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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陽明山后出的風,沁涼地拂在揚舞的臉上,她身著一襲長禮服,足下卻踏了一雙大號的高爾夫球鞋,樣子顯得十分突兀,但卻絲毫不損她的游興。
  “你常來這里嗎?”駱飛惊异地看著穿著大球鞋的揚舞,俐落地往小土坡一躍。
  “是啊!我常和同學來這里夜游。你不知道哦,我們常看見許多情侶在這里‘打波’!怪肉麻的!看得大伙呼吸急促,索性就搗蛋。”揚舞站在高處看著身處平地的駱飛,一只手還撩撥著已散開的長發。
  透過微弱的光線,她的側影煞是好看,駱飛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兀自說著:“這不大道德吧!破坏別人的好事。”
  “啊哈!那時誰會想這么多!”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完全沒有意識到漸漸竄升而出的神秘气氛。她貪婪地吸吮著沁涼的冬風。
  他在一旁俊愣愣地凝視著她,不由地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越來越靠近她的發梢。
  “你呢?大學都在做什么?有沒有女朋友?她們長得怎么樣?長發還是短發?你們有沒有‘那個’?”揚舞就像每一個老朋友般自然的攀談著。
  駱飛的唇已触及揚舞的長發,一股清淡的神秘馨香飄入鼻端,使他忘情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揚舞條地側過臉,一個不小心,兩片唇不期然地擦揉而過。
  駱飛高張的情欲,霍熱板提至更高點……,揚舞卻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知道兩片唇交會竟會如此的撼動!她張大了雙眸,好奇地繼續著方才的話題——
  “我……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什么問題?”駱飛仍處在半夢半醒之間。
  “你大學喜歡做什么?有沒有女朋友?她們……她們美嗎?還有——”她又重复了一遍。
  “等一等,你一下子問這么多,我怎么回答?”他抗議著,唇瓣不自覺地又挪近揚舞無意閃開的臉蛋。
  “那就一樣一樣說好了。”揚舞這時也察覺他倆無法控制的騷動,正在逐步地蔓開。
  “她們都很美,有漂亮的長發,而且出身良好,溫柔又听話。”他的唇更靠近她了,像是囈語般地溫吐著他的气息。
  鼻子過敏的揚舞,立刻感到一陣搔痒,快速地捏揉著鼻端,“好痒!”
  “你也感覺到了?”他以為她被這股濃得化不開的气氛鼓動著,而產生搔痒。
  “這么靠近,它當然會感覺到。”
  “它?什么它?”駱飛頓時察覺她的話有問題。
  “鼻子啊!我的鼻子過敏,你這么靠近我說話,當然會痒啊!”揚舞回視這個几乎要當場昏倒的男人。
  “老天啊!你到底懂不懂?”他大歎了一口气,怎么——這么不解風情!
  “懂什么?”揚舞眨動著一點儿也不明白的目光,一剎那似乎又有點明白,她想起以前惡作劇的記憶……
  難道他想吻我?揚舞羞怯地笑了,低下頭揪扯著身上的衣服。
  駱飛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感到好奇——
  難道她忽然開竅了?
  揚舞瞬時抬頭,卻又頂上正往下看的駱飛唇瓣,交會的震顫,再次傳遍兩人的心靈与身軀。
  揚舞雙頰赧紅地笑著,“你想吻我吧?”
  這一回輪到駱飛怔住了!他真的被她突然開竅的大腦給“惊住”了!他笑得很詭异,目光炯炯地蠱惑著說:“你希望嗎?”
  “我——?”她回答不出來,二十余年來,她一向珍惜自己的初吻,卻又不愿意永遠不明白被吻的滋味。
  在期望初吻,又害怕失落的情況,揚舞的頭,一會儿搖擺拒絕,一會儿又不住地掙扎著點頭。
  “你在做什么?又點頭、又搖頭的。一個吻對你來說,這么難嗎?”駱飛故作受傷的模樣糗逗著揚舞。
  他相信,許多女人不但愿意向他獻吻,還愿意獻身呢!這個傻女人,卻像具蜡像,不解風情。憑良心說,這點的确令他有些不能平衡。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吻。”揚舞嬌憨地盯著他瞧。
  這下子駱飛的心可是大大的受傷了!
  看到他的臉白一陣、青一陣的,揚舞動了惻隱之心,“好吧!”她的雙手冷不防的一把抓住高她几近一個頭的駱飛,“嘖!”的一聲,印在他的額頭上方,“給我老板一個吻!這可是無价之寶哦!”
  她實在不忍讓臨終之前的病人失望。
  “這是給病人的吻!讓我告訴你什么叫做吻!”駱飛可不希罕揚舞的“額頭上的無价寶”,他要的是男人對女人的纏綿之吻。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這個腦筋始終少了一根筋的女人動了念?但他就是想在這一刻,享受屬于男人与女人,也獨屬于他二人的親密芳澤……。
  駱飛牢牢地扣住身下柔軟的揚舞,“讓我告訴你,什么叫做吻!”
  揚舞惊愕地瞪大了晶亮的雙瞳,無意識地半啟著雙唇,像是個邀請的動作……
  駱飛滿意地邪笑著,“這才是我的好女孩!”他俯身准備吻她。
  “鈴……鈴……”不知哪來的電話鈴聲,忽然破坏了駱飛刻意培養出來的气氛。
  他低咒著,“是誰這么殺風景!”
  揚舞頓時蘇醒了泰半,像想起什么似的尷尬地笑著,迅速將腳下的皮包撿了起來,火速地打開——
  “我想是我的吧!”她的臉刷上了一片彩霞,慌亂地翻找著。
  “你的大哥大叫了!”駱飛吹胡子瞪眼地看著揚舞拿出大哥大,笨拙地按著收話的按鈕。
  他怀疑她到底會不會用哪?
  失去耐心的他,一把將大哥大搶了過來,為她打開開關,“是這么開的。”
  “謝謝。”揚舞雙頰的桃紅又加深了,“喂——!”
  “揚舞,我是雨煙,一切都還好吧?”電話那端傳來關心的聲音。
  “雨——”揚舞差點又叫出她的名字,立刻堵住已呈O字型的唇瓣。
  駱飛卻拎著耳朵,极度關心的听著——
  他忽然有些嫉妒電話那端的人,竟然殺風景地搶了“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
  他根本還不認識她啊!几個小時前,他還想把她開除呢!這會儿怎么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揚舞看見駱飛“關注”的灼熱眼光,拿著大哥大的她,緩緩地朝旁邊移了過去,低聲地和電話那端的兩煙說著悄悄話……
  看在駱飛的眼里,更像小儿女戀情的延伸,不自覺地妒火上揚,也顧不得禮貌地嚷道:“揚舞,你的每一分鐘都是我的!”
  揚舞一听到他霸气的獅吼,手中的大哥大連同她的人,一起滑落到先前的平台上。
  “啊——!”揚舞痛得大叫,“我知道!但你也別這么大聲嚇人啊!”只見一雙玉腿因跌跤而踝露在外,卻不忘抓起大哥大。
  駱飛飛也似地沖了下來,那雙美腿再次映入眼前……,他貪婪地咽了一口气,“你還好吧?”
  “你說呢?”揚舞雖然覺得疼痛,卻沒有生气。
  她堅持“護士”絕不可以和一個臨終的病人生气。她悻悻然遞出自己的雙手,“我想我高估自己了,以為我可以穿任何size的平底鞋!抱我吧!”
  他笑了。
  怎么會有這么大肚量的女孩?他對她大吼,又害她跌倒,她竟然不生气。
  駱飛反倒心疼了,樂得傾下身子,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你該多笑的!常發脾气,對你的身体不好。”揚舞自然地撩著他前額那撮散落的短發。
  “你該減肥了。常讓我抱,有礙我的健康。”駱飛似笑非笑地看著手中的美人。
  “先生,運動對你只有好處。就當抱我是种運動吧!誰叫你害人跌倒!”
  “還說你有運動細胞!有運動細胞的人怎么會這么容易跌倒?只有身体不平衡的人,才會‘失足成癖’。”
  雖然他這么糗著揚舞,心頭卻暖孜孜地將她捧在怀里。
  原來擁著一個女人,是這般的風情!才這么一想,她卻打破了他的綺思——
  “快跑!”揚舞尖叫著。
  “為什么?”他不自覺地加快腳步。
  “有蛇!”揚舞面無表情地回答。
  這下子還得了!駱飛火避地急奔,浪漫的情緒,瞬時被他拋在腦后。
  “哈!金頭腦,現在是十二月,蛇早就冬眠了!哈……。”揚舞捧腹大笑。
  察覺被耍的駱飛,硬起心腸將揚舞丟在地上。
  “咚!”地一聲傳來,只听見揚舞再次慘叫,“啊!好痛!”
  “處罰你說謊!”他還是繃著臉說道。
  揚舞只能哭喪著臉哀求,“這回你得再抱我一次了!恐怕我的尾椎摔斷了。”
  駱飛可緊張了,湊近看著已皺成一團的哀愁臉儿,“真的?”
  “嗯!”她又將雙手環抱他的脖子。
  他認命的再度抱起揚舞,“看來你很喜歡讓我抱你。”
  她竊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像嬰儿找到母親的溫暖臂彎……
  好舒服哦!揚舞決定以后的几天,都要駱飛以抱她鍛煉身体!
  她的唇勾得更翹了。
   
         ☆        ☆        ☆
   
  次日清晨。
  “沒想到你起得這么早!”廷威看著揚舞的背影,興奮的叫著。
  “嗨!何先生,你也起來了!”揚舞很難想像,時下的上班族,會在清晨五點多就起床。
  “叫我廷威吧。”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沒有一點妝扮的揚舞。
  美!真美!他暗自贊美著。
  再看著一身運動服的揚舞,廷威親切地又問:“要去運動?”
  “你也是?”揚舞盯著廷威的球鞋。
  “是啊!我喜歡慢跑。”他立刻做出跑步的動作,自信之中還充滿著朝气。
  “我也是。”揚舞好高興找到同好。這年頭愿意早起運動的年輕人,實在不多見。
  “走吧!”廷威也不知哪來的勇气,將自己的右臂拱成彎狀,邀請她跨進自己的臂彎之中。
  揚舞端在手里的杯子,險些掉了下來,笑道:“何廷威,你好絕哦!我們是一起去跑步,又不是一起踏上紅毯的那一端,干嘛勾手!”
  他的臉立刻脹得窘紅,隨即聳聳肩,故作瀟洒狀,“這叫雙人慢跑。”
  “哈……!別逗了!這樣只會讓我們跌得‘八腳朝天’。”揚舞放下水杯,冷不防迎上一雙銳利的眼光——
  “駱飛!”
  飯廳內的空气突然凝結了起來。
  廷威的心瞬時緊繃;他為駱飛工作多年,一直都住在駱家,他知道老板如果早起,通常有事,不然就是心情不佳,或是徹夜未眠,以致頭痛,而無法再睡。
  他反過身子,故做輕松地向駱飛問安,“總經理早。”
  “嗯。”駱飛的臉又冷又臭。
  他已經听見廷威与揚舞間的調笑,滿腔不悅已沖向發脹的腦門。
  “你還好吧?”揚舞旋即走近駱飛,以右手背撫在他的額頭上,“沒發燒。頭痛嗎?”關心地問道。
  “燒在這里!痛在這里!”駱飛指著自己的心口,像個被人搶去心愛玩具的瞥扭小孩。
  廷威惊覺地感到駱飛的比喻,心惊与郁怒全涌了上來,卻又不得不壓抑下去——誰教他吃他們駱家的飯!
  單純的揚舞,卻一點也沒察覺駱飛的情緒反應,一股傻勁儿地往他胸膛一靠,認真地听了起來;又執起駱飛的手腕,按住脈博跳動的方向,又看著自己手上有秒針顯示的腕表,專心的測量脈動。
  被她這些突來地“貼心”動作給“惊住”的駱飛,一顆心“扑通”跳得可厲害得很呢!哪還會規律?
  “哎喲!你的心跳好快哦!”揚舞神情嚴肅地說著。
  廷威實在看不下去了!又嫉妒又痛心地离開飯廳;他相信駱飛可不希望他夾在他們中間。
  駱飛見廷威識趣地消失了,整個人也不再如刺蝟般地刺人,反倒幽默地看著他的小美人。
  眼見脂粉末施的揚舞,駱飛那顆不爭气的心,紛亂地敲擊著。
  “是啊!我的心跳很快,那是因為你貼得緊。”他樂得逗著她。
  揚舞這才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立刻直起了身子,粉扑扑的臉儿更加嫣紅,“駱飛!”
  “哈!你別忘了,你尚未通過考驗。記住,不可以和其他男人打情罵俏。”
  “別的男人?”揚舞條地想到剛才她和廷威只不過是普通的寒暄罷了。
  他吃哪門子的醋啊?還是他心疼他們駱家的一分一毫?不!不會!他連真的珍珠都視為糞土,又怎會在乎給她的十四万元?
  揚舞搖了搖頭,不可置信地想著另一個更不可能的答案——
  他對她有意思,所以吃醋?
  不可能!她拼命地搖著頭。
  “別像音樂節拍器一樣地搖個不停,陪我去運動吧!”駱飛也拱起他的臂彎,邀揚舞入內。
  揚舞大笑著,故意敬謝不敏,“不怕我再跌倒,你又得抱著我跑步?”
  她已開始奔出餐廳,朝門外奔馳著;那一頭已束成馬尾的長發,左右不斷地在空中搖晃著……
  駱飛兀自想著,她一定是上蒼派來磨練他脾气的克星!
  他真的拿她一點儿辦法也沒有。
   
         ☆        ☆        ☆
   
  “小歡,下課了,別再待在園里了!”喻媛瑛關心地拍著葉小歡的肩膀,又朝她泛著慈母的笑容,“美麗的女人是該盡情享受下班后的時光!去約會吧!”
  “我沒有約會。”她語气平靜地迎向喻媛瑛的關怀。
  “沒有?不可能!你的气質与美麗放眼望去,無人能及。”喻媛瑛真心的褒揚著這個甜美的女孩。
  小歡瞬時綻放著美麗的笑容,“喻園長,放眼望去,只有這一窩子的小蘿卜頭啊!怎么個比法?”
  “哈!小歡我說不過你。總之,你的美麗,不該被隱沒在這個小小的博士屋才藝班里。”喻媛瑛認真的凝視著小歡。
  “別擔心,我會記住你的話,現在我得送小朋友下課了。”小歡拍著這個視她如女儿的喻媛瑛肩頭,隨即走到門邊。
  “啪!啪!”小歡轉過身子,擊掌叫著身后的小娃儿,“各位小朋友,排好隊,我們放學了!”
  一陣推擠,每個小孩全成了一直線,依序准備回家。喻媛瑛卻搶在前頭,“美麗的葉老師,今天由我來送吧!你去約會。找個好男人,好好吃他一餐,多長點肉,你太瘦了!”
  小歡笑了,“我正好五十四公斤。記得你曾告訴我,你那美麗的女儿只有五十三公斤,害你擔心不已!你應該叫她吃那些好男人几餐,才可以多長肉。”
  “別貧嘴!去!去約會!我來送。”喻媛瑛堅持地推小歡出外約會。
  “我——”小歡想解釋什么,卻不為喻媛瑛所接受,硬生生被推出門外。
  “快去!忘了告訴你,我的女儿已經出去‘補肉’了!”
  送走了小歡,喻媛瑛挺起胸膛,做出親切和藹的模樣,高聲喊道:“各位小朋友,出發!”
  天真的孩子們,于是嘰嘰喳喳地笑鬧著,跟她往外走去。复興南路二段的巷內,車子還是滿多的。正當他們一行人准備轉入右方的街道,“吱——”地一聲,緊急煞車的聲音傳來。
  喻媛瑛霎時冷汗淋漓,后方的學童也惊叫——“園長!”她只想到學生,就在同時做出母雞護小雞的動作,擋在小朋友的正前方,雙手還成環狀。
  她惊魂甫定,立刻以高八度的嗓門開罵了,“里面的人,你會不會開車?!你不知大道巷內開車要減速嗎?”
  那部黑色560的賓士,駕駛前座的門立刻被打開,一個中年司机歉意地走了出來,“對不起,太太!”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傷到孩子怎么辦?”喻媛瑛仍無法止住已經開炮的嘴。
  “我……”司机不知該說什么。
  后座黑色的玻璃窗,這時被搖了下來,“這位女士,是我不對。”聲音透著誠懇。
  喻媛瑛立刻轉向他——
  怒叱的雙眸,頓時柔緩下來。
  他的聲音真好听!看他的外貌就知道此人不但有錢、有地位,而且還讀過几天書;只是眉心中多了一道直紋,那表示他常蹙眉。看來他是那种不常笑的人。
  見喻媛瑛沒有反應,這名中年男子又問了一句:“孩子和你都沒事吧?”
  “身体都沒事,心卻掉了一半。”喻媛瑛幽默地道出事實。
  他勾唇微微地笑著,這才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盛怒的女人
  她有中年女人的成熟与獨立,身著改良式的旗袍,更襯出她穠纖合度的身材;略施薄粉的淡妝,透著优雅而婉約的气質。
  她的美深深地吸引著他的目光。他已不复記憶,自己有多久不曾這么去欣賞一個女人……
  但她卻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搶占他的目光,進駐他的心房。
  喻媛瑛一听見他的聲音,所有的怒气消了大半。這會儿卻不見他反應,反倒有點失望,“我說身体沒事,心卻掉了一半,你听見嗎?”
  “哦——!關于這點我很抱歉。不知該怎么補償?”他也想和她多聊聊,車后的喇叭聲,卻此起彼落地催促著。
  喻媛瑛面對即將失去与他再交談的机會,顯得有些慌亂。
  喻媛瑛心不甘、情不愿地甩著手,“這次便宜你了!我自己修補‘心’的工作。你走吧!”
  “叭叭——!”喇叭聲再度傳來。
  他卻掏出了名片,開啟車門走了出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起什么補償方式,打通電話給我。”
  就在喻媛瑛錯愕之際,他已走回車內,司机也回到為駛座前,發動車子。
  他沉穩地向她致意,低聲笑著說:“再見,可以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喻媛瑛感到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前夫”追求的經驗,忘情地自報姓名——
  “我叫喻媛瑛。”
  “我等你的電話!喻小姐,再見!”他的雙眼充滿了期待。
  前座的司机朝照后鏡,看了他服侍多年的老板一眼,露出惊异的眼神——
  他從來不正眼多瞧女人一眼的!今天為什么破例?
  透過后視鏡,再望向轟立街頭的喻媛瑛,似乎明白老板為何會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她是個即使生气,也會令人動容的女子。
  傻立在巷頭的喻媛瑛,看著緩緩离去的車子,才執起名片瞧去——
  兩個黑色的鉛字,明顯地亮在眼前——“駱偉”。
  她的心湖,似被一襲風,吹得波瀾不斷……
  駱煒……駱煒……
  已駛遠的駱煒也暗念著,“喻媛瑛……喻媛瑛……”的名字。
  他們都已不年輕,駱煒不敢奢望她會打電話給他,但他卻期待——另一次沒有預警的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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