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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眾維杰懶洋洋的起身接電話,他正想著如何誘拐李淳宁芳心,拿著話筒失神的忘了出聲。
  “喂……喂,眾大哥嗎?”
  這一喊眾維杰三魂七魄都歸位了,“淳宁,吃飯沒?”他頓時眉開眼笑,心快飛上天了。
  李淳宁在電話彼端也能感受到他的好心情,“眾大哥,現在方不方便出來接我?”
  “我馬上過去,你在哪里?”記下地址,眾維杰拿了車鑰匙就走。
  眾維杰心里計划著待會的晚餐約會,車開不到三條街,路邊突然沖出一個人,眾維杰緊急煞車才免于意外的發生。
  “老伯,你沒事吧?”眾維杰連忙下車采問,方才的老人家又急又喘的說不出話來,只好手緊抓著他往回走。“你需要幫忙嗎?別急、別急,我跟你去看看。”眾維杰扶著老人家安慰不停。
  “快一點,我老伴在前頭,她逛完街回家走到半路心髒病發作。老伯喘口气,急急的解釋。
  眾維杰聞言疾跑,“我先過去,你慢慢走。”他到了后,緊急幫老婦人做心肺复蘇術,幸運的那位老婦人有了呼吸,手抓著胸口,逐漸恢复意識。
  “放輕松,我馬上送你到醫院,”眾維杰蹲下身抱起她,往回走与老伯碰頭,“身上有隨身攜帶藥嗎?”
  “已經吃了。”老伯回答道。
  “別擔心,沒事的,醫院馬上就到。”眾維杰火速的抵達最近一家私人醫院急診室,陪老伯捱過老婦人的危險期,并代為處理所有住院事宜。
  心里記挂著淳宁,眾維杰來不及等老婆婆從急診室推出,确定一切無恙就連奔帶跑的開車走了。
   
         ☆        ☆        ☆
   
  李淳宁挂下電話,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然后輕巧的走回穆蓉秋身邊。
  “好了,我們不用擔心有坏蛋來抓你走,我討到救兵了,他馬上過來。”一大一小躲在街日暗巷,李淳宁抱緊著怀里發抖瘦弱的小女孩。
  穆蓉秋,几個禮拜前在關渡遇見的賣口香糖女孩,她削瘦弱小的身軀,直挺的背脊卻如此堅強勇敢,一直讓李淳宁留下深刻印象。
  今晚李淳宁八點半下課后,又和同學討論了一會儿期未報告的進度,大約九點多离開學校。
  這個時候在台北還是霓虹炫亮,許多夜貓族才剛開始活動,而她陪一位住在附近的同學走回她家路口,分道揚鑣正往公車站牌前進,就看見四、五個彪形大漢堂而皇之的當街追赶一位女孩。
  李淳宁對學校附近地勢尚屬熟悉,超過巷弄攔截穆蓉秋往垃圾堆藏。捂住穆蓉秋口鼻,冷不防手腕被咬個正著,李淳宁忍痛屏息等那些惡漢走遠。
  待他們叫罵聲愈來愈模糊時,李淳宁才放開手,穆蓉秋馬上跳開,頭也不回像逃命似的奔竄。
  “蓉秋、蓉秋,”李淳宁輕聲叫喚她,她這樣沒方向感的亂走,只怕又走入虎口。
  穆蓉秋遲疑的停下腳步,不進也不退,神態充滿防衛。
  “我是李淳宁,李姊姊,還記不記得我?”李淳宁往前一步,穆蓉秋就退6步,她只得停止不動,等穆蓉秋想起來,或認清自己并無惡意。
  寂靜片刻,穆蓉秋終于點點頭。
  “跟我來,不要亂跑,坏人可能還在附近。”李淳宁心疼的摟向她,原來純真的眼神竟有著滄桑、防備惊惶,短短的几星期,蓉秋到底經歷些什么遭遇?
  躲入狹窄的防火巷內,隱隱約的還可以听到那軍人大喊著,“分開來找。”
  穆蓉秋躲在李淳宁的怀里,什么話都沒說。
  “這樣躲著不是辦法,我們到警察局去。”李淳宁才剛說完,穆蓉秋就死抓著她不放,頭急得都快搖得掉下來。
  “好、好、好,我們不到警察局去。”
  在李淳宁輕聲拍撫下,穆蓉秋慢慢的嗚咽出聲。
  那种凄凄切切,內藏委屈又忍不住的嗚咽,若不是那群人隨時有可能听到,李淳宁真想鼓勵她放聲發泄所有的辛酸淚,這樣反教人擰著心。
  “那些人為什么要抓你?”
  “他們說我舅舅把我抵給他們還債。”穆蓉秋惊惶的說,“李姊姊,不要讓他們抓我回去,他們是開應召站的。”
  “什么?”李淳宁气极,竟還有人販賣人口,還將親人往火坑推,“你才几歲,你舅舅真不是人。”
  “十五。”
  “什么十五。”
  “李姊姊不是問我几歲?”穆蓉秋乖乖回答,“我已經國三了。”
  “喔,”李淳宁并非真問她几歲,不管多大都不應該被逼良為娼。國三了,真看不出來,她原以為蓉秋才國小呢。
  “你父母呢?他們都不管嗎?”
  在穆蓉秋急于替父母辯解中,李淳宁大致了解她的家庭狀況。
  穆家原為小康,父慈子孝,家庭和樂。穆蓉秋的父親和妻舅合資創業,不幸被人訛騙,日夜加工生產交貨后,對方人去樓空,所開的空頭支票無法兌現,因而破產負債累累。至于那些窮凶惡煞大概是受債主委托的討債公司。
  穆蓉秋的父親不堪長期處于被逼債的恐懼中,一時想不開留下遺書投海自殺。穆母遭受雙重打擊,為還債務日以繼夜操勞,体力不支終于病倒,所以穆蓉秋才會想賺點錢補貼家用。
  “蓉秋,你現在躲得了一時,他們還是會找到你家里去,讓警察處理,那些人口販子就不會為難你了。”
  穆蓉秋死命的反對,“這樣就會牽扯到舅舅,那住院的媽媽也會知道了,她會很傷心的。”
  “好吧,”李淳宁真心疼她,“姊姊會想辦法的。”
  聯絡到眾維杰后,她們又挪換了几個地方,可是又不敢离約定地點太遠。
  “李姊姊,我們什么時候才可以离開?”
  “看你們往哪儿走,”恃強凌弱的惡聲沒有預警的從身后炸開,“干!再躲啊,害你老爸找得累得要死。”
  穆蓉秋尖叫一聲,哭喊著,“李姊姊。”
  “你們欺負小孩算什么男人,難道你們自己沒有家人,沒有兄弟姊妹嗎?”李淳宁怒吼,又急又气,禱告著眾維杰快來。
  “唷,三娘教子喔,”他們操著閩南口音笑著,“干,都是你這個瘋女人作怪,耽誤我們辦事,滾不滾,不滾就陪大爺我開心、開心。”
  雖然懼于他們的拳頭,但,李淳宁不可能扔下穆蓉秋不管,“那她呢?”
  “欠錢還錢,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你少管閒事。”
  “還錢的事可以慢慢商量,她一交給你們,這一輩于就毀了。”李淳宁不讓步的交涉。
  “你有錢替她還?”
  “沒有!”見他們變臉,李淳宁急著再解釋,“我可以想想辦法……”
  “操,沒錢閃一邊去。”另一個不耐煩的動手抓人,被李淳宁反手扭傷手臂,“你找死。”
  李淳宁都快嚇死了,她防身術總共也只會這兩下,攻其不備尚有奇效,真對陣起來根本不濟于事,于是她打了人就跑。
  穆蓉秋人小跑不快,一個踉蹌跌倒,連帶李淳宁也被絆倒。糟糕!眾大哥人呢?
  “不見棺材不掉淚,你這個臭三八想改變主意也來不及了。”
  李淳宁擋在穆蓉秋身前,承受他們的拳打腳踢,一下、兩下……預期中的狠打并沒有繼續。她奇怪的抬起頭,他們良心發現了?喔,難怪!姍姍來遲的救星眾維杰已經身手矯捷撂倒兩個,一邊還關怀的頻頻望向她。
  “我沒事,你小心。”李淳宁對他喊道,低頭扶起穆蓉秋,“不用怕了,救兵來了。”她對眾維杰有信心,他一定會保護她們無恙。
  穆蓉秋瑟縮靠緊李淳宁,兩人避開無眼的拳腳,听眾維杰的吩咐站遠些觀戰。
  俐落的打跑那几個人渣后,眾維杰焦急的搖晃李淳宁,“你有沒有怎樣?”看她臉色不佳,是受傷還是嚇坏了?
   
         ☆        ☆        ☆
   
  晚上沒進食,方才的惊嚇奔逃耗盡体力,李淳宁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吐在你身上了。”
  眾維杰想橫抱起她,身旁卻有個小女孩緊抓著她,只好改為摟抱,兩大一小怪异的蹲在路邊。
  “好點沒?”眾維杰順撫著她的背,“我帶你去看醫生。”
  李淳宁干嘔一會后,汗流滿身的偎入眾維杰怀里。“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將一大一小帶上車,穆蓉秋在后座,眾維杰將側椅放平,讓李淳宁躺下。
  “舒服點沒?”他心疼的瞅著她,兩手梳理她汗濕的頭發,忍不住輕啄下她的額頭,“還是讓醫生檢查,我比較放心。”
  “我真的很好,你幫我買瓶鮮奶,胃里空空的才會嘔心。”暈紅的雙頰襯著蒼白的面容,李淳宁嬌羞的支開他。
  “你唷,又忘了吃東西了。”眾維杰乖乖下車去買鮮奶。
  李淳宁按下窗戶,吹著涼風拍拍雙頰,冷卻一下溫度,“蓉秋,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沒,”穆蓉秋聲音里有著哭音,李姊姊很護衛她,拳腳都落在李姊姊身上,“都是我害你被人打。”除了自責,穆蓉秋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什么。
  “你別難過,我又沒大礙,只是餓昏了。”李淳宁輕描淡寫的帶過,“而且發生的事錯不在你,那些坏蛋才該負責。”
  眾維杰買回鮮奶,讓她喝下后又強迫她吃些背包里的餅干,李淳宁調整椅背坐起來。
  “我們現在先送小朋友回家嗎?”眾維杰看看兩人問。
  李淳宁將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蓉秋今晚先跟我們回家好不好?”她兩眼期盼的望著眾維杰。
  眾維杰會意的點點頭,“那些人不會那么容易死心,你還是先躲几天,等想到方法解決再回去。”
  “謝謝,我想去醫院陪我媽,她沒看到我會擔心。”穆蓉秋婉拒好意,這世上只剩母親是唯一的親人,她不要冒任何險加重母親的病情。
  “好吧,你有事要馬上打電話給我。”李淳宁說服不了她,只好答應。
   
         ☆        ☆        ☆
   
  “對不起,我太晚赶到了。”一回到家,眾維杰跟著李淳宁進二褸房間。
  “遲到總比沒到好,”李淳宁擱下背包,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我還得謝謝你的幫忙。”
  眾維杰手勤快的黏上她的玉頸,“保護你是我的責任,你受任何傷害都更讓我有切身之痛。”
  試問何人能逃過似水柔情的溫柔陷阱,已經覺醒的李淳宁更不能,一往里跳,就是全心全意、誓死不渝。
  “嗯,眾大哥是個好兄長,很愛護淳宁。”
  “不對,”見鬼的好兄長,眾維杰不是滋味的凝視著她,看著她閉眼享受他的指上功夫,滿臉的陶醉。“淳宁?”她不會睡著了吧?在他深情款款想表白的時候。
  好舒服,李淳宁縮起腿,窩入眾維杰怀里,“不對,意思是你很坏,還是你不愛護我。”
  “都不對,”眾維杰索性也靠躺在床頭攬緊她,“兄長跟愛護你的心根本風馬牛不相干。”
  “為什么?”李淳宁巧笑倩兮,嘴唇微嘟,雙眸瑩瑩凝望著他。
  眾維杰心里宛如万馬奔騰,淳宁懂我的心意,不是嗎?她也愛我,感謝老天,她也愛我!否則她不會含情脈脈回望,不會嬌羞慵懶依人……呵,淳宁這個磨人精,害他著急、擔心、煩躁……害他愛慘她了。
  “這就是為什么。”他怜香的輕拂過她光澤迷人的前額,靈秀動人的眉眼,紅潤馨香的玉頰,順著小巧挺立的鼻子,逕自滑下來到欲語還休的唇瓣——獻吻表衷心,眾維杰俯身激動的含住她的朱唇。入骨相思知也無?盡吐情衷吮纏綿。
  李淳宁手軟腳軟,乏力迎向他的情至意切吸吮不止,眾維杰欲罷不能舔咬甘美如蜜的唇。
  她嬌喘不已,刺激他吮吟更加急切、熱烈……
  “喔……老天。”眾維杰深吸口气,細吻她亮麗的秀發。
  李淳宁嗆吸入新鮮空气,低咳喘紅的臉龐,惹得他情難自禁不斷輕啜,最后對嘴重啄一吮,臉貼臉的摩挲。
  “你還是沒說為什么?”雖然明了他情之所鐘,她也非情啊愛的挂在嘴邊之人。但是,在一開始,李淳宁希望能明明白白听到他的愛語,不必山盟海誓,這一輩子太長,人生變化大多,就是現在,与子偕老的刻骨銘心將會永記于心。不必猜疑、不再躲迷藏,也非游戲,她不善揣測,所以要求坦白。
  “為什么?你還問為什么?”眾維杰不可置信的重复她的問詞,難道這是他會錯意?那剛才難舍難分的擁吻算什么?
  “為什么嘛?”李淳宁手環饒他的頸項,拉近面對面的距离,晶瑩透徹的眼眸映滿他,滿滿深情的他。
  眾維杰眉眼儿漾著歡樂,眼如無底深潭,他附在她耳邊竊竊私語,李淳宁幸福快樂的不再問“為什么”,也無暇再開口,因為他呵著熱气,口里含弄著她的耳朵。
  眾維杰熱烈傳達他全心全意翻涌的情潮,傾訴他自初見面蓄積的至情摯愛,雙手的膜拜不足以宣泄他的急切,唇舌的贊歎未能釋放他的騷動,他覆身而上……
  “杰。”她全身像著火一樣,焦灼燥熱令她不由自主輕狂的隨他妙舞,蠕動身軀,嘴里叫唉著他。
  他緊吻著她,全身貼合不离須臾,縱情舞出禁忌,揮汗如雨的起伏著亞當夏娃的旋律……
  云雨糾纏后,李淳宁沉睡前与眾維杰相視凝眸一笑。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是不是互相抵消了?”李淳宁戲謔。
  “永遠不夠!”他嚙囁她小耳,兩人交纏的身心哆嗦激蕩。
  永遠不夠!“与子偕老。”眾維杰很有默契的右手小指勾起她左手小指,兩人許下盟約。
  直到她睡去,眾維杰仍眷戀不休,輕撫她的睡容,他一輩子看也看不厭的嬌顏。真想將此刻,還有她的姿容永久留存,他習慣性的以攝影鏡頭欣賞各种角度。說做就做,一整晚他不斷閃動著快門,他的摯愛,他的夢。

   
         ☆        ☆        ☆
   
  “大哥,一大早你哪里不對勁?笑得跟白痴沒兩樣。”眾維君打著哈欠,精神頹靡的瞪向眾維杰。昨晚夜游,剛好赶回家用早餐,一進門就見他飄飄然的,喊了几聲也沒回應。
  “早,親愛的小妹。”眾維杰笑眯眯的打招呼。
  真的有毛病,這么嘔心。“親愛的小妹?眾維杰,你該吃藥了。”眾維君下此結論。平時他喊她維君、眾維君、妹;她喊他大哥、老哥、眾維杰,已經是相當兄友妹恭的稱呼,被他“親愛的小妹”這么一喊,她渾身不自在,瞌睡虫都跑光了。
  “今天風和日麗,是個好天气。”文不對題,眾維杰好心情的不受影響,繞過她往廚房前進。
  “哇,茶葉蒸蛋,好棒喔。”眾維君嘴饞的開始動筷,暫時忘了眾維杰的不正常。
  哇!乳酪局花椰菜、軟煎蛋卷沙拉,哇!蔬菜百匯、涼拌豆腐,哇……眾維君發出狼嗥叫聲,眼到手到嘴也到,今天的确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气啊,用大餐美食的好天气啊。
  “你快吃吧,鬼叫鬼叫的。”眾維杰一道道菜端出來,語帶笑意,對眾維君的贊歎与有榮焉。
  他們三人雖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各忙各的,難得三人可以同聚,就算有机會聚在一起,也都是聊個十几分鐘就散會。因此,李淳宁精心料理的早餐時間就成為不成文的聚餐時光,不管多累、多困都不會缺席,當然她的好手藝也是他們捧場的理由之一。
  但今天的早餐菜色比平日略微丰富了些,眾維君沒空應嘴,早吃得淅瀝嘩啦、嘖嘖有聲。
  眾維杰走回廚房,從身后摟住翻炒菜肴的李淳宁。“嗯,你好香。”他嗅吻她肌膚的清香。
  “別鬧了,是油菜香吧。”李淳宁反身輕啄他臉后,又回頭注意火候,“你先出去吃飯,只剩這道菜了。”
  “你早上都還沒打招呼。”眾維杰臉貼著她的,張嘴試吃李淳宁遞來的馬鈴薯肉丸。
  “我道過早安了,你忘了?”她關掉瓦斯,將菜鏟入盤內。剛才眾維杰到廚房,李淳宁嬌羞的道早后,就催促他端菜出去。
  眾維杰摟回李淳宁,“你忘了給我早安吻。”俯身就要沾戀屬于他的紅唇。
  “不行啦,維君在外面。”李淳宁躲開他逼近的俊臉,一手擋住他有形的下巴,右手笑捶他的肩膀。
  他輕而易舉將她左手按放在自己的肩頭,兩人像彼此環抱,“早安,MyLove。”嘴貼著嘴說完,眾維杰膠著她的細嫩的唇瓣,像要吸盡彼此的靈魂,兩手貼放在她臀上,壓擠貼合恨不能將她嵌入体內。
  “杰。”李淳宁勉強恢复些許理智,想提醒他現在他們身處何地。
  “嗯,”眾維杰啃咬她白皙如脂的頸項,早忘卻今夕是何夕。
  “杰。”李淳宁低喊數聲,羞惱的尾音拉高,及時喊住他蠢蠢欲動的進攻她的小耳朵o
  “嗯?什么?”抬眼望了一下,又戀戀不舍的封住她的小嘴。
  “嗚、嗚、嗚。”意亂情迷的李淳宁除了得提醒自己自制,還得抑止眾維杰來勢洶洶的熱情,支支吾吾的又像呢嚀,又像抗議。
  “什么?”眾維杰茫然的問。
  李淳宁指指地下,示意他放她下來。眾維杰吻得纏綿時,不知不覺提抱起她,方便他不必彎身就能嘴對嘴的吻她。
  雙腳著地,和他稍微有點間隙,李淳宁才能順暢的呼吸。
  “怎么了?”眾維杰手沒放開她,跟著她環視周遭的視線看了廚房一眼,“我們回房去。”
  “別鬧了,我第一堂有課。”解開他環抱的雙手,李淳宁雙手与他交握,踮高腳尖,安撫的輕啄他的嘴唇,“我們該去吃飯了。”
  眾維杰連她的手一起圈回她下圍,重吻了下,“我只想吃你。”
  “可是我好餓,昨晚我也沒吃。”她笑笑的裝可怜。
  李淳宁對著自動送上門的嘴輕咬一下,“你怎么有黑眼圈,是不是昨天受傷的?”細看之下,眾維杰的眼下有著淡淡的陰影。
  “沒有的事,我昨天沒睡好。”看李淳宁疑問的眼神,他又調侃道:“哪像你這個小睡豬,扔下我不管就呼呼大睡。”
  李淳宁不好意思的皺皺鼻,她今早醒來沒見到他,想必是她睡著后他自行回房,一個人甜甜的回想昨夜的美好,鬧鐘響時才起床梳洗。
  男人的情欲一旦引發,面對心儀的女友,源源不絕的熱潮便澎湃洶涌,若不是顧忌她折騰了一晚,又擔心穆蓉秋,他只能借由攝影捕捉她的美麗,稍稍遏止自己的蠢動。
  自己吃得盡興,餐桌顯得杯盤狼藉有些冷清,眾維君久等不到他們兩人,大跨步的去一探究竟。
  “你們在搞什么鬼?窩……”眾維君眼尾吊起,沒表情的看他們連体嬰似的黏在一起,“窩在廚房孵蛋啊。”
  李淳宁放下在他臉上揉搓的手,坦然的回道:“走吧,吃飯去,還有這道菜。”
  眾維君不知如何解釋心中的哽咽,他們卿卿我我的舉止表示得很清楚,這其中多少她也盡過心力,應該樂觀其成。可是又憂心,愛情的雙人世界容不得一顆沙子,老哥的人生哲學往往帶來礙眼的大石塊,她怎么能樂觀?成不成,成多久都讓人惴惴難安。
  “喂,我錯過了什么?穆蓉秋是誰?”
  眾維杰擔心李淳宁會自己冒險的惹上昨晚那群流氓,正勸阻她別莽撞,想著心事的眾維君回神听不懂他們的討論話題,出聲詢問。
  “穆蓉秋是……”李淳宁不斷的夸贊穆蓉秋的懂事、堅強,眾維杰截口解釋來龍去脈。
  “眾維杰,你老毛病又犯了,”眾維君沒听完就怒視他,“淳宁向你求救,你晃到哪里去了,怎么這么晚到?”
  眾維杰忏悔內疚的說明原因。
  “你的意思是別人的事比淳宁來得重要嘍?”
  “當然不是,淳宁我……”他急于解釋,生怕李淳宁誤會,可是又一時口吃,“臨時有對老夫婦需要幫忙,所以……”
  “維君你別嚇你大哥了,眾大哥不能見死不救啊,而且我也沒說清楚情況,他不是故意的。”她從中排解,眾維君心疼她的好意,眾維杰急于助人的苦衷,她都欣然了解。
  “謝謝。”眾維杰安心的緊握李淳宁的手,謝謝她的善解人意。
  “哼,”眾維君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級浮屠,她要警惕眾維杰的是諸事得分輕重、緩急、親疏,否則永遠有下一次。“算了,淳宁都不介意了,我還能說什么。”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李淳宁心領的向眾維君點頭。
  看懂李淳宁的嘴形說著“別擔心”,但眾維君怎能不擔心?唉,“你們這兩個大、小圣人還真名副其實,我真沒叫錯。”
  “當然嘍,我們是天生的一對。”眾維杰才不管眾維君的嘲諷,得意的摟著李淳宁道。
  “老天!”眾維君哀歎,看眾維杰得意洋洋的傻樣,在李淳宁的笑顏中,終于釋怀的笑出來。
  “你打算怎么幫那女孩?”眾維君問。
  “對,你還沒答應我小心。”眾維杰緊跟著叮嚀。
  “我不會亂來的,我想先去醫院和蓉秋的母親聊聊。”
  “這也好,有事一定要找我一起。”眾維杰仔細交代。
  “找你?到時不會又忙其他外務吧?”眾維君扯他后腿,“還是約我較保險,他的信用早破產了。”
  “眾、維、君。”眾維杰不認真的警告道,他從不發脾气的嗓門一點也不具威脅性。
  “有何指教?”
  “懶得理你。”眾維杰拿眾維君沒轍,轉而向李淳宁求救。
  兩兄妹你一句,我一句,害李淳宁破天荒的缺席一堂課,第二節鐘響后,才在教授關怀的眼光、眾人的注目下走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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