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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喜宴上,向亙攙起醉倒的雷霆馳,轉頭向一旁的黃舵主道:“黃舵主,這些賓客就交給你照應,我先扶大哥進房,他已經不能再喝了。”□“沒問題,左護法。對了,怎么整晚都沒瞧見幫主?”
  向亙面無表情地搖搖頭,攙著雷霆馳离開。
  來到后院,向亙敲敲新房房門,不期然地听見极為耳熟的聲音。他推開門,正打算扶大哥進房,抬頭一望——
  “你……”他被正坐在八仙桌旁嗑瓜子的人嚇得說不出話來。
  紫嫣瞥他一眼,軌起酒杯懶懶地道:“辛苦你了。要不要喝一杯?這酒還不錯呢。”
  半晌,向亙總算尋回他的聲音,訝然地問:“你才是新娘?”
  紫嫣翻翻白眼,不屑地望著向亙,很虛假地笑道:“喔,不,我是媒婆。”白痴!一個人穿著新娘衣衫,呆坐在新房裹,不是新娘是什么?
  向亙俊臉漲紅,赶緊將大哥安置在床舖上,急急忙忙地退了出人,打算立時將這件事告訴二哥。
  新房內一片寂靜,只有醉倒的新郎与嗑著瓜子的新娘。
  紫嫣撐著粉頰,藉著閃爍的燭光,沉思地望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醉得一塌胡涂的新婚丈夫。
  半晌,她抿唇微微一笑,輕移蓮步地走向床舖,在床頭坐了下來,望著沉睡中的人。
  她好奇地戳戳他的額頭,捏捏他的臉頰,想看看他會不會因此醒來。
  雷霆馳搖搖頭閃開她的“虐待”,翻了個身,面朝外惻。
  紫嫣惊喘一聲,不敢相信地望著他左頰上的指痕。
  她心疼地撫著那略紅的痕跡,一雙星眸霎時灼熱起來。她記得當時她打得好用力,他卻連一聲都不吭……
  淚珠悄悄從她粉頰滑落,滴在雷霆馳唇上。
  誰在哭?誰在他旁邊哭泣?雷霆馳試著想穿透層層迷霧瞧清前方落淚的女子,正當他奮力地走到哭泣的人儿身畔時,亮光一閃,他已置身在一片熟悉的竹林中。
  好熟悉的地方……雷霆馳凝望周遭的景物,試著回想他是何時來過這片竹林。才想著,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倏地襲來,耳畔又傳來女子的哭泣聲。
  “不……不要哭……”雷霆馳費力地說出這几個字,好像作噩夢似的,頭不停地在枕上晃動。
  紫嫣嚇了一跳,以為他醒過來了,連忙离開床頭。站在床畔等了好半晌,确定他只是件噩夢罷了,她才又緩緩地坐回原先的位置。
  “不……不要哭……”雷霆馳依舊低喃著這几個字,表情好憂傷。突然,他大叫一聲,“言儿!你不要走!”
  紫嫣嚇得險些跳起。
  “不要哭……我不是有心說那些話傷你……言儿……不要恨我……不要哭……”雷霆馳雙手在空中亂抓,懊悔地囈語著。
  紫嫣用力咬緊下唇,才沒讓自己失聲痛哭,可是止不住的淚珠卻不斷地自雙眸滑落。她從沒想過,那日在竹林裹他那樣無情對待她、傷她的同時,其實他也受到了傷害。她輕聲喟歎,伸出小手試著撫平他臉上的懊悔与哀傷,不忍看著他受噩夢折磨。
  睡夢中的雷霆馳驀地拉住她的雙手抵著自己臉龐,很安心地輕喚,“言儿。”他滿足地揚唇一笑,平靜的沉入夢鄉。
  一陣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蓉蓉与水靈走進房中,訝异地看見坐在床沿流淚的紫嫣。
  “大姊,既然你舍不得他,那我們就不要走好了。”蓉蓉望著躺在床上的雷霆馳,心有所感地說。
  紫嫣不語,抹掉頰旁的淚水。
  “蓉蓉說得對,大姊,我瞧我們就別走了。”水靈赶緊附和,希望能就此打消大姊想逃家的念頭。
  瞧瞧床上的雷霆馳,再看看蓉蓉和水靈,紫嫣沉思一會儿,忽地咬牙道:“好。”
  水靈雙眼一亮,“我們不走啦?”
  万歲!小命保住囉!既然大姊決定不走,那他們三人也就不會找她麻煩啦。嗯……也許只有兩個人吧,向亙那個混蛋和她還有許多帳沒算哩。
  紫嫣搖搖頭,“不,我還是決定要走。”平地一聲雷打熄了水靈心中小小的希望火花。
  “不會吧?”水靈一臉苦相。
  紫嫣露出頑皮的笑容,一掃方才的陰霾。“我們還是走吧,就當是我的蜜月旅行好了。”
  “蜜月旅行?”蓉蓉与水靈一臉不解。
  紫嫣擺擺手,“就是新婚旅行啦。”
  “新婚旅行應該是你同姊夫一起行動,干我們兩個什么事?”她們一臉莫名其妙。
  紫嫣笑道:“這你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和他已成了親,我以后可能連自己出門都有些困難,不趁這次机會好好玩一玩怎么成?所以啦,這新婚旅行就由我先行出發囉。瞧他醉成這德行,好歹也要三、四天才會醒,等他跟上我們,大概也是好一陣子之后。在這段期間,我們可以乘机好好去玩,又沒人管,多好。”成親的坏處之一就是多了個限制自己自由的人,她不趁這次机會玩個過癮怎么行。
  她想了想,又道:“再說,要想成就一樁美麗的戀情,就該歷經一些困境和阻礙,這樣才刺激嘛,何況偶爾同他玩玩捉迷藏也不錯啊。”紫嫣越想越有道理,既然要談戀愛,她就該談得轟轟烈烈的才成。這么容易就嫁給他,難保他不懂得珍惜。
  水靈与蓉蓉無奈地互望一眼,現在她們真的很同情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姊夫,可怜他連婜個妻子也這般辛苦。別人將妻子娶進門就算大事抵定,沒想到他娶妻后,卻還得接受大姊的考驗試煉方能成正果,好命苦的姊夫啊?
  “另外兩人你們都解決啦?”紫嫣興致來了,笑嘻嘻的問。
  蓉蓉點點頭,“紀龍飛已經醉倒了,現在還癱在雁月亭裹,叫都叫不醒。”方才地經過時,瞧見向亙正試著叫醒紀龍飛,可惜成效不彰。
  紫嫣肴向水靈,“靈儿,你呢?”
  水靈搖搖頭,“我還沒有机會接触向亙。”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撂倒他?”兩人好奇地問。想要向亙上當可不是件易事,再者出馬的人又是水靈,要他上當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說到這話題,水靈的精神就來了,整治向亙向來是她的最愛。但見水靈雙眸燦如星光,
  笑呵呵地從身后拿出一小壺酒,“就用這個囉。”
   
         ☆        ☆        ☆
   
  雁月手中,同亙皺眉望著癱趴在桌上的男子,再瞧瞧周遭四散的酒磹,打算攙紀龍飛回
  “走開,不要來煩我,給我酒……”紀龍飛醉言醉語地拒絕向亙的扶持,抓起一旁的酒壇,又把自己埋了進去。
  “二哥,我有話要告訴你。”
  紀龍飛冷冷掃視向亙一眼,惡聲惡气地說:“走開!我什么都不要听……再囉唆……我……就揍你……”餂還沒說完,他已經癱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向亙正打算再說些什么,眼眸一眯,瞧見一個熟悉的綠影越過小橋正朝他而來。
  “你來這里做什么?”他口气不善地間。
  “當然是來喝喜酒的呀。”水靈搖搖手中的酒壺,笑容可掬。
  “吃喜酒你不待在前廳,來后院干什么?”
  水靈但笑不語地踱進亭裹,自顧自地挑張石椅坐了下來。
  向亙冷冷地瞪著水靈。
  水靈做作地歎口气,“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好,今儿個我是特地來道歉的。希望藉這杯酒,我們倆能化干戈為玉帛。再怎么說,我們現在也算是親戚了。”語畢,她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向亙。
  向亙哼了一聲,“誰知道你有沒有在酒中搞鬼?”他才不相信水痕會這么明理。這個人向來賊兮兮的,不能相信。
  水靈更做作地歎了一口气,“唉,沒想到堂堂嘯傲幫的左護法會是這么小家子气的人。”
  “什么意思?”向亙面目猙獰,雙眼噴出火花。
  “難道不是嗎?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心褢卻老記挂著陳年舊帳。如今我都來求和了,你卻還這般……唉!”水靈直歎气,對向亙那兩道殺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向亙冷哼一聲。
  “好,既然你以小人之心度我這君子之腹,我就先干為敬。”水靈豪爽地喝干手中的
  向亙再看水靈一眼,拿起另一杯酒,不發一言地喝了它。他就不相信水痕敢在酒中下毐
  他們兩人也算是親戚了,水痕總不能不顧慮到他的表姊和表姊夫吧。
  水靈高興地豎起拇指贊道:“爽快!不虧是嘯傲幫的左護法。”說完,她又搖搖頭,“不過……就是蠢了些。”
  向亙還來不及回話,但覺一陣頭暈眼花,忙伸手扶著身旁的亭柱。“你……你竟在酒中……下毒……”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摔趴在水靈腳邊。
  水靈笑嗐嘻地起身,“唉!蠢就是蠢,沒救了。”
  大功告成!她拍拍衣袖,瀟洒离去。
   
         ☆        ☆        ☆
   
  黑夜中,三個人影伴著月光走在后院的小徑上。
  “靈儿,你确定你已經撂倒向亙了?”紫嫣不放心地再詢問一次。
  水靈得意地回道:“那當然!說起我家的‘酒沉香’,不是我愛吹牛,只要滴一滴在酒中,管他是江湖好漢還是武林高手,還不是一個個醉倒在地。那些中了酒沉香的人,全身會發出酒味,就箅功力再強,不昏個三、四天,絕對不會醒過來。”
  “真的這么好用?”紫嫣与蓉蓉不相信地望著水靈。
  “不信?我帶你們去瞧瞧。”
  水靈一馬當先地沖進雁月亭,像是在展示戰利品一樣,兩手叉腰,右腳毫不留情地踏在向亙的背上,很跩的說道:“瞧,這個蠢蛋不就趴在這儿嗎?”
  “喔,我想我知道了。”紫嫣望向躺在地上的向亙,無奈地歎口气:“不過,向亙好歹也是我的小叔,你一定要這樣踩他嗎?”
  話才剛說完,一陣怪异的聲響吸引了紫嫣的注意力。
  “蓉蓉,你在做什么?”
  “我在复仇!”蓉蓉掄起手中的包袱,表情猙獰地死命揮打醉倒在一旁的紀龍飛。
  紫嫣無奈地勸道:“你別這樣,紀龍飛也是我的小叔阤!瞧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別再打了。”
  蓉蓉勉強點頭,“好吧!”她便盡吃奶的力气,朝著紀龍飛的后腦勺,用力地給了他最后一包袱。
  紫嫣翻翻白眼,拿水靈和蓉蓉沒轍。“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動身了。”說完率先就要离開雁月亭。
  蓉蓉轉身欲走,忽地又在紀龍飛身旁蹲了下來。
  “哇!好漂亮的玉佩喔。”藉著月光,她拾起地上那枚晶瑩剔透的龍形玉佩。哼了一聲,她將玉佩塞入怀裹,這么好的東西,給這個大色狼太可惜了。這龍形玉佩,她要了口
  水靈朝已經走出亭子的兩人喊道:“我有東西忘了拿,你們先到門外等我,我一會儿就來。”
  望著紫嫣与蓉蓉离去的背影,水靈緩緩收回踏在向亙背上的石腳,挑了張石椅坐了下后
  她自言自語地道:“該怎么留下線索呢?”好歹她也該做做人情,留下點線索,不然他們清醒后怎么追來?
  “咦,什么聲音?”水靈左顧石盼地尋找怪音的來源。最后,她抱著包袱,在向亙身旁蹲下來。
  “嘿!蠢蛋,你還醒著啊?”沒想到向亙的內功這么好,喝了摻了酒沉香的酒后,居然還沒醉昏過去。
  向亙死命地試著發出聲音。
  “別傻了,你能醒著已經是奇跡了,還想說話?”她掄起包袱不客气地往向亙頭上揮去。“別嗯嗯啊啊的,很吵阤!”她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醒著正好,我可以將事情交代湇楚。你記得要轉告你的兄弟,我可不是策划這事的人,我只是听大姊的命令行事而已。我是無辜的,日后可別找我算帳。”
  水靈將紫嫣代嫁及她逃家的原因一并說給向互听,最后又將她們三人此行的目的地告訢
  向亙呆呆地望著面前的人,頭一回同他靠得這般近。奇怪,為何這水痕總是讓他覺得有哪儿不對勁?他的面容太過秀气,而且他的身上直飄出淡淡的香味,又不似花香,倒似……
  “事情就是這樣。”水靈最后總結道。
  頓時,她杏眼一眯,瞧向亙一臉茫然,擺明了他剛剛根本沒在听她說些什么,真是浪費她的時間与口水。
  “可惡!你到底有沒有在听?听懂了不會出聲啊?”心中一冒火,她掄起包袱又砸了向亙几下。
  忍著痛楚,向亙終于說出一個“有”字,不過聲音模糊難辨。
  “算了,就當你听懂了。記得轉述給你兄長。”語畢,水靈伸手探向向亙怀裹,掏出一支約兩寸長短的木簫。
  她朝向亙賊笑道:“上回在韓府瞧見你把玩這支木簫,我就一直很想要。反正你都拿了我的銅環,我拿了你的木簫也不為過。”不顧向亙抗議的眼神,她順手將木簫塞入怀中,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塵,去追那兩名難姊難妹。
   
         ☆        ☆        ☆
   
  “少爺,少爺。”
  “唔……”雷霆馳只覺頭昏腦脹,像是有數把榔頭在他腦中不停地敲打。
  “少爺,您快醒醒啊。”
  “雷安?”雷霆馳試著張開雙眼。
  “是啊,是我。少爺,您還好吧?”雷安扶起雷霆馳,緊張地看著他。他在雷家好歹也有二、三十年,從沒看少爺醉成這樣過。
  雷霆馳應了一聲,走到水盆前,掬水冼臉他到底醉了几日?應該有去迎親吧?雖然他當時醉得迷迷糊糊,但腦中還有著拜堂的模糊記憶。
  “我醉了几日?”他詢問身旁的雷安。
  “從您迎親后已過了三天了,少爺。”如果不加上迎親前兩日的話。
  “少夫人呢?”雖然很不想問,但他醉了三天的事一定對新婚妻子打擊很大。難怪從他清醒至現在,只瞧見雷安一人在房裹。
  “呃……少大人她……”雷安吞吞吐吐的。他連少夫人長啥模樣都不知道,又怎會知道她現在在哪?
  瞧見少爺犀利的眼神,他鼓起勇气道:“少夫人她……她在婚禮當晚就失踩了。那夜我差丫鬟替少爺送醒酒藥來時,少夫人就已經不在房裹。”
  “什么?這么大的事為什么沒有早點告訴我?”失蹤?為什么?是不是那夜他醉得胡涂的時候說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可是少爺醉得不省人事,叫都叫不醒。”雷安委屈的說。他這三日來可是用盡了所有醒酒的法子,偏偏少爺就是叫不醒。
  “有沒有派人去找?也許她回娘家了也說不定。”雷霆馳冀望地問。
  雷安搖搖頭,“山庄裹的人全出動了,都沒有找著少夫人。少夫人也沒有回娘家去。”
  雷霆馳心一冷,“那她會去哪?”
  “可以确定的是,少夫人已經不在京城了。”
  雷霆馳聞言心更冷。天下何其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
  “少爺,我覺得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關于少夫人的嗎?”希望他的新婚妻子有留下線索,好讓他找人。
  “是啊。少爺,今早亙少爺酒醒時,我同他說明少夫人失蹤的事,想請亙少爺出點主意,可是亙少爺卻告訴我不用再派人尋找少夫人了。”
  “為什么?”
  “不知道。我問過亙少爺,可是他脾气大得嚇人,我也不敢再問下去。”
  “亙現在人在哪?”
  “正在庭院練飛刀。”
  “龍飛呢?”雷霆馳又間。
  “龍飛少爺也才酒醒,現在應該也是在庭院,同亙少爺一起。”
  “龍飛与亙兩人都喝醉了?”這倒稀奇。
  “是啊,龍飛少爺与亙少爺兩人醉得可厲害了。也不知道兩位少爺那夜喝了多少,竟會雙雙醉倒在雁月亭裹,叫都叫不醒。”
  雷霆馳心中疑惑頓生,龍飛与亙向來不喜好杯中物,什么原因竟會讓他們兩個醉成那樣?
   
         ☆        ☆        ☆
   
  皓雪遍地,一眼望去,庭院是白茫茫一片——只除了那立在中央的綠色物体。
  再走近點瞧,就能知曉那綠色物体其實是個人。說得精确點,那其實是個穿上綠衫的稻草人。
  “咻”的一聲,一把薄薄的柳葉飛刀直直射進稻草人的胸口。
  陽光照射下,綠衫稻草人的身上反射出一陣亮光,定眼一瞧,原來它全身上下插了數十把柳葉飛刀。連對個稻草人都下手如此不容情,看來此人心中積怨頗深。就不知那射刀人心中的敵人是誰?
  “亙,你在做什么?”紀龍飛惊訝地問著向亙。
  他才剛跨進庭院,就瞧見亙像泄恨似地猛射飛刀,刀刀落在稻草人身上。
  向亙不回話,右手一揮,又是一把飛刀射向稻草人的胸腹。
  “大哥,你醒啦?”紀龍飛站在向亙身后,眼角瞥見雷霆馳出現在拱門處。
  向亙盡數射出手中的飛刀后,轉身點頭道:“大哥。”
  雷霆馳點點頭,走向他們。
  “我想你們都該知道你們的大嫂已經失蹤的事吧?”雷霆馳問道。
  “什么?失蹤了!為什么?什么時候的事?”紀龍飛惊叫。他才剛醒過來,什么事都還不知通。酒醒后,他直在心中掙扎該如何面對成為大嫂的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跨出房門,才經過庭園,就瞧見亙在這里憤怒地擲著飛刀。
  “已經三天了。”雷霆馳回答。
  紀龍飛不敢相信地低吼,“為什么?她會到哪去了?”
  雷霆馳看著紀龍飛,對他的反應覺得奇怪。
  “大哥,是不是你對她說了什么,還是你對她做了什么?不然她為什么要走?”紀龍飛突然奔至雷霆馳身前,憤怒地問。
  “龍飛,你為什么這么激動?難道你認識她?”雷霆馳皺眉看著義弟,不懂他激烈的反應所為何來。
  “大哥,你難道不知道你娶的是那個妹妹嗎?”當下,紀龍飛將水靈那日的一席話轉述給大哥知道。
  “你說什么?”難怪龍飛會連醉三天,原來是……
  “我想大哥、二哥都誤會了,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向亙插進兩人的對話,將水靈要他轉述的話全告訴他們。
  雷霆馳在呆愣過后,一陣興奮狂喜涌上心頭,“那么說,我娶的人就是言儿了。”止不住的笑意直在他的俊臉上逗留。
  沒想到原來他遲遲沒見到面的未婚妻就是他唯一想娶的女子。他不禁想為這份惊喜大笑三聲。原是因為不想辜負言儿,他那日才對她惡言相向,万万沒想到,最后他娶的人就是她。
  不過那丫頭也真是的,為了他那口的話竟气得离家出走,看來他得赶緊尋到她,好好向她解釋一番才是。
  她不是新娘,她真的不是新娘!紀龍飛高興得只差沒飛上天。搞了半天,原來是姊姊出嫁,而不是妹妹,真是太好了。藉這次机會,也讓他知道那小丫頭的身分,他決定找到她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緊到顏府提親,將這令人提心吊膽、牽腸挂肚的丫頭娶回家去,免得他一天到晚擔心她是否嫁人了。
  瞧兩位兄長欣喜若狂的神情,向亙心中更是嶇得半死。一想到自己那夜的際遇,他就不禁咬牙切齒。他生平第一回遭到這么大的屈庤,被水痕施以拳腳不算,還上了他的當,自動喝下那杯毒酒。
  他突地自一旁桌上拿起數十把飛刀,朝那綠衫稻草人疾射出,刀刀命中要害。
  雷霆馳連忙派人准備他們三人的行李,打算整裝出發尋妻去。
  “大哥,我有一事很不明白。”紀龍飛小聲地對雷霆馳說。
  雷霆馳聞言,挑挑眉道:“什么事?”
  “大哥,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倆喝得爛醉還有話說,為何亙也會醉成那樣?我還記得那夜我可是獨自一人喝著悶酒,也沒拉著亙一起,為什么最后他會和我一起醉倒在雁月亭裹?而且他還一醉就醉了三天。”紀龍飛好奇地看著不發一語、滿臉怒容、直朝稻草人擲刀的向亙。
  “我也對此事好奇得很。”雷霆馳也是一臉不知。以亙擲刀的力道看來,他心中怒火正熾哩。
  “我們該問他嗎?”紀龍飛問著雷霆馳,右手不自覺地輕揉著后腦。他醒來后就發現后腦勺腫了好大一塊,不知是誰吃了態心豹子膽,敢趁他酒醉時攻擊他。
  得到大哥正面的反應后,紀龍飛小心翼翼地來到向亙身邊。
  “呃……亙,你怎么也醉得那么厲筈?是不是心裹有什么不爽快?”
  向亙聞言,雙眼迸出寒光,憤怒地瞪著紀龍飛,火冒三丈地道:“沒有!”
  紀龍飛嚇了一跳,瞧他向來寒冷的冰塊臉都被熊熊怒火烤融了,還說沒有?真是匪夷所
  雷霆馳瞧著向亙那破天荒的愁容,心中疑竇直起。“你想是什么原因讓亙气成那樣?”雷霆馳壓低嗓門問道。
  紀龍飛聳聳肩,也小聲地道:“不知道。不過問題八成是出在……”他指了指又全身插滿飛刀的綠衫稻草人。
  雷霆馳揚揚眉,“綠衫?會是水痕嗎?”記憶中,若穿線衫的好像就只有水痕一個。
  向亙听見“水痕”兩宇,黑眸頓時迸射出殺人的寒光,黑眸一眯,右手一甩,“咻”的一聲,一把飛刀險險地掠過兩人的鬟邊。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兩個字,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他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雷霆馳与組龍飛愕然地看向怒發沖冠的向亙,沒想到才提到水痕的名字,就惹得向亙以飛刀伺候。想來他們未來的這段旅程中,還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故事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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