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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坐落在僻靜巷內的一家咖啡館內,文心紅著眼低頭不語。
  “怎么啦?昨天才結婚,今天一大早就找我到咖啡廳,被炎哲知道不太好吧?”為了打破异常的气氛,海承自以為幽默地打趣。
  “他才不會在乎呢!”文心負气地道。
  “小兩口吵架啦?”海承猜測著。
  “吵架?也許可以這么說吧!”文心感到鼻頭一酸,瞬間濕了眼眶,“但說我們在鬧离婚可能會更适合。”
  “事情沒這么嚴重吧?”海承張大眼睛不敢署信,“你們才剛結婚一天就要鬧离婚,太夸張了吧?更何況你要离婚,炎哲會不會答應呢?”依海承對炎哲的認識,是不可能如此對婚姻儿戲的。
  “我管他答不答應!”文心憤憤地道,“才剛結婚一天,我就發現他有很重要的事在瞞我。既然我們之間無法彼此信任,又何必用一張結婚證書綁住對方呢?”
  “人多多少少總是有秘密的嘛!”海承仍不認為事情有這么嚴重,需要离婚才能解決,“究竟是瞞你了什么,怎摩會鬧成這樣呢?”他也好奇。
  “我要是知道他瞞了我什么,我就不會這么生气了,他竟然宁愿騙我也不愿意告訴我實話,你說气不气人嘛!”文心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好防止不听話的眼淚流下來,“更可惡的是,他連編個像樣的謊話也不肯。竟用一些荒謬無稽的話來敷衍我!”
  溫柔的海承遞了張面紙給文心,“既然他不肯說,就一定有他的苦衷,你就別再強迫他了嘛!”畢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總得幫忙說几句好听的話來安撫文心。
  “連你也在幫他,”文心生气地瞪著海承,“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當然會幫他說好話,早知道就不找你出來了。”文心無辜地皺著一張臉嘀咕,“要不是紫澄現在人在醫院昏迷不醒,我才不會找你來訴苦呢!”她怀念起和紫澄無話不談的日子。
  听見文心的抱怨,海承靈光一閃好心地建議,“那你要不要現在去找她訴苦呢?
  雖然她無法和你對話,但她也許听得到你的話。”
  文心搖著頭拒絕,“紫澄現在一定比我更痛苦,我不想她替我操心。”
  “你很体帖嘛!”海承帶著笑意看著文心。
  “只可惜有人看不到。”文心若有所指。
  “或許是你們還不習慣婚姻生活,所以才會鬧別扭,相信我,過几天就會沒事的。”
  突然.文心神色一轉,“海承,你覺不覺得炎哲他……變了?”她有些困難地吐道。
  海承微愣了一下,他輕輕地啜了一口咖啡,慢條斯理地問道,“你是指哪些方面?”
  “他的”切,他的個性,對人的態度,言行舉止,一切的一切都變得不太一樣,我說不上來,但,我就是覺得他變了。”文心感到有些气餒,她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面對炎哲時,那抹怪异的不協調感,仿佛有點陌生又有些熟悉。
  “原來你也察覺了?”海承歎了一口气。
  “這么說……”原來,不止她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
  “是的,我早就覺得炎哲不太對勁。”海承回憶道,“我記得事情好像是發生在他出車禍的那一天。”
  “可不可以把大概說給我听?”文心央求著。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听昱妍說,他們去醫院見到炎哲時,他正打算出院,不過卻像完全不認得他們,直嚷著地不是炎哲,他不認識他們。”
  “他不是炎哲?”文心想起了炎哲本欲告訴她的話,他也曾說他不是炎哲,“那他究竟是誰?炎哲呢?他不可能就這么憑空消失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海承据實地回答,“不過,若‘他’不是炎哲,又怎么會和炎哲長得一模一樣呢?而且認識他周遭的所有人、事、物。”
  “你剛不是說他不認識你們嗎?”
  “那只是在醫院時,后來我到警局去保他時,他又能正确地認出所有人。”海承也感到不解。
  “那就奇怪了。這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文心下著斷言。
  “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海承一臉莫可奈何的表情。
  文心側著頭,眼睛不斷地轉著,“不行,我一定要找個机會測試一下。”怎么說都可能是要共度一輩子的人,怎么能不搞清楚枕邊人究竟是什么人呢?這樣太可怕了嘛!”
  “你想怎么試?”
  文心露出了一抹賊笑:“我們先大膽假設他不是炎哲。既然他不是炎哲,那么就一定不可能知道炎哲所有的一切,……”
  她和海承彼此交換了一個极有默契的笑容,便低頭討論起他們的大計。
   
         ☆        ☆        ☆
   
  一回到家,還來不及進門,文心便迫不及待地,要實行她和海承商量了一整天的“現形”計划。
  “炎哲,你今天累不累?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出去慶祝一下好不好?”文心堆上了滿臉的笑意,攀上了紫澄的臂膀。
  “怎么回事?有什么好事值得慶祝?看你笑成那個樣子?”紫澄有些納悶地看著文心快樂的笑容,就好像昨晚什么爭執都沒發生過一樣。
  “就當是慶祝我們結婚吧!”文心隨便找了個理由,“听海承說結婚前你們還沒有舉行過‘告別單身晚會’,所以他們想替你辦個遲來的Party。”
  “那就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羅!”看文心能展露笑意,紫澄也覺安慰。
  “人多才熱鬧嘛!”文心甩著紫澄的手不住地撒嬌,“去嘛!我都和海承約好了!”
  老實說,紫澄并不想去,那一票人她都不認識,即使有炎哲的聲音在一套協助她,她仍覺不妥,要是到時又像上次一樣搭肩槌胸的,她深怕自己又要忍不住地尖叫了,“真有這個必要嗎?”紫澄想推辭。
  “怎么說也是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接受嘛!”文心使勁地央求,“更何況,這一陣子忙這忙那的,是真的沒痛痛快快地大瘋一場了。你就答應我,就當是陪我去的嘛!”
  紫澄抿著唇仍在思索。
  “帶她去吧!”炎哲的聲音開口替文心說話,“也真難得她能不計較昨天的爭執,就別再掃她的興了。”
  “好吧!既然你這么想去,那我們就去好好的玩一晚吧!”紫澄露出一抹微笑,她知道沒有人能拒絕得了文心的。
  “耶!”文心興奮地大嚷一聲,“你是最棒的老公了。”她依向紫澄,朝她的臉頰印上了一記紅吻。
  她的雀躍不單只為了紫澄的應允,更是為了待會儿可能揭穿‘他’的真面目而感到莫名的刺激感。
  看著紫澄正在著裝的背影,文心若有所指地提醒著,“對了,待會儿可別玩得太瘋喝得太醉,否則我可是搬不動你回家喔!”這樣的話就當是一個為人妻子應盡的義務吧!
  “放心吧!我不會喝酒的。”紫澄想也不想地就回了文心的話。“她”一向是滴酒不沾的。
  這一次文心不再表示什么,她只是默默地看著紫澄。因為認識炎哲的人都知道,炎哲雖不致酗酒,但也總喜歡沒事時喝上几杯。紫澄方才的一句話正足以證明“他”絕對不是炎哲。
  還沒進門,紫澄就發現一群人正和他們揮著手,紫澄有些意外,因為當中除了海承之外,其他人都是她從沒見過面的,她不禁在心中默默暗禱:可千万別發生什么意外。
  趁著文心不注意的時候,紫澄小聲地朝空气問道,“炎哲,你在嗎?”
  “我在,你放心,我會寸步不离地跟著你的。”炎哲給了一個可以讓紫澄安心的回答。
  “哇,你們動作真慢,我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呢?”
  紫澄和文心的腳才剛踏進KTV,就听到一連串的抱怨。
  “我們本來打算不等你們直接開始了呢?”
  “怎么可以,我們約好的。”文心小嘴一嘟,不滿地抱怨。
  “誰叫你們動作這么慢。我們可不希望一直等下去,最后發現是空等,那不是太免了嗎?”
  “好了,我們這不就來了嗎?那這么多廢話!”紫澄打斷了眾人的指責。“不是要唱歌嗎?還在這儿浪費什么時間?”說完她便領著頭先走。
  望著紫澄毫不設防的背影,文心和海承偷偷交換了一個有默契的微笑,他們都很期待,想知道眼前的這個假‘炎哲’到底是誰?
  “唱歌怎么可以沒有酒助興呢!海承,點几瓶酒來開開嗓吧!”
  才剛進包廂沒多久,就有人嚷著要叫酒。海承當然不作考慮地按下了服務鈴。這本來就是他和文心設下的鴻門宴,自然所有的人也都事前串通過商量好的。
  “炎哲,我們好久沒這樣聚在一起了,來,就讓我們痛快地喝一杯吧!”
  “我不會喝酒。”紫澄當然是拒絕。
  只是這樣的拒絕,對認識炎哲的人來說是毫無影響力的。
  “刖開玩笑了,你不會喝酒?”眾人相視,不禁放聲大笑。“誰不知道你是我們這群人中,酒量最好的一個,說你不會喝酒?有誰會相信?”文澧不理會紫澄的拒絕,逕自替她倒著酒。
  紫澄頭疼地不知該怎么辦?她平時是真的滴酒不沾的。她無奈地轉過頭想思索著借口,卻不經意地看到了文心,靈机一動她擁著文心道:“我老婆在這,出門前她才提醒我不能喝醉,所以我想我還是不要碰酒的好。”她向口認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只是,她沒想到文心卻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向絕望的深淵,“算了,既然你們几個好朋友這么久沒見面,喝個几杯是人之常情,我若不讓你喝就太不識趣了。”文心才不會讓他把自己當作是籍口呢!“你喝吧!沒有關系,自己拿捏好分寸就行了。”
  “既然文心都這么說了,炎哲,這下子你可再也沒借口了吧!”一杯酒适時地遞在紫澄的面前。
  “喝就喝,不過只有一杯喔!”紫澄知道這下是怎么推辭都推不掉了,只好認命,頂多到時到廁所去吐就是了。
  “喂!你行嗎?”炎哲看紫澄竟真的要喝,不禁替她理一把冷汗。“不行可千万不要逞強。”
  “吁!”紫澄重重地歎了一口,“現在這樣的局面,還不是你造成的。你說現在我除了喝下這杯酒之外,我還有什么方法可以順利擺脫他們的糾纏?”她盡量壓低了音量,不讓旁人听到他們的對話。并爽快地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痛快!”海承為紫澄的干脆喝彩,并迅速地將紫澄的酒杯再次倒滿了酒,“來,這一杯算我敬你,祝你和文心思恩愛愛,直到百年。”他也找了個借口,讓紫澄無法拒絕地灌下那杯酒。
  紫澄二話不說,拿了酒杯便灌了下肚。反正喝都喝了,不差這一杯。
  之后不斷有人找不同的理由讓紫澄喝酒。
  “別再喝了。”炎哲著實替拼命將酒灌下的紫澄擔心,但他又無能為力,只得不斷地在一旁提醒著紫澄。
  文心和海承眼見紫澄一杯杯地濯著黃湯,知道計划已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全看海承的了,文心找個理由好藉机离席:“炎哲,我人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家了。”她挨進紫澄的身邊輕聲道。
  “我也跟你一起走。”已經開始覺得頭昏的紫澄,也想籍著這個大好机會快點离開。
  “不用了,”文心甜甜地笑了一下,“看你們玩得這么痛快,就不用為了我掃興了,我自己可以回家。”說完,為免紫澄又找什么理由,文心連忙捉了皮包就走,不讓紫澄有第二次開口的机會。
   
         ☆        ☆        ☆
   
  紫澄眼睜睜地看文心一人离去,而自己卻不知道還要在這儿受多久苦?
  “放心啦,文心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自己的。”海承用手勾住了紫澄的肩頭,“她不在,我們才更可以放寬心的喝得痛快。”他猜測紫澄應該會不習慣這樣親密的舉動。
  果然,紫澄僵直了肩頭,不自在卻又巧妙地將海承的手撥開,“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紫澄皺著眉難過地道。“我想我也該回家了,我不放心文心一個人。”她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不過在場的所有人卻沒打算這么輕易放過她。
  “我們好難得才能見上一面,你這么快就要走啦?”綽號“小胖”的人也過來搭上了紫澄的肩。
  “是啊!你酒還沒喝過癮就算了,歌也還沒唱到,就這么回去太沒意思了吧!”亦書也搭了腔。
  “不行!!不行!說什么也不讓你走,”文澧帶著濃濃的酒意湊進紫澄,“你要是想先走,那還得罰三大杯。”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紫澄暗自叫苦,她已經覺得頭昏想吐了。
  海承看著紫澄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哇!好熱啊!小胖,替我把空調開大一點!”海承邊說邊褪下了上衣,“大概是酒精在作祟吧!”他為自己的舉動找著借口。
  紫澄一見海承赤裸著上身,不自覺害羞地轉過了身。“既然如此,我們就別喝了,大伙解散回家吧!”紫澄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大,她總認為這一次的聚會不太單純。
  “無所謂,我這樣就可以了。不用掃興。”海承不以為意地說著。“反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以前我們不就常光著上身拼酒嗎?好久沒這樣了,不妨再來回味回味。”
  “不對勁,我們以前根本沒這樣瘋狂過。”炎哲也察覺了彌漫在空气中的异樣,他赶緊提醒著紫澄。
  一句話拉緊了紫澄的神經,“回味什么?海承,你喝醉了吧!我們什么時候這么瘋狂過。不能喝就別喝了吧!”她開始知道為什么一進門他們就不斷地濯她酒了。她甩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
  “在學生時代啊!”海承不因紫澄拆穿了他一次就放棄,“我們一起做過許多瘋狂的事啊!”
  “沒錯,但不包括在公共場所脫掉上衣拼酒吧!”紫澄提高了所有警覺,仔細听著炎哲的指示,并配合著應有的表情及動作。
  “嗯,也許真是我記錯了。”既然這招不行,海承干脆大方認錯,反正他還有許多問題可以拷問,“對了,昨天你和文心新結連理,共渡了甜蜜的一夜,怎么樣?感覺如何啊?”
  雖然紫澄覺得這應是屬于個人的隱私問題,應當可以拒絕回答,但她依然照著炎哲的指示答話。“昨天忙了一天太累了,什么都沒發生。”畢竟炎哲和他們認識較久,知道該怎么回答。
  “跟我們談談你和文心的羅曼史!”文澧湊進紫澄,帶著醉味的笑問。
  “你到底是怎么樣騙到文心的啊?”
  紫澄拉開了和文澧的距离。“你們真的醉了。”紫澄笑道:“我和文心的事你們是最清楚不過了。她是我青梅竹馬的小妹妹,我們之間的婚事是因為伯母臨終托付,不好推辭,這些我不是都和你們說過了嗎?”
  看著紫澄毫無所畏地見招拆招,海承沉不住气了,他不禁直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話什么意思?我是炎哲啊!”紫澄反問。
  海承因套不出真相而感到气憤。“我知道你不是炎哲,雖然你有和炎哲一模一樣的外表,可是我肯定你不是謝炎哲。”他說得相當肯定。
  “海承,你真的醉了。”紫澄想使出“四兩撥千斤”來化解這個局面。
  “我沒醉!”海承大吼:“我告訴你,你要是今天不說出實話,我絕不放你走出這扇門。”他強硬地霸住門口。
  紫澄大歎了一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是謝炎哲!如假包換!”紫澄知道是怎么樣也不能說出實話。
  “你不是!”海承心中早已有所認定:“如果你真是炎哲,那就拿出事實來證明。”
  “你要我怎么證明?”
  “隨便你,只要你能說服我。”
  紫澄不打算理睬他們,她邁開了步伐准備离開。
  不過海承卻擋住了她的去路,“我說過,不說出真相,我不會讓你就這么离開。”他相當堅定。
  這下,炎哲也動了火气,“你問他們到底想知道什么,想證明什么?”他指示著紫澄。
  “你們到底想知道什么,想證明什么?”她生气地大吼。
  “我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又把炎哲藏哪去了?”
  “他們太過份了!”炎哲在一旁也不禁替紫澄叫屈,“好,既然他們想要你證明,我們就證明給他們看。”炎哲為了海承他們几個大男人,竟合力欺負紫澄一個弱女子感到气憤。
  “我就是謝炎哲,沒人把我藏起來!”紫澄提高了音量,“你們想要我證明是嗎?好!我就證明給你們看!”她走到了海承的面前:“我們研一那年,你愛上了一個女孩,你說一定要追到她娶她為妻,結果最后發現她是同性戀,不但不能接受你的感情,甚至要你介紹你的死對頭給她!”
  她又走到了小胖的面前,“而你,表面上和普通男人一樣,也追女人,也看色情影片,可是事實上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同性戀!”
  她再走到文澧的面前,“你一直是我們當中成績最好的一個,在大家都稱贊你的時候,你卻向我坦誠,你大多數的時候是靠作弊才得到高分。而你今天的地位則全是靠拍上司馬屁及出賣同事得來的。”
  最后她來到了亦書的面前,“你一直是大家公認的情場高手,也自夸從沒在情場上失敗過,事實上,你卻曾被同一個女人前前后后共玩弄了四次,而且你似乎還沒得夠教訓,仍未對那個女人死心。”
  說完,紫澄看著面前的大男人,一個個綠著臉,面色難堪的低頭不語。
  “你好殘忍,就這么毫不留情地戳著我們的傷口。”亦書白著臉指責著紫澄。“這些都是我們心里最深的秘密。因為信任你,我們才會向你傾吐,但你卻……”
  “不是我殘忍,是你們逼我的。你們硬是要我拿出證据證明我的身份,而這些不就是最有力的證明?”紫澄的心里也不好受,雖然她不是當事者,但她也曉得這樣被好友揭著瘡疤的感覺很不好受:“我不想這么做的,對不起。”她真的不愿意。
  “何必跟他們道歉,是他們自找的。”顯然炎哲仍在气頭上,他气呼呼地說。
  紫澄不理會炎哲的气話。她走到海承的面前,“這樣的證明夠不夠?還是你仍然不相信我,還想找机會試探我?”
  海承別過頭不出一言,紫澄所說的事情都是他們最想隱藏的往事,除了炎哲,在場的其他人都不一定听過彼此的事。他們現在的不語,除了難堪之外,也因為另一人的往事而感到惊訝。
  “我可以走了嗎?”這樣的場合,紫澄不想再待下去了。
  沒有人回答她,大家仍是維持方才的靜默。
  既然沒人回答,紫澄決定逕自离開,她來到了門前,在推門之前,她又轉過了身,“我希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出了這扇門,我會忘了剛才發生的事,也希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下次再見面時,我希望我們仍是當初的好朋友。”她語重心長地道。
  “他們這些人,我才不要再把他們當朋友呢!”炎哲仍是憤憤的口吻。
  离開了KTV,紫澄心情沉重地安靜著。她無言地來到了河堤。
  突然,“啊……”紫澄宣泄地朝著河堤的另一端大嚷。
  “你怎么啦?”炎哲關心地問道。
  “我受不了了。”紫澄無力地將手爬進發絲里。“我不要再這樣過活了。”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你別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炎哲安撫著情緒大坏的紫澄,“他們已經受到了教訓,不會再來煩你的。”他憑著直覺認定紫澄是因方才的事在煩惱。
  “或許他們不會,但其他人呢?”紫澄反問。
  “其他人怎么了嗎?”炎哲听不出紫澄話里的意思。
  “你還不懂嗎?”紫澄沒好气地解釋:“他們只是其中一例,我根本就無法扮演好你,你有你的個性,我也有我做人處世的態度,更何況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根本沒辦法說服周遭的人相信我就是你。”
  “那你就不要演。”炎哲一改以往總是要求紫澄稱職地扮演好他的態度,“你就過你自己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理會別人嘛!”他突然覺得,以往逼紫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是件很殘忍的事。
  紫澄搖搖頭,“我現在這么努力地演著你的角色,都有人怀疑,如果我真不予理會旁人的目光,過我自己的生活的話,只怕再也不會有人肯相信我是你了。”紫澄感到鼻頭酸酸的,便紅了眼眶。
  “那又如何?反正有我在,住他們怎么起疑,也找不到任何證据。”炎哲說得相當不在乎。
  “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對剛才的事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什么感覺?我只覺得生气,哪有四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的。他們活該!”事實上他是心疼紫澄,這些日子,看紫澄努力扮演著他,卻仍得不到認同,他就覺得不舍。
  “他們是在乎你,所以才會想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事?”紫澄替海承他們說話。
  “你有沒有搞錯啊!”炎哲對紫澄的話感到不可思議,“他們剛才不斷地逼你灌酒,還威脅你,你竟然還幫他們說話?”
  “不是我要幫他們說話,我只是實話實說,或許他們剛才很過份,但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而且你也給了他們很大的教訓了,不是嗎?”紫澄試圖平息炎哲的怒气,“只是,從剛才發生的事,讓我了解我們是無法永遠這么瞞天過海的,遲早有一天會被拆穿的。”
  “不會的,你瞧,我們剛才不就表現得很好?”
  “那是我們這次僥幸,下一次呢?我們還有這份運气嗎?難道你沒看出來,剛才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有陰謀的?”
  “那又如何?還不是拿我們沒輒?”
  “但我們不能保證下一次仍能這么好運!若下一次怀疑我的人沒有任何的把柄在你手上時,你要如何讓他們信服呢?”
  “我……”這一次,炎哲啞口了。
  是啊!這一次是因為海承他們都是他的好朋友,要知道他們的秘密不是難事,但若下一次他不再有足以令人信服的事情時,他們又該怎么辦?
  “那怎么辦?我們還能做什么?”炎哲也失了方寸。
  “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讓我們換回來的方法了。”紫澄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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