕首,聲音嘶啞地對羅盤吼著:「你愛偷,我喜歡女人,各有各的愛好。你為什麼管我。再囉嗦,我先宰了你!」說著,「嘩啦」一下,已把這女人的三角褲撕掉。
  羅盤平常就瞭解這個烏龍蠻橫凶狠,只好走往室外。心想,不吉利,不吉利,才爬出監獄圍牆就幹這種爛事,會觸霉頭的!
  小偷們作案前後最忌和女人來往。他只好閃開。
  周正穿起公安服後,就在外邊烤火。他身材魁梧,食量大,這時候,正忙著把放在爐子上的一大盒飯和一碗紅燒肉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那是這女人留給魏大江下井回來吃的。
  見羅盤歎著氣出來。
  他問:「他剛才吼什麼?」
  「他要幹那個女人。」羅盤還在搖頭。
  「這怎麼行。」周正平日最恨這種事了。
  「沒辦法,他就是這種人。」羅盤歎了口氣。
  周正扔下飯菜就往裡闖。
  這時,烏龍已壓在那女人身上,女人兩手被捆住,只能掙扎著在床上翻滾用腿亂踢。
  周正抓住烏龍的胳膊往旁邊一甩,就把這色鬼推倒在床旁邊。
  「你,周正!」烏龍沒想到這個周正敢來破壞他的好事,氣得爬起來要揍周正。
  周正先前在外邊已抓了一把砍刀,準備路上用,這時候,把刀一橫,怒沖沖地說:「你再動這女人,我就一刀劈了你。」
  烏龍冷笑地問:「你想佔先?」
  「我沒這個意思。」周正說。
  「周正,你別死板不懂事。人生該快活時得快活。」
  烏龍想再往女人身上撲,又怕周正的刀。心裡又恨又急,牙齒都咬得錚錚作響。
  「你想快活,到別處去。」周正又用冰涼的刀背在烏龍脖子上抹了一下。
  他只和這女人匆匆見過一面。那是前幾天,監獄伙房要幾個犯人去卸從遠處運來的菜蔬。天冷,卡車上的籮卜、白菜冰凍硌手,一個犯人縮手縮腳地只喊冷,把手裡的一筐蘿蔔滑脫在卡車底下。
  剛好魏大江和他妻子從這裡經過。
  魏大江這個「造反派」上前就是一腳,「爛雜種,你偷懶。」
  那個犯人當場就被踢倒在泥水裡。
  魏大江還想踢第二腳,已被他妻子攔住:「你打他幹什麼?」
  「你不要管。」魏大江聲音已小多了。他別人不怕,只怕這漂亮能幹、又比他年輕得多的女人。
  「我就要管,早就給你說過,你不講政策,也要積點陰德,犯人也是人……」一邊說一邊拉著他就走。
  這些都被周正看在眼裡。
  他望著這女人那苗條的身影,心裡卻在暗暗歎息:人生也怪,一個凶狠的人卻能娶到這麼漂亮、善良的女人;自己為人一向本份,老婆卻那麼淫蕩……
  周正雖然也恨魏大江,卻不忍心這善良的女人受烏龍姦污。
  羅盤從他的觀念出發,也不同意烏龍搞這種髒事,又怕周正真的和烏龍動起刀來,那可是還沒逃離監獄的範圍就會全部再落網。
  他忙把烏龍拉到一旁悄聲說:「你到外邊還怕找不到女人,這事包給我好了。你別惹他。我們還要依靠他開汽車遠走高飛呢!」
  被周正這麼一鬧,烏龍那勃起的慾念也陡然減退,但他還是恨恨地咕噥著:「他算什麼東西,管起老子來了。」
  羅盤急於離開這裡,忙從中打圓場:「這裡確實太危險。讓我對他說,以後不要多事。」他又反轉身對周正說:「周正,烏龍就是喜歡玩女人,以後各幹各的,你別再干涉他!
  「好。」周正這時候也不想真的和烏龍打起來。他見已保住了這女人可以免遭姦污,也就趁機讓步。
  烏龍又戀戀不捨地把手伸進這女人的胸部,捏弄了一番,才無可奈何地說了一聲:「好,老子這次依了你們,下次可別多事!」
  「那就趕緊走!」羅盤又打著手電筒把衣櫃裡的幾十塊錢、十幾斤糧票搜刮一空,然後輕手輕腳溜出去。
  這少婦像被拖進了污水裡又被人拉起來一樣,驚散了的三魂七魄又晃悠悠地歸了竅。當烏龍帶著一身騷臭味壓往她身上時,她雖然掙扎,也知道無濟於事,沒想到還會有個犯人來救她。當時他們的爭吵她聽得很清楚,她想看清楚哪個是周正?可是屋裡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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