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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媽媽,天气轉涼了,你喝些燕窩粥,潤潤肺。”葉傲文為葉荷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粥品。
  “我最不喜歡吃燕窩粥了,沒什么味道。”童善善說道。
  “李嫂熬了鍋鮑魚粥,善善你正是少女青春期,多吃些高蛋白的食物對你有益。”葉傲文溫和笑著。
  一旁伺候著的李嫂連忙為善善端來鮑魚粥,善善立刻吃下一大口,她問著她身旁的暴龍,“你要不要也來一碗?很滋養的哦。”
  “我不喜歡吃粥。”只消看一眼那鍋濃稠的米粥他的胃就不舒服。
  童善善又吃下一小口粥湯,她轉向葉傲文。
  “傲文哥哥你呢?這么大鍋的鮑魚粥我一個人吃不完,傲書哥哥又不見人影,你幫我吃一點點好不好?”
  “不了,我習慣西式早點你又不是不清楚。”葉傲文笑得极深、极柔和。
  “可怜的鮑魚粥,這么美味的食物居然乏人問津。”童善善俏皮地對著粥品吐舌頭,可半晌她的眼睛忽而全黯沉下來。
  “善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感情細膩的葉荷即刻察覺童善善的不對勁。
  “是不是肚子疼?”葉傲文也忙問著。
  暴龍不發一語,他的眉問緊鎖。
  “沒什么啦,只是我的臉痒痒刺刺的,怪難受。”童善善放下粥品,小心地以指尖摩擦她臉上的面罩,企圖減輕不适感。
  “那是傷痕快好的症狀,忍一忍就過了。”暴龍粗嗄地囑咐道。
  還是一點點儿溫柔也沒有!童善善覺得好委屈。
  “暴龍先生,李嫂待過首屈一指的唐朝粥坊,她的廚藝一流,你不嘗一嘗太可惜了。”
  “我是粗人,不喜歡這种粘滑的鬼東西。”暴龍懶得客套,他直截了當拒絕葉傲文身為主人家的熱情款待。
  “他不只是粗人,他還是大野人呢,他最喜歡自己上山下海去獵食了,好像蠻荒時代的人。”童善善小小的努嘴。
  “你就是我從海里擄獲的獵物。”暴龍驕傲地宣誓她是他的所有權。
  “羞羞……啊……”童善善的身子突地癱軟而下,如果不是暴龍利落的抱住她,恐怕她已經跌慘了。
  “善善?!”坐在首位的葉荷赶忙急步走向善善。
  “我的肚子……”童善善的小手被暴龍抓得牢緊,暴龍的手勁好大、好強。
  “你到底他媽的怎么了?!”暴龍扯開嗓門厲斥,他的心口狠狠抽痛了下。
  “痛!”童善善很勉強才說出口,她整個人好像被燒燙似的難受极了。
  “善善,你別嚇阿姨啊,善善……”葉荷捂住心口,气血兩虛的她但覺兩眼昏花,半晌她即失去意識,軟暈過去。
  “媽媽!”葉傲文大惊,他大步沖過去抱起已經不省人事的母親。
  “傲文哥哥,赶緊……找林醫師替阿姨打強心針……”因為劇痛,童善善掉出一串又一串的淚珠子。
  “童善善!我警告你,不准出事!”暴龍一把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子,他一面沖上樓一面大聲吩咐,“老管家,你立刻找家庭醫師來!快!”
  “是,暴龍先生。”聞聲而至的張伯火速執行命令。
  “張伯,交代林醫師必須帶夫人的針藥!”葉傲文也忙不迭地將葉荷抱上二樓的主臥室。
  “怎么會這樣?”早已經呆掉的李嫂喃喃自語。
  整個童家在一瞬間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氛圍。
  三刻鐘之后——
  面色肅凝的暴龍悶气問道:“童善善有沒有事?”他絕對不允許她有事!
  “我已經為童小姐洗淨腸胃,也注射了針劑,基本上童小姐的命是救回來了,但是童小姐的……”童家的家庭醫師林醫師囁嚅著。
  “說!”暴龍從牙縫里迸出聲音。
  林醫師吞了吞唾液,又抿一抿干燥的嘴唇。
  眼前這個長了一對濃粗將軍眉,五官深刻剛強到像是戰場上殺戮噬血的男人,林醫師感覺到他隨時可能會被這銳猛的男人給撕了。
  暴龍揪住林醫師的衣頷子,他的臉上全是狂亂之色。
  “你的‘但是’給我一句不漏的說完!”
  “童小姐服了不明的毒,這种劇毒藥性特殊,幸好童小姐只吃下少許,如果童小姐服用的量再多一些恐怕救不回來了。”林醫師膽戰心惊的報告。
  “你的‘但是’呢?”暴龍的左手掐住林醫師的頸子。
  “我的……的意思是我幫童小姐清洗了腸胃,但是我怕這种奇怪的劇毒會留下后遺症……”
  “一口气說完!”暴龍面露猙獰,他的胸腔仿佛有一把大火燃燒著。
  “童小姐的腸胃功能很難复原,她的腸壁道全被劇毒腐蝕了,所以……童小姐可能需要插管治療一段很長的時間,但是這种治療童小姐恐怕會吃不消。”說完,林醫師提吊老半天的一口气終于大大地呼喘出來。
  “該死!”暴龍倏地松手。
  林醫師整個人跌了個四腳朝天,他的腰大概折斷了,可是他不敢出聲抗議,只能露出苦笑,困難地撐著腰杆站起身來。
  “滾!”暴龍坐在床沿邊,他的眼睛緊緊盯住床上的童善善,看也不看可怜兮兮的林醫師。
  “是、是、是。”林醫師迫不及待地逃离這令人几乎窒息的空間。
  “我絕不會讓你受罪,我要你給我健康的活著!”暴龍將童善善的小手緊抓在他的手中,天知道他多怕自己會失去她。
  三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嘗到了錐心刺骨的滋味!
  當童善善昏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几乎肝膽俱裂,三魂七魄全走了樣。
  他已經認定了她,就算她死了他也要向閻羅王討回她!
  “暴龍先生,你別擔心,我听老管家說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葉傲文的聲音在暴龍身后響起。
  “你母親還好吧?”暴龍的眼神依然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人儿,他連轉個身都沒有。
  “媽媽是老毛病了,只要一受到刺激她的心髒就犯疼,上回善善突然失蹤,媽媽也是犯了好几次狹心痛。”
  “大少爺,暴龍少爺,我有……有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不可以稟告。”李嫂忽然進了房間,她的雙手不停地搓揉圍裙。
  “小姐的房間是你可以隨便進來的嗎?不懂規矩。”一直守候在側的張伯看見李嫂擅自進門,他立刻責罵道。
  “我這就走。”李嫂慌住了,她怎么能夠忘記自己的下人身份呢。
  “你要稟告什么?”暴龍冷淡出聲。
  “是這么樣的,昨天晚上我在廚房熬粥的時候,看見二少爺掀開鮑魚粥的鍋蓋子,當時我什么也沒多想,可是林醫師說小姐是服了毒才……才這樣的……剛剛小姐吃了几口鮑魚粥,夫人用的是燕窩粥,所以我想是不是因為鮑魚粥有問題……”
  “大膽!你這樣的話對二少爺是不敬!”張伯盡職的斥喝,他們做下人的怎么可以逾越本分?
  “葉傲書在粥里下毒?!”暴龍猛然轉身,可怕的殺意已經泛上他的眼梢眉角。
  “傲書是放浪成性沒錯,但是他不可能做出這种沒心少肺的歹事來,再怎么說善善總是我們的妹妹。”葉傲文說道。
  “只有你把童善善當妹妹看待,你以為你弟弟也和你一樣?只有善善用了鮑魚粥,只有她一個人中毒,這代表什么?他不是童家的二少爺嗎?難道他喜歡烹飪這檔子事?就算他要大展身手也用不著半夜三更吧?”
  “暴龍先生,請你冷靜,我相信我弟弟還沒那個膽。”
  “是嗎?”暴龍狠笑,他看著受盡折磨的童善善,看著童善善淚盈于睫的楚楚模樣,他全身上下就像是在熱鍋里被高溫煎煮似的痛不欲生。
  “Shit!”他右手緊握,一拳打在牆上,一道道血柱狂噴而出。
  他要將葉傲書大卸八塊!即使可能触犯幫規,即使犀狼以大掌堂的身份嚴責他。
  喋血風云的闖蕩生涯他從未傷害無辜,但是只要冒犯了他,他絕不心軟。
  “暴龍少爺,大小姐的身体最要緊,還是想想法子赶快醫治大小姐的……”
  “李嫂,不可以多嘴,暴龍先生和大少爺自有主意。”張伯依舊老頑固的緊守分寸。
  “林醫師的醫術已一流。”葉傲文的唇角揚墾抹微忽其微、莫測高深的淺笑。
  暴龍溫柔的撫摸童善善的發絲,他沉吟了會,緩緩說道:“只有鬼醫有能耐醫好童善善,如果連鬼醫也束手無策……”這又如何?
  就算童善善是藥罐子,就算一輩子都要仰靠插管維生,他也要定她了。
  一旦認定了她是他唯一渴望的……
  他絕不放手!
  “你有沒有把握將她完全醫好”暴龍的眼神仿佛是猛風暴雨的激狂。
  “你用這么恐怖的眼神瞧我根本就是變相的威脅嘛,如果我無法還給一個健健康康的童善善,你會不會剁了我?”陰孟云挺有興致地說笑著。
  “少廢話!你敢醫不好她,我就徹底發狠給你嘗嘗!”
  “喧。”陰孟云瀟洒地撥撥垂落額閒的一綹發絲,他將童善善的嘴撐開,塞給她一顆墨綠色的藥丸。
  “你弄什么鬼東西?”暴龍的手刀劈在陰孟云的肩頭,不過他只用了一成的力量。
  “我敬愛的暴龍啊,我親手特制的藥不是鬼東西,是天上人間最可貴的仙丹妙藥。這顆小藥九是先讓你的小女人保住元气,她不是剛剛洗了腸胃嗎?所以她的五髒六腑必須好好調理一番。”
  “請問陰先生,我妹妹的身体完全复原的机率有多少?”葉傲文趨身向前。
  “百分之百。她身体內的虧損和她臉上的傷疤我保證百分之百完全复原?如果我無法妙手回春,我的鬼醫名號豈不是浪得虛名?請勿質疑我的醫術。”他可是華佗再世那,除了死人他無可奈何之外,管他什么疑難雜症,到他手里全部無所頓形。
  “你對你的醫術這么有自信?”葉傲文的聲音微微高亢。
  陰孟云眯細了眼,他收斂起他一貫的嘻笑風格,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葉傲文。
  “葉先生是出自肺腑的關心令妹,或者是心有所忌?”
  “你誤會了什么嗎?”葉傲文不減斯文的微笑。
  “我沒有誤會什么,只是隨口問問。”陰孟云爽朗地笑了,他拍拍暴龍一直鉗制住他肩頭的掌背。
  “可以放手了吧,不要老是用你的暴力對待兄弟,這次算她運气好,要不是你的前任幫主命令我必須在台灣替他的太座夫人安胎,你很難找到喜歡四處為家的我。”
  暴龍收回他的手刀,他最看重的就是兄弟義气,只是童善善的虛弱亂了他的心神,以至于他一時控制不了火爆脾气。
  “為什么她一下子全身發燙,又一下子發冷?”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床上的小人儿。
  “依我把脈的情況看來,童善善服下的毒藥可能是含有大量抗生素的成分,她的忽冷忽熱是体內好菌和坏菌相互撞擊的現象,過兩天就沒事了,你盡管安心,必要時候我會拿出我的針灸絕技,不會讓她留下任何后遺症的啦。”
  “二少爺!二少爺!”張伯的叫喊聲從廊道傳來。
  半晌,葉傲書已經沖進房,一見床上緊閉雙眼,狀似暈死的童善善,他即刻笑開了怀,“原來她真的中毒了,哈哈,是不是快死了啊?”
  暴龍体內積壓已久的殺气勃然大發,他轉身,滿眼滿臉的怒火狂肆燒向葉傲書。
  不知死活的葉傲書依然大咧咧地笑著,“好可惜,早知道她會中毒,我一定不會錯過今天的早餐……”
  未說完的話,因冷不防挨了暴龍一記手刀,又接連吃下好几個拳頭,葉傲書的譏諷硬是哽在喉頭間。
  暴龍像頭被激怒的野獸般,瘋狂地往葉傲書的身上猛力痛揍。
  “你敢傷害她!你竟敢!”暴龍從齒縫間狠聲怒斥,力大無窮的他拳頭如雨狂下,毫不留情。
  “再不停手,你會把他打成殘廢。”陰孟云企圖阻止暴龍的噬血暴力,然耍心不可抑的暴龍仿佛是隨時引爆的炸藥似的,一個回踢差點傷了陰孟云。
  幸好陰孟云閃得快。
  “暴龍先生,請您別再打了,二少爺會被您打死的,求求你別再打了!”張伯一個扑通雙膝跪下,他不住地磕頭哀求。
  “從來沒人膽敢惹我,我今天不把你捏碎我就不叫暴龍!”暴龍右腳往葉傲書肚腹一頂,雙手猛地一拉,一記狠狠的拋摔使得葉傲書的肋骨起碼斷了三根。
  風流公子哥儿葉傲書,禁不起暴龍的武術伺候,他吐生大口鮮血,全身筋骨仿佛是乾坤大挪移似的。
  誰來救救他啊?他似乎看見死神的召喚,暴龍每落下一個拳頭,他的五髒六腑好像一個個的碎裂了。
  他真的怕了暴龍,可是他沒力气求饒,天啊,他是不是快死了?他不要、不要死啊!
  一旁的葉傲文看著被暴龍打得慘不忍睹的弟弟,他心中一悸,安靜的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掌堂!”此時跟著陰孟云前來的阿義,用身体趴在葉傲書的身上,他拼命懇求著,“請掌堂息怒!如果鬧出人命掌堂會惹上麻煩,葉先生不是我們幫里的人,不能處死的,何況葉先生是童小姐名義上的哥哥。”
  暴龍的拳頭一時收不住,阿義硬是吃了一拳,他悶哼出气,卻依然趴俯在葉傲書的身上,他宁愿被活活打死,也不能見他敬愛的掌堂做出后悔莫及的錯事。
  “滾開!”暴龍的拳頭在半空中猛揮舞。
  “小的也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貴手,二少爺如果出了事,夫人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小的求求您了……”張伯也學著阿義的舉動,他用自個儿的身体當做肉墊擋在葉傲書的前頭。
  “你不必大動肝火,先放過他吧。”陰孟云雙手抓住暴龍的拳頭。
  “他竟敢下毒傷她!他竟然敢!”暴龍的拳頭發抖得好生厲害。
  陰孟云輕吁口气,暴龍這個銳猛男人的心真的完全屬于童善善了,一個男人最怕的就是逃不過致命的女人香,他非常懂得暴龍按捺不下的騰騰殺气。
  但是為了顧全誤傷無辜的可能,他必須勸住暴龍。
  “反正葉傲書已經被你打得半死不活,暫時將他捆綁起來,再作打算。”
  “阿義,把那個該下地獄的人拖到隔壁房間綁起來,不准任何人為他上藥!”這已經是他最寬容的尺度。
  “如果不馬上替他止血,我打包票他活不過明天,到時候我這個天上人間僅有的鬼醫也救不活他。”在這人人的情緒都繃到最高點的時刻,陰孟云仍不忘吹捧一下自己的高妙醫術。
  “好,我准你替他止血上藥。他不能這么簡單就翹辮子,我對他的懲罰才剛開始。”暴龍狠擰出獨有的殘暴笑容。
  “你認為下毒的人一定是葉傲書?”眾人离去之后陰孟云提醒著他的盲點。
  暴龍的怒火暫歇,但是他依然端著臭臉給陰孟云瞧,他沒啥好气的說道:“廢話!廚婦親眼看見葉傲書偷偷地掀開鍋蓋,他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廚房做啥?還有,今天的早餐他為什么缺席?不是做賊心虛是什么?何況我老早就怀疑他了,他根本不把童善善當做他的妹妹,如果不是他下毒還會有誰,”
  “葉傲文!”陰孟云俊美得像是超級美男子的面孔,泛出難得的一絲陰笑。
  “葉傲文?不可能,他對善善很關心,我觀察過了,葉傲文是個很斯文秀气的人。”
  “我的直覺告訴我葉傲文有問題。”
  “直覺?你是女人家啊?”
  “你仔細想想,一定有可疑的蛛絲馬跡。犀狼說過,將童善善丟下大海的最大嫌疑犯是葉家老大。”
  “當時犀狼只是猜測而已,他并沒有接触童善善身邊的所有人。”
  “暴龍,你把情緒沉靜下來,想想今天早餐的時候葉傲文一言一行是不是有异?我的怀疑是有根据的,你說早餐時不見葉傲書的人,如果真的是葉傲書下的毒,你認為他不怕他母親誤吃鮑魚粥?還有,他在廚房和廚婦碰了個正著,你認為他會笨得不赶快把已經下了毒的鮑魚粥倒掉嗎?我不相信他是這么沒腦子的人,難道他不怕吃上官司?”
  “你的推測似乎有理,就算葉傲書想殺童善善也不可能愚蠢到讓人怀疑到他頭上,何況他應該清楚我對付敵人的手段有多么殘忍。”
  “名震江湖的暴龍掌堂居然動怒到變笨了,唉,我就說嘛,男人愛上了女人就是一場劫難。”陰孟云依然嘻皮笑臉,一點儿也不怕他的骨頭會被暴龍拆了。
  “我記得葉傲文一進餐廳就為葉荷盛了燕窩粥……”
  “他為什么沒讓他母親用鮑魚粥?是不是因為在鮑魚粥內動手腳的人就是葉傲文?”陰孟云在落地窗前擺了個酷酷帥帥的pose,他挺滿意自己的俊樣。
  “是有些反常,今天早上他一會要善善多吃些鮑魚粥,又不停地勸我也用粥,我原以為這是做主人的熱情罷了。”暴龍仔仔細細地回想方才一景一物,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他巴不得你和童善善一對鴛鴦鬼。”陰孟云优哉游哉地輕笑,他發現這個世上比他俊美的男人就只有鷹梟了,雖然銀劍和犀狼也是帥一族,但是銀劍是怪胎,犀狼是冷血動物,而他,俊得完美無缺,又有一手醫學絕活,真的是天上人間僅有的优秀人种,他愈來愈欣賞自己了。
  “但是葉傲文溫文有禮,他對童善善很關愛……”
  “表面上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坏事做盡的人不是比比皆是?至于他對童善善的友愛,你又沒剖開他的腦袋瓜怎么知道是真關心或是虛情假意?”陰孟云提起醫藥箱預備走人。
  “你滾去哪里?”暴龍擋在他面前,威風赫赫。
  “救人是也。”
  “葉傲書該死。”暴龍咬牙恨道。
  “葉傲書是應該痛扁沒錯啦,但是當務之急是揪出葉傲文的小辮子,撕開他偽君子的面具才對。”
  “難道我真的看走了眼?”
  “你呢,聰明不在敝人之下,但是當局者迷,你的眼里只看見童善善,所以就失去正确的判斷力。”
  暴龍狠瞪一眼,陰孟云明擺著消遣自己,做兄弟做到這么不夠意思。
  “附耳過來。”暴龍說道。
  陰孟云將左耳湊過去,暴龍的話听得他直點頭,他不禁笑彎了嘴。
  “葉傲文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他真想大笑三聲。
  “你真的對善善下毒手?”尹香妍嘴唇發顫。
  “你跑來這里做什么?看看你這模樣,一不小心就漏餡了。”
  “葉哥,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善善?老天爺保佑讓善善遇到貴人救了她的命,救了她的臉,你怎么能夠又……”尹香妍哭了,她被良心苛責得几乎崩潰。
  “我當初不應該冷眼旁觀你用強酸毀傷善善的臉,我更不應該為了愛你,和你一塊儿將善善丟入大海……”
  “你后悔了?你不是一直妒嫉童善善的命比你好,妒嫉她是人人捧在手掌心上的小公主?你心里的妒和怨跑到哪里去了?”
  “我是羡慕善善,也妒嫉她的好命,她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人打從心眼喜歡她,這是我無論如何溫順也求不來的,可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葉哥,停手吧,傲書為你贖了罪,他已經被打得筋裂骨斷,我好害怕他會被打死,他是你的親弟弟啊。”
  “為了自保我無可奈何。”葉傲文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你放心,傲書是被打得很慘,但是暴龍不會真的殺了他,畢竟這是個法治的社會,除非他想蹲苦牢,何況我還有一個好繼妹做護身符,等她清醒過來她一定會為傲書求情。”
  “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不賴嘛。”陰孟云的輕笑在兩人身后響起,跟隨而來的竟然還有葉荷、張伯、童善善以及銳猛的暴龍。
  “你們……”葉傲文一時怔住。
  “我們是來抓你的小辮子。”陰孟云笑得可樂了,他住紅木大書桌的桌沿底下摸索了一會,一具小型監听器竟然端端正正地躺在他的手掌心內。
  “原來你們早就怀疑我了。”葉傲文的臉色一片死白。
  “昨天才怀疑的。”陰孟云努力維持他的溫文儒雅与好气質,但是他忍得好難受,不過理智告訴他暴風雨快來了,不可笑得太放肆。
  “傲文……你……太傷我的心了……”如果不是張伯的攙扶,葉荷可能已經站不住。
  “媽媽!”葉傲文沖過去,雙腿跪在葉荷的面前,“我是要為你討回公道,為我、為傲書討回一口气!”
  “你討什么公道?”陰孟云一面質問,一面緊盯著暴龍的一舉一動,深恐暴龍想捏碎葉傲文的脖子。
  “這是童善善應該付出的代价!”葉傲文的眼神像把利劍射向被暴龍橫抱在怀的童善善。
  “既然已經被你們知道,我就說個清楚。童善善,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恨了整整七年?”
  “七年前我和傲書跟著我媽媽嫁來童家的時候,你是如何傷害我媽媽,我媽媽是那么溫柔的好女人,她疼你、愛你,努力討你歡心,但是你這小惡魔口口聲聲的坏女人、坏繼母,你知道我媽媽總是躲在浴室里偷偷哭泣嗎?”
  “我媽媽的心髒根本就受不了你和童家所有親戚的凌辱,你知道有好几次因為你的傷害,我媽媽差點活不下去,我們憑什么要受人鄙視?你不過是上輩子修得好,這輩子投胎給童叔叔做女儿,我和傲書為什么是寄人篱下的累贅?而且還是從母姓,任人踢來踢去的野孩子!”
  “傲文哥哥……”童善善用眼神哀求暴龍放她下來,暴龍臭著臉不怎么情愿地放下她。
  童善善小步走到葉傲文面前,暴龍怕她被傷害,于是連忙用身体護衛住她。
  “我對不起你,傲文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身子仍然虛弱無力的她軟軟地依靠在暴龍身上。
  “善善,你不怪我們嗎?是我們對不起你啊。”跌坐在地的尹香妍一抽一抽地猛啜泣。
  “你干什么跟他們說對不起?”暴龍的滿腔怒火快爆炸了。
  “傲文哥哥我真的很難過,可是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我曉得阿姨很苦……”
  “阿姨一點也不怨你,善善,你是個好孩子,阿姨很高興我們有這個緣分做母女。”葉荷拭去眼角的淚水,她看著下跪的儿子。
  “你和傲書非要把我這個做母親的心傷透不可嗎?是不是要我以死謝罪?”
  “媽媽!”葉傲文的眼眶泛紅了。
  “真相大白,葉傲文,你這個殺人未遂的真凶,是要我親自動手或是你自我了斷?”暴龍橫眉又豎目,一臉的狠絕。
  “我知道傲文罪該万死,但求求你,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替他死。”葉荷心碎不已。
  “夫人……”攙扶著葉荷的張伯也禁不住的老淚縱橫。
  “不!我死!暴龍你殺了我,把我千刀万剮,把我碎尸万段,但是你不可以傷害我媽媽!”葉傲文神色狂亂的跪在暴龍和童善善面前。
  “還是個孝子嘛。”一旁納涼的陰孟云极盡譏諷之能事地戲謔道。
  “你別用暴力對付傲文哥哥,好嗎?”童善善偏歪著頭,她的眼神真摯之中帶著恐懼。
  眉頭緊鎖,暴龍深深地盯住他的小青蔥。
  “他一次又一次想送你上西天,我讓他有自殘的選擇已經是最仁慈的了。”
  “傲文哥哥會這么恨我是因為我有錯在先,如果你不原諒傲文哥哥和尹姊姊,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還要和你絕交。”
  “你敢威脅我?”
  童善善緊抿住唇,倔強地表示她的堅持。
  “你!”他的威嚴怎能被輕易破坏?
  “暴龍,你還是饒了他們,反正你的女人還在你怀里,而且如果不是他們的危險殺机,你和你的女人此生恐怕無緣相識哦。”此時此刻只有陰孟云還有說笑的心情。
  “暴龍先生,小的也求求您,求求您別殺大少爺!”張伯不停地彎腰行九十度鞠躬大禮。
  “善善,你真的一點也不气我?”葉傲文問道。
  “你永遠是我的傲文哥哥,雖然你說你七年前就討厭我了,雖然你說這七年來你對我是做假的關心,可是我相信你是真心把我當妹妹疼愛著,沒有人能夠做假戲做了七年。”
  “即使是假戲也可能真做,搞不好你對你的繼妹除了恨,還有你不知道的愛。”陰孟云打了個哈欠,這幕戲好像快完了,他挺疲倦的。
  “暴龍,就等你作決定了,我先閃人,如果有人快被揍死再喊我一聲。”陰孟云說完立刻閃人。
  “暴龍……”童善善在他怀里磨蹭。
  遇到命定的女人他的以暴制暴似乎只有舉白旗的份。
  “葉傲文、尹香妍你們兩個給我听好,暫時饒過你們的罪行,但是你們如果敢再傷害童善善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們死一万次都不夠!”
  “謝謝你……”葉荷的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一行又一行的串流而下。
  “別謝得太早。”暴龍微扯了一下笑容。
  “從現在開始我是童善善的唯一監督人,我要帶她回我的風暴號。”
  “可是我還要念書呀……”童善善抗議著。
  “你現在不是休學當中嗎?而且你的臉傷也還需要一段療程,為了絕對保護你的安全,我不可能讓你留在童家。”
  “這是我的家,我的家人都在這里,我不可能离開……”
  暴龍將她往自己胸瞠使力擠壓,朗聲大笑,“我會讓你偶爾回來,畢竟這里是你的娘家。”
  “娘家?”童善善呆呆地抬起頭。
  “是的,哈哈,是你未來的娘家!”
   
尾聲

  威風凜凜的風暴號上有一個暴男人和一個嫩青蔥的小女生似乎吵得不可開交。
  “你真是可惡可恨到极點!”
  “你才是最可惡、最可恨呢,把人家押來這里每天對著大海,對著你這個臭暴龍……”
  暴龍硬聲問:“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要嫁給我做老婆?”
  “我才不要嫁給你呢,你只會凶我,連我的衣服穿少一些也要管我、罵我……
  他的雙眼已經冒出熊熊烈火,“童善善,我的忍耐已經到達极限了哦。”
  “我們又還沒有正式談過戀愛,怎么可以結婚嘛。”童善善嚷道。
  “什么叫做正式談戀愛?我要娶你就是要娶你,哪來這么多麻煩!”他一臉的霸气。
  “你最不溫柔了啦,一點儿也不像小說里的男主角!”
  “小說里的男主角是什么德行?”
  “……”
  暴男人和嫩青蔥恐怕要糾纏一輩子了。
  好吵的風暴號哦!

  *若想了解震天盟創幫幫主雷震天与冷裳的愛情故事,請看《霸君挑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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