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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陳曜煜開始想辦法欺負羅虹葳——她才配不上他的姓,所以,他仍然當她姓羅——必須要多父親不在的時候。
  就像今天,冬天的陽明山比台北盆地要冷上几度,難得出了大太陽,陳曜煜邀几位死党上山來玩。
  徐錦皓,衛國銀行集團總裁的獨生子,与陳曜煜同樣是天之驕子,平日气焰十分囂張,唯有在這群死党面前才會收斂口舌。
  高熙,他們五個孩子里沉默寡言者,也許跟他的身世有關,我的父親是調查局的局長,也是他們當中家世較不顯赫的一位。
  許杰輝,美國世豪集團總裁最小的儿子,他以華僑后裔身分來台。在他們當中長得最為纖細。甚至比女孩子還美,但擁有一副与臉孔相反的火爆脾气。
  官仁禹,上海鼎嘯營建集團老板第二個小妾生的孩子,卻也是最得寵的一位,誰教他母親是官龍最心愛的女人,也因為這個原因,使他非常討厭女性。
  “煜,听說你最近冒出一個妹妹,我怎么沒看見她?”徐錦皓好歷的問,他是小學部的學生會長。
  “你怎么知道的?”
  “她上我們學校的幼稚園,我听說的。”
  “你爸什么時候娶老婆,你怎么沒說?”這回問話的是官仁禹。他才不管什么妹妹不妹妹。只擔心陳曜煜沒有開口的原因是什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他們的最高交友原則,應該彼此沒有什么防備才對。
  也因為如此。他們都知道彼此的事情,大至几歲看黃色錄影帶,小至被老媽揍。
  “我根本不承認,為什么要說?”
  四個人都知道,官仁禹曾經在說母親的事時,陳曜煜說過他的父親是如何深愛他的母親,現在,最難過的是他。
  “別跟你爸鬧得不愉快,怎么說你也是他親生的儿子。”
  “卻比不上一個外來的雜种。”陳曜煜說得表情冷,聲音更冷。
  “別聊這個話回了,我們是來玩的。”高熙難得開口,只要一開口就扮演緩沖的角色。
  “你們想玩什么?”陳曜煜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喂!那個人是誰,為什么一直坐在那儿?”許杰輝指著草叢后的小頭顱,從剛才發現。注過到現在,都沒有動過。
  已著許杰輝的手指,他們都看見了,陳曜煜也從頭上紅色的蝴蝶結認出是誰。
  他率先走到樹后,果然是她,穿著一件黑色大衣坐在地上。
  大概是來晒太陽的,平常白得像死人的臉現在像顆粉紅色的水蜜桃。
  “哇!總算見到比輝還漂亮的小女孩,這樣才叫女孩子嘛!”
  徐錦皓蹲下來打量她,最后下了結論:“就像小娃娃一樣。”
  羅虹葳縮著身子,不自在的回視那些拼命盯著她看的男孩。
  本來她想要回房去,卻听見陳曜煜的聲音越來越接近,怕他的心理令她不敢動,就怕被看見,卻仍逃不過命運的擺弄。
  “干嘛又扯到我。”許杰輝不悅的說,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孩就像他在羅馬看見的小天使,好可愛。
  “你在這里干什么?偷听我講話好告訴我爸爸嗎?”陳曜煜怨聲怨气,不高興見到好友對這女孩表現出來的興致。
  羅虹葳搖著頭,她根本不知道要告訴叔叔什么事,想要開口問他,卻發現他的臉色好難看。
  “曜煜,你干什么對她這么凶嘛!”大伙當位猜出來這女孩是他妹妹,不過,看她一副惹人怜的模樣,同情弱者是人之常情,不能怪他開口幫小女孩。
  因為徐錦皓替她開口說話,更讓陳曜煜發火。
  “徐錦皓,你怎么這么重色志友,如果喜歡她,我把她送給你帶回去,你可以連她媽都一起帶回去。”
  “陳曜煜,你說的這什么話,我只是對不過說個一兩句也不行嗎?”徐錦皓站了起來,向前走一步,跟陳曜煜剛好鞋尖頂著鞋尖。
  “好了啦!這么多年的好朋友,這樣做什么?”官仁禹擠進兩人中間。
  “對嘛!皓,煜心情不好,你就忍讓地一下。”許杰輝拉著徐錦皓的手臂,使他退后兩步,深怕地控制不住,手臂在陳曜煜的臉上送。
  “今天你的心情不穩定,我看我們先各自回家,改天心情都平靜一點再出來玩。”高熙壓著陳曜煜的肩膀,使他退了几步才說。還后對著官仁禹使個眼色,官仁禹与許杰輝先拉著徐錦皓离開。
  真是的,好好一個聚會搞成這么難堪的場面,女人真是禍水呀!官仁禹心想。
  “你真的反應過度了。”高熙向前在陳曜煜的耳邊說。
  陳曜煜當然知道自己說得過火點,但他實在……
  徐錦皓在經過虹葳身邊時,故意大聲說:“小妹妹,如果你在這里待不下去。哥哥十分樂意你來我家住,看你要往多久就多久。”
  許杰輝、官仁禹听見他故意挑釁的話,飛也似的拖著他走得更快。
  高熙朝陳曜煜無奈的搖頭,有什么辦法,徐錫皓在他們一群死党里就喜歡“惹是生非”。尤其把他們气得哇哇叫是他最快樂的事,當然會趁此時多丟几塊大石頭,更好砸得陳曜煜腦充血。
  “你知道他的個性。”
  陳曜煜當然知道,更令他生气的合他已經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為什么還讓人捉到弱點拼命喊打,一定是修養不夠,更可惡的是被她給破功。
  等他們都离開,陳曜煜怒狠狠的瞪著沒開過口的羅虹葳。
  “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草字頭,因為你就像很不起回、沒人要的草。你媽帶你取的名字真是太貼切了。”
  她仍然低著頭,看在他的眼里好象瞧不起他似的。
  “你像洋娃娃是不是?洋娃娃是讓人擺在玻璃櫥看的,我就出你變成洋娃娃。”十二歲的陳曜煜發育比一般小孩要好,抱起五歲的她輕而易舉。
  手好痛,羅虹葳忍著快流下來的眼淚,怎么也不敢哭出聲音。
  陳曜煜把她抱到收藏室,這里放的全是古董,有唐朝花瓶、江戶名畫,十字軍東征的胄甲……最特別的是這里的玻璃全是特制的,防彈且防震,就連鎖扣都是特殊裝置,除非有人教,否則根本打不開。
  他將她塞進花瓶下面的展示柜,和她的身高体形一樣,簡直像為她而制。
  陳曜煜惡意的把鎖落下,關在這里面除非有人發現,否則她就得站著睡覺。
  虹葳想過要掙扎,卻敵不過他的粗魯,一下子就被塞進去,聯想要翻轉身子都很困難。看著他走遠,房間里的光線從厚重窗帘透射出來,很微弱。更顯得這里陰冷,跟剛才的太陽底下有天堂与地獄的分別。
  她想睡覺!卻不能蹲下來,身体難過到讓她開始掉眼淚,終于忍不住的抽噎,但還是不敢放聲大哭。
  有誰會來救救她?
  當羅虹葳波發現救出來的時候,已整整在里頭關了七個小時,還是因為黃昏佣人要打掃才發現的。
  她越來越討厭住在這里,除了陳媽的怜惜外,佣人對她的冷淡來自主人的不重視。
  媽媽忙著跟那人去參加宴會,去參加婦女會,去插花……就跟以前在家的時候一樣。
  她宁愿回到以前的家,好過現在每天膽戰心惊,她開始學著躲避陳曜煜。
  在年歲的增長中,她慢慢了解陳媽對她的怜惜,小心對少爺的忠心,怎么說陳媽都是看著少爺長大的人,接受前夫人的恩情比媽媽大。
  也因為如此,她開始躲著人們,只要安靜不開口就容易讓人忽略。
  今年的已經八歲了,最令她高興的不是她今天生日。而是他要出國了。听說,陳曜煜跳級要念高二,正准備前往美國。
  雖還是听說來的,但可信度十分高,這三年當中,雖然他們住同一棟房子,但房子大到要躲避他變簡單了,就連感情也淡得像線一樣容易斷。
  除了高興地出國外,她想,如果今年能离開這里,她會更高興。
  畢竟,這三年來,她都知道,這里不是她的家。
  十五歲的羅虹葳——不。應該叫陳虹葳,她國中即將畢業了。
  芙蓉出水般的容顏開始成形,展露出屬于這年齡的風情,發育良好的体態來自母親优良的遺傳,想必她父親也不錯吧。所以母親雖嬌小玲成,她卻有一百六十八公分,穿著學校白衣、黑裙的丑制服在身上,她沒有一般國中女孩稚气未脫的憨呆樣,反而帶著百合般的高洁。
  所以,她變得引人注目,縱使一樣不喜歡講話,仍無法規避狂峰浪蝶意圖采蜜的情形。
  甚至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連高中的明星男校學生都站在校門口等著看她。
  她怎么會知道?如果有人在你出校門后,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甚至從校門到載送車子的一小段路能收到不下十封的情書,再遲鈍的人也會知道。
  “小姐。”司机恭敬的打開門。
  羅虹葳坐進車了后,將那些信丟進垃圾桶里。
  “小姐,你不著嗎?”老李原本是專載母親的司机,恰巧今天小陳請假,所以由他代為接送。
  羅虹葳搖搖頭,不愛講話的她習慣以肢体動作來表達,顯得不活潑,在上流社交圈里的人叫這“小家子气”。
  “小姐這么漂亮,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老李以為小姐是專情于男朋友,否則現在的女孩收到那么多情書,應該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羅虹葳依舊搖頭,看著窗外車流如河水,停停走走讓人覺得憂悶。
  或許是因為昨天所到的那個消息吧!
  “听說少爺要回來了!”整理床單的女佣跟另一名正在吸地毯的女佣說,吸塵器的聲響使她們放開嗓門用吼的。
  “我听的比你多,昨天我送茶著到老爺的書房,听見老爺大聲對電話吼著:“要娶那個女人就不准回來。“
  整理床單的女擁連忙關掉吸塵器,准備注意听更多的消息,“然后呢?”
  “夫人叫老爺別生气,先讓少爺帶那女孩回來看看再說。”
  “那少爺要娶媳婦羅!”
  女佣聳聳肩,打開吸塵器要繼續吸地毯,“誰知道!”
  “唉!我要是夫人,一定會安排少爺娶家里的親戚。”
  “為什么?”
  “這還用說,將來老爺百年以后,這家產都是少爺的。有一個媳婦在身邊可以依靠,好過靠小姐。電視都這么演,小說也這么寫,難道你沒看嗎?”
  “說得也是。”
  這些話不停在耳邊回響,不過,她在意的不是他要不要娶妻,而是他要回來了。
  八歲以前的記憶應該隨著時光流逝,有些蕩然無存。有些刻骨銘心,偏偏他那張惡作劇時的笑臉,她想要抹滅卻總是想起。讓她心惊膽跳之余,雞皮疙瘩都站起來。
  他要回來了。
  所以她開始克制不住想要离開的念頭。小時候的惡作劇雖惡劣卻不至于傷人,長大的人會變本加厲,習慣天馬行空的腦袋開始出現鮮紅色的血。
  最令她惊恐的莫過于游泳池,猶記那時夏日比現在太陽還要大,所以她決定在游泳池玩水消暑,卻讓他硬搶走救生圈,看著她一沉一浮的模樣還能笑得出來。
  當她決要滅頂時,看見的黑圖圈他整個人包圍就好像惡魔降臨。
  雖然沒事,但足足讓她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除了風寒以外,且嚴重是惊嚇過度。
  從那時候開始,就算真的很熱,水池的波光誘人,她也不敢靠近。
  這其中不包括烤肉時,故意把她的頭發燒焦,在她耳邊說要把她肥肥的身子當人肉香腸,還有很多……
  她回去那個家的意愿越來越低,希望上高中以后母親能答應她搬出來,以前住的那間小公寓就好,不用租金,還可以省了司机來載她的麻煩。
  等她高中聯考放榜。就可以提出,她真的等不及了。
  他回來了,她下車看見旁邊停的蓮花跑車。
  老李把車子開回車庫去,羅虹葳馬上繞過主宅,想從廚房旁邊的佣人出人口回房。她知道如果從大廳,一定無可避免与陳曜煜遇上。
  不過。她的運气很差,才剛踏進廚房,就听見從荷居傳來的聲響。運气差也就算了,最該死的就是好奇心作祟那种聲響細微到有些怪异,像气喘發作的病人,夾雜的話語模糊不清,她靠近門。想悄悄的听仔細。卻有低沉的男聲像野獸的低吼,嚇了她一跳。
  穩住心神后,她打開門縫,剛好与他們的位置成一直線;男人怀里的女人貼著牆壁,除了衣著凌亂外,他背對的身子讓她看不出任何异狀,不過隱約知道那男人的身材精壯,否則怎么撐起那女人呢,倒是那女人裙子撩到腰上,細白的大腿圈在男人的腰上,不停扭動的身子讓她聯想到水蛇。
  她的臉蛋是美麗的,唯一的缺點是扭曲了,丰潤的紅唇不停的嬌吟,不知道為什么,那聲音讓她紅了臉,覺得里頭的空气好熱。
  她想,她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健康教育有教,卻沒有見過真人表演。肉欲橫陳,看在眼中可以認為理所當然,亞當和夏娃也是這樣繁衍子孫,不過,那是指不在自己身上發生。她的理智要自己把門關上,好女孩不應該看這种東西。有道德的人更不該做,孔子不都說非禮勿視嗎?
  可是,他們若不給人欣賞,應該回房才對。
  他們換姿勢,這回女孩的雙手捉著藤椅的椅背,陰影遮住他的臉孔,看不見男人的表情。虹葳研究他們的身材。就像她以前玩過的芭比娃娃,修長的大腿隨著擺動換來快感,越來越激烈的吶喊帶動高潮,那對不停晃動的乳房是她見過最壯觀的!或許她是外國人的關系吧!
  不想再看了。因為她發現自己除了有腦充血的症狀出現外,頭也暈起來了。
  關上門,仍然可以听見一聲聲喊著:“老天!”
  羅虹葳快步离開,以免自己真的暈倒在這里。
  昨天晚餐時間,她很容易就用准備學業的借口逃過,畢竟她已經國三了,當還,也因為家人不重視,所以她這過一劫。
  事實上,回他們一起用餐總讓她感覺格格不,在多次借口不到后,她沒有下樓用餐變成正常,不會再有人特地通知她用餐,這佯也好。圖個清靜。
  也幸好她沒下樓,從佣人可以媲美SNG的轉播怔,她知道當晚發生的經過……
  羅曉琪,盯在的陳夫人,优雅的吃著法國面包,在家里她的服裝是YEL,右手的中指戴著保守的一克拉鑽戒,閃閃動人之余,習慣性的蓮花指讓人看清那燦爛的光芒。
  “凱莉小姐跟我們家曜煜是同學嗎?”
  凱莉笑得嬌媚動人,看了坐在旁邊的曜煜一眼,傳遞的親密讓人一目了然,“是的。”
  “那家嚴從事哪一行?”
  “我是孤儿。從小在育幼院長大,現在自給自足,在很多地方打過工,像餐廳、快遞,我還賣過水果。”凱熱樂觀的說。
  羅曉琪蹙著眉,不贊同的神態非還明顯。
  “凱莉小姐的社會經驗很丰富。”這回開的是陳建恒,他沒有什么門第關念,畢竟他娶的羅曉琪是小家碧玉,在他的觀念里,只要能正相扶持就是好媳婦,當然,還要孩子們相愛,這就夠了。
  “叫我凱莉就可以了。”
  在他們對視間,陳曜煜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
  口耳相傳的皆是母親對那女孩的反感,想像得出來,在母親的觀念里,家世胜于一切。她甚至比他父親還介意,真不明白為什么。
  不過,母親的話在陳曜煜耳里沒有什么影響,他們會過得幸福又美滿,她由衷的祝福。別以為她會在背后偷偷的詛咒,事實上。最好幸福到陳曜煜沒時間欺負她。
  羅虹葳背起大包包,時間差不多。該去圖書館念書了。
  本來她可以在大書房念書。省得与人爭位子、但得知他回來的消息。虹葳宁可跟人擠、跟人爭。也不愿意冒著遇上他的危險。
  不過,老天似乎不怎么垂怜她,才剛跨出大門,就遇上慢跑回來的陳曜煜。
  他渾身是汗,只看到這里,虹葳就低下頭,想要擦身而過,當作沒看見。
  “喂,你是誰?”
  陳曜煜覺得奇怪。她為什么一見他就低頭,難不成是小偷心虛。那頭不經梳理的長發形成一道幕帘,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動人,讓他覺得指尖痒得想撩起來聞聞著。
  羅虹葳沒有說話,事且不論她本來就不愛開口,他突來的問話也讓她不知道該說什么。說我是你妹妹,你常欺負的那個人,還是說好久不見,或者說恭喜?
  “你是啞巴嗎?”
  還是跟以前一樣傲慢,這次還有點自以為是。羅虹葳听他這么說,更不愿意回答,最好就讓他這么認為,以免日后見面要打招呼。
  陳曜煜向前一步,想要動手抬起她的頭。
  “少爺,你慢跑回——小姐,你不是出門了嗎?”
  是陳媽,那句“小姐”讓羅紅葳覺得頭皮發麻,無奈的抬頭,“我正要出門。”
  陳曜煜這回終于看清楚她的臉,卻也屏住呼吸,老天!他沒想過她這么美。
  趁他發愣時,羅虹葳逃也似的离開。
  小姐?陳曜煜發現仙女走遠了。只好轉頭望向陳媽,眼底的問號表露無遺。
  “少爺忘記了嗎?小姐是夫人的女儿。帶著嫁進來的虹葳啊。”
  是啊!他想起來了。曾帶給他無數報复快感的小女孩。真想不到她長大變得這么美。不過也沒什么稀奇。她母親也很美,否則怎有誘惑他父親娶她的本事。
  陳曜煜表情冷淡,問:“我父親起來了嗎?”
  “老爺還在休息。”
  “我去公司一趟,我父親起來跟他說一聲。還有,昨晚凱莉很晚才睡,你不用叫她,讓她自己起來就可以了。”說到凱莉時的眼神,溫柔似水。
  陳媽是過來人,當然明白少爺眼底的情意,看來,陳家要辦喜事了,這回可要熱熱鬧鬧才行。
  陳曜煜憑著七年前的記憶來到陳氏集團大樓,環境并沒有因為時間流逝改變大多,門口的石獅了鎮著陳氏風水,永保一世富貴,越過屏風看見的服務台,后頭蒼勁的隸書寫著:駿業宏圖,永世不衰。落款的人是曾祖父,也是陳氏的創辦人。
  他拿出電腦卡,刷了私人電梯,直上頂樓。
  他的舉動引來不少大廳走動的人的注目,紛紛交頭接耳討論他的身分。
  電梯門門開,是總裁辦公室。依舊符合他的記憶,唯一的改變是角落多了一張秀气的紫檀木桌。上頭擺著女性化的相框,里頭是父親跟那個女人。
  看來,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她勢力擴展到無遠弗屆,連這里都拼入版圖之一。
  隨手的把玩后,他將相框壓向下。
  這里,會是他的。他不容許任何不屬于他的气息在這里。
  坐進總裁專屬的椅子,他試著變換各种姿勢,尋找最舒适的一种。
  門突如其來的打開,秘書處的總裁特助王靜如,原本是要送文件進來,卻看見一個人坐在總栽的椅子上,她嚇了一跳。
  “王阿姨,我回來了。”
  “你是……老天啊!你長這么大了。”王靜如激動的沖向前,用力抱住他,是陳耀煜母親的閨中密友,她病逝那天,王阿姨哭得好傷心。
  “王阿姨,你別激動,小心身体。”陳耀煜拍著她的背,對她,他有种孺慕之情。
  “我還以為到我退休都見不到你了!”王靜如抹著淚,“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這次要待很久嗎?不要再回去了,我听你父親說你在十九歲的時候就拿到哈佛大學的畢業證書。那之后為什么不回來?我——”
  “王阿姨,你一直說,我怎么回答?”
  “好好好,我不問,你快點說。”王靜如讓他拉著手坐在沙發上。
  “我這次回來,打算不走了。如果可能,我會先由基層适應起。”
  陳耀煜沒說的是他在大學畢業后,除了繼續攻讀碩士學位,還幫外公在美國分公司完成不少大案子,甚至在華爾街擁有一間私人顧問公司,但回台灣之行決定后,他將經營權轉手給信任的朋友,只單純的擔任顧問和股東。
  王靜如想到什么似的,想要說卻不知道該怎么起頭。
  觀察細微的陳耀煜當然也發現了,他先開口:“我听說台灣近几年經濟不景气,加上有些集團過度擴張。地雷股出現不少。
  陳氏還好吧?“
  “這……多多少少有影響,”王靜如看著陳耀煜的眼,里頭的沉穩顯示主人擁有強烈企圖心。
  “說實話,影響很大,尤其夫人偶爾的干預跟排擠的情形出現,員工的情緒會跟著浮躁。”
  難怪她堂皇的在這辦公室放桌椅,原來……早在要回台灣之際,他就先打听陳氏目前的情形,百年根基當然不容易動搖,但這樣掘糞涂牆,遲早會臭得教人不敢靠近,人才慢慢流失就是企業回天乏術的時候。
  本想要好續開口問,剛好電梯門滑開,是父親陳建恒進來。
  他朝王靜如點頭,讓她先出去。;“我剛好要跟你談公司的情形。”等王靜如關上門,陳建恒說。
  “喂!”陳曜煜點頭。
  “你會回美國嗎?”陳建恒關心儿子的行為,嘴上不說,但從每個月送來的報告中,十分清楚儿子在美國的丰功偉業,“青出于藍胜于藍”這句話陳曜煜當之無愧,更讓他有身為人父的驕傲,雖還他什么話都不說。
  “我希望接手陳氏。”
  “剛剛王秘書應該約略談過公司目前的情形,你有把握嗎?”
  “我有十成的把握將公司發展至另一個高峰。”堅毅的眼神里不出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很好,你明天來上班,我會吩咐王秘書將人事命令公布,你先從行銷部課長干起吧!”陳建恒想了一會儿,繼續開口說:“你這回帶凱莉回來,准備要娶她嗎?”
  “我准備先跟她訂婚,等公司一切都上軌道就結婚。”
  陳建恒點頭,突然,他惊覺自己与儿子共同的話題居然少得可怜。
  “回陳氏,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她要离開公司。”陳曜煜指著紫檀木桌,他不諱言,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如果父親將那女人看得比陳氏未來的發展還要重要,甚至比他這個獨子還重要,那么,他留在陳氏也沒什么意思。
  “告訴我,為什么你這么討厭繼母?”
  “我從來就沒表現出喜歡過她。”
  “為什么?”
  “你答應媽媽要一輩子愛她,你答應過的。”
  “我沒有忘記過她,我把她放在心里。”
  陳曜煜冷哼,“你怎么說都行,反正她在公司,我就不會回來。”
  “你……我還沒死,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儿子的桀驁不馴讓陳建恒气得差點心髒病發,瞧瞧這是什么行為、口气,要真的什么事都順地的意,將來還得了。
  “你不將她赶走?”
  “除非你說出一個理由。”
  “你分明在袒護她。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了。”為什么要一個理由,他是陳建恒的儿子,而為父的卻從沒為他做過一件事,就算是當他任性也好。
  “你可以回美國去。”
  “不用你說,我在美國比在這里活得自在。”陳曜煜起身,這回他沒有搭電梯,而是直接打開門,“砰!”反手用力甩上,發泄自己憤怒的情緒。
  該死!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一個高層管理者就要有仕私分明,他這樣簡直其像小孩玩家家酒。送出國念書這么多年,就是念成這副德行回來。
  陳曜煜一路從陳氏飆回陽明山的別墅。
  回到房間后,凱莉醒過來正坐在梳妝台前整理儀容,看見他怒气沖沖的進來。
  “怎么了?這么生气。”“把行李收拾好,我們回美國。”
  凱莉摟著他的肩,在他唇邊輕輕印上一吻,“小心气坏身子。你坐一下。我去收拾。”她拉著他,讓他坐在繼面的椅子上,身影忙碌的整理起行李箱。
  看著她柔美的身段在房間走來走去,陳耀煜的怒气奇异的平复了。
  “你不問我為什么要走嗎?”
  凱莉回頭看地一眼。只淡淡的笑,“你有你的理由嘛,這輩子我只要跟著你,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陳曜煜站起身。將她拉進怀里,嗅著她的發香,“我真幸運遇見你。”
  “我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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