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05節


  身為慶王府的王妃,在外人的眼里看起來,詠儿似乎什么也不缺,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一天沒有找到大女儿,這一生她心里都會背負著莫大的遺憾。十四年前發生的事,猶如昨日,歷歷的浮上她的心頭。
  再度和載原相聚,雖然平撫詠儿心中不少創傷,只是女儿下落一直遍尋不著,讓她每每思及此事,總是郁郁寡歡。
  以為生了五個孩子后,可以讓自己淡忘這件傷痛,可是每當看到五個孩子幸福的笑容,卻讓她心痛的思忖,不知道大女儿過的日子可好。
  這些年來,他們夫婦倆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可是那名嫁給陳姓商人的大姐,卻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讓載原尋遍大江南北,仍無所獲。
  載原本以為重賞之下,必定可以找到無緣見著一面的長女,可是卻遇到不少騙子,隨便領個小丫頭來欺騙他們。所幸身為皇族后代的大女儿,在背部有一家族特有的青色胎記,才讓夫婦倆不至于錯認骨肉。
  看著襁褓中,剛剛才熟睡的小儿子,詠儿思念長女的淚水又不禁滑落。听到門外有人走動的聲音,她赶緊擦拭淚水,不希望讓丈夫看到她不開心的樣子。載原為自己做的事已經夠多了,她不想讓他跟著擔憂。
  “王妃,王爺請您去后花園品茗,恭王府的兩位少爺已經到了!”見說話的是自己的貼身女婢小妍,讓詠儿稍感安心。
  “我知道了!”
  “王妃,您又想起不開心的事啦?”
  “沒有,我好多了,王爺問起你,可別同他說,我不想讓他心情跟著不好。”
  “王妃,您知道王爺希望見著你快樂,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我知道,只是我真的忘不了!”
  “后院荷花池的花開了,您去看看風景,或許心頭會舒坦點。”
  “嗯,你幫我把孩子抱去給奶媽吧!”詠儿讓小妍接過手中的幼子,照了照銅鏡后,就起身前往后花園。
  “詠儿,你來啦!孩子睡著了嗎?”看到詠儿和侍女出現在花園小徑那端,載原連忙走出涼亭,前往挽著愛妻。
  “慶王妃吉祥!”奕政和奕風急忙起身,躬身向詠儿請安。
  “你們快坐下吧!不必多禮。”詠儿含笑的回答,溫柔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對亮眼的兄弟,當她看到剛抬起頭來的風儿時,不由得愣住了。
  “詠儿,先坐下吧!”嬌妻的心情,想必与自己剛才的感覺相同吧?載原碰了碰兀自發傻妻子的手肘,用眼神示意她坐下來再談。
  見著慶親王夫婦倆盯著風儿的奇怪眼神,讓奕政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儿。莫非風儿与他們有過節?這根本不太可能,風儿向來足不出戶的;還是風儿的容貌太俊,讓他們看傻了嗎?
  奕政百思不得其解,望著風儿被眾人看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強烈保護欲望又在他心中升起,他在桌下安撫的握住風儿的手。
  “王爺、王妃,你們真是太好客了,如此接待咱們兩兄弟,著實感激!”奕政說一些不著邊際的客气話,希望慶親王夫婦能表現正常些。
  “應該的、應該的!”對奕政說完這句話后,載原又把注意力轉回奕風的身上,關心的問:“風儿,怎么都不見你說話,這些點心不合你的味口嗎?”
  “不會……挺好的!謝謝慶親王。”風儿有些不安的回答。為什么他們一直看著她,難道她的臉上有寫字嗎?
  “對不起,咱們這樣子盯著你瞧,一定讓你感到不自在吧!”載原感到不好意思的道歉。即便“他”長得与自個儿的孩子相像,可風儿是恭王府的小少爺,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們夫婦倆似乎太過失禮。
  或許是因為孩子長久以來沒有下落,才讓他們夫妻今日如此失態。載原很快的就恢复理智,開始和兄弟兩話家常;只是妻子詠儿,仍舊一言不發的仔細的看著風儿。
  “風儿,你今年几歲啦?”詠儿突然對著奕風開口問:“能告訴我,你的生辰是什么時節啊?”
  怎么王妃忽然沒頭沒腦的蹦出這無關的話題?其實奕政也搞不清楚風儿的生日,但他捏緊風儿的手阻止她說話,代表回答說:“我風儿快十四歲,他是在夏季出生的!”
  哦?那比自己的長女,將近小了半年多,詠儿失望的神色馬上溢于言表。
  “詠儿,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先回房去歇著吧!”其實載原大概明了妻子在難過什么,很快的找個借口對兩兄弟說:“對不起,因為王妃最近身子不舒服,我想她不适合在外頭久坐。”
  “王妃,請快去休息,咱們兄弟也該告辭,府里還有些事。”奕政趁机提出辭意。他早已坐不住了,相信風儿也有同樣的感覺。
  感覺气氛尷尬,慶親王也不好強留客人,客气的表示:“政儿,那過几天等你有空,咱們再吃頓飯,討論下絲綢生意的問題。”
  “好的!”奕政急忙拉起風儿,帶著一群隨從离開慶王府行館。
  “詠儿,別看了,快回房去歇著吧!”
  “我不累,原哥,你難道看不出來他長得好像……好像咱們那几個孩子?”
  “是有些像,不過他長得更俊了些,別忘了,你看到的是恭王府的公子。”
  “是啊!他是個相貌挺好的男子,只怪我想得太多,那生辰也不對。”
  “別想太多,我答應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气在,我絕對不會放棄尋找的!”
  “原哥,咱們怎么從來沒想過也許是皇族的人抱走孩子?咱們都沒有在皇室里探听,是吧?”
  “這……我想沒有哪個王公貴族會做這等事,他們要抱也該抱個男孩,要女孩子何用?”
  “你說的也對,只是……你能不能讓人側面去打听,也許咱們可以發現點線索?”
  “詠儿,你該不會是因為看到恭王府的小王爺,才有這念頭吧?”看到妻子落寞的低下頭,載原歎息說:“我會讓人去打探,我知道這樣子做,咱們倆才都能安心,只是我怕你抱太大希望……”
  “原哥,我懂你的意思,你只要去打探消息就好,我已經等了十四年,我想我還可以撐過另外一個十四年!”
  載原与妻子相望,看著她含淚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眼神,點點頭同意她的要求。生活于他們雖然幸福,但能找到長女一家團聚,那就更加圓滿了!對妻子的摯愛讓他了解,只有看她真正的快樂,自己才感到踏實。
   
         ☆        ☆        ☆
   
  “大哥,你竟然連我的生辰都忘記!”坐在馬車回府的路上,風儿賭气的推開大哥握往自己的手。
  “這……我剛剛說錯了嗎?”
  “我是腊月生的,十四歲的生日已經過了快三個月了!”
  “真的嗎?”奕政只當風儿未滿十四,沒想到“他”已經年過十四,想想“他”的發育還真是慢了些。他在這年齡的時候,胡須一天沒刮就長得特長,可是風儿那白淨的臉蛋上,竟然還找不到根胡根!
  “你干什么這樣子看著我?難道我今儿個是哪儿不對勁嗎?”風儿被看得心虛,縮著身子躲在角落。
  最奇怪的是風儿連說話聲,仍保持尖銳的童音,是不是哪儿有不對勁,才阻礙了“他”的發育?
  “風儿,你會不會覺得自己身体哪儿不舒服?”
  “啥不舒服?我好得很!”大哥該不會是發現她的秘密吧?風儿轉念一想,急忙回答:“我只是開始長些小胡須,每天刮臉很難受,都拔得臉紅通通的!”
  “你把胡須連根拔起當然痛,用刮的就好了!”
  “唷!我覺得難看死了,又只有長几根,怪嚇人的!”風儿胡亂謅,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
  “你過陣子就習慣了,男人都會有胡子,那是正常的現象,沒啥好丟人的!”奕政感到好笑的搖頭。這孩子大概正值發育的尷尬期,才會有這种奇怪的想法和行為。
  “或許吧!可能是我看不習慣。”風儿草草結束話題,很快話鋒一轉的詢問:“大哥,你什么時候要回京城?”
  “再過半個月吧!怎么了,想把我赶走?”
  “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會想你的!”風儿誠懇的說出想法。她會這么問,只是想知道她還能跟大哥相處多久。
  “我也會想你的。”風儿的這句話,讓奕政深感安慰,感動的說出承諾:“我回京里安撫一下阿瑪和額娘,不出兩個月,再來南方看你。”
  那時候她早已不知去向,風儿感傷的點頭,奕政卻只當她是心里難過而已。握著風儿的手,奕政愈來愈不能厘清心中复雜的情緒,他該放任自己對風儿關愛的心情嗎?
  奕政無法在心中找到答案,只能确定,眼前要他丟著風儿的事不聞不問,他根本無法做到!
  既然如此,那就恢复儿時相處的態度,好好的照顧風儿。
  打定主意的奕政,在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會撥出時間陪風儿練拳,說說學堂的生活,還抽空和風儿及她的同窗們劉志宣、李達仁,一塊儿暢游西湖,兄弟倆感情日漸增長。
  就這樣子又多待了兩個月,眼看著天气逐漸轉熱,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奕政也沒有借口再繼續留在江南。或許早些回去應付阿瑪和額娘,他可以赶緊再回來陪著風儿。
  臨別的那日,站在門口送行的風儿,淚水終于忍不住掉落臉頰,奕政見了,不由感到鼻酸。
  “風儿,你別傷心,咱們又不是不再見面,我很快會回來看你的!”奕政好言的勸慰風儿。看風儿這個樣子,他怎么狠得下心來离開?
  “嗯,我知道,大哥你一路小心,多保重!”風儿語重心長的表示。這一別只怕再會遙遙無期。
  “你也要多留意,別到處亂跑,知道嗎?江南是漢人亂党的根据地,你可要小心,不要讓自己落單!”
  “我會注意的。”風儿點點頭,依依不舍的放開大哥的手,看著他騎馬离開。
  “小少爺,快進門休息吧!”當奕政一行人消失街頭后,春儿催促著仍在發傻的風儿赶緊回到屋內。“別忘了,咱們還有事情得忙。”
  “嗯。”風儿乖乖的低著頭走回房間,知道自己將要步入截然不同的旅程,她沒有恐懼,只有茫然。
  “我會告訴大家我先回北京陪你娘,過兩天我就离開,五天后的傍晚,你換上女婢的衣服,戴著頭巾,我會在仆人走的后門等你。我想沒有人會知道咱們往北走。咱們在城郊的客棧住一宿,隔日一早就赶往揚州。你這些東西都別帶著,省得麻煩!”
  “奶娘,不會有問題吧?”
  “所有事都我自己在看著,你不要太緊張露出馬腳就可以啦!這行館對于仆役外出,都沒啥過問。后院的仆役,對你沒啥印象,万一有人盤問你,就說是幫小少爺上街買紙吧!”
  “嗯,我清楚。”
  五日后,第一次穿上女裝,風儿心情异常复雜。按照奶娘的指示,她不疾不徐低著頭走出王府,坐上候在街角的馬車。
  “小主子,你總算出來了,我還擔心你被人發現,沒有人特別留意你吧?”
  “沒有,只有門房問我為什么出府、什么時候回府,我都按照你說的回答。”
  “那就好,我想這一路北行,你也該改個名字。”
  “奶娘,我該叫啥名字呢?”
  “這樣子吧!你跟著我妹夫的姓,他姓李,儿子都是耀字輩,女儿都以花為名,你覺得李百合這名字可好?”
  “一切奶娘做主。”
  “你這孩子個性就是乖巧,我真怕你被人欺負,我會讓我妹子多關照你一點。”
  “奶娘,你會常來看我嗎?”風儿覺得自己好無助,所有熟悉的人都离開身邊,只剩下自己去面對陌生的環境。
  “你知道我會惦記著你,畢竟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可是怕被人怀疑,或許要過些年,我才能來找你,只希望我的身子能撐到再和你相見的那一天。”
  “奶娘,那這么說……我可能也見不著娘了?”風儿頓時難過得無以复加。
  “但……唉!只怕最難過的是她。你只要為咱們好好的活著,我們就安心了。”春儿說著也忍不往老淚縱橫。
  兩日后,風塵仆仆的兩人終于抵達揚州附近的小鎮,尋了半天的路,才找到不起眼的李家;那朴實的門面,說明春儿的妹妹,嫁的只是一般的百姓。生活中巨大的轉變,讓風儿覺得非常不真實。
  “秋菊妹子,這是我家的小主人,也是我的心頭肉,就交給你照顧了。”春儿再三的對妹子叮嚀:“她是個沒心眼的女孩,你可要多關照她,別讓她受了委屈!這是咱們夫人給的珠寶、銀子,夠你們一家大小用上一輩子,也算是給你家的補貼。”
  苦日子過怕的秋菊,看到眼前攤開的珠寶,眼睛都亮了,笑逐顏開的說:“姊姊交代的事情,妹子我一定做到。”
  “我怕這頭几年的日子,王府會找人找得比較緊些,你不要讓小主人出門,也別讓人見著,要是事情敗露,你也有苦頭吃的。”
  “這我了解,有這么多金子,要藏個人在屋里,是沒啥問題的。”秋菊的眼珠子仍直盯著那一大包的珠寶和金子。
  “你可要讓咱們小主子吃得好、住得好,順便找些書給她看,別讓她悶坏了。過個三年,再替她留意,找個好人家嫁了。”
  秋菊一古腦的點頭。眼前如花似玉的小丫頭,肯定可以相到個大戶人家,光想到可能得到的聘金,就讓她更加歡喜。沒想到自己終于有苦盡甘來的一天,答應老姊做這件事,可是划算得很呢!
  “秋菊,那你先出去,我還有些事同我家主子交代。”
  秋菊就等春儿這句話,她開心的將桌上的珠寶攏在怀里,忙不迭的走出廂房。
  “小主子,你可要留意點,別讓惡人接近你。我知道你會功夫,如果有惡人膽敢對你不禮貌,千万不要客气!”
  “奶娘,有秋菊嬸的照顧,我想不會有事的。”
  “唉,我倒沒這么樂觀!我已經十几年沒見著她,平常也鮮少聯絡,她的性子變得如何也不清楚,只是要告訴你,不要太相信別人,只有自己才靠得住!我還留了些金子給你,你收在身邊……”
  “你給秋菊嬸好了,我吃她、住她、穿她,不需要錢。”
  “你這傻丫頭,她的報酬已經拿到了,這是給你備用的,万一有什么事可以應應急!”
  “會有什么万一呢?”
  “讓我安心,你收著就是了,不要讓人給騙了,万一有天你嫁得不好,或我妹她對你不好,你要開始過新的生活,也才有本錢。我這樣子說,你明白嗎?從現在起,你就要學著照顧自己。”
  “我會努力的過日子的。”
  “小主子,我知道你資質好,這樣子真是糟蹋你了,我……太對不起你了!”
  “奶娘,這不關你的事,你別怪自己,看你難過,我也不好受。”
  “怎么能不怪我?你怨我、恨我也是應該,當初要是我有勇气勸夫人,也許今天的情況會不一樣,你知道你……”春儿很想把有關她身世的秘密說出來,卻怕帶給風儿更大的打擊。
  “奶娘,我雖然埋怨這整件事情,可是你和娘給我的愛,卻讓我沒辦法去恨怪你們。”
  “小主子,你保重,我必須要走了,免得讓人起疑。”
  “我會好好的生活,你放心,娘還要你多多照顧。”
  揮別奶娘,這一刻,風儿覺得自己的傷心已到達最谷底,卻沒有想到日后對家人無止境的思念,才是那令她難以消受的折磨。
   
         ☆        ☆        ☆
   
  “什么?風儿怎么可能會失蹤?你們怎么看的!”奕勇震怒的將手中的瓷杯摔落地面,生气的狂吼,頓時大廳陷入風雨欲來前的宁靜。
  不一會儿,坐在一邊的奕政,終于忍不住焦慮的站起來。怎么他才离開蘇州沒多久,風儿就出事了呢?
  他怒不可遏的接著質問:“我不是讓你們全天守著他,怎么人會不見了?”
  “你們爺儿倆,別生那么大的气,先問問看事情的原委吧!”博爾濟吉氏靜儿見狀,理智的提出建議。
  “你這奴才,還不赶緊把事情經過稟報一來!”奕勇怒气沖沖的大拍桌案,狂喝一聲,讓跟前回府報訊的侍從,害怕得全身打顫。
  “是……的,王……爺,事情是這樣子的……在奶娘……春儿回京后,小主子不……不習慣新的仆役伺候,什么事都要……要自己來,不……不讓旁人動手。十天前的早晨,新來的女婢,見小主子過了上學堂的時間,仍沒有動靜,于是拍門請安,才……才發現小主人不……不見啦!”
  “荒唐!”奕勇听了火气更熾。“這么大一個人,怎么好端端會平空消失?不要人服侍,門口總要有人守衛著吧?你們連發生啥狀況都搞不清楚,要你們這些廢物何用!”
  “求王爺息怒,奴才該死!”
  “你們這些蠢才,真是個個該死!”奕勇气急敗坏的說:“要是找不到小少爺,你們這几條命,都還賠不起!”
  “阿瑪,讓我去蘇州城看看。”奕政只想馬上沖出門尋人。
  “嗯,你去我會比較放心。”奕勇點頭同意,臉孔閃過愧疚的神色。“風儿這孩子我挺喜歡他的,但是一直都忽略了他,要是這次找到他,我會好好的彌補他的!”
  “阿瑪,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風儿找回來的,孩儿這就去打點上路的事情。”說完話,奕政就与雙親辭別。
  “翠華要听到這消息,肯定會傷透了心。”元配博爾濟吉氏靜儿憂心忡忡的說。同為母親,她很能体會那种心情。
  “你找個時間,幫我同她說去。”奕勇對元配提出要求。
  “爺,您合該自個去,順便安慰一下她。”
  “可是……我做不到!”
  “翠華這時候需要的是您,不是我。如果您不去,我想您也放不下心來,我了解您,您不過是面冷心熱罷了!”
  “可我心里只有你,我實在不想和那些麻煩有所糾纏……雖然她們都是我娶進府的,可是……唉!我對她們都有內疚,只希望能在錢上面彌補她們,可是好像怎么做都不妥。”
  “我知道,您去吧!我想咱們都不希望,翠華有個不測,那不會是我們要見到的情況。只有您,才有安撫她的力量。”
  “如果她們的性情要有你一半,那就好了!”
  “爺,您從來沒有花時間用心的了解她們,怎么知道她們如何呢?”
  “因為她們讓我完全沒有想要多相處的念頭,這難不成也是我的錯?這几日同政儿討論他的婚事,讓我想起很多過去的事情,我想我不會逼他太緊,讓他自個儿找机會,在皇室里尋找喜歡的人吧!”
  “唉,您這樣說也對。”博爾濟吉氏靜儿點頭同意,雖然丈夫的心在自己身上,可是回首以往,見他被老王爺逼著納妃,她心里也著實不好過。將心比心,相信任何人都不愿意品嘗這同樣的滋味。
  身系寵愛如她者,猶會嫉妒丈夫納妾,更甭說那些失寵的偏房,心情可不是加倍的難受?
  “爺,您快去把消息告訴翠華吧!她該知道的。”
  “嗯。”奕勇心情沉重的跨出大堂,往翠華的別院行去。希望五房在听到這消息后,千万不要失控。想到那可能發生的悲凄情景,就讓他愈來愈煩心。
  在別院的翠華听到王爺前來的消息,心中并不惊訝。算算時間,也該是王爺要出現的時候。
  “爺,您怎么來了?翠華好想您。”不需要刻意偽裝,見到心上人,翠華自然的打心里露出愉悅的笑容。
  見到小妾那歡喜、討好的面容,讓奕勇不自覺的后退一步,決定赶緊把話說清楚,好馬上离開。“翠華,有件不好的事情要告訴你。”
  翠華早就猜測到他要說的是什么,她分不清自己的心里,是因為与風儿分离傷心,還是見到他無情的舉止而難過。
  “什么事?”
  翠華的話語顯得沒有精神,讓奕勇有些訝异。她難道不想知道發生什么事嗎?
  “風儿,他……他失蹤了!”奕勇緊盯著翠華的臉孔,想看清楚她的反應。
  “怎么會這樣子?”翠華激動的抓著奕勇的衣服。她早在三天前,就從已經回府的奶媽口中,得知風儿的現況。她現在的激動,有一半是假裝的,有一半則是抒發自己多年來被冷落的怨恨。“我知道您一向都不在乎咱們母子,才會有今天這种情況發生。風儿,我的風儿在哪里?你要還我的風儿來,沒有他,我等于什么也沒有了!”
  “翠華,你冷靜點,政儿已經帶人南下去查明情形了。”
  “我只要風儿,風儿是我的全部啊!您不知道,這些年來都是他陪我度過寂寞的時光,我渴望的愛,只有他能夠給我……”
  說著、說著,翠華已假戲真做的痛哭失聲。她知道自己說的沒錯,奕勇從來都不肯多花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就像現在,她可以感覺到他不安得只想赶緊遠离自己!
  “我會盡力找到風儿,你別傷心了。”
  果然,說完話,奕勇像是盡到責任般的轉身离開,只剩下翠華一人扶案哭泣。
  她究竟哪儿讓他看不順眼?原以為他娶了青樓中的自己,是最好的結果,沒想到王府的生活,卻將她一步步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淵!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