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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醫院、藍天、秋老虎。
  秋老虎是挂在天上,醫院的病房中,也有一只暴跳如雷的虎大王。
  “你把我綁起來是什么意思?還留那小子和女儿單獨在家!快放開我,老子要回去宰了他!”風烈軍一邊大聲咆哮,一邊想掙開被綁住的手腳。
  沈雪凝無視老伴的鬼吼鬼叫,意態优閒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拿著水果刀,輕松地削著女儿買來的苹果,慢條斯理的回答,“不是單獨,小曄和陳嫂都在。”
  “是呀,爸。”風鈴坐在床尾,翻看著老媽剛剛拿給她的婚紗目錄,頭也不抬地在旁附和。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讓風烈軍注意到她,气得將炮口轉向,“你……你你,還有你!你這個死丫頭,不回家留在這里干嘛!”
  風鈴抬首看著老爸,然后眨眨烏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無辜地回答,“爸,你生病耶,我做女儿的當然得來當看護啊。”說完又繼演低首翻看手邊的目錄。
  “護個屁——”他屁字才出口一半,就讓老婆拿削好的苹果堵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嗚之類模糊不清的詛咒聲。
  “你講話真是越來越沒水准了,這里是醫院耶。”沈雪凝沒好气地瞪了滿臉通紅的老公一眼。
  “ㄇㄇ——”他咬著苹果,瞪著銅鈐大的雙眼發出怪聲。
  “什么?”沈雪凝揚眉沒听懂。
  “ㄇㄇㄇㄇㄇ——”他又說了一次。
  “媽,爸說把苹果拿開!”風鈴仍在看那些美麗的婚紗照片,頭也不抬的知會老媽。
  “他ㄇ了兩聲而已啊。”沈雪凝指出女儿的錯誤。
  “那是第一次,爸第一次說的是拿開!第二次才說把苹果拿開!”
  “是嗎?”她揚揚眉,回頭問老公。
  風烈軍听著老婆女儿的對話,只差沒气昏在床上,看到老婆終于面向他、詢問他的意見,他兩眼一翻,只能無力的點頭。
  “早說嘛!害我猜半天。”沈雪凝一伸手拿掉老公嘴里的苹果埋怨著。
  “早說?說個——”他火大的又要口出屁話。
  沈雪凝美目一瞪,拿著苹果威脅道:“喂,你再說我就再塞回去!”
  他及時閉上嘴,不敢再開口。
  “媽,你看這件好不好?”風鈴傾身拿著目錄指著一件新式的迷你裙婚紗給沈雪凝看。
  沈雪凝一手握著苹果、一手拿著水果刀瞄了一眼,“是不錯啦,但是裙襬那么短,你确定雷易會讓你穿嗎?”
  “說的也是。”風鈴皺皴鼻頭,“不過這件比較好走路,行動起來比較方便啊。”一想到要穿其它又長又笨重的紗裙,她就覺得很沒力。
  見女儿拿著婚紗目錄和老婆討論,風烈軍好奇的想看,但又拉不下臉開口。本來他試著想移動,但一低頭瞧著自己身上還穿著精神病患特制的病服,雙手被緊緊縛住,他就忍不住忿忿不平的開始低聲碎碎念。
  “都是那臭小子害的,害得老子心髒病發,現在只能坐在病床上任人宰割,等老子出了院,非把他痛揍一頓不可。敢玩弄我的寶貝女儿,簡直就是不長眼的混帳東西!瞧他那張臉,笑得跟狐狸似的,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去,油頭粉面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念完了沒啊?”沈雪凝受不了他的碎碎念,沒好气的提醒他。“那個油頭粉面的家伙剛好和你的寶貝孫子長得有八分像,你是對小曄的長相有什么意見?”
  “那小子怎么能和小曄比!”風烈軍喚回老婆的注意力,立刻提高了音量抗議。
  “音量小一點,這里是醫院!你到底要我說几遍啊?”她怒目瞪視他,“我真的很受不了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念東念西的,像個管家婆一樣念念念念念,你上輩子做奴婢的啊?”
  風鈴聞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怕惹火老爸卻不敢抬頭,只能赶緊忍住笑,假裝很專心地繼續翻閱手中的目錄。
  風烈軍瞪了坐在床尾努力憋笑的小女儿一眼,才回視老婆訥訥的說:“可是琴儿就是被那小子——”
  “欺騙感情嗎?”沈雪凝打斷他的話,一邊將手中苹果切成小塊,一邊道:“你怎么知道是他欺騙琴儿的感情,而不是琴儿欺騙了他的感情?你忘了咱們女儿可是從十年前就沒告訴人家她怀孕的事。”
  “呃……那不一樣——”
  她塞了一小塊苹果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口,“怎么個不一樣法?你也為那傻小子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今天我做了和琴儿一樣的事,你不气爆才怪。”
  風烈軍被老婆說了個准,一時之間無法反駁,心里怪不舒服的。
  她又喂了他一塊苹果,“我前兩天接到爸的電話,他交代說年輕人的事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處理,用不著我們倆在這儿瞎操心。”
  “爸?”他咬著苹果,一臉疑惑。
  “是啊,那年輕人是爸找回來的,他要是品性不良,爸也不會讓他接近琴儿,是吧?再說女儿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硬去搗蛋,小心她一輩子不和你說話!”
  風烈軍聞言,頓時啞了嘴,依他那大女儿的個性,的确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但是沒過多久,他又皺著眉頭忍不住說:“不行、不行!那小子不過是個普通人,要是發生騷靈現象,他拿什么來保護琴儿?不行!我反對,絕對不贊成!”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沈雪凝揚眉這:“爸說他是明宗的傳人,而且還是在百年之中陽气最旺的時辰出生的。爸排過他的命盤,說那小子百病不侵、百鬼難近,天生褔气命,運气旺的不得了。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吧?”
  風烈軍臉一垮,他當然知道那代表什么——表示那小子就像是一個會走動、而且百分之百有效的靈符,只要琴儿和他在一起,所有的靈体都無法靠近。
  也就是說,女儿和他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決定。
  “他們兩個會相遇是命,天生注定的,懂了嗎?”
  風烈軍心不甘勺情不愿的又咕噥了兩句,才又道:“那也不用讓我穿著這种給精神病患穿的衣服——”
  “不把你綁起來,你會甘心待在醫院嗎?哼。”她又塞了一塊苹果給他,“吃苹果吧你!那兩個小的沒搞定前,我是不會放你去搞破坏的!”
  “啥?要是那小子太笨,搞不定琴儿,我豈不是要永遠躺在這張床上?”他惊聲怪叫!
  “叫什么,反正我會陪你啊。”她敲他腦袋一記,瞇著眼問:“還是你不想我陪?”
  “想啊,當然想。”他毫不遲疑,立刻回答出唯一的標准答案,要是他慢那么一點點,皮肉之痛也就算了,他那親親老婆可是會鬧上好几天的。
  “這還差不多。”沈雪凝雙手扠腰,輕哼一聲。
  風鈴則在床尾笑岔了气,不忘調侃他,“爸,你還真是訓練有素啊!”
  “當然,你媽我啊,可是教了三十几年的咧。”沈雪凝驕傲的偎向老公,“是不是啊,親愛的?”
  “是是是。”風烈軍赶緊回答。在她淫威之下,他哪敢說不是啊。
  唉,男人真命苦
         ※        ※         ※
  “你手上和腳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一大早,被他從床上搖醒后,他就開始逼問她這個問題。風琴下意識地遮住手臂上丑陋的傷疤,坐起身,然后下床,一臉淡漠的道:“沒什么。”
  “什么叫沒什么?被槍打到叫沒什么!”气她的淡然,方自在神色微慍地拉住她。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是……”
  “我看過,歐陽身上有相同的痕跡!”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硬拉開她遮住傷疤的手——看到子彈在她雪白手臂上造成的疤痕,他的心陣陣抽痛,一股憤怒從胸口涌出,他突然生起自己的气來。該死的,要是她出事時他有在場就好了!
  “出了什么事?你為什么會受傷?”方自在緊緊抓著她的雙臂逼問。
  難得看到他發火,風琴楞了一下,半晌才回過神來,淡淡的回道:“年初時有人劫机,我剛好在上頭。”
  才兩句話,卻讓他听得毛骨悚然,一想到他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她,他忽然覺得血液在血管內凝住。
  “老天……”他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整個人嚇出一身冷汗。跟著,他猛地突然抱住她,又突然推開她,然后開始抖著手、慌亂地檢查起她的四肢,嘴里語無倫次的問著,“你還好吧?還有沒有哪里受傷?手腳還能動嗎?傷口還會不會痛?有沒有哪里——”
  “我沒事。”風琴打斷他的話。
  誰知他根本沒听進去,臉色死白的突然將她抱到床上,仍然自顧自的說:“別站著、別站著,你躺好,我去叫王醫生——”
  “方自在,閉嘴!”風琴躺在床上及時伸出雙手定住他的臉,不讓他离開。
  他這次終于听進耳里了,停下了荒謬的言行,只是臉色仍是死白,表情僵硬。
  風琴這才捧著他的臉,然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對他說:“我沒事,我很好,事情已經過去半年多了,我的傷都已經好了。你听清楚了嗎?”
  “你……确定?”他惶惑不安的僵閒著。
  “我确定。”雖然他的問題很白痴,她依然正色的回答。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她手臂上的傷疤,聲音沙啞的問:“不……不痛了?”
  看著他接近白痴的言行,風琴只覺得感動。胸口升起一股暖意,她側著頭,唇邊漾出一朵小小的微笑,“對……不痛了。”
  .“真的?”他覆住她的手,仍是不安。
  “真的。”她向他保證。
         ※        ※         ※
  老天,他表現得像個白痴。
  真是拙斃了!這下可好,什么纛樣都讓她看光了,她一定覺得他很不可靠。
  半年前……半年前受的傷,他卻表現得像她才剛剛中槍!
  方自在盤腿坐在草地上,無力的抹著臉——該死的,早上他真的是嚇坏了!
  后來吃早餐時,听到儿子說其實當時有顆子彈是射向她胸口的,幸好讓項鏈給擋了下來,他聞言心跳差點當場停止,就連現在想起來,他的手都還忍不住發抖!
  難道說他最愛的人都注定得死于意外?
  不!他絕不會讓意外再發生在她身上!
  方自在臉一寒猛地從草地上站起來,往車庫走去,打算借用風家的車子,開車到風云高中去——
  他必須看到她,必須确定她安然無恙才可以!從現在開始,他絕對不讓她离開他的視線!這次他拚了命也要保護她!
         ※        ※         ※
  真的不該再走這段坡路——
  風琴本以為休息了几天体力該是完全恢复了,但這段楓林大道才走了一半,她的右小腿便隱隱作痛,走起路來不由得有些微跛。
  該死,她真不該逞強的,如令這般丑態,還真是活該!
  有些懊惱的繼續往前行,風琴并沒有忽略學生們同情的目光,但她仍面無表情,盡量讓走路姿勢維持著一貫的优雅,雖然她的右小腿已經痛得快要不听使喚了。
  心里才想著明天起不再走這段坡路,卻在下一瞬間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嘩——”學生們發出惊訝的聲音,個個呆看著那位輕而易舉抱起美女校長的帥男。
  “是你——”風琴一看是方自在,不覺一愣。“腿痛就別硬撐著,你能忍,我可是會心疼的。”他漾出一朵微笑,抱著她往前走。
  經過他倆的學生,紛紛停下來看著他們,個個是張口結舌的模樣。
  “放我下來。”她抓著他的襯衫說。
  “讓你跌倒嗎?你站不住的。”他說出事實。
  風琴一僵,知道他說的沒錯,冷靜下來想了一下,便決定放棄下來行走,問道:“你為什么在這?”
  “我擔心你。”方自在實話實說。
  她啞然,微側過頭,望著兩旁轉紅的楓葉,“你沒別的事做嗎?”
  “沒有。”他咧嘴一笑,忽然道:“我們倆很久沒一起走這條路了,挺讓人怀念的。”
  風琴靜默著,不想理他。
  方自在抱著她來到建筑物前,自顧自的淡淡笑著,有感而發的說“這里一點也沒變,讓人有种錯覺,彷佛這條路的時光被魔法給停住了。”
  她抿著嘴,在他抱她進辦公室時,忽然道:“錯覺終究只是錯覺而已,不是真的!”
  他聞言輕笑,將她抱到椅上坐好,然后蹲下來脫去她的鞋,當他看到她腳上穿的是高跟鞋時,不禁揚眉看她,“我不知道你喜歡穿高跟鞋。”
  “我沒說我喜歡。”風琴冷冷地將他拿在手上的鞋子給搶了回來,卻發現他兩只大手老實不客气的揉壓著她的右小腿,“你干嘛?”
  “幫你按摩按摩,腿才不會那么痛。”他頑皮的眨眨眼,“馬一節,五十元就好,便宜吧?”
  “無聊。”
  她還想將腳從他手中抽回來,但徒勞無功,只能看著他握住她的小腿,嘻皮笑臉的又道:“五十元太貴了嗎?這樣吧,我打個對折給你,二十五元如何?”
  “你太閒了嗎?”她蹙起了眉頭。
  “是呀,小的是挺閒的。好心的夫人,您就當是施舍,賞几個銅錢給小的吧?”他按摩著她的小腿,涎著臉卷舌說起京片子搞笑起來。
  風琴無力的扶著額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是好气又好笑,真不懂他這厚臉皮是從哪儿來的。
  “這還差不多,我就說你笑起來挺美的,要多笑笑。”方自在起身趨前拭去她臉上的汗,溫柔的問道:“好多了吧,還疼嗎?”
  看著他靠近的臉龐上浮現的溫柔神情,風琴心一跳,只愣愣的望著他,忘了回答——老天,她這樣看著他,讓他突然想吻她——
  方自在完全靠本能行動,不知何時已一手搭上椅背勺一手搭在椅把,將她整個人困在椅中,身子越來越向前傾,深情款款的低喃著,“琴……”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學校鐘聲突然響起,風琴呼吸一窒,立刻回神,她一手猛地板開他的臉,撇過頭面對辦公桌,深呼吸了兩口气才道:“我很好,這里是辦公室,請你出去。”
  唉,可惜——
  方自在怨歎的看著牆上發出鐘聲的喇叭——老兄,你也慢一點再響嘛,我連碰都還沒碰到耶……
         ※        ※         ※
  如果風琴以為她開口要他出去,他便會离開,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要留在這里。”他笑著說,然后不顧她的反對和慍怒,就這樣跟了她一整天。
  “你不能留在這里!”她冷聲說道。
  “為什么?”
  “這里是學校!”她咬牙,眼中閃著火焰,但仍努力壓住怒气。
  “我知道這里是學校,但我需要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他神色認真,一點也沒開玩笑的意思。
  該死!為什么每次他說這种話都如此自然?難道他從來不會感到不好意思嗎?
  風琴瞪著他啞然無言,每次他說出這种話,她總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暗自生气自己如此容易受他言行影響,更气他一臉坦然自在,還有那該死的認真。
  “讓我留下來。”方自在舉起一手,發誓道:“我保證不打扰你。”
  “你已經打扰到我了!”她頭痛的說出這句話,他卻微笑起來。
  接下來一整天,他就一直跟在她身邊,而他和藹可親的態度,和她的一臉冷然,引發了所有教職員及學生的好奇心,又不敢上前詢問。
  當一天終于過去,放學鐘響時,她只覺得松了口气。誰知道她剛收拾好東西,准備回家時,才一轉眼,卻發現那黏了她一天的麥芽糖竟然不見了。
  人呢?
  風琴環視四周,卻沒見到他的身影。
  奇怪?他跑哪儿去了?
  她拿著包包走出瓣公室,以為他在走廊上,但走廊上除了几位還沒离開的學生并沒有別人。
  難道他去廁所嗎?
  她猜測著,便往走廊盡頭的廁所走去。到了男廁門口風琴止住了腳步,她總不能就這樣走進去找他,那不把里頭的學生嚇坏了才怪。
  風琴遲疑了一會儿,本想開口叫叫看,誰知嘴才一張,就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這里有什么好看的嗎?”方自在好奇的站在她身后,跟著她往男廁里探頭采腦。
  風琴嚇了一跳,倏地回身瞪了他一眼,“你跑哪去了?”
  “去借東西。”他說著,雙眼仍盯著男廁門口,想找出她剛盯著的東西,“你剛才在看什么?”
  “我在——”她倏地止住了口,將后面那兩個“找你”吞回肚里,然后沒好气的冷聲說:“你管我看什么!”說完便轉身往樓下走去。
  “嘿,等我一下!”方自在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及時在樓梯口赶上,“我有東西給你看。”
  什么東西?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嘴里還沒問出,她人就已經來到了一樓,看到那個東西——一輛嶄新發亮的腳踏車!而且是沒有后座,前有橫杆的那种。
  “我不坐這個!”風琴頭皮發麻,以沒得商量的語气宣布。
  “你的腳受傷了,我不會再讓你走這段坡路。”他笑咪咪的威脅道:“不坐這個也行,我不介意再抱你走上一段。”
  她擰緊了眉,有些惱怒的力圖掙扎,“這輛單車沒后座!”
  “沒辦法,我沒看到附近有像我那輛自在號的。不過沒關系,我們可以像他們一樣啊。”他指指前方楓林大道上的學生,不少學生情侶們騎著的單車款式也和這型差不多,女孩子都是側坐在前頭那條橫杆上,看起來是挺浪漫的啦,但坐起來可就沒想象中舒服。
  “不要!我會掉下去的!”她已經三十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她才不要在自己的學校中丟臉。
  “放心,我知道你運動神經不好,不會讓你有机會掉下去的。”他強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單車旁。
  “只有這段路而已,我一定把你乎平安安送到校門口。”方自在跨上腳踏車,露出笑臉安撫她,“上來啊,一下子就到了。”
  她不高興的擰著眉,好半晌才走進他的臂彎中,側坐上那條橫杆,一只手死抓著他的襯衫咕噥著,“要是讓我掉下去,你就完蛋了!”
  “相信我。”他對她眨眨眼,在一瞬間踩了踏板,單車向前行進,風琴立時住了嘴,白著臉一手抓著他的衣服,一手抓著他的臂膀。
  在平穩的往前行進了好一會儿,風琴臉色方稍稍好轉。而且他兩只手各在她前后橫過,握著單車把手,她無論往前往后倒都不會跌落,風琴這才松了口气。
  因為是下坡路,方自在并沒用到什么力气,只是穩定的控制著煞車,以免速度太快嚇到了她。
  “怎么樣,感覺不錯吧?”他在她耳邊說。
  “嗯。”她點頭,發現坐在在后面和前面感覺差好多,以前坐后頭前面的景象都被他擋住了大半,現在坐在前面,所有的視野向前伸展,夕陽在樹梢徘徊,跟著他們越過一棵又一棵的楓樹,天上的彩云像是被人潑上了顏色,楓葉不時飄落,晚風徐徐拂過,他倆像是穿梭在風中……
  在這條路上走過那么多次,老實說,她不曾看過它這种風貌,真的好漂亮,而且讓人感覺很舒服。風琴閉上眼,嗅聞著楓林的清香,享受著迎風的感覺……
  她的長發隨風揚起,柔軟又冰涼地撫触他的面容,方自在揚起一抹微笑,騎著單車,緩慢地往校門而去。1) 由Metropolitan的Shiu辨識、校對,冰儿掃圖、排版和后續校對。2) 轉載時不得刪除此段。3) 不得未經冰儿同意而任意轉載。4) 請网友不要擅自將此小說轉貼到bbs區。5) 請勿在小說放上一個禮拜之內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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