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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嫌盡釋


  明誠和姍姍在玩電腦棋。
  明誠突然說:“明天中午我去加拿大。”
  “加拿大?回家?”姍姍很意外。
  “那儿不是我的家?我去加拿大是因為生意,舅舅和爸爸都有意擴充加拿大的超級市場,爸爸在那邊一向有生意,我去看看,可以投資多少?反正我們手上流動資金多,現在香港時局動蕩,有錢沒生意做,倒不如到外國投資,省得錢壓著變死錢。我也順便去看看舅舅和姨媽。”
  “說去就去,那么快。”姍姍停了手,心情也低落了。
  “我很快回來,前后才去五天。怎么了?不開心?”
  “為什么不開心?大老板出門公干是常有的事。”姍姍馬上把心緒定下來,五天么,又不是五十天。五十天也不干自己的事,總不能因為家里少了個人,怕寂寞而干涉人家的自由。
  “姍姍,”他拉起她的手:“我一到加拿大馬上給你長途電話,以后每晚我也會給你一個電話。我們約好香港時間午夜十二時通電話。加拿大時間比香港慢十六小時,我在加拿大早上八時便給你電話,好不好?”
  “不用了,你是去公干的,電話應該打給沙伯伯。”
  “我自然會打電話給爸爸,很多事都需要請示他。”明誠把另一只手,蓋在她的手背上:“我自從回來香港,第一次和你分開,沒有你在身邊,我會很想念你。盡管你對我無意,但是,我對你的感情越來越深,我……”
  “你又不是不回來,五天很快過。”姍姍安慰他:“就算真當我是女朋友,可是,事業重要。”
  “總有點依依不舍,姍姍,和我一起去好不好?你可以趁机探望明湘。”
  本來是好主意,但明湘自有謝夫陪伴,她搖搖頭:“我不能离開,沙伯伯要我照顧,你出門后,他更忙了。明天你坐長途飛机,早點睡。”
  “我送你回房間。”
  “不用了,你睡吧!”
  “明天晚上我不能見你,讓我多陪你一會儿。”明誠情深款款,他握著她的手下樓梯,眼睛不停地看她。到房門口,明誠的眼神依依不舍,雙手撫著她的肩膊,眼睛凝視著她。姍姍并非鐵人,被他看得羞怯心動,明誠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等我電話。”
  姍姍點點頭,開了房門,明誠還握著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深深一吻才讓她進房間。
  姍姍躺在床上,老問自己:“明誠真的愛上了她?”
  看情形應該是不會有假,她和曾如相戀四年,曾如從未用种眼神看過她,她還是在一些文藝片里看過。
  有一個這樣可愛的男孩子愛上自己?怎會那么好運?不!不可能!哎!睡吧!別再妄想了。
  第二天,吃早餐時已看不見明誠,沙皇說他必須早點上班把工作安排好。雖說中午飛机才開出,但十一時前已經應該在机場CHECKIN!
  柵柵無所謂,和平時一樣,甚至吃晚飯只有她一個人亦屬平常,就算明誠在,他偶然也會獨自出外應酬。
  晚飯后她看過電視,料理一下家務,平時她差不多都是十二時睡覺。
  躺在床上,腦子里老是想著明誠說過十二時給她電話,看看床頭鬧鐘,剛好十二時,他電話會不會打來?
  想想,腦就活躍起來,万一他打電話回來怎辦?
  睡吧!別管了,但若他的電話來了把她吵醒,她還不是睡不安宁。
  轉來轉去,起床喝杯果汁,坐在起坐間,呆呆的。人疲倦了,上床去,一閉上眼睛,明誠那張可愛的孩子臉,便馬上呈現腦際。
  她再看看鐘,一點半,電話為什么還不來?他很少說過話不算數,他沒事吧?他沒事吧?
  開了電視机,想看新聞報告,電視新聞會報告海陸空的事。
  一想,深夜二時怎會有新聞報告?
  姍姍關了電視机,突然想到一個很有用的問題,就算明誠所乘的飛机依時在十二時開出,數一數手指,現在飛机還沒有到達加拿大。
  在飛机上怎樣打電話?
  人一松弛,馬上倒頭便睡。
  第二天醒來,下意識地按了按電話,好像要知道電話到底有沒有響過。
  她起床,但把動作拉慢。
  吃早餐時,沙皇微笑說:“明誠應該到加拿大了!”
  “起碼應該人在机場!”
  姍姍出門前吩咐阿金:“三少爺會有要事打電話回來。今天你在我房間內收拾衣物,若他電話來了告訴他我已經上班!”
  她玻璃辦公室的電話,他知道。
  早上開會,她事前提醒自己集中精神,散會,便打電話回家找阿金。
  明誠沒有電話來。
  下午,她還要去學電腦,下課后回總公司,看見沙皇很高興。
  “明誠來過電話,他真能當机立斷,超級市場旁邊的書店已被他買下,兩間店舖打通,變成一間大規模的超級市場……”
  姍姍馬上回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回家,阿金仍然說沒有三少爺的電話。
  她有點悶,坐下來東翻翻,西翻翻,等著下班。
  回家,她連點心也沒有吃,盡量多找工作做。
  吃晚飯時,她突然感到很寂寞,一個人,孤伶伶。
  明誠不在,一點歡樂也沒有。她和明誠性格、喜惡一致,因此,他們說話十分開心,不單只從未在言語上頂撞過;兩個人在一起,總是有說有笑,聊天聊得很開心。
  邊吃邊看明誠的座位,那儿只有張椅子,她又煩悶,連飯都不想吃。
  放下飯碗便窩在房間里,明誠一個眼神、一個可愛的微笑、讓他拖著手、被他輕輕一吻,回想起來心里也蕩漾……
  和他在一起,只覺得他是個很好伴儿,好朋友,但他离開才三十多個小時,她已經很不習慣。好像身体里少了什么似的。
  她放下飯碗去看電視,那是一套外國電視劇集,剛巧男主角輕吻女主角道別,令姍姍又想起了明誠走前一晚和她道晚安。
  她不開心,不想看下去。
  她去看沙皇,沙皇大概今天太累,儿子走了他要獨撐大局,已經倦极睡去了。
  她無聊,看看表,才九點半,做什么好呢?一個人還能做什么?
  到圖書館,找了本書,平時她喜歡看文藝小說,今晚破例選了本武俠的,仍坐在她常坐的那張安樂椅上。
  她上圖書館必和明誠一起,平常明誠就坐在她的對面。現在那張椅空空如也,她感到圖書館又大又冷清。
  一邊看對面空著的椅子,一邊看書,十點半鐘還是看第一頁。
  沒有吸引力,把書放回去,拿本世界奇觀,不看文字只看圖片。雖翻了好多頁,可惜一張圖片也沒看清楚。
  她走出圖書館索性回房間洗澡,洗澡后發覺飯前才洗過一次。沒關系,保持身体清洁是好習慣。
  她躺在床上,看看鐘,哈,真開心,已經十一點半了,還差三十分鐘明誠便會打電話回來。
  他會嗎?今天他給沙皇電話,可是卻沒有提她。
  他不會說謊,她很有信心。
  電話鈴終于響了,姍姍跳起來,一手抓住電話,一定是長途電話,高興得忙不住地答話。
  “喂!姍姍。”
  盼望了兩夜一天,但一听到明誠的電話,馬上就顯得懶洋洋:“明誠嗎?”
  “我昨天已經到加拿大,我給爸爸電話。可是,我沒有打電話給你,白天在公司談話不方便。”他熱情地說:“在加拿大住了十几二十年,回來竟然不習慣,大概你不在身邊。我等著打這個電話,一夜沒有睡好,你怎樣?昨晚睡得好嗎?”
  “不錯,和平時一樣,躺上床便睡著了。”她在抗拒他,人很矛盾。
  “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你才只不過去五天,又不是去了不回來。”
  “真的一點也不想我嗎?”听得出他好失望。
  “忙呀!你走了,沙伯伯上班忙,我也跟著他忙,哪有時間胡思亂想?”
  “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睡覺啊!十二點多了,我的三少爺!”
  “對不起,把你吵醒,明天我早點起床給你打電話。拜拜……晚安!”
  “喂,喂!”她急叫:“明誠,喂……”
  對方已經挂上了電話。
  她日等夜等就是等這個電話,電話來了,就該好好的傾吐心事,起碼說它個晚上。死人,擺什么款?明誠怕吵她,怕她不高興急急把線挂了。
  好啦!又得伸長脖子等明天晚上。
  又怨又悶,雙手把電話抱在胸前,就這樣睡過去了。
  過了痛苦的第三天,十一點,她便坐在床上,守住電話。
  十一時半,電話沒有響,十二時,一時,二時……她坐在床上睡著了。
  明誠竟沒有電話來。
  什么原因?她一個早上坐立不安。
  明誠沒事吧?
  下午去上電腦課,街上碰見霍安宁。“姍姍!”
  “你全家不是移民去瑞士嗎?”
  “是的!瑞士風景很美,可惜清淨些。我不甘寂寞,便回來了。反正我們這儿還有間洋行,可代理瑞士產品。”
  “是嗎!”姍姍懶洋洋的,關她什么事?
  “我回來才兩天,心想把一切弄妥后就去看你。我們真有緣,在這儿就遇到了。姍姍,我們去吃茶、吃飯。”
  “現在還是辦公時間,我出來辦點公事,還得赶回去,黃昏要開會。”
  “那明天,明天我接你下班!”
  “我不知道我明天是否有空,先通個電話吧!”
  “好!明天給你電話!”
  姍姍匆匆和他告別。
  以前為了對付明新,姍姍利用過霍安宁和趙乃康,現在顯然已無利用价值。
  她和明誠赴宴,几次碰見趙乃康。趙乃康見對手太強,明誠又看得緊,便知難而退。
  霍安宁一家四月慌慌張張去了瑞士,他當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分手,姍姍便忘記他。
  回公司,沙皇便對她說:“明誠又買了兩塊地,他說,美國明年的地价還會漲;因為八五年會有更多人移民前往美國,他准備請人建十二幢房子。”
  “明誠還說了些什么?”她忍不住問,這不是她一貫的作風。她從來不會主動過問沙家的事,除了明湘。
  “香港的建筑部門沒有什么發展,明誠想申請一些人過去,談的都是公事。”沙皇笑笑:“他好關心我,叫我不要太忙,多吃多睡,把工作留給他!”
  “啊!”顯然明誠沒有提過她,昨天沒來電話,大概怕吵醒她,說不定他在生气。今晚他來電話一定要問清楚。
  姍姍心神仿佛懶洋洋,情緒低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什么,麻煩!
  晚飯后,霍安宁的電話就來了,姍姍一早就叮囑了阿金,推說她還沒回來。
  口不對心的說過不在乎明誠,但十點就回房間等明誠。coc1(由于原書印刷原因,此處漏掉一部份內容,請大家見諒!)coc2
  “雖然美麗,但太肮髒。”
  “肮髒?什么意思?皮膚還不夠洁白?”姍姍不知道他嫌什么?
  “雪一樣白!身材是沒得談了,可是,請問:這樣美妙的肉体讓多少個男人享受過?今晚,是第几百次?”
  “明誠!”姍姍憤怒:“你胡說什么?什么男人?今晚是第一次,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明誠仰頭大笑:“你騙我是大傻瓜?連我也不是第一次,我的第一次十四歲時被一個鬼妹騙了。其實,過去你有多少個男人,我也不會介意,但是……但是你根本不愛我,你一直在撒謊,你要我,你……”
  明誠用手撐住牆低頭又說:“人非草木,你溫柔、美麗又善解人意。說良心話,我的确情不自禁的愛上你,但我不會娶你,因為我不會和你做愛。太可怕,不能,我們沒緣沒份。”
  “為什么?我糊涂了。你因為我不肯和你做愛而生气,如今又不要我!”
  “當我和你做愛的時候,想起我兩個哥哥,我作嘔!”
  姍姍越來越迷惘:“你兩個哥哥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跟你是男女關系,跟我是兄弟關系。沙家三兄弟都和你……唉!你心里明白,還故意問?”
  “我不明白。”姍姍握著拳頭。
  “你真會做戲,那我就告訴你:听說大哥大嫂和二哥,一貫對明湘不大好。不知道你是否受了明湘所托,竟然向大哥、二哥報复,把他們踢走,好等明湘獨霸家產。首先我不想追究你為何為明湘賣命,但你用肉誘的方法對付我兩個哥哥,我很看不起你。一個全無貞操觀念的女人,根本就是下流無恥,而且,不用問,你已經是殘花敗柳,你竟然還敢用同樣方式引誘我?我告訴你,我早有准備,不會上當!”
  “啊!天!我沒有。”姍姍惊叫起來:“我發誓,我和你兩個哥哥完全沒有肉体的關系,我是清白。但我承認我用詭計踢走他們,我是報复,完全是出自我本意,与明湘無關,然而我發誓……”
  “發誓誰都會,但沒有用的。”明誠對她的成見根深蒂固:“除非有證明!比如你立刻跟我去醫院處檢查,證明你根本還是處女,那二哥就是撒謊陷害你!”
  “我!”姍姍骨碌吞一下口水,哽住了:“我不是處女!”
  明誠面一變,他眼神也透露著失望,揮一下拳頭,聲音沙啞:“你根本就是下賤的女人,大哥、二哥……還有多少人?十八?三十六?嘿!只有一副好相貌!”
  “我不是處女与你兩個哥哥無關,我是在毫無知覺下被色魔強奸……”她把一切一切都說:曾家兩老、曾如、后父、樂樂、莉莉、明湘……“那不是我的錯,在我的感覺中,我是純洁的,我是處女。因為我沒有和男人同床做愛的經驗和感受,我不知道做愛是怎么一回事。”
  明誠初听也很愕然、感慨和難過,但想一想,他搖了搖頭:“被人強奸了,不再是處女就可以隨便和男人睡覺?”
  “我沒有,我說過我從未有。”
  “那你脫光了衣服請我來干什么?哼!”
  “因為、因為,”她一急,眼淚終于流出來:“我要證明我毫無保留的愛你,我信任你,愿意為你奉獻一切!”
  “你很會說話,但我不會上當,姍姍,我們到此也應該完結。我和我哥哥不同,他們可以有很多女人,無所謂,但我只想要一個。我們繼續下去根本無結果,我不會娶一個三兄弟都分享過的女人,就算我愛你我也不能做王八!”
  “你……”她抽咽:“為什么不相信我?”
  “總得有個事實或理由讓我相信!他們都反映出和你之間……唉!”
  姍姍拉緊薄被想了想:“剛才你看見我的身体?”
  “我說過你有很好的武器!”
  “不是這意思。在我身上你看見什么?如皮膚、痣、胎記等。”
  “你的皮膚很細致、很雪白。唔!你的肚臍……是左下方有一塊紅痣,圓的像顆花生米。”
  “你只不過看一兩眼都見到,和我做愛的男人你認為他會不會看不到?”
  “不可能!紅白分明,一眼就見到!”
  “那太好了!你兩位哥哥大概和我結過不少緣,如果他們能說出我身上的紅痣的部位及形狀的大小。”姍姍一抹眼,十分冷靜:“我死也瞑目。三少爺,你可以馬上為我辦這件事嗎?”
  “好,你等我,一會儿就回來……”
  “……我今天是太高興,我已經為你和大哥報了仇!”
  “怎樣?怎樣?”明新大感興趣。
  “正如你說的一樣,最初她擺款,拒絕我,說什么第一次留在新婚夜。我不理她,她就急了,乖乖地自動奉上。可是我不要,看都不看她,把她气個半死。二哥,她的身材是不是很棒?”
  “一流!勁!”明新豎起大拇指。
  “告訴我,怎樣勁法?”
  “三十六、二十三、三十五,標准身材。皮膚又白又滑,嘖!迷死人!”
  “有沒有滿布黑痣、雀斑或胎記?”
  明新想一想:“沒有!她是美得白璧無瑕,連顆雀斑也沒有。”
  “姍姍說你是個急色鬼,你不會沒看清楚吧?”
  “不會!第一、二次可能餓虎擒羊,可是她每晚來我房間陪我睡天光,她的每一寸肌膚我都看清楚。她好淫賤,每晚都來纏我,沒有男人她睡不著……咦!誰接門鈴?”
  “是大哥,我出門時約他來的!”
  “小弟,你半夜三更找我有什么事?你大嫂說:若不是你求情她不放我出來。”明正沖進來說。
  “小弟今天為我們向那賤女人報了仇。”明新把明誠告訴他的轉告明正。
  “二哥,你去拿瓶香擯我們三兄弟慶祝。”明誠說:“我肚子餓,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明誠等明新進廚房,拉住明正低聲問:“二哥說姍姍的身材真是沒得彈,右乳下面還有顆黑色的銷魂痣,是不是?”
  “姍姍的的确确有一副嬌人身材,真是人見人愛,銷魂痣?……”
  “你不是說大嫂不在就和她在二哥臥室幽會?原來是吹牛!”
  “沒吹牛,她和我起碼做了几十夜夫妻,銷魂痣?對,她右乳下有銷魂痣!”
  剛巧明新出來,明誠气极,驀地起來指住他們:“你們撒謊,聯合起來騙我,根本沒把我當弟弟。其實,一切都是你們捏造的,姍姍既不是殘花敗柳,更不是淫賤無恥。她不是個清白、純洁的好女孩,你們陷害她!”
  明正和明新相視駭然,因為他們并不知道姍姍被強奸的事,還以為明誠已經證明她是處女:“不過,是她使計令我們被爸爸逐出來!”
  “不貪就不會中計。或者她也有錯,但是你們更卑鄙,連親弟弟也利用!”
  “小弟、小弟,你別走,你是不是被她迷了?你若是愛上她過去的事就算了,你坐下來,我們好好商量!”
  “我不敢,怕爸爸知道我又和你們在一起會把我踢走……”
  “姍姍,姍姍……”明誠進姍姍的房間,竟然看不見姍姍在床上,但床頭柜上卻有一封信——coc1誠:
  我終于真真正正嘗到失戀的滋味,別忘了勸沙伯伯做手術。coc2
  很明顯這是告別信,明誠心一抖,馬上用姍姍的電腦傳真找到阿金,但阿金堅持姍姍沒出房門半步,明誠召她馬上到。
  明誠先看看房間,衣服旅行箱等都在,再找另一面發覺浴室關上了門,明誠很高興敲敲門:“姍姍,你在里面嗎?”
  連叫几聲沒有回音,把鼻子貼近門好像有煤气味,明誠一邊叫一邊旋門球,但里面下鎖,明誠知事態嚴重,回臥室按警鐘,不久家里的佣人都涌了來。
  破門而入,姍姍穿一套純白的裙子,半躺在一張藍色的睡椅里……
  蔡醫生說就是早送來那么一點點,否則姍姍早就沒有了。中煤气毒并不深,主要是姍姍服了毒,蔡醫生沒保證什么,能醒來便是好了,若不醒來,那……
  姍姍原該死在幻羽噴泉。明誠偶然會開快車,但當他知道真相,心急著回家見姍姍,竟然不自覺飛車起來,幸而又沒遇上交通警,只要稍有所誤,姍姍早就沒了。
  明誠回到病房,仍坐回床邊的椅子,把姍姍冰涼的手放在掌中。
  “電話打了?”沙皇沉重的聲音,他堅持要來看姍姍,他一直坐在床后。
  “明湘回學校去了,謝夫答應去找他,但學校那么大,打長途電話沒用。”
  “我不明白你和姍姍到底搞什么。珊珊被強奸、被拋棄、被后父虐待都熬了下去,今晚竟然會自殺。她向你兩個哥哥報复,你又代你大哥二哥向她報复,不是都拉平了嗎?你別瞪著我看,如果你以為我是老糊涂你便錯了,我一直暗中看著你們,只要不太過份,我不會加以干涉。過去十几天你冷落她,已經令她夠難過,今晚又出了什么花招?”
  “爸爸,本來我只想讓她知道,被人報复,被人玩弄感情并不好受。但是大哥和二哥說她淫賤下流、人盡可夫,令我痛心、厭惡和鄙視,今晚我把她凌辱一番……不過,我終于證明大哥和二哥誣蔑她,姍姍是冤枉的,雖然她不是處女……”
  “啊!你和曾如都一樣,她被色狼強奸,你們都向這受害者踩一腳!”
  “不!我怎會像曾如那么冷血無情?”明誠看著姍姍那蒼白的臉。他把頭伏在床邊哽咽說:“爸爸,我錯了!”
  “哼!我早就叫你不要和你兩個哥哥來往。如果他們是正人君子,姍姍怎樣對付他們也沒有用;如果姍姍不是真心愛你,你复仇也不會成功。若她就此一睡不醒,看你以后怎樣做人!”
  姍姍是個年輕美麗、聰明能干、溫柔賢慧的好女子,她是全世界男人的理想妻子。雖然,她不應該報复,可是,你也報复了呀!不是拉平了么?
  她不能死,她死了往哪儿再找一個這么完美的妻子?
  但她一直沒有醒過,蔡伯伯每天來看她几次,總是搖頭。沙皇受不住刺激,也暈倒了。
  生离死別的一剎,明誠緊擁著她痛哭。
  明誠發覺手好像被牽動了一下,他連忙抬頭,他實在太累太困,竟伏在姍姍床邊睡了過去。
  姍姍用惘然的目光搜索四周。
  “姍姍,你終于醒來了?這儿是醫院,幸而我及時赶回家,否則……”
  “為什么救我?活著沒意思!”
  “對不起,姍姍。我已經明白一切,都是大哥二哥害的,幸而你已醒過來,否則,我不會放過他們。”明誠悔疚地說。
  “都是我不好,害你們家四分五裂。”
  “爸爸不怪你,只怪大哥二哥一錯再錯還冤枉你,爸爸也教訓我一頓。”
  “沙伯伯還好吧?我不能侍候他。”
  “啊!他很好!”明誠不敢提他暈倒的事:“他來陪了你一個通宵,我怕他挨不住,已經把他送回家,蔡醫生來了!”
  蔡醫生為姍姍檢查:“你暫時要吃流質:牛奶、稀粥。明誠,你兩天兩夜沒睡,該回家睡一覺,不用擔心姍姍,她情況令我十分滿意,她會很快康复!”
  蔡醫生走了,明誠說:“我打電話回家吩咐阿金為你煮粥。”
  “你回家休息,蔡伯伯也說我沒事了。”
  “等阿金來交班,我回家洗澡更衣睡一覺再來陪你。要不要請個特護?”
  “請個人回來監視我?”
  “不、不,不請、不請,反正有我陪你。姍姍,那天晚上我態度很坏,說的話也難听,當時……我不好!我正式向你賠罪,你原諒我好不好?”
  “過去的已經完了,我報复,你報复,你請我原諒你,我也請你原諒我!”姍姍輕歎一口气:“我對不起沙伯伯!”
  “不要胡思亂想,過去的事,就當從未發生過。我叫護士拿杯鮮奶來……”
  明誠睡了一覺,人精神多了,他穿上件藍白套頭羊毛衣,白皮褲,白皮夾克,他叫阿國替他去拿魚蓉粥。
  “廚房說還要多熬一下。”
  “姍姍不在你們便懶懶散散,昨晚我說過一早就要准備好粥我帶去醫院。”
  “三少爺,你吃點早餐吧!吃完早餐,粥也好了。”
  明誠到樓下,竟然看見阿金,他很意外:“你扔下余小姐回來干什么?”
  “余小姐說肚子餓叫我回來拿粥。”
  “是不是?快拿粥來……”
  到醫院,上樓梯,在甬道碰見護士長:“沙先生,余小姐不見了!”
  “怎會這樣?”明誠嚇死了。
  “我們正到處找尋,也通知了蔡醫生,我正准備到花園看看!”
  “我也去!”明誠和護士長找遍了花園、天台、垃圾房、各樓梯間,甚至連水箱,整個醫院都找過了。
  再回到姍姍的病房,明湘和謝夫都在。
  “我們剛來就知道姍姍失蹤了。連爸爸都听到風聲,他要我們把姍姍找回來。我什么電話都撥過了,都找不著!”
  “她家呢?”明誠乏力靠在牆上。
  “余伯母哭暈了,她哪儿都不在。”
  繼續尋找了一個下午,明湘突然“呀”的一聲叫了起來:“姍姍是在圣貞德女書院畢業的,學校邊有所修院,姍姍說修院的院長特別疼愛她,若有一天她一無所有,她就進那修道院做女修士……”
  “馬上去,她真有可能做修女。”
  他們被請進會客室,那會客室有一扇用彩色玻璃砌成的彩色玻璃窗,里面沒裝冷气,但也十分陰涼、清靜,令人心境平和。
  一會儿,一個穿黑袍、胸前挂十字架的年老修女由里面出來接待他們,并回答他們的問題:“……余姍姍還要靜修一個月,經過我徹底觀察,舉行過儀式,她才可以成為正式修女。”
  “院長,你千万不可以讓她做修女。”
  “余姍姍遭遇可怜,如今被坏人害了,無家可歸又雙親已故。”
  “她騙你的。”明湘說:“兩年前她和我哥哥結了婚,一年前生了個儿子。前几天她就是因為以前在大學的不幸,舊事重提和丈夫大吵后自殺,今天清晨又逃离醫院已派人四出找她。她可以扔下我哥哥不理,但不能不盡母親責任,忍心拋下小儿子不要。”
  老修女的面色轉了又轉:“真有這回事?余姍姍一向不撒謊。”
  “看,這就是我可怜的哥哥,她的丈夫,他的儿子在家哭病了,還有他家翁。我爸爸受不住刺激也進了醫院。你不信,打電話到XX醫院查問……”
  老修女一進去,明誠就責備明湘:“你怎能把姍姍說成這樣子,那老院長不會放過她。”
  “三哥,若她同情姍姍讓她做了修女,三嫂就沒有了;她生气,把姍姍赶出來,她才會回到你的身邊。”
  半小時,姍姍蒼白著臉,拖住腳步由里面出來:“明湘,你何必把我迫成這樣子?”
  “我迫你?我老遠由加拿大回來迫你?你變了,本來你溫柔又厚道,竟然會報复,自殺還想做修女?你不要我這老朋友沒關系,我三哥可慘,你今天把他嚇瘋了。如果你做了修女,相信他也會去做和尚了。”
  “我配不上,他要一個身心清白的女孩子。我……不是!”
  “你是,求你忘記那次不幸好嗎?”明誠把她擁抱入怀,讓她那虛弱的身体,靠在他強壯的肌肉上:“我不是曾如,我以后會加倍怜惜你,補償你過去的損失。”
  “但我們思想不同、性格不合!”
  “性格思想都同,我和你都重視婚姻,婚前絕不亂攪男女關系,那三次是二哥安排、教我,要我故意羞辱你。其實,你有錯,我有錯,大哥、二哥錯得最厲害。忘記過去一切,回去做幻羽噴泉女主人好不好?”
  “我……”她心軟,但猶豫。
  “爸爸說,如果你回家和三哥結婚,他馬上接受手術。”明湘說。
  “真的?”姍姍開心地望住明誠。
  “真的,只要你一點頭答應,爸爸就有机會站起來做我們的主婚人。你回去親口告訴他你愿意,好嗎?”
  姍姍點著頭,明誠從謝夫手中接過那件貂皮大衣為她穿上:“雖然是冬天,但它能令你溫暖。”明誠擁著她:“我們回去吧,幻羽噴泉絕不能沒有你。”
  姍姍抬頭看著明誠,兩人相視甜笑,明誠把她的手握緊一點,她感到很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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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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