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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節


  “儿子啊,你快告訴我,可麗是咱們家族里的哪一號人物,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隔日一早,于璇就出現在儿子的辦公室中。
  “媽,你沒回桃園啊?”可權顧左右而言它,只要提起可麗的名字,就引起他心中陣陣的刺痛。
  “因為今天還有些事情,我昨晚住在陽明山的家。等等,別岔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喔,她住的地方离你昨晚住的房子不遠。”
  “我是在問你她是誰!她父母是誰?這問題夠明白了吧?”
  “媽,你記性可真差,她是大伯的女儿,我這樣子講你有印象嗎?”
  “你是說她就是那個在瑞士念書的小女孩?”多年前的記憶慢慢回到于璇腦海,她吃惊的追問:“她不是失蹤好几年了?什么時候又跟你聯絡上的?”
  “小女孩?媽,她已經二十六歲了,你還叫她小女孩啊?”可權清楚的知道可麗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他臉孔浮現苦笑的暗想:不管在肉体或心理方面,自己都可以算是幫助她成長的功臣吧。
  “你還沒說她是怎么跟你聯絡上的。”看到儿子一副怪异的表情,于璇直覺事情不對勁,緊張的追問:“你該不會和她有一腿吧?”
  “媽,你問那么多做什么?我和她之間沒什么關系,你不要亂猜。”
  “真的嗎?哎,那是你的私事,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于璇心里根本就不相信儿子說的,看來這事情并不單純。“只是,她該不會是想來要錢的吧?可是不對啊,昨晚她一擲千金,不像是缺錢用的樣子。”
  “你自己去問她吧,我也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可權感到心煩至极,走回自己辦公桌后,逃避的說:“我等等還有會議要開,媽,我沒時間陪你聊天了。”
  “好吧,我自己去問她,她住在你伯父的老房子里是嗎?”
  “嗯。”可權故做認真的研究卷宗,頭也不抬的回答母親。
  于璇搖了搖頭,歎息的說:“別忘記這星期六回桃園找我。”
  可權終于抬起頭來,他本想拒絕,但怕引起母親更多的疑問,只好勉強同意。
  一小時后,衣著光鮮的于璇就出現在可麗房子門前。她以挑剔的眼光審視眼前這棟有三十几年歷史的老房子,發現它保養得還挺好的,看得出來不久前才整修過。
  “你好,我找你們家小姐,我是她嬸嬸。”不知是否是自己心理作祟,于璇總覺得仆人們看她的眼光似乎充滿敵意。
  “您是三姨太啊?不,我該叫您二夫人才是吧?怎么突然想到要來找我家小姐呢?”
  “看樣子你似乎在庄家工作了很多年,才敢這樣子跟我說話。不過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好歹也算是你的主子——庄可麗的長輩,你是不是該去通報一聲,請她來見我才對吧?”
  “虧你還記得她這可怜的孤女,只是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像你這种沒良心的長輩不要也罷。你當我怕你嗎?論年齡,我也稱得上是你的長輩,你對我說話怎么不客气點呢?”
  于璇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一肚子怨气,仍堆起笑容應對:
  “想你必定是代替我這不稱職的嬸嬸照顧可麗許多年。這樣算起來,算是咱們庄家虧待了你,我跟你先道個謝,再為剛剛對你說話不禮貌賠不是好了。我現在可以和可麗聊聊天嗎?麻煩你替我通報一聲吧。”
  陳媽原本以為對方一定會惱羞成怒的拂袖而去,沒想到竟然好顏相向!這二夫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至少气度与眾不同,如果自己仍將她擋在門外,反倒顯得自己不懂禮貌了。
  “那庄夫人,你先到大廳坐坐,我去看看咱們小姐方不方便見客。”
  “那麻煩你了!”
  在仆人的引路下,于璇經過修剪整齊的庭院進入气派的客廳。屋子里隨處可見的名貴古董,都逃不過她銳利的審視,四周牆壁上還挂著莫內、梵谷和夏卡爾名畫,看來她這侄女的經濟狀況比想象中要好上許多。
  過了几分鐘,正審視茶几上裝飾的琺琅雕刻品的于璇,被可麗的聲音嚇一跳!
  “那是英國愛德華皇室使用過的器皿,我把它當煙灰缸使用,只可惜家里几乎沒有客人上門過。”
  “哦?這玩意拿來當煙灰缸實在太可惜了點。”
  “如果嬸嬸喜歡,就拿去吧。”可麗大方的表示。“我讓人替你包起來。”
  這句話向來都是自己對別人說的,今天居然出自個晚輩口中,讓于璇感到很不自在。
  “不,我不需要!”
  “是啊!當然像爺爺那么气派的大房子里,不太适合放這么不稱頭的東西。”
  “可麗,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是不是很气我和可權這些年來對你的不聞不問是吧?可是你不能全怪我們,你當初一聲不響的离開學校,我們也找不到你啊。”
  “是沒那個心吧?嬸嬸,我一直都在這里期待你們給予我親情和溫暖,可是十一年過去了,你們才出現。不過晚出現總比沒出現好,我還是很高興你今天能夠抽空來看我。”
  可麗拐彎抹角的罵人,以她目前的財力,想打入社交界扯嬸嬸的后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就是要讓于璇對于她的出現感到不安和害怕。自己的存在,對于她慈善家偽善的形象,稱得上是不小的打擊吧?
  “可麗,你一定很恨我吧?不管你相不相信,六年前我确實有去瑞士找你,只不過你在我抵達學校的前一天就离開了。或許我該繼續打听你的下落,只是那時候你已經成年,我怕你會嫌我這長輩麻煩,所以才沒有去找你。”
  她曾去瑞士找過自己?可麗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于璇真的有心,怎么會遇不上她呢?這真是太可笑了!她聳了個肩,不在乎的說:
  “那些都過去了,我不介意,如果這么說會讓你良心好過一點,那就這樣子吧。”
  “我知道過去很多事不是靠我現在三言兩語就可以彌補的,由于我在庄家身份的尷尬,你父母親跟我并沒有什么交情,我會忽略你包含著太多因素,也許有天你能夠体會吧。”
  “嬸嬸,我說過我不在乎,你就別再說那么多了。”可麗听了于璇的話后,思維越來越亂。她知道爸、媽几乎不和嬸嬸說話的,因為他們一直把她當作不正經的女人,認為她是因為錢才跟叔叔在一起的。
  “也對!過去就讓它過去,至少咱們現在又聯絡上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盡管跟嬸嬸說吧。”
  “謝謝嬸嬸。”可麗禮貌的點頭答謝,不過心里驕傲的想:自己才不會落魄到有求助于她的那一天。
  看可麗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于璇知道自己多待只會自討沒趣,于是站起身准備离去,臨行前不忘討好的說:
  “我先走了,星期六別忘了到桃園老家坐坐,早上十點,我讓司机來接你。”
  可麗都忘記有這件事了!她那天不過是想气气王新宜罷了,并不是真的想要拜訪庄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忍受可權和別的女人親熱的樣子。
  “我想不必麻煩了,以后我會再找時間去探望嬸嬸。”
  “不麻煩,我都同可權說了,你一定要來,讓我知道你這些年都在忙些什么,就算我求你好嗎?”
  “嬸嬸,你何必這么說呢?”這下子反倒讓可麗覺得渾身不自在。為什么在對方表示歉意后,她反而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可權也真是的,早就和你聯絡上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沒盡到做長輩的責任。”于璇誠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留意到可麗听到儿子名字時,臉上閃過怪异的神色。莫非他們倆有什么過節?她決定非弄清楚不可。“就這么說定,我讓司机來接你,不要讓我失望,就當是給我一個贖罪的机會吧。”
  “嬸嬸,你沒有欠我什么。”可麗發現自己心太軟了,對方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心里的恨意給抵消了!
  “你真的不介意以前我對你的疏忽嗎?我听你這么說真的很高興,那你更應該常常到桃園陪我聊天,畢竟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事情就這么說定了,星期六你來的時候,順便帶些換洗的衣物,多住個兩天吧。”
  不給可麗拒絕的机會,于璇就借口有要事等著處理,匆促离開。
  于璇走了許久之后,可麗還杵在原地反复思索。自己真的要去桃園嗎?想到王新宜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就讓她心如刀割!
  她不甘心就這樣被可權拋棄,她把女人最重要的貞操都獻給了他,為什么得不到他的珍惜?就算得不到他的愛,她也不想寬大的給予對方祝福!那她為什么不積极爭取呢?
  可麗痛苦的搖頭,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因為她不容許自己的自尊心再被可權踐踏一次!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他愛她,就算她想重新加入這場愛情游戲之中,也毫無一絲胜算的把握。
  可是她好想見到他,好想再讓他將她抱在怀中。那些纏綿的夜,不斷出現在她的思緒中,日夜困扰著她。她真希望他能愛上自己!
  她不是要讓他了解錯過自己是多么可惜的事嗎?那就不該放棄任何接近可權的机會!可麗告訴自己不要再猶豫不決,想去就去吧!就算去了也許會后悔,總比自己胡思亂想要強上許多。
   
         ☆        ☆        ☆
   
  “可麗你來啦!肚子一定餓了吧?快來吃飯,咱們廚師已經准備了拿手好菜,包准你沒吃過這么特殊的料理。”可麗才剛進庄家大門,就被于璇熱情的拉著往餐廳走。
  “還好,嬸嬸,讓你久等了吧?”
  “沒,我算算時間,知道你差不多是這時候到。可權和王小姐也才剛來,他們正在大廳,我讓人去叫他們一起用餐。”
  雖然只是四個人簡單的聚會,于璇也淋漓盡致的展現她圓融的交際手腕,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有机會發言,并感受到她這位女主人的特別照顧。
  “庄伯母,你做人真的好和气唷!要是能當上你的媳婦,一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气。”王新宜絲毫不隱瞞自己想要當上總裁夫人的野心,不斷刻意替自己制造机會。
  于璇當然知道王新宜心里在想什么,不過儿子要娶誰,那可不關她的事。于是假裝听不懂的回答:
  “哪儿的話,你們難得來看我,我說話不客气些,你們以后還敢來嗎?”
  “伯母,若是你不嫌我煩,以后只要你召喚一聲,我隨時都可以來陪你。”王新宜話越說越明,如果能得到庄母的認可,那她的計划就算成功一半了。
  “哈哈,謝謝!”于璇聰明的不做回答,只以簡單的道謝帶過。
  兩個女人的對話听在可權和可麗耳里,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讓他們這頓飯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見可麗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于璇關心的問:
  “可麗,怎么都沒見你動筷子,這菜不合你胃口嗎?”
  “喔,不會,菜很好吃。”可麗赶緊夾了口菜,將臉埋在飯碗里。
  “可權,你怎么也不說話?”于璇瞄了儿子一眼,覺得他的表現太悶了。
  “嗯,吃飯的時候,嘴巴里有東西,不方便說話。”可權的回答顯得有些敷衍。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在自己的兩個舊情人面前,他顯得有些笨拙,好像說什么都不對。
  “好吧,那咱們赶緊把菜吃完,去后院的涼亭喝茶、吃點心,一邊看荷花吧。”于璇感到有些疲于應付,也許換個場地,气氛會好些。
  荷花池的涼亭,是庄老太爺在世時最喜歡流連的地方,他總愛在這儿沏壺茶,听著收音机播放的京戲打發下午的時光。
  “可麗,你還記得這個院子嗎?”拉著侄女的手漫步在荷花池邊,于璇有些好奇的詢問。
  “嗯,跟記憶中沒有差太多,爺爺听的那台收音机還在嗎?”
  “哈哈,那台古董我已經收在書房里了!我現在已經換上名貴的音響,有時候,我還在這里辦戶外的酒會呢!要是讓你爺爺知道我在他最喜愛的花園辦活動,讓許多人來踐踏這儿的草坪,他准會气得冒火。”
  見于璇得意的模樣,讓可麗會意的莞爾。
  “你說的沒錯,他一定會气得跳腳。”
  “你知道并不是我不愛這房子,只是心里有時候總會興起些反抗的念頭。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你爺爺當初對我的態度并不是挺好,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嗯,我想我能了解。嬸嬸,你這么做不過是想一吐心中的怨气吧?”爺爺那張頑固的臉孔,可麗依稀還記得,他的倔傲態度最能摧毀人的自尊,自己不也曾身受其害嗎?
  “哈哈,看來你我都是受害者!來,我來放熱門音樂,咱們倆就到荷花池里踩一踩,包准你心情大好!”于璇一時玩興大起,讓佣人將音響開在流行音樂网,示意可麗和自己一般卷起褲管,兩人就在佣人的服侍下,步入水深及膝的池邊打起水仗。
  可權好笑的看著兩個女人,心中溢滿濃濃的溫馨。當王新宜挽著他的手,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時,他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權,我覺得好無聊,外頭好熱,咱們回屋子里坐好嗎?”
  “熱?現在不過三月而已,太陽挺溫暖的。”可權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他只想和對方維持朋友關系,并不打算和她舊情复燃。
  “你不進去,那我自己進去嘍?”王新宜的語气充滿不悅,從來沒有男人這么忽略她過,她忍不住气得推他一把。“庄可權,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听啊?”
  “你要進去就先進去吧,我在外頭再待一會儿,等等再去陪你聊天。”可權盡量維持紳士風度。要不是王新宜纏著他不放,他才懶得帶她到桃園來玩。
  王新宜順著可權的目光,盯著那正開怀大笑的可麗,嫉妒的問:
  “你對那女的有意思對不對?”
  “你別亂說話,她是我堂妹!”可權想掩飾自己的心虛,他不想讓別人發現可麗曾玩弄過他感情的事。
  “是嗎?”王新宜本來想接著說,你看她的眼神顯示你根本沒當她是堂妹,卻又聰明的住口。也許可權還沒察覺到自己的情感,她何必好事的提醒他?“你不進去,那我就留下來陪你好了。走,咱們到涼亭里去坐吧。”
  可權有些被動的任王新宜拉著自己走到涼亭下,眼光卻不停地瞟向可麗身上。被池水濺濕的衣裳,完全勾勒出她美麗的胴体,還好四周除了自己以外沒有別的男人,不然他會馬上拿條浴巾將她包起來。
  “哇,她真敢!她難道忘了還有你這個男人在場嗎?”見到可麗若隱若現傲人的曲線,王新宜不由小心眼的批評:“那樣子不覺得太過暴露了?現在的女孩作風真大膽啊!”
  “你別忘了,你把我母親也說進去了。她們穿的衣服都不透明,你應該連一點都沒看到吧?”可權冷冷的提醒,至于可麗的行為如何他清楚得很,用不著旁人置喙。
  “喔,我沒有對你母親不尊敬的意思。”王新宜連忙噤聲,她只是好气可麗的好身材吸引可權目不轉睛的觀望。
  一陣微風吹過,讓池中的女人不禁打起哆嗦,于璇接過佣人遞來的浴巾,拿了條給可麗,投降的說:“我老了!不中用了,咱們改天再戰吧!”
  “嬸嬸,确實有些冷,咱們去喝些熱茶吧。”可麗點頭同意停戰,將浴巾裹在肩上,費了許多力气,才在佣人的攙扶下順利上岸。
  看到彼此狼狽的模樣,可麗和于璇都開怀的嘲笑對方。
  可麗覺得人的情感真是奇怪的東西,她和嬸嬸十多年的隔閡,竟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化為烏有,甚至感覺像是失散多年的忘年之交。只是她和可權之間的距离呢?
  看著涼亭中登對的兩個人,讓她心頭不由一緊!他這么做有多傷她的心,他知道嗎?
  此時音響中傳來電台節目的廣告詞——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可麗感慨的想:這真符合她的心境,口中不由得接著背起這首詩: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一股气息卻還得故意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离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一股气息
  卻還得故意裝作毫不在意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對愛你的人所筑起的一道鴻溝……
  “哇,好有意境一首詩!可麗,你一定是心有同感,才會背得這么通順吧?”
  于璇仔細觀察侄女失魂的模樣,心疼她自閉的情感,對方會有今天這樣處理情感的態度,他們這些親戚應該要負很大的責任。
  “沒有!”嬸嬸的話讓可麗惊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否認。“我只是覺得這首詩好美,因為我一直以為生和死才是世界上最遠的距离,那表示我再努力也沒有机會了。不過這首詩卻帶給我一些安慰,至少我還有父母的精神陪伴,他們的愛一直在支持我,伴我走過許多時光。”
  “哦?我當你是愛在心里口難開,沒那回事我就放心了。”于璇拍了拍侄女的手,就忙著和儿子及王新宜打招呼。她知道可權一直在注意她和可麗的動靜,他當然不可能是對她這老母親感興趣,就讓她來試探一下吧。
  “可權啊,你听到可麗念的那首詩嗎?你會不會覺得挺有道理的?”
  可權對于母親的話沒有正面答复,只是聳了聳肩,反倒是王新宜頗有意見:
  “這种情況是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愛一個人還會有距离?那不是太痛苦了嗎?又不是青少年在玩游戲,喜歡就大膽表示,何必偷偷摸摸的猜來猜去。我看不敢表達的愛,不如不要愛了吧。”
  總要有個人來答話吧?為避免气氛僵硬,于璇連忙點頭表達看法:
  “哈哈,王小姐,你也挺有主張的,不愧是新女性!”
  可麗受不了可權制造的沉悶气氛,他一定得擺那副難看的臉色來面對自己嗎?喝了杯茶,就起身准備先行進屋。
  “嬸嬸,我去里面換衣服,我的行李是放在哪個房間啊?”
  “我讓你住你父母以前的房間,就在二樓底的套房,我陪你一起進去,我也該把身上的衣服換一換。”于璇也不想留下來應付王新宜,她認為那是儿子的工作,就讓他們去大眼瞪小眼吧。
  “可麗晚上要在家里住?”可權突然提出問題,難不成她想從母親身上下手,多騙些錢?“是啊!”于璇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停點頭,接著反問儿子“你也留下來嗎?”
  “我……”可權本想開口說要送王新宜回家,但看到可麗那突然瞪大的雙眼,改變心意說:
  “好啊!反正我明天沒事。”
  “那我怎么辦?你要送我回台北啊?我今天晚上還有個通告呢。”王新宜不悅的抗議。
  “你緊張什么?我們家多的是司机,你一定可以准時回到台北的。”可權的答复有點不帶感情,在他心里認為,只要把王新宜送回台北就可以啦!反正對方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且是她自己硬要跟來的,有專車接送就算是盡到責任了。
  看到兩個人一副要起爭執的模樣,于璇拉著可麗赶忙走回屋中,只听到身后不時傳來王新宜不滿的聲音。
  “庄可權,你為什么不送我?你不是想娶我嗎?怎么用這种態度對待我,你說話啊!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可麗听了這句指控,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多渴望可權說句要娶自己的承諾啊!她快速的走回屋內,深怕自己在眾人面前崩潰,她想裝作毫不在意來面對可權,但她真的辦不到!
  見母親和可麗走遠,可權終于受不了的提出警告:
  “新宜,你夠了沒有?不要再抱怨了!我不會送你回去的,因為我會讓司机送你,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代表我們之間真的已經過去了,可能存在的也只是朋友關系。至于求婚的事,我可從沒有向你提過,是你自己跟記者們說的吧?”
  “庄可權你……你不要隨便亂說!我哪那么厚臉皮到處亂放話……”
  “也許不是你說的吧,不過也不是我說的,至少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對你開口過,我想等等我就讓司机送你回去吧。”
  “你……你這自大狂,總有天會得到報應的!我會等著看的,有一天你一定會栽在女人手里,那時別忘了通知我,我會來放鞭炮的!”王新宜神情高傲的扭身朝停車場走去。她一分鐘都不想多待,既然复合無望,她得赶緊另尋目標,就憑她的條件,想要找著另一個男人并非難事。
  可權咀嚼王新宜的這番話。他是已經遭到報應了,現在他不就栽在可麗手上了嗎?想到那磨人精,他決定去和她把話說清楚。她可以利用自己,但千万別動腦筋去傷害他的母親。她如果那么做,他會要她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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