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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東尼看了剛買的周刊,越看心越往下沉,一個下午工作都好像不大順利。
  急CALL馬日生,約好去吃晚飯。
  東尼帶同周刊去赴約。
  “怎么老找不到你?”
  “結識了個影圈大哥,他帶我進娛樂圈拍戲。”
  “你為人古靈精怪、愛玩、表情多多,最适合拍笑片。”
  “你說得對,他們就看中我有喜劇細胞,想捧我拍喜劇。”
  “恭喜你。”
  “嘻嘻!”
  “搞笑本色,你不紅才怪。”
  “一定紅!”他翹著大拇指:“我一定紅,哈……”
  “你結識的大哥是不是成龍?”
  “成龍是大哥大大人、巨星、國際巨星。不過我的大哥也很有名气,又是影帝,他最喜歡栽培后輩,不過他不是隨便捧人……”
  “一定要像你這般有條件的人,他才會看得上眼。”
  “對啦!對啦!嘻,你最了解我。”
  “你認識不少藝能界的人?”
  “唔!差不多,差不多。”
  “見過蘇鈴沒有,听說電視台看中她,又有片商找她拍戲。”
  “本來她走運。不過,她全都推了,因為,她要結婚啦!婚期就在明年三月。”
  “那么,是真的了。”
  “你也知道?”
  東尼把書報交給馬日生。
  馬日生翻開看:“她這樣做,很愚蠢。”
  “你的意思是說她不應該嫁給朱公子?”
  “嫁得好不好要看她的命運。她說朱公子愛她,那自然不會吹牛,否則也不會笨到以身相許。不過,她不應該親自向記者爆料。”
  “爆料?”
  “是她親自告訴記者,她三月下嫁朱公子,婚后退出模特儿行業和廣告界娛樂圈,那犯了大忌。”
  “什么大忌?”
  “最近娛樂圈很靜,沒有什么新聞,若然不是她親口說,放些風聲出去,人家娛記可以自己追查資料,然后大造文章,起碼可以熱鬧一陣子。她這么一公布,人家還有机會去追料?”
  “她只不過坦白,自己找到好歸宿,就告訴大家。”
  “娛樂圈又最忌太坦白,最好是半遮半掩、神神秘秘,好等人家尋秘。坦白?犯眾憎。”
  “我就不明白,前些日子,正有報道罵一個電視藝員虛偽,明明拍拖,死不承認。如今她坦坦白白的公布了,又不對?”
  “娛樂圈你永遠不會明白,太合作,被人罵;不合作,同樣被人罵。現在蘇鈴這么一公布,還留有后患。”
  “什么后患?”
  “我們都認為她坦白、真誠可愛。但輿論可不是這么看好,反而會說她招積,因為她由大陸來了沒多少年,部分人對大陸人有偏見,甚至排擠。現在還由這大陸妹找了個最有名望的公子,大家更認為天無眼,所以,必定會大力非議:不看好、不相配、貪錢……總之會用一切方法向蘇鈴和朱公子施壓力。他家是名門,愛体面,就針對這一點,擔保蘇鈴沒一天好過。若朱公子家庭忍受不了,向儿子施加壓力,而他實力又不夠,兩個人很快會散檔。”
  “怎會這樣?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證明他們眼光獨到,這大陸妹不配入豪門,煞煞她的銳气。”
  “她并沒有什么過分言行。”
  “但她開心得太早,自己宣布婚事。”
  “莫名其妙,結婚當然是值得開心的了。”
  “你根本不明白娛樂圈,如果真是這么簡單,還有人請經理人嗎?”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知道,一個可愛的美人儿要結婚了。”東尼感慨地輕歎一口气。
  “幸好不是華茜,哦?”
  “若換了她還好。”
  “喂!華茜是你的女朋友。”
  “早就不是了。”
  “起碼是前度女友。你最近又和王美美分手了,你到底寂寞不寂寞?”
  “有一點點,因為我已經不再忙得日夜顛倒,開始有私人時間。”
  “有沒有想念華茜和王美美?”
  “想過。”
  “那為什么不去找她們?叫依芙代勞就行了。”
  “找她們干什么?”
  “哈!好笑,當然是陪你,因為你寂寞,找個人陪吃飯呀、看戲呀之類的。”
  “你才好笑,我想她們是想起就想,好像想起每一個人,甚至每一件事,甚至我心愛的汽車,但我可沒有想過和她們繼續來往。”
  “宁愿孤家寡人也不去找兩位美人?”
  “她們也算美人?”東尼搖頭:“不過,我也想到一個排除寂寞的好方法——上的士高。”
  “大新聞呀!你怎會上的士高的。”馬日生拍著掌,嘻開了大嘴巴:“誰帶你去的?”
  “我自己去的。”
  “一個人去的士高?”他瞪著眼:“也是新聞,一個人去多沒趣!為什么不找個伴儿?”
  “為什么一定要找伴?”
  “上的士高,一定是跳舞、談心、喝酒、猜枚,一個人做什么都不行。睡覺又嫌它吵。”
  “我一個人上的士高,手握一杯酒,看盡人生百態,感覺不錯,喝個半醉,入睡也容易。”東尼說:“吃過飯,我們也上的士高。”
  “兩個大男人,人家還以為我們是‘基的一族’,你不是有許多女朋友?隨便找兩個。”
  “到的士高自然有女孩子主動獻媚,今晚陪我,我好悶。”
  “為什么悶?”馬日生邊瞄著他看,邊想,以前東尼一直忙得連死的時間也沒有,亦未听他說過悶:“你向來不看八卦周刊,手上怎會有這本書?依芙的?”
  “我買的。”
  “你買?還自己花錢買?想看什么?”馬日生閉唇轉眼:“不是為了蘇鈴吧?”
  “我們上的士高,我要喝酒……”
  那晚東尼喝得比平時多,也許因為馬日生在,不愁醉倒沒人理會,也許真的心情煩悶。
  總之,那晚他喝醉了。
  馬日生一向知道東尼內向、多愁善感,有時候還鑽牛角尖,思想灰色,甚至有輕微自閉症,是那种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人。
  但他始終不明白,何事令東尼酒人愁腸愁更愁。
  東尼喝醉了只會睡覺,不像其他人那樣唱歌,或把心事傾吐,因此,馬日生無法知道東尼為何而愁。
  蘇鈴的事,被馬日生說中了。
  輿論對蘇鈴的婚事都不看好,甚至有人批死她不能做朱家婦。
  總之是坏評如潮。
  那天,東尼又經過報刊欄,那儿几位男士都買同一本刊物,看后都發出會心的微笑。
  東尼一眼看到封面是蘇鈴的相片,他馬上買下一本。
  一看,惊喜參半。
  蘇鈴穿一件粉紅色的新式內衣,一件頭,胸前和衣下都有許多厘士,她半躺著拍照,露出美麗的看膊和雙臂。
  她粉白的胸膛,由于厘士多,因此露出半個乳房,連乳溝都清楚可見。東尼看PLAYBOY,見過不少裸女,當然也見過不少乳房,外國少女皮膚較為粗糙,過大的便下垂,像蘇鈴這般洁白細致、結實而富彈性的胸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雖然只是半裸,但由于質料柔薄,可以看得出內里真空,是真材實料。
  她已改了發型,短發令她看起來看艷光四射和帶點野性。
  東尼吹著口哨駕車回家,那本周刊令他看了開心。
  但他同樣為蘇鈴憂慮。
  她都宣布要結婚了,嫁入名門,自然要小心翼翼,保持端庄、高貴的形象。她經常和朱公子參加宴會,都打扮得簡洁而高雅,和朱公子兩手相牽,所拍的照片都很有淑女風范,加上衣飾,根本是嬌艷而有型有款。
  馬日生也說,此姝甚有大將之風,非一般小家碧玉可比。
  為何婚期已定,還拍這樣的相片?
  雖然不是裸照,也非寫真,身上都有衣服,但也很暴露。
  當然,在東尼或其他男女眼中,這算不了什么,和那些動不動就把自己脫清光的女星相比,是小儿科。但朱公子家人又怎樣想?那些豪門富戶,應該不會喜歡儿媳婦暴露,蘇鈴為何那么笨?
  他回家翻閱周刊,內頁文章,果然沒一句好話,認為她貪慕虛榮,高攀富貴,不檢點影響朱家聲譽、面子;還暗示她會變本加厲,拍寫真集。
  東尼為她扼腕三歎。
  飯后他仍想著蘇鈴,拿著周刊躺靠在躺椅上。
  東尼用手撫著封面,想著蘇鈴,不管那姓朱的。他十分欣賞蘇鈴:人甜美,身材又一流,他閉上眼睛,腦海呈現著蘇鈴赤裸著美麗、迷人的胴体,橫陳榻上,令他蝕骨消魂,心弦震動,极之沖動。
  如此美艷麗人,誰不動心?
  東尼給她的外表一百分。
  他一直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女朋友,可是從來沒遇上。
  遇上了走漏眼,再發現了已是人家的未婚妻。
  蘇鈴哭著哭著,華茜和君王在一旁安慰她。
  她們是好朋友,都替她難過:“這個時候,刊登那樣的相片,實在對你不利……”
  “可不是嗎?其實,是我拍某名牌內衣時拍的。內衣啊!難道還包得密密的?”
  “但讀者不明白,以為你故意暴露,本來你身材好又年輕,暴露一下也很有美感。但都快嫁入豪門了,不知道亨利和他的家人怎樣想。”
  “不怕。”君王說:“亨利的中文程度差,他看不懂。”
  “那么一大幅封面呀!他看不到?內文他看不懂,也會有他的朋友告訴他。”
  “他不是真的看到吧?”
  蘇鈴點點頭,又哭。
  “他怎樣說?”
  “怎樣說?他說气溫低你不怕冷嗎?”
  “那他……”
  “他在諷刺我!我跟他吵,粉盒差點飛中他的耳朵。”
  “你還打人?”君王搖頭:“你應該向他好好解釋,還要求他代你向他家人解釋,免生誤會,你怎可以動手?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誰叫他不了解我、不体諒我,還說那樣的話。”
  “對呀!他是不了解你,所以,你必須讓他了解,才不會產生更大的誤會。你亂發惡不是辦法。”
  “結果還不是被人當笑柄,你忘了有人批死你一定嫁不入朱家?”
  “嫁不入就算了,那是我的工作,又不是無緣無故穿件內衣出來跑,要是我想表演身材,我何不拍寫真賺一大筆?”
  “傳你拍寫真呢!不會吧?”
  “當然不會,剛才我賭气罷了!我不想气死父母,我好不好無所謂,他們倒是清清白白的藝術家,我還得顧全他們,我爸媽好講究气節体面的。”
  “你應該把這些話告訴亨利,讓他了解你的為人和家庭背景,打打罵罵,影響感情,為了這些事情失去了一個好歸宿,多不值得。”
  “我也不明白那些人,這時候登你這些照片是什么居心?”
  “想我死!我還拍了不少廣告,如:針織、泳衣、皮裘……都有一些暴露,要是全登出來,不是亨利和我分手,就是我打死他。”
  “別胡來,退一步海闊天空。”
  “你這樣做,人家也不會同情你、放過你,只有拍手叫好。其實,你何必急著結婚,把婚期拖一拖。”
  “也不該主動說出來,等婚禮安排到差不多了,一切已成定局時,人家想破坏都無從人手。偏要給人机會說無聊話,自己吃虧。”
  “他們訪問我,我說坦白話,這也有罪嗎?”
  “當然沒罪,只是人家沒當你坦白,只是批定你招搖、張揚、得意忘形……”
  果然,蘇鈴一旦宣布婚訊,便受到四方八面的攻擊,不過另一個現象就出現——從此蘇鈴經常做封面女郎,起碼每周一次,有:蘇鈴個人的性感艷照,她和朱公子手牽手,去看演唱會、首映禮、慈善餐舞會……等等。
  全部由蘇鈴做封面的刊物,東尼都有買下。她個人的,他更是珍藏,他好喜歡看蘇鈴的性感照,因為她身材美嘛。
  他也覺得她越來越美麗,儀態、風度、形象,都很出色,帶著這樣的美人儿進出上流社會,實在很有面子。
  他特別喜歡她的梨渦,笑起來紅豆那么大,很甜;嫣然一笑時,芝麻那般小,很嬌俏。
  他每天有空便看蘇鈴的照片,此外關心她的情況,比如,婚期由三月延遲到九月,原因是蘇鈴仍有合同在身,推到九月,是希望用半年時間,去完成工作;而且,婚禮亦未籌備好。
  此外又另有文章,朱公子說:“我有說過娶她嗎?”
  那更哄動,于是傳朱公子從未想過要娶蘇鈴,是蘇鈴一廂情愿,自作多情。
  馬日生說:“你別天真,如果那些周刊寫的你都信,人都癲。”
  “所有周刊都不負責任,亂講廢話?”
  “你不可以這樣說。那要看那些周刊、雜志,做生意的手法,有些是損人利己,不負責任,煲水、誣蔑;但也有些周刊,是憑著良心做事。真話,隱惡揚善的是少之又少,但起碼真有其事,稍為夸張些以取悅讀者。”
  “那朱公子真的沒說過、從未想過娶蘇鈴?”
  “你沒看內文?朱公子根本不接受他們訪問,人家是名流公子,做生意的,又不是當明星,為什么理會這些八卦周刊?”
  “對呀!生意人最怕搞宣傳,我也不喜歡接受訪問,照道理沒人會喜歡出這种風頭。”
  “不過,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人家這樣寫出來,是要令蘇鈴丟臉,很傷蘇鈴的心。他若真愛蘇鈴,應該站出來講句公道話,這樣不聲不響,讀者當他默認,蘇鈴還有面目見人?”
  為什么蘇鈴那么喜歡姓朱的?人材普通,也不是很闊气。我看那些八卦周刊,有人追女明星,送房子又送鑽石,几百万、几百万的送。”
  “听說那朱公子雖然是失匙夾万,但十分疼愛蘇鈴,蘇鈴可能是個愛情至上的人。”
  “他愛蘇鈴就和她馬上結婚,別讓蘇鈴受這种烏气。”
  “喂!東尼,你似乎特別關心蘇鈴。”
  “她是新聞人物。”
  “又不是政治、經濟的云人物,你一向從不關心娛樂新聞。”
  “有空看看。”
  “有空為什么不交女朋友?”
  “你不要提王美美,華茜也有了男朋友,所以也不用再理會了。”
  “華茜和池軍拍拖,很低調,可能不是認真的。”
  “管她呢!”東尼揮揮手:“今晚我們上的士高。”
  “又去?上次你喝得爛醉如泥,今晚別再耍我了。”
  “今天去交女朋友。”
  馬日生聳肩搖頭:“我不明白。”
  “上的士高,有女孩子主動投杯送抱。”
  “有這等事?我從未遇過。”
  “你常說我桃花命。”
  “那倒是真的,你很能吸引女人。不過,你不會到那些地方找女朋友吧?”
  “女朋友有几种,一种是談情說愛的,一种是玩玩的。的士高這种地方,玩玩就算。”
  “一夜風流?”
  “那倒不會,我不是不喜歡女人,我也不是清高,但是,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做愛,我辦不來。所以,玩玩笑笑,一晚過去。”
  “吃吃豆腐,揩揩油,是不是?”
  “差不多,但我揩她的油可以。反過來就不行,我怕陌生人在我身上摸摸捏捏,毛骨悚然。”
  “你真怪,真麻煩。”
  “你們一早說我怪。今晚到底去不去?”
  “去,為什么不去呢?你請客!”
  于是兩人去到一間的士高,坐下不久,有個長發少女走過來,手上拿兩杯酒,到東尼身邊:“靚仔,請你飲酒。”
  她就把其中一杯酒放在東尼面前。
  馬日生和東尼交換了一個眼神,馬日生見那女郎樣貌不俗,便請她坐下。
  大家聊聊,才知道那女郎是個問題少女,家里富有但沒人愛護,一天到晚往外跑,交朋友,鬧玩,幸而未至于生事。
  她硬拉東尼去跳舞,東尼堅決不肯,于是,由馬日生陪她。
  馬日生貪玩,兩個人亂舞一頓,東尼坐一旁,邊喝酒邊觀看,頗為開心。
  那晚還和那少女去吃消夜。那少女要到東尼家再喝酒、玩鬧,東尼和馬日生合力送她回家。
  “嘩!這女孩子好熱情。”馬日生呱呱叫:“若是沒有我,你一個人怎么得了?”
  “有什么大不了?說去洗手間溜掉,而送她回家的服務就不可能了。”
  “就把她一個人留下?”
  “怕她會怎樣?若她怕,就不會出來玩,出來玩,自然會照顧自己。”
  “你經常有這等艷遇,若纏上身怎辦?”
  “怎會?她連我的住址、電話,甚至行業都不知道,怎樣纏?”
  “你上門她就見到你。”
  “那間我不常去,若要去,早有心理准備,不怕。”
  “你現在有錢,事業有成還有自己的時間,為什么不好好找個女朋友?”
  “早就找到了。”
  “誰?”
  東尼搖著頭:“不提也罷。”
  “找到了就上,你等初一還是十五?這個女孩子我認識不認識?”
  東尼再次搖一下頭:“無可奉告。”
  “認識就認識,還跟我打官腔?唔,”馬日生指住他,“我猜到了,你真的看上了蘇鈴。”
  “我早說過人家是名花有主,我看中了也沒有用,你也知道我不會做無聊事。”
  “但你最近很關心她,老提著她。”
  “最近新聞最多、最多人注目的是她,話題當然也是她了。”
  “但你以前不看八卦周刊,你是為她而看?”
  “你可千万別這樣說。以前忙都忙死,現在有空閒,所以八一八。碰巧蘇鈴的緋聞傳出,那完全是巧合。”
  “你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孩子?比如成龍大哥,他喜歡長發披肩,穿裙子、低跟鞋、白短襪。”
  “他現在還喜歡那些書院女?”
  “不!是他以前說的,近年他從不提感情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我不喜歡太單純的學生妹。但我也喜歡女孩子長頭發、白皮膚,還要身材好,總之,一定要靚。”
  “內在就不重要了?”
  “也重要。但認識一個人,一定先看外表,若那女孩子一站出來五官不端正,又丑人多百態,你早就嚇怕了,還哪有興趣去發掘她的內在美?”
  “你的話也對。內在美方面,你又有什么要求?”
  “聰明、活潑、爽朗、嬌嗲、明白事理、具大家風范、勤奮有上進心。還要三從四德、溫柔体貼。千万不可嘮叨,吱吱喳喳,尤其是說無聊廢話。”
  “嘩!人要靚、身材好,又要小鳥依人,賢良淑德……根本是圣人,凡間根本不可能有。”馬日生用力猛搖頭:“人家要十分,你要足一百一十分,世界上沒有的了,你去仙界找吧!”
  “沒有就算了,女人對我向來不重要。”
  “人始終要有伴侶,你不寂寞的嗎?”
  “我好像不大認識寂寞這兩個字。”
  “你如今有時空閒,人一空閒就寂寞。”
  “我去的士高。”
  “你真的那么喜歡的士高?”
  “我不是喜歡的士高,而是的士高好吵:音樂聲、人聲,有那么多人,何來寂寞?還可以看到人生百態,娛樂性丰富。”
  “凡人總有煩惱,的士高能為你解決煩惱嗎?”
  “行!的士高那么吵,有煩惱也變了沒煩惱,因為你連思想一下都不可以,什么都想不來嘛。而且,兩杯下肚,什么煩惱都忘掉了。”
  “那是暫時解決,煩惱仍在。”
  “過了今天,明天再算。”
  “這是很消极的。”
  “我本來就很消极,只有工作才積极,你一向知道。”
  “華茜很喜歡上的士高的,你有沒有后悔,一直沒有陪她去玩過。”
  “沒有!根本,上的士高我喜歡一個人。我不喜歡帶女朋友上的士高;我不喜歡跳舞,談情太吵,和女朋友喝酒又沒勁。”
  有關蘇鈴的風言風語,一天比一天盛,而她的性感艷照,也不斷出現,她的身材、胸脯已被公認,知名度一天比一天高。
  她開始逐步加入電影圈、電視圈,除了演演戲,還做司儀。
  雖然,她經常被踩,但事業卻一帆風順,十分得意。
  但婚事呢?就少提了,九月婚期也不是那么肯定,由熱轉冷,很低調。
  外面就不是這么說,趁机流傳她和朱公子分手,更甚是說朱公子已拋棄她,并拉上一堆女人的名字,但不久那些人都自動否認,有些更說未見朱公子此人,或因与蘇鈴交友才認識朱公子。
  蘇鈴和朱公子,穿情侶裝、手拖手去听演唱會辟謠。
  但那些人是不會輕易放過蘇鈴的,几乎所有人卦周刊都派人追查她的消息,只希望朱公子和蘇鈴分手。
  但打電話給蘇鈴,接電話的仍然是朱公子,蘇鈴接受電話訪問時,朱公子還在她視線中,听音樂,玩音響器材。
  這樣子又靜了一陣子。
  華茜反而和池軍分了手。
  小姑居處尚無郎。
  華茜是比較寂寞。
  蘇鈴無論是否仍和朱公子相親相愛,她事業忙碌,根本沒有空閒。
  君王的演藝生涯越來越好,漸顯個人風格,也開始忙了。
  華茜的事業仍是一般而已。
  這天,在街上碰見張東尼的媽媽,她們去吃了一頓下午茶。
  彼此互相關怀過去的日子,話自然更多了起來。
  “你真的不是愛上那男孩子嗎?”
  “我從來未想過要愛上他。我和他來往,完全是,是想……”
  “气气東尼是不是?”
  華茜不斷點頭。
  “你們上一次又為了什么事分手?”
  “他……伯母,你叫我怎樣說呢?”
  “我也知道東尼脾气很差,人又固執倔強。加上前些日子他生意忙,連休息的時候也沒有,所以人更躁了。他一定亂發脾气開罪你,是他不好是他錯。本來我做母親的應該叫儿子向你道歉,但你知道東尼的個性。”
  “我明白的,伯母,打死他,他也不會向我道歉。我也不敢想。”
  “東尼雖然個性不好、太硬,但心地好,本質也是好的。最近,他改變了做生意的方式,錢賺多了,生活也改變了。”
  “是嗎?”
  “他不再忙得天昏日暗,有空就回來和我吃飯,有時候他也有空和朋友去喝喝酒,听听歌。他終于有自己的時間了。”
  “所以他有空陪王美美吃飯、接她下班。”華茜垂頭垂目。
  “沒有啦!他和王美美很久沒有見面了。這孩子是很惹桃花,不過,他不是三心兩意的人。其實他感情也很專一,脾气不好是另一回事。這些日子,你沒來,他也從未帶過其他女孩子回家。”
  華茜長眼睛一亮:起碼,到今天為止,仍然沒有人可以代替她的地位,他還沒找到一個可以帶回家見慈親的人:“但是,他搬出來了,有自己的家。”
  “他也從未帶女孩子到過他的家,看外表他似乎風流不羈,其實生活也很檢點。他的佣人金姐就從未見過他什么女朋友,長輩呀、什么的就有,你知道他一向甚得女長輩的歡心。”
  華茜心中的希望,越來越膨脹,看樣子,情絲可續:“是的,我媽咪也很喜歡他。”
  “你家人都好吧?”
  “都好,我兄長們的生意由香港發展到英國,那邊的生意做得不錯。”
  “會移民嗎?”
  “會!我兄嫂隨時都可以移民,就是爹媽留戀香港不想走。”
  “你呢?”
  “我喜歡香港,香港有我的事業,有我的朋友。到英國后沒什么好做,太悶,過不了日子。”
  “你可以幫助你兄長打理生意?”
  “生活方面到那儿都不成問題,我就是喜歡香港。你們呢?伯母。”
  “我?現在我是享儿子的福了,東尼要我去哪便去那!听說他喜歡美國,不過,他還沒有開始辦移民。對了!今晚來我家吃飯。”
  “不知道東尼喜歡不喜歡?”
  “喜歡!你們多年感情,不是情侶,也是好朋友。況且,他一直沒有交女朋友,我是這么想,他可能對你念念不忘。”
  “華茜閉唇合掌,笑得連体內的糖分都擠出來。”
  “不過,他不在香港,去了公干。”
  “啊!”當然是失望了,她原想今晚到張家吃飯,有老夫人護住,多威!但,她只是為了和東尼和好如初,并不是要陪張媽媽吃飯。
  “他后天中午便回來了,我和你一起去接机,給東尼一個意外的惊喜,好嗎?”
  “我怕不大好,因為,他未必想見我,如果他一見我便翻臉跑掉,我怎么辦?公眾地方。”
  “有我在,他不敢太過分,他翻臉,是要跟我過不去,東尼不是那么不孝順。況且,你怎會想到他不想見你?我沒騙你,他至今還是一個人,我看得出他也是寂寞的,有時候傻瓜瓜地買好多衣服回來,一件布積克也要五六千,我見了也心痛。不過,他也沒有其他什么嗜好,就由他浪費一下,听我話,后天來我家,我們去接机。”
  “不大好吧。”她心亂了,是想呀,但又顧面子。
  “東尼的脾气,你最清楚,他就算仍然喜歡你,也不會主動向你道歉,求你原諒。這樣子兩個人僵持下去,沒什么好處。總要有個人先表態。你大量些,那你就再多讓他一次。除非你根本不想和他言和,我做長輩的不會勉強。”
  “好吧!后天早上我到府上。”有未來家姑撐腰,此机不可失,她知道張媽媽會護著她。
  張媽媽開著平治車駛往机場。
  華茜坐在她旁邊,乖乖女孩模樣。
  “她心底是盛滿喜悅,直到今天,她仍然十分愛東尼。
  雖然第三者的計划不成功,池軍不能引起東尼的競爭心,把她搶回去,但是至少,東尼到今還是一個人。男人有空閒都會想女人,東尼交女朋友,招招手便有,他一直名草無主,不是心中仍有她,是什么原因?”
  張媽媽把車停在停車場,然后和華茜緩緩到接机處,張媽媽計算時間也准,不久,有搭客推著行李車出來。
  不久,華茜看見東尼了,她心跳得好厲害,顯得有點不安。
  “東尼!”
  東尼過來,看見華茜沒喜沒惊,點了點頭打招呼。
  張媽媽替儿子接過行李箱,東尼拿起車題:“我先去取車子。”
  張媽媽和華茜就慢慢向停車場走去,東尼已把車駛過來,并且用自動掣打開車門。
  華茜站著,不知道該怎樣做,因為東尼還未有机會和她說話,又沒有請她上車。
  “華茜,你坐前座位吧!”張媽媽十分知情識趣,是個開通的長輩。
  “您呢?伯母。”
  “我坐后面,因我拿著小箱子,后面舒服些,你和東尼一起坐。”張媽媽半推半擁,看著華茜上座。
  華茜笑嘻嘻地坐在張東尼身邊。
  “媽,去哪儿?”
  “去吃飯,我們還沒有吃中飯。華茜,你喜歡吃什么菜?”
  “伯母,我什么都吃,由你作主吧。”
  “華茜喜歡吃中菜,就去海鮮酒家吧。”
  吃飯時,張媽媽問儿子:“干嗎吃這么少?”
  “我飽呀。”東尼在吸煙:“我在飛机上已經吃過午餐了。”
  “飛机餐有什么好吃?”
  “瑞航的飛机餐很有水准,特別是頭等位。”
  張媽媽點點頭,為華茜布菜。
  “華茜好乖,知道你今天回來,便陪我來接机,人家一番盛意,你也不道謝。”
  “最近怎樣?好嗎?”
  “老樣子。”
  “還是那間公司?”
  “沒轉公司,現在工作順多了。”華茜最怕沒人把話頭打開:“伯母說你最近生意做得好,人也清閒了,一定過得很滿意。”
  “比以前好,但還不是要做?剛公干回來。”
  “閒著有什么消遣?還是看書、看影帶?”
  “書是非看不可的。”東尼噴口煙,用手指撐住額:“余暇多半去喝酒,上的士高。”
  “你上的士高?”華茜真是好意外,看看張母,又看東尼:“你新女朋友真有本領,終于說服你上的士高了。”
  “沒有人能說服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況且,去的士高,我總是一個人。”
  “東尼根本沒有新女朋友。”張媽媽強調。
  “獨個儿上的士高,一個人多無聊,沒人陪又沒得玩。那些單身上的士高的人想結交朋友,但只女性多些。”
  “每一個人都不相同,我覺得一個人也很好玩。”
  “其實的士高是很熱鬧,偶然瘋一下不錯。”
  東尼不置可否。
  “華茜,來我家吃晚飯,吃過飯和東尼去看電影。”張媽媽有意撮合。
  華茜一臉的笑意,眼睛彎如蝌蚪。
  “媽,我很累,想回家睡覺。”
  “坐長途机人是累些。明天,明天你們約個時間去玩。”
  “明天要開會,而且离開好些天了,不少事情堆積著待我解決。”
  華茜本來對第三度复合抱滿希望,如今失望了,笑容都隱沒了,眼皮垂下來了。
  “不管你哪一天,有空馬上給華茜電話,”張媽媽說:“華茜,你多來我家吃飯……”
  東尼何等聰明,早就看得出母親的意思,所以,在母親的苦心安排下,他也有和華茜吃飯看戲。
  “喂!華茜,恭喜,你和你的心愛男朋友三度复合了。”
  “有沒有久別胜新婚的感覺?”
  “不要開玩笑。”華茜瞄住朋友,心里是沾沾自喜。
  “經過那么多分手、复合,風風浪浪都過去了,你們的感情應該更牢固,不會再分開。”
  “希望啦!”華茜說:“最近閒著無聊,他來作個伴正好。”
  “你的兩個死党呢?”
  “蘇鈴可忙死了,又拍電影,又演電視劇,又做司儀,還要陪陪那朱公子呢!”
  “她和朱公子不是散了嗎?”
  “他們仍然來往,她有空一樣到亨利那豪華別墅去玩。”
  “但那些八卦周刊,說朱公子已經把蘇鈴踢出豪華巨宅。”
  “也有報道,有記者打電話到朱家時,蘇鈴剛好也在,還接受了訪問。”
  “那些陳小姐、李小姐不是和朱公子搞上了嗎?”
  “應該不是,蘇鈴的性格不會容許男朋友有第三者,除非他們已經分手。”
  “君王呢?”
  “她也忙呀!第一,她的形象開始受歡迎,工作量多了;第二,她也拍拖了。”
  華茜和東尼吃飯。
  東說西說,又說到王美美。
  “你最近有沒有見王美美?”
  “很久沒見到了。”
  “她最近已經有了男朋友。”
  “是嗎?”他反應十分冷淡。
  “他的男朋友是個導演,長得好丑。”
  東尼慣常的抽煙。
  “王美美還當他寶似的,打得火一般熱,好肉麻。說真的,他們也登對。”她掩住嘴笑:“都是那么核突。”
  東尼皺皺眉,她總是那么多話,又都是無聊話。
  以前會指責,如今也懶得理,對這個人沒有什么感覺。
  他甚至已經沒有勸她多看書多自修,任由她膚淺下去。她做任何一切事,說任何一句話,他都不會看進眼里或听進耳里。
  華茜雖然小心眼,但并非反應敏銳。
  她根本不知道,東尼對她已經今非昔北,很冷漠,陌生人差不多。
  “東尼,我們今晚上的士高。”
  “我說過上的士高喜歡一個人。”
  “我不同。你和我一起去應該更開心。”
  “你有什么不同?”
  “我是你女朋友嘛!不是嗎?”
  “就算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會和你去,都說過了,我喜歡一個人上的士高。”
  “真是怪人,一個人有什么好玩;而且,你也應該陪陪我的。”
  “我從未否認過我怪。”
  “你永遠不會陪我上的士高?”
  “不會。”他肯定地搖頭。
  “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她盯著他:“你不怕我一個人上的士高?我是在那儿認識池軍的。”
  “有什么好怕,很多漂亮女孩子獨個儿上的士高。那些地方是复雜,但你敢去,就不該怕。”
  “但我和池軍……你完全不知道我和池軍的事?”
  “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在公司樓下見過你們好几次,他用名牌跑車接送你,不是嗎?”
  “你看了沒吃醋,沒覺得心里不舒服?他追求我呢!”
  “那是好事!池軍是冠軍騎師,年輕,有名气又有錢,和你簡直是天生一對。”
  “你……但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一樣有交朋友的自由,我也有不少女朋友。”
  “但伯母說你沒有女朋友,都是一個人去喝酒、上的士高、瘋狂購物……我知道有許多人追求你,可是你沒把她們放在心上,包括王美美。我才是你唯一的女朋友,你不交女朋友,不是因為想念我、等候我嗎?”
  “朋友會偶然想起,但我從來沒有等候過你,等你干什么?你不是有了男朋友了嗎?”
  “我和池軍已經分手,我由一開始便不愛他,我和他來往是因為……”
  “你的私事我不想過問,你有男朋友,或你沒有男朋友,都与我無關。當然,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希望有一個好男孩子照顧你。”
  “東尼,你是不是因為我曾經和池軍在一起,所以生气?”
  “我像是生气嗎?”東尼指一指界尖,咧咧嘴。
  “我和他只是吃吃飯,看看戲,我們根本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而且多半和蘇鈴、亨利一起。”
  “并不意外,”東尼比較喜歡听到蘇鈴的名字:“你和蘇鈴是好朋友。”
  “那倒不是因為我和蘇鈴。亨利家里有馬房、有馬匹,池軍是策騎朱家的馬,亨利和池軍,早就認識。所以有時候我們四個人去看戲吃飯。”
  “啊,”東尼點了點頭:“很巧合,很好的兩對。”
  “不,不,不一樣,他們是認真的,我和池軍不是,我說過我只利用……”
  “你的意思是,蘇鈴一定會如期和姓朱的結婚?”華茜和蘇鈴最接近,她應該最清楚,情報最准确。
  “那又未必,其實,蘇鈴不應該嫁那些豪門富戶,她脾气太硬太凶,和亨利常有爭吵,人家是公子少爺呀,都受慣捧、受慣寵,只有人家遷就他們;偏蘇鈴反過來。加上輿論不看好,有些周刊記者還煩到亨利的父母那儿。他的父母自然不高興,自然會向儿子施壓力。他們遲早會受外界影響而分手。”
  說不出原因,東尼竟有一絲喜悅。
  “我才不會喜歡那些公子哥儿,第一,我不貪慕虛榮;第二,我真受不了那些爺儿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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