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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蘇國恩雖然真的忙得頭暈眼花,但是好朋友的身影可絕對不會錯認。
  這可稀奇了!
  “認識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如此少不了我,想我想到常上醫院?”
  上次來不及喊住,所以蘇國恩這次手腳很快,撐起精神,大力拍他一下背部。
  秋致悅轉頭,一臉的笑意,“你這個紅牌醫生比我還不得了,每次想找你喝茶恰巧碰到你有手術要做。”
  “真的假的?”
  前后不過只有兩次,所以蘇國恩是說著玩的,沒想到被他蒙對了,可見秋致悅最近是醫院常客。他不由得擔心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你身体哪里不适?”不然,那么忙的人哪有這等閒工夫?
  “我看起來像嗎?”
  蘇國恩端詳半晌,“不象。”反而喜气洋洋似的,這他就不懂了,“公司發了?還是你凡心大動,打算結婚了?”
  “不愧是老朋友,默契仍在。”
  “別開玩笑……你真的要結婚了?不是才說你沒机會、沒時間、沒對象?我今天精神体力嚴重透支,你別尋我開心。”他只是胡扯,又非鐵口直斷。
  秋致悅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從來沒看過他這副“發情的蠢樣”的蘇國恩,不由的信了几分,前后想了一遭。
  “未來大嫂是醫院的同事?”
  “我看你腦筋依舊犀利,哪有不支的現象。”換言之,承認了。一想到憂藍,神情不禁又添了溫柔。
  “誰?”蘇國恩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好哥儿們,再猜猜看。”
  “新進來的井老師。”不用猜了,蘇國恩平舖直述,感到些許失落。想想真是姻緣天定,要不是那次自己強邀秋致悅留下觀禮,他們還沒机會相識呢!
  同樣的,秋致悅有由他臉色覷得一分半分。
  “希望這不會有損于我們的友誼。”
  蘇國恩緊抿的嘴角釋怀的扯開,但仍不掩苦笑。
  “說什么話,朋友妻,不可戲,難得有個女子讓你動心,我祝福你們。”
  “謠傳你對小藍照顧有加,我先謝了。”秋致悅同樣了解他的不輕易心動。
  “嘿,起碼沒白費工夫。”蘇國恩一語雙關,雖然花儿不是落在自家門里。
  “對不起,”很有誠意,秋致悅搭他肩說道:“讓我捷足先登了。”
  長吁短歎后,“誰教你動作那么快,談生意是這樣,連談感情也不相讓。我才有點意思,可是礙于工作上的不便,結果稍一猶豫,未來的對象就飛了。”
  “所以說嘍,奉勸你下次心動不如馬上行動,”秋致悅滿面春風,可得意了,“不過小藍只中意我這個人,我們的緣分是注定好了。”言下之意,就是告訴他想追也追不上。
  “你真讓人想恨恨揍一拳。”
  “剛好讓我可以光明正大找她檢查、上藥去。”
  “怎么?吃閉門羹了?”蘇國恩逮到机會盡量奚落。
  秋致悅抱怨連連。來接人時才曉得她必須接替兩位請假同事的班。
  “你沒事排她那么多工作干么?人力資源不夠,多聘些員工進來嘛!”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要簽呈到人事處那邊又被打回來。”
  “你說了算,我想以后不會有人敢不買你的帳。”秋致悅若有所指的道。
  蘇國恩一听,有些确定,“決定了嗎?”
  “對,人事命令下個月會正式頒布,蘇院長。”
  “投票是几比几?”
  “七比六,你險胜。”
  各方意見雖有爭執,當中自然有秋致悅的強力介入,他有他的优先考量,所以大家一見大老板的態度很明顯,很少會再唱反調。不過這些無須讓蘇國恩知道,這小子有時很性格,耍起脾气來誰都不管。
  事既已定,蘇國恩沒多矯情推卻。七比六,不管如何,能看趾高气揚的孫志鎬吃癟也是一大樂趣。
  “有關新春年度,醫院會送兩名表現优良的新進人員到美國參加研討,井醫師也在考核的名單中。”
  到美國?
  “小藍的可能性多高?”
  “她几乎是其中一個內定人選,不僅聰慧用功,而且深受病人的喜愛。”
  這下子,蘇國恩竊笑得很明目張膽,根本就像沒安好心的黃鼠狼。熱戀的情侶要分隔老遠大半年……嘿!
  以秋致悅的身份,他可以干涉,但是他不能讓憂藍失望,她一直視翟博士為偶像,這次難得的机會……
  “哼!我自有法子。”
  秋致悅狠瞪幸災樂禍的他。
  “國外可是最容易滋生羅曼史的溫床,兵變算什么!哪有人在异鄉那么脆弱孤獨,最能讓殷勤的男士打動芳心,嘿……”
  “如果你還想保持你這張騙人臉完整無缺的話,我勸你最好收斂一下那惡心的笑容。”
  了不起,他也飛到美國不就得了。
   
         ☆        ☆        ☆
   
  “不對,如果病人体內產生排斥作用,那不表示移植手術失敗,我們必須進一步觀察以及控制,抽血取樣,詳實記錄脈搏……”
  劉醫師教的是正經八百,但手腳不太規矩,牧夕芬站在他旁邊,可以感覺到他逐漸的貼靠過來。
  “量是量病人的血壓、心跳,我就不必了。”
  她不動聲色的略移半步。
  劉醫師裝作听不懂,跟著寸步不离的緊靠,頭從她頸后探過去,存心輕薄。
  “沒關系呀,讓我這個名醫師幫你作健康檢查,包你青春美麗,前途無量。”
  那意思很清楚了,牧夕芬并非听不出來。
  “劉醫師,請不要這樣……”
  “夕芬啊,我看你挺聰明的,這次競爭的醫生很多,你要不專心跟著我學,怎么會有胜出的机會呢?”
  他的手擱在她肩膀,長指似無意的拂過她胸前。
  牧夕芬一凜,但這消息更吸引她注意力。
  “已經有侯選名單出爐了?”
  一看有机可乘,他色心大起,手掌更肆無忌憚的抓向她的丰滿,另一手則在她臀后作怪。
  “劉醫師!”
  她大駭,扭身掙扎。
  “共有四個還在評量……”不知怎么的,她一動反而逗弄得他心痒痒的,所以存心刁她,話不一次干脆將完。
  牧夕芬一靜下來,他正好為所欲為,大力捏弄她乳房,下半身頂著她擺搖,繼而興奮的喘個不停。
  “然后呢?”她不是呆子,白讓人吃豆腐。
  “性致”大發,被吊在半空中的劉醫師,只能赶快上手,并不在意泄漏點消息。
  “對,你也是其中之一,和另外三人競選兩個名額。”
  “有誰?”任憑他把玩她的胸部,夕芬眼中閃過精明。
  雙指夾弄已然突起的乳尖,他伸舌舔吸她耳垂,模糊不清說道:“說起來你們几個能力都不錯,跟你同期的井憂藍、原綸,你們三個就占了四分之三的名額,另外一個是心髒科的庄永泰,多了半年資歷。”
  打听到消息,牧夕芬眼尖看到門外有人經過,技術的往前走一步,留出距离。
  “你……”
  劉醫師惱怒的威脅還沒說出口,她已經示意后面有觀眾。好在從他們兩個一前一后站的位置,來人并看不出任何曖昧。
  “Miss呂,你來得正好,隔壁房的病房需要量血壓,順便換藥。”牧夕芬迎前飛快的交代。
  后面跟上來的兩位醫師正好來會合,于是牧夕芬和劉醫師繼續巡房,走在旁邊可以看出他臉色不善。
  為免以后徒生麻煩,她刻意壓低聲音對劉醫師說道:“別不高興,總有机會的。”
  意欲不明的暗示,留給劉醫師無盡的想象空間,暗爽不已。
  “你說到要做到,否則,哼……啊!”
  前頭走來秋致悅和蘇國恩,劉醫師丟開眾人,大步前去打招呼。
  “秋總裁你好,今天怎么有空大駕光臨?”
  說罷才簡單的向蘇國恩點頭示意。
  “順路來看看,劉醫師還在忙?”
  秋致悅沒了和好友打趣的輕松神情,換上商場上的嚴肅面孔。
  “哪里,我的病人多也是沒辦法。”
  劉醫師是孫志鎬那邊的人,抓著机會當然連帶力捧孫主任,無視一旁尷尬的蘇國恩。
  几個小醫師打完招呼就等在后面,只有牧夕芬自信十足的踏前,專業架勢很夠的點頭微笑。
  “好久不見,總裁。”然后,“嗨,蘇主任。”
  “是你。”秋致悅有印象,她是小藍的朋友,曾一起吃過飯。
  不過,也僅只于此,秋致悅隨即和蘇國恩一起离開,沒讓興致勃勃的牧夕芬有時間閒扯淡。
  “你何時有幸攀交總裁的?”劉醫師反過來追問。
  “剛進公司不久,我和几個同事讓總裁在西華請吃飯。”
  嘴里說得簡單,可是她就是擺著副神气樣,好像有多了不起的交情,但她自己心里頭明白,秋致悅連她姓啥名誰都沒曾搞清楚過。
  “真的啊?”其他醫師很是羡慕。
  “沒什么啦。”
  女人的虛榮讓她免不了驕傲万分,劉醫師在耳邊輕微的一聲冷哼,打醒她美夢。
  “据我所知,蘇主任較看重另一位井醫師,你最好不要自以為是,以為能和總裁吃頓飯就多了不起,最后后悔莫及了,哭天喊地也沒用。”
  他說中了牧夕芬長久來的心結。既生瑜,何生亮?再好的友誼也無法眼睜睜看對方樣樣贏過自己,何況這次的競爭事關個人未來前途,她無論如何不能忍受自己的冀望再次被剝奪。
  “我當然是希望劉醫師能盡量幫我嘍。”語帶撒嬌的,牧夕芬心思百轉,哄得劉醫師心花怒放。
  這次……
  她不能再失去她要的,絕對不能!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她。
   
         ☆        ☆        ☆
   
  夜深人靜,醫院顯得异常冷颼。
  本來應該值到隔天清晨的,但休假的醫生臨時赶回,憂藍和前來接班的醫師針對几個特殊病患作重點說明后,整理好檔案准備回家了。
  時間那么晚了,憂藍不想讓秋致悅再跑一趟,打算自個儿叫計程車回家,猛一回頭,身后的人影嚇她一大跳。
  “對不起,我不曉得你沒注意到我。”牧夕芬不斷道歉。
  “有事嗎?”傷害太深,憂藍冷淡問。
  “可以邊走邊談嗎?”
  周遭仍有護士們來來去去,因此她們一起朝走廊外走去。
  腳步聲單調、清晰,沉默許久,牧夕芬才緩緩開口——
  “憂藍,我特地來向你道歉的。”
  見憂藍沒反應,夕芬于是又說道:“就是那天在廁所的事,當時那么多人言之鑿鑿,我實在不得不產生怀疑,換成是你,難道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嗎?”
  說實在話,相交多年,牧夕芬也很難看出憂藍面無表情底下,內心在想什么。畢竟理虧的是自己,所以憂藍沒應聲,她就又快又急的解釋下去。
  “你想想,哪有這么湊巧的事?你和蘇主任同時休假,也沒人知道你們去哪里。不瞞你說,我有打電話給伯父求證過,想替你向大家證明,結果……”
  連井南儀都被瞞了,難怪夕芬會信心動搖。
  “你告訴我爸了?”
  “沒有,伯父身体不好,我哪敢泄密。憂藍,就是這樣,我才沒辦法理直气壯跟所有嚼舌根的人辯駁,因此也誤會你了。”
  “算了,我不想煩那些空穴來風的無稽之談,反正我行得端坐得正。如果沒有別的事,我累了一天,想早點回家。”
  整整工作十八個小時,憂藍不太有多余的精神理會。
  牧夕芬可不管,拉著她嘀咕:“最近几天,我越想越難過,我們那么久的朋友沒好好聊天說地,所以今天我是賴定你了。”
  “今天真的不行,我再不回家就慘了。”
  “那好吧,不過我還是要跟你一起回家,能聊多久算多久嘛,就這樣說定嘍。”
  确定她不是疏冷,而是真的疲累了,牧夕芬一到醫院外面,就伸手攔輛計程車,兩人一起上車。
  夜半回到家。怕吵醒井南儀,她們手輕腳輕的盥洗,憂藍真是上下眼皮都快要連成一線了,沒聊几句就分別回房休息。
  沒想到還有遲歸外加沒公德心的人,一開門,吵死人的嗓音匡啷整串,還帶發瘋唱情歌。
  井憂藍心底憂歎,可是無力抗議。
   
         ☆        ☆        ☆
   
  “想必你就是那個破坏人家家庭的狐狸精的女儿——李嵐心了。”急性子的牧夕芬可不像憂藍忍气吞聲,她生平最討厭搶人不該搶的破坏者。
  大學時看憂藍愁眉苦臉,几次要她帶她去找狐狸精討公道,都達不到目的,今天剛好給她點教訓,替天行道。
  李嵐心透過酒意微醺的雙眸看去。
  “你憑什么在這里大呼小叫的,我叫警察來捉小偷。”凡是有點姿色的女人她都不屑。
  “警察要捉也是先捉你這种不知廉恥的第三者。怎么?看井家的人好欺負,走了個風騷老媽,你這個拖油瓶也不要臉賴到井家來了,真不知道你們姓李的有沒有羞恥心!”
  “你老几跟我說這些廢話,想赶我走,你試試看啊!”挺著偉大的34F胸部,李嵐心故意鬧得雞犬不宁。
  憂藍赶緊到客廳拜托兩人聲量放小,要是吵醒爸爸,他一整晚又睡不好了。
  “憂藍,你干么姑息這种垃圾?”
  夕芬气不過想動手。以為胸部大有看頭啊,百分之百胸大無腦的花瓶。
  李嵐心醉意醺然,嗓門越吵越大:“有膽你再指著我一次,我怕了誰來著?搞清楚,是誰欠誰,我媽命都沒了,井南儀和井憂藍也別想拋下我,關起門來自己過好日子。”
  “你們要吵明天到外面吵,行不行?”筋疲力盡的憂藍真想和她們一樣尖叫發泄。
  “憂藍,你就是……”
  夕芬數落的話剛下,李嵐心便囂張的狠狠推了沒注意的憂藍一把,害她差點跌倒。
  “你少擺那副臭臉,以為我怕你嗎?盡管罵啊,我不信井南儀會讓你赶我出門。”
  “是嗎?如果我告訴我爸這些年你故意睡跑我多少個男同學、男朋友,你認為我爸還會一心維護你嗎?不管怎樣,我相信我這個女儿在他心里面的分量重些。”
  冷下臉的憂藍,自有股气勢,李嵐心雖然發酒瘋,多少仍有些忌諱。
  “哼!”气沖沖的側過臉,李嵐心轉頭罵牧夕芬:“我會記住你的,下次別讓我撞見你。”
  這才惊天動地飆回房間。
  “怕你嗎?”
  牧夕芬揮舞著拳頭,凶歷猙獰得可怖。
  “這么晚了,看在我爸睡了的分上,你不要跟她計較了。”
  累得頻打呵欠,見戰爭平定,憂藍于是放心的回房睡覺。這一晚噩夢連連,夢里充滿尖銳惡意的笑聲。
   
         ☆        ☆        ☆
   
  隔天,憂藍仍值早班,所以沒睡几小時又沖沖赶回去工作,夕芬本周則輪午班,差不多到中午方起床盥洗。
  “夕芬,你醒啦?快過來吃午飯好去上班。”
  井南儀已坐在餐桌旁用著旺嫂准備的飯菜。
  “井伯伯,許久沒來看你了,您精神還是這么好,老當益壯喔!”
  “哪有,像你和憂藍才是年輕真好,醫院上班習慣嗎?”
  牧夕芬陪他聊了几句,才進去換衣服。再出來時,昨晚吵過架的李嵐心也衣衫不整頹靡的晃了出來。
  顧慮井南儀,牧夕芬忍著气沒發,說也巧合,李嵐心才在客廳沒多久,他就离開到書房。
  牧夕芬沒想到那么多,一等伯父進去書房,馬上跳到李嵐心面前冷眼鄙視。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狐狸精的女儿果然一樣低賤,哼!想不通伯父干么好心收留你,簡直是敗坏井家的水准嘛!”
  李嵐心怒跳三尺,剛才的慵懶媚態全消失無蹤,狠戾的表情一點也不輸給牧夕芬。
  “我哪里礙著你了,三番兩次針對我!”郁積了一大堆老鼠冤沒處發作,來的正好。“呦,我曉得了,你是妒忌我天生麗質,可是人長得差點,也要裝個有气質的譜擺擺,嘖嘖……”
  “你眼睛瞄哪里?給我放干淨點,看你這惡心的德性,你才是真的比上大大不足,比下也沾不到邊吧!憂藍不但人長得美,工作也有聲有色,也許不久后還可以到美國深造,一回國,醫院工作馬上就會連生三級。至于你喔,繼續窩在發霉的角落爛到生蛆吧。”
  說到這個她就气,李嵐心自認魅力無人能擋,何況男人本是色欲的動物,圖鮮圖刺激,她有哪一次釣不到的,還玩弄在手掌心予取予求。
  若非井憂藍母女的緣故,她和媽媽早可以安安穩穩進井家過舒服日子,怎會流落到今天剩她孤零零落魄至此,只得委曲求全留在這里陪著個半身不遂的丑男人?井南儀早非昔日風光的人物,她越想越嘔。
  不讓井憂藍好過是李嵐心的人生目標,所有受過的罪都源自于她,每次拐走她男人的胜利滋味足以讓她雀躍好几天,偏偏這次就踢到鐵板。
  那個開高級轎車的体面帥哥,李嵐心隔天便打听出是堂堂秋氏總裁,老天睜眼總算讓她碰上個金龜,她眼里心里全都浮上數不盡$。不僅純為讓井憂藍傷心,也是為自己圖個長期金飯票。
  誰知秋致悅每次接送井憂藍,兩人都甜甜蜜蜜不分离,害李嵐心找不到机會下手。
  連著几日,李嵐心守在他辦公大樓外,“碰巧”來個不期而遇,都讓他三言兩語打發走。她看得出來,秋致悅不是寡情,只是礙于他真的很忙碌,旁邊又隨時都圍著秘書、特助一大堆人,她實在無計可施。
  最好的辦法是要制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机會,到時李嵐心有自信,一定能迷得他如中蠱一樣,逃不出她的掌握。
  机會、机會!現在等的就是机會,但李嵐心快要沒耐心了……
  “美國深造?哼!男朋友就是老板,她到底是靠哪种能力好才可以去,天知道喔。”
  這消息正好振奮李嵐心。井憂藍一去美國的話……哈哈!那秋致悅不就寂寞難耐了嗎?哈哈……
  “你是說秋總裁?”
  牧夕芬反而嚇了一跳。憂藍保密得真好,沒想到秋致悅果然看上她了……
  沉醉在自己計划中的李嵐心,綻露出即將狩獵的勃勃野心,那冶艷的笑容宛如美麗的捕繩草,即將張開大口吞噬獵物……
   
         ☆        ☆        ☆
   
  “放開……放開我……”
  万里無云的好天气,甫談妥數億元資金的合作案”宇儀企業的董事長、總經理及一干高級主管,圍著秋致悅与其特助、律師等,殷勤送行直出大樓外。
  “秋總裁真的不留下一起去慶祝?”
  “下次吧。”接憂藍的時間快到了,秋致悅忍不住又抬起腕表看時間,“我還有約,你們請留步。”
  “放開……救命啊……”
  “好吧,那等我們兩家公司計划實行時,再正式辦個酒會,屆時秋總裁一定要記得賞光。”
  因為剛完成一項重要企划,大家都處于非常亢奮的情緒中,鬧哄哄的交談,似乎沒人注意到那頻頻呼救的聲音。
  秋致悅凝神听了一下,面不改色繼續交談,好一會儿,宇儀的人才意猶未盡回公司。
  “放開……救命啊……”
  聲嘶力竭的求救此時更清晰。
  “應該在那邊。”庄律師指向紅綠燈轉角。
  秋致悅看了一下時間,“你們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他急著赶赴未來老婆約,可是李嵐心狠狠的身影阻斷他快速离去的腳步。
  “怎么回事?”
  在秋致悅示意下,特助和律師雙雙跑過去制止兩、三個壯漢毆打的拳頭落在女人身上。
  “干!這賤女人歉揍,我警告你們最好少管閒事。”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伙人一臉凶戾,絕對是在道上混的流氓,善于打架、鬧事、殺人不眨眼。
  被困在人家拳頭下的李嵐心,抱頭保護她美麗的臉部,听到有人見義勇為,馬上半睜開眼偷瞧,一看是秋致悅,馬上哀哀哭泣。
  她本是整天跟蹤秋致悅,伺机等待“偶遇”,阿明這伙人會半路堵她,實是始料未及。
  上個包養她的姘頭于雄寬因為和擎天幫搶地盤失敗,連續一年被追殺,東躲西藏像過街老鼠,簡直和以前不可一世的老大威風截然不同。
  李嵐心愿意跟著于雄寬也是看在他出手大方,可以給她吃香喝辣,外加穿金帶銀的,一旦他不能再呼風喚雨,那她干么要讓自己可怜兮兮的見不得人,過著提心吊膽的鬼日子?
  只不過她忽略了一點,大哥雖然落魄了,總有几個死忠的屬下兄弟,阿明就是其中一個,如果讓他們抓回去,以于雄寬以牙還牙的噬血手段,她一定死得很難看。
  還以為這下子凶多吉少了,沒想到這次阿明的出現剛好瞎打誤幢,這樣正好,她苦于沒有机會和秋致悅搭上。李嵐心嘴唇划過一抹狐媚精算的線條。
  “拜托你,救救我。”
  她眼眶帶淚,充滿無助。
  秋致悅确定了眼前的女人是憂藍的姐姐,別說她此刻的情況令人同情,換作其他時候有困難,他都應該出手相助。
  “放開她,有什么事情找我談。”
  庄律師基于職業的警覺,想勸秋先生三思而行,不過被他悍然的揮手拒絕。
  “x你娘的!給我扁。”
  本來二對二,特助的身份多少帶有保鏢的成分在內,以前又是警校出身,所以拳腳利落,沒多久就讓對方慘叫連連。
  鉗制李嵐心的阿明見情況不對,狠狠將她摔到牆角,變成三對二的局面,不過也沒撐多久,全部受傷慘重,抱頭鼠竄而逃。
  秋致悅下巴微揚,庄律師點下頭,跟在那些人后面。
  “唉……”
  “那些人怎么會找上你?”
  秋致悅蹲下查看她的傷勢。
  李嵐心只是哀哀低泣,秋致悅一靠近,便抓緊著他衣領發抖。
  “沒事了,你慢慢說。”他只得拍拍她肩膀安慰。女人家碰到這种事總會嚇坏了。
  “真抱歉,害你惹上麻煩,那些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嵐心全身乏力,靠在他身上緩緩站起,沒一下子,突然踉蹌跌倒,剛好倒入秋致悅的怀里。
  “可能腳踝扭傷了,頭好象也有點暈暈的。”緊蹙的眉頭表明了她的嬌弱、不堪負荷。
  “最好到醫院檢查看看。”
  然后特助叫來司机,三人匆匆上車。
  寬敞的后座只有秋致悅和李嵐心,她偏偏緊靠在他身上。
  事情處理了一段落,秋致悅最挂心的是怕憂藍等不到人會焦急,于是撥手机號碼。
  “嘿,小藍嗎?”秋致悅臉上布滿和心上人講話的甜蜜。
  李嵐心嘔的半死。又是井憂藍這個程咬金,難道她比不上一個冷淡無趣的女人?
  彼端,憂藍皺眉的問秋致悅怎么延誤了。他一向最准時的,不然也會預先通知,表示重視。
  “對不起……”
  秋致悅剛要解釋原委,李嵐心在一旁無聲懇求他不要泄露發生的事。頓了一下,他馬上轉口:“臨時有要緊事,今天你自己搭車回家,小心些。”
  “讓我來說。”
  “那是誰的聲音?”電話里,憂藍疑心問。
  李嵐心不由分說的拿過秋致悅的行動電話,嬌弱弱的說道:“憂藍嗎?是我嵐心啦!不好意思,借一下你男朋友,我們會盡快回家的……”
  尋常的几句話,秋致悅沒多注意,只有憂藍和李嵐心兩人知道其中玄虛——李嵐心所謂的“借一下你男朋友”,便表示魚儿上鉤了……
  秋致悅也敵不過李嵐心的誘惑?!
  青天霹靂,憂藍一時不知該怎么想,渾愕的挂下電話。
  露出竊笑的李嵐心,知道打擊到她痛處了。呵呵……沒有男人能逃得過她的媚惑。
   
         ☆        ☆        ☆
   
  雖然另一頭早收了線,李嵐心仍握著手机,神情哀戚。
  “憂藍說什么?”秋致悅觀察后問道。
  “沒有。”李嵐心落寞的別開臉。
  越是如此,秋致悅越是起疑,于是拿回手机听,已經挂斷的“嘟、嘟”聲有節奏的不停響著。
  “憂藍生气了嗎?”他應該先打電話的,都晚了半小時,難怪她會擔心。
  李嵐心黯然的搖搖頭,欲言又止。
  “不想說沒關系,先安心養傷。”等見到了憂藍,他再問她也無妨。“不過……你為什么不讓憂藍知道有流氓找你麻煩?”
  “說了也沒用,我不想她加深對我的不諒解。”
  “不諒解?”秋致悅怀疑道。
  哀怨的飛快瞅他一眼,訴盡無限委屈。“……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正和憂藍交往,還是少知道一點比較好。”
  “是這樣嗎?”
  秋致悅即使滿心疑惑,也不急著追問。憂藍向來不太談家里的事,他希望是她因為信任而對他傾吐。
  這笨蛋怎么不問下去呢?李嵐心可急了。他不問就沒戲唱了。
  車子很快到醫院,沒想到司机繞來繞去竟是到了自家的天城醫院,秋致悅第一個動作當然是想找憂藍,然而李嵐心無力柔弱的身軀倚向他。
  “漢強,”秋致悅將李嵐心轉給特助,“你帶她去檢查,交代醫生好好照顧。”
  在李嵐心不甘愿的頻頻喊痛哼唉中,秋致悅由小藍同事轉告她已經下班回家了,猶豫了下,還是一起走進醫院。醫生檢查時,他允許特助先回家休息,只讓司机在外面等。
  其實李嵐心傷得不重,不過有些人比較怕痛,醫生因為是病患是總裁帶來的人,刻意小心謹慎,她稍微哇哇大叫就滿頭大汗,搞得敷藥的過程拖得冗長。
  “真對不起,那醫生粗手粗腳的,弄得我好疼。”李嵐心坐回車上時表示。
  秋致悅不預置評,只當她是惊嚇過度又怕疼,所以脾气嬌蠻些。
  “你可以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嗎?”
  “我……我……”
  “很難起口?但是這樣我無法幫上忙,万一那些人又來找麻煩……”他不愿意憂藍他們碰上任何危險。
  李嵐心本意也是要靠秋致悅罩她,躲過于雄寬這關,否則以她對他的認識,她自知會死得很難看。
  秋致悅是她唯一的救星,更是她夢寐以求的金飯碗。
  編好的劇碼,眸光微轉,楚楚可怜的姿態一擺,李嵐心低頭抽噎了几聲。
  “你上次去家里也瞧見了,憂藍對我很有敵意,我相信她絕對沒跟你提過。”
  見秋致悅沒有异議,她續道:“唉,說來話長,我并非是憂藍的親姐姐,其實她也沒錯,家里突然來個陌生人,分享了父親對她的關注,換成是我也會忌妒、排擠。
  后來情況有點好轉,可惜命運弄人,家里發生大火,燒死井伯母,井伯父也燒成殘廢,從此癱坐在輪椅上,需要人照顧。”
  因為秋致悅從旁約略知道井家大火的事,所以李嵐心刻意隱瞞部分事實的說法,我無從置疑。
  “后來呢?”
  “憂藍還在念書,她的志愿一直都是醫學院,因此今伯父的醫藥費、她的學雜費、一家子的生活費全都要靠我張羅,最后我無計可施之下,剛好有個男人非常好心愿意提供幫助,沒想到人心隔肚皮,我被迫在酒家上班。好不容易捱了這么多年,一切都漸入佳境,我萌生离開酒色場所的念頭,可是那些人不肯放過我……”李嵐心哀哀凄凄,痛苦不已。“最讓我難過的是……憂藍她不能諒解我曾是酒小姐,認為我玷污了她家的名聲……”
  “憂藍不是這种人,你們也許有誤會。”
  李嵐心悲苦的眼神,“或許吧。”很明顯的言不由衷。
  “小藍外表雖然冷漠,可是她心地很柔軟善良,我了解她,所以這其中可能有對彼此的誤解……”見李嵐心控訴的看著他,似是指責他偏私不公正,秋致悅只好先擱下這個勸解的話題。“那些人你打算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這次,她是真的痛苦失聲。于雄寬和阿明那票人對付背叛者的殘忍手段,她是見識過的,“你……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
  “于情于理,我都該幫,可是你必須清楚的告訴我,你和那些人所有的過節,包括金錢方面。”
  “沒……沒有,他們不過是想多控制一棵搖錢樹幫忙賺錢,那些錢都是我努力賺來的。”
  “既然如此,剩下的交給我,他們不會再來騷扰你們的。”
  “真的?”
  李嵐心兩眼閃動崇拜的動人光芒,微噘紅唇有意的勾引著,一副“隨便你怎樣”的姿態,凡人很難克制住蠢蠢欲動。
  詫見下,秋致悅是個男人,免不了大飽眼福,欣賞美色,不過他不至于腦袋空空,忘了她是憂藍的姐姐。
  “不需要這么客套,我就快和憂藍結婚了,理應幫忙的。”
  這絕對不是李嵐心所預期的發展,她甚至有些怨怪他的不解風情,難道她的魅力減退了?
  可是她不敢表現地太過明顯,反正机會以后還有,倒是井憂藍那里得加把勁破坏。
  “有件事請你務必守口如瓶。”
  她一說,秋致悅就知道所指為何了。“不想讓憂藍知道?”
  “恩,她對我的印象已經很差了,要是再知道我把你牽扯進酒家的麻煩,她會更恨我的。”哼!就怕她不怨恨,李嵐心發誓要她沒太平日子過。
  井家到了,在陪她走進去時,秋致悅點點頭,表示想和憂藍獨處些時候。
  “小聲些,他們大概都睡了,不要吵醒他們。”
  進門前,襯著窗后的黑影,李嵐心別有用心的故意傾倒向秋致悅。
  “傷口痛嗎?”夜雖未深,不過一般上班族的确都早睡,秋致悅降低嗓門關心道。
  “恩。”
  李嵐心當然沒讓机會白白溜走,曖昧的在他胸膛前磨蹭几下,方被他扶正。
  瞧見里面的那道人影不見了,李嵐心狡猾的和秋致悅慢吞吞走進大廳。
  “要不要喝點什么?”
  “不用了,不必招呼我,我想去看看憂藍……”
  李嵐心拉住他,“她可能睡了,你進去不太好吧?”
  “沒關系,我沒看見她會沒辦法安心,你受傷早點休息,別等門,我讓憂藍送我出去。”
  也不等李嵐心再有什么反對理由,他徑自走到憂藍房間去。
  沒看見气黑臉的李嵐心,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狠咒了多少遍“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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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丹丹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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