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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們是朋友吧!
  經過討价還价后,任軒同意不再接水盈上班,僅在她下班后接她吃飯,而且絕對是各付各的帳。面包店打工下班后,他送她回家,而后上樓吃點消夜、喝杯飲料,在十二點前离去。
  他們像朋友一般談天,可是姿勢可能不太像朋友,他總愛環著她的腰,或直接將她抱坐在他腿上,不時地親親她。
  但是他們還算是朋友吧!
  任軒老是問水盈這三年來發生的事,尤其愛問她交男朋友的事。他也侃侃而談,談這三年來他在美國是如何由總務辦事員轉任財務辦事員、業務辦事員,而后一躍為業務專員,再一躍為業務部門經理,于去年總公司業務部門經理退休時回國接手。
  水盈知道在可預見的几年內,他有可能成為威菱集團的接班人之一,她知道自己該為他高興、為他笑,但卻只能微微牽動嘴角。
  當任軒心細地發現身畔的她听到這些總不是很開心后,他開始說些周圍發生的瑣事和趣事,也愛纏著她說今天又發生了什么事,就算是很小、很小的事,她也能听得很入神。
  星期六,水盈必須上班到中午,晚上再去面包店打工,星期天則有一整天可以休息。
  難得的艷陽高照,任軒想帶水盈出去玩,但她卻有一堆衣服要洗,一堆雜事要做,他只好跟著她跑里跑外。
  洗完衣服脫完水,水盈脫下防水的圍裙,貼身而洗得泛白的藍色牛仔褲搭配合身碎花軟布短上衣的身影,在陽台上的脫水机与晾衣竿間來回。
  “盈。”任軒柔柔地喚了聲,趁水盈拿著長竿、踮著腳尖將衣服高高挂上時,自她身后將她緊緊擁住。
  “任軒,放開!”水盈簡直好气又好笑。“我每晾一件衣服你就要抱個老半天,你就不能讓我好好把衣服晾好嗎?”
  “可是我好想抱你嘛!”任軒緩緩松手,委屈得像是手邊糖果被搶走的小男生。
  “可是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趁他松了手,她飛快的再晾起下一件衣服。
  “你已經做很多事了,我一個人好無聊。”任軒微嘟著嘴抱怨。什么冷靜、什么內斂,全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在她面前,他表現的是最完整的自我。
  他知道這樣的自己實在太沒形象了,被人看到了還得了,但他并不急著想改變。
  “我有几本書你不是還滿有興趣的,去看看書嘛!”水盈道。
  “書哪有你好看……啊!我來幫你好了。”探頭看見脫水机里的小東西,任軒滿心歡喜地撿了起來,一掃方才的郁气。“嗯……好香。”他深深吸了口气,贊歎道。
  水盈回頭,紅霞倏地飛上兩頰,他……他竟拿著她的粉紅小內褲聞著,而且聞的是那里。
  “任軒……”水盈的聲音失了平時的溫柔。欲望席卷向她,她雙腿虛軟,几乎站不住腳。
  任軒眨著無辜的眼看她,粉紅內褲在他黝黑的大手里、在他口鼻間,顯得万分挑逗人心。
  “你不會晾衣服,讓我來吧!”水盈微顫著手伸向他。
  “我不會,你教我不就行了。”任軒拿著粉紅內褲摩挲著他的唇、他的頰。
  “任軒……”她無力地喚,几乎像在呻吟。
  听見這一聲呻吟,任軒也顧不得嬉鬧了,他大步向前將她困在陽台邊,激狂地吸吮她的唇。
  “軒……”
  任軒的腿強而有力的跨進水盈兩腿之間。他的唇流連在她頸間,順著她优美的曲線舔吻輕咬,一只手急切地由上衣下擺伸進她腰背,掌心下的滑細触感令他滿足得輕歎了聲。
  但他很快就不滿足了,在試了几次都無法順利解開她背后胸罩的鉤子后,他索性使力將罩杯整個往上移,覆住兩團丰滿的雪丘,他使力地揉搓逗弄,讓她的蓓蕾在他長指的挑逗下緩緩綻放。
  很快的,這樣的触感就不能滿足他了,他渴望著她……“不行,會有人……”水盈制止他想拉起她衣服的手,她的雙眼因動情而迷蒙,臉上早是酡紅一片。
  “你的室友都出去玩了。”任軒在她耳邊呵著气,而后順勢含住她耳垂,舌尖也不安分地直攻進敏感的耳道里,賣力舔弄著。
  他舌頭舔弄發出的聲音和他在她耳邊的粗喘撩撥著她愈燒愈烈的欲望,她隨著他舌尖進攻的節奏嬌喘著,几乎暈眩。
  “讓我看。”任軒喃喃央求,再次試圖掀起她的上衣。
  “不……”他的動作讓水盈由暈眩里惊醒了過來。
  “盈……”他挫敗地低吼。
  “這里是陽台。”她小聲地說著。
  “那還不簡單,我們這就進房間去。”
  任軒拉著她手臂就往套房里去,而卡在水盈脖子前的胸罩就像一條奇怪的頸練。
  陽台到房間的通道并不長,但已足夠讓水盈的理智与顧慮像冒泡泡似地不斷冒出來。
  一進房,任軒快速地關門鎖門,目光一沉,就將水盈整個人扑壓在床上。
  “任軒,先听我說……”水盈被他一壓,气差點喘不過來。
  “喊我的名字,說你要我,其他的我一概不听。”不顧她反對,任軒一把將她的上衣掀了起來,順便用它覆住她的頭,制住她可能掙扎的兩只手。
  眼前乍現的兩團雪白渾圓令他目光灼熱,他低頭大口、大口的吸吮著,一邊通紅了就換另一邊,像饑渴了一輩子似的。
  被衣服覆住頭的水盈靜靜地感受著他狂野情欲所帶來的痛感与快感,他對她一點也不溫柔,但令她也情不自禁地干渴激動起來。
  她真的要再將自己赤裸裸地交給他嗎?
  水盈沒有机會想太多,因為尖銳刺耳的鬧鐘聲突地響起,瞬間殺死空气中所有的激情浪漫因子。
  “媽的!”任軒高聲詛咒。“鬧鐘在哪里?”他放開對她的鉗制,而只手胡亂摸索著。
  “我來。”水盈飛快起身穿好胸罩和衣服。
  鬧鐘被水盈按掉了,房里回复靜謐,他們可以听見窗外呼嘯而過的摩托車聲。
  “沒時間了,我得赶快將衣服晾好。”水盈起身,一忙就容易忘了時間,所以她通常會調好鬧鐘,鬧鐘一響,暗示她該結束瑣事,准備出門吃飯,再到面包店去上班。
  “別走。”仕軒由身后摟住她,無法相信浪漫的熱情竟是這樣草草結束。
  “我待會見還要上班,真的沒有時間了。”她轉身,柔柔地說著。
  “遲到一下沒有關系吧!”他額頭抵著她的,手又不安分得想由衣服下擺摸上去。
  “不行!遲到會被扣錢的。”水盈制止他的手。
  “我給你錢。”他沖口而出,一出口就后悔了。
  水盈面無表情,激情完全冷卻。
  “我道歉,我是無心的。”任軒反握住她的手,飛快地說。
  他道歉!這倒新鮮了。水盈想著。
  “我原諒你的無心,不過我真的要去晾衣服了。”水盈冷然地道。
  任軒像突然被燙著似地松了手,而水盈則是漠然地轉身离去,克制不住地微揚起嘴角。
  其實她并沒有生气,尤其他又已經道歉了。
  她真的生气的時候,他一點也不理會她;她沒有生气的時候,他卻小心翼翼的,真是奇怪。
  水盈聳聳肩,由脫水机里拿出衣服繼續晾,卻瞥見被遺忘在陽台一角的粉紅小內褲。
  她失神了好一會儿,才將它高高晾起。
  自助餐店里略嫌冷清,人潮沒有平日下班時間來得多,置于牆上高架的電視机里,美女主播正播報著整點新聞。
  水盈邊吃邊看著,雖然看著誰又以怎樣殘忍的手法殺了誰,誰又失手被捕,卻無一絲悔意的畫面,但确實在不适合在用餐時收看。
  “盈,天气這么好,我們明天去海水浴場玩,你說好不好?”任軒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過來。
  海水浴場,不是每次去都得玩上一整天嗎?水盈想著。
  “不行,我明天中午有事。”
  任軒俊臉皺成一團。“盈,你怎么可以有事,我們能見面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埋怨著。
  不多?晚餐加睡前一小時都給他,她覺得已經很多了啊!水盈自顧自地扒了口飯。
  “不管什么事,取消它,你不是最喜歡看海,我們明天就去北海岸的海天俱樂部,那邊的沙灘又干淨又漂亮,你一定會喜歡的,中午和晚餐就吃意大利菜和法國菜,我都已經訂好了。”任軒滔滔不絕,說得眉飛色舞。
  水盈放慢口中咀嚼的速度,艱難地吞下原本還覺得很不錯的食物,紙盤里的菜變得不再吸引人,電視里女主播甜美的聲音在耳邊嗡嗡地響,水盈卻听不清她在說什么。
  “任軒。”她放下碗筷。
  “嗯。”
  “你找其他人去吧!那么貴的地方,我負擔不起。”水盈心平气和、柔柔地說著。
  “盈,這是我帶你去的,所有的消費自然由我……”
  “我們說好所有花費都要各付各的。”水盈淡淡地提醒他。
  “可是……”看著水盈平靜卻堅定的神情,任軒道:“好吧!我懂了,我會取消那邊的訂位,我們明天就去陽明山上走走吧!”
  “中午以前回得來嗎?”她重新端起飯碗問著。
  任軒蹙起眉頭,“你中午到底有什么事,難道就不能取消嗎了”
  “不行,很早就跟人家說好的。”
  “什么事?”
  告訴他是聯誼恐怕不妙。水盈道:“其實也沒什么事,不過就大伙儿相約吃頓飯罷了。”
  “我跟你去。”任軒毅然說道。
  “不行。”水盈搖頭。帶著男伴去聯誼,而且還是任軒,她一定會被晴瑤念死。
  “為什么不行?”任軒挑起一道眉毛。
  “你去會很奇怪。”
  “將我介紹給你朋友認識,不就不奇怪了。”
  “不行、不行!還是會很奇怪。”水盈猛搖頭。
  “你為什么千方百計不讓我去?”任軒雙眼眯起,狐疑地問道。
  “你干嘛一定要去?”
  “因為我一刻都舍不得离開你啊!你陪我的時間總是好短、好短。”任軒略帶哀怨的貼心話就這么自然地脫口而出。
  真可悲,以前總是他那些女友們怨他忙,沒時間好好陪她們,現在他忙,水盈卻更忙。任軒想著。
  “只是中午吃一下飯而已,下午和晚上還是可以陪你啊!”他的話讓水盈心軟了。
  她也想不去啊!但她的照片早讓男方看過了,若臨時失約,怕晴瑤不好做人。
  “不要去啦!”任軒几乎是在撒嬌了。
  “任軒,我答應人家了。”
  “那帶我去,你的朋友可以認識我,我也可以認識你的朋友。”他眨著充滿期待的晶亮雙眸。
  該怎么打消他突來的熱情呢?水盈頓覺無力。“我吃飽了。”她起身收拾著桌上的菜盤、碗筷,唯今之計,只有先想辦法轉開這個話題。
  “既然我們明天中午有事,我看就先別去陽明山了,先去看個早場電影,你說怎么樣?”走在映著落日余暉的街道上,任軒仍是滿臉的興致盎然。
  耳尖地听到他說的話,水盈輕歎口气。“任軒,是我有事,不是我們,你得自己找事做。”
  “搞什么?又不是要去相親,為什么老是拒絕我?”任軒不平地說著。
  此時,他看見水盈閃躲、心虛的眼神。
  “你不會是真的要去相親吧!”他雙眼危險地眯起,眼里寫滿了警告。
  “那不是相親,只是一般的聯誼,吃吃飯、大家認識一下罷了。”
  “你忘了我們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不許你去。”任軒強勢地說著,為表自己的堅決,他用力攬住她的腰,攬得緊緊的。
  “不許?”水盈皺了皺秀眉。
  “對,不許。”
  “我想我要做什么事應該不需要你的允許。”
  “江水盈!”他威脅地低吼。
  水盈置若罔聞。
  “你不能這樣對我,告訴我你不會去那個該死的相親。”
  水盈不想理他。面包店就在前方,上班時間也快到了。
  “江水盈!”
  “任軒,”她轉身面對他。“我記得你以前都是很講理的。”
  “那是因為你以前都很听我的話。”任軒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水盈翻了翻白眼。“我要進去上班了,明天中午我有事,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就找別的女伴,看是要去俱樂部還是看電影,我預祝你們玩得盡興。”臨進門前,她表情凝重地說著。
  任軒雙拳緊握,恨得气血几乎逆流。
  她是真的要他眼睜睜地看她讓別的男人垂涎,也不要他陪。
  算她狠!
  “至少告訴我在哪里?”他下巴緊繃著。
  “好讓你來搗亂,像上次一樣?”水盈微揚了揚秀眉。
  “那至少告訴我是跟誰吧!”
  水盈偏頭微想了下。“好像是連胜企業顧問公司……我也不是很清楚,好了,我真的要進去了,再見。”她意思意思地揮了揮手道別,就進去面包店了。
  連胜企業顧問公司,任軒在門口飛快地想著這個听起來并不陌生的公司,而后他想起來了,那家伙不是在里頭當財務管理顧問嗎?
  哼!她不讓他去,他難道不會自己找門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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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 文學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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