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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意正涼,晚風送爽。
  胡榛萩、胡榛荀兩兄弟坐在三樓休閒室的地板上,神情哀戚地追悼下午剛逝去的純純之戀。
  胡榛荀帥气地拎著一罐冰啤酒,輕聲哀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喔……”
  “錯!大錯特錯!”胡榛萩也同樣拎著一瓶啤酒,夸張地搖頭,大聲說道:“這不叫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叫辣手摧花!”
  “老大,你說得對极了!”胡榛荀拎著啤酒的手搭在胞兄的肩上,忍不住又長吁短歎了起來,“慘啊!可怜她一介妙齡女子竟慘遭魔掌!”
  “可不是嘛!”胡榛萩輕啜了口酒。
  “我說,哥…”胡榛荀戳戳自個儿大哥的胸,問道:“你覺得咱們的小宁蓱和大堂哥是來真的嗎?”嗚!真的好心痛喔!長這么大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竟然讓惡魔堂哥給捷足先登!心痛啊!
  “還會有假的嗎?”胡榛萩以著同樣心痛的口吻回道:“你沒看到人家小倆口的親熱勁,真的羡慕死人了!”
  下午他們撞進休閒室前發生的事,就算是他們倆再無知,也知道之前發生過什么事。他們倆雖然未成年,但腦袋瓜子可成熟得很!
  胡榛荀又啜了口酒。“唉!說到底,小宁蓱最可怜了,怎么會落人咱們惡星投胎的大堂哥手上哩?”
  “天知道!”胡榛萩帥气地輕啜苦澀的啤酒,這滋味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苦啊!
  “可是那只姓關的猩猩又是怎么一回事?”胡榛荀一口飲盡鋁罐中剩余的啤酒,單手將鋁罐里壓,帥气的將它去向一旁的垃圾筒中。
  “你說那只關猩猩啊?”
  “是啊!除了他還有誰那么像猩猩!”他恨死他了!要不是他“惡意”阻撓,說不定他早和美麗的小宁蓱雙宿雙飛。
  “我猜啊,”胡榛萩背倚著胞弟的背,幸災樂襉地說:“那只臭猩猩八成早被宁蓱甩了!”哼!憑那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猩猩也想跟他們胡家人爭!還好,這肥水還是流入他們胡家。但若是流到他的個人戶口,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何宁蓱,他就心痛啊!先前跟只猩猩搶,然后又跟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爭,最后竟然慘到跟家里的惡星……
  “哥!”胡榛荀突然雙眼一亮,興奮地戳戳半倒在自個儿背上的哥哥。
  胡榛萩懶洋洋地問:“干嘛?”
  “你想,咱們把小宁蓱從大堂哥手上搶回來好不好?”
  胡榛萩聞言嗤哼一聲,嘲弄道:“怎么搶?”奇怪了,明明是來自同一個娘胎,又几乎是同一時刻出生,怎么一個有大腦,一個大概只有豆腐渣而已。
  不理會他調侃嘲諷的語气,胡榛荀坐起身,兩眼發亮地說:“方法多得是。”
  “既然如此,說個來听听吧。”胡榛萩興趣缺缺地敷衍他。要送死,一個就嫌多了!
  “是啊,你說個來听听吧。”
  “好啊!說就……”胡榛荀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他用力地眨眨眼,狐疑地看向自己兄長,問道:“老大,剛才最后一句是你問的嗎?”
  “不是你說的嗎?我正覺得奇怪想問你哩,沒事干嘛自問自答?”要強調語气也不是這种強調法。
  “不是我!”胡榛荀猛搖頭。“當然不是我!”他才沒那么無聊。
  兩人話才一歇,頓時有股毛骨悚然之感,手臂也開始冒出雞皮疙瘩。
  “咦!怎么不說了?”剛才莫名冒出來的聲音又冒出來一次。
  兩人曣了口口水,同時爬起身,緩緩朝后頭聲音來源轉去。
  “大堂哥……”苟延殘喘的乞怜聲在看到笑容可掬的胡榛蓂后,不知不覺地從兩人中冒了出來。
  “你們兩個怎么不繼續?”胡榛蓂從容不迫地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蹺著腳,微笑看著兩人。
  “繼續什么?”胡榛萩尷尬地苦笑著。“大堂哥,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
  “那你們兩個呢?”他依舊微笑著。“你們兩個小朋友還未成年,怎么也學你老爸每天都蘑菇到三更半夜?”
  看著他的笑容,胡榛萩兩兄弟心里頓時一陣顫抖。完了!大堂哥出名的笑里藏刀使出來了!
  “放假嘛!”胡榛荀干笑道。“反正明天又不用上課。”
  “那這個呢?”他踢了踢胡榛萩遺留在地上的空啤酒罐。“未成年可以喝酒嗎?”
  “呃……這……”兩兄弟頓時啞口無言。平時辯才無礙的兩人,竟然一時之間想不出半個适當的借口。
  最后,還是一向自認比自己雙胞胎弟弟聰明机伶的胡榛萩先反應過來。“大堂哥,你怎么會這么晚還來休閒室?”轉移話題絕對是最好的方法。
  胡榛蓂聳聳肩,“跟你們一樣,明天放假,不用上班。”
  “這樣啊。”兩兄弟干笑著。
  三人靜默不語了好一會儿,場面登時有些尷尬,直到胡榛荀想到了新的話題,這方打破沉默。
  “大堂哥,你不冷啊?”看著身上只穿一件單薄絲質睡袍的胡榛蓂,胡榛荀有些詫异地問,“已經入秋了,南投晚上也挺寒涼的,你這樣穿,小心著涼。”
  “我剛做完運動,”胡榛蓂性感地爬了爬仍有些濕濡的黑發,朝兩人眨眨眼,曖昧地笑說:“我和宁蓱的兩人運動。”按摩是得兩個人才行。
  “嗄?”胡榛萩和胡榛荀聞言下巴當場掉了下來,只能瞠大眼,惊愕地瞪著他。胡榛蓂像是十分滿意兩人的表現,他站起身,拉好自己的睡袍,在走出休閒室前,他回過頭冷聲說道:“咱們堂兄弟做了快二十年,你們知道堂哥的習慣吧!堂哥一向不受和人分享東西,更痛恨有人覬覦堂哥的東西,堂哥說得夠清楚了吧。”冷瞪了兩人一眼,他緩緩笑了,只是笑意并未進人眼底。“晚安,我親愛的小堂弟。”說完,他如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兩人眼前。
  胡榛萩和弟弟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再互看了對方一眼,連忙爬起身,同時往安全的二樓飛奔而去。
         ※        ※         ※
  一大早,閒鶴山庄的前院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吆喝聲,明顯表示出此人精神抖擻。
  何宁蓱佣懶地仲伸懶腰,最后,她雙手大張高舉向天,結束了今早的何氏早操。
  “哼!沒水准!”嗤哼之聲從她身后的巨大圓柱傳了過來,何宁蓱好奇不解地轉向聲音來源。怎么著?現在連早操都有高低水准之分嗎?
  就在她納悶不解的當頭,三位身著名家設計的女子,緩步從巨大的白色圓柱后走了出來,三人眼中充滿鄙夷不屑地盯著她看。
  “沒教養就是沒教養。”劉香婄以著鄙夷的口吻,細聲細气地說道。
  “可不是嘛!”劉香嬌捧場地附和其姊。“一大早就在前院里吆喝鬼叫的,沒水准极了。”說完,還轉頭看了下姊姊,确定自個儿沒有說錯。
  “我……”何宁蓱向前一步,正想向兩人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并沒有构上沒水准標准。只是她才一靠近,三人就像躲瘟疫一樣,退得老遠。“你們……”
  黃梅嵐鄙夷地瞪視她,嗤聲哼道:“喂!你別靠過來!”
  “什么?”何宁蓱疑惑地看看自己,難道她真的成了瘟疫不成?還是跟胡榛蓂那個變態在一塊久了,人也變得踉他一樣惡心變態,令人憎惡?
  “像你這种既沒水准又沒教養的人,壓根儿不配与我們交談。”劉香嬌在姊姊的示意下,又急忙出口抨擊。是嗎?那她們現在在這儿做什么?和空气談天說地不成?雖然心里納悶极了,何宁蓱還是很識相地沒有指出來。見四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半天,何宁蓱心想,再這么瞪下去、也不是辦法,還不如她先開口算了。
  “你們几個一大早來找我,有事嗎?”
  “哼!”三女同時重哼一聲。
  看了另外兩個伙伴一眼,黃梅嵐帶頭說道:“你少在自己臉上貼金,誰來找你了!”今天一定要把她打壓到底,讓她自慚形穢,早日离開胡榛蓂的身邊。
  可宁蓱點點頭,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她已經先低頭出聲了,只是人家不領情,她也沒必要留在這里惹人閒。除了胡榛蓂那個世界級大變態外,她對其他人可沒必要那么客气。
  “喂!”
  見她真的轉身就走,三女登時呆了,連忙朝她大叫。
  又怎么了?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來找她談判的,干啥又姿態擺得老高,受不了!
  何宁蓱轉回身,語气漸趨不耐:“各位大小姐,你們到底有何貴干?”這些人真當她沒脾气,可任人又搓又揉!
  “你……”劉II香嬌率先朝她開炮,只是“你”了許久,遲遲沒有下文。
  劉香婄微怒地白了妹妹一眼,真受不了她的遲鈍。
  “何小姐,”劉香培雍容華貴地走向前,高貴地睨了何宁蓱一眼,說道:“我們希望你能自動离開胡大哥。”
  “好啊!”何宁蓱干脆地應允。
  “你別以胡大哥現在對……什么?”劉香婄沒有料到何宁蓱會一口答應,一時之間傻了眼,怔愣得說不出話。黃梅嵐和劉香嬌也張口結舌地看著她。
  何宁蓱興匆匆她笑道:“好啊!我愿意离開他。”她巴不得离他越遠越好哩!真和那男人扯在一塊,她這輩子就全毀了。
  “何宁蓱,你別太得意!”黃梅嵐朝她怒吼道。
  經過剛才三人轉身開了個小小會議之后,她們一致通過何宁蓱方才的舉動是某种變相的示威,仗著自己浨受胡榛蓂寵愛,所以故意說反話來气她們。
  “我?”何宁蓱指著自己,納悶极了,她什么時候得意了?事實上,她恨不得馬上插翅飛离南投,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胡榛蓂那個大變態。
  “好!”劉香婄忿忿地說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們不客气。”
  “喂!你們……”何宁蓱話還來不及說完,眼前這三人也不理會她的叫喚聲,重重地朝她哼了一聲,揮揮衣袖,只留下一院子香水味离開。
  這几個女人到底來干什么的?何宁蓱搖搖頭,才要提腳离開,身后卻傳來成熟穩重的男音叫住她。
  “榛蒼!”她轉身詫异地看著胡榛蓂的大堂弟胡榛蒼。“有事嗎?”
  胡榛蒼微笑地搖搖頭,書卷气的臉看不出任何惡意。“沒什么,只是想和何小姐聊聊而已。”
  “喔。”何宁蓱朝他微扯嘴角,干笑問道:“聊什么?”最近她是走了什么好運,怎么大伙儿都想和她聊聊?
  胡榛蒼走到她身前,淡聲笑道:“也沒什么,隨意聊罷了。”
  何宁蓱點點頭,坐在庭院前的木制地板,“坐下吧。”
  見她隨意就往地上一坐,胡榛蒼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她笑開了。她的隨興大概也是堂哥所喜歡欣賞的吧。他也跟著在她身邊坐下來。
  “你想隨便聊些什么?”最好快點聊完。胡榛蓂的晨跑快結束了,她卻連早餐都還沒開始准備。而他只要一餓,脾气就更差了。
  看她眉宇之間露出焦急之色,胡榛蒼失笑地安撫她,“別擔心,剛才我在車庫遇到堂哥,他說他剛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必須馬上赶回台北。”沒想到連堂哥自個儿的未婚妻都怕他怕得要死。
  何宁蓱聞言,偷偷在心中竊喜。但了确定,她試探地又問了一次,“他真的回台北了?”
  胡榛蒼笑著點頭。“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他要我告訴你一聲,他下午就回來了。”
  “喔…”心喜若狂的語气當場降了八度,一個“喔”字拉得又長、又不甘愿。
  “那很好啊!”下午不知道會不會下雨,那种車子不能上路,飛机不能起飛的大雨。
  “你知道嗎?”他突然開口。
  她興趣缺缺地回問:“知道什么?”
  “你和堂哥很相配。”他衷心地說。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謝謝。”拜托!他們哪相配了?
  “別那個表情。”從她臉上的表情,胡榛蒼猜出她的心思。“我說的是實話,你和堂哥真的很相配。”
  何宁蓱不是很誠心地附和點頭。看了他一會儿,她突然問道:“你是大學教授?”
  記得胡榛蓂是這樣說的。
  “怎么,不像嗎?”低頭看看自己,胡榛蒼調侃地問。
  她用力搖頭,“不!很像。”
  “那為什么問?”
  “沒什么。”何宁蓱搖搖頭,把心里的納悶說出來,“你父親和他的兩個兄弟雖然相差了好几歲,但是他們三個人看起來几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連你和雙胞胎看起來也很相似。”
  他挑挑眉,替她說出她心中的疑惑,“可是堂哥和我們卻一點都不像?”
  “嗯!”她贊同地猛點頭,何止是不像,要是他們不說,打死她她都不相信他們是家人。
  見她附和地猛點頭,胡榛蒼失笑地阻止她,“你別點了。”微挑眉,他竟露出一抹像頑童般的笑容,“我想我現在知道我們有多不像了。”
  何宁蓱看著他友善帶笑的臉,心里不禁納悶,他這么友善怎么會娶了木翡菁?
  “我從小就愛著她。”胡榛蒼突然冒出一句話。
  “什么?”何宁蓱愣了下。
  他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問我什么會娶翡菁嗎?”
  “我……”何宁蓱登時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想到她會失口將心里想的疑惑說出來。“對不起。”
  “沒關系。”胡榛蒼淡然她笑了。“除了堂哥外,几乎所有人都問過這個問題。”
  “胡榛蓂沒問過?”那個冷血的家伙!
  他搖搖頭,微笑道:“沒有。”他忽然有些失神地肴著遠方,“堂哥從不會關心這种無關緊要的事。也因為他這种個性,翡菁才會那么迷戀他。從小堂哥不管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他總是漫不經心,但卻可以做到最好!而我不管怎么努力,卻永遠追不上他。”
  听著他傷感地述說往事,何宁蓱自覺應該出聲安慰他。她隨手扣住他的肩,“其實你不用在意胡榛蓂那個怪物。他那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怪東西投的胎,每天只睡兩個小時,食量又大得跟豬一樣,每天早上晨跑要跑上二十公里,比人家跑馬拉松還夸張。個性又坏,又不懂得怜香惜玉,每次都偷打我,前兩天我的腿就讓他踢得淤血了。一本時代騅志從頭到尾只花了十分鐘就看完,人家正常人至少要看一下午耶。還有,他前几天竟然無聊到把我的手提電腦拆了又裝、裝了又拆,又不是在玩積木,你看他這個人有多無聊、多怪就好了。”何宁蓱嘴邊雖然直在抱怨,偏偏還將胡榛蓂的一切摸得一清二楚。“還有,他老是欺負我,不是扯我頭發,就是玩什么畫眉樂,把我的臉涂得黑成一片,洗都洗不干淨。晚上我困得要死,還得幫他按摩擦頭發,只差沒要我幫他洗澡了。”原本是打算開口安慰胡榛蒼,說到最后,反倒成了她的吐苦水大會。
  胡榛蒼見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傻了眼,堂哥這樣對待她,她竟然還愿意跟他訂婚?
  他搖搖頭,她的抱怨嘖嘖稱奇。也許,他應該叫翡菁來听听看宁蓱的抱怨,說不定她听了之后,以后連堂哥的面都不敢見了。
  何宁蓱說得心神暢快,來這儿這么久了,這可是她頭一次有机會可以大吐苦水,把受了近兩個星期的委屈窩囊一口气全說出來。最后,她吐了口長气,此次的抱怨做了個總結。
  “所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像他那种變態,這世界上沒几個人可以追得上他。”
  嗯,說到有些口渴,待會儿去泡杯冰茶來喝。
  “是這樣的嗎?”胡榛蒼突然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那你還想嫁給他?”
  “嫁給他?”何宁蓱大笑出聲,笑得險些喘不過气,“我會……嫁他?我怎么會嫁……呃……我當然會嫁給他,我愛他嘛。”她邊說邊擦擦剛冒出來的冷汗,又隨口跟胡榛蒼扯了兩句,連忙轉身跑离現場。
  糟糕!她剛才實在泄了太多胡榛蓂的底了,這事如果讓他發現的話,難保他不會气到用針縫住她的嘴,讓她永遠開不了口。想到這,她更加慌張,腳下也跑得更快了。
  胡榛蒼訝异地看著那道遠揚的身影,心中登時浮現一道疑惑,堂哥他們倆真的是未婚夫妻嗎?
         ※        ※         ※
  胡榛蓂面無表情地開門下車,原先等在公司大門外的數十名高級干部連忙擁了上前。此時陣陣刺眼的鎂光燈全對准了胡榛蓂漠然的俊臉。
  趁著公司的警衛阻擋向他層層包圍過來的媒体記者,胡榛蓂大步走進公司里發生爆炸的警衛室。
  他冷著一張俊臉,望著滿目瘡痍,牆壁上還破了一個大洞的警衛室,俯過頭朝后頭那高級干部隨口問道:“有人受傷嗎?”
  安全部主管陳大挪連忙大步向前,必恭必敬地站直在他身側,道:“總經理,這次很幸運地,公司里沒有任何人受傷。据今天值班的警衛報告說,這包里上指名要親手交給你,可是正巧碰上你在休假,警衛打了電話問了你的秘書后,便把包里暫時擺在警衛室后頭的儲藏室,打算等你回來再作進一步的決定。”
  “那垃圾什么時候爆炸的?”胡榛蓂依舊不動聲色地問。
  “垃圾?”陳大挪傻愣了會儿,才會意過來胡榛蓂口中的垃圾指的就是爆炸的炸彈,他据實說:“三個小時前,也就是包里一收到后沒多久,它就自動爆了。”
  沒兩下就自動爆?這什么爛東西!胡榛蓂在心中鄙夷地暗忖著。爛貨!就算是他今天待在公司里,說不定東西還沒到他手里,就自己先爆了。
  “總經理?”見胡榛蓂沉默了半晌都沒有進一步的指示,陳大挪急忙出聲請示。
  胡榛蓂轉過頭看向他,“損失算出來了嗎?”
  陳大挪聞言,開心地笑了。“總經理,這次又很幸運地,我們公司在上個月剛向華安保險公司投了巨額的保險,公司今天所有的破坏損失,全在保險公司的理賠范圍內。”
  胡榛蓂輕嗯了聲,隨意點了下頭。“找出公司今年所有离職的員工名單。”說完,轉身帶頭离去。
         ※        ※         ※
  午后,閒鶴山庄大門口站著离情依依的胡家人与打算要离開的何宁蓱。
  “宁蓱,何不再多留几天?是不是因為榛蓂不在家,你一個人不好意思留在這儿?”崔茵蔚拉著已拎著行囊的何宁蓱,柔聲勸說她留下。“咱們都快是一家人了,你用不著這么客气。”何宁蓱搖搖頭,佯裝感傷地說道:“胡媽媽,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榛蓂不在才离開,實在是因我真的不能再留下來了。我來南投度假之前,只踉公司請了兩個星期的長假,現在假期結束,我若再不回去工作,我的節目鐵定要開天窗了。”她表面上是离情依依,事實上心里不知道歡呼喝釆几千次了。
  今天正是她和胡榛蓂袞約定的最后期限,也就是說,從今天起,她再也不用在他的“淫威”下苟延殘喘、苟且偷安了。
  自從三天前胡榛蓂那變態回台北去后,他就一直忙到現在還沒有時間回來南投。
  他不在家的這几天,她优閒自在得差點都不想走了。追求胡榛蓂的三位佳麗在得知他短時間會滯留台北后,全都追了上去。
  其實下星期的“美食饗宴”因播特別節目的關系將暫停一吹,她不想多留下來几天,可是昨晚胡道倫語帶曖昧的暗示,說她留在這里可以等到胡榛蓂回來,因為胡榛蓂這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有時興致所致,二話不說就會突然跑回來。
  老天爺!既然如此,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還等那個大變態回來折磨她嗎?
  她又不是瘋了。
  “宁蓱,你要不要再考慮多待几天?”這時,站在一旁的胡道倫也出聲挽留。他根本對何宁蓱煮的美食吃上癮了,好不容易這几天他惡魔侄子不在家,大家才有机會吃到那些好料,今天她這么一走,他們又要等到什么時候才有机會再吃到。
  其它胡家人也先后出聲挽留她。
  何宁蓱略帶著感傷地輕搖頭,露出一抹哀傷的笑容。“我真的得走了,謝謝大家這兩個星期來的招待,這次的假期,我真的玩得很愉快。”強壓下心中不斷冒出的歡喜泡泡,她昧著良心說。
  胡老夫人拍拍何宁蓱,慈愛地說:“宁蓱,你要記得再來南投玩啊。下回,你不用等榛蓂那孩子了,自個儿想來就來,我們全都歡迎你。”她是真心喜歡何宁蓱這個女孩子,人又乖巧,又獨立,還煮得一手好菜。
  何宁蓱點頭答應,“好的,奶奶,我會再來玩的。”說完話,又跟其它胡家人道別后,她鑽進了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出租車里,同台北去了。
         ※        ※         ※
  胡榛蓂一听著電話那頭熟悉到他都背得出來的電話留言后,也不開口留言,徑自怒气沖沖地甩上話筒。
  他用力拉開抽屜,從里頭取出一把亮晃晃的銀色飛鏢,惡狠狠地往門板上的一張海報射了過去。海報上除了削佳人的新飛鏢以外,仔細細數的話,將會發現上頭還有二十七把同樣款式的飛鏢。
  “何宁蓱!你有种就躲在老鼠洞里不要出來,不然我不捶死你,我胡字讓你倒過來寫。”
  胡榛蓂惡瞪著海報巧笑倩兮的大美女,冷聲低咒著。
  這死女人竟敢從南投回來之后就跑得不見人影,兩天來連通電話都舍不得打給他!
  他當初怎么踉她說的?她竟敢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她鐵定皮在痒了,不給她一頓“粗飽”,他就不姓胡。
  自從上星期他從南投回來后,他每夜睡不安穩。晚上沒人幫他擦頭,睡前又沒人幫他按摩,再加上他又吃不慣外頭的東西,每天回家又餓又累的,連上班都沒什么精神。這所有的一切一切,全是那個該死的死女人害的!
  哼!她要是以躲起來就可以避開他的話……胡榛蓂冷冷她笑了。
  何宁蓱!你好樣的!你就別离開你的老鼠洞,否則他絕對會讓她后悔出現在這個星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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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Pinepro's 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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