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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節

　　可麗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她知道天已經亮了，佣人也關心的跑來敲了好几次房門，督促她吃些東西，但是她就是不想离開被窩。
　　就算不去上班，也該打個電話請假吧？
　　可麗望著電話，卻沒有撥號的勇气。她想全公司的人都在議論她和可權的事，她沒辦法強顏歡笑的去面對別人好奇的眼光，她這副邋遢的模樣，不正印證了別人的猜測嗎？
　　望著一床的凌亂，她勉強起身沖洗，感覺肚子真的餓了，才走到飯廳吃了几口點心。
　　吃完飯，看了眼挂鐘，已經快十點了，她還是遲遲不敢撥電話請假。對于自己無故的缺席，同事們會怎么想呢？
　　像游魂一般，可麗又踱回房間里。佣人已經替她換上干淨的床單，她突然有股沖動想去找原先那床肮髒的床單，留下來警惕自己做事的莽撞和愚蠢！只是事情發生了，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可麗打算再窩回床上，那樣她才有安全的感覺。不知道過了多久，背后房間的門開了又關上，她只當佣人關心的來察看她情況。假寐不想轉身。
　　“云文，你身体不舒服嗎？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嗎？”
　　可權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可麗吃惊的翻過身子，坐起身不滿的質問：
　　“誰讓你進來的？”
　　“你不要怪他們，他們以為我是你男朋友，好心的放我進來。我打電話去公司，他們說你不知何故沒有去上班；打電話來你家里，你家佣人說你身体好像不舒服，關在房里都沒有出來。你感覺好一點了嗎？”
　　“你出去，看到你我就沒辦法好起來！”可麗放聲大叫，她現在最不想面對的人就是庄可權！
　　“你一定要表現得這么歇斯底里嗎？”可權耐著性子，安撫的坐到床上，試著把她摟在怀中。“我們發生關系不過是早晚的事，男女交往到一個階段就會如此，你為什么不能用平常心去面對？我想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的。”
　　“你放開我，不要碰我！”
　　“你是因為我沒有對你提出結婚的要求，才這樣排斥我吧？我并不是說我們沒有結婚的可能，但總要相處些時間才決定吧？”可權不退縮的緊緊抱住佳人，想撫慰她反彈的情緒。
　　可麗倔強的想掙脫可權的擁抱，口是心非的說：“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根本不想嫁給你，只要你离我遠一點！”
　　“何必這樣子呢？我知道你和我一樣，對彼此都很有感覺的，為什么不順其自然，讓兩人好好的發展呢？”
　　可權仍不肯松手，他認為可麗不過是在鬧別扭，他總有辦法讓她乖乖听話的。手指開始不安分的逗弄她那睡衣下敏感的蓓蕾，看到她倒抽口气的神情，得意的露出微笑。
　　“云文，你不要不理我好嗎？不要赶我走，你知道你這態度多讓我難過嗎？我昨晚整夜腦子里想的都是你美麗的身影，連做夢都夢到你。”
　　常言說得好，夫妻床頭吵床尾和，這道理也同樣适用在情人身上。可權口中呢喃些贊美、討好的話，繼續調情的動作，柔情的在她頸間印下無數挑逗的親吻。
　　“你不要碰我，离我遠一點。”理智叫可麗赶緊跳离這危險的床舖，不要听信男人的甜言蜜語，但陌生的欲望卻讓她屈服，態度已經不像先前那么激烈，心里甚至渴望對方進一步的怜愛。
　　“寶貝，你不要生气好嗎？為了你，我今天取消許多重要的會議，難道我的付出，你沒有一些感覺嗎？”可權一個轉身，將美人壓在身下，低聲討好的話語不絕于耳。
　　可麗畢竟是個單純的女孩，听了可權深情的表白，難免心動，個人的自尊、儿時的怨懟，已經离她好遠、好遠。她只想要對方緊緊的抱著她，雙手不由自主的勾住他的脖子，和可權展開纏綿的親吻。
　　感覺愛人態度改變，可權的欲望也更加熾熱。見可麗在自己挑情的親吻下臉泛潮紅，他迅速褪去彼此衣衫，手指猶如甜蜜的折磨般撥弄她女性的核心，果然引起她預料中的忘情吶喊，他再也無法克制地挺身長驅直入。
　　在欲海中載浮載沉的男女，知道自己已無可自拔的陷入愛河中，對于愛情來得如此快速、無聲無息，兩人心中都同感惊慌。
　　激烈的云雨過后，汗流涔涔的可權，心疼的將呼吸仍十分急促的可麗摟在怀中，体貼的問：
　　“累了吧？睡一會儿好嗎？”
　　可麗沒有回答，只是緊捱著他，她只想讓時間停留在此刻，永遠的躺在他怀里，不要面對現實。
　　可權怜惜的撫触愛侶的背脊，体貼的建議：
　　“如果你不想上班，我就替你把工作辭了吧。”
　　可麗咽了口口水，努力調勻气息開口駁斥：“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以我們目前的關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為什么我不能管？再說你認為繼續在我旗下的公司上班好嗎？你不怕別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嗎？”可權就事論事的提出看法。
　　“還不都是因為你的關系！所以我叫你离我遠點！”可麗知道自己說的話接近無理取鬧，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脾气。
　　“我們都已經這么親密了，你就不要回避問題了好嗎？我知道這几年來工作一直是你的重心，我會補償你的損失的。”可權認為可麗雖然有些錢，可是工作的收入該也是其中很重要的經濟來源之一吧？
　　“你還是決定給我錢嗎？”
　　“你不要把我的想法講得那么功利好嗎？我不清楚你的經濟狀況，但是錢永遠都不會嫌多。這兩天，我會匯一百万到你的戶頭，你可以逛街、學點東西來打發時間。”
　　“你似乎已經替我安排好了，我好像只有接受的份嘍？”
　　可權繼續自以為是的想：可麗家里雖然有些錢，但之前仍免不了要半工半讀的念研究所，那表示也許里子沒有排場來得實在。“你真的不要誤解我，我只是想讓你生活過得更好。”
　　哈！她的生活看起來很清苦嗎？可麗看了眼由名家設計的臥室，這男人真是太不了解狀況了！不過，就像他說的，錢永遠不嫌多，她不拿白不拿。她等著看當他知道自己財力的那一天，臉上吃惊的表情。
　　“好吧，趁著机會，我順便出國散心、購物，看來你不是個小器的人。”
　　“想出國？你可不要出去太久，我會想你的。至于我小不小器，在一起久了你就會知道，要錢就只管開口吧。”
　　“好的！”那我就用你給我的錢來買你公司的股票，可麗想著想著，臉上不由泛起詭譎的微笑。
　　“嗯，看來你心情好多了，這才是我的好寶貝，我會好好疼你的！”可權將可麗又攬緊了些。他對這小女人的愛意似乎越來越多，但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的時机，因為他對她還不夠了解。
　　多年的社會經驗告訴可權凡事得小心，他總覺得可麗似乎是藏有秘密的女人，所以現在即便她已成為自己親密的枕邊人，還是讓他無法放下戒心，完全敞開心胸訴說情意。
　　可權知道，可麗可能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在對她的心意還沒有十足把握前，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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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麗秘密情婦的生涯正式展開了。
　　有時候可權會上她的住處過夜；有時候，她會被召喚去他的公寓陪伴他。
　　自己的行為，雖然讓可麗感到矛盾，但是她總是告訴自己，她這么做不過是在報复而已，如此想，才讓她感到心安些。
　　但是日子拖得越久，可麗卻有些害怕可權會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害怕他知道她是那個惹人厭的孤儿之后，就不會再搭理她了。
　　失去工作重心的她，發現自己已經把所有心思都擺在可權身上，生活的目標似乎也以他為重心；她告訴自己這樣子沉淪是不智的，她必需牢記可權對年少無依的她殘忍的行為。
　　就在這种交相煎熬的情緒中，可麗的行為越來越乖張。她隔几天就出國血拼，并開始獅子大開口的對可權提出金錢上的需索。
　　“云文，你不覺得你錢花得太凶了嗎？這個月，我已經給你快兩百万了，你錢都花到哪儿去了？”三個月后，可權終于忍不住的開口質問，他并不是心疼在可麗身上花錢，只是看不慣她浪費的行為。
　　“怎么？不過才兩百万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嗎？我只是買個古董沙發，我會這么做，還不是為了討你開心！”可麗知道自己的表現有些夸張，可她就是想刺激可權，想吸引他的注意。
　　可權歎口气，抱住偎在自己身前撒嬌的佳人，耐著性子說：“你這心意我心領了，但是這沙發坐起來又不舒服，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下次要買之前，先問一下我的意思好嗎？”
　　“好啦！我以為你會喜歡的，畢竟只有名貴的東西才配得上你的身份不是嗎？你知道，我整天無聊沒事做，只好到處買東西嘛！”
　　“但是我希望你能花點心思去做些有意義的事，你不是還想念些企管的課程嗎？”
　　“可是人家沒那個心情了嘛！”可麗突然靈机一動地說：“你覺得我去學習炒作股票怎么樣？憑我的聰明，也許可以替你多賺點錢呢。”
　　“我的錢已經夠多了。不過你如果想玩，就去玩，至少比你每天逛街購物來得有趣些。”
　　“那……可權，你把你公司的一些股票過戶給我好嗎？”可麗大膽的提出要求，如果可權同意，這比她之前一步步采購的速度要快上許多，原來跟他上床還真有些方便和好處。
　　給她公司股票？她明知道自己愿意為她做許多事，但是這一點，讓可權有些為難：“這……恐怕有些困難，我可以給你錢，但是……”
　　“算了！就當我沒問，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可麗沒好气的一把推開可權，看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竟然比不上一些股票。
　　“怎么？你不高興嗎？我不是小器，我說過我愿意給你錢去買其它公司的股票，但庄氏企業的股票我不想讓渡給別人。”
　　“別人？原來我在你心里只是別人？你認為我會害你嗎？我沒名沒分的跟著你，心里很不踏實，我不過是想要屬于你的一點東西，想要些歸屬感而已！”可麗嘴巴上嬌嗲的埋怨，眼中竟真的泛起淚光。她并不是在做戲，是真的气他仍把自己看作是外人。
　　自己或許真的太小器了，反正少些個股份，對他實在無傷。可權心疼的抱著愛人，退一步討好的說：
　　“我沒那意思，你不要掉眼淚啦！我知道讓你這樣跟著我很委屈，也了解你缺乏安全感。我會通知我的律師過戶些金融股及營造股給你，不要悶悶不樂了好嗎？”
　　可麗听了后，果然露出心喜的笑容，但仍得寸進尺的要求：“我還要些電子股，你只要給我電腦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夠了。”
　　“百分之五？我可以用其它企業的股份來交換嗎？你知道電腦公司的股權我一直還想要多買些，如果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我的股權就少于半數了，這讓我在政策執行上會有些困難。”
　　“我不過是想試探你對我的信任度，我的不就是你的嗎？你怕什么？”
　　“不是怕，我當然信得過你，只是怕麻煩。我的營建股价格還比較高，多給你一些好嗎？”
　　“不，我不要！你就是不信任我，我在電腦公司上班，對它自然比較有感情，你難道不能理解嗎？”
　　“這……讓我想一下好嗎？”
　　“你還要想？你走開，不要碰我，我不想理你了！如果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為什么還要跟我在一起？”可麗將可權的外套往他身上丟，硬把他從床上拉下來，她是鐵了心非要到電腦公司的股票不可。
　　“我不是怀疑你，我反問你，你用這些東西來換取我接近你的權利，你對我的信任不是同樣不夠嗎？”可權不悅的穿上外套，對于女友表現出的逼迫態度，深感不滿。
　　“隨便你怎么想！如果你不給就算了，不要來侮辱我！沒有你、沒有你那些臭股票，我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可麗賭气的轉身將頭埋在枕頭里，听到關門离去的聲音，她的眼淚馬上奪眶而出！
　　她做得太過分了嗎？她真的把他給嚇跑了嗎？她复仇的計划還沒完成，心卻先丟了！
　　兩分鐘后，房間門又被打開，可權看著蜷縮在床上啜泣抽搐的身軀，走回床邊，妥協的抱著她安撫說：“你想要，就給你吧，不要再說不想見到我的話，知道嗎？這樣子你難過，我也會不好受。”
　　雖然可權并沒有開口表達愛意，但可麗知道他肯定是愛上自己了！因為她知道，電腦公司股權對他的重要性；她轉身回應他的擁抱和親吻，以熱情的肢体語言回報他慷慨的付出。
　　她該感到驕傲的不是嗎？雖然得到她想要的股權，卻沒有品嘗到胜利果實的感覺，反而有股沉重的壓力，她竟然害怕可權有一天會恨她，她不想失去他！
　　這一刻，她好迷惘，她越來越不清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在可權熱情如火的攻勢，可麗已無心思考太多，歡愛的情緒已high到最高點，她緊攀著他的臂膀，差點脫口大喊：“我愛你！”
　　是的，她愛他，她對可權的愛意早已凌駕那些報复的念頭。可麗終于明白，她為什么肯沒名沒分跟著他生活的真正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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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和愛意伴隨而行的好朋友，還有嫉妒跟占有。可麗不過是一般女子，自然逃不開普通人的性情。
　　正在美容院做頭發的她，含淚瞪著手中的雜志。
　　可權親熱地挽著香港知名影星王新宜的照片占著全頁的位置，旁邊的標題還寫著：舊情复燃？王新宜重回庄氏總裁怀抱？！
　　妒火攻心，讓可麗有股沖動想把雜志撕得粉碎，只是礙于在公眾場合，讓她做不出這种失去理智的事情。
　　她含恨的閱讀完整篇報導。文章中指出，在上周末的政商義賣晚會中，這對于去年宣告分手的戀人又再度一同出席晚宴，席間兩人有說有笑，不曾片刻分离。當記者問起女星是否舊情复燃時？她的回答不置可否，似乎代表著好事不遠。王新宜甚至還透露有息影的打算，准備安分的嫁作商人婦，因為庄總裁不喜歡她婚后還繼續從事演藝工作。
　　文章接著還對王新宜及庄可權家庭背景做介紹。父親是知名片商的王新宜，不論在家境及外貌各方面皆与庄可權相當，稱得上是門當戶對。并据兩人身邊密友透露，日前庄總裁才向佳人提出結婚建議，現在只等這位女星點頭，相信不久后就可以听到兩人的好消息。
　　他想娶別人？可麗簡直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打擊！自己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影星？為什么他要這樣對待她？！
　　不待設計師吹好頭發，可麗就赶著离開。一回到家中，就撥著可權辦公室專線，她一定要問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云文，有急事嗎？你等等再打來，我現在正在忙。”
　　“庄可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上周末和誰在一起？”
　　“你看到新聞報導了？我回去再跟你解釋好嗎？我現在真的很忙。”
　　“我不管，我要你現在告訴我，你要娶那個女人對不對？”
　　“云文，你講理些，那是記者亂寫的，我沒有要結婚啦。”
　　“是嗎？那她為什么向別人說要嫁給你？她難道不怕自己丟臉嗎？”
　　“等我回家再說好嗎？我現在不方便和你談。”
　　“我只要問你一句，你是否有向她求婚？”
　　“這些事等我回家再說好嗎？”可權的口气有些不耐煩，對著辦公桌前的客戶尷尬微笑，心想可麗真是太不懂事了。
　　“你為什么不敢承認？”傷心欲絕的可麗，气惱對方的無心，難道他連說句“沒有”的時間都沒有嗎？除非他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才會不敢面對自己。“你說！你想要把我放在哪里？我就那么配不上你嗎？你以為你是誰，可以這樣欺負我？你給我說清楚！”
　　可麗大聲的咆哮讓可權的脾气也跟著上升。他對她還不夠好嗎？她還要自己怎么樣呢？他知道自己和新宜不該在公開場合有說有笑，讓人有大肆渲染的机會；但是如果可麗不夠信任他，看到這些報導，就跑來興師問罪，那他以后的日子不就更難過了嗎？他可是她生活的供養者，沒必要忍受她的坏脾气和責難。
　　“我不跟你多說了，等我回去好嗎？再見！”
　　“如果你現在挂電話，你回家就找不到我了！”
　　“你不要這樣威脅我，我受夠了，回去再說吧，我要挂電話了！”
　　威脅他？可麗忿恨的看著已經斷線的電話，惱怒自己的沒志气，竟然就這樣子被對方給看扁了！
　　他以為她沒了他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嗎？他篤定自己离不開他嗎？可麗不能坐視自己如此讓人踐踏。她早就該知道，可權對她只是一時的熱度，如果他有擔當，當初就不會是個對她不聞不問的監護人！
　　可麗把佣人叫到跟前，開了張半年薪資的支票遣散，請她在兩小時內收拾東西离開。
　　佣人拿著支票，不安的問：
　　“小姐，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沒做過半點錯事，你為什么要我离開？”
　　“因為我不想住在這里了。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對你的表現也很滿意，只是我個人的因素才做出這個決定，你不要想太多。”
　　“小姐，是因為庄先生的原因嗎？我看他對你很好。”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你去收拾一下，快走吧，有緣，咱們會再見面的。”
　　“小姐……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曉得沒名沒分的生活，确實是委屈了你，畢竟你沒遇到庄先生前還是個清白的好女孩。你要离開他是嗎？也許你這樣的決定是對的，我會祝福你，你一定會找到個愛你的好男人。”
　　“謝謝你。”可麗神情漠然的低下頭，原來連佣人都為她的處境叫屈，她何苦再守著一個沒辦法給她安定的男人？
　　將室內的門窗關好，可麗沒帶走任何行李就离開公寓。反正她的錢已經多得花不完，里面沒有值得她眷戀的東西；也許有一天她會回來，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踏進這充滿可權气息的房子。
　　駕著車子前往陽明山的路上，可麗的淚流不止。她為什么要這么難過？為什么掉淚的總是自己？她的雄心壯志和复仇的野心究竟到哪里去了？她真是個沒用的女人。
　　在大屯山的觀景涼台坐了許久，彌漫周身的霧气，讓台北市的夜景變得模糊不清，可麗激動的情緒這時才稍微平复些。她想，可權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不告而別了吧？他會焦急嗎？還是認為自己不過耍耍脾气，晚點就會回去了？
　　不過，他怎么想都不關她的事了。他不就要娶別的女人了嗎？也許自己的离開還讓他松了口气呢。
　　只是她這次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必需要為玩弄她的感情付出代价。舊仇加上新恨，可麗腦海里翻騰著許多報复的計划。
　　只是她還不夠狠，她知道如果真的那么恨可權，找個殺手殺了他也就算了，但是她做不到。
　　也許在心里她還渴望他的愛吧？可麗搖頭，要自己不要再沉迷于幻想，她要做些事讓他知道，她要讓他后悔，發現錯待自己是件多么錯誤的事情！她要讓他就算怀抱著其他女人，心中卻還是挂念著她！
　　起霧了。這讓可麗開車下山的路走得有些艱辛，但她心里卻更加的清楚：只有自己勇敢面對庄可麗的身份，她這輩子才能真正過得快樂。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听到汽車開進車庫的聲音，老管家好奇的跑出大廳觀望，看到可麗熟悉的身影，歡喜的呼叫：
　　“小姐，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陳媽，我決定回家住了。”
　　“真的嗎？快進來說話，外頭起風涼了！你吃晚飯沒？我讓人替你准備去！”老管家開心的拉著可麗的手走回屋內。小姐終于決定住在山上了！
　　“陳媽，不用了，我不餓。”
　　“不餓？怎么可以不吃東西！不管，我讓人替你炒些山上的野菜，今天隔壁的歐巴桑拔了些菜送我，很新鮮的。”老管家嘴里嘟噥著，還一邊吩咐廚娘准備食物。
　　微笑的看著老管家替自己張羅一切，可麗胸中溢滿幸福的感動。她這些年執著于替自己爭口气的計划，卻冷落這最愛她的人，她的行為又比可權高尚到哪里去？她真該多花些時間陪伴陳媽的。
　　“小姐，你怎么沒帶行李回來啊？還是你只是說說逗我老人家開心，明天又要回台北的公寓啦？”
　　“何必那么麻煩把東西搬來搬去？我這儿不也有很多衣物嗎？我這次是打算長住在這里了。”
　　“小姐，你該不會是遇到麻煩事了吧？”老管家直覺的關心詢問。每次在外頭受到挫折，小姐才會往山上跑。不過通常頂多待個兩天就下山，這次似乎有些嚴重，小姐竟然不打算下山了？
　　“陳媽，沒有，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我想做我的庄可麗，去面對我的過去和未來。”
　　可麗露出堅定的笑容表達自己的想法，她決定用庄可麗的身份面對一切挑戰。只有自己瞧得起自己，別人才會正眼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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