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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如徐蓓莎所猜測的,迪奧徹夜末歸。她好擔心他手上的傷,在他發了那么大的脾气后,他會不會去找醫生包扎治療?
  她至今仍不明白為什么他不揍她一拳,反而拿自己的手出气,難道他真的對她產生了感情?
  一夜夫妻百世恩這句話會不會應驗在她和迪奧身上?迪奧會不會因為她而接受孩子?“夫人……”由于她過度沉浸在自己混亂的思緒中,竟未察覺沈薇的到來。
  “沈老師,是你。”她吸了口气,試圖平定自己紛亂的心緒。
  “夫人,我是特地來向你道歉,昨天朵儿對你無禮的態度——”
  “忘了吧!她還是個小孩子,其實真正該感到抱歉的人是我才對,是我連累了朵儿被迪奧打,又連累你被迪奧怪罪。”只要想到迪奧昨天對待朵儿的態度,她更加擔心自己的孩子以后的處境。
  “夫人,你真的是寬宏大量,我還真怕你會生气,看來你和先生完全不同,你喜歡孩子的對不對?不像先生完全不喜歡孩子,甚至還厭惡孩子,說起來朵儿也很可怜,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又對她十分冷漠,她幼小的心靈受到很大的傷害,連帶的她的脾气也變得暴躁,個性也十分偏激。”原來迪奧不喜歡孩子是眾所皆知的,為何奶媽卻口口聲聲說他喜歡孩子?她對奶媽的話產生了很大的疑問,忽然,那暈眩感又同她襲擊而來。
  “夫人,你怎么了?”
  “沒什么……”她開了下眼睛,暈眩感逐漸消失,但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陣反胃,她連忙沖到樹下乾嘔了一會儿。
  “夫人,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去醫院或者通知馬醫生來為你診斷一下?”沈薇面露關心的神色,轉身就要去叫人。
  “不,不要。”徐蓓莎叫住了她,自己怀孕的事她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我沒有生病,我只是——”
  “你是不是怀孕了?”沈薇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徐蓓莎很訝异她的細心,看來紙是包不住火的,她怀孕一事很快的就會被其他人發現——其實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呆,就算她再怎么想隱瞞也無法阻止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的事實。
  看來她必須先做好准備,否則讓迪奧發現了,他一定會——
  “先生知道你怀孕了嗎?”沈薇口气十分焦急。
  “我還沒有告訴他。”
  “喔!謝天謝地。”沈薇大大松了口气。
  “你為什么這樣說?”徐蓓莎覺得事有蹊蹺。
  “因為——”沈薇一副欲言又止。“我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因為什么?你直說無妨。”她更加好奇沈薇想說什么。
  “可是我怕我說出來——”
  “你說吧!有什么事我都會承擔下來的。”徐蓓莎啾著她。
  “其實我也只是一片好心,因為你是如此善良,我真的不想看見你遭受到和以前那些女人一樣的待遇。”徐蓓莎一頭霧水,不明白她指的那些女人是什么人?
  “你應該知道先生在和你結婚之前曾經有過許多情婦,有好几個人也曾怀過先生的骨肉,不過都在先生的逼迫下拿掉孩子。”
  “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徐蓓莎的心揪緊再揪緊……
  “這些事几乎所有佣人都知道,可是奶媽威脅她們不可以隨便說出來,你應該知道那個老太婆善用草藥,那些女人都是喝了她的藥流掉孩子的,你千万要小心,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不該這么地就被犧牲了。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備。”沈薇的話像重錘般地捶著她的胸口,她原本對迪奧僅存的一絲期盼也在此時化為烏有了。
  不行!她絕不能步上那些女人的后塵,讓迪奧扼殺肚子里的孩子,母親的本能在她心中燃起,她要保護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保護肚子里的孩子?
  “夫人,如果你相信我,我真的愿意幫助你。”沈薇一副誠懇的模樣。
  “你能怎么幫我?”
  “你离開這儿,這樣就沒有人可以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可是——”對于上次那可怕的經驗她尚余悸猶存。
  “上一次真的是意外,這一次為了將功贖罪,我親自帶你逃离這里。”“你?!”
  “是,就是我,”沈薇點點頭,仗義而言地道:“我不能看著善良的你成為殺死自己孩子的劊子手,只要你肯再相信我一次,我保證可以讓你离開這儿。”
  “你不怕迪奧知道了會辭退你或做出對你不利的事嗎?”
  “你放心好了,我會跟你一起离開,其實我早已看不慣先生殘忍冷酷的行為,我相信就算失去了這份工作我還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可以幫你和你的孩子是我很樂意做的事。”她的說詞令徐蓓莎防備之心頓時全無,更打動了徐蓓莎原本就不堅定的心。
  “沈老師,你的大恩大德讓我如何回報呢?”此刻的徐蓓莎除了想要保護孩子外,什么也不多想。
  “我們都是女人,幫你也是我“該做”的事。”沈薇的唇角漸揚,眼眸中出現了一抹殺机……由于徐蓓莎已是迪奧的妻子,這次的逃离計划不再困難重重,唯一擔心的是迪奧會成為她最大的阻礙。
  老天是幫她的!
  迪奧不只沒有回來,甚至還要瑪莉通知她,他有要事纏身今晚不會回來了。
  “要事纏身”,這藉口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些吧!想必他一定是在飯店沉醉在蒂娜的溫柔鄉中。
  思及此,更加确定了她要逃离的決心。
  沈薇首先和警衛搭訕,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然后徐蓓莎才趁机悄悄溜出別墅。
  為了行動方便,她特地穿了輕便的T恤和牛仔褲,慶幸的是她是怀孕初期,身材尚未走樣,不過她听專家說怀孕的人最好不要穿牛仔褲,看來這將是生下孩子前她最后一次穿牛仔褲了。
  “我們要去哪里?”她發現沈薇帶她走向后山而不是海邊。
  “跟著我,你放心,我已做好安排了。”沈薇回頭告知她,“只要再走個十几分鐘就到了。”徐蓓莎暫停下腳步,雖然已入夜,但是仍十分酷熱,加上一路上都是爬坡,她覺得自己体力消耗得十分快。
  才初期怀孕就這么沒体力,那么以后挺著個大肚子不就更慘。現在回想起所見過的孕婦大腹便便,行動遲緩的模樣,她就開始想像自己變成大笨象時會是什么樣子。
  徐蓓莎再次邁開步伐跟上沈薇,她發現沈薇正在瞄一個洞口。
  那洞口又深又長,而且低于水平面,徐蓓莎好奇的湊近看,沈薇則從口袋掏出一支小型手電筒。
  “你得彎下身子才能擠進去,不過一旦進去后,你就可以站直了。”
  “為什么要進這個洞?”她覺得洞里烏漆抹黑的,令她十分不舒服。
  “因為洞口的另一端可以通往海邊,我們從那頭乘船离去就不會讓人發現了。”
  “一定要走這個洞口嗎?”她那种不舒服感愈加強烈了。
  “沒得選擇了。”沈薇彎下腰,一下子就鑽進了洞口,徐蓓莎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蹲下身,鑽進洞窟內。
  果然如沈薇所說的,一進洞口,就可以完全站直,洞很大,也很高。
  “跟著我,要不然你會走丟的。”沈薇用手電筒往前一照,徐蓓莎看見了前面有兩三條通道,皆又黑又深。
  “你怎么知道洞里有這些密道?”徐蓓莎隨著她走進其中一條通道。
  “如果有心要做一件事,還有什么困難的?”她語意深長的說,忽然,她手上的手電筒失去了光亮。
  “沈老師,手電筒怎么不亮了?”四周好黑,黑得徐蓓莎無法确定沈薇是否离她不遠,只好用雙手往前摸索,然而都扑了空,她急了。“沈老師,你在哪里?”
  “我在你后面。”沈薇的聲音冷得像冰。“你會相信嗎?”她明明記得沈薇是帶領她的,怎么會在她身后?
  不過,順著由沈薇聲音的方向,她不得不轉過頭去,她万万沒想到才一轉頭,竟被一個重物打在她額頭上。
  徐蓓莎一個不穩跌撞在牆上,痛得叫出聲來,一個踉蹌,她跌坐在地上。為了保護肚子里的孩子,她雙手先著地支撐住自己。
  此時,手電筒又亮了,沈薇就站在她面前,手里出現了一支小巧的手槍,還加了滅音管。
  “你想做什么?”她發現太陽穴好痛,伸出摸了一下,當她把手放下來一看,竟發現自己手上沾著濕熱的血。
  “我想要殺你。”
  “為什么?”徐蓓莎咬著牙,她可以感覺到傷口并不淺,而且還在流血。
  “為什么?你要答案,沒問題,因為朵儿,為了朵儿,你必須死。”沈薇緩緩道來,“朵儿是我哥哥和莉莎的孩子,朵儿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必須開刀,要花大筆的錢,我們無能力付出這么龐大的醫藥費,只好讓迪奧認養了她,原以為朵儿可以過著快樂的日子,但是沒想到她除了獲得物質上的滿足外,迪奧對她完全不關心,我只好透過朋友介紹,讓迪奧聘用我來照顧朵儿。”徐蓓莎終于恍然大悟,難怪她會覺得沈薇像個母雞般地護著朵儿。
  “迪奧本來就不喜歡朵儿,之前因為你他還動手打朵儿,如今你又怀了他的孩子,等孩子出世后,我可以想像朵儿將會遭到更悲慘的情況,所以我不能夠讓你把孩子生下來,也不能讓你留在迪奧身邊,只有你死,朵儿才有幸福可言。”
  “可是我死了,迪奧有可能還會再娶別的女人,而別的女人也可能會怀孕——”
  “來一個我就殺一個,只要是對朵儿的幸福有影響的人,我就不容許她的存在。”
  沈薇咬牙切齒地說,話中充滿了積怨与憤恨。
  徐蓓莎揪著她,被沈薇眼中流露出來的那股恨意給嚇了一跳。
  “沈老師,請你放過我,只要你答應讓我离開,我保證不會再回來。”她恨自己未記取教訓,如果今天真的是她的死期也是她自找的。
  “你保證?”沈薇狂笑了起來,“你以為迪奧會讓你說走就走?他會因為找你而把地球整個翻過來找,你太不了解他了。所以只要讓你從這個地球消失,才不會對朵儿產生威脅。”看來她是無法打消沈薇想置她于死地的念頭,此刻她已受了傷,加上又怀有身孕,以及沈薇手上又握著槍,她更不敢輕舉妄動。
  “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苦的,只要我扣下扳机,你就獲得解脫了。”噢!上帝!沈薇真的要殺她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她不能死,為了自己也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讓沈薇得逞。
  于是她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子朝她臉上一扔,沈薇大聲惊呼,立刻扣下扳机亂射,幸虧徐蓓莎身手敏捷,子彈只是擦過她的肩膀,她顧不了鮮血直流的傷口,迅速地逃入了其中一條黑漆漆的通道內……
  “你們确定沒見到夫人出去?或有其他不明人士出現?”當迪奧接到徐蓓莎失蹤的消息,便乘著快艇赶回別墅,令他不能理解的是徐蓓莎彷彿空气般消失了,他不相信她會魔法。
  可是他問遍了所有的警衛,卻得不到任何答案。
  迪奧皺起眉頭,眼光銳利的掃射了在場所有的人,“今天有誰請假?”
  “沒有。”該死!那蓓莎到底是怎么不見的?
  “喔!我記起來了,沈小姐剛才出去了。”一名警衛忽然說道。
  沈薇!難道蓓莎的失蹤跟她有關?他還正納悶上次到底是誰幫助蓓莎逃离的,現在他心中存在的疑問似乎有了答案。
  “她往哪個方向走?”
  “后出。”
  “把獵犬全帶出來,一定要找出夫人。”他轉身要奶媽取來蓓莎的衣服讓獵犬嗅了嗅,然后一群人全往后出去搜巡。
  就在他要出發之際,奶媽忍不住叫住了他。
  “少爺,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什么事快說。”
  “少奶奶她——她怀有身孕,你找著她時千万要冷靜。”
  “您說什么?她怀孕了?她不是一直有喝避孕藥湯的嗎?”他大大的受到震惊。
  “其實是我自己自作主張改了草藥配方,少奶奶喝的是容易受孕的藥湯。”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相信你是喜歡孩子的,況且你又愛少奶奶,所以——”
  “別說了,找人要緊。”他忿忿地离去,似乎在逃避什么。
  “唉!”瑪莉重重歎了口气,真不明白究竟要到什么時候他才肯承認他心中仍有愛。
  蓓莎怀了他的孩子,孩子……孩子……迪奧心中的悸動是言語不能形容的。他一直喜歡孩子,只是他無法忘記朵儿是怎么出生的,如今他就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而且是他和蓓莎共同擁有的,這一切不會又是場夢吧?
  既然她怀了他的孩子,為什么她還要走?是不是她心中另有他人?憤怒和猜忌迅速的淹沒了他的喜悅。
  只要讓他找到她,他非得問個清楚不行。
  “先生,找到了。”一名警衛大聲叫喊,所有的人全圍了過來,由于獵犬認得徐蓓莎身上的气味,所以在洞口顯得异常興奮。
  洞口很小,加上迪奧又怕這么一群人進去會嚇坏了徐蓓莎,所以他決定自己進去。
  “把槍和手電筒給我。”他向警衛要了這兩樣東西便只身鑽進洞里。
  洞內一片漆黑,徐蓓莎只得憑感覺試著摸索出一個方向。
  她受傷的肩膀已經麻木得沒有感覺了,而血也已經浸濕了她整個袖子,她的頭又痛得好厲害,令她几乎沒有辦法思考。
  她停頓片刻,傾听四周的動靜。
  一陣沙沙的聲響傳來,似乎是沈薇正在尋找她的腳步聲。
  “徐蓓莎,你別想逃了,這儿的地形我很熟悉,你根本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你還是乖乖的出來受死吧!”沈薇的恐嚇聲在黑暗中回蕩著,令徐蓓莎心惊膽戰,為了不泄漏自己的位置,她把鞋子脫了下來,蹣跚地往前走;當她回頭之際,她的心一下子往下沉,因為她瞥見背后一道微弱的光線正慢慢朝她的方向而來。
  老天!那是沈薇!
  她加快腳步,感覺到一陣風迎面而來,她知道前方不遠處一定有出口,她告訴自己一定得撐下去,為了自己,更為了肚子里的孩子。
  果不其然,徐蓓莎終于找到洞的出口,正當她松了口气之際,沈薇也隨后赶到。
  “我說過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的!”沈薇握著手槍,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徐蓓莎面對著沈薇一步步的后退,當她的眼光瞥向身后時,渾身因恐懼而打了個寒顫。
  她已無路可退了,因為身后就是斷崖,如果沈薇再這么步步逼近,那么她一定會摔下斷崖,就算她沒死在沈薇的槍下,也會摔得粉身碎骨。
  難道天真要亡她?
  “我實在是不得不說,徐蓓莎,你對你自己的死真是再合作不過了,現在你可以選擇另一种死法,你只要往后一跳,那么我就用不著擔心你的尸体會被人發現,就算被發現了,他們也會以為你是自殺或失足墜崖。”“救命呀!”明知在這荒郊野外是不會有人听到她求救的聲音,但是徐蓓莎仍不放棄的扯開喉嚨大喊。
  “別叫了,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沈薇面色猙獰的繼續逼近。
  正在考慮該往哪條密道走的迪奧,隱隱約約听見有求救聲傳來。
  是蓓莎!他認得出她的聲音,于是他迅速的分辨出聲音傳送的方向。
  叫聲里那股迫切、惊嚇撕扯著迪奧的心。
  他快速地沖到洞口,迎面而來的是一幅連他夢魘中也不曾有過的場面。
  “不要動!”他把槍口調向沈薇的后腦,卻嚇不了沈薇。
  “好,你盡管開槍。”沈薇冷冷笑了起來,槍口更對准了徐蓓莎。
  “你把槍放下,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他這輩子沒這么恐懼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沈薇的槍口仍對准徐蓓莎,一點也不肯松手。
  迪奧不敢再逼她,怕她手里的槍會開火。
  上帝!一定得想辦法讓沈薇放下槍,要不然,用不著她開槍,徐蓓莎也會因流血過多致死。
  突然,一記閃電由天際划過,沈薇嚇了一大跳,身子微微側轉了一下,迪奧于是趁机展開行動。
  他一下子扑向沈薇,同時抓住了槍管,就在這時,沈薇扣下扳机。
  “砰!”地一聲,子彈挾著一股火熱的沖動划過了他的手臂,但他顧不得痛,赶緊把槍從她手里搶過來,狠狠地用力推了她一把。
  他原想趁她往后倒之際救回站在崖邊的徐蓓莎,豈知沈薇在倒向懸崖的同時,竟連帶的把徐蓓莎推了下去。
  迪奧一個箭步沖向前,用未受傷的手抓住崖邊的一枝樹干,而受傷的手及時拉住了墜下崖的徐蓓莎;另一方面沈薇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她在惊叫聲中墜下了万丈懸崖。
  “撐著點,甜心。”迪奧緊緊抓著徐蓓莎,而如水柱的鮮血也由傷口冒了出來。
  失血過多的徐蓓莎虛弱無力地喊:“我辦不到,我覺得我就要——”
  “不准你說出那個字,”他又露出一貫的霸道,只為了激起她的求生意志,“你是我的人,我不許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你放手吧!你的手受傷了,別讓我連累了你。”那扑鼻而來的血腥味及刺目的鮮紅血液,令她更加暈眩。
  “你再敢說這些笨話,等我救起你,非得好好打你一頓屁股不可。”即使傷口如撕裂般的劇痛,他仍不會放棄任何一線生机。
  “你沒有机會了,你知道嗎?你很霸道、蠻橫、又不講理。”她似乎陷入昏迷狀況,凝視他的焦距逐漸在渙散。
  “還有呢?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全說出來,但是我不准你給我松手,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回答我,快!”
  “你是個獨裁的暴君,我恨你,我討厭你,可是我好像又愛上了你,我好矛盾,好怕,好怕……”
  “你怕什么,甜心?”他把語气放溫柔。
  “你不要孩子,你會逼我拿掉孩子,所以我要离開你,遠遠的,遠遠的……”
  “不!我愛孩子,我愛屬于你和我的孩子,我不許你离開我,我不會逼你拿掉孩子,相反的,我們還會有更多更多的孩子,相信我,我愛你,給我机會,讓我再愛一次。”
  他忍不住哽咽了,想不到他帶給她如此大的傷害,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她,只求老天給他机會。
  “你——愛我?”她渙散的視線又慢慢地凝聚起來,全身如同被注入一股新生的力量,她原本已漸失力量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
  “我愛你,甜心,所以你不能离開我,為了我,為了你,還為了孩子,你一定要撐住。”他受傷的手就像一條生命線,可是他真怕最后撐不住的是自己。
  他緊咬著牙根,用力再用力,傷口上的鮮血涌出再涌出,他一點也不在乎全身的血會不會流乾,只是不斷地哄著她,不斷地將她往上垃,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她終于重回他的怀中。
  “你沒事了,甜心,我永遠也不會放手,永遠、永遠。”當迪奧的唇輕触她額頭之際,徐蓓莎即使已陷入半昏迷狀態仍微笑著,暖暖的滿足感流遍了她全身。
  她閉上眼睛,這些日子以來,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安全,也是她最欣慰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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