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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王裴樺原本以為她的一番努力,再加上林天姿的“自我毀容”,肯定會讓宋正雄把林天姿赶走的。因此她一看到宋擎天回來,就忍不住和盤托了出來,她實在太得意了!后來,她看見林天姿匆忙地跑回辦公室收拾東西,她想她終于成功了!從今以后,就再也沒有人會跟她爭宋擎天了。
  隨后,宋擎天一臉莫測高深地回來,看也不看她一眼就沖進助理辦公室;王裴樺正想湊過去偷听,不巧馮朝剛來了,讓她只能吊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擔憂事情又起了什么變化。
  她只斷斷續續的听到林天姿頭上的傷是從高處摔下所致的,似乎跟馮家有關;而最讓她在意的是宋擎天對林天姿過分關心的程度!那個林天姿憑什么可以得到宋擎天的心?她又哪一點比不上她?
  王裴樺眼睜睜看著宋擎天捧著箱子從天姿的辦公室走出來,完全忽視她的存在似的又走進他自己的辦公室;接著,她又看見那個傻頭傻腦的林天姿也追了進去,不知道他們又在搞什么花樣?哼!若不把林天姿赶走,她誓不為人!
         ※        ※         ※
  林天姿一沖進宋擎天的辦公室,背后的門就“自動”關上了,不只如此,還傳來上鎖的聲音。
  宋擎天早等在門邊了;他知道她做事一向沖動、顧前不顧后,因此,他往往很容易就能制服她了。他對她晃晃手上的鑰匙,臉上滿是危險的笑容。
  “你要做什么?”她警覺到情況不對勁,看了看左邊通往她辦公室的門,想著從那里溜走的可能性……
  “你別想了,那個門我也鎖上了。”
  啊?那就只剩下右邊的這扇門了。在十六樓工作了一個多月,她還不知道那扇門是通往哪里的,或許可以試試看。
  順著她的目光,宋擎天開玩笑地說:“那是我的休息室,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陪你參觀參觀。”
  “我才沒有興趣!”她討厭他放肆的笑容。
  “我們得好好儿地談一談。”他正色地說。還是辦正事要緊,他示意她先坐下,然后自己也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為什么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好象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似的。
  “談什么?”她也討厭等待。
  “你是要自己老實告訴我?還是要我讓朝剛去問鈺紓?”
  “你不能告訴馮朝剛小紓的住址!”
  “這么說,你是會老實告訴我囉?”
  “你怎么可以用這种卑鄙的手段來逼人家告訴你?”她的語气充滿指責。
  “是你讓我沒有選擇的余地,因為這是我唯一能保護你的方法。”他低吼著的聲音中有赤裸裸的感情。
  “我并沒有要你保護我呀!”她吶吶地說。
  “來不及了,是你自己撞上我的,這是你的命運。”他憤慨的神情,清楚地表達出——要是天姿敢再不識好歹的抗拒他的保護的話,他就會讓她“好看”。
  偏偏她就是不識好歹!
  她不放棄地繼續說:“我從沒听過不小心撞到人就要接受人家的保護。現在又不是古代,動不動就要以身相許,那從小到大,被我撞倒的人沒有一百個,也有五十個,那我豈不是要——喂 !你要干什么?”
  宋擎天探身過來,粗魯地把她整個舉起,將臉貼近她,警告說:“我跟別的男人不一樣!”說完后,為了強調似的,他還用力地吻上她那因不知所措而微張的唇。
  突然,他像被燒灼般地又放開了她,坐回座椅上,急喘著气。
  “你老是害我忘了跟你談話的重點!”他指控地說。
  這個厚顏無恥的小人——兼色狼,先是吻得她快喘不過气來,然后又怪她不好:而她什么都沒做,只是乖乖地坐著,這樣也不行嗎?
  “下次不准你再這樣吻我了。”天姿賭气地說。
  “為什么?”他忽然想起,适才他吻她之后,她也是這樣說。
  “因為我不喜歡。”她發出違心之論。
  “你不喜歡?”宋擎天又靠過來,別有深意地盯著她的唇說;“那我得想個辦法讓你喜歡才行。”他邪邪地笑著宣布道:“有了!多練習几次就行了。”
  這一次,天姿机靈多了,馬上跳起身來遠离他,嘴里嚷著:“不必練習了,你今天已經練習過兩次了,我都不喜—哎喲!”隨著這聲呻吟,她已經被宋擎天捉住了。
  宋擎天將她緊緊地抱在怀里,輕琢著她的額頭、臉頰,對著她小巧的耳垂輕吹著气問:“你喜不喜歡我吻你這里?……這里呢?”
  他促狹地吻弄得她全身發痒,邊閃躲邊哀求:“不要了啦!不要吻我了啦!求求你,好痒哦!”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試著找出你喜歡的方式。”他繼續到處輕吻她。
  “不要,真的好痒!”她在他怀里扭動著身体,一心想避開他的攻擊。
  “那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快支持不住了,因為她溫軟的身子正不斷磨蹭著他的敏感部位。
  “喜歡!喜歡!”只要他停止這越來越親昵的舉動,要她說什么都行;更何況她真的滿喜歡他的吻。
  他讓她坐在他的腿上,盡情享受這得來不易的臣服。
  她忽然輕歎一聲气,他正想開口問,卻被她的心手給摀住了——
  “你別又怪我害你忘了什么談話重點的,是你自己要吻我的。”
  他輕咬她蓋住他的唇的手,她一聲惊呼,條地伸回了手。
  “我不會怪你了,是我自己控制不住。”他深情地望著她。
  她躲開他的注視,只覺得口干舌燥,心中滿溢著不确定的感覺。她的臉忽然變得燥熱無比,她不會是愛——或喜歡上他了吧?想到此,她惊懼地抬頭看他。
  宋擎天注意到她眼中的恐慌,關切地間:“你怎么了?”
  天姿只是直盯著他看,眼中的眸光也由先前的恐慌轉換成認命:他長得這么好看,難怪她會喜歡上他!再說,他一直對她那么好 這個念頭一出現,又讓她別扭地低下頭——
  “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的嗎?”由于她過于害羞,以致聲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見。
  “什么?”宋擎天已經听見了,而且,他實在是太高興了,高興得怕是自己的錯覺。
  “我說——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跟對我一樣?”她再重复一次;忽然覺得自己好傻,竟然這么在乎他的回答。
  他真的沒听錯,她在吃醋!這個發現,讓他得意得一徑傻笑。
  天姿等了好久,都沒听到他回句話,只感覺到他的胸腹有些輕微的顫動——她抬頭看他,他竟在笑?可惡,他竟敢取笑她!
  她雙手握拳,用力捶著他的胸。“你敢笑我!你這個坏蛋!”
  他赶快制住她、安撫地說:“你誤會了,我是在笑我自己。”
  “你明明就是在笑我,還說謊!我真后悔喜歡上你了!”她一時惱羞成怒,不小心卻把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完了,我全說出來了,我真是個大傻瓜!”
  這讓宋擎天愈加得意;不過,他可不敢再笑下去,怕又引來天姿的一陣捶打。
  “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大傻瓜!”他湊近她的耳邊,深情地低喃。
  他直言的示愛,立刻燒紅了她的臉、她的耳。
  “真的?”她吐气如蘭地輕問。
  他在唇邊泛起微微的笑意,溫柔地用下巴磨蹭著她的頭頂。“你這個小傻瓜!你仔細想想,除了你之外,我几時對別的女人溫柔過?”
  是呀!平時他對趙凌玲跟王裴樺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從沒溫和地對待過她們。這一想,天姿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要不是剛才太過心慌,她早該想到的,也不會讓他都知道了她的心意,真笨!
  “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為你擔心、受怕的分上,老實告訴我,你跟鈺紓到底在做什么?”當他采取低姿態,對她動之以情時,天姿實在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可是,你要答應我不插手管鈺紓跟馮朝剛家的事,我才能告訴你。”她也提出她的要求;她可不想日后被小紓罵她——重色輕友。
  “我答應,絕對不會做你不高興的事。”他保證。
  “好,那我就告訴你。”天姿不想再隱瞞了。“其實事情很簡單,馮朝剛的爸爸偷了我師父的傳家寶‘玉麒麟’,我跟鈺紓只是要去把東西拿回來,物歸原主而已;誰曉得被馮朝剛發現了,所以我們才空手而回……”
  “難怪你會對馮朝剛那么有興趣,害我白白喝了一缸醋!”他怪叫。
  天姿專心回想前晚的冒險,不理他,繼續說:
  “馮朝剛還有兩個兄弟,你知道嗎?他們也跟他一樣武功高強耶!還有,你知道嗎?馮朝剛隨便一揮,椅子就碎了,真厲害!”
  “他對你動過手嗎?”他的聲音有點危險的味道。
  “我沒有,可是小紓有,連小紓都打不過他,我當然不是他的對手囉!”她的語气告訴他,她覺得沒跟他動過手,實在很可惜。果然——
  “要是我的武功能夠再厲害一點的話,那我就可以跟小紓聯手打敗他,一舉把‘玉麒麟’搶回來了。”
  “鈺紓怎么能确定馮家的‘玉麒麟’一定是偷自她家的?依馮家的社會地位來說,應該不曾做出這种事才對。”他冷靜地分析。
  “嗯!我也是這樣想,但是小紓堅決地說馮家的‘玉麒麟’跟她家的一模一樣。”
  “這件事一定另有內情。”他沉思著,又說:“你別想再做這种危險的事了!我會幫你調查清楚出現在馮家的‘玉麒麟’的來歷,等一切都弄清楚了之后,再動手也不遲。答應我,下次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一定要先跟我商量!”
  “如果你又出國去了,那怎么辦?”
  “我不會再出國了。”他下定決心看牢她。
  “那我答應你。”她忽然覺得輕松了許多,因為,所有的事交給宋擎天就万事OK了!
  她從他的腿上跳下來,抱起桌上她的箱子,歪著頭,俏皮地說:“總經理,現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可以告退了嗎?”
  “你不必到翻譯部去了,我跟董事長已經溝通好了,你還是留在這里。”
  “可是我東西都收拾好了,還要放回去真麻煩!”
  “那你就把東西留在這里好了,明天我叫人把你的辦公桌抬進來,你在我的辦公室內做事比較方便。”宋擎天想,這樣也好,當她跟她的計算机又過意不去的時候,他便能就近幫她,也省得他還要放下手邊的事,大老遠的跑去助理辦公室。
  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已經考慮待在台灣繼承宋氏了,趁著趙凌玲辭職以后,助理出缺,他可以藉此訓練自己的助手。
  對他的提議,天姿不置可否,反正她大半的事都是宋擎天在做的。
  “說實在的,我還是比較喜歡待在翻譯部工作,那里讓我覺得自己對公司還有點貢獻。不如你再跟董事長溝通、溝通,還是讓我回去翻譯部好不好?”
  “現在不行,我正需要借重你的能力,你得留下來幫我。”
  “你要借重我的能力?”天姿很好奇宋擎天究竟在她身上發現了什么連她自己都不曉得的能力。
  “嗯!最近公司將有一位日本客戶要來,我對日文是一竅不通,只有你可以幫我。”他避重就輕地告訴她一部份的事實。
  她對自己能夠幫上宋擎天的忙感到樂陶陶。“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他也一定要盡力幫她通過這個考驗,讓他父親對她刮目相看才行。他并不在乎天姿是否合乎他父親的要求,只是他不要天姿嫁給他以后,還要受到來自他父親的排擠跟委屈。
  誰會想到宋正雄出于好意想撮合他們的計謀,全是多余的,最后還差點釀成不可挽回的憾事,哎!只能說是——好事多磨!
         ※        ※         ※
  一整個禮拜,天姿都覺得宋擎天有事瞞著她。
  自從她搬進他的辦公室后,他每天都不厭其煩地撥出時間來給她——上課,沒錯,他就是在給她上課。
  每天談的都是些投資開發案,他尤其喜歡以宋氏公司正在企划中的桃園開發案為教材,還給了她一堆數据、資料,并翻來覆去、不厭其煩地告訴她整個企划的始末与目的;這叫她怎么記得住?可是看他那么熱心的樣子,天姿只好勉為其難地配合他。
  宋擎天真是用心良苦,一方面他不敢逼她大緊,怕她會起疑;一方面又怕她通不過他父親的考核,而讓她日后為難。雖然他早已決定親自出馬談這筆生意,但他還是得逼著天姿對這個企划案有通盤的理解;以防她被問起時,什么都不知道而露出馬腳來。
  天姿好不容易熬到了禮拜五,她實在是受不了,原本她還盼望能利用即將來臨的周末好好地休息一下,最好能把那些煩人的企划案全拋在腦后,忘得一乾二淨;誰知今天他又給了她一大堆企划部剛送上來的最新資料;唉!這么多資料,今天她一定看不完的,看來,她的周末休閒計划准要泡湯了!
  近午時分,天姿看了一下正在批閱卷宗的宋擎天:心想,她一定需要馬上遠离這堆令她窒息的文件資料,出去透透气。
  “我想出去吃中飯。”她說。
  “好啊!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我們就走。”宋擎天抬起頭來看她,而她卻垂頭喪气的,完全喪失了平時的活力;這個禮拜真是苦了她,于是他決定好好地補償她。他把手上的卷宗放下,語調輕快地說:“你想去哪里吃?我們現在就走!”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不必陪我。”她馬上婉拒他的好意。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吃中飯呢!他平常連吃中飯的時間都不放過她,總是邊吃邊給她上課,害得她消化不良:不行,她的頭腦跟她的胃都需要休息一下。
  “為什么?”宋擎天不解地問。
  “我跟人家約好了。”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借口。
  “誰?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個——那個文麗嘛!我上個禮拜就跟她約好了,那時候你不在,當然不知道。”
  “那好吧!不過你別太晚回來,下午我想跟你再討論一下有關桃園開發案的事宜。”
  “好。”她嘴里雖然這樣答應,但心里卻想,今天她一定要用她有史以來最慢的速度吃中飯,嗯!就這么決定了,吃了中飯以后再去喝個下午茶,最好能拖到快下班的時候再回來
  宋擎天饒富興味地看著她一掃先前的喪气,換上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在想什么?”他問。
  “沒有!沒有!”她快速地搖晃著頭否認。
  “算了,你快去快回!”他再次吩咐。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拜拜!”她怕被他識破她的計謀,所以拿了皮包就急速离開了。
         ※        ※         ※
  下午四點。
  宋正雄到宋擎天的辦公室里來,他想刺探一下他的寶貝儿子跟林天姿之間的進展如何。
  王裴樺一看到宋正雄來了,立刻諂媚地迎了上去。自從上次林天姿沒被宋正雄革職,反而搬進宋擎天的辦公室以后,她就一直想找個机會破坏他們。
  “宋伯伯,您來得正好,不是我愛在背后說人閒話,您看看,現在都几點了,林天姿從中午出去吃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上班,她簡直沒把公司的制度放在眼里嘛!都是總經理寵坏她的,您一定要管管他們兩個,這樣下去怎么得了?”她口沫橫飛地說。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宋正雄敷衍地說。難怪擎天會看不上她,像她這樣愛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似的,真讓人厭煩。同時,宋正雄他發現到她提到天姿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怨恨,他想不通,當初他怎么會認為王裴樺這种气量狹小的女人适合當自己的儿媳婦呢?
  “宋伯伯……”王裴樺還想繼續再說,但宋正雄卻舉起手阻止她:
  “好了,好了!我會處理的,擎天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他在,可是……”
  宋正雄一听宋擎天在,不管王裴樺還要說什么,便徑自敲門進了宋擎天的辦公室。
  宋擎天听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天姿回來了;這個小姐讓他等了半天,現在才回來,非得嚇嚇她不可。
  他轉過椅背,背對著門,厲聲說:“你竟敢現在才回來,我決定開除你了,你怎么求我都沒用,除非——”他等著她接口問——除非怎么樣?卻听到……
  “這還是我第一次听到‘總經理’膽敢開除‘董事長’的!哈!哈!”宋正雄戲弄地說。他大高興了,看來他們兩人很有進展,他离抱孫子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
  “爸!你怎么來了?”宋擎天嚇了一大跳。
  “我來看看你們的工作情形。”他環顧四周,明知故問地說:“林天姿呢?怎么沒看到她的人?”
  “她——她……”一向擅于言辭的他也一時語塞,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他最不希望的是因為他剛才的一番話而讓他父親對天姿產生了坏的印象,以為天姿常常蹺班,實際上,這個禮拜她非常的辛苦。
  “她從中午出去吃飯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對不對?”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王裴樺打的小報告。
  “你別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重要的是,你是怎么管理屬下的?竟然讓她這樣囂張?我看你應該馬上開除她。”然后把她娶回家,后面這句話是他最想說的。
  “她是我的屬下,我知道該怎么處理,你不必管。”他拉長臉說。
  “隨便你,反正她也待不久了;你已經告訴了她關于我們所約定的事了嗎?”宋正雄問道。
  “她該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她了。”他回避她說
  “那好,明天中午就讓她跟王裴樺一起去接上野先生。”宋正雄又想到什么似的說:“明天你沒事,陪我去打高爾夫球怎么樣?最近大溪有個新的高爾夫球場,听說還不錯……”
  “我想跟她們一起去接机,你不是說這個案子很重要嗎?身為她們的上司的我,也應該去見見這位上野先生。”他說得合情合理。
  “你不會是想趁机幫她吧?我們說好了,這是她跟王裴樺之間的競爭,如果她贏了,我就承認她是我未來的媳婦。”宋正雄故意提醒他。
  “我知道,我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形。”
  “好吧!那明天我自己去打球。沒別的事,我走了。”
         ※        ※         ※
  王裴樺正貼在門外偷听,一听到宋正雄說要走了,赶忙跑回自己的位子上,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
  待宋正雄走到她的桌旁,才故作惊訝地說:“啊!宋伯伯您要走了?”
  “是啊!對了,明天中午可能要麻煩你跟擎天還有天姿,一起到飛机場去接一位從日本來的客戶。”宋正雄說。
  “日本來的客戶?”
  “你以前在日本念過書,應該知道上野株式會社吧?”
  “我听過,我父親跟他們也有生意往來。”
  “明天要來的上野俊弘先生就是代表上野公司來跟我們談合作計畫的。”
  “我明白了。”她等著宋正雄告訴她關于他跟宋擎天的約定,沒想到,宋正雄說完話后就走了。
  她想用話來套他,赶忙追上去問:“為什么要我跟林天姿一起去?”
  “我怕她的日文不夠好,所以要你去幫忙。”宋正雄停下腳步,簡單地說明。他可不打算告訴她有關他跟擎天的約定,他只是要利用她嚇嚇擎天而已。
  “就只是因為這樣?沒有別的原因嗎?”她古怪地看著他;為什么他不告訴她實情?
  “應該有什么原因嗎?”他反問她;莫非她偷听了他們的談話?
  “哦!不是的,我是在想,是否還有什么我可以幫忙的。”她隱藏起她的怀疑,裝出討好的笑臉。
  “你只要陪他們去接机就可以了,其它的事,他們兩個會負責的。”這樣一來,他就不怕林天姿會輸給她了。
  宋正雄走后,王裴樺百思不解,為何宋正雄不告訴她他跟宋擎天的約定呢?這樣叫她怎么跟林天姿競爭?這樣一來,她豈不是輸定了?她不可能听錯的,剛才她明明听得很清楚,他告訴擎天說,如果林天姿贏了,他才承認地做他的媳婦……莫非,他就是要林天姿當他的媳婦才故意不告訴她的?
  王裴樺很清楚宋擎天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所以她才把希望寄托在宋正雄的身上;畢竟一開始,是宋正雄安插她進公司,并畫下當宋家媳婦的大餅給她嘗的。沒想到,現在連宋正雄都看上了林天姿,這叫她怎么嚇得下這口气?
  她絕對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尤其是那個該死的林天姿!
         ※        ※         ※
  林天姿吃完中飯以后,就跑去逛百貨公司,直到兩只腳累得快走不動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快下班了,才乖乖地回公司。
  她一走出電梯,正好碰到王裴樺,瞧她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她立刻關心地走近問道:
  “王秘書,你怎么了?”
  王裴樺狠狠地瞪她一眼說:“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我又怎么了?你是在生我的气嗎?”天姿無辜地說。
  “你還裝?你敢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吼著。
  “到底是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王裴樺忽然停了下來,她暗忖,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那件事,難道他們也沒告訴她?
  “明天你打算去哪里?”她突然問天姿。
  “明天?”
  “是呀!你快說。”她不耐煩地催促著。
  “明天我不打算出門,我想待在家里睡覺。”
  哈!原來她真的還不知道。王裴樺冷笑地瞇起眼打量天姿,突然,她想到一個好辦法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上野俊弘是個標准的花花公子,生平最喜歡酒跟女人。既然林天姿能把冷漠的宋擎天迷得團團轉,當然也能勾起上野俊弘的興趣,何不——
  “你不在的時候董事長來了,他——”王裴樺故弄玄虛地說。
  “董事長他怎么了?”
  “我不想告訴你,因為你听了以后一定會很傷心的。”
  “不會的,你告訴我啦!”天姿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很難罷休。
  “是你自己要我說的,听了,你可別后悔。”
  “不會的,你盡管告訴我,我不會后悔的。”
  “唉!我知道你跟擎天兩個是情投意合,郎有情,妹有意:可是董事長剛才告訴我說,他反對你們在一起。他還說他跟擎天約定好,如果你這次不能幫公司談成跟日本公司約合作計畫,就要他放棄你,然后跟我結婚。董事長叫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擊敗你。”
  王裴樺歎口气又說:“我怎么做得出這种傷天害理的事呢?雖然我們不是好朋友,但要我硬生生拆散人家的好姻緣,我可是做不到。哎!最可怜的是,你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天姿被她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輕聲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种事我怎么會騙你?”
  原來是這么回事,擎天才會這么積极的叫她幫他接待日本來的客戶,還讓她看那些開發資料。
  “為什么他不直接告訴我?”天姿自問。
  王裴樺听到了馬上說:“他怎么敢告訴你?你什么都不會,他告訴你也沒有用,只有徒增你的煩惱罷了。不過,現在你不必擔心了,我決定暗地里幫你。”
  “你要幫我?我以為你也喜歡——他。”天姿不好意思地說。
  “那是以前,現在我對他已經斷念了,我是誠心誠意想幫你們的,希望你們這對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她虛情假意地說著。
  “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他,我們只是……”天姿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她和宋擎天之問的關系;到現在,她還不确定自己對他用情有多深,她是喜歡被他擁在怀里時的甜蜜滋味,還有讓她渾然忘我的吻……
  可是,這就是愛情了嗎?
  “你這樣說就太對不起擎天了,他為了你,不惜跟他的父親對抗,你怎么可以不戰而逃?”
  天姿想想,這個禮拜以來,宋擎天在不讓她知道實情的情況下,想盡辦法幫她進入情況,以免她輸給王裴樺。不管他是不是打算——娶她,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愿意娶王裴樺為妻,否則,他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他幫了她這么多,這次該輪到她回報他了。
  “那我該怎么辦?”天姿問。
  “等一下你見到擎天,他一定會告訴你有關明天我們得去飛机場接日本來的客戶的事宜,你就不動聲色的答應,等明天到了飛机場,我們再見机行事,你听我的准沒錯。對了,明天你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日本人最重視這种表面工夫了。”
  天姿感謝地說:“好,明天的事就要拜托……”
  “原來你在這里!”一個如釋重負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剛剛,宋擎天看天姿還沒回來,不禁擔心起來。她若是故意拖延時間,不想跟他討論枯燥的公事,那現在也應該回來了;但都快五點了,怎么還不見她的蹤影?會不會發生了意外?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宋擎天便坐立不安,再也沒有心思工作;最后他想,与其在這里白操心,不如自己出去找她。
  他馬上把桌上的東西隨便收拾一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便走出辦公室。沒想到卻在辦公室外碰見她。
  “你們在談什么?”宋擎天狐疑地打量她們兩人。
  “沒什么!”天姿率先答道。不等宋擎天再開口,她對王裴樺輕點下頭,表示謝意,就自顧自地走進辦公室里去。
  宋擎天無奈地歎口气,毫無選擇余地的,也跟著她走回辦公室去。
  他自然所表露出來對天姿的縱容態度,看在王裴樺眼里,更加點燃她心中的恨意。
  他不曾那樣看過她,對她也沒有縱容,沒有怜愛,甚至沒有一絲在乎,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在這一刻,她對宋擎天的恨甚至超過了對林天姿的恨,因此,她決定要奪走他最珍貴的東西——林天姿,讓他也嘗嘗傷心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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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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