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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這還是秋致悅首次進憂藍的房間,昏暗的燈光下,一眼望盡皆憂郁的藍,窗帘、椅套點綴著羞怯的紫丁香花紋。
  “小藍?”輕聲呼喚,他安靜的倚靠在床沿,隆起的被窩里不見頭腳。“原來你是這么睡的,不悶嗎?”對著似是熟睡的憂藍,他不禁愛怜的喃喃自語。
  秋致悅悄悄掀開棉被一角,她背向他。
  “怎么沒換衣服就睡了?”
  坏坏的揚起笑容,他半身躺近她旁邊,手摟在她腰上。
  憂藍明顯的震動了下,因為她怕痒。他是故意的,裝睡不下去了,可就是不愿轉身看他。
  李嵐心示威的言語猶在她心頭震蕩,仿佛一片片烏云堆積再堆積,層層積壓。
  她想不介意,可是滾滾怒潮沸騰;她想相信秋致悅,可是最常抱怨沒多點時間約會的他,為何會爽約而和李嵐心在一起?
  不是她沒自信,但太多的經驗證明,李嵐心确實工于心計,也有她的女人手腕,縱使秋致悅愛自己,可是一旦有了誘惑,他把持得住嗎?
  她沒敢深思,也不敢想象,若是秋致悅也像其他人被騙呢?接下來她要怎么辦?
  這時,憂藍才發現自己沒有以前的洒脫,對秋致悅的愛已深且濃,丟不去,更放不開。
  但若他真的和李嵐心牽扯不清呢?
  憂藍心好痛、好痛,聯想象都讓她揪心,她立刻遏止無邊無際的猜測,宁愿捂住耳朵,遮蔽知覺,拒絕承認李嵐心确是重重傷到她了。
  最難過的剎那,她竟從未想過要离開秋致悅,即使他真的有可能和李嵐心暗里勾搭……
  “小藍,看著我,生气了?”強力摟抱她轉過身,他看到她板著張臭臉。
  仔細觀看他坦蕩的神情后,憂藍稍微釋怀。
  “別不開心了,下次遲到我發誓一定先告訴你,好不好?笑一個……”
  他不停逗她,直等憂藍嗔怒的嘟嘴,他已忙不迭复嘴吻上想念的香唇,舔划過一遍又一遍,方竄舌攪吮她口內的蜜汁。
  許久方休,秋致悅喘息的微离她嘴唇半分,輕輕撥弄她散亂的發絲。
  “唉!真想馬上把你要回家……”
  愛煞她此刻迷蒙慵醉的星眸,細喘酡紅的臉龐,散發出一股自然迷人的媚態,真不想回去一個人睡,孤枕難眠啊!
  憂藍不領情的瞪他。
  “你好可愛……”秋致悅哈哈大笑,猛的又是一陣狂吻。“還气不气?”
  “討厭啦,親了人家一臉口水。”
  抱怨歸抱怨,她可沒真的生气,他看得出來,所以她念一次,他便啄一下。
  “你不讓我親,散發掉一些熱度,我會忍不住吃了你。”
  而他手早自動自發摸索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憂藍愈趨紅潤的嬌羞代表那不老實的魔掌正悠游到那個地方了。
  “自己好色別找借口。”
  “對呀,我只對你好色,不然怎么辦?”
  壯碩的身軀交疊上她的細膩,他的急切、他的沖動如數爆發在身下的柔軟触感,須臾,兩人都是激情難耐。
  憂藍上身裸露,下身只剩小褲子,到處可見愛的吻痕,而他的襯衫急亂中敞開大半,褲頭拉鏈扯下,勇猛的与她女性隔層阻礙搓揉,引發更強烈的快感。
  “天啊……”
  最后關頭,秋致悅猛的翻离她,大口大口喘气,急欲降下焚身的熱度。
  “你還好嗎?”憂藍甜甜蜜蜜的依偎在他旁邊,感動于他珍惜的意念,即使累得他滿頭汗,他也不會違背當初的約定傷害她。
  不過,由于李嵐心的介入,憂藍對是否應該繼續堅持防線,開始有些猶豫了。
  “喔……”他痛苦的慘叫,差點沒學狼叫,“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獸性大發的。”
  “我以為你很歡迎呢。”頭枕在他胸膛,她眨眼看他。
  秋致悅坏心的反手壓住她腦后,她鼻里聞著男性的汗味,心神動搖,不過被悶久了也會缺氧的耶。
  “……唔……我喘……不過气來了……”兩手揮舞著拳頭,咚咚捶打。
  松開鉗制,他重重的在她發頂吻了一下,仍讓她趴伏在胸上,唯有這么溫馨的玩鬧气氛,才能舒緩整天下來的繁忙壓力。
  “你很討厭耶。”她大力的又打了他一下。
  遲疑半天,仍是問了:“你為什么會和嵐心在一起?”
  “半路遇上的,她腳受傷沒辦法走路,所以送她去醫院檢查,沒想到你已經离開了。”省略掉李嵐心刻意交代的那段原委,秋致悅大致說明情況,“因為她是你姐姐,我不能丟下不管……”
  “她不是!雖然我曾經認為她是。”
  “你們有過爭執、誤會?”從憂藍生气的語气里,可見有關她們間不合的說法确有其事。
  “嵐心是怎么告訴你的?”
  “她沒說什么,只是我想听听看你講的。”
  靜了一會儿,她隱晦的拋給他難解的一眼。“不說算了,我不想多費唇舌,你相信什么就什么罷。”他不懂,只要他寸有疑慮,無論她再怎么解釋,也只是徒惹笑話。
  “小藍,你干么這么說?”
  “因為我知道她一貫的詭計,我也知道她一向很能挑動男人的同情心,所以我何必多說呢?”
  “你不相信我?”
  “那你不也瞞我?”
  “因為你姐姐……”憂藍反抗的神色讓他改口:“李嵐心就是怕你誤會,所以央請我代為保密,沒想到你還是無法諒解。”
  “哼,她需要我諒解嗎?”諷刺道:“而你呢?你也認為我不明事理,會無事生非?”
  “當然不是,但是你現在就已經有點情緒失控了。”
  憂藍索性推開他,賭气不說話。
  “別這樣,我不過是想知道為什么你們會結怨。你老是對家里的事絕口不多說,我怎么去評判呢?”
  “我累了,想睡覺。”如果他了解她夠深,就應該無條件相信她并非是無端記恨的人。
  “唉,你真的恨她?”小藍的反應這般強烈,和李嵐心退縮懦弱的表達方式,兩相對比,通常會讓人較同情弱者。“你知道,她說的我會去查證,可是你這么沖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秋致悅在商界見多識廣,用意不過是在教導她,但他沒料到只要有關李嵐心的問題,憂藍的反彈會很极端,根本無法体會他的用心。
  一番話听在耳里,反覺刺耳,鑽牛角尖的認為他是在教訓她不對,原本釋怀的心情又起了猜疑。
  “既然她惹人怜、惹人愛,麻煩你去找她,不要在我這邊嘀嘀咕咕的,我不講理的脾气會更蠻橫。”
  “我沒有……”歎了口气。一听就曉得她在說气話、鬧別扭,還是改天再談吧。“好吧,時間晚了,以后你想說再說,赶快閉上眼睛睡覺,不要胡思亂想了。”
  憂藍騰騰的怒气悶在心里,听到他關門离去的聲音,腦中浮現的不是她慣常的輾轉反側,翻來覆去,李嵐心猖狂的笑聲不斷揚起,步步進逼。
  她夢里最后的深刻景象是——
  秋致悅親熱摟著李嵐心絕情而去,以往眼里的愛意轉為嫌惡……
   
         ☆        ☆        ☆
   
  刻意避開秋致悅的接送,憂藍渾渾噩噩的到醫院,勉強打起精神工作,照顧病患。
  所有的中傷謠言,此時此刻都不再影響她,不曉得是大家同情她,或是体貼她今天落寞寡歡的憂愁,大半天下來,竟輕松安靜的度過了。
  連牧夕芬好意來找她出去吃飯,在她意興闌珊下,隨而自行打發。
  換作以前,憂藍好想對好友傾吐心中的混亂,厘清她和秋致悅、李嵐心之間可能發生的牽扯。
  但一朝被蛇咬,雖然牧夕芬几次的坦誠、解釋,她仍免不了寸有疙瘩,總是無法再像往日一樣無話不談。
  “發什么呆?”原綸喚了數聲,又輕拍她一下,“我來了好几分鐘,就看你傻傻的站在這里。”
  憂藍抬頭,臉上是令他心疼的愁緒。“沒有啊,我在整理這些藥品,哪有發呆。”
  “發生什么事了?”原綸不讓她輕描淡寫過去。
  “真的沒有。你有事找我嗎?”
  “還睜眼說瞎話,我們認識才一天、兩天嗎?”帶些怒气,又不忍她的憔悴,遂緩和急怒的口气。
  “原綸……”她突然捂臉說不出話來,哽咽無聲。
  見狀,原綸走到護理站交代了几句,回來攬著她走出醫院,到一家有包廂的茶藝館。
  沿路她默默無言,他也不多話,讓她好好沉淀所有的憂慮、煩惱。
  等侍者送進所點的茶水、小點心后,良久,憂藍稍微冷靜些了,他才開口勸慰她吃喝點東西。
  “愿意告訴我怎么回事嗎?”
  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她未語,仿佛心中的大石又梗在喉頭,那种掙扎、凄愴是原綸從來沒見過的。
  心一凜,原綸直覺不愿去面對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一向疼愛的她,顯出糾結不樂的郁郁表情,絕不是他可以忽略不在意的。
  “是感情上的問題?”他几近痛苦的問道。
  斂眉低首的憂藍,眼光飄飄,無神的盯住杯底的茶渣,沒發現對座的人跟她一樣痛苦。
  微不可見的點頭,打碎了原綸心底那一絲希冀。
  怎么可能?!
  在他眼底照看下的憂藍,何時交了男友?何時已到如此令她憂煩的程度?
  “是誰?”剛問出口,一個影象閃現,他更正道:“是秋致悅。他欺負你嗎?還是做了什么讓你傷心難過的事?”
  憂藍頻頻搖頭不語,原綸他問不下去了,他自己有著更大的沖擊需要時間回宕、按捺……
  他猶無法置信愛戀已久的女人就要不是他一個的了……
  “嵐心已經表現得很清楚,她看上他了。”憂藍突然不高不低的敘述著。
  原綸只是看她。
  “老套故事了,對不對?”勉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而嵐心最后總會得到她想要的。”
  “不是每個男人都那么禁不起考驗的,你太悲觀了,如果真的在意他,你應該想辦法維護你們之間的感情。”仍在心痛中的原綸,忍不住鼓勵勸著。
  “怎么做呢?”自我嘲諷笑道:“求嵐心放我一馬,還是求他不要變心,相信我所說的,她是只毒蜘蛛,誰沾了誰倒霉?”
  以前不管嵐心再如何為難,憂藍從未像現在這般的沮喪、痛苦,原綸知道,這次她是真的陷入了,全心全意將感情投注在秋致悅身上。
  他心又是一陣揪痛。
  “你只需問你自己,想不想要秋致悅;如果沒辦法放棄,就勇敢的去爭取,何況他尚未与李嵐心有曖昧不是嗎?還是……”
  憂藍搖頭,“嵐心的手段我們都清楚,昨天他本來要來接我下班的,可是卻和她一起,還送她回家。”
  “他沒有任何解釋?”
  “說是嵐心受傷了,他帶她去醫院療傷。”
  嵐心故意示威摟著秋致悅那一幕,她也概略的說了一下。
  “你這樣豈不是正如她意?既然秋致悅說是送到我們醫院,那就有證可查,總比現在瞎猜忌的好。”
  “我擔心的是以后,現在沒發生,不代表以后不會。我好矛盾,既不想放手,又怕以后將承受的痛苦打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唉!原綸這是恨不得自己才是她愛的那個人。如果他們因此分手也好,那憂藍又會是他的了……
  “你先不要悲觀,好好的和秋致悅談談,把所有的擔憂、難過都讓他清楚。既然他是你中意的人,表示他并非庸俗之輩,他會懂得。”心里盡管有著自私的邪惡念頭,可是說出口卻是一片赤誠,全心為她的幸福打算。
  唉……他就是沒辦法看她傷心,即使她不愛他也無所謂,只要看她笑臉盈盈、快樂……
  原綸說的她懂,但潛意識中不禁又怀疑:若深情深愛不能禁得起考驗,那即使兩人在一起了,豈能保證白頭偕老?
  她父母不就是一個現成慘痛的例子。
  男人呵,真的禁不起誘惑,不能從一而終嗎?
   
         ☆        ☆        ☆
   
  等在醫院的是怒气張揚、冷眼冷眉的秋致悅。
  詫愕后,憂藍轉頭又看見他身旁的李嵐心,突然無話可說。
  “我去接你時,你人已經出門了,嵐心必須回診換藥,所以請我順便送她過來。”他先解釋,然后等憂藍接下去。
  “那……找我有事嗎?”
  秋致悅听了怒气蓬勃。一早上,他多挂心她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是不是還在無理取鬧,結果呢?她竟和青梅竹馬卿卿我我去用午餐!
  “你不問我今天過得如何嗎?”
  “你自己不說了,你好心載嵐心來換藥,待會儿再順便送她回家,好人做到底嘛!午餐大概還沒吃吧,還是先去吃過飯再回去好了。”
  “井、憂、藍,你今天存心气我嗎?”顧慮有旁人在場,不然,秋致悅真恨不得把這气死人的小妖精抓來狠吻一番,將她的嘲弄、刺蝟全消除。
  “沒有。”憂藍知道自己的确是如此,也許本來沒什么的,可是事情一牽扯到嵐心,她怎么也無法冷靜,尤其他還一副“博愛”的騎士精神,這正是嵐心最會善加利用的弱點。
  僵凝了一會儿,憂藍說道:“如果你沒其他事,我要去病房看病人了。”
  秋致悅無奈的凝睇她。
  “既然憂藍有事忙,我們就別打攪了,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已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公司不是還有許多工作得忙?不如有話下次再說好了。”擅于察言觀色的李嵐心,最懂得何時扮演什么角色。
  “憂藍,你沒話對我說嗎?”秋致悅死盯著她,妒意不斷在內心翻攪。
  憂藍很气嵐心,可是更气秋致悅的死腦筋。他為什么要在她面前和李嵐心同進同出?他明知道她會在意的……
  若負气掉頭就走,最得意的會是嵐心,那不如反過來讓她恨得牙痒痒的,气得吐血。
  內心掙扎半晌,憂藍輕巧巧的來到他面前,拉起他大手走到一邊,轉身背對嵐心。
  “早上為什么不等我?”當小藍走過來時,他就軟化了,反手握緊她的柔荑。
  “我想有時間好好想想。”
  “想什么?”
  她瞄他一眼,認真道:“想我們之間的事,我希望能到美國上翟博士的課,如果真的如愿了,時空的距离,還有……”
  “然后呢?你打著什么歪主意?”秋致悅甚至捏疼了她,“現在我肯定的告訴你,如果你爭取到那個名額,放心,我沒那度量放你自由,我會跟去盯牢你。”
  “你?”可能嗎?他繁忙的工作,她是清楚的。
  “否則現在我看得到的時候,你都可以不安于室了,一旦放出去,我怎么會放心?”
  憂藍好感動,眼睫眨呀眨的,不讓淚珠滴落,水蒙蒙的大眼含情脈脈,更顯動人。
  “對不起嘛,可是人家哪有不安于室?”她撒嬌不依。
  “你喔……”
  秋致悅雙手抱著她輕輕左右搖晃,輕啄几下她光洁的額頭,愛怜橫恣,看得李嵐心又恨又妒。
  秋致悅不是沒注意到背后那兩道注目的光芒,同樣的,兩次經驗下來,證明小藍也非常在意李嵐心的存在。
  在他的想法里,大家以后會成為一家人,總不好撕破臉,一見面就給人臉色,還有未來岳丈要考慮呢,他希望小藍能想清楚這點,不要每次不分是非黑白就使性子躲他、气他。
  “和原綸吃飯犯得著吃這么久嗎?”
  她噗嗤笑出聲,“吃飯不行嗎?人家心情不好,所以多聊了一些時候,這你也要管。”
  “不管不行,誰知道老婆以后會不會變成別人的。”秋致悅似真非真的刺探著,注意她的表情。
  “胡說八道,要讓原綸听到了,他可會笑坏肚子,又要取笑我半天。”
  那就好。放下一半的心,秋致悅還是忍不住要和原綸會會,大家見面說清楚。
  “你要和原綸約吃飯?為什么?”兩人又不熟。
  “你的好朋友,我當然得多巴結巴結,是不是?”乘机又偷了個吻。
  在一旁觀看他們繾綣溫柔的親熱樣,李嵐心忍不住气的尖聲打斷,提醒秋致悅時間。
  “再多留一會儿。”為什么李嵐心一招呼,他就得离開?她偏不。
  正巧有病房呼叫憂藍。
  “別鬧了,你快去,我也該回公司上班,不然漢強可要急得登報找人了。”
  實際情況是如此,可是憂藍滿心不悅,愈來愈討厭這樣的自己——工作不盡職、個性別扭、忽晴狐雨的。
  沒想到秋致悅沒多安撫她,帶著李嵐心就并肩离去,那背影似針般刺痛著她。她忽而淚眼迷蒙。
   
         ☆        ☆        ☆
   
  憂藍刻意几次的讓秋致悅接不到人,結果他連著几天也沒試著聯絡,兩人等于是陷入冷戰中。
  或許是自己起的頭、肇的因,可是秋致悅的不相聞問,更加深她原就不确定的信念,因而整天愁云慘霧的。
  而上天好象故意安排好似的,不用李嵐心的加油添醋,憂藍确實看見過几次秋致悅陪李嵐心外出的情形。
  有回終于忍不住撥電話給他想問清楚,是漢強接到的,告訴她總裁正在幫忙嵐心解決酒店的麻煩,及一些有關嵐心复雜的大小事項,她無心听,也涼了心。
  原來他沒來找她,都是在忙李嵐心的事,一個特助都能如數家珍的詳知李嵐心的事情,可見秋致悅花了多少心思在這個女人身上。
  其余的又何必再追究?憂藍晦暗的心情已跌進深淵底墊了,再無力攀爬上岸……
  “井醫師,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她甚至連問都沒問。
  蘇主任已晉升為蘇院長,找了她去,辦公室里還有另一位男醫師,這才明白他們兩人為這次美國進修的人選。
  “恭喜。醫院原則是希望一男一女,搭配院內最搶手的內、外科,正好井醫師和庄醫師符合甄選條件,出國日期安排在下個月五號,你們手上的病人、工作最好早點准備作交接,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提出。”
  她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稍微鼓動了低迷的心緒,可是想較另一位庄醫師興高采烈、滔滔不絕的向蘇院長請益的情形,她顯得相當低調。
  庄醫師离開后,蘇國恩要求井憂藍單獨留下。
  “你似乎對這個消息不太高興?”對憂藍怀有好感的蘇國恩,鑒于好友秋致悅的關系,只能保持純朋友的關怀。
  “怎么會?這是我一直想要的。”
  “是不是和致悅發生爭執了?撇開上司下屬的關系,如果你愿意當我是朋友,不妨說出來,心情會比較舒坦。”
  “謝謝院長,不過私人的事,我不想多談。還是很感謝你的關心,以及這次進修的机會。”憂藍維持以往拒人于外的態度。
  吃過几次閉門羹的蘇國恩習慣了,心想有空再私下找致悅了解一下。對井憂藍這朵空谷幽蘭,他沒緣沒分,只能遠觀欣賞。
  人選确定的消息很快散播至全醫院。憂藍走在廊道上,碰見牧夕芬迎面而來,沒想到她卻故作不識。
  憂藍詫异的回頭看她。
  走了几步,牧夕芬也停下來,“咦?這不是憂藍嗎?獲選了到美國的机會,好威風耶!好好加油,可不要丟了天城的臉。”
  夕芬的祝賀听起來好象是挖苦,憂藍默默不置异詞。
  “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當然忙得很,我不耽誤你時間了。”冷笑的走開。
  再好的朋友,再堅定的感情,隨時空轉變,當利益沖突,都可能煙消云散。憂藍突然領悟:人啊,還是靠自己保護自己,才不至于受到傷害。
   
         ☆        ☆        ☆
   
  “不要!放開我……求求你,叔叔……”
  床上幽暗的角落躺著個身軀瘦弱的小女孩。
  野獸般的男人早已色欲熏心,哪會理會小女孩是哀求、掙扎,猙獰的伸出魔爪,無視幼童的不适,悍然撕裂她單薄的睡衣。
  “好痛,叔叔……”她感覺快死了。
  “放心,不要哭、不要叫,待會儿叔叔會讓你舒舒服服的,乖乖讓叔叔好好疼你,恩?”
  十几歲的小女孩,身材發育還沒完全,就見魔手無所不在的伸覆其上,粗暴的揉捏,到處一塊青、一塊紫的。
  “真的好痛……”
  她的哀嚎只讓侵犯的人更興奮,粗喘得更猥褻。
  猛的,小女孩雙腿被扯向兩邊,門戶洞開,男人肆無忌憚的沖撞而入,在慘叫聲中,興奮的搖擺。
  羞愧難當的女孩,在疼痛中竟感到些許的快感,就在這樣隱晦不明的沖突矛盾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施暴者得遂所愿。
  “不准告訴任何人,否則有你好看,以后沒人疼、沒人愛,像孤儿一樣到處流浪,甚至被坏蛋抓去當雛妓,一天要跟一、二十個男人上床。”
  女孩怀抱著恐懼,但又無人可求助,數次的強暴几乎也有達到高潮,她怎么了?
  是不是自己就像叔叔所說的,其實是個放蕩饑渴的女人,以至于無意中勾引別人強暴她?
  反复的折磨令她几欲崩潰,直到嬸嬸發現,不由分說的將她掃地出門,那個口口聲聲會疼她的叔叔,像老鼠遇見貓,畏縮躲在一角,不敢表示意見。
  他們都該死!
  被收容所安置在中學就讀的她,沒多久就吸引一群蜂沾惹蜜,百般奉她為女王,可是一旦給了甜頭,轉身便翻臉不認人。
  那時,她便下定決心,對不起她的人都該受到嚴厲懲罰。
  人不犯我,我不欺人。
  噩夢中醒來的她,又一次冷汗涔涔,飽受惊嚇。
  捶頭痛恨,為什么上天對她不公平?凡是她要的,她索求的,沒有一樣順利如意。
  親人是這樣,朋友亦如此,男人更是變本加厲!
  不行!她絕對要奪得,別人已虧待她,沒道理她不能善待自己,替自己爭奪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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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丹丹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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