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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自從洛天結婚之后,一下班就回家找老婆報到,簡直成了妻管嚴一族,想約他吃個晚飯、打打屁,可謂是比登天還難,不過今晚他卻主動提出邀約,吃得陳唯整顆心沉甸甸的,這對夫妻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今天怎么有空請我吃飯?”在享用完主餐之后,陳唯才故作輕松地問道。
  啜了一口咖啡,洛天好笑地說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奇怪,你也知道我今天晚上沒有交際應酬,我怎么會沒空?”
  “我知道,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像個愛管閒事的人,但對唐玦,他總覺得自己有份責任。
  了然地笑了笑,洛天說道:“你以為我們夫妻吵架了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要不然,今天怎么沒有回家陪老婆吃飯?”
  笑著搖搖頭,洛天反問道:“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縱’嗎?”
  “欲擒故縱?”
  “你的意思是……”
  “要一個人感覺到你的存在,天天陪著她,有時候她會將你忽略掉,反之,當一個習慣你的陪伴,你如果适時消失那么一下,她才會意識到你對她的意義。”
  “挺有道理的。”
  “所以你也不必替我們兩個擔心,我和小玦現在進行得很順利。”
  這會儿算是松了口气,不過陳唯還是忍不住說:“說真的,如果我是你,我還是覺得早點回家比較好,唐玦那么會闖禍,你放得下心嗎?”
  “自從那天為了捉青蛙,弄得一身都是泥巴,她就乖得不得了。”是啊!小玦是變安份了,這陣子一回家,一定可以看到她坐在客廳等他,可是她每天都擺張哀怨的臉看著他,仿佛他剝奪她的人生自由,讓他真是啼笑皆非,想著,洛天嘴角不由得彎起一個弧度。
  “是嗎?”陳唯奇怪地皺了皺眉頭,“怎么我听說前几天唐玦跑去超市瘋狂大采購,要付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錢不夠,因為難以取舍什么要買,什么不買,超市的收銀員被她弄得頭昏眼花,最后人家受不了的跟她大起爭執,叫她干脆什么都不要買了,偏偏她又懶得將每一樣東西都物歸原位,不得已只好打電話回家請江伯拿錢去幫她脫困。”無奈的一笑,洛天傷腦筋的說道:“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嘛!”他都忘了這件事,不過這也難怪,他那個老婆把戲可多著呢,又有那么點小迷糊,會發生這种事一點也不足為奇,他已見怪不怪。
  “洛奇是個忠實的播報員,他不會錯過任何精彩的細節。”
  “是啊!也許我應該拿針線把他的嘴巴給縫起來。”
  “千万不要,”連忙搖了搖頭,陳唯道:“要不然我的生活可是一點樂趣也沒有了。”
  “真的嗎?”突然笑得有點詭异,洛天饒富興味地看著他。
  “你干么用那种眼神看我?”陳唯心虛地回避洛天的目光,洛天該不會已經知道他和心藍的事?
  “好心虛的口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洛天不答反問。
  “你……別開玩笑了,我的為人你還會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坏事。”
  “你緊張個什么勁,我有說你做了什么坏事嗎?”洛天一副“你不要自己不打自招”的笑看著他。
  “我哪有緊張?”喝了口白開水,陳唯試圖冷靜下來,他可別自己亂了陣腳,他和心藍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兩個人談情說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只是礙于諸多現實環境的考量,決定暫時不對外張揚,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聳聳肩,洛天滿不在乎地說道:“真要有什么就有什么,不管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一臉狼狽地輕輕一笑,陳唯坦然道:“是啊,那就請你高抬貴手,別再說話折騰我,我的膽子可不像你,禁得起人家嚇唬。”
  洛天隨即哈哈大笑道:“別說得那么可怜,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我可沒這個意思。”
  搖了搖頭,洛天不再繞著此事打轉,轉而說道:“阿唯,等一下到你那儿喝一杯,歡不歡迎?”
  “干么?打算讓你老婆今晚獨守空閨啊!”陳唯挪揄地說,依照過去的經驗,這喝一杯的下場通常是留在他那儿過夜,因為喝醉酒開車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讓她獨守空閨,她怎么能夠深刻的体會到有我和沒有我的差別?”
  “洛天,你別玩得太過火,把你老婆惹毛了,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洛天放下手中的杯子,“把她惹毛最好,這才表示我在她心目中是特別的。”他不怕受罪,就怕小玦不會愛上他,對她,他是愈陷愈深。
  陳唯好笑地道:“你啊,真是走火入魔。”想一想,他比洛天幸運多了,他和心藍的感情一路走來平平順順、無風無波,不像洛天,一顆心被吊在半空中,飛不上天,也著不了地,真是個折磨。
  但笑不語,洛天优雅地拿起那杯冷卻的咖啡,慢條斯理的送進嘴里。
   
         ☆        ☆        ☆
   
  他昨晚一夜沒回家……
  雖然她每天睡的是沙發,但是睜開眼睛,她躺的一定是床上,唐玦知道是洛天趁著她入睡的時候把她抱上床,不過今天醒來,她全身僵硬的躺在沙發上,房里也不像往常一樣有著他整裝的身影,很明顯,他昨晚一夜未歸。
  他整個晚上跑去哪里?這個問題像只小蜜蜂,在她腦海嗡嗡叫個不停,困扰著她,讓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這么渾渾噩噩,心里頭若有所失。
  “小玦,你今天是吃錯藥啊,話說到一半就發起呆,一點也不像你哦!”二十六歲的王云拓,看起來總是吊儿郎當,一副游戲人間的模樣。
  緩緩地把思緒拉回來,唐玦懶懶地應了一聲,“哦?”她都忘了這會儿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她對面還坐了一個云拓,因為擔心洛天今晚又不回家,而姚家每個人又要用那种關切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跟洛天吵嘴似的,所以她才打電話約云拓出來吃晚餐。
  “大小姐,振作一點,帥哥當前,你不要給我苦著一張臉。”抓著唐玦的肩膀晃了晃,云拓皺了皺眉頭,“你今天是怎么了?”
  “煩啊!”
  “哈!笑死人了,你跟人家煩什么?”云拓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堂堂‘姚氏集團’的大少奶奶,要什么就有什么,你有什么好煩的?”
  瞪了他一眼,唐玦沒好气地道:“你懂什么,你以為當大少奶奶就很好命嗎?”喜歡的話,我的位子送給你好了。”
  “不好意思,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想姚洛天應該沒有斷袖之癖才對。”
  “那你去變性好了。”
  “謝了,當男人多好,我又不是頭腦秀逗,干么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
  不管云拓怎么說,唐玦還是想象他上了妝、穿上裙子,然后很嬌羞的拋了個媚眼的俏模樣,想著想著,她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干么?覺得我不男不女的樣子很好笑,是不是?”佯裝不悅的看著她,云拓很清楚她那顆腦袋瓜又在想什么了。
  “云拓,說真的,其實你打扮成女孩子還真是迷人。”唐玦邊笑邊道。
  翻了翻白眼,他很不以為然地啐道:“你又知道了!”
  靈光一現,她興致勃勃地問道:“云拓,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嗎?”
  眼里閃過一瞬的不安,云拓隨即笑了笑,不正經地說道:“怎么,想幫我介紹女朋友嗎?”
  “聰明,我就是要幫你介紹女朋友。”
  “少來了!”他嗤之以鼻地笑道,“你不是嫌我長得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說我是個超級不安全的男人,還不時的警告我不准對你老妹伸出毒手,怎么現在竟然主動送女孩子給我摧殘?”
  “你還是長得一副招蜂引蝶的風流相,不過跟你當了兩年的同學,我看你倒也滿洁身自愛的,所以我想,幫你介紹女朋友應該不至于違背我的良心。”唐玦很好心地道,其實她是日子過得太無聊了,若是再不找點事情讓自己傷神,會把她悶坏的。
  神色一振,云拓開心的說道:“听你這么說,如果我現在去追你老妹,你不會再持反對票嘍?”
  “那才不,我還是反對你和小靜,你太孩子气了,不适合小靜。”
  臉一垮,云拓懊惱地歎了口气,他還以為他和小靜的戀情終于可以公諸于世,沒想到還是空歡喜一場。
  他和小靜的結識,是緣于兩年前小靜出了車禍住進醫院,小玦因為拜托他載她去醫院,才讓他見到比她小兩歲的小靜,而第一眼,他就忍不住為佳人心動,為了追求小靜,他對小玦又是巴結、又是奉承,希望她能多提供小靜的資料,可是小玦說什么也不肯,直認為他是個花花公子,她不會讓小靜羊入虎口。
  雖然小玦反對,但是他并沒有放棄的打算,畢竟他要追的人是小靜,跟小玦一點關系也沒有,于是瞞著小玦,他卯足全力展開追求行動,不過小靜已早他一步接到小玦的警告,害他追得苦不堪言,還好日久見人心,在奮斗了一年半之后,小靜總算被他感動了,然而在顧慮小玦的反對聲浪下,小靜堅持此事暫時保密,直到小玦贊同為止。
  說真的,他不明白小靜為什么那么在乎小玦看法,可是拗不過她,他也只能任他們的戀情像地下情,偷偷摸摸地進行著。
  “小玦,你這么說很不公平,你怎么知道哪一型的男人才适合小靜?”
  “我是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你這一型。”話鋒一轉,唐玦馬上又繞回原來的主題,“云拓,你放心,我要幫你介紹的那個女孩子,長得是美若天仙,保證你看了之后,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可是弱水三千,他卻只愿取那一瓢飲啊,唉!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小玦腦袋瓜里裝的是什么,說是漿糊,偏偏她是教授最得意的學生,可是說她高人一等,她的某些神經又遲鈍得教人無法理解,即使他常常在她耳邊暗示、提示,她還是怎么也听不出來他對小靜情有獨鐘。”
  “小玦,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現在還沒有興趣交女朋友。”
  “大話不要說得那么快,有沒有興趣,看了以后你再來決定。”
  “小玦……”
  “云拓,說不定到時候是你看上人家,人家反而看不上你。”
  云拓充滿無力地歎了一口气,這個女人真不是普通的麻煩。
  “云拓,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人家真的是美得……”
  耳邊听著唐玦嘰嘰喳喳的吹噓,云拓的思緒飄向了遠方……
   
         ☆        ☆        ☆
   
  揮別了送她回家的云拓,看著已經籠罩在睡眠狀態的宅子,唐玦脫下鞋子,像個偷儿,小心翼翼地穿過大廳,踏上樓梯,慢慢的走回臥房。
  臥房一片黑漆漆,像是沒人在,唐玦心里忍不住一陣失望,也許是擔心洛天又是一夜不回家,她又要像昨天一樣,一個人孤獨地睡在沙發上,所以她硬是拖住云拓,不放他回家,直到她累了、困了,不得不回來面對現實,不過,雖然心里頭已經有了准備,這會面對黑漆漆的房間,她還是很難過。
  伸手摸了摸牆壁,找到電燈開關,唐玦輕輕一按。
  “你知道現在几點了嗎?”隨著電燈的開啟,洛天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咚!”手上的鞋子直線落地,唐玦定睛一看,是洛天,他正蹺著腳坐在沙發上,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不開燈,想嚇死人啊!”喘了口气,她拍了拍胸脯。
  “你的膽子有這么小嗎?這么一點小事就把你給嚇死了。”
  “這跟膽子一點關系也沒有,誰要你關著燈,害我以為你不在。”
  寒著臉,洛天冷冷地質問道:“你就這么希望我不在嗎?”
  “沒有啊!”
  “是嗎?難道你不是因為認定我今晚不會回來,所以才這么晚回來?”
  瞪大眼睛,唐玦傻气地反問道:“你怎么知道?”
  誤以為唐玦是希望他今晚也不要回家,洛天生气的站起身,粗魯地抓起桌上的紅玫瑰,大步的走向落地窗,朝著黑夜扔了出去。
  下班的時候,他特地讓小何載他去花店買了束紅玫瑰,甚至還听花店老板的建議,用二十一朵玫瑰來向她傳達——她是他的“最愛”,結果……
  “你在生气?”看著板起臉孔的洛天,她后知后覺地問道。
  “我老婆不知道跟誰出去外頭鬼混,而且還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你說,我不應該生气嗎?”咄咄逼人的瞅著唐玦,他滿臉的不諒解。
  “人家才不是跑出去玩,只不過是跟同學聊晚了,哪像你,昨晚一夜未歸。”唐玦委屈地看著他,“這還不是要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昨晚沒回來,害人家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擔心你今晚又不回來,我也不會約云拓出去吃飯。”真搞不懂這個男人為什么那么愛生气,她闖禍,他生气還情有可原,她跟人家出去吃頓飯,他也要生气,他怎么會有那么多气可以生呢?
  頓了一下,洛天終于知道是自己會錯意了,臉色因此緩和下來,心里也一陣竊喜。
  “你這是在跟我抱怨嗎?”
  搖了搖頭,唐玦可怜兮兮地說:“我才不敢跟你抱怨。”
  走過去摟住她,洛天下巴抵著她的頭,溫柔地說道:“昨晚我不是故意放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是有要事在身,沒辦法回來。”
  “那你也應該打一通電話告訴我啊!”
  “對不起,事發突然,所以忘了打電話,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他已經達到他的目的,以后這一招當然不能再用。
  難得換她威風一次,唐玦推開洛天,學起他訓人的口吻,“你最好不會,要不然,以后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親愛的老婆,遵命!”這個心結是解開了,不過,洛天還有另一個困扰了他一個晚上的心結,“小玦,你今晚跟誰出去吃飯?”
  “王云拓啊!”看到他皺起了眉頭,唐玦赶緊補充道:“我有跟江伯說。”
  江伯是告訴他了,只是他關心的重點是……“他應該是一位男士吧?”
  “是啊!”
  努力平撫心里正冒出來的酸意,洛天冷靜地交代道:“小玦,你現在的身份不是唐小姐,是姚太太,以后你不可以單獨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知不知道?”
  “可是,我跟云拓是好朋友啊?”
  听到“好朋友”這三個字,洛天頓覺芒刺在背,心里強烈的感到不安。
  “好朋友也一樣,反正男女有別,你要跟他保持距离。”就是因為是好朋友,才更要避嫌,免得好朋友升了級,變成了情人。
  “沒這么嚴重吧!”都什么時代了,還在那一套男女有別,唐玦頗不以為然。
  “這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你只要記住,不能單獨跟其他的男人吃飯,就對了。”
  什么原則問題,根本是歪理嘛!心不甘情不愿,唐玦嘟著嘴道:“好啦,知道了!”先答應了再說,要不然他又要生气。
  “還有,以后晚上出門,不可以超過十點才回來。”
  “十……十點?”
  “如果違反,以后就讓小君寸步不离地跟著你,由她負責提醒你。”
  又是拿這一招來威脅她,太沒創意了吧!可是,偏偏她就吃這一套,唉!是她自己沒用,老是落把柄在他的手上。
  點了點唐玦翹得高高的嘴巴,洛天笑道:“你乖乖的在這里等,我去樓下拿個東西。”他得想辦法把他那束玫瑰花救回來。
  洛天一走出房門,唐玦馬上打了個大哈欠,好困哦!她就邊打盹邊等好了,于是拿了枕頭、棉被,她走到沙發,把她的床給舖好,咚一聲倒進沙發里。
  等到洛天帶著那束有些落魄的玫瑰花返回了房里,她已經呼呼大睡了。
  輕柔地触摸著熟睡中的臉龐,他滿是怜愛的搖了搖頭,真是個讓人傷透腦筋的妻子。
  一如往常將唐玦抱回床上,洛天從那束玫瑰花里挑出最漂亮的一朵,去掉一根根的刺,將玫瑰花放在她的枕頭邊,然后柔情似水的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這才打開床頭小燈,熄掉房里的大燈,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夜深了,且將煩煩扰扰暫告一段,讓睡意眷戀地襲上眼眸。
   
         ☆        ☆        ☆
   
  不管是好話,還是坏話,對唐玦來說都是一樣,從左耳進去,在大腦里繞了一圈,再從右耳出去,已經沒那么一回事,所以今個儿一覺醒來,她又是沒煩沒惱的唐玦,十一點接到了一通邀約的電話,匆匆忙忙的又要出門去了。
  “江伯,我出去了,我跟朋友約好一起吃中飯。”做完例行性的交代,唐玦朝著江伯揮了揮手。
  “大少奶奶,你等我一下。”
  “江伯……”看著江伯沒命似地往樓上跑去,唐玦不解的抓了抓頭發,“什么事啊?”
  三分鐘后,江伯帶著小君走到她的面前,“大少奶奶,大少爺有交代,以后你要出門都讓小君跟著你。”
  “江伯,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笑著一張僵硬的臉,唐玦充滿哀求地看著江伯,希望他能日行一善,放她一馬。
  “大少奶奶,你就別為難我們,我們只是下人,大少爺怎么交代,我們就怎么做。”江伯一臉抱歉地看著她。
  姚洛天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昨晚說的又沒有這一條,怎么現在……可惡!她現在一點出門的興致也沒有,問題是,人家已經在半路上,這會儿她怎么取消?
  看了一眼也很委屈的小君,唐玦忍不住又道:“江伯,你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
  “大少奶奶,我只是姚家的管家,請你体諒我的立場,讓我好做事。”
  那誰來体諒她的立場?唉!早知道剛剛就不通報一聲,直接用溜的。
  腳一跺,唐玦轉身朝著大門走去,要跟就跟,最好把她給跟丟了。
  這會儿跟在唐玦后頭的小君也哀怨的歎了口气,怎么坏差事老是扯上她呢?
   
         ☆        ☆        ☆
   
  唐玦忘事的本領是一流的,一看到她大學最要好的同學之一劉雨文,她馬上把她稍早安置在隔壁桌的小君給忘得一干二淨。
  “雨文,今天怎么有空約我出來,你沒上班嗎?”
  “我哪有心情上班啊!”重重地歎了口气,劉雨文像個怨婦似的接著宣布道:“我被我男朋友拋棄了?”
  “什么?你又失戀了?”眨了眨眼睛,唐玦佩服地看著劉雨文。說起劉雨文的戀愛史,十個手指頭都不夠數,她的每段戀愛都是傷心收場,但那似乎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新的戀曲一來,她已經忘了傷心的往事,又變成快樂的小女人,然后開始編織她美麗的愛情故事,唐玦笑稱她是打不死的蟑螂,愈戰愈勇。
  “小玦,你知不知道,我幫他洗衣服、幫他整理房子,還不時幫他做飯,這些事我甚至在家里都沒做過,可是他老板的女儿不過對他拋了一個媚眼,他馬上不要我了,你說他可不可惡?”
  好像肥皂劇哦!微蹙著眉頭,唐玦誠懇地說道:“雨文,那种見异思遷的男人早早散了也好,要不等你嫁給他,他再來個外遇,你會更不好過。”
  “我不甘心啊!他那個老板的女儿長得又不怎么樣,只不過是因為……”
  雙手放在耳邊,唐玦偷偷塞住耳朵,然后用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看著劉雨文,拼命地點頭表示附和、贊同,依照自己過去的經驗,她小姐念了十分鐘之后,一切就會雨過天晴。果然,發完了十分鐘的牢騷,劉雨文正了正自己,自我勉勵道:“沒關系,下一個會更好!”
  “是啊,下一個會更好。”唐玦附和道,天啊!這個女人為什么就是學不乖?
  “小玦,這結婚的感覺怎么樣,好還是不好?”很顯然,劉雨文忘事的本領也挺惊人的,這會儿她已經忘了自己失戀的事。
  對劉雨文轉變話題的唐玦,她早就習慣了,“很好啊!”結了婚的感覺她不是沒有,但她唯一的感覺是麻煩死了。
  “小玦,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你怎么說結婚就結婚?”
  “想結婚就結婚,這有什么搞不懂的。”唐玦說得很瀟洒,唉!她自己又何嘗搞得懂呢?“可是,我也沒听說你談戀愛啊!”
  “報紙不是有寫嗎?我和洛天在宴會上一見鐘情,然后陷入熱戀,最后覺得彼此就是對方今生的唯一,所以才閃電結婚。”說真的,她也搞不清楚報紙的這段話從哪里听來的,反正她和洛天結婚的消息一上報,上頭就是這么描述她和他的戀愛經過,雖然這里頭只有閃電結婚是真的,不過她也沒辦法跟別人澄清,因為真相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唐玦搬出報紙那套。
  “小玦,我真羡慕你,你好幸福哦!”
  “是啊,我也是這么覺得。”才怪!她那個老公又愛嘮叨、又愛生气,這個也要管、那個也要管,她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嘴上雖這么說,唐玦心里卻不這么想。
  听到她這么幸福,劉雨文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气,感傷地道:“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樣,一見鐘情,然后就此生不渝?”
  “雨文,你也不要羡慕我,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快樂,如果今天你換成是我,你所感覺到的快樂,并不一定會比你現在來得多。”
  “說得也對,像你,就沒有辦法像我一樣,感覺一次又一次的戀愛,覺得人生真是多彩多姿,美妙极了。”
  真懂得自我安慰,看著眼前又開始容光煥發的劉雨文,唐玦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小姐恐怕是沒藥救了,相信很快的,她小姐又會找到新的戀曲。
  這一刻,唐玦莫名地想起洛天,想著他生气的樣子、想著他抱著她的感覺、想著那屬于他的味道、想著他親吻她的滋味……
  “小玦,”劉雨文扯了扯她的手,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說:“隔壁桌的那個女孩子好奇怪,一直盯著我們看耶!”
  隔壁桌……哦,天啊!她都差一點忘了這一號人物,經劉雨文提醒,唐玦才想起來,“雨文,你別管她啦!”不用看,她也可以猜得到小君現在臉上的表情,小君一定是在乞求她——赶快結束這頓很無聊的午餐。
  “小玦,她會不會是那個玻璃圈內的人?”劉雨文自顧自地接著又道。
  玻璃圈內的人?天啊!這個聯想力也未免太丰富了點,要是小君听到了,不知道她會有什么感覺,欲哭無淚吧!
  “小玦!”劉雨文突然瞪大眼睛,惊叫道:“她會不會對我有……”
  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唐玦表示道:“不是啦!她是我從家里帶出來的……保鏢。”
  “保鏢?”
  “是啊,保鏢。”唐玦干笑道,天啊!她真會掰,不過總比去解釋那些有的沒有的好啊!
  “你出門干么還帶個保鏢?”
  就知道她小姐著要問這句話,這下子自己有得累了,又要編故事了。
  “事情是這樣子的……”唐玦一邊瞎掰,心里一邊想著,這筆帳今晚一定要跟洛天算,她要問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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