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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顏府內外張燈結彩,喜气洋洋,一盞盞紅燈籠高挂在梁上,府裹每個人皆面帶微笑。今天正是顏府千金紫嫣小姐出閣的日子,大家都想著雷霆馳和紫嫣會是多么登對的佳偶。
  可惜事情并不如眾人想像中那般完美。
  “大小姐,你開門啊,已經不早了,你該起身梳妝了。”丫鬟巧儿苦惱地拍打著雨軒閣的門,身后跟著數名手上捧著嫁衣、首飾的丫鬟,人人臉上皆是一臉為難,和外頭喜气洋洋的气氛截然不同。
  紫嫣小姐自從兩日前抱著一堆稻草進入房中后,就一直未再出來過,還不准任何人進入她的房間。如今姑爺已經在迎親的路上,小姐卻還不肯開門,也還沒梳妝打扮,怎么辦?
  巧儿原先清脆甜美的嗓音已然沙啞低沉,那是她在房外足足叫喚了一個時辰的結果。偏偏待在房中的紫嫣還是相應不理,急坏了一干人。
  “巧儿,你為什么還站在這里,沒進房替小姐梳妝打扮?”略帶低沉的嗓音在巧儿身后響起。
  “表少爺!二小姐!”巧儿心喜地回身,如看到救星般。
  “怎么啦?大家臉色都這么難看。”蓉蓉來到房門前,不解地望著眾人。
  “是大小姐……她……她不肯開門……”巧儿委屈地說。
  水靈聞言皺了皺眉。大姊已經關在房中兩日了,還關不夠啊?難道她打算連自己成親的日子也一并錯過?思考一會儿后,水靈讓等在門外的丫鬟們先退了下去,她与蓉蓉則留下來。
  等眾人都巳离開,水靈雙手一伸,逕自推開房門。
  她一腳跨進門內,還來不及跨出另一腳,就震惊地止住了步子。
  “二姊,怎么不走了?”蓉蓉站在水靈身后不解地間。
  瞧二姊依然兀自發呆,她只好鑽過她身邊走進房間。
  “哇!”惊歎聲發自蓉蓉口中。
  但見房中到處都是一個個草人娃娃,而紫嫣正蹲在地上,右手持著小木槌,左手拿著長長的木釘,很憤恨、很用力地捶著地上的草人娃娃,口中還不斷地喃喃自話,“釘死你!釘死你!釘死你這個花心的臭蕃薯!”
  “大姊!”水靈和蓉蓉惊叫。
  紫嫣抬起頭,猙獰的面容再配上泛著血絲的雙眸,讓水靈与蓉蓉又嚇得惊跳起來。
  “大姊,你到底怎么了?怎會變成這樣?”蓉蓉連忙飛扑到紫嫣身前,對她東瞧西看的,焦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水靈机靈地先將房門關上,免得有人經過瞧見房中的一切。
  听見蓉蓉的問話,紫嫣一臉頹喪。
  “我沒事啦!只是太生气了。”說完,她低下頭又埋頭苦“釘”。
  蓉蓉吁口气,大姊還會回話,想來人是沒瘋了。剛才那情景還真嚇了她一大跳。
  “大姊,你做什么裝成這樣?別玩了,嚇死人啦。”蓉蓉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紫嫣眸光一閃,惱怒地道:“蓉蓉,難道你瞧不出我是在詛咒人嗎?”
  “呃……詛咒人?”大姊什么時候同人結仇啦?且還深到做這么多草人娃娃?
  水靈忍不住大笑出聲,她簡直不敢相倍,向來理智的大姊生起气來會做出這种沒理智的事。
  “水靈!”紫嫣一听見水靈的聲音,雙眼霎時亮了起來。
  她掙扎地從地上爬起,快樂地奔向水靈,一把扯住她的衣袖。
  “親愛的小靈靈,你來啦。”諂媚阿諛的口吻表示她心中必有所求。
  “做什么?”水靈听了雞皮疙瘩掉滿地,眼角還瞥見蓉蓉一臉欲嘔的表情。
  蓉蓉實在看不過去,上前拉住紫嫣道:“大姊,你別玩了,再不梳妝打扮,等會儿就□不及拜堂成親了。”
  紫嫣憤恨地回答:“沒關系,讓他等!等死算了!”
  “大姊!”蓉蓉惊喘地捂住胸口,不相信大姊會口出惡言。看來她真的很生气,不知是生誰的气?
  “靈儿,拜托你幫我一個忙啦。”紫嫣直扯著水靈的衣袖不放。
  “你要我幫什么忙?如果是要我替你出嫁的話,這主意你就甭提了。”要她嫁給那個姓雷的,她不如遁离紅塵進尼姑庵算了。
  “才不是呢!”紫嫣試著壓下心中熊熊的怒火,指著四周的草人妨娃,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們瞧,我雖扎了這么多草人娃娃詛咒那個臭番薯,可是他竟還出得了門,我想問題一定是出在沒他頭發的緣故,我的詛咒才會無效。所以……”
  “誰啊?大姊,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蓉蓉傻傻地望著她。
  紫嫣雙眼迸射出冰冷的光芒,怒道:“就是那個天下無敵、舉世無雙、無与倫比、風流成性的超級花心大番薯!”
  水靈狐疑地挑起眉,坏心道:“哇!好個厲害的番薯哥哥喔!竟然會坏到無人能比擬的程度。”瞧大姊一臉憤恨,她努力忍住唇邊氾濫的笑意,“大姊的請求是……要我替你去拔那個花心番舊的頭發囉?”
  周圍好歹也有數百個草人娃娃,真要她去拔那個“番薯兄”的頭發,那個人不成了大禿頭才怪!不知那位即將要禿頭的番薯哥哥是誰?本事挺大的,竟能讓大姊气成這樣。
  輕咳几聲,水靈好奇地問:“不知大姊說的那位花心蕃薯是誰?”
  紫嫣雙眸中跳動著憤怒的火花,“那個該死的花心蕃薯就是雷霆馳!”她要詛咒他生不如死!
  “啊?”水靈与蓉蓉不相信地互視對方。
  “大姊,你有沒有弄錯?雷霆馳可是新郎倌阤。”蓉蓉傻了眼,不敢相信地顫聲問道。
  紫嫣眼眶一紅,抽抽噎噎、無限委屈地敘述她兩日前同雷霆馳會面的情形。
  她才剛說完,蓉蓉隨即憤慨地大罵出聲,“這個雷霆馳,他……”
  蓉蓉話還未說完,水靈已忍俊不住地大笑起來。
  蓉蓉气憤地瞪了水靈一眼,“二姊,大姊被人欺負成這樣,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水靈捂住笑得發疼的肚子,努力地開口辯解,“那個雷霆馳……嘻……他是無……無辜的啦!”老天,她肚子好疼啊!沒想到平時精明得嚇人的兩個人,遇到愛情這檔事就頭昏地連做事也沒個章法,行為想法蠢得跟豬沒兩樣。
  在四道殺人目光下,水靈斷斷續續地說明雷霆馳欲退婚及被逼婚,最后為讓紫嫣死心而演出的竹林風流戲碼。
  “哇!他好偉大喔!”蓉蓉對雷霆馳的無私行徑崇拜不已。
  紫嫣听完水靈的解說后,感動地說:“原來都是我誤會他了。他那日還硬是讓我賞了一巴掌。”好心疼喔!不過她的手也滿痛的就是了。
  “好了好了,既然誤會都已經冰釋,那我赶快讓丫鬟們進來替你梳妝打扮。”水靈邊說邊往門邊退,一臉作賊心虛的模樣。
  “慢著!”紫嫣突然沖向水靈,用力揪住她的衣襟,“好啊,死水靈,你竟然在背后算計我!”
  “我哪有?”水靈無辜地喊道,死命掙扎。
  “沒有?”紫嫣冷冷地掃她一眼。“那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么所有的來龍去脈,你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啊……呃……嗯……這我本來不該說出來的,但大姊對我不薄,我又怎能欺瞞你呢?其實這所有的計划全都是姨娘策划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水靈無辜地說。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這一切的罪過就統統推給姨娘好了,只要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都成。再說,大姊也不會對姨娘怎樣。
  紫嫣不屑地哼了一聲。“向來只有我耍人,沒人能耍我。”
  “大姊,冤枉啊!我是無辜的……”水靈顫抖如秋風中的黃葉。照剛才的情況看來,要是讓大姊知道她也有份……她害怕地摸摸自個儿的頭皮,眼神惊恐地望著紫嫣,再次強調自己是清白無辜的。
  “無辜?哼!我看最‘有辜’的就是你。不過……”紫嫣語气一轉,“最該死的不是你。”
  水靈馬上狗腿地說:“對啊!姨娘真是不該,她怎能這樣對付自己的女儿嘛。我就一直告訴她……”
  她話還沒說完,紫嫣已經送給她一道冷冽目光。
  “我說的不是娘,是那個該死的雷霆馳!”
  “可是大姊,你剛剛不也為他的動机感動得半死嗎?”一直傻愣在一旁的蓉蓉,終于找到机會可以插嘴。
  “話是這么說沒錯啦!可是他那日竟敢用那种無情的口气對我說話,不給他一點教訓,我這口气怎么曣得下去。”她頓了頓,自吹自擂道:“像我這种才智兼備、明理大方、溫柔敦厚的人,他難道不會明講嗎?我又不會為難他,口气那么凶惡做啥?”
  “那大姊想怎么做?”水靈隨即問道。反正大姊只要不將矛頭指向她就成了,管他下個受害者是誰。
  紫嫣抿唇微微一笑,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我要送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咍?”水靈与蓉蓉瞠目結舌。
  紫嫣勾勾手指,“附耳過來。”
  听了大姊的計盡,蓉蓉笑嘻嘧地且點頭,水靈的臉色就顯得難看些。“大姊,這樣不好吧?”待日后東窗事發,她不被那三個人打死才怪。
  她現在可是個“男”的阤,有誰會對她怜香惜玉啊!就算被打死,大概也不會有人可怜
  再者,這事如果傳到她老爹的耳裹,十成十會把她冠上個“學藝不精”的臭名——竟然連“三大武林高手”都打不贏。以她臭老爹那种奇爛無比的個性,她鐵定會被他從墳墓裹拖出來鞭尸一番,死都不得安宁!
  不行!怎么想,最后倒楣的一定是她,說什么都不能答應。
  紫嫣淡淡地瞥了水靈一眼,“不好?唉,就不知向亙對我們水公子真正的身分有沒有興趣了。”她刻意將“公子”兩宇說得鏗鏘有力,讓水靈想不注意都不行。
  水靈張口結舌地望著她,太卑鄙了!大姊這招實在是太陰險了!
  大姊竟然對身為妹子的她使得出這等狠招,一點情面也不顧,真是滅絕人性!難道大姊不知道以她和向亙的過節,向亙可以用這個秘密整死她嗎?嗚……她何其無辜啊!
  水靈實在是太震惊了,結果她一直到新娘都上了花轎,才從這駭人的威脅中恢复過來。
  拖著沉重的腳步,水靈一步步地跟著花轎朝霽月山庄邁去。唉,她真是苦命啊!
   
         ☆        ☆        ☆
   
  紀饎飛奇怪地望著坐在首位的顏夫人,為什么顏夫人和“她”的容貌這般相似?腦中方剛浮現些什么,他眼角就瞄到大哥的腳步顛躓了下,連忙伸手攙住他。
  唉,可怜的大哥,他已經整整醉了兩天兩夜了,要不是今早吃了黃舵主的獨門醒酒藥,只怕今早他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是來迎娶了。、
  雖然巳吃了醒酒藥,大哥的神情看來也挺正常,但事實上他的神智只怕是半醉半醒的。紀龍飛隨即自嘲地一笑,今儿個要是換成他是新郎的話,只怕他也會同大哥般,宁愿醉死,也不愿面對這殘忍的一刻。
  不久,雷霆馳的腳步又再度顛躓了下,向亙連忙伸手攙住他的另一惻。
  “來了,來了,水表哥來了。”一個興高采烈的女聲自向亙身后飄來。
  向亙聞聲狐疑地轉過頭去。
  以他的個性,原不會注意到身后那群姑娘的存在,要不是她們提到了“水表哥”,就算她們在他耳畔尖叫,他也不會予以理會。
  向亙順著那群姑娘的目光望去,就看見一名綠衫男子緩緩走進大廳。他雙眼頓時一眯,冷冷地道:“他怎么也來了?”
  “誰?”紀龍飛也循著向亙的目光望去。“咦,水痕怎么也會在這儿?”才打算要出聲喚人,他就瞧見令人震惊的一幕。
  “痕儿,這里。我找你很久了。”顏夫人素手輕揚,叫喚剛走進廳裹的水靈。
  水靈無精打釆地抬頭,投給顏夫人一個很無力的笑容。“姨娘,你找我啊?”她沉重地朝目標行去,絲毫沒注意到紀龍飛与向亙的存在。
  紀龍飛震惊极了,轉頭看向義弟道:“水痕為什么會來?”
  向亙聳聳肩,一雙黑眸直瞪著前方的水靈,目光冰寒。
  紀龍飛心頭涌上不妙的預感,再望見顏夫人和水痕兩人正低聲交談,瞧得出他們不僅很熟,有情形水痕极有可能和顏家有什么親戚關系。紀龍飛一張俊臉為這可能性霎時轉白。
  他正欲上前詢問水痕,新娘的花轎已到,于是他只能先攙著大哥去接新娘下轎。新娘在媒婆与丫鬟們的攙扶下走出花轎,和新郎一起走到行禮的大廳。
  水靈沒啥精柙地站在顏夫人身旁,心情低落。唉,歹命的她!一想到大姊方才提出的主意,她連笑的气力也沒了。
  突然地,她感覺到兩道冰寒的目光直朝她身上射來。反射性的朝那個方向一望,她馬上挺直腰杆,不想向來人示弱。
  向亙始終冷冷地望著水靈,不發一詞。
  一對新人行過禮后,眾人喧嘩地簇擁著新郎、新娘离開。
  “亙,你先攙著大哥走,我有話要問水痕。”紀龍飛正打算要离開,向亙也冷冷地開口
  “二哥,你扶大哥吧,我也有事要找水痕。”
  “不,我……”紀龍飛正要拒絕,瞧見向亙眼底的堅持,改口道:“那我們干脆找黃舵主幫忙好了。”
  “黃舵主!”紀龍飛朝前方聚集的人群喊道。
  不一會儿,一個圓胖的身影從人群中奔了出來。
  “幫主。”
  “我同亙還有事要辦,我大哥就交給你了。”
  黃舵主領命,攙著雷霆馳而去。
  凝望新人往后院新房而去,水靈勉強揚起的唇色才緩綾落下。她自怜地歎口气。唉,命苦啊!好心一定沒好報。
  她旋身正打算回顏府准備晚上行動時所需的工具,眼一花,已被一群女子團團圍住。
  老天,她怎么那么倒楣!水靈心中止不住的哀號,很努力地試著擠出一點笑意。
  “眾家表姊妹們有事嗎?”拜托!她們已經纏了她一、兩天,還不放棄啊?她都快煩死了。何況她晚上還有大堆事要做阤!沒想到人長得美也是一种錯誤。
  “水表哥,你要去哪儿?我們可以回你一起去嗎?”眾家姑娘攔在水靈面前,細聲細气地問。從沒看過像水表哥這樣的人,就連憂郁的時候都可以這么帥,真是迷死人了。
  水靈露出虛假的笑容,搖頭道:“不行哪。姨娘托我辦件急事,我得赶緊走了,等過些時候,我再同眾家表姊妹們促膝長談好了。”語畢,她赶緊奔出重圍。
  好不容易擺脫那群女人快步走至門口,她就發覺她又被人圍住了。
  “各位表姊妹,我已經說過……”水靈話還沒說完,就听見一陣俊朗的笑聲響起。
  “水痕,沒想到你如此受姑娘們歡迎哩。”紀龍飛戲謔地道。
  水靈沒好气地瞥紀龍飛一眼,懶得回答。摘什么嘛,難不成今儿個是她的黑熬日?怎地大家都來找她麻煩,看不慣她日子過得太清閒嗎?
  看見紀龍飛,水靈還能克制住怒气,不至于惡言相向,可是當她望見杵在另一邊的向亙,心中一陣烈火就止不住地蔓延。都是這家伙害的!要不是他,她又怎會平白無故地讓大姊威脅,還為此毀了她的一世英名?
  “干什么攔住我?”她的口气不是挺好,還夾帶點火花。
  紀龍飛詫异地看著水痕,訝异他少見的坏脾气。愣了會儿后,他才道:“我只是想問你怎會出現在這儿。”
  水靈怒瞪他一眼,“什么叫我為何出現在這儿?我不能來嗎?”
  “說話客气一點,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向亙不悅地對水靈說道。好歹二哥也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她怎么可以用這种口气對他說話,太不把他們嘯傲幫放在眼裹了。
  水霮覷向亙一眼,冒火地回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們幫主都沒出聲了,你在一旁叫囂什么?”
  向亙臉色鐵背,正要回話,紀龍飛赶緊打圓埸。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吵了,大家都是朋友嘛。”真受不了他們,每回見面總得唇槍舌劍一番。
  水靈与向亙同時冷哼一聲,气呼呼地背過身子。
  紀龍飛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禁失笑。他們倆上輩子大概有仇,每回見面都要鬧得不歡而散才罷休。
  說起向亙,那就更怪了。平日想听向亙說句話可困難得很,可是只要一碰上水痕,他話就多了起來,就連有名的招牌冰塊臉也不見了。
  水靈深吸口气,不想再同向亙吵,邁步向前走。
  “水痕,你等等,我還有事想問你。”紀龍飛忙施展輕功擋在水靈前頭。
  “你又要做什么?”水靈沒好气地停下腳步。
  “你究竟和顏家老爺、夫人有什么關系?”紀龍飛赶緊切入正題。
  水靈翻翻白眼,拜托!原來是要問她這個啊。“他們是我姨爹、姨娘啦。”
  “那……那兩位杜姑娘就是他們的外甥女囉?”紀龍飛又接著問道。
  水靈一臉迷惘,“杜姑娘?誰啊?”
  紀龍飛俊臉一白,害怕他的預感會成真。
  停頓了一會儿后,他遲疑地又問道:“就是……就是你們新時代聯合經營的另外兩位當家啊。她們今儿個怎么沒有來?”
  水靈這下總算明白他在問什么。反正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干脆告訴他們真相算了。
  “她們兩個根本就不姓杜。”
  “那……姓什么?”
  “她正是顏家的兩位千金,也是在下我的表姊妹。”
  “那人呢?”紀龍飛顫聲問道。
  水靈的耐性已被磨光,她火爆地回道:“你眼睛嗐了呀?人不就是今天的新娘嗎?”真是浪費她的時間,她還有事要做阤!
  “顏家不是只有一個女儿嗎?那……今天嫁的是姊姊還是妹妹?”紀龍飛焦急地又問。
  水靈白他一眼,“你都這么清楚了,還問我做什么?不會自己猜啊。”真煩!懶得再多說,她一個旋身閃過紀龍飛,施展輕功跳上屋脊。
  想了想,她又回頭道:“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就好心告訴你吧。大姊是几個月前才收養的啦。”說完,她頭也不回地离開了。
  紀龍飛傻在當場,臉色蒼白地看向一旁的向亙,“那新娘不就是……”
  向亙不發一詞,同情地望著紀龍飛。
  紀龍飛倏然眼眶泛紅,大叫一聲,“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們:“
  向亙連忙拉住他,“二哥,你別這樣,他們已經拜堂成親了。”
  “不!”紀龍飛甩開向亙的手,發狂般地向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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