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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節


  “有夠美滿”婚紗攝影禮服公司
  裴磊抬頭看著那塊七彩的霓虹招牌,心中早就有了底,這古燕萍一定俗擱有力,才會取這种土味甚濃的店名,他壓根也沒料到自己聰明一世,卻糊涂一時,莫名其妙答應古燕妮到她姊姊這邊來充當新郎模特儿,這事若被君毅知道的話,或許會笑彎了腰趴在地上吧!
  他推門而進,便見一位戴著粉紅色鏡片,還拖著一條長長珠鏈在耳勾的中年婦女正張羅著禮服事宜,微胖的身軀和燙得蓬松的密發簡直跟古燕妮不能比較,兩姊妹的外在是有极大的差距。
  “請問,你是燕萍姊嗎?”裴磊風度翩翩的神采,十足情夫优雅的風范。
  正在和助理討論事情的燕萍,听到一記成熟男子的叫喚,連忙轉頭一看,這一看可不得了,竟是個人高馬大,模樣俊俏有型的小伙子。
  “你是……”燕萍笑彎了嘴,擠出了一塊白白嫩嫩的雙下巴。
  “我是裴磊,是燕妮的朋友,她要我來這幫燕萍姊的忙。”他的風采當場惊艷了在座的人士,不管是化妝師還是攝影師,全將眼光焦點鎖在衣冠楚楚,有著狂野的眼神、挺直的鼻粱的他身上。
  “我就說嘛,我老妹的眼光鐵定是及格的,我請她幫我找個稱頭的新郎,她還确實幫我找來一個体格這么好,臉蛋這般俊秀的男人,大家來看看,要是等到照片一照好擺在店面,我這里鐵定天天爆滿,生意好到接不完,你們說是不是啊”燕萍笑得花枝亂顫,還主動牽起裴磊的手帶他到小圓桌邊讓大家仔細欣賞一番。
  “別這么說,能幫燕萍姊的忙是我的榮幸,何況,能跟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工作,那得有上天特別的眷顧才行。”他一句話捧得在場五、六位小姐心花怒放,紛紛朝他圍攏過來,听帥哥說甜言蜜語,可是比吃快樂丸還要快樂上万倍。
  “瞧,這張小嘴有多甜,我那老妹不知是燒了什么好香才會認識你的,喔,對了,你……你怎么跟我妹認識的?”看來他們倆也差了十几歲,在社交圈上應該不太可能有交集的。
  “跟燕妮怎么認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跟燕萍姊認識那才是重點,要是你不跟我說你是燕妮的姊姊,我還以為你是她最小的妹妹呢!”裴磊四兩撥千斤把敏感話題一略過,還反過來灌了她一大碗米湯。
  “喲……真是人見人愛的小寶貝啊,你呀,以后可要多多來燕萍姊這走走,相信我這店一定天天生意興隆,客人川流不息。”
  燕萍才跟他講沒几句話,就樂到心炊里,可見他洞悉人性的本事多么令人刮目相看。
  “燕萍姊,我看你這店就快要發了,換成是我看到來這拍照的新郎都這么帥的話,我恨不得明天就想要結婚了。”身為助理的菊春,順著這股歡樂的气氛讓老板娘更是心花朵朵開。
  “就是說嘛,看他就是個好老公的樣子,我都想跟我家那死鬼离一离,找個像他一樣的好男人再結上一次婚。”管理禮服的純純,也不禁拜倒在裴磊的牛仔褲底下。
  “大家別這么說,我真的沒你們說的那么好,如果大家不嫌棄的話,等會拍完照,我請大家吃個宵夜,就算是送給大家的見禮好了。”懂得做人的裴磊,當下開出這張支票,听得在場所有的女性鼓掌叫好。
  一片歡樂的气氛還沒冷卻,卻仿佛有一股強勁的冷气團南下,外頭玻璃門上的風鈴一響,所有人的笑聲正即停止,她們全朝正走進來的仁瑤看去,眉頭一個比一個緊鎖。
  “我說瑤瑤,你也不打扮打扮再出門,頭發至少也梳一下嘛!還有誰叫你穿平底鞋配韻律褲,你以為是早上要到公園跳土風舞啊?”迎上前去的燕萍看了整個視覺神經快要崩潰,這瑤瑤也太不注重門面了吧!
  “干媽,反正來這不也是要重新化妝和配衣服,我打扮得跟明星一樣做什么?”她嘟著一張嘴,懶懶地跌坐進沙發里。
  “可是你要給跟你拍照的男模特儿一個好印象,人家要跟你拍婚紗照,不是來跟你拍遺照的。”燕萍真是不懂她這是什么心態,一決定不交男朋友,就什么也不管,基本女性該有的禮儀也全置之不理。
  “我要給他什么好印象,反正拍這种照片本來就很假,我又不真嫁給他,管他看我順不順眼。”也不過是拍個廣告用的婚紗照,等到拍完照一走出這大門,兩人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她何必要白忙一場?
  “你想嫁,人家還不見得要你,這裴先生長得可体面了,你沒看到店里所有的小姐都圍著他,恨不得能讓他多瞧上一眼。”燕萍小小聲告訴仁瑤,而仁瑤也伸長脖子,朝著里頭的小圓桌瞧去。
  “又是這种奶油小生,細皮嫩肉的,我猜一定是個吃軟飯的家伙。”仁瑤吃過這种類型男人的虧,才不會一頭栽進這种男人的蜜罐里。
  “你就愛胡思亂想,走,我帶你過去跟他聊聊。”燕萍拉起她的手,卻發現自己跟拉一棵千年古樹一樣,怎么拉也拉不動。“你怎么不走啊?”
  “聊什么聊,你也知道我很討厭男人的,干媽,我拜托你,快點叫化妝師幫我隨便化一化,好讓我拍完早點走!”仁瑤搖著頭,臉上寫滿千万個不愿意。
  “你這丫頭愈來愈不听干媽的話了,想當初你回台灣逃避你老爸老媽的天天嘮叨,是誰幫你解圍的?又是誰替你找房子和介紹工作的?現在要你幫個忙你就給我東說不要、西說不行,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咬走了。”燕萍對她這种恐男症的心態已快忍無可忍,可她還是死腦筋,怎么說也說不動。
  “干媽,你不要逼我嘛……”
  “燕萍姊,怎么回事,跟這位美麗的小姐間有什么處理不了的問題嗎?”裴磊的悅耳聲音在兩人耳后響起,他走到她們面前,替她們排除疑難雜症。
  美麗?跟鬼一樣還說美麗?口是心非的家伙……
  仁瑤嗤之以鼻地瞧著他,那張嘴油腔滑調,九成九不是什么善類!
  “裴先生,她就是我干女儿,要來跟你搭檔拍婚紗照的,你可別介意,她打扮起來是不錯的,只是她昨天沒睡好,半夜又喝太多水臉才會腫成這樣,看起來是有點邋遢,但其實她私底下不是這樣的……”燕萍苦口婆心替仁瑤說好話,可看她的表情,似乎一點也不領情。
  “我怎么會介意,說真的,我還比較喜歡這樣率真不做作的女孩,很有自己的風格,不會隨波逐流。”裴磊將放電的眼睛睨向仁瑤,發現她還是一副睡不飽的眼睛,半點來電的感覺也沒有。
  “誰要你喜歡了?你要想拍馬屁就找大明星拍,不用在我身上浪費口水,我不會被你騙上床辦事的。”仁瑤管他面不面子,反正今天又不是來選立委的。
  “瑤瑤,人家裴先生又沒惹你,你不要這樣憤世嫉俗,天底下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坏的,說話要多用用大腦。”燕萍拉垮了臉,這要是她親生女儿,當場就被她揪到后頭家法伺候。
  “你叫瑤……瑤什么?听起來很有趣。”裴磊對這种不把他當一回事的女孩感興趣极了,比起那些投怀送抱的還來得有挑戰性。
  “她叫瑤……”
  “叫我海倫好了!”仁瑤隨便謅了個英文名字,阻斷她干媽的雞婆。
  “那我叫仙度絲。”他笑笑地想逗她開心。
  豈料,仁瑤板著一張無血色的臉回他。“你這笑話很難笑!”
  她這一說,全場气氛降到冰點,如同寒颼颼的北風刮著,使得裴磊臉上的線條全都凍僵,他很少看到有女人對男人排斥到這樣程度,除非全世界的男人都辜負過她,才會讓她對男人恨入骨里。
  “你們倆真是幽默,好了好了,時間寶貴,我們就快點來拍吧!”燕萍不得不扮起笑臉,打破猶如太平間的死寂气氛。
  兩人被分開到兩個化妝間化妝,門一關,燕萍就拉長了臉,對著仁瑤直叨念,“你存心跟干媽過不去是不是?八百年才叫你來幫我一次忙你就找我麻煩,要是我叫你來這么痛苦的話,那你就別來了,我宁可花點錢請人也好過看你的臉色。”她叫一旁的化妝師先停止動作。“小美,先別替她上妝!”
  仁瑤從眼前的鏡子看出站在她身后的燕萍,一張臉鐵青青的,嘴唇抿得像是被粗繩麻線給縫上,特別是兩顆綠亮亮的眼珠子,充滿著怨懣的神情瞪向她。
  “干媽,我……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只是……對這种油腔滑調又太過干淨懂禮貌的人我有強烈的第六感,他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是少理為妙。”她像個說破天机的靈媒似的,說得活靈活現。
  “我管你第七感、第八感,人家講話哪儿在油腔滑調了,那個叫真心話,听他說話就知道是有教養的人,哪像你老跟男人結怨,怪不得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你要再對男人打從心底排斥成這樣而不愿去改變的話,我……我懶得替你出面圓謊,你自己跟你老爸說吧!”燕萍遣走小美,不再對仁瑤鞠躬哈腰,活像欠她什么似的。
  “干媽……”她叫了一聲,并請小美留下。“好嘛,我配合你就是了,今天我就破例笑一笑,干媽說什么我就做什么,這總行了吧!”
  “這還像個人話,快一點,我到外頭去准備准備。”燕萍大歎了一口气,還是得快點到外頭張羅,否則下一季的新禮服就來不及搭上這波結婚的熱潮了。
   
         ☆        ☆        ☆
   
  攝影棚內的一切大致准備完畢,在婚紗攝影禮服公司的后頭還有一個六十多坪的花園,里頭种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是為一些不想到戶外取景的新人所准備的,裴磊簡單又具前衛感的新郎禮服一穿出,登時讓在場的眾家小姐們惊為天人。
  “好帥喔,你看他那身高配上那張酷斃的臉,叫我倒貼我也愿意。”菊春看得眼珠子快要爆出來,要不是她那水桶腰害了她,她一定會跟老板娘力荐自己當新娘模特儿的。
  “老板娘她干女儿真是幸福,唉,同樣都是女人,我們怎么都沒那种配帥哥的命?”純純扶正在她塌塌鼻梁上的眼鏡,遺憾地搖搖頭。
  “別這么說,改天我再來拍一組,你們輪流當我的新娘子。”這兩個女人私下說的悄悄話,被耳尖的裴磊听見。
  “我……我們哪夠資格啊?”天生的自卑心作祟,令她們只敢想想過干癮就足夠。
  “夠不夠資格無所謂,只要你們從心里散發出美,那就是最美麗的新娘子。”裴磊一手摟住一人,末了還各在兩人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差不多了,要准備開始嘍!”
  “他……他親……親我了!”菊春一陣天旋地轉,還差點站不穩。
  “我……我也有耶……”純純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完全陶醉在剛剛的甜蜜中。
  眾人將拍攝現場整理就緒,現在就等新娘子出場,就在裴磊試著与攝影師溝通拍攝的特寫鏡頭處理時,燕萍笑呵呵地走了出來,后頭緊跟著穿上本世紀末最流行結婚禮服的仁瑤。
  只見她緩緩走進攝影棚,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這女人是剛才邋里邋遢,兩腿開開走進來的仁瑤嗎?不可能吧!要真是她,那化妝師的技巧也太鬼斧神工,竟將一位沒气質、沒品味、沒格調、沒姿色的女人,在几分鐘的時間內全蛻變了,不但女人看了自歎弗如,就連一向對女人有著极高度自信力的裴磊,也不免在內心由衷認同起眼前這位典雅迷人的小新娘。
  “喂,你們都怎么了,見鬼啦!”仁瑤一說話馬上破功,眾人宁愿她還是不說話得好。
  “瑤姊,你……你變得好漂亮喔,女人真的要化點妝比較好,看你現在這樣好看多了。”菊春還難能可貴地首次贊美她。
  “真的嗎?我真的變得很漂亮嗎?”仁瑤還自己轉了圈,突然覺得自己的腰變得好細。
  “我就說你是天生麗質,你還不相信,早就建議你多買點漂亮的衣服穿你偏偏不信。”純純敲著邊鼓,講得一向不受眾人重視的仁瑤,突然間精神百倍,臉上還挂著惊訝的暗爽表情。
  “听你講的好像很有道理,我在家都照好久的鏡子,也覺得自己是個衣架子,可能是我沒事就搖呼拉圈,才能把我的腰搖得這么有曲線,要不要看我表演一次給你們看……”被人稍稍一捧,仁瑤就自鳴得意起來,當她示范搖呼拉圈的動作給菊春和純純看時,使勁一扭,臀部卻撞到站在她身后的裴磊。“哎喲……”
  “你沒事吧?”裴磊猛盯著她撞傷的臀部問道。
  “你這冒失鬼,沒事站在人家后面做什么?”她揉揉小翹臀,還白了他一眼。
  “是你自己撞過來的。”這女人作賊喊抓賊,倒怪起他來了。
  “那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
  “我听你們講話啊?”
  “女人在講話男人偷听什么?你真的很差勁,不是我愛說你,女人在聊是非的時候男人最好閃邊涼快去,偷偷摸摸,一點也不像個男人。”仁瑤才說完,即看見燕萍那對發直的眼,對喔,答應過干媽不能罵那油嘴精的,她在嘴上加道拉鏈一拉,閉上就是了。
  裴磊從未這樣挫敗過,難不成他這張臉天生長得跟她犯沖,還是星座、八字不吻合,話都說不到三句就像要拿刀互砍,不行,他哪能讓她這樣看不起,總會有辦法征服她的。
  “燕萍姊,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赶快拍照吧!”他決定在拍照的同時,好好來融化這塊南极冰山。
  “也對,那我們先拍西式的雙人照,一共有十八組,一切都要拜托你了。”燕萍對著裴磊百般獻殷勤,希望他不會受到仁瑤的影響,能多笑出几張賣錢的作品。
  兩人一起走到滿是紫羅蘭和金盞花堆砌而成的花海里頭,地上舖的是軟綿綿的海沙,看起來有點像是在被遺忘的中世紀古島上,加上燈光的打亮,出現如古希腊式的豪華浪漫。
  “新娘子再靠新郎身邊一點點,不要分那么開。”攝影師小潭比出手勢,要仁瑤再靠攏一些。
  她瞪了小潭一眼,屁股很不情愿的挪半寸。
  “小姐,拜托你,你這有移跟沒移還不是一樣。”小潭天生藝術家的怪脾气,當話說上第二次時,不耐煩的性子便狂飆出場。
  仁瑤本想起身与他來個隔山叫罵,但瞟見燕萍那張警告的臉,這才不情不愿地与裴磊身体有了第一類的接触。
  “我有噴香水的,你不用害怕成那樣。”裴磊還挺有耐心地回她一記笑臉。
  “我這輩子就是最痛恨男人噴香水,懂嗎?”仁瑤并沒有禮尚往來給他好臉色。
  “你不要對我老是這個態度,看看你干媽,她正在緊緊地盯著你看。”裴磊見她老是不喝敬酒,不得已只好搬出她的克星。
  仁瑤發現燕萍眼光又不對勁,于是乖乖地將手搭在裴磊肩上,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狀。
  “不錯,這次兩人臉頰貼在一起,然后新郎將兩只手繞到新娘后面,摟住新娘的臀部位置。”小潭又出了一道難題,听得仁瑤頭皮都麻了。
  這死小潭,明知道她不愛跟男人做親密接触,還故意這樣耍她猴戲,那种赶鴨子上架的心情,外人哪能理解。
  “你別瞪我,我可沒逼你跟我臉貼臉,有本事找你干媽去。”裴磊聳聳寬肩,這可不關他的事,他不會有任何罪惡感的。
  “瑤瑤,你還在蘑菇什么,赶緊拍一拍大家好收工回去休息了。”燕萍站在小潭身后,當個總指揮掌握全場。
  仁瑤后悔沒事接那通電話做什么,弄到自己找自己的麻煩,她把眼睛一閉,整張粉嫩的小臉湊上前去,一副任你殺、任你奸的從容就義樣,看得裴磊是又好气又好笑。
  裴磊斯文有禮地把自己的臉龐往她那張晶瑩剔透的臉貼過去,突然心里一陣麻酥,從未感覺到有女人的肌膚是這樣有彈性的,以前看電視廣告還以為那是在騙消費者的手法,可目前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他面前,他不得不臣服于世上真有這樣的奇女子。
  他再也忍不住內心那般蠢蠢欲動的荷爾蒙激素作祟,兩手迅速确實地往她兩片美臀蓋了上去,那种有著完美弧線的触感,順著他掌心內部的神經傳送到他大腦,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是一處資源丰富的處女地,有大大開采的价值……
  “瑤瑤,你是吃到蟑螂是不是?表情放輕松點。”燕萍在外頭大喊,這丫頭全身繃得跟溺死的尸体一樣,哪有新娘幸福可人模樣。
  “干……干媽,我……我已經盡力了。”臉被貼、臀被捏,她哪還笑得出來,多少年堅守的貞節全毀于一旦,哭都沒眼淚了。
  裴磊愈看她這樣,愈是想再多捉弄她一會儿,他不僅緊緊摟著她那圈無贅肉的腰,還把臉整片貼緊,他已成為樂在其中的准新郎倌了。
  只是摟得愈緊,缺點愈容易暴露,他發現她的胸部空蕩蕩的,好像沒碰到什么高山峻岭……
  “你那什么眼神?我……我知道我胸部很平,你也不用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吧?我又不是真的要嫁給你。”從剛剛對她一臉饞相,到現在沒什么胃口的表情,這的确重重打擊到仁瑤的心,她怎能讓自己的尊貴一下從云端跌到山谷。
  “是……是平了點,不過我知道有一种很好的調整型胸罩可以彌補你這方面的缺憾。”裴磊認真給了她衷心的建議。
  “真的嗎?哪里有賣?”女人一听到這种小道消息,通常都會敵我不分。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買,你給我你家的電話和地址,我明天去你家載你。”他丟出個誘餌,就等著她上釣來吃。
  “好,我家的電話是293012……”仁瑤在最緊要的兩個數字前住了嘴,她哪能隨隨便便就把家里的電話告訴他,這耍賤的臭男人,差點上了他的當。“我胸扁關你什么事,快點拍完我要回去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怎么扁也比他這男人還凸出得多。
  “你們還要聊多久?現在換新娘親新郎,臉頰拍兩張,嘴對嘴五張,等會新郎要把雙手貼近新娘的胸部一點。”小潭將拍完的底片抽起,再換上新的,殊不知仁瑤正齜牙咧嘴地瞪著他。
  “小潭,你太過分了,我容忍你夠久了,你是哪里看我不順眼你說啊,何必要這樣公報私仇……”仁瑤覺得一定是小潭和這姓裴的串通好,要不然,怎么老是親嘴、貼臀、摸咪咪什么下流的勾當全出籠了?
  她活似個沒教養的小太妹,也不管自己穿的是多么高尚華麗的結婚禮服,兩手拉起蓮蓬裙擺,雙腿開開便沖著小潭走去。
  “你……你有話就用說的,干么要動手動腳……”小潭被她給掐住脖子,一旁的人全都上來拉開他們,可她不知是中了邪還是被附身,力量出奇的大,怎么拉也拉不開。
  “我還想動嘴咬你呢,你這滿腦子黃色思想的攝影師,要想看精彩的,你去拍三級片不會啊,拍這干過癮有什么意思,我就沒看見有人拍婚紗照要親成這德行,你干脆叫我們脫光光給你拍不是更精彩。”仁瑤將他整個人推倒在地上,還跨坐在他身上,并且雙手箍住他的脖子,一群人在她身后拔河,還是拉不開气急敗坏的她。
  “瑤瑤,你有話好說,快把小潭給放開來,快要鬧出人命了。”燕萍急得胸口不規律地起伏著,這要是鬧出人命,以后誰還敢上門來讓她做生意啊?
  “對啊,你快放開,要不然換我親你,這總行了吧!”裴磊邊拉著仁瑤的手腕,邊從他精明的腦袋瓜子擠出些辦法來。
  仁瑤一听完,立即松開小潭的脖子,更是不能自抑地看著這口出狂言的小色魔,她都火大了還這樣吃她豆腐,馬上轉移目標,既而跳到裴磊身上,讓他代受小潭的煉獄煎熬。
  “你講那什么話,剛剛和你臉貼臉嫌不夠,還想親到我的嘴,我看你去召妓還可以親全套的,不是更好。”怎么男人都是一個樣,她下手半點不留情,掐得他半截舌頭都吐了出來。
  “瑤瑤,你快住手,要鬧出人命了。”燕萍快要暈了,怎么會搞到這种地步?
  “瑤姊,快把裴先生放開,他快要沒气了。”純純和菊春一人拉一邊,弄得狼狽不堪。
  “這种人老愛吃女人的豆腐,不給他點教訓還以為我們女人好欺負,你們閃到一邊去,我今天非要把他掐到變植物人不可!”仁瑤蘊藏在体內已久的不滿因子,隨著裴磊一句話的點燃,正式爆發。
  “咳……咳……你夠了沒!”裴磊是基于好男不跟女斗原則才不想出手,但他自己命快休矣,要是再任由她這樣撒蠻不講理,他不就平白被這女人玩到死。
  被他用力一推,她整個身子朝后跌去,仁瑤揉揉被壓扁的“小肉墊”,含恨地看著裴磊。“你……你推那么用力做什么?”
  “我不推用力還等著你來殺了我啊?”新娘殺新郎,這一幕真忘了叫小潭拍下來。
  “那你也不用出蠻力,我是女人,你要懂得讓我!”仁瑤惡人先告狀,就算作錯也要把責任全推到別人身上。
  “你強詞奪理,有种你再說一次試試看!”裴磊以往都是文質彬彬,一副英國紳士風度樣,可他現在惱火起來,气勢倒讓眾人屏气凝神,全体肅然起敬。
  “我……”她深呼吸一口,又馬上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樣消了下去。“我……我只是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下,做這种親密動作,這樣也不行啊?”
  “那你可以好好講,為什么要動手掐別人脖子呢?”有些女人就是欠罵,裴磊不再低聲下气,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跟人搏命叫罵。
  “我……我是因為一時情緒反應嘛……”她說話聲音愈來愈沒力,只好乖乖讓他罵個痛快。
  “那我能不能也一時情緒反應把你剁一剁喂野狗?”
  “不要啊!”仁瑤嚇得淚水被逼出眼眶。
  “裴先生,算了,瑤瑤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別再罵她了。”連燕萍也大開眼界,總算看到有人制得住這倔強的干女儿。
  “可是我看不到她有任何認錯的動作,去跟你干媽道歉!”裴磊當場給她机會教育,凌厲的語气讓她心生畏怯。
  仁瑤噘著嘴,她好恨這個發號施令的男人,憑什么對她鬼吼鬼叫的……
  “你還站著干什么,快去啊!”裴磊又叫了一聲。
  “好……好啦,你不要催了!”仁瑤走到燕萍面前,喉嚨像長刺般的喊了一聲。“對不起啦!”
  “還有小潭!”他還不打算放過她。
  “裴先生,不用了,這……這沒什么的……”小潭大而化之,不想給仁瑤太過難堪。
  “不行,我要讓她知道,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要平等尊重,這樣她以后才不會吃虧。”裴磊軍令如山,說一不二。
  仁瑤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迫跟小潭道了歉,她覺得好丟臉,活到這么大年紀,還要被個男人這樣喊來喚去,她是前輩子殺人放火還是打家劫舍,要她這一世來讓男人輪流糟蹋,一想到自己悲慘的命運,她再也忍受不住,眼淚扑簌簌地滾流,掩面哭著跑出婚紗攝影禮服公司。
  “瑤瑤,你要去哪,”燕萍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住,只有眼睜睜看著她含淚离去。
  “我去追她,你們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裴磊看多女人用的伎倆,對她這樣的舉動倒是見怪不怪。
  “多跟她說點好話,別再刺激她了。”燕萍追到大門口,對裴磊的背影喊著。
  只見大街上一位西裝筆挺的新郎,追著一位穿著白紗的新娘,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對新人在拍什么九點檔單元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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