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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節


  “春日”風光明媚依舊,生活恢复平常,感覺上又像少了些什么。
  樂胜男在越南与樂蓉蓉聯絡上,告知行程將再延遲二十來天。
  日子很快過了半個多月,原來預期是空距离會多少淡化阿嘟對樂蓉蓉的依戀習慣,然事實上卻不然。
  張碧云也是喜歡小孩子的人,但是她從來不將之混入,甚至干扰到私生活,喜歡歸喜歡,可也是人的小孩,打不得說不得,因為沒這個權利。
  “總歸一句話,‘多疼多傷心’!人都是現實的,許仲睿現在纏你賴你,那又怎樣,小孩記性好忘性也大,一有別人待他好,你就閃到一邊涼快去。或者到時人家許維恩幫他儿子找到新媽媽照顧不需要你了,你花費心血不是白費,再者,假設他有意讓你當后母好了,動輒得咎,總不像親生母親那樣可以任意管教,怎么算都不合算。”
  張碧云常耳提面命,提醒樂蓉蓉三思,不要這樣傻不隆咚的。
  樂蓉蓉感謝她的好意,但沒听進心里去。
  許、樂兩家交情不錯,多照顧阿嘟本來就是應該的。何況阿嘟值得人家多疼愛,他聰敏,懂事;家庭不和樂,父母离异造成他敏感自閉的性格,這都吸引她加倍寵愛引導想彌補他。
  人与人之間的緣分其實可遇不可求,哪能斤斤計較誰吃虧誰占便宜,施与受更難界定,微妙間的一線之隔,想這么多豈不杞人憂天、多傷腦筋。
  她的付出,相對的阿嘟同樣回報予全心全意,而善解人意的阿嘟帶給她的滿足与喜悅也又豈會少了。
  張碧云的想法不能說不對,因為現代工商社會的生存法則就是如此,凡事講公平、物質化,利益均占的前提下先考慮自己。急公好義、熱心無私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太少了,發揮的慈愛精神力量太小,無法產生一呼百應的效應,眾人只得服從多數民情,有樣學樣要斷不斷。
  她才不要如此自尋煩惱,計較多了又如何,台灣王永慶也只有一個。
  人生無常,禍福無期,快快樂樂盡其在我,但求無憾、無愧于心,樂蓉蓉從沒沒想太多。
  阿嘟到台北真交到關心的新朋友那也很好,對象是誰有何緊要,畢竟他年紀小,她才不因此覺得被利用了。可是,張碧云對此卻嗤之以鼻,直咳聲歎气。
  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事實讓阿嘟并沒忘記她,他每天中午放學都打電話給她,頻頻問她何時赴北,并且報告上學的情形,老師教些什么、班上哪些同學。
  而阿嘟的爸爸許維恩倒是几乎沒再多聯系,大概忙到一頭栽進緊湊的時刻表中,听許奶奶說他正忙著寫本書。偶爾阿嘟晚上臨時興起CALL她時,會听到許維恩的聲音而聊上几句。那晚樂蓉蓉通常會輾轉反側,在床上躺許久才入睡。
  她挂念阿嬤、樂蓉蓉,對許維恩卻是思念……他的愁眉仍是微斂嗎?唉,是相思嗎?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        ☆        ☆
   
  台北
  根据气象報告,大气層受圣嬰年影響,全球气候籠罩在不穩定中,台北連續一個星期白天持續高溫悶熱,午后將有雷陣雨。
  這种天气待在戶外的都是呆子,聶璇茹身穿一身美美的名牌套裝叨念著,她性感、飄逸的白紗再繼續被烘烤下去,粘搭搭不打緊還滴汗成河了……
  “璇茹你先走嘛,我們改月再約。”另個柔柔的嬌嬌女輕聲細語道,連聲音都泥軟得可滴水……
  美女就是美女!聶璇茹在旁邊嫉妒死了,其實她本身也是大美人,美法、优點不同,但不知道她怪异的邏輯那里出了問題,總認為男人心中的美女標准就是隔壁站著的那一型,所以三不五時就要和“范本”多聚聚,既可觀摩,說又定又可以達到潛移默化的功效。
  她們兩個就是聶璇茹自己口中的呆子。熱啊,好熱,里面有冷气不吹,烈日下站在學生活動中心外的騎樓伸長脖子,人家是等情郎,那她呢?干么也跟著活受罪。
  “偏不要,我非要看到那個帥哥的廬山真面目,看他有什么本事讓你見色忘女。”
  “我才沒有,你胡說。”王卉蕙急急否認,臉卻羞紅一片。
  聶璇茹斜睨她,擺明不信。“王卉蕙,我們朋友是假的嗎?才沒聊几句你心都不知道飛向哪儿了,還往學校里跑……”
  “真的沒有嘛,我只是臨時想到桌上有些資料沒拿。”王卉蕙輕顰眉,抵死不承認。
  這又引來聶璇茹的仰慕聲,“哇,老天真不公平,像你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十足十的古典美女,那像我裝得好辛苦。”
  “不理你了啦,每次都吃人家豆腐。”美人輕嗔讓人連骨頭都酥透了,聶璇茹贊歎之余也跟著模仿了一遍,心想這招要學起來……
  “聶璇茹到底有完沒完,緣分又不是這樣勉強來的,也不是所有男的都喜歡秀气型的,你那么多追求者不就證明了嗎?”
  “哎呀,你不懂啦,我這是經過研究的調查結果耶,花花公子、狂蜂浪蝶最終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栽進你這類型的情网里,不會錯的。”聶璇茹對這點很有把握的也正在努力,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狐疑的問道:“喂,你該不會是怕我相中你的婀娜答,故意不讓我瞧吧?”
  王卉蕙扭捏半天,還真被猜中了。
  這下聶璇茹忿忿不平了,“你還不知道我嗎?朋友夫不可戲,再怎樣我也不會妄想不該屬于我的人,就算對方條件再棒也不會。”
  “可是他還不是我的誰啊……”就是這樣王卉蕙才不放心,多個情敵就少份希望,她不可不謹慎。
  她含糊不清的嘀咕,聶璇茹都听見了,真難置信,王卉蕙賢淑完美的形象有點給她幻滅。
  “那位某某公子八字都沒跟你有一撇,你就開始防我?”她提高聲調再确認一遍。
  “他是位知名博士,在其學術領域上無人出其右,礙于人情才到這所大學開堂課。”他并非泛泛無名,若不是机緣湊巧,王卉蕙都沒机會認識他呢!
  去他的,有异性沒同性算什么朋友!“那更要努力看一看。”聶璇茹賭气沖上了,王卉蕙欲言又止愈焦慮不安她就愈樂,誰教王卉蕙以小人之心防君子之腹,哼!
  兩人人都嘔气不說話,天气又更熱了。
  許久,站在腿都酸了,聶璇茹用手扇風,白紗一角被拿來當扇涼工具了,什么鬼天气,一絲涼風也無。
  “到底還要等多久?什么鬼天气,洛杉磯也不能待,什么圣嬰年,天空是很漂亮啦,但沒事雨下個不停像西雅圖一樣,達加州山上都會下雪,有沒有搞錯……”她忍不住打破無言僵局,在三十八度的烤爐里待五分鐘都像是一年這么久。
  王卉蕙額際薄汗微沁,心里還拐扭著,說了句風涼話,“這里不是鴻飛企業,又沒人要求你千金大小姐等。”換言之,她嘲諷聶璇茹別在這儿頤指气使。
  聶璇茹吹胡子瞪眼,气歸气還是先忍下來,“希望這只是你的气話。”
  賭气當然有一點,但最主要的,王卉蕙希望赶走聶璇茹,不說別的,她的确是很危險的競爭敵手,就算口不擇言也要先驅离她再說,否則等許博士來了就來不及。“誰不知道前陣子你倒追丰達實業的小開被甩,他和小秘書雙宿雙飛去了,我不想說得太難听,可是你現在正缺對象是事實。”
  小人!亂嚼舌根做人身攻擊,好啊,小鼻子小眼睛的,算她聶璇茹交錯朋友了,年耕萃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大小姐八竿子打翻一船人,采連坐法把當初介紹她們認識的無辜者年耕萃一并“牽拖”。
  “哼!我就要看看你王小姐的心上人如何了得!就像你金口,本姑娘正缺對象……”她就是要气死王卉蕙,耶——王卉蕙眼里的火花變了,從怒火變成款款深情,她順著視線瞄過去。
  是他嘍?條件算不錯啦,斯文俊秀,濃厚的書卷气,体格馬馬虎虎還過得去……以她小姐喜歡阿諾肌肉的標准,再結實也擠不上壯碩的標准。
  王卉蕙緊張不安的審視她的表情,深恐聶璇茹也相中他。
  “他叫許博士?”聶璇茹一副非常感興趣的問,不過看王卉蕙就几乎要和她勢不兩立的架式,她本來還想戲弄、戲弄,整一整王卉蕙的,但還是算了吧!“他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寶貝什么?”天气熱死了,饒了她吧,沒興趣玩下去了,她說著就筆直的朝停車位走。
  王卉蕙干么還不放心緊跟著她啊,無聊!倒也不是聶璇茹有成人之美,那個許博士看起來是不差,不過她多少是念舊情的,朋友做不成她還不至于故意去搶王卉蕙中意的白馬王子。
  “你跟著我做什么?我不是說過你白馬王子很安全。”竟敢不信任她?聶璇茹瞪視著王卉蕙。
  “那你為什么朝著他走?”
  喔?還真的耶,那位男士正准備開車門……停車場那么多位子,她那么多疑做什么?連再回頭瞪她都懶了,聶璇茹屁股一扭繞個方向走。
  确定心腹大患往她自己車子鑽了,王卉蕙赶忙追著久違的他。
   
         ☆        ☆        ☆
   
  “許博士、許博士。”王卉蕙敲敲他車窗,幸好赶上,她跑得差點扭到腳,卻也給自己找到很好的借口。
  許維恩按下電動窗口,“有事?”
  “好久不見,暑假你上哪度假?”王卉蕙粲笑如花,手帕秀气的輕輕擦著臉上的汗漬。
  他對她不甚有印象,何來好久不見之說?真正好久不見、讓人想念的是樂樂,還待在“春日”的那個小丫頭。
  “許博士貴人多忘事,我們在龍騰基金學術研討會遇見過,我是崔先生助理紀浩禮先生的朋友。”那都已經是數月前的事了,她左思右想終于趁紀先生應邀的机會展開行動。
  “是,我想起來了,紀先生最近每星期也應學生邀請在學校開個專題座談會,你是來幫忙的?”
  雖然他努力思考后恍然的神情有些傷她鐘情于他的心,但好的開始總比原地踏步好。
  “我就是來幫他拿些資料的,許博士你赶時間嗎?”
  “是,我是急著去接我的儿子放學。”許維恩不解風情,沒接受小姐親賜的良机。
  王卉蕙眉微皺,閃過一抹痛苦,“這樣啊……我就不耽誤你了。”還有事嗎?她說不耽誤,可是手放在他車窗不放,他怎么開車?他正想禮貌的請她讓讓……
  “不知道方不方便和你約個時間,紀浩禮先生一直想找机會拜會,不過老碰不到許博士,我實在很失職,沒想到這次這么剛好就巧遇了。”她忽然彎下腰,挺不舒服的樣子。
  “那麻煩你和研究室里的許小姐聯絡好了……你不舒服嗎?”他后知后覺終于弄懂她的暗示。
  “是啊,我的腳好像有點扭到,不方便走出去叫計程車。”
  “對不起,剛剛沒注意到,搭我便車好了。”許維恩開了車門,小心扶她坐上車。
  “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一上車她就笑盈盈的稱謝,剛才的痛苦一掃而空。
  許維恩專心開車駛出校門沒太注意,“你腳扭傷得嚴不嚴重?很抱歉,我不放心我儿子一個人在學校門口等太久,一定得先去接他,不然我在路口幫你叫部車送你去醫院?”
  “不用、不用……”她馬上反對。
  他奇怪的看她一眼,“可是受傷拖延治療不好,等我接到小孩可能會耽誤你很多時間。”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下午都沒事。”她求之不得呢!“可能天气太熱有點中暑,我吹了冷气舒服許多,連腳也沒那么痛了,我陪你一起去接你儿子,我不曉得許博士還有太太?”她試探的問,听朋友說他們夫妻分居很多年了,就是不知离婚了沒有。
  既然她沒大礙,許維恩客气道:“那不好意思,你希望在哪個路口下車方便?”沒回應她交淺言深的話題,他覺得沒必要把私事當成閒話和外人聊。
  “我沒問題,別顧慮我。”王卉蕙如何也不想就這樣喪失相處机會,手作態的揉揉腳,“許博士小孩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七歲,剛上小學一年級,叫許仲睿。”一問一答,他盡量不失禮的回答,可是她似乎沒有意愿下車,他就只好朝目的地繼續開。
  剛念小學,母親又不在身邊,王卉蕙兀自規划春秋美夢、幸福遠景,雖然后母難為,但未必不是個好机會。
  “許博士的小孩一定很有家教,很可愛,他很以自己爸爸為傲吧,現在小孩啊……”欠缺母愛的小孩多可怜,她會多關照他一點,她仿佛已經能想像許博士感激得涕零的模樣了。
  這小姐真的有些莫名其妙,許維恩應付的點點頭,路上听她評論儿童教育、親子關系……
   
         ☆        ☆        ☆
   
  “爹地!”老遠看到許維恩,阿嘟喜孜孜的急忙揮手跑近。
  許維恩笑著一把抱起他,“有沒有等很久?肚子餓不餓?”
  “好餓!今天怎么是爹地來接我?”
  “徐嫂有事請假,你想吃什么,我們去買,”
  他們走到車邊,阿嘟才想告知午餐決定要吃麥當勞,一看到陌生人從爹地車里下來就住口不語。
  而許維恩想介紹也無從介紹起,他連她姓名都不記得,“阿嘟跟阿姨打招呼。”
  她討好的笑了笑自我介紹,“許仲睿好帥喔,像你爸爸,我是王卉蕙阿姨。”名字是朝著許維恩說道,接著羞澀的眼光馬上又掉轉。
  兩父子坐妥看她也坐進來。“王小姐到哪?我送你過去。”許維恩問道。
  “別忙,反正我沒事,這樣好不好,我和小朋友第一次見面又沒帶見面禮,大家都肚子餓了,我請你們吃飯。”
  “不必麻煩了,怎么好意思讓你破費。”看阿嘟千百個不愿意,許維恩當她客气自然推謝。
  “人家都要吃飯的嘛,不麻煩,許博士不要那么客气。”
  “不是,小孩放了學會想休息一下,我們只是買個簡餐回家吃,謝謝你的好意。”
  王卉蕙當然听出他委婉的拒絕,但下次的机會遙遙無期……“這樣啊,那我們吃麥當勞好好,小朋友最喜歡的,我也好久沒吃了,怎么樣?”唉,他如果再反對,她實在也不好意思再糾纏,她心里七上八下默默祈禱。
  而許維恩看她這么熱情,真的也不知該怎么不傷和气拒人千里。
  見他沒表示意見,王卉蕙自然就是主控指揮,興沖沖往麥當勞出發。
  阿嘟臉糾著不肯說要吃什么,王卉蕙打圓場點了儿童雞塊餐、麥克漢堡和麥香雞餐,她買了拎回車上。
  “里面好多人,你們家遠不遠?”
  阿嘟和許維恩面面相覷,都弄不清這位王小姐到底要跟他們跟到什么時候,他生气干脆在后面都不說話了。
   
         ☆        ☆        ☆
   
  “我們找天假日帶你去游樂場玩,現在听說有些地方像六福村、九族文化村都挺不錯的。”王卉蕙哄小朋友,這許仲睿看起來有些不悅。
  進了家,阿嘟書包丟到沙發,很酷的回答道:“我阿姨說,現在夏天炎熱,病源易滋生,傳染病很多,交代我不能隨便到公共場所。”
  這是小學一年級的學生嗎?王卉蕙有些下不了台,好在許維恩聊了些天气之類的無聊話。
  “現在小孩好聰明,許博士一個人很辛苦吧!”她將麥當勞餐點取出放置在餐桌上,“我們快吃,漢堡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還沒洗手。”阿嘟唱反調,自己當然想吃麥當勞,可是看爹地那個奇怪的朋友一副討厭的樣子,他就很反感。
  “快去,書包順便拿到房間。”
  气氛很尷尬,許維恩等阿嘟回到餐桌一起開動。
  “來,這是你的儿童餐。”王卉蕙已經察覺出許仲睿對她的排斥就不敢再躁進,心里給自己打气,小孩子都會恐懼爸爸被搶走,這很正常,以后大家比較熟的時候就不會這樣了,她耐心一點就好了。“看看里面有什么玩具……是車子耶,先吃些東西等會玩。”
  “那是我爹地的,你沒買自己的嗎?”阿嘟很直率的質問坐在對面的她。“我們每次都是一起吃三份的,麥克漢堡是爹地的,儿童餐我和爹地分,麥香雞漢堡我吃,其他都是爹地要吃的。”阿嘟怕人家誤會他是故意不讓她吃,還仔細說清楚分法。
  王卉蕙真的想一頭鑽進地底,她還以為二份其中一份是許博士細心做主幫她多點的餐……
  “沒關系,你用。”許維恩輕聲斥喝,“阿嘟!王小姐是客人,不可以沒禮貌。”
  “我又沒說錯!”眉一糾,許維恩吁歎力不從心,這孩子……樂樂在就好了,那小子就只听她的話。
  學期新開課、研究工作繁重,帶阿嘟回台北后好久沒和她聯絡,唉,他不自覺皺著眉頭時,她跟著皺眉數落的淘气樣便浮現眼前,他真的是望穿秋水啊!上星期難得可以抽空南下,偏巧她有事而悵然作罷,這小丫頭什么時候才搬上來呀……
  “不要緊,小孩子應該多吃一點,我不吃沒關系。”
  他面對現實處理當下的問題,“阿嘟該說什么才對?這些東西還是王小姐請你吃的呢,別那么小气。”
  “那我不要吃,都給你們吃好了。”阿嘟頓覺委曲,大發脾气轉身就走。
  樂樂何時來呀,許維恩再次暗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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