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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裴雙妞心情低落。打從她辭去速食店的工作到咖啡屋打工以來,一張臉還沒這么臭過。
  這都要“感謝那個姓左的,沒頭沒腦忽然冒出一句不要愛上他。嗟!自戀也該有個程度,縱使有張精雕細琢的臉孔,他難道不知道自己也有凡人難以忍受的古怪個性?愛上他?哈!我呸!
  端著收拾來的杯子往廚房走,一眼就看見邵奇勳和羅青青在柜抬前有說有笑的,裴雙妞不由納悶地皺起眉來。
  怪了,這兩人何時變得這么有話聊?最近青青也不再追著她通問有關左千堂的事,難不成——老虎改變了獵食目標,轉向他處發展了?
  老實說,這兩人看起來還挺登對的。青青長相甜美,而邵奇勳雖然沒有左千堂的惊人之貌,也還稱得上是個帥哥。最重要的是個性溫柔体貼,光是這點就胜過那姓左的太多太多了,要愛也要愛上這种人,誰會去愛那家伙?
  裴雙妞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將杯子送回柜抬清洗。
  “怎么了?”羅青青一見她走近就問。“這兩天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是不是胖皮的‘婚事’進行的不順利?”
  裴雙妞拋了個白眼給她。
  “順利得很,對象已經找好,就等拜堂完婚了。”
  “那你究竟在煩什么?”
  “那你又是在高興什么呢?”
  裴雙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邵奇勳,男青青則臉紅地錘了她一記。
  “青青,把這兩杯咖啡冰沙送過去,然后到廚房去看看我們的晚餐好了沒。”邵奇勳微等著支開了羅青青,這才擦了擦手抬頭問:“怎么?跟千堂吵架了嗎?”
  “我才懶得跟那种莫名其妙的人吵架。”裴雙妞邊洗杯子邊說道。
  “哦?千堂怎么莫名其妙了?”
  “那個人啊,從頭到腳都莫名其妙。”
  “果然是吵架了啊!”邵奇勳見狀笑道。
  “才不是。”
  “那么就是千堂說了什么話惹你生气了?”
  裴雙妞張開了嘴又閉上,沒一會儿又關上水龍頭開口道:
  “那家伙究竟有什么問題?忽然就開口叫人家別愛上他。”
  “啊?他這么說了?”
  “就是啊,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裴雙妞又打開水龍頭繼續清洗杯子。“誰愛上他了?神經!”
  “你就為了這個生气?”邵奇勳微笑,接過洗好的杯子并將其擦干。
  “生气是必然的,我可從沒說過我愛上他了,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看著怒沖沖的裴雙妞,邵奇勳笑著拍了拍她的肩。
  “其實你也用不著生气,這話不過是千堂的口頭禪罷了。”他說。
  裴雙妞倏地轉頭,隨即撫著扭傷的頸子哀鳴,但仍不忘方才所听見的震撼性詞句。
  “口——口頭禪?”裴雙妞嚷。“有沒有搞錯啊?”
  邵奇勳伸手替她關了水。
  “其實千堂喜歡你才這么說的。”他說。
  裴雙妞狠狠瞪了他一眼,表示絕不相信他的荒謬說法。
  “是真的。”邵奇勳向她保證。“雖然很難跟你解釋,但的确是真的。”
  裴雙妞當然不會因為邵奇勳的“強烈”保證就相信了他的鬼話,不要說是她了,幼稚園學生听了只怕都會嗤之以鼻。
  “我餓了,可以吃晚餐了嗎?”裴雙妞沒好气地問。因為工作的關系,咖啡屋所有員工的晚飯時間比一般人晚了近兩個小時,這時候來用餐的人少,他們可以輪流到廚房去吃飯。
  邵奇勳無奈點頭。
  “你跟青青先吃吧,也替千堂送一份上去。”
  “他自己不會滾下來吃啊?”
  裴雙妞拋下這么一句就進廚房去了,邵奇勳只能搖著頭苦笑。
  “果然,這种不像理由的理由很難讓人相信啊!”他仰頭看了看天花板,喃喃自語道:“唉!你又何必說這种讓人气惱的話呢?”
   
         ☆        ☆        ☆
   
  裴雙妞是個不會記仇的人,和左千堂的冷戰也因為忙于胖皮的“婚配”大事而在几天后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明天就是那個“大日子”,早上沒課的裴雙妞特地來到咖啡屋二樓和左千堂做最后的确認。
  “還是陽台比較好吧?”她說:“要你把房間借給一對狗男女辦事,我怕你日后心里會有疙瘩——”
  “你一定要說的這么——”
  “它們本來就是狗男女,我哪里說錯了?”
  左手堂皺著眉,不想再跟她爭辯這种無聊的事了。
  “把它們放在陽台太可怜了。”他說。
  “難道你真想把它們放在房里?万一胖皮超級持久怎么辦?”
  “你——’在千堂臉紅了。
  “這是你的房間,我可是替你著想那!”裴雙妞聳聳肩,雙手一攤說:“當然,你不介意的話我也無所謂。”
  “總之明天你先把那只狗帶來,其它的再說吧!”
  裴雙妞點點頭。
  “啊!胖皮會不會喜歡人家呢?”她瞄了他一眼。“万一跟主人一樣眼界超高,可就枉費我這么費心替它招募對象嘍!”
  左千堂瞪了她一眼沒有答腔,裴雙妞則吐了吐舌頭。
  “要喝花茶嗎?我到樓下去泡。”她問。
  左千堂想了想。
  “一起下去吧。”他說。
  “咦?你不是討厭在樓下喝茶嗎?”
  “你一下去就會和奇勳聊很久,”左千堂看了她一眼。“我討厭等人。”
  裴雙妞張著嘴,好一會儿才說了句:
  “真是個任性的家伙。”
  兩個人下樓后,胖皮也就是祥桂,爬出了被子,并且用前腳把那只蚯蚓,也就是可可,給撥了出來。
  “你听見他們說什么沒有?”狗問。
  “嘰嘰喳喳的,并不是听得很清楚。”蚯蚓回答。
  這兩天我老打哆嗦,好像嗅得到那么點陰謀的味道,怪恐怖的。”
  “這——桂主子,該不會是冬令進補——”
  “閉嘴!他才舍不得吃了我,我不是說過了嗎?人家疼我疼得要命。”
  “我就怕他要您的命啊!”
  “荒謬!吃狗肉是不人道的,我強烈禁止。”狗汪汪叫了起來。
  “別激動,別激動啊!桂主子。”就算您禁止又怎么樣呢?蚯蚓很想這么說。
  狗喘吁吁的,下床去喝了口水又費力地跳上床。
  “你還得當几天的蚯蚓啊?”狗問。
  “明几個晚上我就得回天界去了。”蚯蚓回答。
  狗點點頭。
  “你回去也好,一只狗老跟只蚯蚓玩在一塊實在不怎么像話。”
  “還有更應該擔心的事吧?桂主子,變成了狗,您的法術——”
  “所剩無几。”
  “咦?這樣豈不是太危險了?”
  “我成天都待在這里,出門的話也有他看著,危險應該不至于啦!”
  “真的不要緊嗎?”
  “沒事的,我不是說過了嗎?人家簡直是疼我疼到心坎里去了。”狗志得意滿,仰頭汪汪叫了兩聲。
   
         ☆        ☆        ☆
   
  第二天,胖皮的汪汪叫變成了嗚嗚叫,看著綁在它旁邊,臉皮和身子一樣皺的另一只狗,它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你搞什么?沒有比較漂亮的嗎?”左千堂狠狠瞪著裴雙妞問。
  是啊!是啊!沒有比較上得了台面的嗎?胖皮在心里吶喊。
  “我也嚇了一跳呢!”裴雙妞苦著臉解釋。“學姐明明說她家的狗多么美又多么可愛,誰知道是這种長相?人家都抱來了,我總不好嫌人家丑,要她抱回去吧?”
  見左千堂一臉鐵青,裴雙妞又補充道:
  “就像你覺得胖皮是全天下最可愛的狗一樣,學姐也覺得她的狗是超級大美人嘛!”
  “這我懂,問題是——”左千堂指指名為“公主”的母狗道:
  “這只狗跟胖皮真的是同一品种嗎?長得一點也不象。”
  “學姐她說是——”
  “你看呢?像嗎?又瘦又皺的,臉不夠黑,尾巴也不夠卷,哪一點像純种的巴哥犬了?”左千堂咬牙道。
  “這——說不定不是那么純,不過你就別計較這么多了,是‘公主’想要胖皮的种,胖皮只不過是快活快活罷了,又不會怀孕,你這個‘男方家長’用不著這么挑剔吧?”
  要挑剔怎么能不挑剔呢?難道狗就沒有自尊嗎?胖皮在一旁嗚咽。
  左千堂一直皺著眉頭,結果還是只能長歎一聲。
  “現在怎么辦?雖然把它們綁在一起,但好像沒什么用。”他說。
  “都怪胖皮太害羞了,你瞧,公主不是對它挺有意思的嗎?一直靠過去耶!”裴雙妞興奮得眉開眼笑。
  “還一直流口水呢。”左千堂又皺起眉。“男人不喜歡太主動的女人吧?狗說不定也是。”
  “胖皮是處男吧?讓女生主動有什么關系?”裴雙妞睨了他一眼。“你這人有嚴重的性別歧視喔,該不會你是那种在床上非得保有絕對控制權的——”
  “你离題了。”左千堂冷冷提醒她,眼睛則是盯著今天的“新郎新娘”。“你想想辦法好不好?胖皮這么躲來躲去很可怜的。”他說。
  “要我想辦法?”裴雙妞頗為為難。“這种事我也沒什么經驗——對了,來點音樂怎么樣?浪漫抒情的那种,這么一來胖皮或許就會有那种情緒了。”
  左千堂聞言眯起眼睛。
  “打從說要替胖皮找個伴到現在,你的提議好像都沒什么建設性。”他說。
  “喂!”裴雙妞則是看了他一眼以示抗議。
  拗不過她,左千堂終于還是打開音響,放了張抒情的鋼琴演奏曲。然后裴雙妞又說了:
  “咱們躲起來吧,胖皮見我們這么大刺刺地站在這里,難免會覺得不好意思。”
  又一個毫無建設性可言的建議,不過左千堂依舊接受了。
  他帶著裴雙妞退居房間另一旁,躲在沙發后觀察,但過了近半小時,情況并無改變,依舊是一個追、一個逃。
  左千堂開始覺得不耐,他轉頭:
  “喂!你——”
  “加油!胖皮,騎上去!騎上去!”裴雙妞一臉興奮低聲喊著,就像棒球場外搖旗吶喊的熱情球迷。
  “你在干什么?”
  “替胖皮打气啊!”
  “這樣做沒什么意義吧?”
  “有什么關系呢?”
  “而且你的加油詞很猥褻。”
  “猥——猥褻?”裴雙妞轉頭看他。“會嗎?”
  左千堂點頭。
  “我看算了吧!胖皮根本就不想跟那個叫——叫——”
  “公主。”
  “胖皮根本不想跟公主——胖皮對它根本沒興趣。”左千堂瞄了她一眼。“听信你的話是我太傻了。”
  “這——怎么會?”裴雙妞納悶道:“玩蚯蚓的狗,怎么看都是因為太寂寞了,不會錯的。”
  “胖皮想玩蚯蚓就隨它去,把那只母狗帶走吧!這事就這么作罷了。”
  “咦?不玩了?這樣我跟學姐很難交代的。”
  “那個我不管。”
  “喂!你別這么任性嘛!胖皮不會做這檔子事的事情如果傳了出去,你也很沒面子不是嗎?”
  左千堂瞪了她一眼,運自走過去解開綁住兩只狗的繩子,胖皮就像溺水的人發現浮本似的,立刻跳到他身上攀住他不放。
  左千堂溫柔地安撫它,裴雙妞則過來抱起公主并安慰它道:
  “好可怜喔,這么投怀送抱還被拒絕。”
  四道凌厲的目光同時掃向她,裴雙妞抱著狗后退了几步。
  “怎——怎么了?”她囁嚅問。
  “該被同情的是胖皮才對。”左千堂冷聲道,裴雙妞仿佛看見胖皮頻頻點頭。
   
         ☆        ☆        ☆
   *
  七日時限一到,可可由蚯蚓回复到花精模樣,話都來不及跟他的桂主子說便又回到了天界。
  一回去,愛愛就焦急地迎了上來。
  “你可回來了,這一路還好嗎?”
  可可苦著臉搖搖頭。
  愛愛一見焦急問道:
  “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煩了?”
  “我變成一只蚯蚓了。”可可說道,“差點被鳥吃掉,多虧桂主子救了我。”
  愛愛松口气。
  “你運气真好,可可,被鳥吃了的話就回不來了。”
  “桂主子運气可就沒我這么好了,”可可哭喪著臉說:“它變成了一只狗不說,還差點讓母狗給硬上了。”
   
         ☆        ☆        ☆
   
  在左千堂的堅持下,為胖皮找伴一事就這么不了了之。這本來也沒什么,但是一直被胖皮視為寶貝的那只蚯蚓突然失蹤了,令裴雙妞不由要猜測它是否已經被吞進胖皮肚子里,每一想起便覺有些惡心。
  日子還是這么平淡無奇過去,裴雙妞和羅青青的打工持續著,左千堂依舊每日抽空下樓閒坐,而這段時間,咖啡屋里女客驟增的情況也令裴雙妞每一見便嘖嘖稱奇。
  “現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些什么啊?”這日她偷了個空,拿著抹布到左千堂的位子上邊抹邊說道:“為了看你跑這儿來花錢,太奇怪了。”
  “人家是來喝咖啡的。”左千堂回答。他翻著雜志,胖皮也照例趴在他的腿上,只不過它并沒有睡,正睜大了眼睛盯著裴雙妞看。
  “平常就沒有這么多人來喝咖啡。”裴雙妞陳述事實,接著又說:“這么一坐要花一、兩百元,是我一、兩天的餐費耶!太浪費了。”
  左千堂抬頭看她,半晌后開口道:
  “你之前不也坐在這里問我的名字,要我請你喝咖啡嗎?”
  “啊!那個啊……”裴雙妞搖搖頭。“我說過那是我胸口永遠的痛,你就別再提了,總之我從那個‘事件’里學到了十賭九輸的道理,人還是要腳踏實地,賺多少錢吃什么飯。”
  左千堂思索了會,蹙眉問:
  “你拿我跟別人打賭?”
  裴雙妞搖搖食指。
  “你這說法不對,是別人拿你跟我打賭,在這之前我可連你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
  “所以你不是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是真的想要我請你喝咖啡?”
  “其實我不喜歡喝咖啡。”裴雙妞有些答非所問。“喂,我要閃人了,繼續站在這里遲早會被那些嫉妒的眼光射殺。”
  她活才說完,還沒轉身就見左千堂蓋上雜志,抱著胖皮站了起來。
  “咦?”她眨眨眼。
  “我要上去了。”他說著真往樓上去了。這一天左千堂只在樓下坐了二十几分鐘,在場客人几乎是不約而同發出失望的輕歎。
  裴雙妞納悶地回到柜抬,店長邵奇勳忙靠過來關切。
  “怎么回事?千堂好像很不高興。”他問。
  “說實在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將抹布拿到水龍頭下沖洗。“我是不是不該在他看書時過去打扰他?”她皺著眉喃喃道。
  “以你跟千堂的交情,過去跟他說几句話應該不至于触怒他吧?”邵奇勳道。
  裴雙妞聞言搖頭。
  “我跟他哪有什么交情?因為替胖皮找來的女伴太丑,他就几天都沒給我什么好臉色看呢!”
  “是嗎?”
  “就是啊!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他就是這樣,你早知道的。”
  裴雙妞看了看邵奇勳,輕歎道:
  “所以了,我也不跟他計較了,同病相怜,我就讓讓他嘍。”
  “同病相怜?”邵奇勳有些不解“這——你們倆有什么病呢?”
  裴雙妞一听聳起肩。
  “邵大哥,怎么說你也受過高等教育,總不會連成語都不會用吧?我們不是真的有病。”
  “我想也是,但我還是有些不懂——”
  邵奇勳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鈴恰好刺耳地響起,于是他轉身去接電話,裴雙妞也繼續洗她的抹布了。
   
         ☆        ☆        ☆
   
  雖然裴雙妞不懂記仇,不過接下來的這几天她和左千堂几乎沒有說過一句話,不是她不肯,而是他躲著她。
  沒錯,是那家伙心眼小,也不知道在生哪門子气,要么就躲在樓上不下來,下來了又看都不看她一眼,什么意思嘛?她哪里得罪他了?
  結果裴雙妞也不稀罕,要說話她還怕找不到對象嗎?青青和邵奇勳,再不然廚房的廚師,跟誰說話都比跟他來得輕松有趣。
  雖是這么想,這几天來她卻也懶洋洋的,做起事來不怎么起勁,連話都少了,晚上吃飯時也無精打采地攪拌著盤子里的菜,食不知味。一起用餐的羅青青看了都不由皺起眉頭來。
  “怎么了?這么點飯都吃不完?要不要看醫生啊?”
  裴雙妞白了她一眼。
  “看你的大頭。”她說道。
  “我是關心你那,平常你只要五分鐘就能吃個盤底朝天,這几天卻這么反常。”
  “人總有胃口不好的時候。”
  “這我知道,不過我以為你是例外。”
  “為什么我就該例外?我是外星人啊?”裴雙妞揮揮手。“你吃飽了就滾回你婀娜達身邊去,少煩我。”
  結果羅青青怒沖沖端著盤子走了,沒一會儿卻換她的婀娜達來了。
  “听說你心情不好,連飯都吃不下?”邵奇勳說,自動自發在她對面坐下。“吃不下就別吃了,喝果汁。”
  “怎么能浪費食物呢?”裴雙妞說著捧起盤子,三兩下就把盤里的飯菜全撥進嘴里,之后又喝了果汁潤潤喉嚨。“青青去跟你告狀了?”然后她問。
  “她說你凶她,現在正在廚房里擦眼淚。”
  裴雙妞閉了閉眼睛。
  “那家伙,有了男朋友以后變得超級會撒嬌的。”她盯著邵奇勳問:“你受得了啊,邵大哥。”
  “很可愛,沒什么不好。”
  “你說青青嗎?”
  “是啊!”
  裴雙妞隨即抓起邵奇勳的手。
  “你真是個好人,青青那任性的女人交給你我很放心。”她十分感性地說道。
  “謝謝!”邵奇勳回以微笑。
  兩人相視而笑,一旁卻傳來汪的一聲,邵奇勳和裴雙妞同時轉過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手抱胖皮的左千堂。
  “千堂?’邵奇勳低喊,詫异好友會在這個時間下樓來。他的用餐時間雖然和他們差不多,但卻是一個人在樓上吃的,有空的人會替他把飯菜送上去。
  裴雙妞當然也覺得惊訝,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呢,手抱只狗的那家伙已經又轉身朝樓上走。
  “喂!”裴雙妞忍不住站起來,這才發現她還抓著邵奇勳的手,等她几個大步追過去,只能在樓梯口听著樓上“碰”的關門聲。
  她呆呆看著一階階的樓梯,半晌后才慢慢走回原來的位子上。
  “邵大哥,”她看著邵奇勳。“不是我愛這么說,但你那朋友實在是莫名其妙到了极點。”
  邵奇勳靜了會,繼而露出微笑道:
  “怎么會呢?我覺得千堂這個人其實挺好懂的。”
  “那是因為你認識他太久了吧?裴雙妞歎了口气。“我就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會不會你太急了呢?放慢步調用心去看,你應該也能慢慢了解他的內心。”
  裴雙妞哪來那么大耐性?:
  “不如你先告訴我好不好?”她咬牙問:“那個家伙究竟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連我都跟著不正常起來了。”
  “我還以為依你的個性應該會親自去問呢!”邵奇勳道。
  “話是沒錯,問題是他——”裴雙妞猶豫著,最后仍是搖搖頭。
  “算了,我可不想像你一樣,把他給寵、坏、了。”
  邵奇勳略作思索,點了點頭。
  “嗯,也許是讓千堂吃點苦頭的時候了。”
  “咦?”
  “你不懂?”
  “懂什么?”
  “你果然不懂。”邵奇勳笑著站起來。“跟你聊得太愉快,青青在瞪我了。”
  “是瞪我吧?我的后腦熱得快著火了。”裴雙妞抓了抓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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