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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整棟別墅占地千坪,卻冷冷清清,只有倪文實夫婦和几個慵人。倪文賓看著他托人從歐洲帶回來的錄影帶看得入神,沒發現倪太太正瞪著他。
  “你就知道看這玩意儿,難道女儿和孫女儿不重要嗎?”說完她看倪文賓沒反應,气憤的把電視關掉。
  “你以為我不關心,其實你台灣、美國兩地跑,你以為我不知道。”倪文賓拿起煙斗,點了煙。
  “你從來沒說。”
  “女儿大了,我能把她綁在身邊嗎?就這一個女儿,我也舍不得。你以為我不想芸芸叫我外公?”倪文賓發現自己說溜嘴,臉竟也紅了。
  “你知道孫女叫芸芸?”倪太太滿臉不可置信。
  “我派人調查過伊寒的事,你往美國跑,膩著芸芸,我卻只能在台灣著著她們的照片。看別人的子女成家立業,含給弄孫,我是羡慕,我也想。可是總不能要我拉下老臉,去認她,她也不想想小時候我是怎樣疼她的。”倪文賓的聲音有點哽咽。
  倪太太從來不知這事,還一直以為倪文賓不愿原諒女儿。
  “你們父女倆真是一樣的脾气,卻要累得我難過、著急才甘心。不如我們上台北找芸芸。”倪太太幫倪文實我個台階下。
  “伊寒還怪不怪我?”
  “是自己的父母親,怪什么?這几年她成熟獨立多了,想法也不是我們改變得了的。”
  “為了早點听芸芸叫我外公,我也認了,這几天我們就上台北吧!”然后兩個老人家家尋到寶似的,樂不可支的談論著孫女儿的趣事。
   
         ☆        ☆        ☆
   
  由于赫婷和葉華約好去拍結婚照,葉嵐便自告奮勇到店里幫忙。葉華是葉嵐的大哥,這家PUB他也有一半股份。有時葉嵐很羡慕他們這一對,甜甜蜜蜜的,她大哥對這個未來的妻子,百般溫柔,從沒有過一句重話。而赫婷看她大哥的眼神,也總是蓄滿柔情。雖然如此,葉嵐還是覺得世界上真正兩情相悅的人并不多。至少一見鐘情的事,還未發生在她身上過。
  葉嵐剛端完酒坐回吧台,就有個男人向她搭訕,她斷然拒絕。她從來不希望自己是那种不喜歡人家,卻又要給人希望、讓人心碎的人。她叫阿健調了杯琴酒給她,斜坐著看著舞池中跳動的人群。今天是周末,所以人比平常多,反而失去了原有的气氛。她看著小珍累呼呼的走回來。
  “葉姊,那邊有個客人簡直帥呆了,叫我整晚陪著他,我都愿意。不過他似乎喝得很醉。”小珍興奮的說著。
  葉嵐看著小珍眉飛色舞的表情,真不知該作何反應。小珍也不過才二十歲的年紀,卻有那樣開放的思想。她想想也許是自己太落伍了。
  “我過去看看,你再去看有沒有客人缺什么。赫婷姊吩咐不許客人喝太多酒。你們要稍微注意。”自從鄭子由車禍后,赫婷就不希望來她這儿的客人喝得爛醉。
  葉嵐走到小珍說的那一桌,看著這個所謂“帥呆了”的男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很有”緣分。這個男人第一次噴得她一身濕,第二次撞得她資料掉了滿地。第三次又在這里變成她的麻煩。難不成真是她欠他的。葉嵐坐下,難得的,重紹華還抬得起頭看她。
  “你想跟我的會對不對?你是第三十個主動找我約會的女人了。我不喜歡你,你好不好走開。為什么我喜歡的女人不喜歡我,我不愛的卻偏偏要纏著我。”他拿起酒杯轉呀轉的,轉得自己的頭都快暈了。
  葉嵐搶下杯子,她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女孩子太主動了些,所以這些大沙文主義的男人,如此膨脹自我。
  “我不是找你約會的,不見得每個人都會沉迷于你的魅力。”
  童紹華不相信的看著她,然后一把拉過她,吻向她的唇。葉嵐沒料到,她用力推開他,沒想到他竟吃吃笑著。
  “你還是有反應嘛!”葉嵐舔舔唇,感覺到威士忌的味道。她气得說不出話來,抬起手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他抓住,她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用打我,只要告訴我,我是不是很差勁,否則伊寒為什么不喜歡我?”說完,竟趴在桌上。葉嵐推推他。
  “看在你認識倪副總的份上,結完帳我就送你回去,不要亂跑,否則我可要當罪人了。”他似乎睡著了,葉嵐要小弟注意他,然后走回吧台幫其他人的忙。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緒,但是她試著要自己忽略它。
   
         ☆        ☆        ☆
   
  由于這天是周末,休息的時間較晚,等她結完帳已經快五點了,她走過去,想搖醒童紹華,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她掏出他的皮夾子,找到一疊名片。葉嵐看到名片上的資料,才發現童紹華真的如他所說,有錢有勢。葉嵐用力的想搖醒他,他卻動也不動,不得已她只好用招的。要是童紹華醒著,”定會為受到這种待遇,气憤不已。
  “你至少也醒一醒,告訴我車停在哪里,我好送你回家呀!”
  童紹華醒了,卻不是很清醒。“伊寒,你發現我的优點了,愿意送我回家?”童紹華要不是醉了,一定得為自己的“口不擇言,不知好歹”付出昂貴的代价。
  葉嵐想把他丟在馬路上,或者讓他自己回去。不過她看童紹華這樣子,是絕對辦不到了。她費盡了全身的力,拉起童紹華。總有一天她會要回來的,向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她在心里信誓旦日爾對自己說。
   
         ☆        ☆        ☆
   
  葉嵐不奇怪童紹華會住在這种地方,這里的种种,都符合他的身分地位,連入口都警衛森嚴。她停好車,扶出童紹華,費力的開著門。
  童紹華的屋子整齊,有品味,卻顯得冷清、空洞。沒有一絲家的溫暖。她找到主臥室,把他放到床上,幫他脫著外套。童紹華像是醒了,卻把她拉倒在床上,反壓著她,她掙扎奢想要起身。
  “我警告你,不要恩將仇報。”她不知道自己這种語气有沒有用,她的話像不是很明顯的拒絕。童紹華雖然喝醉,力量依然很大。他的手來到她的胸前。
  “不要走,我那么愛你,你至少要給我机會證明。”童紹華耳語著。葉嵐知道他把她當成別人了,她有种想哭的沖動。她正要開口,他的歷堵住她的,更深人舌中探索,然后移到頸項。葉嵐感覺到他的欲望。他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摸索著,童紹華扯掉她的上衣,她愈掙扎,他愈不愿放手。
  葉嵐終于放棄掙扎,讓自己的欲望放逐。
   
         ☆        ☆        ☆
   
  葉嵐看著鏡中的自己。這下子該輪到別人來笑話她了,她想,自己一向標榜女權至上,而現在……。但是她并不后悔,只是想到童紹華喜歡的是別人,她便一股心痛。她走到床邊,拾起童紹華的衣服,披挂在椅子上,然后幫他蓋好被子,低頭輕吻他。葉嵐發現自己喜歡他的真摯。她感覺得出他是一個好男人,很痴情,可是卻不是對她。她苦笑,留了張字條,然后走到客廳,打電話叫計程車。
   
         ☆        ☆        ☆
   
  刺眼的陽光,照得童紹華的眼睛難受万分,他拉起被子蒙住頭,感覺頭上像頂著千斤的石頭,重得要命。他試著假裝沒听到電話鈴響。可是打電話的人像沒人接就不死心似的。
  他沒好气的拿起話筒。“不管你是誰?我……”
  他的話講到一半就被堵住了。
  “我是你媽,你這孩子,昨天野到哪去了,我打了一整晚電話都找不到你,你自己看看現在几點了,真不像話。”她媽媽連珠炮似的。
  童紹華看眼牆上的骨董時鐘,整個人彈坐起來,都已經下午三點鐘了。
  “反正你今天也不需要去公司,晚上回來,和我去王伯伯家,他女儿從歐洲回來,就是鈺鈺呀,小時候最喜歡跟在你身邊跑的那個。”
  “媽,拜托你,我已經三十歲了,你少操這個心,我自己認識的,就數不完了。”
  “你認識的那些,也沒一個正經的。王伯伯的女儿和你才登對儿。你別想去招惹結過婚、有小孩的,我可是不答應。”童紹華奇怪他母親的消息這么靈通。
  “你是不是又在我辦公室布眼線?給我一點自由,媽——”他故意把媽字拉長,討他母親歡心。
  “反正你今天一定要回來。否則我讓你爸叫人去架你回來。”不容他反對的,他母親先收了線,看來他不去應付是不行了。這個鈺鈺小時候就喜歡打小報告,誰知道現在變成什么樣子。
  童紹華看到電話机旁的紙條。
  “從你皮夾拿了三千塊錢付帳,不是被偷的,放心。下次自己小心點,難保不會碰上仙人跳。順便告訴你一件值得你欣慰的事。你還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至少小珍和那二十九個女人這么認為。”沒有署名。他看眼凌亂的床和椅子上的衣服。他拍拍額頭,試著讓自己清醒一些。看來酒能誤事是一點也不假。或許明天,他一定要找葉嵐好好談談。
   
         ☆        ☆        ☆
   
  到王伯伯家吃完飯,他媽媽堅持要他帶鈺鈺出去玩。他拗不過,只好順從。
  “華哥,就到淡水好嗎?我好怀念淡水的一切。”
  童紹華坐在駕駛座上,轉頭看向她,一股清新的古典气質自她身上毫不矯飾的散發。
  “你變得好安靜。我記得你小時候挺皮的。”
  她淡淡輕笑。
  “時間會改變所有的人、事、物。”
  “我媽想把你和我湊成對。”
  “我爸何嘗不是。”
  “你自己想的呢?”
  “不瞞你,我在法國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只是是個大陸窮留學生,我爸一定不會贊成的。”她的語气有著相當的無奈。
  “我也心有所屬,看來大家都是為情所苦。”童紹華想到倪伊寒對他的態度就難過。可是他也想到了葉嵐。他不知道原來自己對倪伊寒的感情這么容易被取代。
  “華哥,我看你心神不宁,不如我們回去吧,我也想打個電話回法國。”
  童紹華無言的掉了頭。
  “有事情需要幫忙就來找我。我想你將引起的革命絕對不小。”說完兩人相視而笑,以前惡作劇的默契又跑回來了。
   
         ☆        ☆        ☆
   
  “鄭叔叔,芸芸好想你。”
  方宇中一打開門,芸芸便跑進去,爬到病床上,親親鄭子由的臉頰,親熱的叫著。方宇中和何羽嘉笑著,難怪鄭子由對芸芸特別疼愛。這樣聰明可愛的小女孩誰能不疼?
  “小妹妹,你這樣不對喔,赶快下來。”特別護士說著。結果鄭子由狠狠瞪了她一眼,好像她犯了多大的錯。何羽靠看她一臉委屈,就快哭了出來,赶緊叫她出去休息。鄭子由疼芸芸簡直就像親生的。
  “羽嘉,你和宇中能不能去幫我買些零食給芸芸吃。”方宇中不知道鄭子由搞什么名堂。這么多水果都吃不完,羽嘉已經拿了好多回家。何況買糖果只要一個人去就行了,為什么要兩個人一起去。
  “你病昏頭了,我去就行了。”方宇中說著。
  “宇中,就答應他吧!你想把他急死。”何羽嘉笑著挖苦道,順便推著方宇中往門口走,然后帶上門。
  “芸芸,叔叔好想抱抱你,可是叔叔的手。”鄭子由苦惱极了,他的手還包著紗布。
  “沒關系,那芸芸抱抱叔叔。”說完,她伸手抱抱鄭子由,然后放開,鄭子由竟然想哭。
  “叔叔一定要赶快好,芸芸好想跟叔叔一起玩。”
  “媽咪知不知道你來這里?”
  “不知道。”芸芸低下頭。“有一次我跟媽咪說喜歡鄭叔叔,可是媽咪好生气,叫我不可以找你。她還說叔叔永遠不會喜歡我,可是芸芸知道叔叔是疼我的,對不對?媽咪一定騙人。”
  鄭子由不敢相信倪伊寒這么狠心,破坏他和芸芸的感情。
  “小傻瓜,叔叔最疼芸芸了,等叔叔病好了,一定帶你去好多地方玩。”他的心都快扭在一起了。突然芸芸家說秘密似的,降低音量。
  “叔叔,我告訴你一件事,可是不可以給媽咪知道,不然她又要生气了。”
  鄭子由伸出手和她打勾勾。
  “我在美國看過你的照片,有一次媽咪不在,我跑到她房里,不小心看到的,媽咪不知道。”
  “叔叔,芸芸好想家瑪琪一樣有媽咪和爹地。可是媽咪說爹地不要芸芸,你可不可以當芸芸的爹地?”說完她用臉頰擦著鄭子由的,已經淚流滿面了。“芸芸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叔叔的。”
  鄭子由欲哭無淚,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割了好几個傷口,等他痊愈,他一定要去找倪伊寒求證。他真希望沒有發生車禍,他想好好的抱著芸芸,像所有作父親抱著女儿的那樣,而現在他只能靜靜坐著,什么也不能做,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痛恨自己過。
   
         ☆        ☆        ☆
   
  何羽嘉挑著東西,方宇中則幫她提籃子。
  “你想撐死一連的人呀!”方宇中怪叫著。
  何羽嘉輕笑。方宇中的体貼和幽默,總令旁人以為他們是戀愛中的情侶。
  “你剛沒听子由說,多買一些嗎?”
  “我看你都快被芸芸那一聲干媽給收買了,人家爸媽都還不知道愿不愿意。”
  “你吃什么醋嘛?芸芸還不是叫你干爹。”
  “我怎么敢,万一她干媽一怒之下把我休了,我豈不是變光棍了。”方宇中頓了頓。
  “羽嘉。”
  “嗯?”她不經意的回答。她正一手拿著一包餅干,不知道選哪一种好,方宇中干脆兩包都放到籃子里。何羽嘉則一臉“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的表情。
  “是不是我們不夠努力,否則儿子女儿怎么一點消息也沒有。”
  “儿子女儿又不是隨時待命,等著你召見。”
  “今天起,我一定更加用功,要不然就太對不起他們了。”
  “貧嘴。”她笑瞪他一眼。“有件事我忘了跟你提。子由有次竟然告訴我,芸芸有可能是他的親生女儿。”她一說完,方宇中立刻笑彎腰,許多人奇怪的看著他,何羽嘉忙拉他起來。
  “這小子八成想孩子想瘋了,比我還慘,芸芸長得根本不像他。”他依然笑著。
  “我那時也是這种反應,他气炸了。要是知道你笑成這樣,他不宰了你才怪。”何羽嘉又伸手拿了一包巧克力。“不過你記不記得,芸芸說從來沒見過她父親,我想你應該問問黎韻珊夫婦,有關芸芸母親的事。”何羽嘉一說,方宇中才想到,或許真的事出有因。看來他得弄清楚真相才行。
   
         ☆        ☆        ☆
   
  倪伊寒回到家。不敢相信他父親竟然坐在這里,在她的屋子里。她爸爸老太多了,只不過五年的時間。她應該哭的,但是她沒有,她已經夠成熟了。
  她坐到倪文賓身邊,悔恨与欣喜交錯。
  “爸。”
  倪文賓臉上有笑有淚。他已經老了,現在只要女儿回到身邊,他就別無所求了。
  “還怪不怪爸爸?”
  “爸,你就是這樣,明明是我的錯,你卻要說是自己,都是這樣,我才被你寵坏的。”
  他們父女倆笑談著,芸芸從房里跑出來,后面跟著倪太太。
  “外公,漂不漂亮?”芸芸拉起衣服,轉個圈圈,然后爬到倪文賓膝上。他快樂歪嘴了。
  “外公不漂亮,芸芸才漂亮呢!”
  “外公也很漂亮呀!”芸芸反逗若他。
  “芸芸別沒大沒小。”倪伊寒不想要她父親把芸芸也寵坏。
  “沒關系,外公喜歡這樣。”
  “爸。”
  “唉呀,寵完女儿,女儿大了,寵孫女有什么不對嘛?外公讓你騎馬,好不好呀?”倪文賓把芸芸抱起來。
  倪伊寒真拿他沒轍,就像他也拿她沒轍一樣。
  笑聲充滿整個屋子,甚至傳到童紹華那里,可是他沒有心情去招呼。他正想著該如何面對葉嵐,她既非歡場女子,看來也不像一般時下開放的女孩。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        ☆        ☆
   
  倪文賓要倪太太先哄芸芸去睡覺,他則在客廳和倪伊寒聊著。
  “小寒,真的不怨爸爸,我害你苦了這么多年。”倪文賓滿臉內疚。
  “這几年我沒盡到照顧你們的責任,你不是重該責怪我?”倪伊寒真不知有這樣的父親是幸還是不幸?
  “你有沒有找過芸芸的爸爸。”
  “他出車禍,我去看過他。”
  “有沒有告訴他芸芸的事。”倪伊寒低下頭。“那他怎么說。”
  倪伊寒抬起頭,笑得有點心酸。“他以為我是為了錢,才說芸芸是他女儿,他不愿承認。”
  “什么話?我們家產可不比他的少,更何況芸芸明明是他的女儿,他竟不認帳。”
  倪伊寒訝异的看向她父親,他似乎知道得很清楚。
  “爸爸一直派人跟著你的。”他不好意思的笑著。“這是因為爸爸關心你,你不要生气。”
  倪伊寒被打敗了,這种父親從何生气起。
  “你還知道什么?不必一副被逮到的表情,我早該料到你會做這种事。”倪伊寒一說完,倪文賓臉更紅了。
  “他叫鄭子由,是華奧集團的總裁,白手起家,事業做得有聲有色,不過緋聞不少。”
  倪伊寒苦笑。“看來爸爸知道的比我還多。”
  “或許我去找他談談,畢竟這件事,我也該負一些責任,如果當初我沒有帶你回高雄,不就……”
  “不要。”倪伊寒不希望再去忍受他的屈辱。“五年我都過了,有沒有他還不是一樣;況且他也有女朋友了,到此為止。爸,你早點休息。”
  看倪文賓賴著不起來,她干脆用拉的。
  “爸,你愈來愈賴皮了喔!”
  “好,我去睡,爸的老骨頭都快被拆散了。”他笑得很開心。他們父女仿佛又回到以前的融洽、和諧。
  倪伊寒想,如果她沒有認識鄭子由,她的世界一定不會有這么大的轉變。可是要是她沒認識鄭子由,又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女儿呢?人真是矛盾的,不是嗎?更何況有芸芸,她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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