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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愛睡地在他的胸前摩掌,不肯輕易醒來;他低頭輕咬她微露的右肩,她躲避地更加深埋入他的肩窩。沒有辦法,他只好搔著她敏感的腰側,她猛地顫動,一手撐起,困惑地放眼四望。
  支頭側躺的他乘机欣賞滑落的被單展現出的逗人酥胸,忽然她推他一把,气憤地喊道:“你騙我!”
  奇怪的是,他一點儿反應都沒有。一雙眼睛盯著她的胸前,藍巧月順著他的視線下望。“啊!”她一聲惊喘,轉身將被單緊緊地壓在胸前,她竟然渾然不知自己光裸著身子,一定是他,在那時……褪下了她身上的睡衣,燥熱的赧紅自耳后迅速蔓延,她掩著火辣辣的雙頰埋進枕頭里。這一動作將背后大片白嫩肌膚呈現在艾瑞克·鮑斯的眼前,他按捺不住誘惑自背后貼了上來,長手長腳地將她因在怀中。
  “別──你這個……不守……約定的……騙子。”指責的話語因毛茸茸的胸肌廝摩背后引起的酥痒快感而斷續顫抖。
  “我怎樣不守約定?”他順著脊線在光滑肌膚上印下濕濡的吻。
  “你──”她呼吸轉為短促,又羞又急說不口!
  昏沉黑暗的夜里,她彷佛被籠罩在一片火熱之中,胸前、腹部的搔痒在她体內沉淀陌生的壓力,緊繃的疼痛令她輾轉不安、呻吟醒來,他的嘴吸吮、咬弄她敏感的胸脯,她想抗拒恐懼隨之而來的疼痛,但他的手游移在她的私密處,令她把一切拋開,希望他釋放自己体內疼痛的渴望,她無助地拱身響應他帶著魔力的手指,他知道如何碰触、揉握,激起她体內陣陣愉悅的漣漪,持續加強的張力,讓她在激情中爆發。一會儿之后,無力疲倦的她再次被他貪求無饜的愛撫激起,這回他以唇代手,同樣將她帶領上熱情的巔峰……
  “你怎么可以……那樣對我?”她羞愧地低喃。
  對男女情愛仍嫌青澀的她,是不會了解与她近在咫尺卻不能盡情愛她,對他是多大的折磨!她不自主發出的細碎呢喃,差點讓他推翻愛撫她領略激情的原意,深深地占有她,想象那濕潤的歡迎,艾瑞克·鮑斯不由緊繃起來,一手愛撫過她的背脊。
  “我想要你,可是我答應過昨晚不──我沒有弄疼你,對不?”他自信地問。
  不,他讓她感到另一种疼痛,藍巧月為自己受他魅惑而狂野、放肆的反應感到惊懼。“你不應該對我做那樣的事。”
  “不,你這個害羞的小東西!”艾瑞克·鮑斯輕咬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著他打算對她做的种种性感之事。
  “不,你不可以──”她的身体因他說的話而顫抖。
  “我可以,而且你會喜歡的。”他翻身將她纖細的身軀俯壓在下方,啃咬她圓潤、极端女性的肩膀,迫不及待想以行動來證明──
  門鍵的喀擦聲代表有人進房來。
  “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回來了!”一道欣喜的女性輕柔嗓音伴隨著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藍巧月身子一僵!惊惶掙動,艾瑞克·鮑斯反應快捷地拉起被單包里住她,支起上身、惱火地回頭朝不速之客咆哮低吼:“出去!”
  “艾瑞克!”女人受傷害地低喃。
  “親愛的,我們先出去。”另一個男人眼尖地發現在艾瑞克·鮑斯保護下的人影,他撫慰地拍拍女人的肩,保護地環著她往外走,臨出房門一扭頭,以教訓的口吻說:“這不是你應該有的態度,別忘了你該有的适當尊敬。”
  “她…們是誰?”藍巧月往床沿移動,結結巴巴地問。
  該死!艾瑞克·鮑斯低咒一聲將她勾了回來,抿緊下顎抵著她一方裸肩,半晌才不情愿地開口。“我父母。”
  “嗄?”這樣煩躁不悅的口气不該是提到自己父母時有的。
  “他們不該這個時候回來的。”文瑞克·鮑斯發泄地埋怨著:“早直到他們要回來,我就不帶你到這儿來了。”
  他的話像利刃般划過藍巧月,她瑟縮地掙開他的手臂,試奢控制內心痛苦難堪的情緒:“對不起,那……我走好了,我馬上离開!”
  他愕然發現她离去的意圖。“你以為我不想讓他們看見你?該死!”他一詛咒完,發覺藍巧月態度更加疏离,跳下床一把摟住她。“那不是針對你的,我之所以這樣,是不想讓你看見他們,你不知道她……我母親有多煩人,我是怕她干憂了你!”他煩惱地皺著眉,考慮一下又說:“既然他們回來了,我們就別待在這里,我們到別處去,哪里都行。”
  艾瑞克·鮑斯話一說完,劍及履之,在房里來回走動張羅藍巧月的衣物,快速地替她著裝完畢,攜著她的手說:“我們走。”
  藍巧月抿一抿嘴,輕輕地搖晃著頭,嫣紅頰邊出現兩個小小的梨渦,往他身上瞟了一眼,羞赧地移向別處,嗓音微弱、笑顫地說:“你還光著身体,怎么出去?” ☆ ☆ ☆
  艾瑞克·鮑斯的母親是東方人!?
  藍巧月忘了羞怯,直愣愣地盯著倚偎在高大、容貌酷似艾瑞克·鮑斯的中年男子身前、身材嬌小、黑發黑眼,气質容貌妍麗的婦人。
  艾瑞克·鮑斯發覺自己的計畫無法順利進行,懊惱地停下腳步,瞄了眼站在客廳等待他們出現的父母。
  “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艾瑞克·鮑斯的父親──馬可·鮑斯提醒地看了儿子一眼,轉頭對儿子身后的女孩和藹地微笑。
  “這是我的父母──”艾瑞克·鮑斯逼不得已說。“這是藍小姐──”他刻意擋在藍巧月身前,不讓他父母,尤其是母親瞧見她。
  當然他一向多事的母親是不會讓他輕易如愿的,對生長在美國、從小獨立的艾瑞克·鮑斯,有著這樣一位對自己事事關切的母親,是一种束縛也是一种磨難。
  對艾瑞克母親而言,關心孩子是她難以控制的母性,她早從情報网珍妮那儿听說,艾瑞克·鮑斯身邊出現一位自己最屬意的東方女子。可是根据珍妮的最后消息,事情并未如期許的進展,沒想到這回他們臨時決定回美過年,會讓她意外發現這個令人欣喜的事實。
  如果“她”就是先前出現的那名女子,怎么珍妮會沒再通知她?艾瑞克·鮑斯的母親怎么也料不到她自認最可靠的情報网會漏掉這么重要的消息,其實這也怪不得珍妮,她昨天一見著藍巧月立刻跟應該還在法國的鮑斯夫婦聯絡,哪曉得陰錯陽差的,他們正离開飯店搭机回國。
  艾瑞克的母親決定先把珍妮的事放一邊,她偏著身子,竭盡可能地斜伸出頭,開心地跟站在魁梧身材的艾瑞克·鮑斯后方的藍巧月寒暄:“嗨!藍小姐,歡迎你到我們家來。”
  “謝謝你,鮑斯太太。”她望著地上點頭,不曉得該用什么態度面對他們。
  “你是珍妮說的那個來自台灣的女孩?”艾瑞克的母親耐不住好奇問。
  “媽!”艾瑞克·鮑斯警告地出聲。
  “艾瑞克,別打斷你母親說話。”馬可·鮑斯皺著眉警告儿子,他也很好奇能激起儿子如此保護欲望的女孩。
  藍巧月發覺气氛有些僵持,急忙說:“我是從台灣來的,鮑斯太太。”
  艾瑞克的母親聞言,神情愉悅地對丈夫一揚眉說:“別跟我們客套,叫我綯莉阿姨,或江阿姨,我娘家姓江。”
  她說的一口流利的台灣腔國語,藍巧月訝然地仰望文瑞克·鮑斯,黑黝的眼臉盛著疑問,可是他一點儿也不像是中美混血儿。
  “怎么艾瑞克沒告訴過你?”江綯莉注意到她訝然的神情。“他雖然長得不像個中國人,可是有相當的中國文化根基。在他上大學以前,每年暑假我們都送他回台灣學中文,他的中文說得頂不錯的,還有他也會……”她顯現母親特有的以子為榮的神情,說得不亦樂乎。
  她發覺自己根本不了解艾瑞克·鮑斯,藍巧月臉上出現一抹不自在的神傷,她默默地抽回在他掌中的手。
  “媽,別說了。”艾瑞克·鮑斯再次出聲阻止,為搜尋她溫潤小手而轉頭。
  藍巧月回避他捕捉的大手。“我該走了,不打扰你們了!鮑斯先生、鮑斯太太,再見!”
  “這是什么意思?”艾瑞克·鮑斯聲音不由有些僵硬,他的情緒深受她牽動。
  “千万別因為我們突然出現就急著走。”江綯莉一看儿子慣有對女人不假辭色的故態,立即打著圍場。“我注意到你們已經布置的耶誕裝飾,今年的圣誕節可熱鬧了,我們可以做些特別的活動。”她觀察到艾瑞克·鮑斯一徑糾結眉頭凝望著藍巧月,顯然沒把她這個做媽說的話听進去,決定加把勁表演下去。“如果藍小姐不喜歡人多,該走的是我們,雖然我好几年沒跟艾瑞克過節了,不過沒關系,我跟艾瑞克的父親還忍受得了。”她作態扯著丈夫的胳膊,面露悲傷。
  藍巧月為難地說明:“我沒有這個意思,鮑斯太太,請你們別誤會,圣誕節該是屬于家族的日子,你們應該好好地團聚。我也有別的計畫,我跟大學教授約好──”
  “你休想我會讓你到曼宁家去,我說過,你得跟我一起過的!”艾瑞克·鮑斯如雷咆哮。
  “你──”藍巧月气悶地別過臉不看他。
  艾瑞克·鮑斯全身充滿震撼怒气地逼向她,父親馬可·鮑斯睿智地制止他:“既然藍小姐不介意我們,就留下來一起過節吧!”他跟妻子使個眼色。“親愛的,你跟藍小姐是同鄉,一定有很多事要聊,不如你帶她到起居室去,順便可以展示這回你在歐洲搜集到的寶貝。”
  江綯莉回以狡黠一笑,握住藍巧月的手,不容拒絕地說:“我好几年沒回台灣了,台灣一定變了很多,你快告訴我,台北火車站前的那條叫什么路的?哎呀?我怎么忘了,那里賣的牛肉面,我夢中見了都會垂涎三尺,到底叫什么……”她的聲音漸去漸遠。
  “我們破坏了你的計晝?”馬可·鮑斯打破沈默。
  他問了兩次,仍為藍巧月突然改變的態度兀自气惱的艾瑞克·鮑斯才有了反應。“你們怎么回來了?”
  “你媽想家了。”馬可·鮑斯理所當然地回道,雙眉一挑,朝壁上一揮,戲譫地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一間屋子里有這么多的懈寄生,當初我追你媽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一招!”說到最后,他自己竟懊悔起來。
  “現在還來得及,你隨便帶她到任何一棟屬于鮑斯家的房子,想挂多少就挂多少。”艾瑞克·鮑斯沒好气地說。
  馬可·鮑斯不改幽默的口吻。“既有現成,何必再多費工夫。”看儿子還是板著臉,想是仍為“她”傷神,轉為正色勸慰道:“她都已經留下來了,還怕沒有時間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嗎?”
  “她是見了媽才變得如此的。”
  “嘿!別把事情都推給你媽,是你媽幫你留住她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剛才你對她出言不遜,還欠她一個道歉,可別忘了!”
  雖然他心里始終認為母親是一切麻煩的禍首,但他不會白費力气跟父親爭辯。只要是維護他母親的事,父親絕不會輕易放棄;他會不斷地在你面前嘮叨,直到你受不了屈服為止。
  他強迫自己點點頭,心里還是挂意著她。“我去看看她們。”
  “給你媽一點時間吧!你也知道她只要對什么產生了興趣,咱們爹儿倆就插不上身了。”
  “我就怕這個。”
  “耐心點儿,是你的跑不掉。”馬可·鮑斯搭上儿子的肩,傳授自己的經驗。 ☆ ☆ ☆
  江綯莉霸占了藍巧月一整天了,甚至晚飯后,還待在藍巧月房里。
  艾瑞克·鮑斯在房外徘徊許久,覺得自己連最后一盎斯的忍耐都已耗盡,他忍無可忍地推開房門。“媽,這么晚了,我們要休息了,你該上樓睡覺了。”
  藍巧月震惊地張大嘴,難以置信地看著艾瑞克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握著門把、擺出“請出去”的手勢。
  江綯莉不受冒犯,了解地笑著對面容含羞、通紅的藍巧月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興致匆匆,一說得高興什么都忘了。”她匆忙起身。“巧月,晚安啦!”
  “江阿姨,你別走,我跟他──”
  江綯莉安撫地打斷藍巧月:“你放心,我不是個老古板;艾瑞克他父親跟他一樣強勢,不容人家拒絕的。”她臉上出現一抹羞澀地快步走開。
  艾瑞克·鮑斯立即關上門,面色凝重地緊盯始終賭气回避他眼神的藍巧月,緩緩地踱向她,蹲在她跟前咕噥地問:“什么事情讓你忽然改變態度?”
  她一抿嘴,側過臉。
  “告訴我!你這樣我怎么知道!”他直噴气,体驗到從所未有的挫折感,該死!
  “別在我面前說髒話!”她气憤地說著中文。
  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他凝神一想,對了!一定是因為這個,可這實在沒什么道理。“你因為我會說中文而跟我鬧別扭?”
  他的語調仿佛這是件荒謬至极的事,令藍巧月气惱地說:“你從沒想過告訴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的家人?你的生活背景?上次我用中文罵你的時候,你還佯裝不懂欺騙我!”
  對她的指控,艾瑞克·鮑斯反常地寬容一笑。“這不能怪我,其實我們早用中文交談過,是你自己不記得了,應該覺得委屈的人是我。”
  她不信地抬眼睨視他,他又說:“就在周年紀念酒會那晚,你自己喝醉了,什么都忘了,難道這也算我的錯?”
  “真的?”她仍是半信半疑。“那后來,你也不應該假裝不懂我說的中文。”
  “不這樣,我怎么會知道自己是──天下第一好色的男人?”他不以為然地揚起一邊濃眉。
  “你本來就是!”藍巧月忍俊不住嫣然一笑。
  “你這個不知感激的女人!為了体貼你,我百般克制自己。”他夸張地怒吼一聲,舉起她拋在床上,故意做出猙獰的表情說:“現在我就讓你瞧瞧,真正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好色的男人。”
  他如念繞口令一般快速說著一長串的字句,令藍巧月不由捧腹,直到他沉重堅硬的身体壓了上來,才收斂起笑靨,翻滾地閃避他。“不行,你的父母他們──”
  “他們不會介意的。”他的手堅持地探入她的毛衣內。
  “可是,我介意,這樣我會不好意思面對他們,你──”看著他洋洋得意地解下她的胸衣拋開,藍巧月臉色一紅,不知他是如何辦到的。
  “你不需要面對他們,只要面對我就行了──”他趁著她一怔,捧住她的臉,不准她閃躲地攫住她的嘴,占有地深入親吻她,融化她抵抗的意識,化成一串吟呻的性感低語。 ☆ ☆ ☆
  文瑞克·鮑斯啜飲一口藍巧月為他烹煮的香醇咖啡,無限滿足地凝望与他隨桌相對的她,發覺她出神地想著什么似的。
  “怎么了?”
  “今天我得出去一下。”她有些苦惱地說。
  “為什么?”
  “買圣誕禮物,我沒預備給你父母的禮物。”
  “別替他們費心了。”
  “這是應該的禮貌,反正我也買不起什么貴重的東西,只是一點心意。”她不好意思地說。
  “他們一定會喜歡的。”艾瑞克·鮑斯決定,要找個机會警告他的父母,他不希望他們無心的話會傷害到藍巧月。
  “對了,我的行李中有兩件預備送給曼宁教授夫婦的禮物,現在怎么辦?”
  “打個電話問清楚地址,快遞過去就行了,別擔心。”艾瑞克·鮑斯一邊說,心里一邊打算著。“待會儿,我陪你去。”
  “去哪儿?”江綯莉穿著睡袍跨進廚房,興致勃勃地問。
  “購物。”藍巧月起身,為她倒了杯咖啡。
  “我也一起去,我正想──”
  “不行──”艾瑞克·鮑斯忿然地打斷母親的話。“昨天你霸占了巧月一整天,今天她是屬于我的。”
  江綯莉識趣地打消主意,朝臉色微紅、埋怨地瞪著艾瑞克·鮑斯的藍巧月打趣地說:“艾瑞克從小講話就這么直接,完全不懂得掩飾一下,我這個做母親的早就習慣了,你別替他不好意思了。” ☆ ☆ ☆
  “你今天沒別的事了嗎?”藍巧月暗示地問。
  “沒有。”艾瑞克·鮑斯伸手接過售貨員遞過來印著“macy's”的紙袋,加入另一只手上提著的四個印有相同標志的袋子。
  藍巧月無聲地歎一口气,還是直接說吧!“你別再跟著我一起逛了。”
  他拋給她詢問的一瞥,繼續往前進,處身于擁擠的購物人潮中,藍巧月沒選擇地跟隨他的腳步。
  “你這樣讓我怎么能安心逛呢?”她埋怨地垮下臉,只要她停駐腳步多看兩眼的東西,艾瑞克·鮑斯都不加思索地叫售貨員包起來。
  唉!今早她還樂觀地安慰子己,雖然沒什么錢,但能到號稱世界最大、橫跨四條街的梅西百貨開開眼界,也是頂不錯的。怎么也沒想到,連看看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最气人的是,當她阻止不了艾瑞克·鮑斯浪費的行為,气惱地諷刺他──“難道你以為自己能買下整間梅西百貨嗎?”,他竟然不在乎地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對于這樣自大奢侈的人,藍巧月不知自己還能說什么?唉!
  “有什么好唉聲歎气的?”艾瑞克·鮑斯真的不懂女人!就算他以前不曾在女人身上費過心思,總也知道女人喜歡男人主動送些珠寶服飾、香水鮮花等等的東西;但她卻沒如自己意料中顯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隨著他購買的物品增加而眉頭深鎖。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不需要那些東西。”她幽幽地睇一眼他手中的袋子,那里面裝著一個造型奇特的珠寶盒、一串只要戴上了就得彎身成九十度的繁重項煉。一整套她從來沒搞清楚該如何使用的美容保養品、還有她試聞一下就差點嗆住的新品牌香水。
  “你這叫‘口是心非’。”艾瑞克·鮑斯說了個中國成語。“這些都是吸引住你眼光的東西,你分明就是──”
  “我只是覺得有趣,停下來看看;如果一個人逛街的時候什么也不能看,什么也不能碰,那還有什么樂趣?”藍巧月發現艾瑞克·鮑斯研究地看著她。“難道你每次上街都毫不考慮,買下任何一件吸引你視線的東西?即使那是件詭异、奇特,甚至丑陋的東西?”
  “逛街這种浪費時間的事,只是你們女人才有閒工夫。”
  “那你身上穿的衣服哪里來的?”藍巧月不服气地問。
  “自然有人會打點。”她臉上明顯不信的表情,讓他再度開口補充。“我并不講究穿著,讓他們每季送份目錄過來,事情就解決了。”
  呵,可真气派!“他們”肯定是那些一條皮帶就能解決她一個月生活費的設計師名店,藍巧月瞟一眼他一身休閒卻看得出价值不凡的穿著,不贊同地搖頭。
  不久,她停在一家咖啡店前,打著商量說:“既然你覺得逛街浪費時間,不如進去里面喝杯咖啡,我自己去買送給你父母的禮物,我保證一會儿就回來。”
  艾瑞克·鮑斯有些動搖,但隨即被藍巧月讓移動的人潮沖擠得連連后退的畫面給打消了。“不行,我還是陪著你比較安心。”他將她納入自己強壯的胸怀中,替她阻擋人潮。
  “哇!人越來越多了。”藍巧月抵著他的肩膀,墊著腳尖看著擁擠的廣場。
  “明天就是圣誕夜了,買東西的人當然多了,你還要買些什么就快點行動,別再這里磨蹭了,像你這樣的尺寸很容易被我們高大強壯美國人給擠得變形的。”艾瑞克·鮑斯齜牙咧嘴地在她耳邊恐嚇著。
  “你得保證不再胡亂買東西。”她也不是輕易被唬的,高仰著瞼非要得到艾瑞克·鮑斯的允諾不可。
  “OK!”看她固執的神情,他也只好答應了。
  最后,藍巧月順利地選了兩條相同圖案,但顏色一黑一紅的手織圍巾作為鮑斯夫婦的圣誕禮物,艾瑞克·鮑斯也順道買了給自己父母的禮物。
  忽然,藍巧月發現一個難題,她也想為艾瑞克·鮑斯選樣禮物,可是他一直陪在自己的身旁讓她很為難;左想右想,只好放棄讓他惊喜的念頭,開門見山地說:
  “艾瑞克,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說來听听。”
  “你可不可以暫且离開一下?”在他開口拒絕之前,她搶著說:“我想買份禮物送給你,只是小小的東西,可是我不想你先看到。”
  “沒問題,我到這個樓層的服務台那儿等你。”艾瑞克·鮑斯臨走前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別替我太費心,只要是你送的,我都會喜歡。”
  雖然有艾瑞克·鮑斯如此体貼的表示,但藍巧月選擇禮物時還是傷透了腦筋。襯衫、領帶、腰帶,這些東西他都不缺,該送什么才好呢?她在男裝部來回走了一趟還是難以決定,猶豫的眼光搜尋地落在一片小小的布料上,定神一看,那不是…單是想到送男人這种東西就夠讓她燒紅臉頰了,她害羞地回過身,斥責自己荒謬的念頭,但轉念一想,自己每回都讓艾瑞克·鮑斯大膽無忌的言語窘得說不出話,也該輪到他得個報應,嘗嘗窘迫的滋味了!
  主意打定,藍巧月喜孜孜地回頭,一口气選了七件。
  她怕艾瑞克·鮑斯久等,匆匆忙忙赶到約好的地點,沒想到他人竟然不在那里。她猜想他大概是等得不耐煩到別處去晃晃了,可是又等了二十分鐘,還是沒看到他出現,心中不由焦急起來,正不知道該怎么辦時,才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來。
  “你到哪里去了?我以為你走了。”她急急迎上前去,沒發覺艾瑞克·鮑斯手中又多了几個提袋。
  艾瑞克·鮑斯不忍地凝望她慌然憂心的臉蛋。“傻瓜,我怎么可能丟下你一個人?我只是去了一下洗手間,對不起。”他伸手環住她的腰間。“我們回去吧。”
  “嗯。”藍巧月也覺得自己好傻,怎么一下子看不到他的人就失了方寸?就算他真的走了,她也可以自己回去呀!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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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熾天使 掃描, ^^^Hsin^^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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