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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節


  車偉明暗自觀察柯劭閔,他神情專注的臉上偶爾會露出一抹令人費疑猜的笑,眼中的迷醉絕不可能是因為桌上冗長的報表。真稀奇,素有工作狂之稱的他,居然會神游太虛。
  “喂!想誰?”車偉明十足惡作劇的遽然將臉湊近柯劭閔。
  四目相對,柯劭閔身子一往后,差點摔下椅子。
  “你干什么?有工不上,在這和我大眼瞪小眼,嫌總經理位置太好坐了,是嗎?”柯劭閔有點老羞成怒。
  “其實我忙得恨不得有三只手,而我還待在這儿,是因為你手上的企畫本還沒還我。”車偉明的語气調侃味十足。
  柯劭閔頓悟的看了看手上的資料。“你等一會儿!”
  車偉明抽走他手上的檔案夾,“反正都磨了好一會儿了,不如先滿足一下你摯友的好奇心吧!”
  “好奇心會毒死貓。”
  “那可真慘,不過我屬虎,無所謂。”他一雙眼明白寫著:反正我時間多得可以和你慢慢耗。
  柯劭閔為自己的交友不慎歎了口气,“昨天我又見到她了。”“她”當然是指他的俏鄰居。
  “怎么?你又和她吵架了?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我強迫她當我的女朋友,而她要我追求她,滿足她的虛榮心。”他想起早上她穿著自己的襯衫,站在沙發上平視他說:“女人是需要被呵護与寵愛,而在此之前,她們需要被追求,以便讓她們明白自己在男人眼中的价值和分量。”
  車偉明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原以為他是在說笑,但看他一副傻笑的模樣,車偉明不得不嘖嘖稱奇。
  “你說真的假的,強迫?我還以為你只要勾一勾手指,就有好几打女人自動送上門來,天啊!追求?我可以去雜志社密報嗎?說不定還可以賺一筆外快。”
  柯劭閔瞪了他一眼,正經万分的說:“她不同于其他女孩,而且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真的?那你可得好好珍惜她,別辜負她。”車偉明眼中閃過一抹傷痛。
  “還沒忘記她?”同窗六、七年,柯劭閔對他的了解可不亞于他自己。
  “我曾經對天允諾,等她長大——”
  不等他說完,柯劭閔便插嘴道:“要摘七顆星給她。”
  兩人相視而笑,君子之交淡如水,知己則血濃于水啊!
   
         ☆        ☆        ☆
   
  當雨桐打開自個儿辦公室的門,她終于知道大伙為什么都用曖昧的眼光瞄著她。
  天花板滿是白色、綠色的心型汽球,沿著牆則放置了各式鮮艷的花朵,從說得出名字到說不出名字的都有,馥郁的花香使雨桐露出滿足的笑,心底怎會不知這是誰的杰作。
  一束粉色郁金香獨樹一格的擺在桌上,雨桐輕輕捧在怀里,慢慢吸嗅著它們的馨香,它們甚至還沾著水滴呢!
  拿出花束中的小箋,上面寫著:一朵花代表我的一份心意,一顆汽球代表天上的一顆星。
  雨桐不自覺的漾出一抹笑,沉浸在無比甜蜜的喜悅中,突然手上的卡猛地被抽走了。
  “一朵花代表我的一份心意,一顆汽球代表天上的一顆星。哇!雞皮疙瘩掉滿地了。”霓云戲劇化的將卡片扔回給她,赶緊揉揉雙臂。
  “霓云,你干嘛不敲門?!”雨桐真是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早敲過了,是我們庄小姐思春沒听見。”霓云故意丑她。
  “我……等以后你戀愛,你就慘了。”
  “廢話少說,本小姐的春天可還沒到。說,是哪個男人攫奪了我們這位庄小姐的心?該不會是那個周大少?!”霓云瞪大眼,似乎害怕自己所猜的答案是正确的。
  “我要是喜歡,早八百年前就和他牽手了,你少亂猜。”
  “哦!原來我們庄小姐早心有所屬了,可怜的周大少!不過,愛情嘛!沒有先后順序的,所以,雨桐,我支持你。”
  “商霓云,你不會是暗示我倒追他吧!”
  霓云打量了房間的“禮物”一番,對雨桐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對不起,人家搞錯了。”
  “搞錯了?”雨桐皮笑肉不笑,“你別老一頭熱瞎攪和。”
  “我是關心你的后半輩子咆!別人我商霓云還不屑攪和呢。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都二十好几了,不趁年輕找個好老公,難道等年老珠黃才‘俗俗賣’啊!”霓云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是的,商‘媽媽’。不過,我才二十六歲而已,你還是先替自己找個老公吧!我不用你操心了。”
  霓云故意酸味十足的仰頭看天花板。“是啊!人家早找到金龜婿了,哪像我!還在唱獨腳戲。”
  “天啊!霓云,你饒了我吧!”雨桐用手蓋住了眼睛。
  “好吧!這次就放你一馬。不過,喜帖別忘了給我。”
  “商霓云,八字都還沒一撇,你少替我到處宣傳,我可不要走到哪儿都被人說句恭喜。”
  “你的警告太慢了。別瞪我,花店的人一早就提著花、汽球來公司,外頭的員工不曉得才怪。說真的,對方大概也有此用意吧!真浪漫,送花向大家表明要追你的心意!”
  雨桐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天啊!那蠢蛋在搞什么飛机,她可不想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閒話主角。
  “對了,歐霆集團要你去和他們的策畫人當面溝通明宇大廈的建筑風格。可以見到那個貴族后裔咆!記得看清楚一點,回來給我好好描述,可別少了一絲一毫。”
  “是!你都快變成花痴了。”
  “沒辦法,台北人成千上万,帥哥街上隨便抓都有一把,但就是缺乏那种攝人心魄的帥勁。”
  “在找避邪的東西啊?攝人心魄?爛形容詞。”
  “你有沒有國學常識啊?攝人心勾人魄,你沒听過嗎?不曉得世上真有男人長得如此否?”霓云臉上盡是遐思。
  “送佛送上天,要是那位貴族后裔長得貌若潘安再世,我一定問他需不需要妻子候選人,我幫你報第一號。”
  “死丫頭,你當我參加我愛紅娘啊……你別跑。”雨桐早提起皮包飛奔出去了,留下霓云的囂叫聲。
   
         ☆        ☆        ☆
   
  雨桐步入歐霆集團大廈,兩扇巨大玻璃門滑開后,眼前的景象盡教她目瞪口呆。
  挑高的弧形天花板,上頭鐫刻著世界七大洲、五大洋,頗有傲視全球之勢,由來來往往与客戶交談的業務員身上不難看出他們的精明、利落,效率奇高令雨桐嘖嘖稱奇。
  雨桐似劉姥姥逛大觀園般盡情審視它的設計風格,大廳采用柚木及金屬做為裝潢材料,創造出特殊的品味。
  步向大理石服務台,雨桐禮貌的笑笑,“我是霓云工作室的代表,專程來和貴公司商議明宇大廈的建筑。”
  “哦!總經理交代過了,請你由一號電梯上去直達二十六樓,在那儿自有人會領你去見負責人。”服務台小姐職業式的微笑著。
  雨桐不卑不亢的點頭,便往一旁的電梯走去,電梯一路上升到二十六樓,人也只剩雨桐一個了。
  電梯門一滑開,一位穿著藍色套裝的女人早在電梯旁等候了。
  “你是霓云工作室的代表嗎?”
  “是的。”
  “那請你帶上這個牌子,很抱歉,因本公司龐大,為防止雜人出入,只好請訪客挂上識別證。”
  雨桐接過她遞來的牌子,隨手將它夾在上衣口袋,動作間雨桐注意到那位女士的名牌上寫著“秘書”兩字。原來這牌子還可以識別職位与部門。
  “對不起,柯先生尚在開會中,你先進去坐一會儿吧。”另一位女士由另一個方向出現。
  “沒關系。”雨桐覺得有种莫名的壓迫感,這公司的人不知是因為訓練有素或習慣性使然,說話口吻頗為公式化,令她難以适應。
  雨桐被她們領到后方的一扇門前,門上也沒職稱挂牌,使得她對于即將會面的人感到更加好奇。
  雨桐步進去,關上門。
  回過身,看見坐在檀木桌后的人,她有點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但再度睜開眼眸,他不僅沒有消失,還露出一副吊儿郎當的樣子。
  “柯劭閔,你怎么在這儿?就算你要追求我也不用時時刻刻給我惊喜……你連個牌子都沒有,居然能坐在這儿!你從哪上來的?”雨桐連珠炮似地質問著。
  劭閔有點受不了似的,無奈地指指私人電梯。
  原本他是在二十四樓和一級主管開會,誰知他眼睛往落地窗一瞟,居然瞧見雨桐奔進歐霆大廈,惊喜之余,他不顧他人訝异的眼光,打斷一位主管的報告,不容反駁的宣布散會。
  就在他沖上這儿,打算給她一個惊喜時,她居然問他怎么進來,牌子?什么牌子?
  天啊!難道她猜不出自己是歐霆的少東?真敗給她的遲鈍了。
  “你還坐,快點,我送你下去,還好這儿有座私人電梯,不然我真不知該怎么把你弄下去。”雨桐拖著劭閔站在私人電梯前,仍兀自的叨念著。
  劭閔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她一雙纖纖玉手白白淨淨的,煞是可愛。
  步進電梯,叨念的雨桐突然對上劭閔一雙賊溜的眼。“你有沒有在听?我是為了你好吶!”
  “你當然得對我好,都還沒嫁給我,就懂得駕馭我,看來以后我會是‘妻管嚴’俱樂部的會長了。”
  雨桐一听,赶忙放開他的手,小臉蛋瞬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劭閔順勢圈住她的腰說:“不要害羞,這是事實。”他啄一下雨桐的臉頰。她柔嫩如嬰儿的肌膚令他舍不得移開視線,就這樣痴望著她。
  電梯一下子就到了停車場,廣大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兩人。
  “你還要上去嗎?”
  “我是來洽公的,可不像你游手好閒。對了,你做什么的?怎么這時候還到處閒逛?”
  “我在這儿工作。”劭閔不想誑她,他不要兩人間有芥蒂。
  “工作?可是你又沒識別證!哦,我知道,你是警衛吧!”雨桐有點得意于自己的推斷能力。
  劭閔不否認也不承認,幽幽的說:“別告訴我,翠湖山庄是個小小警衛住得起的地方。”
  雨桐掩住張大的嘴,“難道你是那位貴族后裔?不會吧!你應該是中國人。”
  “應該這么說,我爺爺娶了個中國新娘,所以我父親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而我父親又愛上溫婉、賢淑的中國女人,所以我有四分之三的中國血統,熱愛祖國的母親從小就讓我接受中國教育,所以我相信我會娶個中國新娘。我姓柯,也是中國姓。”
  “天啊!”雨桐用手拍拍額頭。
  “怎么了?”劭閔關切的問。
  “我答應霓云要幫她牽紅線。”
  看她眼中閃著作賊心虛的不安,聰敏的他馬上瞪大眼,“你不會指對象是我吧?”見雨桐有點慚愧的低下頭,他馬上開炮:“你這丫頭,好好的設計師不當,充當月下老人牽紅線,就是有你這种好管閒事的女人,天下才不能太平。”
  這“好管閒事”四個字可惹火了雨桐,“你這只沙豬,竟用好管閒事來形容女人,難道男人之中就沒有長舌的嗎?自以為是。沒見過面就大膽要替你牽紅線,這可是榮譽,霓云雖沒有傾國之姿,至少也有絕美之色,你嫌!嫌什么東西!”
  劭閔欣賞著雨桐雙頰嫣紅的模樣,不禁感歎:原來女人生气也能惹人怜!“你還凶,這次算你先前不知,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再讓我知道你企圖將我丟給別的女人,你就得小心你的屁股了。”
  “你敢!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雨桐頗有捋虎須的意圖。
  “你在暗示我將你扛上床嗎?”劭閔坏坏的將眼光投向雨桐凹凸有致的身段。
  “色狼,不甩你了。我要回去了。”雨桐倏地續進自己桃紅色的車內,而劭閔也由另一頭坐進來。
  “你干什么?你下車,難道你打算蹺班?”
  “小姐,你好像忘了你來的目的喔!是不是被我迷得頭暈目眩了?”他邪邪的笑,嘴旁的笑渦加深,閃爍如耀眼星光的眼瞳像只狡猾的貓。
  “你……厚臉皮。”
  “當然得臉皮厚,否則怎能贏得美人歸?好了,我們去吃午餐,肚子餓了吧!這附近有家川菜館,挺不錯的。”
  “川菜館?難不成你下午不回來了?”
  “順便在外面討論嘛!”他傾身在雨桐唇上印下一吻,像拐小孩似的。而恰巧雨桐也吃這一套。
  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轍了。
   
         ☆        ☆        ☆
   
  當車子熄火,平穩的停在一家著名的川菜館前時,劭閔仍兀自為剛才惊險的場面揮汗不止。
  突然,他朝雨桐大吼:“你開車都是這樣的嗎?不看左右,只顧超車,難道你不知道只要稍不留神,這种小型車根本禁不起撞。”
  雨桐在嚇了一跳之后,不忘回嘴吼道:“你怕什么,我開了兩年多的車不都毫發無傷?大惊小怪!”
  “天啊!照你這种少根筋的開法,怎么考得到駕照?”劭閔在嘴里咕噥。
  “你說什么?”雨桐瞧他方才惡狠狠的詢問,心里揣測他現在鐵定是在說自己的坏話。
  “我說不准你開車。”
  “不准?嘿!柯劭閔先生,台灣的人每個都是自由人,而且現在是二十世紀,可不是十七世紀,伯爵大人。”她譏諷的說。
  劭閔挺贊同她的說法,他頻頻點頭,但又突然開口澆了雨桐一桶冷水,“听說這世界上有种東西叫錢,而且還听說有句成語——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看雨桐一臉不解,又解說道:“意思是,如果你不听我的勸,我只好請警察追蹤你,吊銷你的駕照。”劭閔一派輕松的語气。
  “你好奸詐!柯劭閔!”雨桐气得咬牙切齒,只恨自己沒法殺了他。
  劭閔撩起她的一綹發絲,“不是奸詐,是關心。對別人我可沒那么好事。”用她的發束搔搔她皺起來的小鼻子。
  雨桐雖然甜在心里,嘴上可不說,只是嘟著嘴問:“那我以后怎么上班?”
  “我載你去,再載你下班,你瞧!一個帥哥當你的柴可夫‘司机’,多炫,多賞心悅目!”劭閔向雨桐自吹自擂起來。
  “炫是不用,我不虛榮,至于賞心悅目嘛,你就自己留著看。”她睨了他一眼。
  “哇!你真毒,別人想坐我的車我都不甩呢!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劭閔裝出一副西施捧心狀。
  “不理你了。”看他一臉滑稽,雨桐止不住地笑了出來。
   
         ☆        ☆        ☆
   
  雨桐躺在床上,隨手攬了一個抱枕抱在怀里。
  這几天她似乎和柯劭閔走得太近了,每天早上醒來就急著打扮,俗語說:“女為悅己者容。”她心中哪會不知道這一切只為了他。
  連霓云都說她這陣子神出鬼沒,要找她比登天還難,還說她是沉浸在幸福海的小女子。
  一思及此,雨桐赶緊坐在粉米色的梳妝台前,細細打量鏡中的人儿有無改變。
  “奇怪,鼻子還是鼻子,眼睛也是眼睛,哪變了!”她對著鏡子擠眉弄眼的。
  雨桐并沒有看出自己面泛桃紅,舉止之間充滿了小女子的嬌柔,說沒談戀愛,想騙誰啊!
  從鏡子里她看見站在陽台的柯劭閔。
  她赶緊起身打開陽台的落地窗,劈頭就問:“你怎么進來的?都快十二點了!”
  劭閔一派优閒的說:“我想你啊!你好香。”倏地在雨桐頰上偷了個香吻。
  雨桐擋住正欲踏入室內的他。“你不能進去,這是我的閨房,我向來不准男人進去,就算參觀也不行。”
  “你做得很好。不過我是你未來的老公,例外!”說完,他閃身想進去,卻又被雨桐擋了下來。
  “未婚夫也一樣。”她固執的說。
  劭閔心里頭當然知道自己在雨桐心底的地位,只是因為他說話向來令人信三分又疑七分,所以攪得雨桐連愛上他了也不曉得。
  劭閔心思一旋,下定決心的拔下尾指上的一只戒指,不由分說的套在雨桐的無名指上。
  “庄雨桐,我正式宣布,今生我非你不娶。而你戴上的是我雷度龐貝伯爵家之寶,所以你今世非我不嫁。不可以拔下來喔。”
  雨桐瞪著手上的戒指,想拔下來卻又拔不下來,只好大聲噥嚷:“你什么意思?連個像樣的求婚都沒有,就想套住我……”
  雨桐話未說完,劭閔一個傾身箝住她的腰,迅速吻上她喋喋不休的櫻桃小嘴。
  雨桐一怔,正巧給他充分侵入的机會。
  劭閔狂野的吸吮她的甜蜜,似乎想以強硬的方式宣稱她是屬于他的,直搗黃龍的硬要雨桐接納他的給予和索取。
  雨桐在迷醉之余,只知一味的回應,手也自然地纏上他的頸項。
  兩顆狂熱的心自然的契合——
  當劭閔松開她時,雨桐全身無力的靠在他的身上,還不停的喘气,心跳如擂鼓似的,雙頰染上一抹嫣紅,看在他眼中,覺得她好美,而且這熱情只因他而起,只屬于他。
  帶著万般怜惜,他輕柔的為她排開發絲。“我們這么契合,你還能否認我們之間的吸引力嗎?”
  雨桐委屈的扁扁嘴,“人家常想著未來的老公會多浪漫的向我求婚,哪像你!偷溜來我家,還大聲宣布我是你的老婆,連求個婚都沒有。”
  劭閔噙著一抹頑皮的笑,“你出生就注定要當我老婆,不管求不求婚,你都是我的。不過,為了滿足你的虛榮心——”他單腿一屈,十足紳士的跪在地上。“親愛的庄雨桐小姐,我仰慕你已久,吃飯時總想你伴在身旁;賞月時總盼你到來,為了回應我的愛意,你可愿嫁給我?”
  雨桐轉轉骨碌碌的雙瞳,拿喬的說:“可以,不過為了讓我明白你對我的情意……女人嘛!總希望嫁得風光;我要聘金五百万美金、一幢南部的海邊別墅,還要八對花童、伴郎与伴娘,他們全都要穿水藍色的禮服,而我要穿象牙白的禮服,禮服還要出自名家手筆才行,政經兩界的大人物都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你可真貪心,我娶了你不破產才怪。”
  “我還沒說完𠕇NB428𠗟!這是最重要的一項。”她說得眉飛色舞。
  “什么?”劭閔中計的問。
  “懼內。”她咯咯地笑,眼還不時地瞟向他。
  “懼內?你這丫頭,我會懼內,看來我非得發威不可,不然你真當我是病貓。”劭閔卷起袖子,開始追著雨桐呵痒。
  “哇!救命……不要啦!”雨桐整個癱在他的怀里,笑得有點沒力。
  “我會懼內嗎?”劭閔故作憤怒地質問。
  “你欺負我,都還沒嫁你就虐待我,我不嫁了。”
  “不嫁?你敢不嫁我,我就把你綁到加勒比海的別墅關起來……金屋藏嬌。”他帶威脅的說。
  “大男人主義作崇!說真格的,我不嫁你,你真的會綁架我?”
  “不會,我會每晚在你窗戶下唱情歌感動你。”
  “哇!幸好我不住公寓,不然你會被告制造噪音,然后罰蹲苦牢……”雨桐一臉冥想。
  “你這丫頭,一天到晚就想陷害我,刁妻。”他檸了一下雨桐挺俏的小鼻子,惹得雨桐頻皺鼻頭。
  “當然得刁,你是人中之龍,眾人馬首是瞻,我不多為難你,豈不枉費你的智商?”
  劭閔攬腰一抱,不一會儿就和雨桐并肩坐在地毯上,他占有性的揪著她半濕的秀發把玩。
  “你的房間挺別致的。”劭閔環顧一下四周。
  “我喜歡自由,不愛拘束。喂!假如我嫁你當了伯爵夫人,你會不會規定我立不搖裙、坐不動衣,不可以喧嘩、開玩笑?”她擔憂的將螓首枕在他膝上。
  “愛上你就必須接受你的缺點不是嗎?!何況我比較喜歡精靈似的女孩。”
  這些話對雨桐而言不啻是定心丸,更令她确知他對自己的情感,她巧笑倩兮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丟臉,我會學習當個你引以為傲的淑女。”
  劭閔但笑不語,兀自沉靜的把玩著她的頭發,而雨桐則研究起手上的戒環來了,“傳家之寶”——听起來挺貴重的。
  “為我好好留著長發。”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迸出這句話,而雨桐似乎毫無反應。劭閔低頭一瞧,她睡著了,兩排長睫毛似扇子般的覆在上頭。
  他万般怜惜的將她抱起來,小心地不惊醒她,雨桐低聲咕噥了一句,更偎進他怀里。瞧她這般依賴自己,他哪舍得放開她?
  關上燈,擁著她入睡,無奈月光皎洁的照在她的容顏上。
  軟玉馨香在怀,又是自個儿的心上人,誰能不動心?但是趁人之危,他可不屑為之,只好暗歎自作孽不可活。
  在雨桐動了一下更偎近自己時,劭閔不禁呻吟出聲,真是漫漫長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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