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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請問凌小娟在嗎?”湘鈴拿著話筒第八次怯怯的問。
  “諸——葛——湘——鈴!你該死的又把自己搞丟在那里了?”話筒傳來對方超高分貝的聲音。湘鈴早有心理准備的將話筒拿离至少三十公分,那些話語仍然一字不漏的听的清清楚楚。自從認識她后,湘鈴就一直很好奇她到底那來那么大的肺活量。
  她還沒來的及回答,凌小娟又開始破口大罵:“你到底是少了那根筋?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莫名其妙的失蹤好几天,害我還跑到各大醫院查詢病患紀錄,又跑去報警。你是覺得我太閒了是不是!”
  “對不起啦。”湘鈴聲如蚊吶。
  “說對不起有個屁用!你為什么不先打個電話回來?”小娟的聲音再度炮轟而來。天啊,這次她甚至見到桌上杯中的水興起波瀾,真是太厲害了。
  “我忘了你的電話號碼。”湘鈴話還沒說完,凌小娟的聲音如刀斷水的插了進來,“那你現在又記得了!”
  “我只記得前面,后面的順序都搞亂了,我是試了第八次才打通的。”
  “我不是刻了一條鏈子叫你戴著嗎?”凌小娟再度尖叫,因為湘鈴太常失蹤了,所以小娟送了她一條項鏈給她,鏈子后面則刻了她的大哥大電話號碼,以便她迷路了可以求救。
  “那個……我掉下山崖后就不見了。”湘鈴這句話說的更加小聲。
  “什么!掉下山崖!你現在在那里?”小娟惊恐的大叫。
  湘鈴說了她剛去門口抄來的住址,凌小娟丟了一句,“我馬上過去,你不要亂跑!”就把電話挂了。
  湘鈴輕笑了起來,外人看來都以為湘鈴是那聰明的一個,她是很聰明沒錯,但那也只限于她所專注的事情,而小娟都是一副火爆的樣子,其實她一直都很精明,那鬼脾气只是一种障眼法,讓人以為她是心直口快沒大腦的傻大姐,她是心直口快沒錯,但這可不表示她就沒大腦,很多人常常等到自己著了道都還不知道被她給騙了。也只有在她面前小娟才會顯現她真正的一面。
  叭——!
  什么聲音?湘鈴嚇了一跳,她打開門口的監控器一看。
  啊!是小娟!湘鈴當場傻了眼,連忙跑出去開門。
  “你有沒有受傷!”小娟一見到她就對她全身撿查起來。
  “已經快好了啦,你別緊張兮兮的。”湘鈴翻了翻白眼,她摔下山都已經是好几天前的事了,傷早就好了差不多了。
  “對了,你是怎么來的,怎么那么快?”
  凌小娟指指她身后的重型机車,湘鈴想著,她早該猜到了,她當然是騎她的寶貝車來的,她騎車的速度湘鈴早領教過多次了。不過她還是很訥悶,這地方并不是很好找,她怎么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你以前有來過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湘鈴疑惑的問。
  凌小娟好笑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大台北地圖在她眼前晃動,“當然是靠這個,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是方向白痴啊!”
  這怎么可以怪她沒想到,一般正常人也沒像她一樣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從市中心飆到這里,然后快速的找到這正确的地方吧。
  “算了,我們先進去。”湘鈴拉著她的手往屋內走去。
  “什么進去!既然你沒事,我們當然就回去了。還進去干嘛?”小娟掙脫她的手插腰念著。
  湘鈴瞪著這平常很聰明的女人,怎么突然變的這么笨。牽起她的手繼續邊往屋內走邊說道:“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得先謝謝救我的人吧,何況我已經結婚了,這里是我家,當然要請你進來坐坐囉。”
  “對!得先謝謝人——”凌小娟听了反而大跨步走在前頭,說到一半突然覺得有點不對,“結婚!”她轉頭指著她大叫。
  “你家!”她手再指著屋子叫的更大聲。
  湘鈴撫住耳朵,“拜托你不要那么大聲好不好,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不用擔心我听不到。你再鬼叫下去,我家玻璃就要被你震破了啦!”
  凌小娟确定自己沒听錯,她的确是說“我家”這兩個字。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給我一字不漏的好好說清楚。”她這次沒有尖叫,聲音平穩的令人惊訝。
  湘鈴望著她的好朋友心想,她終于變的比較正常了。
  “你是想站在這里晒太陽听我說,還是進去邊喝茶邊談?我早上才剛烤好巧克力餅干喔。”湘鈴笑著說。
  “巧克力餅干!你怎么不早說!我們快點進去。”小娟一听到她的最愛連忙拉著湘鈴往屋內跑去。
  湘鈴邊看著凌小娟快樂的吃著餅干,一邊說著這几天她失蹤的經過。
  “所以說事情就是這樣,我不是故意要讓你擔心的。”她簡略的說自己掉下山后被救,結果發現救她的人就是楚云,然后就嫁給他了。
  小娟舔著手指上的餅干屑,斜眼瞧她,“你是說你嫁的那人就是小時候遇到的那個楚甚么東東的是嗎?”
  “楚云。”湘鈴點頭告訴她。
  “他是做什么的?”小娟拿起另一片餅干吃著。
  “應該是商人吧!他說要接管唐家的事業。對了,叫唐氏企業。”
  小娟听了嚇了一跳,喝到一半的茶差點沒噴了出來,急忙用手撫住,結果嗆咳了半天。
  湘鈴忙抽了張面紙給她,“你干嘛喝的那么急?茶又不會跑掉。”
  小娟沒理她說的話,接過面紙擦了擦嘴說:“你确定是唐氏企業?”
  “對啊!”湘鈴确定的點點頭,又不是多長的名字,她當然确定。
  “有什么不對嗎?”她疑惑的問。
  “唐氏是最近三年突然竄出的商業黑馬,以惊人之姿跨足各項產業,別的不說,光是它旗下的唐朝飯店目前在全球各地就有數十個据點。最重要的是唐氏企業沒有上市,也就是說這家公司是家族企業,而且是獨資。你知道這代表什么意思嗎?”小娟雙手支在桌上俯身對她說。
  “什么意思?”湘鈴依然不了解她到底想說什么。
  “你三年商科讀假的啊?意思就是這個唐氏企業超級有錢。而且這唐氏有個神秘的總裁,据說從不露面,各家雜志社爭相想揭開他神秘的面紗分別放話出賞金,現在他一張照片的价格已喊价五万元了。”小娟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終于說到重點。
  “哇!一張五万,這么好賺。”湘鈴嚇了一跳。“等一下!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一臉狐疑。
  “呃……這個……那個……因為……”小娟難得的說話結巴,眼珠子東轉西飄。
  “你是不是又翹家了!”湘鈴生气的看著她。也只有她翹家才會跑去雜志社找工作,然后才會知道這些有的沒有的。
  “你不要每次都……”湘鈴說了一半,小娟認命的接下去,“身在福中不知福,對不對?”
  湘鈴瞪著她,“既然知道為何老是做這种事。”
  “這次不能怪我啦!老爹要抓我去結婚,我才跑的啦!”凌小娟煩燥的撥著她那略帶紅色的頭發。
  “結婚很好啊!干嘛要跑!”
  “老爹是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怎么每次都幫著他說話。你不要轉疑剛才的話題,你老公到底是不是唐氏的總裁?”小娟念著念著就將話題拐了回去。
  “不管他是不是,你都別想打他的主意。”湘鈴認真的對小娟說。“還有,不管你用甚么方法,我不想見到他的照片曝光,只要有一張,你以后就別想我作菜給你吃了。”開什么玩笑!楚楚那么帥,他的照片要是被登在雜志上的話,一定會有很多三八女人來和她搶老公。
  “啊!你怎么可以用這招威協我。”小娟不平的直嚷嚷。
  湘鈴起身收著桌上被小娟吃的非常干淨的盤子往廚房走去,“我有讓你選擇啊!要吃,照片就別曝光。不吃,就讓照片曝光啊!怎么可以說是威協呢?”
  “這樣還不叫威協,那其它人照到的話怎么辦?”
  “你自己想辦法。”湘鈴從廚房走出來笑著說。
  楚云一走進屋里就見到湘鈴笑笑的站著,他眉頭就皺了起來,一下子就過去將她抱了起來,冷著臉說:“你的腳傷還沒好怎么就到處亂跑。”
  湘鈴被他嚇了一跳,小手自動的攀上他的頸項。奇怪他怎么每次都無聲無息的突然冒出來,“我的腳已經好很多了,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來了?”
  “方自在在公司里。”楚云整天在公司中坐立不安的,剛好方自在躲唐青青躲到公司來,他趁机把公事丟給他,人就溜了回來。打死他都不會承認自己一沒見到她,心就煩燥莫名。
  小娟惊异的望著平常死都不讓人碰一下的湘鈴,她竟然很自然的待在那突然冒出來英气逼人的帥哥怀里,而且還一副很習慣的模樣。她知道湘鈴那怪异的特長在碰到對方身体時感覺會更加清楚,所以她一直都避免和他人的身体接触,以免又被那些雜亂的情緒所淹沒,就連相知如她,湘鈴也是盡可能的不与她碰触。可是她現在竟然乖乖的待在那一臉寒冰的男人怀里,而沒有歇斯底里的發作?
  “你放我下來,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湘鈴瞄到小娟一臉鄂然的臉孔,小臉浮現兩朵紅云,連忙低聲對楚云咬耳朵。
  楚云這時才正眼看向那坐在沙發上的人,一見到她那頭略帶紅色的卷發,他面無表情的說:“凌小娟,綽號真紅,今年23歲,千手凌清風的雙胞胎之一。”
  湘鈴及小娟一听他竟說出這些,兩人异口同聲的惊叫:“你怎么知道!”
  楚云依然語調平淡的道:“清叔放話說,誰要先能偷得青水玉,誰就是他的女婿,真紅及紫貓任選!”
  小娟唰的一聲站了起來,“你究竟是誰?”她乍听她老爸竟敢將她們兩姐妹貼上獎品的標簽,气得臉色發青。但警戒的訊息一下子布滿全身,這叫楚云的是什么來頭?能知道千手之名就肯定不是普通的商人,既然還能收到老爹放出的消息,他就一定是老爹心目中那堆理想人選之一。而老爹所看中的人不可能是沒沒無名的家伙。
  “黑豹。”深冷的語音簡洁有力。
  黑豹!唐氏企業!思緒很快的串連了起來,凌小娟倒抽口气,她早該想到老爹不可能挑一些三腳貓,但她怎么也沒想到唐氏企業竟是唐庄的產業,有這种冷傲的气勢,長的像他這樣俊帥又留著一頭長發的男人只有一個,唐庄的黑豹。
  難怪全台灣的記者使出混身解數,結果連張照片都弄不到。
  “老爹不知到你死會了嗎?還放消息給你。”老爹的情報网什么時后變的這么差勁。
  楚云嘴角微微上揚,“我是從銀狐那知道的。”
  糟了!她怎么忘了唐家還有銀狐、赤鷹和武將。這次死定了,她竟然把貓貓一人留在家中對付老爹。她臉色大變的轉身沖了出去,到了門口又轉了回來,惡聲惡气的警告他,“你幫我轉告那只臭狐狸和死老鷹以及那個什么武將的別打青水玉的主意。還有,你要是敢欺負鈴鈴,我保證第二天唐氏大樓除了牆壁外,不會剩下任何東西。”說完她人就火速的沖了出去。
  不錯嘛!這女人竟然敢威協他。楚云眼中閃過一絲贊揚,已經很久沒人有這种膽量了。
  “楚楚,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事?”湘鈴扯扯楚云的衣袖,滿臉疑問。
  當初她會知道小娟她家的事也是因為巧合。她還記得那次去她家,一進門就見桌上擺著昨晚在世貿珠寶展失竅的紫水晶項鏈,而凌家所有人則正吵的不可開交,一點都沒注意到她的出現,當然那和她一直站在玄關處沒走的太進也是有點關系,她實在很害怕又被卷進他們洶涌的怒气中。
  過了三分鐘,她終于确定他們爭吵的原因是要不要歸還桌上那條項鏈,而且就是失竅的那條,听到最后她終于領悟到原來他們一家都是賊。
  要不是她太過惊訝,然后不小心的發出聲音,她想他們就算過了一小時也不會發現她的存在。一想起他們看見她時滿臉惊嚇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
  “唐庄有自己的一套情報网。”楚云抱著她往沙發坐下,然后檢視起她的腳踝。
  他在檢查她的傷時,湘鈴突然發現他竟穿著正式的西裝,還打著領帶,當然全都是黑色的。早上她因覺得很冷而起床時,他就已經出門了,所以沒見到他這身衣著。此時見他穿西裝在身上竟意外的覺得很好看。
  楚云的大手握住她手可盈握的小腳,他幽黑的大手和她白嫩的小腳一黑一白形成強烈的對比,專注的直視他倆的差异,惊奇的發現到她的嬌小。
  一抬首就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難掩的青紫,突覺一陣不舍。
  “昨晚,我是否太過粗暴?”拇指輕撫他造成的瘀青,他溫柔的問。
  湘鈴羞紅了臉,結巴的說:“沒……沒有。”他怎么問這個。
  見她一臉嬌羞,楚云心中閃過一絲奇异的感覺。
  “還會不會痛?”低沉磁性的聲音如絲般的滑過她敏感的肌膚,牽走了她的三魂七魄。
  “甚……甚……么?”他靠的好近,她全身都罩在他陽剛的男性气息之下,隨著他的接近,心跳不由自主的越跳越快。昨晚纏綿的情景不覺得浮現腦海,不行,現在是大白天耶!
  強自的拉回被勾走的心神,突然憶起他的問題,忙回道:“不……不會。”
  拜托不要再靠過來了,他再靠過來她就要昏倒了。身体越來越熱,她口干舌燥下意識的伸出粉舌舔了舔唇,懵然不知這個動作更加助長了他的欲望。
  楚云情不自禁的就要蹂躪她的香唇,豈知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黑豹!”方自在快速的隨著聲音沖了進來。
  湘鈴反射性的將他推開跳了起來。
  楚云則臉色難看的坐在位子上瞪著那坏他好事的家伙。
  方自在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坏了人家的好事,一沖進來就對著楚云說:“你這里再借我躲一下。那小魔女找到公司來了,好險我跑的快。”人一站定這才發現湘鈴滿臉羞紅的站在沙發前。“鈴鈴你也在啊!那正好,有沒有東西可以吃?我整天沒吃,肚子快餓扁了。”
  “有。我去弄給你吃。”湘鈴點點頭,紅著臉跑進廚房,暗自慶幸有借口可以离開。
  楚云不悅的皺起眉頭,“你叫她什么?”
  “鈴鈴啊!”方自在自動的倒了杯水喝著,“有什么不對嗎?”
  “不要叫她鈴鈴。”他覺得听起來刺耳极了。
  他說的是什么鬼話?方自在差點嗆到,抬頭看向黑豹,結果意外的發現那向來波瀾不興的冰塊臉竟難得的皺著眉頭。
  “那要叫什么?鈴儿?湘儿?湘湘?小鈴?小湘”他不知死活的越叫越高興,連連叫了一串的小名,試探他的情緒。果不其然楚云的表情越來越差,誰知湘鈴听見聲音還探頭出來問:“你在叫我嗎?”惹得楚云肝火旺盛。
  方自在笑著對湘鈴揮揮手道:“沒有,你听錯了。”湘鈴听了頭又縮了回去。
  哇,真是奇景。沒想到那丫頭竟然對黑豹有那么大的影響力,方自在嘴角越裂越大。但他在看見楚云的動作后就笑不出來了,他正在撥電話。他連忙快速的說:“我以后都會叫她湘鈴。拜托你別叫那小魔女過來。”楚云听了這才放下電話。
  方自在松了口气,他早該知道這小子怎么可能任他捉弄而不反擊,幸好自己很識時務。
  挑了張沙發坐了下來他突然滿臉正經的陳訴:“你很喜歡她。”
  楚云點了根煙淡淡的說:“我有照顧她的責任。”
  什么屁責任!喜歡就喜歡干嘛找這种爛借口。“你當年為了找她几乎翻遍全台灣只是為了要照顧她?就算要照顧她也不一定就要把她娶了當老婆吧?”方自在一臉怀疑。
  “娶她可以照顧她,也可以叫奶奶及唐塘閉嘴,省得他們一天到晚嘮叨個沒完。”楚云語調平穩,冷冷的解釋。
  方自在想想這也對,至少現在楚云就不用受那些叫他們早點結婚的疲勞轟炸。
  “她愛你嗎?”
  “婚姻不一定要有愛情那种沒用的東西。”他吐出一口煙霧。
  “話不是這么說,你要知道愛情是女人的生命,要是那一天她突然愛上其它人怎么辦?
  如果她愛上別人,人家也愛她,到時候她就不用你照顧啦!”
  楚云听了心一緊,不愿去想湘鈴愛上他人的情景,嘴硬的說:“如果她愛上別人,我會讓她走。”他捻息了煙頭,不想在談這令他心煩的話題,起身站在門邊,看著山下漸亮的燈火。
  方自在看著身前的桌子嘴角又彎了起來。還說不喜歡人家,大理石做的石桌及煙灰缸都被他在捻息煙頭時震的裂開了。
  他發現那么多年來黑豹第一次比較像個人。
  “可以吃飯了。”湘鈴走進客廳對他們兩人說。
  “啊!那桌子怎么裂開了?”她一眼就瞧見那被震裂的桌子。
  方自在見到楚云看見這張桌子時愣了一下。這下好玩了,他連自己剛才干了什么好事都沒發現,看來他不只是喜歡她而已,大概已經愛上她了。方自在暗自偷笑。豈知楚云竟指著他說:“他剛才跌到了。”
  方自在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什么……”才說到一半就見楚云陰寒的瞪著他,連忙話題一轉說:“呃……對啊,我剛才不小心跌倒了。”
  方自在看著說謊不打草稿的黑豹,無奈的幫忙圓謊,這种謊言他都編的出來,最夸張的是湘鈴竟然相信了。
  湘鈴一听小手就伸了過去要摸他的頭,“你撞到頭了嗎?是不是很痛?”赶情她以為他指著頭是說撞到頭了。
  楚云將她快碰到方自在的柔夷拉了回來,攬她進怀就往廚房走去,冷冷的說:“你放心,他不會痛的。”
  她仰起頭擔心的說:“可是桌子都裂了,頭怎么會不痛?”
  “他有練過鐵頭功。”楚云說謊說的面不改色。
  湘鈴雙眼倏地睜的好大,“啊!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然他的頭怎么會一點紅腫都沒有。”他攬著她坐下。
  湘鈴望著隨著進來坐在他們對面一臉無奈的方自在。“真的耶!一點撞到的痕跡都沒有。”
  “他還說明天要賠我們一個桌子。”楚云坦然自若的繼續說著。
  “真的啊?”湘鈴滿臉訝异。
  “我——”方自在再度指著自己,有口難言的“我”了半天。他什么時候練過鐵頭功?又什么時候說要賠桌子了?他怎么都不知道,正待要辯解,卻見到楚云拿起電話,連忙快速的改口,“我明天就把桌子送來。”
  唉,誰叫他老在豹子嘴上把毛。算了,花點錢送他一張桌子總比讓那小魔女找到他來的好,那丫頭在短短几小時內就將他寶貝的車子炸掉三輛。最可怕的是他還得心惊膽顫的擔心自己喝的茶、用的東西有沒有被人下了毒或裝了炸藥。對于毒他還有辦法,再怎么說他也算是雷叔收的正式弟子,解毒對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可怕的是那丫頭的炸藥,她玩炸藥已經玩到出神入化了,如果她要傷你的小指就絕不會波及到隔壁的無名指,而且她裝炸藥的技術無人能及。換言之就是,就算你有那狗屎運被你找到炸彈,你也沒那個本事將那鬼東西給拆了。
  話說回來,那小魔女技術既然好到這种程度,她當然不會就這樣真的把他給炸了,但有誰能忍受自己身旁的東西三不五時的來個爆炸,不用一天他就已經被搞的精神衰弱了。
  一眼瞥見桌上的山珍海味,方自在不客气的吃了起來,這頓飯可是花了他一張桌子的錢,不好好吃一頓怎么對得起自己。
  胡亂塞了兩口,他突然發現這菜還蠻好吃的,“你們這菜是叫那家餐館的外賣?煮的蠻好吃的。”
  又一個不長眼的家伙,湘鈴蹙起眉頭,“這是本小姐做的,你那是什么臉!”
  只見方自在一听是她自己做的下巴几乎掉到桌上,訝异的指著她說:“你做的?”
  “怎么你有意見?”湘鈴沒好气的瞄了他一眼。
  “有啊!要是你不喜歡黑豹,你可以考慮改嫁給我。我絕對比他好多了。”方自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迅速的感覺到楚云竄升的怒气,湘鈴連忙抓住楚云的手笑笑的說:“可惜我比較喜歡他耶!”這家伙怎么當著她老公的面要她改嫁,真是不知死活。
  楚云听了難掩心中突來的愉悅,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嘴角微微彎起。
  咦,奇怪,他怎么突然不生气了,好象還有點高興耶。一直望著方自在的湘鈴覺得奇怪的仰頭看向楚云。
  察覺到她的視線,楚云低頭就見到她眼中寫滿了疑問。這次他終于真切的發現到這小女人真的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而她甚至沒看他就能知道他的心情。這种情況實在是太過詭异,不覺的放開和她相握的手,僅自吃起飯來。
  湘鈴感覺到他的退縮,心中微微刺痛。她早該知道事情的結果,每次都是這樣的,不是嗎?她怎會傻到去奢望他會有不同的反應。
  低頭望著那還留有他余溫的手,她淡淡的泛起一絲苦笑。真好笑,平常都是她先避開他人的碰触,以免自己接收到一些雜亂無章的情緒,然后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當成怪物。
  沒想到如今自己竟會如此依戀他身上的溫熱气息及那溫柔的碰触。
  盈弱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抓住,心——好痛、好痛!
  死命的握緊拳頭,強自逼回已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她再怎樣不濟都不會讓自己在這里流下淚來,那可以讓她盡情流淚的怀抱已經不复以往了。
  戴上那自失憶之后就擱在心中積塵久違的面具,她回复那淡漠的臉孔食不知味的吃著眼前的飯菜。
  這里是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嗎?他們倆是怎么回事!方自在瞪著方才還好好的倆人,現在竟然都一副冷然的臉孔。黑豹又回复以往的面無表情,而剛才還笑著的湘鈴則一臉淡漠。就連空气也似被傳染般的凝滯無風。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他迅速的將桌上剩下的菜肴一掃而空,吃飽喝足后很自動的安靜無聲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她視而不見的望著前方,黑暗籠罩著她全身。她沒有費事的去開燈,因為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瞪視著黑暗,雙手抱膝的坐在床上,湘鈴費力的想扯動自己的嘴角,想扯出以往她那不再乎的笑容,淚水卻在不知覺中滑落。
  他吃完飯后什么都沒說就出去了,他還是無法忍受她的接触。
  她不在乎!
  她告訴自己,輕聲念出:“我不在乎。”
  緊咬著死命握緊的拳頭遮住破碎的聲音,她不會在乎,她再次告訴自己,豈知淚水似雨水般越落越多。
  天殺的!她在乎透了,所有的傷心隨著淚水傾泄而出,她該死的在乎他的反應。不再掩飾自己的難過,她抱著棉被痛哭失聲,沒有他的陪伴她頓時覺得這張床大的令人怨恨,這令她莫名的領悟到自己早已習慣了他溫暖的怀抱。
  哭泣耗費了她所有的心力,她終于漸漸的在那張黑色大床上沉沉睡去……
  他像是融入了黑暗,無聲的站在床邊,凝望著床上卷曲的身子,若不是窗外透進的一絲月光,絕難令人發現他似与黑夜融成一体的身影。
  他是黑豹,從小他就將自身隔离于人群之外,就連后來找到他的親身父母,他也無法与之親切相處,冷漠似乎已是他唯一會表達的情緒,他從來就不認為他需要改變,直到現在他都還是抱持著相同的觀念。
  但不知為何,自第一次見她到現在,自己卻對她挂念非常,本以為他不過是不想欠她人情,可是再次的相遇,她卻每每輕易翻攪左右他的情緒。
  今晚,他終于發現她竟偷看他的情緒,突來的震惊令他難以忍受。在黑夜中游蕩許久,不知不覺又晃回別庄,直到他無聲的進到房里,見到她嬌小的身軀,這才惊覺自己竟然在擔心她會怕冷。
  方自在今晚的一席話令他第一次正視起他對她的感覺。第一眼見到她,自己就莫名的被她所吸引。她昏倒的那天,他甚至失控的顫抖起來,這一生中他不是沒有害怕過,但那天卻是自己最恐懼的一天。
  他——不喜歡那种感覺!
  憶起銀狐今晚提出的那個可能性,楚云的心莫名的煩燥不安,一想到她依偎在別的男人怀中的情景他就無法忍受。
  一聲啜泣從那卷曲的人影傳出,楚云迅速的退了一步完全隱身于黑暗之中。
  床上的身影再次喊出几不可聞破碎的聲音。他眼中閃過一絲奇异,她沒醒嗎?她在說甚么?
  她突然在床上手腳亂舞的奮力掙扎,并歇斯底里的撕吼著,“我不是怪物!我沒有說謊!我沒有騙人!我不是怪物!啊——!”湘鈴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尖聲喊叫狂亂的哭喊著。
  很快的反應過來,楚云迅速的移到床上,伸手就要將她攬入怀里。他手才碰到她,就被她摔開,她惊聲尖叫,“啊__!走開!不要碰我!不關我的事!我不要知道!我不是怪物!”她雙手撫住耳朵,死命的閉緊雙眼嗚咽著,“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云這次將她強自的擁進怀中,任她踢罵,卻溫柔的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噓!湘鈴,不要怕,你在做惡夢。”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划破了她可怕的夢靨,認出了他低沉的聲音,她停止了掙扎,卻止不住全身不停的顫抖,“楚楚,你……不要……离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离開我。”像是抓住了大海中唯一的救生圈,她死命的抱緊他啜泣著哀求。
  “我不會离開你。”他擁著她輕聲的承諾。
  “你……相信……我,我不……是……怪物,不……要离……開我。”她聲聲啜泣的尋求他的再度保證。
  “我相信,我不會走的。”他對著埋在他胸口早已哭的不成人形的人儿輕聲低語。
  該死的!他要把那傷害她的人給宰了,湘鈴數度哽咽的哀戚次次的撞擊他的胸口,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他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天從沒見過她這副惊恐的模樣,就連她發現自己失聲的那次,也沒像這次這樣歇斯底里瘋狂的令人害怕,到底是誰將她傷的那么深?令她連在夢中都如此恐慌。
  像是听見了他的保證,湘鈴顫抖不停的身軀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她偎在他安全溫暖的怀中,無意識的啜泣低喃著,“不要……离開……我,我……不是……怪物……”意識到她的話意,他臉色倏地發白。憶起她那特殊的能力,他終于了解她究竟是被誰傷害,而他就是其中的一個混帳!
  直到此刻,他心中為她所引發的心疼与不舍,終于令他領悟到這女子對他的意義早已不同于以往。
  “你有話要說?”楚云凝視著位在床的另一邊的湘鈴,一臉平靜。
  對于他的質問,湘鈴無措的不知該從何說起。早上一醒,她就意外的發現他的存在,她几乎是在第一時間离開他溫暖的胸膛,隨后才憶起,昨夜自己再度的發作時好象有听見他的聲音,她以為是夢,但照他在床上的情形看來,那似乎是真的!
  那——他現在是在要一個解釋了。
  偷偷瞄他一眼,他雕像般的臉孔沒任何表情,自己也沒感受到他的情緒,這到是頭一次她那特殊的能力沒有發揮功用。當然她不是從來沒特意用這种能力去探知他人的心意,只是很少,因為她無法控制,常常會因此陷進去而爬不出來。也只有在特殊狀況下,例如像現在,她才會去做這种可怕的嘗試。
  她實在很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生气,這張黑色的大床實在是很大,大到他們倆人同在上面卻可以不碰到對方。再次偷瞄此刻佣懶的靠坐在床頭的楚云,不知道如果碰到他會不會有用?
  哈,沒想到她諸葛湘鈴竟然會有很想碰別人的身体的一天。奇怪,自己怎么還會有自嘲的心情,向來她只要一發作就會連續好几天心情惡劣,但這次她似乎不覺得頹喪,這到也是多年來的第一次。
  “你不想說嗎?”他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次她隱約感到一絲波動,在她還沒來得及抓住就已逝去,但這已足夠讓她了解他并沒有生气。她抬首直視著他如刀肇刻的臉孔,自己的确欠他一個解釋。不知為何,對于向他訴說此事,她并不感到排斥,也許是因為他昨夜終究還是回來了。
  “天生的。”她柔軟的香唇輕輕吐出這三個字,小聲但卻异常清晰。
  “那能力是天生的,我与生俱來的异能。”湘鈴略帶蒼白的臉泛起一絲無奈的笑容,其中暗藏著深深的無力感。
  思緒漸漸飄向記憶深處,“我是個棄嬰,被丟棄在孤儿院的門口,身邊只有這串鈴鐺。”她揮動著帶著鈴鐺的手,令它響起悅耳的鈴聲,“据院長說,她發現我的時候,這鈴鐺已被人新刻上了字,她想那應該是我的名字,所以她就叫我諸葛湘鈴。”
  “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有這种特殊的能力,總是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邊所有人的情緒。
  起初,我并沒有發現這有什么不對,我一直以為大家都和我是一樣的。”說到這里,湘鈴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院里的人都對我很好,直到上了小學,我才知道自己的不同,后來我就變得不喜歡上學,所以才會遇上你。”想到當時的情形,她突然覺得有點好玩。其實在當時她就已經有點害怕与人相處,但那只限于大人,對于同齡的小孩,她并不是非常的排斥。因為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喜怒哀樂也沒那么深刻,最重要的是小孩子不會明明心里很生气,臉上卻帶著虛委的笑容,那曾令她非常的困惑。
  那時,在她的眼中楚云已是屬于大人的那一類,她本來是不會去接近他的。但她卻一直接收到很痛的感覺,最后禁不住那持續的痛處,她終于找到了昏迷在廢屋前的楚云,接著就被他那好看的臉孔所吸引住了,她在他身前蹲了好几分鐘楚云才醒過來。她從小沒看過長的那么好看的人,所以才會破例的和他接近,而且他是那時所她認識的大人中,除了老院長及王媽外唯一一個表里如一的人。
  “我在醫院醒來時,向其它人說起事情的經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說的話,沒有人相信我……”憶起當時情景,雖然事隔已久,但她還是感覺到心中一陣傷痛。“然后,接著我就發現他們都在敷衍我,甚至在知道我的能力后,當面指著我罵我怪物,我還發現有人可以和靄的對著你笑但心中卻充滿鄙夷和不屑。從那時候開始我第一次真正的怨恨起這种能力。”她的聲音含著深深的苦澀。
  “你知道嗎?我多希望我永遠都不知道別人心中對我的真正感受,我多希望他們是真正的對我好,我多希望我從來就沒有這种能力,就算那些是虛假的好意我也會很高興,只要我不知道那是假的就好。”霧气漸漸又泛上雙眼,努力想強擠出一絲笑容卻徒勞無功。
  “可是,我連這點都做不到。就算我不听、不看、不想,我依然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們的感覺,那時我還無法控制我的能力,結果我差點就瘋了。你知道……那……是甚……什么感……”她撫住就要哭出聲的小嘴,淚水卻選擇在這時掉了下來,她全身止不住的輕顫起來。
  “過來。”他低沉的喚道,見她那副傷心的模樣,他心中無法扼止的感到怜惜及心疼。
  听見他的聲音,她抬起淚眼惊鄂的望向他,他不是不希望她碰他嗎?心中的傷痛太深令她無法分出心緒去探知他的心情。
  “過來。”他不耐的重复,這笨女人听不懂中文嗎?每次都要他說兩次。
  她乖乖的向他靠去,不再多想他為何改變主意,此刻她只想汲取他身上的溫暖与力量來趨走她心底的寒意和對抗那她以為早已經痊愈的傷痛。
  他大手一伸將她環住,她小手跟著自動的環上他的腰,輕輕的將頭靠上他溫熱的胸膛,一股溫暖的波動從他身上傳來,安定了她浮游在空中的心。
  听著他胸中穩定規律的心跳,她激動的情緒漸漸的平息。擤了擤鼻涕,深深的吸了口气,她鼓足了勇气繼續的說下去,“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嗎?我就好象是一台強力的收音机,只不過我接收的是感情而不是聲音,而且我的是不能關掉的。”她苦笑了一聲。
  “最糟糕的是我可以同時收到許多人的情感,你可以試著想象同時打開十几個收音机而且每個撥放的都是不同的電台。那就是我當時的感覺。”楚云為她所受的苦感到心痛,不覺的將她又攬緊了些。
  “最后我受不了了,我開始當著每個人的面戳破他們的謊言,結果造成了他們一陣恐慌,他們當我是怪物的將我獨自關了起來,直到我轉回台北的孤儿院時才將我放了出來。然后我就再也不敢讓人知道我有這种能力,而且极盡我所能的不和人接触,直到后來遇到小娟我才比較敢和人接近。”終于說出來了,這么多年來,她從來不肯去回憶那段可怕的歲月,這次將它說了出來,心中不覺感到輕松不少,也許是因為他的原故,她不再像以往那樣的難過了。
  “我……我不是故意要感覺你的情緒的,本來我已經比較可以控制這种异能了,除非和人碰触到,否則是不會這樣的。但是自從上次失憶后就變的有點無法控制了。”而且她發現只要在他身邊,她就只會感到他一個人的情緒,不知道是他的感情太強烈,還是因為她總是不知覺的將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依她的看法前者不太可能,他老是一臉冰寒,當然她惹他生气的時候例外。看來是她像花痴的可能性較高。當然她是不會把這事說出來,他現在可是她超級的避風港兼抱枕,除卻冬暖、夏涼外,還可以幫她折射干扰其它人的感情搔扰,而且她一點也不介意感受他的情緒,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改變主意肯讓她抱,但她還是小心為上。
  男人都是自尊和面子的奴隸,要是讓他知道這事的話,他肯定又會跑走的。
  說到面子,她突然想起他臉上的疤痕,不知道他肯不肯告訴她那是怎么回事?
  “楚楚。”她遲疑的喊著。她不知道她現在感覺到的那絲情緒是什么?但那令她覺得很溫暖,所以他現在心情應該還蠻好的吧!
  “嗯。”他漫應一聲,仍然在為自己心中莫名升起的柔情感到訥悶。
  “我們是夫妻吧?”她仰頭看他。
  “嗯哼。”這個問題令他挑高了一邊的眉毛。
  嗯哼是什么意思?算了,不和他計較這些。她現在比較想知道他臉上的傷究竟是那來的?就當他那是同意。
  “夫妻之間是不該有秘密的吧?”她努力的繼續下去。
  楚云低頭看她,這小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真是不給面子,這次他竟連哼一聲都懶的哼。不管!她一定要知道!
  “不說話就表示同意了。”她自顧自的說。
  “那我方才將我的秘密都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你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事?”
  哇!本來以為還要浩費一番口舌,沒想到他這次竟然這么上道。害她嚇了一跳。
  “你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
  他將視線移向他處,接著就是一陣沉默。察覺到他心中的矛盾与猶疑,湘鈴無聲的等待著。
  許久之后,像是了解到她的決心,楚云淡淡的說:“以前不小心弄傷的。”
  他在說什么廢話,有說和沒說一樣!不滿的瞪著他,這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奸詐。舉起手戳了他的胸膛兩下,“你所謂的以前是什么時候?”湘鈴不死心的將以前這兩字念的特別用力。
  楚云對她不知覺流露出質問的動作感到好笑,但在不經意的瞥見她手上帶有紅褐色血跡的齒印時,臉色霎時變的很難看。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他快速的捉住她縮回的小手,低聲逼問。
  死了,他怎么一下子變的那么生气?“我……我……我……”湘鈴我了半天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你是白痴嗎?竟然將自己的手咬成這樣。”心疼的低吼,不用她解釋,楚云就已知道這傷的由來。動作迅速的從床邊的桌上抽屜中拿出藥膏幫她擦起藥來。
  而湘鈴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气嚇的不敢再吭一聲,乖乖的坐在床上任他處置,當然對于他臉上的疤到底是那來的,她還是一點頭緒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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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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