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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听見咖啡屋缺服務生,家境尚稱富裕的羅青青竟也加入打工的行列,真是替“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句話做了最貼切的解釋。
  兩人在店里做了三天,多半是傍晚來忙到晚餐過后,大小事務大致也上手了,怪的就是三天來都不見左千堂下樓來。
  這點裴雙妞倒也沒有特別去注意,羅青青可就不同了,一得空就抬頭往樓上瞄,兩道眉也不時高高地聳起。
  “那人是不是有自閉症?几天了也不見他露個臉。”羅青青不由嘀咕道。
  “你說誰啊?”正在擦桌子的裴雙妞隨口問。
  “當然是左千堂嘍。”羅青青靠了過來。“喂!你不是說他就住在樓上嗎?怎么我都跟他碰不上面?”
  “不碰面才好,你還可以繼續保有你的幻想。”
  羅青青聞言瞄了她一眼。
  “你在記恨啊?因為他害你輸了那個賭約?”
  裴雙妞回給她一個白眼。
  “神經!”
  “那你跟他究竟有什么過節?瞧你,越來越討厭他的樣子。”
  “我是不喜歡他。”裴雙妞對她皺起眉。“怎么?你好像很開心。”
  “當然,你討厭他我就少了個對手。看到他我就管不了什么安全感的問題了,你知道嗎?來這里打工的事我根本就不敢讓學姐知道。”
  “告訴她們又有什么關系?”
  “關系才大了,喂!你該不會是說出去了吧?”
  “我沒說啊,最近根本就沒有碰見學姐她們。”裴雙妞不解地看她。“問題是就算你不說,學姐們遲早也會知道的,她們一直很注意這家咖啡屋。”
  羅青青揮揮手。
  “可以瞞一陣子啦!”她說:“兩個學姐最近忙得很.好像得開始找工作了。”
  “學姐們也要畢業了,時間過的真快。”
  羅青青聞言猛點頭。
  “你終于也知道緊張了?明年我們就要升大四,已經到了拉警報的年齡了。”
  裴雙妞砰地垂下頭,之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抓起抹布准備擦另一張桌子,卻听見樓上“碰”的一聲,好像是什么重物掉在地上的聲響。
  兩人都抬頭看了看,接著又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聲音啊?”羅青青問。
  “你家那個帥哥又在發飆了吧。”裴雙妞回答。
  羅青青一拳打上她的肩,嬌嗔道:
  “討厭啦!什么‘我家那個’嘛!”
  正當裴雙妞皺眉揉著微微發疼的肩,就見左千堂急急從樓上跑了下來。
  “奇勳呢?”他一下樓就盯著裴雙妞問。
  “店長出去了,去買咖啡豆。”回答的是羅青青。她就像只花蝴蝶似的飄到左千堂身邊,臉上漾著甜美的笑。
  “你是誰?”左手堂微微聳起了眉,像是這會儿才發覺羅青青的存在。
  “我是新來的工讀生。”
  “工讀生?”左千堂偏了偏頭。“一直打破碗的那個?”
  “咦?”羅青青一楞,繼而搖頭。“不,我才來,從沒打破過碗。”
  “哦?又換人了?”左千堂說了這么一句,又轉頭盯著裴雙妞。“奇勳呢?”
  “她剛才不是說了?店長出去買咖啡豆了。”裴雙妞蹙眉道,語气尚稱溫和。盡管他們之前有些過節,她卻是屬于不怎么會記仇的那种人,尤其是看見這么張臉,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左千堂問。
  兩個女人齊搖頭。
  左千堂聞言抿了抿唇,臉上寫著焦慮和不安。
  “呃——是不是狗狗又怎么了?”裴雙妞問。在她想來,也只有那只狗才能讓他這么气急敗坏沖下樓來。
  左千堂抬頭看她,半晌后說道:“你跟我來。”
  裴雙妞詫异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就讓我去法吧!”羅青青也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對狗很有一套。”
  “咦?”裴雙妞嚷了起來,這女人什么時候又對狗有一套。
  “你——”左手里指著羅青青。
  “是!”羅青青甜笑應道。
  “——就留在這里招呼客人。”左千堂說著轉向裴雙妞。“你跟我上樓。”
  兩個女人同時“啊”了聲,表情卻是截然不同,一個鼓著頰噘著嘴,另一個則是一臉狐疑。
   
         ☆        ☆        ☆
   
  跟在左千堂身后首次爬上這座樓梯,裴雙妞邊審視腳下有無陷講邊問道:
  “該不會狗狗又不見了吧?”
  “它在,不過——”
  “不過什么?”
  “有點怪。”左千堂答得簡短。
  “要我來說,你那只狗本來就怪怪的。”
  左千堂回頭瞪了她一眼后繼續往前走,裴雙妞則在后頭吐了吐舌頭。
  真是什么人養什么狗,怪狗的本人肯定怪。
  上了二樓,打開一扇門,裴雙妞還真是嚇了一跳,好大,好大的房間啊!
  原來這樓層完全沒有隔間,除了衛浴設備,放眼望去就是一間房,床、衣柜、電腦桌、電腦、沙發、電視、音響全都俱備。
  “這——二樓全是你的嗎?”她不由問道。
  左千堂點頭。
  “那店長呢?他不住在這里嗎?我听說一、二樓是你們一起買下的不是嗎?”
  “所以一樓是他的,二樓是我的。”
  裴雙妞一听張大了嘴。雖然覺得他的說法有點問題,卻又無法提出任何反駁,畢竟听起來挺公平的。
  “問題是——樓下不能睡人啊!”她總算挑了句話說。
  “他有張折疊床。”左千堂又做了超級簡短的說明。
  “折疊床?”裴雙妞一听,嚷著:“每夫睡那個不是很不舒服嗎?”
  左手堂皺起眉。
  “我可不是要你來討論那家伙的。”
  “那家伙?”
  “邵奇勳。”左手堂拉起她的手走向那張大床。“我是讓你來看看胖皮。”
  “我知道,我知道了,那也用不著到床上去看——”裴雙妞閉上了嘴,她剛剛明白還非得到床上去看不可,因為那只狗就睡在那張大床靠牆的一邊。
  “它什么地方不對勁了?不吃飯還是不喝水?”裴雙妞問,悄悄抽出了被他拉住的手。
  “吃飯喝水都還算正常。”左千里回答。
  “那哪里不正常了?便秘嗎?”
  左千堂靜了靜,又一次拉起她的手,這次是把她帶上了床。
  “等等,”裴雙妞尷尬地笑了笑。“第一次來就爬上你的床,不太好吧。”
  左千堂根本不理會她的話,指了指胖皮對她說:
  “你看,靠近點看,看清楚點。”
  “咦?這樣還不夠近啊?”她嘀咕著,但還是把頭再湊過去了些。
  這么一湊過去差點沒把裴雙妞嚇昏,她白著臉往后退,手指著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還好吧?”左千堂難得問,說是關心倒不如說是有些不耐。”
  “有——有——有虫子在你床上。”裴雙妞直打哆嗦,感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左千堂煩惱的皺起眉。
  “有點怪對吧,它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只蚯蚓回來。”他說。
   
         ☆        ☆        ☆
   
  “千奇咖啡屋”二樓,一男一女規矩地坐在沙發上,沒開電視也不听音樂,兩人都是一本正經。
  “這個——它喜歡蚯蚓這种食物嗎?”女的問。
  “我從沒給它吃過那种東西。”男的瞪了她一眼。
  女的點點頭。
  “胖皮看起來也不是很想吃的樣子。”她說。
  “怎么辦?”左千堂問,憂心地望了大床一眼。
  “怎么辦啊?這——你問我我也——我對狗其實不是很了解。裴雙妞嘿嘿兩聲。“青青,就是另一個工讀生,她說她對狗有一套,要不要讓她上來瞧一瞧。”
  “她真的對狗很有一套?”左千堂眯起眼問。
  “這個嘛——”她只能又嘿嘿兩聲。
  “她想上樓來是為了我吧?”
  “咦?”
  “那女人對我很有興趣,我看得出來。”左千堂冷冷道。
  “原來你看得出來啊?哈,哈哈。”大概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吧。
  “所以我才討厭女人。”
  “我也知道你超級討厭我,那你又何必——”
  “你還好。”
  “——把我找上來——咦?你剛剛說什么?”裴雙妞瞪了眼睛。
  “我說你還好,不是那么討人厭,雖然那一天你實在有點纏人。”左千堂則回答的面無表情。
  “那天?”這回裴雙妞張大了嘴。“這么說來你認得出我來?”他剛剛明明還把青青誤認為是之前的工讀生不是嗎?
  “一眼就看出來了。”左千堂還真看了她一眼。“几天而已,你似乎變得丑了。”他說。
  “抱歉!”裴雙妞聞言,皮笑肉不笑回答道:“這才是我的真面目,讓你失望了。”
  “我為什么要覺得失望?”
  “啊?”裴雙妞又說不出話來,這男人的言行舉止好象在她預設的版本之外。
  “我們言歸正傳吧!”
  “言歸正傳?”
  裴雙妞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左千堂則指指大床提醒她。
  “啊!胖皮啊?”裴雙妞蹙眉。“它玩虫子是這么大不了的事情嗎?”
  “狗跟蚯蚓玩難道算是平常事?”左千堂皺起眉來。
  “話說回來,你覺得它們是在玩嗎?”
  “看起來像是那么回事。”左千堂回答。“它老是盯著蚯蚓看,還叼著它到處走,也不讓我靠近。”
  “咦?這該看心理醫師了吧?”裴雙妞忽然想起什么,一彈指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這樣沒錯,是‘媽媽妄想症’。”
  “什么妄想症?”左千堂兩道眉聳的更高。
  “‘媽媽妄想症’啦!”裴雙妞傾身興奮地說:“我有個朋友養了只狗,生過一胎后就被結扎了,結果每到發情期就會‘幻想’自己又怀孕生子,老是叼著布偶跑來跑去,還把它藏在床下浴室等它認為安全的地方,不准別人靠近,你說胖皮的情況跟這個像不像?”
  左千堂盯著她看了半晌,開口道:
  “胖皮是公的。”
  “公——公的?”裴雙妞抓了抓頭發。“這——難不成是‘爸爸妄想症’?”
  “你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我當然是認真的啊!”
  裴雙妞說著又一彈指,左千堂見狀則是一臉怀疑。
  “你又想到什么了?”他問。
  “這回一定錯不了,胖皮肯定是太寂寞了。”
  “寂寞?我每天都陪著它啊!”
  “哎呀!你們人狗殊途,又是同性,它要你陪有什么用?”
  “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該替它找個伴。”
  “找個伴?”左千里又皺眉。
  裴雙妞笑的頗為曖昧。
  “就是一夜情啊!”她說。“人家不都說男人就像發情的公狗?可見公狗就像男人一樣,經常會有性沖動的。”
  左千堂想了想,說道:
  “我總覺得你這比喻有點怪——”
  “哎呀!不要計較那么多啦!我們現在談的是胖皮,是胖皮。”
  “替它找個伴?你覺得這方法真的有用?”
  “一定有,有母狗可玩的話它又怎么會去玩蚯蚓呢?”裴雙妞認真地說。
  左千堂則听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的說法是不是粗俗了點?”他蹙眉道。
  “咦?會嗎?”裴雙妞眨眨眼問。
   
         ☆        ☆        ☆
   
  胖皮,也就是桂花神祥桂,用前腳撥了拔蜷曲成一團的蚯蚓,以尋常人听不見的聲音和它交談:
  “誰讓你到這里來的?”
  蚯蚓,也就是小花精可可,動了動細長的身子回答道:
  “是我去拜托月老,求他讓我下凡界來看看您。”蚯蚓說著啜泣起來。“原本以為只是夢而已,沒想到桂主子您真的變成狗了,而且是只一點也不可愛的狗。”
  “閉嘴啦你,變成蚯蚓的你有立場同情我嗎?”
  “我想變可以四處飛的鳥,找你也容易點,沒想到一個弄不好——您不知道,桂主子,要爬到這里來可辛苦极了。”
  “想來也是。”
  “現在怎么辦?您的任務好像打一開始就不怎么順利呢!”
  “這還不都是拜某個人撞掉了我的黃石所賜?”
  “對不起啦!桂主子,”蚯蚓因為啜泣而抖動的更厲害。
  “我已經反省過了,如果您因此無法榮膺‘花將神’之職,可可會以死謝罪的。”
  “哪那么嚴重了?”
  “當然嚴重了,您本來是那么信心滿滿的。”
  “我現在也沒放棄啊!”
  “可是您這副樣子——”
  “你不知道,可可,那個男的,就是我現在的主人,他真的非常疼愛我,而這几天相處下來,我發覺他在意的人、事、物都非常有限。”
  “所以呢?”
  “你也知道狗的壽命并不長,當我——當這只狗年邁死去,我希望有個人可以陪著他。”
  “桂主子!”
  “所以我想完成這樁任務,不僅是為了‘花將神’。”
  “容我說句話,桂主子,您下凡后心腸似乎變軟了。”
  “難不成我在天界就是個黑心肝的主子了?”狗伸出爪子挑了挑蚯蚓。
  “沒這回事,沒這回事啦!”蚯蚓忙說。
  “那么你快回天界去吧!一只狗老護著一只蚯蚓好像是件很詭异的事。”
  “不行啊!桂主子,我沒辦法自行回去。”
  “什么?”
  “是月老給我施的法,法術要七天才會解除。”
  “意思是你要以這副模樣在人界待上七天?”
  蚯蚓點點頭。
  “這——你還真是會給我添麻煩耶!”
  “對不起,桂主子。”
  “我看你就到外頭窩几天吧!人家的院子里或是公園什么的——”
  “不行啊!桂主子,外頭鳥很多的,而且還有青蛙和雞啊鴨的,太危險了。”
  “待在這里也很危險,人家隨時會把你打死、踩死、捏死,最可怕的是把你切成几段扔出窗外,蚯蚓有再生能力,到時候就會有五、六個或七、八個可可,那我豈不要發瘋了?”
  “我相信桂主子會保護我,所以讓我待在您身邊吧!求求您!”
  “蚯蚓就應該待在土里。”
  “別說這么無情的話,在這里我只有桂主子一個人可以依靠了。”
  “問題是我現在是一只狗,老跟一只蚯蚓玩在一起成何体統?”
  “難道您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狗瞪著蚯蚓,半晌后長吁了一聲。
  于是沙發那頭傳來這樣的對話:
  “你瞧,狗在歎气耶!可見它有多寂寞了,快給它找個性伴侶吧!”女的說。
  “什么性伴侶?你用詞就不能文雅點嗎?”男的隨即吼道。
   
         ☆        ☆        ☆
   
  打從裴雙妞“攻陷”此處二樓之后,咖啡屋里就彌漫著一股詭异的气氛。左千堂沒事就會拉著裴雙妞上樓商議胖皮的“擇偶”大事,而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羅青青只得轉向店長邵奇勳抱怨:
  “裴裴這樣不是怠忽職守嗎?一直往二樓跑。”
  “沒關系,反正這個時間客人也不多。”邵奇勳好脾气道。
  “店長真偏心,根本就是縱容裴裴嘛!”
  “沒這回事,我只是很開心千堂跟裴裴這么合得來。”他說著微笑望著她。“你——是不是也想跟千堂做朋友?”
  “才——才沒這回事呢!”羅青青嘴硬道。不過她也准備死心了,因為那個叫左千堂的壓根儿就不曾正眼看過她。
  “這么說也許有些失禮,不過如果你想找個男朋友談場戀愛的話,千堂并不是個好對象喔!”
  “咦?”羅青青蹙眉。
  “原因一時之間也很難說清楚,不過我是好意才跟你說實話,做千堂的朋友要比做他的戀人好多了。”
  “那裴裴呢?你要不要也警告警告她?”羅青青悶悶道。
  “他們應該是朋友吧。”邵奇勳微笑道:“看起來似乎是這樣。”
  羅青青想了想也同意地點點頭。
  “那兩個人确實不像是戀人。”
  “所以了,你最好另覓人選。”邵奇勳盯著她看。“怎么樣?要不要考慮我?”
  “店長!你不要開我玩笑啦!”羅青青噘嘴道,然而邵奇勳的專注眼神卻令她不由自主一陣臉紅。“討厭!你該不會是當真的吧?”
  “我怎么會拿這种事開玩笑呢?”邵奇勳笑著說,低下頭擦拭洗淨的咖啡杯。羅青青則轉過身去,拿著濕涼的抹布貼在自己火熱的雙頰上。
   
         ☆        ☆        ☆
   
  咖啡屋二樓也有人面紅耳赤,不過不是裴雙妞而是左千堂。
  “要帶到這里來嗎?”左千堂皺著眉。“那种事我一點也不懂。”
  “哎呀!有什么不懂的?跟男人女人做的沒什么不同啦!”裴雙妞則是面不改色說:“是那只母狗要胖皮的种耶!不到這里來難道要胖皮外出‘接客’?胖皮可不是應召犬,這么對它的話它會不高興的,它會心理不正常變成一只變態狗。”
  左千堂臉變黑了。
  “你要說的多夸張都隨你,詞匯能不能稍微修飾一下?你怎么說也是受高等教育的不是嗎?”
  “直截了當又簡單明了,我的用詞哪里不妥了?難道受高等教育的人就非得拐著彎說話嗎?”裴雙妞問。
  “拋開教育程度不談,你怎么也是個女人——”
  “女人就得拐著彎說話嗎?”
  知道辯不過她,左千堂怒視著她。
  “言歸正傳,言歸正傳吧!”他說。
  “那么就是找個時間我把那只母狗——”見左千堂臉色難看,裴雙妞稍稍修飾了下:“我把那位‘小姐’帶過來,然后就讓它們交——呃,翻云覆雨一番,這么一來胖皮的欲望得以舒解,那只——那位‘小姐’或許也能一舉得子,我這种用詞法你可滿意了?”
  “听起來很不舒服。”左千堂揉著疼痛的太陽穴。
  “你這個人還真難伺候耶!”
  “人家真的愿意把狗交給你帶過來嗎?”左千堂問。
  “當然了。”裴雙妞回答;“我把胖皮的相片貼在公布欄里一天就有三個人來詢問,我這才知道胖皮原來還算是名大耶!”
  “你就知道你多不識貨了,老說它丑。”
  “我沒見過這种狗嘛!現在我覺得它丑得挺均勻的,越看越可愛了。”
  見愛犬被夸獎了,左千堂露出難得的笑容,裴雙妞竟有些看呆了,不過她隨即拍拍自己的臉頰,提醒自己不可被美色迷惑。
  外貌會隨時光流逝而改變,唯有內在美是不變的,這貌似潘安的男人在這方面卻非常缺乏。
  “你怎么了?有點心不在焉。”
  “啊,沒什么,只是在想‘巴哥’究竟是种什么樣的狗。”
  “就像胖皮那樣啊。’左千堂回答:“听說這种狗源自中國大陸,后來才輾轉流傳到歐洲,除了膚色的,也有全身漆黑的巴哥犬,一樣非常可愛。”
  “博美、馬爾濟斯或西施犬不也都非常可愛嗎?為何你會挑中胖皮呢?”
  “這個——”
  “我也看過胖皮小時候的照片,老實說,年幼時的巴哥怎么也稱不上可愛。”
  “因為眼睛吧!”左千堂終于道:“它躲在角落看著我,一副很想讓人抱在怀里的樣子。”
  “哪只小狗不是這副模樣?”
  “那么就是緣分了,大概是我跟胖皮有緣。”
  “也許吧!”這話裴雙妞相當贊同。“我看你簡直把它當親人般寵愛著。”
  “它是啊。”左千堂看向躺在床上的愛犬。“它是我唯一的親人。”
  “咦?”裴雙妞听了一怔。“唯一的——”
  他——他是個孤儿!
  裴雙妞頗為詫异,怔了半晌才開口道:
  “其實——我也是。”她說。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感覺彼此似乎更親近了些……裴雙妞覺得气氛正好,沒想到會听見左千堂說出這樣的話:
  “你,千万別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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