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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柯煦日輕皺眉地張望四周,回頭看向替他帶路的人,不由得眉頭越皺越高,都快成了座小山丘。
  小月到底是怎么和這些人牽扯上,光是眼前這個帶路的黑夜男子看來就非正類,更別提她住的這個什么該死的地方——“風月場所”,光是找路進來這個奇怪的社區就花了他將近三個小時。
  今天他說什么都要把小月帶离這個是非之地,絕不准許她再和這些黑社會的人來往。
  “柯先生,這里請。”帶路的黑夜男子在一棟日式建筑物前停下腳步,回頭冷然地對他說:“冷月小姐在里頭等你。”
  柯煦日朝他點點頭,在他离開之后,下意識地觀察了下四周,除了他眼前的這棟大屋外,兩旁還相鄰了另外兩棟更大的建筑物。
  柯煦日皺眉地看著左手邊屋子上的門匾“冷月軒”——
  他真的不能了解,小月干什么替自己改了個這么陰陽怪气的名字,還連自己的姓氏也更改了?
  走進中間的日式大屋后,他抬頭才想向藍冷月打招乎,卻因見到藍冷月身旁坐的人而怔了下。
  “羅總裁,你怎么會在這儿?”柯煦日在兩人對面坐下,奇怪地看著羅客雪。
  羅客雪擁著藍冷月的細肩,淡淡一笑,“我也住在這儿。”
  柯煦日瞇眼瞪著他大手所放之處,才想開口要藍冷月改坐在他身邊時,卻因羅客雪的回話而瞠大眼,錯愕地瞪著他,“你也是黑社會的?”
  “不是。”羅客雪從容不迫地搖頭,大手也改移到藍冷月的纖腰上。“我和冷月住在一塊。”
  “什么?!”
  柯煦日頓時雙眼一瞇,顧不得兩家有生意上的來往,遽然起身,朝他破口大罵:“羅客雪,你离我妹妹遠一點。”羅客雪的花心連他在美國都有所耳聞,他絕不准許這個該死的花花公子染指他妹妹。
  “很抱歉——”羅客雪依舊面帶微笑,但堅定不移的雙眼早已明白地告訴他。“辦不到。”
  “你——”柯煦日气急敗坏地瞪著他,要不是小月坐在他怀里,他早老一拳揮過去。
  柯煦日深吸口气,冷哼一聲,又恢复以往的精明干練,決定把目標轉向藍冷月。只要他把小月帶离這儿,不就也等于將她帶离羅客云的魔掌。
  “小月,把東西收拾一下,然后跟我回家。”他擺出兄長的架子,沉聲朝藍冷月命令道。
  藍冷月拍拍她腰間的大手,朝羅客雪微微一笑后,起身走到柯煦日身邊,柔聲道:“大哥,我不會跟你走。”
  柯煦日惡瞪著她,“為什么?”小時候她從投向他說過個“不”字。
  “你知道原因。”她淡然地看向他。“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已經和他們恩斷義絕。”
  “血濃于水是你怎么也斷不了的!”柯煦日伸手想攫住她的雙肩將理智搖進她腦中,卻意外地扑了個空,抬眼又見到藍冷月神色淡然地站在他身邊。
  “大哥,我不想跟你吵。”藍冷月輕歎了口气,上前握住他的手,“別逼我見他們,他們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
  “他們是你的父母!不是什么該死的陌生人!”他怒吼道。
  她看向他,堅決道:“對我來說,他們是!”
  “我懂你還在怨恨十多年前爸媽那樣對你,可是他們已經后悔了,想跟你重修舊好,你難道就不能寬恕點,站在他們的立場為他們想一下?”
  藍冷月垂下眼,苦笑地搖頭,為他們想?
  當初他們倆把她當皮球踢的時候,怎么不替她想一想?
  “無話可說了?”柯煦日冷哼一聲,將她的沉默誤認成愧疚。“懂事點,跟我回家。”
  藍冷月緩緩抬起臉,張口才要說話,卻听到后頭傳來的悶笑聲。
  “你笑什么?”柯煦日瞇眼瞪向羅客雪,冷聲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麻煩請你識相點,先行离開!”
  “我笑什么?”羅客雪慢條斯理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藍冷月身后將她拉入怀中,安撫地輕拍她的背。“當然是笑你。”
  “姓羅的!別多管閒事!別以為你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就可以為所欲為,插手我們的家務事。”
  羅客雪不理會他的叫囂,低頭在藍冷月耳邊講了几句話,將她的臉壓在怀里,不讓她再面對自己的兄長。
  “冷月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會是閒事。”他抬起臉,微笑地迎視它的怒火瞪視。
  柯煦日冷笑一聲,“你想得美!我不會把小月交給你的。”笑話!這個花花大少壓根儿配不上他妹妹!
  羅客雪沉穩一笑,“是你想得美吧?”就算是以冷月大哥自居十多年的鐵狠風也不敢對他這么說,他這個當她不過六、七年的兄長又憑什么放話。“除非冷月不愿意嫁我,不然她——我是娶定了。”
  “羅客雪!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柯煦日緊握著拳,惡聲惡气地朝他低吼道:“我們柯家也許比不上你,可是我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糟蹋我妹妹!”
  “你怕我做什么?”羅客雪淡然笑著,瀟洒俊逸的臉龐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就算我要了冷月,也不會跟你爭家產。”他是不會,更是不屑。
  “你——”柯煦日咬牙切齒地說不出話來,重咒一聲,朝他怀里的藍冷月怒道:“小月,這就是你挑的男人?我真的越來越不了解你了;先是不肯跟我回家見爸媽,現在又自甘墮落跟這個花心大少在一塊!我對你太失望了!”
  羅客雪感覺怀里佳人輕顫了下,環緊雙手擁住她的腰,安撫地在她耳旁講了几句話,才抬頭看向正在大放厥詞的柯煦日——
  “柯總裁,如果你不想被轟成蜂窩的話——”他冷笑一聲,“閣下可以請了。”
  柯煦日冷哼了聲,心寒地看著一直背對他的藍冷月,歎然道:“小月,我希望你捫心自問,好好想清楚,別讓我對你再失望下去。”
  語畢,他依依不舍又看了她一眼,歎然轉身欲走。
  “等一下。”羅客雪突然叫住他。
  柯煦日停下腳步,回頭口气不善地說:“什么事?”
  “你說你對她失望——”羅客雪眼光一改,森冷地盯著他,“當她被人欺負,被自己母親背叛時,你人在哪儿?當她流落街頭,對人生絕望的時候,你又在哪儿?當她餐風露宿,為了一塊餿掉的土司被人打昏丟在街角,你人又在哪?”
  不等他回話,羅客雪又挑眉一笑,率先接話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閣下正在美國一流的寄宿學校悠游自在,渾然忘我,壓根儿忘了太平洋另一端還有個小女孩苦苦守著大哥隨口的一句敷衍,天天數著日子等著他回來接她。”
  柯煦日渾身一震,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一張俊臉登時刷白,傻愣愣地看著藍冷月的背影,許久說不出話,“我……”
  他不知道,也從沒想過小月會過得這么苦!他總是想象小月依舊過得像小公主一樣,离家也只是鬧鬧脾气,沒想過她會……
  羅客雪緩緩收起唇邊的笑容,如星的黑眸此時猶如寒冰,就連一向低沉帶笑的音調也冷得知冰一樣,“最沒資格對她失望的人就是你!你給她希望,又讓她絕望。如果你當初愿意犧牲一、兩分鐘‘努力用功’的時間打電話回台灣,問候一聲你‘親愛的小妹妹’,她不會在街頭流浪,更不會在刀口上求生活。”
  柯煦日失魂落魄地看著剛轉過身,臉色蒼白的藍冷月,心痛又自責地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我……我先走了。我需要……好好想想。”
  語畢,他像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气地歎气离開。
  藍冷月离開羅客雪的怀抱,緩步走到窗口前,看著柯煦日离去時頹喪的背影。
  羅客雪悄然無息地站在她身后,大手輕輕蓋在她放在玻璃窗上的心手,“別看了,人都走了,讓他自己想想,他會想通的。”就算他沒想通,他也會找人去幫他“打通”!
  藍冷月在他怀里轉身,微顫的手反握住他的大手。“謝謝你。”
  “謝我做什么?”羅客雪不以為然地搖頭,“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要不是因為你不再作噩夢,我也不會在你面前提到……”他重咒一聲,想到曾經欺負她的雜碎,他就恨不得將他碎尸万段。
  藍冷月滿足地輕歎一聲,額際經頂著他的胸口,因為他——她才能擺脫舊日的噩夢,重新再活過一次。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輕輕笑了一聲。“狠風說我這輩子注定當他的妹妹,他是天生當老大的命。”
  “嘎?”羅客雪華眼看著她的后腦勺,不懂她為什么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兩句話?“他說不止是他,就連他還沒出生的儿子也注定是老大的命。”
  羅客雪微蹙眉頭,又“嘎”了一聲,依舊不懂她話中的意思。
  藍冷月緩緩抬起頭,唇邊漾著一抹嬌媚可人的笑容,突然調皮地向他眨眨眼,“其實不一定是這樣。”
  “不一定是怎樣?”怎么他愈听愈迷糊。
  “他儿子不一定是老大的命,因為——”她吊他胃口地停頓了下,眉開眼笑地望著他。
  “因為什么?”羅客雪看著她狡獪的笑容,頓時恍然大悟,了解她話中的意思。
  藍冷月噗哧一笑,“我們就生個女儿來治他儿子,讓他儿子當不成老大!”
  羅客雪眼中盈滿笑意地看著她,佯裝沉思了許久,才一臉勉為其難地說:“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藍冷月挑高眉,“什么條件?”
  “我幼有庭訓,觀念保守的很——未婚生子這种事我可是做不出來。”他一臉認真又為難地說。
  藍冷月睨了他一眼,拚命忍住笑,佯裝勉強地說:“好吧,為了打壓鐵狠風那個笨蛋,我只好勉強又委屈跟你湊合湊合。”
  羅客雪挑高一雙俊眉,環住她的腰將她抱高直視她的臉,曖昧地笑了,“真的勉強又委屈?”
  藍冷月自動將雙手環在他的頸項,偏頭道:“看情況囉——”
  “什么情況?”
  “端看公司大老板的誠意——”藍冷月輕哼一聲。“你知道的,我有時喜歡到貓空泡茶,有時候風向不對,連出門都懶,更何況是在辦公室待上一整天。”
  “你……”
  羅客雪看著她不可一世的神情,只能失笑地搖頭,歎然道:“大老板在此賜你免死金牌一面,日后咱們藍大小姐想不想去上班,愛不愛去上班,都由大小姐自己拿捏。要是有哪個不識相的家伙出面制止,賜你免死金牌‘上打明君,下打賢臣’,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她滿意地點點頭,嫣然笑道:“這還差不多。不然做總裁的老婆沒點特權——誰要啊!”
  羅客雪瞪圓眼,“你——”
  在他來得及開口抱怨之前,藍冷月開心地叫道:“我愛你!”
  羅客雪沒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冷哼道:“我也愛你。”
  “我知道。”她挑桃眉,神情得意极了。“現在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羅客雪佯裝惱怒地白了她一眼,注視她發自內心的嬌媚笑顏,忍不住也跟著笑了。
  鐵狠風說得對——不止是烈女怕痴男,冰女也怕呀!
  他閉上眼,緩緩吻上她帶笑的紅唇,心里竟不期然地閃過兩人從在公司電梯相遇之后的每一幕……
  他遽然睜開眼,挑高眉,笑看著跟他同時睜開眼,雙眼滿是笑意的藍冷月,“看來,我們想到同一件事了。”
  藍冷月贊賞地輕吻了一下他的肩,笑道:“沒錯!”
  的确!他們都聯想到同一幕——鐵狠風的寶貝儿子被他們的女儿整得慘兮兮的那一幕。
  兩人互朝對方眨眨眼,同時大笑出聲。
  這時,鐵狼風站在主屋大廳門外,原想跨步進去,卻在听到屋內傳出的笑聲后收回腳步。
  他雙手背在身后,臉上有著一抹滿意的微笑,搖頭晃腦地走回“狠風居”。
  他以前就常說了嘛——追求冷月,死纏爛打就對了!
   
         ★        ★        ★
   
  一年后產房外,白色的醫院走道上此時正聚集了一堆人,除了站在產房門口不斷踱步的高大男子,其它人個個神色自若,等著小寶寶的降臨。
  熊平依依不舍地向新任女友道別后,關上手中的行動電話,滿是抱怨地看向不停來回走動的鐵狠風。
  “喂!你老婆生孩子關我們什么事?你發什么神經把我們大伙儿全拖來這儿?”誰要陪他在這儿大眼瞪小眼,要他選擇,他高舉雙手雙腳回家陪女友,再共度一個浪漫的夜晚。
  不止是熊平的不滿之聲,岳朋也輕皺眉頭,不滿地看著鐵狠風,“這就是你剛才十万火急打電話找我來的急事?”
  何白一張陰沉的俊臉不見任何反應,不過比平時更顯低沉的聲音足以說明他現在的心情。“你我死嗎?”
  “喂——”鐵狠風終于在三人的怒目中停下腳步,用比三人更加不悅气憤的口吻怒喝道:“你們三個人到底有沒有良心?我老婆生孩子怎么會不關你們的事?”
  何白冷哼一聲,“我不記得有幫上忙。”
  “媽的!”鐵狠風重斥一聲,怒道:“你連我老婆的便宜都想——”
  “鐵狠風!”鐵狠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摟著藍冷月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羅客雪重聲斥喝。“你嘴巴放干淨點!”
  “你發什么神經?”鐵狠風皺眉問道:“小白是在占我老婆的便宜,不是你的,你嘰嘰喳喳個什么勁?嘴巴要放干淨的不是我,是小白。”
  羅客雪雙手捂著藍冷月的耳朵,朝鐵狠風怒目相向,“你想罵髒話的話,麻煩你走遠一點,別污染我的女儿!”
  “哈!”鐵狠風鄙夷地大笑一聲,“我拜托你好不好?你女儿——”
  羅客雪瞪著他,依舊捂著藍冷月的雙耳,眼前這家伙太沒水准了,誰知道他什么時候又會冒出一句髒話來,他可不想讓他污染了他未出生的小女儿。
  “羅總裁,麻煩你清醒點行不行?”鐵狠風极為睥睨地斜瞟著他,“冷月才怀孕不到一個月,肚子里的种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現在就在女儿長,女儿短的,要真生個儿子,你是不是也要替他變性啊!”
  羅客雪冷哼一聲,壓根儿懶得理他。知道冷月怀孕后,他拜訪過全國所有的名醫名師,早就擬好了一連串的胎教計划,他可不想因為鐵狠風這沒水准的家伙,害得他女儿一出生就出口成“髒”。
  藍冷月輕笑一聲,對羅客云的認真覺得好笑又窩心。
  她拉下丈夫的大手,微笑道:“你別理他。越跟他吵,他越故意。”
  “說的也是,咱們別理他。”羅客雪點了下頭,贊成她的話。在“風月場所”住了這么久,他早把鐵狠風的個性摸得一清二楚。
  之后,他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本袖珍型故事書,讓藍冷月舒服地窩在他怀里,就著她的耳際,柔聲細語地說:“小寶貝,今天爹地要講的是嫦娥奔月的故事,寶寶要乖乖听喔。”
  藍冷月嫣然一笑,臉輕靠在他的厚肩上,和肚里小寶寶一起分享他唱作俱佳的表演。
  鐵狠風看著羅克雪夫婦的舉動,忍不住翻了下白眼,不以為然地暗忖道:白痴!小孩連個形都還沒有,听得懂故事才有鬼。這兩個人就別把白痴基因遺傳給肚里的小孩。
  熊平看了下手表,才想要開口离開,眼光卻接收到一位從走道走過來的白衣天使的媚眼秋波。“我先离開一會儿,待會儿馬上回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鐵狠風听著產房內傳來的叫聲,不由得心一緊,壓根儿懶得理會突然离開的熊平。
  隨著談澺花越來越痛苦的叫聲,鐵狠風緊張的臉都白了。
  鐵雄南走到他身邊拍拍他,“放心,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你媽以前也一樣。”
  鐵狠風緊張地根本听不下他的話,急得只能用頭猛撞牆柱。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哭鬧聲從產房里傳了出來鐵狠風停下動作,急道:“生了嗎?”
  听到嬰儿哭聲的藍冷月也拉著羅客雪站起身,拍拍鐵狠風的手臂,微笑道:“恭喜,你當爸爸了。”
  “我真的當爸爸了?”
  隨著他的問話,產房的門突然打開,一名老護士眉開眼笑地走了過來,“鐵先生,恭喜你,鐵太太生了一個壯小子。”
  鐵狠風傻愣地說不出話,只能呆若木雞地看著護士。
  鐵雄南沒好气白了他一眼,朝眾人吆喝道:“走!咱們赶緊去看孩子。”壓根儿懶得理會還跟根木頭一樣杵在走道的鐵狠風。
  听到自己父親的吆喝聲,鐵狠風連忙回過神,朝大伙儿怒道:“你們看個屁啊!我這做老子的都還沒看,你們湊什么熱鬧?”惡狠地瞪了大伙儿一眼,又不理會護士的制止聲,便拉著她急沖向產房。
  何白和岳朋互看一眼,本來打定主意要离開的兩人,又在先前的座位上坐下來。既然人都來了,就看看小孩吧。
  羅客雪也和藍冷月一塊又坐了下來。
  這時,藍冷月突然在他耳邊輕聲笑了。
  “怎么了?”羅克雪問道。
  “哥昨天打電話給我。”她輕吁了口气,有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羅客雪俊眉一挑,冷哼道:“他想做什么?”對他的大舅子,他可是感冒极了。
  藍冷月柔柔一笑,小手反握住他的手,“他想見我和我談談。”經過這一年來的溝通,哥總算了解她的想法,也不再強迫她去見他們。
  “你們還有什么好談的?”他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
  藍冷月安撫地拍拍他的手,柔聲道:“你誤會了,哥知道我怀孕了,他很高興直嚷著要來看我。他說他不會再跟我談他們的事了,要不要見他們,都由我自己決定。”
  羅客雪滿意地點點頭,“算他識相。”
  藍冷月輕輕在他臉上一吻,對他過分保護的口吻心頭又甜又暖,“我在想……”
  “想什么?”他好奇地問。
  藍冷月看著他柔情的雙眸,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微笑道:“不知道我生產那天,你會不會也像狠風那樣?”
  羅客雪重哼一聲,“我當然不會!”那家伙蠢死了!虧他還是台灣第一大幫的少幫主,不過是老婆生孩子就把他嚇得亂了手腳,還拿自己的頭去撞牆。
  “真的?”她挑高眉,不以為然地又問了一次。
  羅客雪用力點頭,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突然,他看看四周,确定沒人注意到兩人的對話后,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要昏我會回家再昏,才不會像鐵狠風那么蠢!”
  藍冷月噗笑一聲,笑得不能自己地倒臥到他怀里。
  想起許久前,官佳凡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只要有勇气,幸福是唾手可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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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 掃描, Amber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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