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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節


  朱熹康激賞地望著她,陰集的黑瞳難得地露出一抹笑意。
  “姑娘真是好眼力。”
  玉琬琰手搖著青瓷壺,在兩個青瓷杯上倒出青黃色的茶水,剎那之間,整座橋坊里全是一股清爽甘醇的甜味。
  “爺,不妨先嘗嘗琬琰的手藝。”
  朱熹康笑睇著她,單手接過滾燙的青瓷杯,豪爽地呷了一大口,絲毫不將這燙意放在心上。
  “龍井清香,妙在淡中有味!”他惊歎道;小小一位花娘,竟有著如此的好手藝。
  “爺,果真對茶有著深入見解。”玉琬琰淺呷了一小口,纖纖玉指拿了塊核桃糕稍填了肚子,便又繼續道:“不過,爺儿并不是為了呷茶才來這一趟的,是吧?不妨將來事同琬琰說也是一般。”
  雖然他同她一般愛茶,她已對他多了一份好感,可這并不代表她已經忘了來這橋坊的主因是為了探這人的虛實。
  “敢問姑娘与那◆彬姑娘是何關系?”朱熹康眉一挑,嘴一扯,爽颯地勾起迷人的笑。
  他听到了,她方才稱自個儿是琬琰,所以她絕不會是玉◆彬,他可以先放下心,向她探探◆彬姑娘的事,再來談她与他。
  畢竟,知心難求且難逢。
  玉琬琰一挑眉,瀲灩的眸子水靈靈地望進他的眼里,心里頭研判著他的用意為何。
  “◆彬是家姐,敢問爺尋她是……”
  “此乃煙花之地,尋著花魁,還能為哪樁?”朱熹康咧嘴笑著,天生的王者尊貴气息立現。
  他方到此地時,便已向花娘們詢問玉◆彬的事,豈知,除了她是三年前艷冠群倫的花魁之外,她的身份、背景,以及她為何會淪落至玉色樓的事皆是一片空白,這反倒挑起他的好奇。
  朱熹康徐緩地搖著扇子,嘴邊勾著一抹邪魅的笑意,恣狂的黑色眼瞳更是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打轉。
  “家姐已嫁作人婦,和玉色樓不再有任何關系。”玉琬琰沉著地打量著他,一雙水漾的笑眸直瞅著他。
  “已嫁作人婦?”他一惊。
  原來如此。朱熹康不疾不徐地收起扇柄,心里頭響起朱熹宣所說的那句話,這豈不擺明了大哥早知道她已是人妻,所以才有感而發的。
  若是可能,他倒真想會她一會,瞧瞧是恁地美顏,可以將大哥穩如磬石的心搞得神魂顛倒。
  “不能見她一面?”
  “不便之處,還請爺多見諒。”玉琬琰笑容可掬地回著,心中倒是不甚開怀。一般人若是知曉大姐已為人婦,必是不再追問;而這人,居然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還想再見大姐一面,實是無恥!
  她絕不能讓大姐和這登徒子相見,免得扰了大姐和春雷哥的感情,玉琬琰在心中思忖道。
  “真不能見面?”朱熹康勾起邪佞的笑,俊顏之上更是帶著三分的魅惑。
  有著玉琬琰這般的美人在前,他倒不是非和玉◆彬見上一面,只不過是受人之托,他總得把話帶到才可。
  玉琬琰掩面而笑,秋波流轉之中,兩泓瀲灩水眸含嗔帶媚地望向朱熹康,倒讓他險些失了魂魄。
   
         ☆        ☆        ☆
   
  “這位爺,你開口、閉口全是家姐◆彬,琬琰好生難過。”玉琬琰移著柔弱的身子斜依在朱熹康疊起的腿上,蔥白玉指更是似有情、若無意地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掠過。
  朱熹康斂下眼享受著美人坐怀,性感的唇瓣扯起迷人的詭美。
  他并不在意坐擁美人,甚至可以說,這女人挺對他的味儿的。可是今儿個,他有要事在身,他得先將大哥的話擱在心上才行。
  “可我今儿個是為玉◆彬而來,若見不著她,豈不掃興?”肆佞的笑意不斷地挂在唇邊。
  “你見過家姐?”玉琬琰楚楚可怜地撐起細瘦腰肢,抬起螓首,一雙水*大眼直視他邃遠的黑眸。
  “是沒見過。不過,素聞玉◆彬之姿艷絕人寰,文雅之風彬彬斯文,可是煙花地之一絕;再則,听聞与之同床,被翻紅浪真銷魂,若是讓她就此嫁作人婦,豈不讓她的夫君得了便宜?”
  這些話,全都是同那花娘身上打撈來的,屬不屬實,他可不知。但是,大哥能与如此佳人有過一段緣,想必這話中的成分,屬實居多。
  不過,沒見到人,再則已是人婦,他便少了一分趣味。他無法想像她是如何美若天仙,更無心与有夫之婦牽扯糾纏;倒是眼前柔情婉媚的玉琬琰,多吸引了他三分。
  玉琬琰聞言,身子倏地一僵,眸中凝滯著殺气,卻又在霎時之間,換上了甜笑,直讓朱熹康以為自個儿看錯了眼。
  “爺儿說話真是淫穢。”玉琬琰假作嬌羞地將螓首埋入他寬廣的胸間,一手探入衣襟里頭,搓揉著他的胸。
  耳畔突傳來粗重醇厚的低息聲,玉琬琰暗慶自己總算讓他稍轉了來意。
  “男人不都是一般。”朱熹康雙手托在她悄挺的臀瓣上,將她拽入怀里,以他已挺立的勃起煽情地滑搓她的股間。
  听聞玉◆彬恍若洛神再世、天仙降凡,可眼前的玉琬琰更像是傳聞中的比擬模樣,更勾起他想擁有她的欲望。
  “爺,琬琰還是清倌吶!”玉琬琰嬌聲嗔道,旋即推開了他的身子,坐回自個儿原本的位子上。
  男人,便是要欲擒故縱、欲迎還拒,才能將他駕馭;這話是祝嬤嬤還在世時,同她諄諄告誡的。
  現下,她可真是看得明白了;他如鷹隼般的黑眸不再帶笑,反倒是染上一股氤氳欲念,染沉了他的眼。
  “哦?當真是清倌?”朱熹康挑起了眉,有趣地打量著,細思她話中的可能性,嘴角緩緩地勾出一道冷冽的笑痕。望著她似有意、若無情地斂下眼,動作純熟地回開他凝注的眼,他便知這女子并不是第一次遇上此番陣仗,若說她已是個任人蹂躪的娼妓,他倒還相信几分,若說她是清倌……
  他可不是傻子,豈會不懂她眸底狡黠誘引的光芒。
  可若是要和她會上一會,他倒還頗有興致瞧瞧她在玩什么把戲,就當是到蘇州上任前的消遣吧!
  “爺,琬琰是賣笑不賣身的。”
  玉琬琰清瀅的美眸流轉,心中的詫异愈深,她已吩咐二姐在糕點中撒下迷藥,怎過了一刻鐘,他依舊沒有發作的反應,難不成二姐忘了?
  不,二姐不會忘的。玉琬琰扮著笑臉,腦袋瓜子卻循著這詭异之處思量。
  再不然,他便是一個武功高深之人了;方才她湊近他的身子,發現他比常人結實多了,頸邊的脈象倒也沉穩,若說他是個練武之人,絕非夸言。可是如此一來,她該如何逃過這一劫?
  “真是如此?”朱熹康淡笑地扯開唇邊的詭美笑容,一雙飽含欲望的黑眸直視著她,讓玉琬琰不自覺地一陣冷顫。
  “琬琰一生坎坷,落入煙花之地只為了覓得一地安身,只求一生在這玉色樓里到老。”玉琬琰靈秀的小臉上染上一層哀戚,兩泓水潭般的眸子瀲灩流轉,似假還真,讓朱熹康猜不透她的話是真是假。
  “沒想過要偎于男人身邊,為妻、為妾?”朱熹康輕移著身軀,不疾不徐地靠近玉琬琰的身邊,大手輕蓋著她的無瑕柔荑。
  “琬琰自是想過,可……”玉琬琰輕抬螓首,水眸瞅凝著朱熹康魔性般的黑眸,心頭突地一跳,隨即又垂下眼眸說道:“人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又有誰愿意真心地對待咱們?”
  “琬琰說自個儿是清倌,爺……不是也不信嗎?”玉琬琰輕擰眉頭,水眸微漾,煞是折騰朱熹康的心。
  “是我失言,還請琬琰姑娘別介意。”朱熹康挑起濃眉,唇角邊的笑痕恣肆地展揚,似是极享受玉琬琰的調情。
  他的大手肆無忌憚地游走在玉琬琰玲瓏有致的身軀上,恣意妄為地掐住她丰滿的胸,粗悍地拉扯雪白薄衫底下的蓓蕾。
  朱熹康雖是展笑注視著她,卻突地感覺這怀中的女子,和一個女孩有几分相似,而那女孩是誰……他倒是憶不起來了。
  像她這般惹人怜愛的女子,盡管身處煙花之地,想必也是官宦子弟、富貴人家亟欲納為妻妾的人儿吧。
  朱熹康想著這個問題,冷邪的口卻不由自主地開口:“琬琰心中可有心怡的男人?”他突地一問,甚至,連自個儿也不懂為何就這么地問出口。
  玉琬琰一愣,全身不住地微顫,卻又無法阻止他這般地唐突。真是個下流胚子,她還不曾見過如此無禮的漢子,居然如此輕鄙她的身子,既然如此,也莫怪她的無情。
   
         ☆        ☆        ☆
   
  “琬琰無心高攀,卻又不想低就。”玉琬琰馴服地偎在他溫熱的怀里,指尖不著聲色地輕撫在他長滿粗茧的大手上。“琬琰要的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武將之力拔山河,文相之足智多謀,千金之軀,龍神之体。”
  玉琬琰頓了一頓,仰上螓首,輕啟酥人心肺的粲笑。“爺,琬琰會不會太貪心了?”
  話一說完,她立即送上紅唇貼向他的唇,粉舌恣意地竄入他的口中,送出一丸迷藥。
  朱熹康倏地一惊,連忙推開她,卻不及將口中藥丸吐出,他的雙眼一瞪,懾人的气勢表露無疑。“你弄了什么東西給本王?”
  他惱极了,想不到自己也有這般大意的時候,竟讓一個小小花娘趁他不防,對他如此放肆;可他還沒听她說出話語,眼前一黑,旋即昏厥過去。
  玉琬琰站起身子,俯首望著他,心底詫异他方才說出口的話——
  本王?
  難道他是個王爺?
  可能嗎?
  瞧他身穿錦衣華服,編著雙虎的長袍邊還鑲上金線,由此可見,他的出身必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
  止不住心頭的疑問,玉琬琰在他的身旁蹲下,先确定他的呼吸十分的平穩,有如睡寐一般,才又十分小心地將小手探進他的身上,輕輕地解開他的衣襟,翻開他的錦衣長袍。
  發覺脖子上并沒有懸挂著王室象征的印信,輕擰著柳眉,再逐一地往下探去,解開他腰間的錦帶。
  翻開外衣,看見里頭的腰間懸著金鎖片,一旁還有嵌著青玉的綬帶,玉琬琰倏地一愣,這東西……她似乎曾在哪儿見過……
  是在哪里呢?
  玉琬琰斂下清灩的水眸,仔細地回想著,卻沒發覺身旁的男人,正以一雙陰鷙邪冷的雙眼望著她。
  他的大手猝然一拉,玉琬琰的身子猛地落入他堅實的怀里。
  “你……”玉琬琰惊慌失措地說不出一句話,一雙瀲灩的眸子瞬然失色。
  “本王怎么來著?”朱熹康將她反壓在身下,詭邪的唇冷冷地逸出怒意,雙眸狂佞地瞪視著她。
  他真是太大意了,才會著了她的道;若不是自小習過噬毒以防,將那藥丸先含在口中,現下想必已遭了她的毒手。
  不過,這事尚有蹊蹺;她若是有意取他的性命、或是劫取他身上值錢的玩意儿,也早該下手了,怎會杵在他的身旁,像是在思忖著什么似的。
  “你放開我!”玉琬琰惊慌地扭動身子,以求脫离他的鉗制,孰知,他的雙臂堅實如鐵,身重如山,擺明是以男人之姿欺她。
  “放開你?”朱熹康笑出聲,將俊臉移近她的小臉,一雙魔性的黑眸直盯著她。“本王還沒將你論罪,你憑什么要我放開?”
  先不論她將他迷昏所為何事,現下逼在眼前的是嬌柔卻又絕色的她,已經十足地引起他征服的欲望。
  “你要將我論罪?”玉琬琰輕喊著。
  她惊駭的睜大眼直瞅著他,她只是想要阻止他對自個儿的唐突,倒沒想到她這廝的舉動,反倒讓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惹了禍上身,她倒是不怕,怕的是……玉色樓里的姐妹們,若是因她而出了什么亂子,她要拿什么臉見姐妹們?
  “琬琰一人做事一人當,愿任憑爺處置,可……千万別因為琬琰而傷了玉色樓里的姐妹。”玉琬琰義無反顧地道。
  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拿姐妹們的命開玩笑。
  “哦?”朱熹康幽邃的眼眸閃了閃,一道复雜的眸光瞬地閃入,嘴角隨即勾起一道笑痕。
  “那本王可要你履行你的諾言了……”朱熹康話一說完,隨即俯下頭,吻住她嬌嫩的唇瓣,讓原本合在口中的藥丸導入她的口中。
  玉琬琰一怔忡,想要掙扎已來不及,她眼眸逐漸沉重,在昏去之前,她的眸中只映入笑得放肆的朱熹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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