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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別看風江外表斯文、又會做飯,一副新好男人樣;他其實滿大男人主義的,非常討厭碰触女性貼身衣物或女性專用品,如今……
  “啊!”客房門被踢了開來。“聶、晌、融!”風江一張臉乍紅乍白的。
  看到地穿著透明內衣的性感樣,加上他的脖子脹得跟衣服的顏色一樣紅;晌融抱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風,你好漂亮,簡直美呆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夸贊!”他瞪大眼。“你怎么能趁我睡覺的時候,給我偷摸衣服?”
  “錯!”她搖了搖食指。“是趁你早上半睡半醒時換的。”“有什么不一樣?”風江真是气死了!
  “時間不一樣啊!”
  他仍激動地喘著气。
  “風……”她突然嬌媚万千地偎近他。“我都不知道,原來你的身材這么好,虎背熊腰、好有男子气概喔!”
  “哦?”他吊高眉。作錯事就想撒嬌蒙混過去,當女人可真便利!
  “你不信嗎?我們去照照鏡子,你就知道了。”
  “不必!”他知道自己像什么,剛才在浴室里看到了,簡直惡心到极點。為免糟塌了今晨的早餐,那种恐怖的畫面還是忘了吧!不過……小妮子卻不能不教訓。
  “我真的好看?”
  “非常漂亮。”更加可笑!她心里又加了一句。
  “你喜歡嗎?”
  她忙不迭地點頭。
  “看到我這副模樣,你是不是更有‘感覺’?”他語气一變而為誘哄、邪魅。
  “咦?”她張大嘴,一時不明白他所謂的“感覺”為何?
  “小傻瓜,你這么興奮啊!好吧,我就犧牲一下。”他眨眨眼。
  她也跟著眨眼。“做什么?”
  “乖,把嘴巴張開,啊——”她真的很好拐,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她不自覺地將芳唇微張,風江立刻迅雷不及掩耳地低下頭攫住柔軟的芳香。
  “唔!”上當了,晌融不滿地張大眼瞪他:你騙我!他的眼神里寫著戲謔:有嗎?我以為這就是你要的。
  她的眼底閃著怒火:我什么時候這么說過了?
  他換了個一本正經的表情:你的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啊!
  真教人生气!晌融牙關一合。
  “哇!”風江摀著嘴后退一大步。“你想謀殺親夫啊!”天,她差點咬斷了他的舌頭。
  “誰是親夫?”
  “我嘍!”
  “不要臉!”
  “莫非我是奸夫?”他一臉的無辜。“晌融,我覺得那個形容詞不大好。”
  “一想到我居然跟一張這么無聊下流的嘴接吻,就教人惡心。”她咬牙切齒地說。
  “難道你喜歡跟卑鄙骯髒的嘴接吻?”
  晌融頭頂開始冒出白煙,重重一跺腳,轉回自己的臥室里。她一定、肯定、決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跟那個促狹鬼說話了!
  “晌融,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喜歡跟什么樣的嘴接吻耶!”風江在她身后淘气地喊著。
  她的反應真是十年如一日。而以他二十八歲之齡,再去做十八歲少年郎會做的事,是有些尷尬;但是她的可愛足以彌補一切。
  就算他們都已近而立之年,經濟、事業都有了一定的基礎,人也較成熟了,他還是喜歡跟她談那种純純的、陽春型的戀愛。
  去河堤散步、到山上看星星、擠二輪電影院、偶爾互相惡作劇一下……那甜蜜的感覺一直在他心底回蕩著,久久不散!
  但前提是要像剛才那樣成功的,若是失敗的經歷,比如說:月下唱情歌;那种蠢事他是打死不再做了。
  風江正在屋外暖車,身上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
  “喂,我是風江。”
  “金迷啦!你家那個討人厭的未婚妻又來鬧了。”
  “什么未婚妻?安佑娜与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雖然她自十年前開始,就仗著父親的庇護,賴在風家、以他老婆自居、更進駐“旋風企業”領導階層;但他与她一未拜堂、二無公開擺宴,連戶口都沒遷,誰理她?
  “你們有沒有關系都与我無關,只是她掀了兩張桌子、砸了一組茶杯,我可要算在你頭上喔!”
  “這一次讓你扣,但麻煩下一次千万別再放她進社里了。”安佑娜是標准的千金小姐,脾气又嬌又傲,每個月定期來找他碴,他的薪水都快被她砸光了。
  “我本來要把她赶出去的,可她說是奉了你父親的命令。”上官金迷頓了一下。“你這個月沒回去喔?”
  風江雖然与家里鬧翻,但父母年紀漸大,尤其這一、兩年,父親的心髒和血壓都有問題。他為人子再怎么气憤也不能放著老爸爸、老媽媽不管,因此每個月固定回去探望兩老一次,可是要他回去接掌家業、承歡膝下,他就做不到了。
  “過兩天,我這邊如果風平浪靜的話,我會回去一趟。”
  “嗯……”上官金迷遲疑片刻。“這個消息……我覺得是安佑娜在胡說八道,但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她告訴我,你父親心髒病發……”
  “爸爸心髒病發!”風江愕然大吼。
  “你別這么緊張,听我說完行不行?”上官金迷蹙起黛眉,耳朵差點被他喊聾了。“我幫你查了一下,你父親的主治大夫否認病發一事,但她說……”
  風江深沉一笑,接續著說:“我若不在三十歲以前与她結婚、生下繼承人,父親就要將我踢出風家,并把所有財產歸到她名下。安佑娜是不是這樣說?”
  “你知道?”
  “這個威脅我已經听十年了!”他淡然一笑。“沒什么的。”
  電話筒另一端的上官金迷突然有些心疼,短短一句“沒什么的”道盡了多少豪門辛酸?風江那張安撫人心的溫和笑臉,想必也是飽經痛楚才焠煉出來的吧?
  “話我幫你帶到了,還有……小心一點儿。”上官金迷對誰都不假辭色,唯獨對溫文儒雅又善于照顧人的風江不同,她在他面前總不自覺會收斂一些。
  “謝謝你,金迷。”風江含笑道謝。“你們也要各自注意一點儿,如今有匡和老大都不在,司神如果有電話來,最好請他回來一趟。”
  上官金迷忍不住失笑。“想不到你也和有匡一樣,有未卜先知的天分,玉司神三天后的飛机回台灣,到時候再聊,拜拜。”
  “拜拜。”風江關掉手机,思考著,找哪一天向晌融告個假回家一趟。安佑娜說話老愛夸大,可以不用理她,但父親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卻不能不管,希望能勸得動老人家再做一次身体檢查。唉——
  “你怎么了?愁眉苦臉的。”晌融溫柔的嗓音驀地響起。雖然剛剛才發過誓不理他,但他皺眉的樣子好可怜,她一下子就心軟了。
  晌融本來就覺得無意義的嘔气、冷戰很傻;人生不過百年,甚至禍福難料,与其將時間浪費在不開心的事上面,還不如多想些好玩的事,寬待自己也原諒別人,讓日子過得幸福、快樂一點。
  風江心底的烏云好象突遇春風,剎那間被吹散了。“晌融。”他走過去,摟住她的腰,腦袋擱在她肩上。
  晌融知道這是他撒嬌前的預備動作,別看他平時一派斯文溫和、很成熟的模樣,其實這個大男人挺愛撒嬌的,尤其是對她。“怎么啦?”她親親他的額、拍拍他的背。
  “我可不可以跟你請一天假?”剛剛才惹火她,現在又要向她告假,他還真怕她會生气。
  “咦?”晌融卻對他淘气地眨眼。“我什么時候變成你的老板了?”
  風江心頭一暖。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天涯何處無芳草,他何必單戀一枝花長達十年之久?
  可是她的溫柔,沒有親身体會過的人,不會了解那种甜蜜。漂亮的女人他見得多了,像安佑娜就是個既能干、又艷麗的大美女,但是她的脾气也同樣突出。
  活到近三十歲,人生也看了不少,卻更体會到初戀的美好。晌融的善体人意、純真可人,世上絕無僅有;時間過得越久,他只會越思念她、越愛她。
  “我有說你是老板嗎?”他嗄啞的聲音悶在她的肩膀里。“你是我的皇太后呢!”
  “原來我這么偉大。”她揚眉一笑。“好吧,本宮就賜你一天假。”
  “謝皇太后恩典。”他作勢跪下。“請問這假何時能准?”
  “隨請隨准,你覺得怎么樣?”她也不扶他,他愛跪就讓他跪嘛!
  他膝蓋半屈,眼睛往上望:你不扶我嗎?
  晌融兩手背在背后,笑瞇瞇地看著他:怎還不快跪?
  認清了她的頑皮,風江拍拍手跳起來,沒事似地說:“上車吧!看電影去。”
  真是個識時務的俊杰!晌融也不戳破,只是微銜一笑,便安安靜靜坐進車里,等候他將她帶到目的地。
  上午十一點,電影院門口有兩條气喘吁吁的人影,乍青乍白的臉色顯示兩人的緊張。
  風江和晌融不是為了遲到而慌忙,事實上,他們剛看了兩小時的電影,才從電影院里跑出來。
  也許有人會問,什么樣的電影連演兩場只需兩小時?答案是……
  “你沒有告訴我是看這种電影。”雖然難堪,但身為男人,風江還是搶先開口打破了尷尬。“很……特別……”
  “我不是要看這种電影啦!”想起方才看到的畫面,晌融臉上一片熱燙。“我以為是‘變臉’……報紙上寫‘變臉’,說很刺激,所以……”
  “是很刺激。”刺激到他差點流鼻血。
  晌融滿面羞紅地瞪他。“不要臉!”
  “是你請我看的耶!”他也是受害者啊!
  “都說了我不是要看這种嘛!”她怎么知道上一秒鐘,還是約翰.屈伏塔和尼可拉斯.凱吉在槍戰,突然一個畫面轉換就變成了名為“風騷俏護士”的A片?而且還是那种全見版的多人游戲,什么玩意儿嘛?多年的清譽就此毀于一旦,她一定要去檢舉這家電影院啦,把她的清純還給她!
  “嗯、呃……”風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自從与她別离后,他沒再約過女孩子,也沒上過電影院,不曉得怎會變成這樣,可是……“好象只有我們兩個跑出來。”
  “剛剛……我有注意到,其它人似乎都很習慣這种事。”納悶啊!大家不是來看“變臉”的嗎?那張臉突然變成了“風騷俏護士”,怎么沒人覺得奇怪?
  一張疑云滿布的臉自售票口鑽了出來,瞪著風江和晌融。大概在怀疑,這兩個“LKK”是不是警察派來臥底的?現在電影院里正在播出的精采好片要不要稍停一會儿,等臨檢過后再續播?
  “我們還是走好了。”晌融低著頭,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了。“那……走吧!”風江思考著,他是不是該去找一本戀愛指南看看?十年前的約會与十年后的實在差太多了,連電影院都變了質。那以后他還能用什么方法追她?感慨啊!歲月真是無情。“以前我們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嗯!”她默然點頭。過去,這里曾是窮學生欣賞電影的天堂,曾几何時,一切都不一樣了,不曉得她記憶中的風景還有多少是被完整地留了下來的。
  “你記不記得,以前這里只要有聯映,我們就會抱著睡袋整夜在這里排隊等買票?第二天一進場,半間戲院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有些戲痴更是一待就是一整天,從上午到晚上,只要有戲看,連飯都不必吃了。”
  回憶在腦海里越來越清晰,她想著想著,突發一語。“那時候真是辛苦你了,每天早起送牛奶。”
  風江眼里閃過一絲惊喜,她說的是當年,他為了表示誠心,用自己賺的錢請她看電影,特地去打了一星期的工,清早幫忙送牛奶的事。
  她記起來了!他大喜過望,卻又不敢表現出來,怕嚇著她。
  而她的響應也給了他莫大的信心,這种“重溫舊夢”的方法奏效了,他們之間的距离正在縮短中,他有信心不日之內可以喚醒她体內所有沉睡的愛。
  只要再加把勁就行了!
  “中午想吃什么?”他更進一步,親密地摟住她的肩,站在斑馬線前,等著綠燈過馬路。
  一輛經過他們面前的黑色BMW突然緊急煞車。“風江!”
  此時燈號轉變,風江牽著晌融走過馬路,直朝對街的巷子行去。
  黑色的BMW倒車回到剛才看見風江的地方,可惜他們早已行蹤杳然。BMW的車門打開來,走出一名高姚美艷的女子,但她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張漂亮的臉蛋,而是渾身上下那股倨傲、不可一世的气勢。這個了不得的女人就是安佑娜。
  “我不會看錯的,那個人絕對是風江,而他身邊的是……”她突然雙手環胸,血色自臉部褪盡。“嚴絲芮!”叭——后頭被她擋住前路的車輛不停地按著喇叭。
  安佑娜狠狠瞪了那駕駛一眼,雖然還是全身發涼,但她离去的姿勢依舊高傲得一如女王。
  出生富貴,一輩子的風光,安佑娜不能容許自己的人生中出現些許的污點。愛上風江是一次的失誤,所幸他的出生來歷也配得上她;她自忖,他們的結合將會是世所矚目的一對。
  誰知他會受一名無父無母的孤儿吸引,竟想放棄她?安佑娜豈能任這等荒唐事發生,她用盡心机、使盡手段,總算解決了情敵,順利得到風父的青睞,确定她是風家媳婦的唯一人選。
  十年來,風江雖然依舊躲著她,但他快三十歲了,最后期限將到,她有把握在這一、兩年內得到他。豈料,早該消失的“嚴絲芮”竟然又出現了?該死!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她得盡快查清楚才好,布置了多年的局,絕不能在最后關頭失敗。
  而另一邊的聶晌融卻頻頻回頭。“風,我听到有人在叫你耶。”
  “你听錯了吧。”雖然風江嘴里這么說,但是腳步卻越走越快。剛才确實有人喚了他的名,而且他也知道來人是安佑娜。但他不想見她,除了她很煩之外,晌融在身邊,不愿她誤會是最大的因素。
  “是嗎?”她的耳朵沒那么差吧?而且那個聲音她覺得很熟悉耶!
  “別說這么多了,你還沒告訴我,中午你想吃什么呢?”風江把她帶到停車處。“中餐、西餐、日本料理,還是……”
  “吃面。”她想到什么似地一拍手。“去吃那种好大好大一碗的牛肉面。”學生時代,電影和牛肉面都是他們對平常節衣縮食的自己一點小小的犒賞。只要看完電影,就會去吃上“一臉盆”的面,撐得趴在桌子上起不來,順便蹺掉下午的課。
  臨回去前,還用一個銅板買一袋五百CC的木瓜牛奶,邊走邊喝。
  啊啊啊——年輕的放蕩歲月,真是值得怀念!好開心,她逐漸想起了一切。“你是說吃面兼蒸臉那种?”他一臉笑容地回憶著,讀書的時候最愛去那里吃面了,面條都是老板現做的,又Q又爽口,料足味也美,十几二十塊可以吃到吐,真是值回票价。
  “嗯!”她興奮地點著頭。“你還記不記得路怎么走?”
  “當然記得。”只要是有關她的一切,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就走吧。”她笑著打開車門。
  咻!某种熟悉的悶聲敲響了風江腦里的警鐘。
  “小心!”他抱著她隨地翻滾了一圈。
  咻、咻、咻!悶聲又響了几下,打在車体上的子彈,与板金相摩擦,發出點點星火。
  有人狙擊他們,而且用的是裝了滅音器的槍。來人是行家!風江冷然地蹙緊眉峰。
  “晌融,你快躲進車里,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他迅速打開車門,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她推了進去。
  “小心點儿,風!”難道是泰迪來了?晌融一顆心忐忑不安。
  風江蹲在車旁,手里拿著強效麻醉槍。大馬路上的,“神風万能社”不是黑道幫派,他們不會用真槍。
  不過這麻醉槍比真槍還好用;子彈若沒打中要害,敵人還有反擊的可能,但這种麻醉槍只要擦傷皮膚,中針者五秒內絕對昏厥。這是蕭士誠最得意的發明之一。
  風江眼觀四面、耳听八方,終于注意到了巷子口那輛藍色廂型車。他匍伏著爬行過去,想看清楚敵人的真面目。
  對方同時也發現了風江的目的,他們又密集地開了几槍,全被風江俐落地躲了開去,他們發現無法射中風江,隨即踩緊油門就想逃跑。風江拔腿便追,至少也要記住對方的車牌號碼才有追查的線索。
  “風江——”晌融見他跑走了,焦急地喊了聲。
  “待在里頭別出來,我一會儿就回來。”他頭也不回地撂下一句話,跑出了巷子。
  該死!過了几天好日子,把他的警戒心都給磨滅了。沒想到晌融是人家狙擊的對象,還這么光明正大地跟她出來看電影,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無論如何得找到一點線索,為她清除麻煩的根由,以确保她的平安。
  藍色的廂型車直往大馬路上逃竄而去,他在后頭拚命地追,腕上的手表型攝錄机伸長了鏡頭,不停地拍下車子离去的情景。
  回去把它放入計算机里分析,運气好的話,也許可以拍到車中人的影像,差一點也能看出車牌號碼。
  還有,回去時也得記得撿几顆他們射過來的子彈,以便比對槍型。
  為了晌融,風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風江前腳才走,另一道高壯的黑影緊跟著就罩住了晌融躲藏的車子。
  一只大手在車窗上敲了兩下,晌融看到一張西方大男孩的俊臉,他擁有一雙天藍色、堅毅又狡黠的眼眸,怀里還抱著一只泰迪熊。
  “泰迪。”她笑嘻嘻地開門走下車。“我才在想你怎么會用這么遜的方法出場,原來那不是你。他們是你雇來引開風江,好單獨与我談話的吧?你真聰明!”
  她高興個什么勁儿?他費這么大心思安排一切,就是想找個無阻礙的地方修理她一頓耶!
  泰迪削薄的嘴唇一抿。“你就是在网絡上四處放消息,要聘請我辦事的聶晌融?”當他知道有人這樣胡搞瞎搞惡整他時,差點沒扛著一管火箭炮沖來台灣,一炮將聶宅轟成平地。“你會說中文!”晌融渾然不覺他的怒气,美麗的雙眸一亮。“我知道你會說英、法、德、義、日五國語言,想不到你華語也說得這么好,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女人是笨蛋嗎?泰迪冷眼一凝,大掌毫不留情地扯住她的衣領,將她揪离地面。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晌融兩條腿在半空中蕩呀蕩的,朝他露出一抹清純無害的笑容。
  “當然知道,你是世界級殺手,泰迪嘛!”
  “沒錯,我是最頂尖的超級殺手。”他惡意一笑,抱著泰迪熊的另一只手頂住晌融的腦袋。“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嗎?”
  看著近在眼前的泰迪熊,不愧是世界一流的動物玩偶,逗趣的眉眼构成一張教人愛不釋手的可愛熊臉,她開心地擁住泰迪熊。
  “這個要送給我嗎?”
  泰迪天藍色的瞳孔閃過一絲愕异,發現這女人真的不怕他!
  “你敢收嗎?”他說著,泰迪熊腹部突然伸出一支槍管,砰!一陣熱風吹灼過晌融臉龐,打崩了她背后的牆。
  他開完槍,一副剛歡愛過后的模樣,將泰迪熊捧在臉龐,細細摩擦著,表現得好不變態。
  “已經要送給我的東西,不要再拿去擦你的臉啦!”仗著自己兩只手都有空,而他一只手要捉她,只剩一只手抱著泰迪熊,晌融順利地搶到了泰迪的吃飯家伙。
  “喂!”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這該死的女人,不僅不怕他、還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把熊還給我,不然我把你先奸后殺喔!”
  壓根儿不把他惡狠狠的威脅放在眼里,晌融給了他一張大鬼臉。“你才不會。”
  “該死!你看我會不會?”泰迪把她壓在牆邊,雙手拉住她的衣領,作勢撕裂她的衣服。
  “你不會。”絕美的笑容,彷似天使;她兩手捧住他的臉,輕柔的語气又嬌又媚。“我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非常有自信,你是個百分百的奇人,奸殺那种俗人作的事,你根本不屑。”
  泰迪心下暗凜。好個天使也似的小魔女!仗著清純美麗的外貌,使著魔女的誘惑,依靠一顆机靈巧智的腦袋,不知道已有多少男人栽在她手中?
  “你不用這么緊張,我只是個很傳統,希望嫁個好丈夫,生几個孩子,在家相夫教子,与丈夫恩愛一生、白頭偕老的普通女人。”她嫵媚地說著,端麗的五官卻是美艷得教人不敢逼視。
  泰迪卻看得胸口發熱。這女人是罌粟,可以治病、也能致命,然而他的目光已經离不開她。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這卻是事實。”一轉眼,她又楚楚可怜得宛如一朵帶雨梨花。“我是個棄嬰,從小就被父母丟棄在孤儿院門口,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也沒有享受過一天的家庭溫暖。我一心向往的只有幸福的家庭,嫁給一個愛我的男人,与他共度一生;可是,我的身世卻令得我連這一點小小愿望都不可得,當我用生命去愛一個男人時……”
  事情究竟是怎么發生的?泰迪也不清楚,本來只想來教訓她一頓就走人的,但在不如不覺中卻莫名其妙地听完了她的自我介紹兼委托事項。
  “泰迪先生,你能夠了解嗎?十年前那場落海意外不僅奪去了我的記憶,也打碎了我唯一的夢想,我甚至連自己的本名都忘了。直到半年前,我才陸續回憶起一些過去的事情,而我想找回所有的記憶,就只能靠你了,泰迪先生,你會幫我的,對不對?”她無助的淚眼哀求著他。
  事情很明顯,他上當了!這個小魔女,先是裝笨撩撥他的怒气,接著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最后則用哀兵手段哄得他暈頭轉向听完她的要求。好樣的!了不起的女人,他很久沒遇到這么過癮的對手了。“哈哈哈——”他忍不住仰頭大笑,游戲的興致全被她挑起來了。“你真以為我會接受如此荒唐的委托?”
  晌融嬌媚的眉眼一斂,換成自信滿滿的表情。他笑了,表示他的意志已然動搖,她還能不成功嗎?
  “你會!超A級殺手,泰迪,早接膩了沒有挑戰性的無趣委托,好難得才有一項值得一試的高難度游戲,你絕不會就此放棄。”
  “哦?”他藍色的瞳眸里蓄積著邪魅寒光。“你真這么了解我?”
  “我要測試的對象是‘神風万能社’里頂頂有名的‘万事通’風江。”
  “神風万能社?”這讓他想起多年以前那場有趣的游戲,不過他當時的對手是“保鏢”宮昱。近几年常听FBI、CIA那些家伙討論“万事通”風江,据說是個頗令人頭痛、又敬又畏的人物,他倒想會他一會。
  “平常你接受委托的代价是二十万美金,我給你一千万台幣,協助我找出失去的記憶,還有……”晌融頓了一下,續道:“因為那場意外其實是件謀殺未遂案,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我查出事情真相后,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要我做保鏢?”泰迪危險地瞇起眼,心里卻為這离譜加离奇的任務微微一動。這女人可真了解吸引他的方法,他最近的日子确實有些無聊,很想玩些特別的。
  晌融渾不在意他威脅的神情,淡然搖頭。“与其說保鏢,不如說,要你注意其他真正想要我命的人。”
  泰迪松開扯住她的手,定定地望著她良久,邪魅自眼中退去,換上的是一點點欣賞。“風江是你什么人?”
  “以前的戀人、未來的老公。”
  “哦!”他哼了聲,心情有一瞬間的不愉快。“我同情他,想必他不知道你是個如此可怕的女人吧?”“我說過了,我是個棄嬰,自小一般人視為平凡的幸福,對我而言就好象天方夜譚。因此,當我成長到有本事掌握幸福時,”她驀地揚起唇角,泛出一朵笑花,純洁絕美有若天使。“我一定要捉住它,死也不會放開它——”然而她的語气卻是冰一般的冷冽。
  有一剎那,泰迪險些看矢了心神,這么美麗的女人,有一顆异常机敏、堅毅的心,只有笨蛋才會去招惹她。
  “這是我的瑞士銀行帳號。”他給她一張小卡。
  晌融接過卡片。“等一下我就把一千万匯進去,再來我該如何与你聯絡?”
  “等我看到錢后,自會与你聯絡。”泰迪擺擺手,同來時一般神秘地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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