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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又是你!”
  白非寒渾身濕淋淋的由河中怒气沖沖的爬了上來,他和這個女人有仇是不是?
  怎么每次一看到她就沒好事。
  “你還好吧?”丹雪伸出手想拉他一把。
  她在心中吐吐舌頭,看在她將有求于他的份上,她姑且對他好一點,至于其它的恩恩怨怨,就等白虎鏡到手再說了。不過,白非寒可沒有興趣接受這個把她罵得那么難听,又連連讓他出糗的女人所伸過來的手,他很不客气的一把揮開丹雪的手,然后指著她的鼻子說:“我一天之內遇著你兩次,兩次都讓你害我成了落湯雞,你簡直是不折不扣的大瘟神!你給我滾遠一點,你是不是笨得听不懂我的話,還是你才是你說的那种笨得被螞蟻咬一口就失去記憶的家伙?”
  听了白非寒的話,一向不怎么好脾气的丹雪也火起來了,白虎鏡可以等等再說,但眼前的這口气她可忍不下來。
  “要比笨,我還比不上你呢!專挑別人的話來說,連這种小事你都不會想一點新鮮的,可見你笨得大概一動起腦筋就會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頭痛欲裂,而且一定有一個天才住得离你很近。”丹雪罵人的話可是相當有原創性的。
  “這跟我的鄰居又有什么關系?”白非寒當然知道她在罵他,可是他不明白她最后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丹雪冷哼的看了他一眼,投給他一臉的不屑,“這世上最笨的就是那种沒有自知之明的傻瓜。說你笨你還不信,說了你這么多次,明明證据擺在眼前,還不承認自己是笨蛋的事實,難道你沒听過天才和白痴就只有一線之隔嗎?像你這么笨,一看就知道天才一定离你很近了。”她罵起人來可是溜得讓人一點招架能力也沒有。
  “你……”
  這下子,白非寒真的是气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了。
  “高啊!”李鴻義忍不住大笑的說。
  他不是沒有一點兄弟之情,只是听了丹雪這連停頓也沒有的罵人話,他不禁鼓掌喊妙;他長這么大,從來不知道罵人的話也有這么新鮮有趣的,教被罵的人直想吐血,可是一旁听的人卻忍不住笑翻了天。
  “丹雪妹妹,你就別再惹我哥哥生气了。”
  雖然白非煙心中也好生佩服丹雪的“口才”,可是,她知道她哥哥可不是一個好脾气的人,看樣子,她希望丹雪能在白虎寨多留些時日的想法,可能一點希望也沒有了。“非煙姊姊,是他先出言不遜的。”
  丹雪從小就是吃軟不吃硬,這個男人凶,她就非比他凶不可。“說我是大瘟神,兩次害他變成落湯雞。”她比比自己,又指指白非寒。
  “難道我說錯了嗎?”
  白非寒一臉恨不得殺了這個趾高气昂的女人的表情。
  “錯!你現在這個落水老鼠樣是能叫落湯雞,可是上一次那一點水,最多像過水的田雞罷了。”丹雪強辭奪理的說,而且,一句解釋的話有大半句都是在罵人的。
  “丹雪妹妹,你別再說了。”白非煙急急的拉著丹雪說。
  她常常看到她這個火爆脾气的哥哥生气,不過,這一次白非寒可不是普通的生气,瞧他臉上青筋跳動,一個拳頭握得死緊,照這种速度,不用多久,白非寒就可以不用換衣服了……因為他身上的水大概會被他的怒气蒸干。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白非寒對丹雪惡狠狠的大喝一聲。
  丹雪對白非寒的怒气只是一臉不在意的聳聳肩,然后又對著他露出一個惡意嘲弄的笑容,像是個老師似的一臉沉重的走到他面前。
  “換點新鮮的說說行不行?雖然你笨已經成了事實,但最起碼你可以試著改變一下。當然啦!最后可能一點用也沒有,因為你這种笨已經無藥可救,不過,至少你努力過啦!以后你的悼文上還能添上那么段……此人一生致力于補拙,然天生愚笨,雖無成效,仍感怀其努力精神,此其無知一生唯一可取之處。”她抱著胸,對著白非寒嘲弄的說,彷佛不把白非寒气死她不甘的樣子。
  “我今天如果不好好教訓你,那我……”
  “不要!”
  白非煙被白非寒的臉色嚇到了,她急急的擋在丹雪的面前,深怕白非寒忍不住會殺了牙尖舌利的丹雪。“我哥這一次是真的气瘋了,你快向我哥陪個不是。”她急急的對丹雪說。“我又沒有錯。”
  丹雪冷哼一聲,剛剛姑娘高興和他和解,他敢一臉不屑的揮開她的手,這梁子算是結大了;既然惹毛了她,姑娘她可沒興趣和這种人說什么好話,更別說要她道歉了。
  她一點也不害怕的离開白非煙的身后,她就不信白非寒敢對她怎么樣,雖然白非寒看來是個武學高手,但她緋丹雪可是個神醫,不僅如此,她也是個用毒的高手,如果真要拚起來,她不認為自己會吃虧到嗎里去。
  “非煙姊姊,你別替找擔心,像他那种人,連他自己的影子他也看不順眼,除了生气,他也沒有腦子做其它的事;我可不認為向這种人道歉有什么用,如果要改變他的想法,還不如去說服一頭牛。”丹雪說著,還送了白非寒一個大鬼臉。
  “總比你這個身材像北平‘板’鴨、還有一張火雞嘴的女人好多了,你最大的長處就是長命,依我看,你一定能活到一千兩百歲。”呆呆的被人罵可也不是白非寒的作風,一等他反應過來,他也是個“毒”字輩的人物。
  “我不知道你這個呆子也會看相。”丹雪投給他一個像是看到什么惡心東西的眼神。“知道你長命不需要會看相,只要听過紅顏薄命這句話的人,每個人一看就知道你會活得比烏龜還久。”一向聰明的白非寒也學起了丹雪那种拐彎抹角的損人方式。
  “我當然會活得比你還久。”丹雪甜甜的說,言下之意擺明了就是罵白非寒是個烏龜大王八。
  這邊的兩個人戰得如火如荼,那邊觀戰的四個人可是听得目瞪口呆,對于丹雪的口才,他們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白非寒的反常表現也讓他們吃惊不已。
  雖然平時白非寒就是一副火爆脾气,可倒也沒看過他气得像今天這個樣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忘了他白虎寨寨主的身份,和一個小女孩卯上了,而且還吵得山崩地裂、飛沙走石,這實在可謂之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白非煙看著她插不了嘴,卻愈來愈不石收拾的場面,急急的想找救兵,可是馬汗青和李鴻義卻看得正起勁,他們還想多看一會儿這种不是天天有的免錢好戲。不過柳若谷卻接收了白非煙的祈求眼光,于是他出聲說:“少爺,你全身都濕了,有什么事先回寨中再說,而且,找到小姐之事也讓盡快讓夫人知道,好讓夫人安心。”
  和丹雪正吵得不可開交的白非寒,火雖火,但是心中還有几分所剩不多的理智,他也知道不管怎么樣,讓他娘安心可是當務之急,比和這個不佑那里冒出來的野女人重要多了。
  帶著仍熾熱的怒气,這個名震江湖黑白兩道的白非寒,只能暫時忍下胸中的怨气,轉身將丹雪拉上了馬,并示意柳若谷帶著非煙。
  “你想做什么!放我下去。”丹雪大惊失色的說。她和能跟動物溝通的丹云妹妹可不同,她天生和動物就像是有仇似的。
  “你給我安靜一點,否則,我就把你丟下去。”白非寒口气不佳的說。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气瘋了,干嘛好端端的拉這個凶女人上馬,難道他被她气得不夠?
  不!他只是不能原讓有人對他如此出言不遜,而且還是一個大概只有他一半大的女人,所以他決定回到山寨再和她“續戰”,讓她好好的跟他陪不是。
  丹雪對白非寒的做法是气得敢怒不敢言,哼!識時務者為俊杰,現在在馬上,她不和他爭,以免他真的把她丟下馬去。
  等著看好了!他很快就會知道為什么人家會叫她“鬼見愁”了!
         ※        ※         ※
  白虎寨因為以前曾是山寨的關系,所以它的大廳和普通的大廳不大一樣,它在通內廳的地方是一處高起的台階,台階壁上有一個白虎嘯西風的繡畫,而一把大理云石雕成的白色大石椅則擺在台階正中央的虎皮上,一看便知是主人的位置。
  這种气勢讓來客總是清楚的知道,白虎寨的寨主在寨中的權威性,加上白非寒天生的濃眉大眼,當他倒眉豎目的時候,每每讓初踏入白虎寨的人為之膽戰心悸。不過,這是對“一般人”而言,而緋丹雪打一出世就和“普通”沒了緣份,可以拿來形容她的詞語不胜枚舉,但是,只要和平凡沾上邊的就沒有她的份。
  只見她在等白非寒向他母親請安的這段時間,狀以隨意卻仔細地把大廳的一切一覽無遺,她一看就知道白非寒把她丟在大廳中的意思,他不就是想讓她看看他白虎寨寨主的威勢,讓她知道她要是聰明的話,就不該惹上他。
  哼!想得美!他是白虎寨的寨主,她可是鳳凰山的鬼見愁,沒過完招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
  等了約半炷香的時間,白非寒卻連個影子也不見,只有几個下人好象沒見過女人似的老是探頭探腦的看著她,看來,他打算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白虎寨是誰當家做主。
  既然如此,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丹雪挑起了一邊的眉頭,兩個眼珠子轉呀的,然后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笑容。
  她三步并兩步的跳上了台階,不管眾人惊訝的眼光大膽的跳上了石椅,然后笑得好邪气的對一臉不知所措的下人們說:“去把白非寒給我叫出來,告訴他,他再讓本姑娘等下去,本姑娘就把他這張白虎皮的毛一根根拔掉,然后在上面畫只大王八。”
  她說著還扯起一綹白虎毛,對空吹了一口气,讓虎毛像是棉絮般的飛了滿天,也讓那些下人惊慌的像是被火燒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她就不相信白非寒還敢讓她等下去,他以為擺几個架子就能嚇住她?那這回他可打錯算盤了,她又沒有懼高症,就算他架子架到了天上,姑娘她也照拆不誤!
  “你懂不懂規矩?一個客人竟然坐上主人的住置,而且還毀坏我的東西。”
  經人通報的白非寒,早該知道自己的計策只能嚇嚇那些正常的人,像這种無法無天的野女人,根本不會吃他那一套。
  要不是白虎皮是當年皇上招降時御賜的東西,他真想讓這個女人去吵去鬧,反正他本來就對這個階級意味濃重的大廳沒什么好感,她大斗一番倒也可省了他請人拆房子的功夫。不過,他千算万算,就是忘了算到那張白虎,天曉得那個女人一下手就拿整個大廳最重要的東西開刀,教他不乖乖听話出來都不行,真是失算!
  “本姑娘一向是看人做規矩,像那种強拉人做客人,又把客人丟在一旁的主人,那姑娘我還嫌自己太多禮了呢!”丹雪說著,還蹺起二郎腿并玩起自己的手,一副沒把白非寒放在眼中的樣子。
  “丹雪妹妹,你就別和我大哥嘔气了。”
  白非煙原本在暗香苑陪她娘親,听到丹雪又和她大哥鬧了起來,連忙赶來勸和。
  “別開玩笑了,像他這种強盜頭子,本姑娘才不屑和這种人嘔气呢!”丹雪翹起她高高的鼻子,發出一聲冷哼。
  先前丹雪講了這么多,卻沒有這一句強盜頭子來得有殺傷力,當這四個字一出口,在場的人除了丹雪之外,几乎人人臉色大變,尤其是白非寒,他的臉簡直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丹雪妹妹,這字眼是我哥的忌諱呀!”白非煙急急的說,然后又連忙對著她大哥,“她不是有心的,她不知道大哥最恨人家說這字眼。”
  丹雪這時才發現,白非寒的臉色几乎僵成了黑色,如果說她前面曾讓白非寒气得想吐血,那她這下大概是真的一腳踩在老虎尾巴上了。
  看來,她這下得小心一點了,雖然她篤定這個男人不會打女人,可是誰知道現在像只發瘋的老虎的他會做出什么事。
  不過,他可別以為他擺出這种臉色就能嚇得住她,她才不吃他這一套呢!
  “把你剛剛的話吞回去,不然,我就打得你吃下去。”
  白非寒飛身來到丹雪的身邊,一只手用力的抓住她,他的力气之大,讓丹雪使盡吃奶的力气也掙不開來。
  “丹雪妹妹,我哥是真的生气了,你就別再堅持了。”白非煙著急的說,丹雪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女孩子,万一她哥哥一時忍不住出手,丹雪是絕對承受不住的。“非寒!”
  “表哥!”
  馬汗青和李鴻義也不約而同的出口,他們雖然喜歡看熱鬧,可也不希望這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受到什么傷害。
  “少爺,這位小姐只是無心的,你別生這么大的气。”連一向不多話的柳若谷也忍不出口,可見白非寒這次發的脾气可是非同小可。
  “你收不收回你的話?”
  白非寒也知道自己實在是反應過度,他自認性子不好,但至少還能自制,可是這個女人卻有辦法將他惹到失去控制!而現在他也是騎虎難下,若不讓這個女人認錯,那他的威信何在。
  “收回?”丹雪有些口气不穩的說,沒想到這男人凶起來還真有點可怕,可是如果要她就此認輸她又不服,她深吸了一口气,死鴨子嘴硬的說:“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你听過說出的話能收回的嗎?你收給我看看?”
  “你……”
  她的話堵得白非寒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只是臉紅脖子粗的死瞪著丹雪,暗暗大歎這世上有這么多女人,為什么他會遇上這個牙尖舌利的女人?
  “別你呀我呀的,你抓著我的手,你不痛我可是很痛的,而且,如果我是你,我會小心一點,你不知道我會下毒嗎?”丹雪聳聳肩,又露出一個她使坏時會有的笑容。“下毒?”
  “不信你問非煙姊姊,再不然,看看你自己的手不就知道了嗎?”
  “是真的!”白非煙連忙點點頭。
  她雖不希望白非寒傷了丹雪,可是,她也不希望丹雪傷了她哥哥。唉!為什么他們兩個就不能和平相處呢?非煙的話讓白非寒連忙松開抓住丹雪的手,放在眼前審視一番,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腕上黑了一片,而丹雪就趁他震惊的同時,一溜煙的下了台階,又跑到白非煙身邊,還得意的對白非寒大扮鬼臉。
  “把解藥交出來!”
  這會儿,馬汗青、李鴻義和柳若谷倒是异口同聲的對著丹雪怒目的說,因為看戲是一回事,她敢傷了白非寒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么解藥?”
  丹雪將兩眼朝上看了看,一臉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的樣子。哼!敢惹她,不整整他們她就不是緋丹雪。
  “你交不交解藥?”
  李鴻義這下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玩了,再怎么說,白非寒也是他最尊敬的表哥,他不可能眼睜的看人傷他。
  “叫他求我呀!”丹雪指了指白非寒。
  “不可能!”
  白非寒到底是硬性子,要他求人,那不如讓他死了還干脆些。
  “丹雪妹妹,好別為難我大哥了。”白非煙也皺起了眉頭,一臉的泫然欲泣。
  丹雪一向是吃軟不吃硬,一看到非煙這個樣子,她就沒轍了,“算了!不整你了!”丹雪聳聳肩,“看來,你至少比那些怕死的家伙有骨气多了。”
  白非寒對丹雪好不容易的一句好話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丹雪,而捺不住性子的馬汗青則是瞪著丹雪。
  “廢話少說,把解藥拿出來。”
  丹雪看了看一片凝重的大廳,“早說沒解藥的。”“什么!”
  白非煙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而其它人則是一臉想把丹雪大卸八塊的樣子,只有原本該是最生气的白非寒,倒是沒什么表情。
  “真不好玩,”丹雪對所有的人吐了吐舌頭,“他手上的黑色是墨汁啦!用水洗洗就好了,哪要什么解藥,你們窮緊張個什么勁儿?”
  此話一出,大廳上的气氛才放松了下來,每個人都是一臉恨不得去撞牆的樣子,看他們這名震江湖的白虎寨,這下是栽在這個小女孩的手上了。
  白非寒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好端端的把這個女人帶回白虎寨做什么?這個女人根本是惡魔轉世的,他要等到她認錯,恐怕這白虎寨都毀在她手中了,他還听不到她的道歉聲呢!
  “我認了,你走吧!我強押你來,而你也玩夠了我們所有的人,我們就當扯平了。”白非寒無力的說。
  唯今之計就只有把這個女人丟得愈遠愈好,如果可以的話,他最好能永生永世都不要看見她。
  丹雪得意的揚揚眉。哈!他知道她的厲害了吧!想她不想做的事,從來就沒有一個人敢強迫她去做。
  等等!他要她离開……
  不行啊!她的白虎鏡還沒到手耶!這時,丹雪才想起她這一趙來的目的。
  糟了!像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大概是不可能把白虎鏡給她了,而長老又說過不能強取,否則,以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只要她小小的威脅他們一下,他們一定二話不說的馬上乖乖的雙手奉上。
  “你不是气我們強拉你為客嗎?那還不走?”
  白非寒看丹雪一動也不動的樣子,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他的語气中下逐客令的意思非常明顯。“你要我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太沒個性了?”開什么玩笑,白虎鏡還沒有到手,她怎么能走呢?
  “你別太過份了,白虎寨可是我在當家做主,你該不會是想厚著臉皮不走吧?”
  白非寒沒想到請神容易送神難,看來,這下他是踢到鐵板了。
  “要我走也行,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丹雪轉了一下眼珠,然后露出一個賊溜溜的笑容。
  白非寒一看到她臉上那种偷吃油的老鼠表情,當下心中就有個不好的預感,“打什么賭?”他皺起眉問。
  “如果我寫几個字,你能念得出來,那我馬上就走,如果你不能的話,那我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你都不能有任何一句話。”
  “就這么簡單?”白非寒皺了一下眉頭。
  他自認不是什么文人雅士,不過,四書五經、讀書習字對他來說倒也不是什么問題,除非……
  “你可不能寫那些辭海沒有的么畫符。”
  白非寒認定這個女人一定是想誆他,被她整了這么多次,現在就算她說太陽是東邊升起西邊落,他也會親自抬起頭來瞧瞧,才能确信。
  “我擔保絕對有這字儿,如果沒這字儿,你可以不遵守我們的約定。”丹雪說得非常胸有成竹。
  “好!就這么一言為定。”白非寒這才答應下來,想來,這個女人大概以為他目不識丁,這下子,他絕對會讓她好好的大吃一惊。
  “既然你也答應了,那現在在場的人可就是見證人了。”丹雪看了一下所有在場的人滿意的看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她取過紙筆,洋洋洒洒的揮毫起來,然后慢條斯理的吹干,并遞給看來自信滿滿的白非寒。大廳上所有的人都賭白非寒這一次一定會贏,因為白非寒可不是一般的草野莽夫,他從小即單日學文、雙日學武,并非目不識丁的人。
  不過,白非寒的臉色在接過丹雪的字條之后,一下子由紅轉白,然后又由白變青,最后就黑成了一片。
  “你……”
  “你什么話都不用說,只要說你能不能念出紙上的話。”丹雪打斷白非寒的話,笑得好得意。
  “不能!”
  白非寒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決心,然后狠狠的深吸一口气,才咬著牙,從牙縫中吐出這么一句。
  “你們都听到了?那從現在起,我高興住到什么時候走,就看我的意思囉!”
  她甜甜的笑說。“哇!好開心喔!非煙姊姊,我好累了,我們去休息吧!”
  說著,她不再理气得快死的白非寒,開開心心的拉著白非煙,准備安安穩穩的在白虎寨住下來。
  等丹雪一走,大廳上所有的人都好奇的想知道,到底丹雪寫了什么字,竟然會讓白非寒“不能”念出口。
  “非寒,她到底寫了什么字?”馬汗青代表大家問出他們心中一致的疑問。
  只見白非寒气得連話也不說,只是將揉成一團的字條,沒好气的丟給他,然后气沖沖的轉身离開大廳。
  當馬汗青將手上的字條打開,而上面的字一同映入所有人眼中時,一時之間,整個大廳一點聲息也沒有,然后是一陣可以掀開屋頂的哄堂大笑。
  因為那字條上只有兩個极為簡單的大字……不能。
         ※        ※         ※
  白非寒在靶場上不停的射箭,直到靶心上已經插了滿滿的箭時,他心中的怒气仍是沒有稍減一分。
  他一個堂堂白虎寨的寨主,竟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教他以后如何立足?
  如果他不能扳回一城,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非寒,還在生气?”馬汗青一看到白非寒的臉色,就知道他仍然怒气未消。
  “換了你,你不生气?”
  “不過,你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招實在贏得漂亮。”一想到丹雪的机智,讓一向自認為机靈的馬汗青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我可沒那個興致听你打秋風。”白非寒沒好气的說。“不然你要怎么辦?那姑娘不論口才或是反應,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人,除了甘拜下風之外,還能做什么?”馬汗青聳聳肩,“反正她看起來也沒有惡意,她喜歡住在白虎寨,就讓她住好了。”
  他倒是覺得沒所謂,反正多個人、少個人吃飯對白虎寨來說也沒什么影響,而且,大伙好久沒過得像今天這么有趣了。
  “開什么玩笑!我一定要把那個刁蠻女人赶出去,讓她留在白虎寨,遲早會帶坏非煙。”白非寒可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主意。
  “如果我是你,我會少惹她,她不好惹的。”馬汗青別有深意的說。
  “你是認為我會拿那個女人沒辦法?”白非寒的頭几乎要抬到頭頂上了。
  白非寒這樣的反應正合馬汗青的意,看來,他馬上又有好戲可以看了。他狀似無意、實則有心的說:“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
  “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你看著好了。”白非寒“咻”的又射出一箭,且正中靶心。
  他會讓那個女人知道誰才是白虎寨當家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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