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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闕墨穹在市立醫院悠然轉醒時,室內堆滿了鮮花,水果,可見探病者眾,她人緣极佳。
  她懊惱的看著自己手臂上插著針管,針管的盡頭是一只點滴瓶,同時額上包扎著厚厚的紗布,渾身都有擦傷。
  見鬼!到底是誰跟她有仇?她在柏林一個熟人都沒有,不過是跟著奈曼來走秀罷了,是誰想置她于死地?
  輕緩的叩門聲響起,一名穿白袍的大胡子醫生走了進來,后頭跟著一名干練的護土。
  “漂亮的小姐,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叫我特里就可以了。”特里醫生對她一笑。“感覺怎么樣?你很幸運,沒什么大傷勢。”
  “我的頭有點痛。”剛才一睜開眼她就已經覺得了,頭部隱隱作痛,該不會被撞成腦震蕩了吧?
  “那是當然的。”特里醫生不以為意。“你受到撞擊,頭部直擊方向盤,這是后遺症,過几天就會沒事。”
  她怀疑的盯著他看:“真的?”
  她不怎么相信醫生的話,他們都擅長夸大其辭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有時連病人得了癌症也不告訴病人。
  “當然是真的。”特里醫生豪邁的道,“闕小姐,我們知道你是名模特儿,手腳健全對你很重要,我們不會馬虎。”
  “我要是手腳不靈活了,立刻流落街頭。”她恐嚇他,同時她說的也是真話,一名不會動的模特儿,長得再美也沒用。
  “沒那么嚴重吧。”特里醫生哈哈大笑。“看到沒?花這么多,你的觀眾這么多,你很快就會生龍活虎,再戰舞台。”
  “但愿如此。”她棄下眼睫毛,突然之間有絲落寞。
  她已經孤苦無依了,如果再失去吃飯的家伙,根本沒有人會援助她,她是個异鄉人,异鄉客,要生活下來不容易。
  “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特里醫生与護士出去了,沒多久,叩門聲又響起,這次的叩門聲与特里醫生不同,明顯輕快飛揚許多。
  “進來。”她無精打彩的應聲。醫院是一個會把人悶死的地方,除了休息還是休息,什么都不能做。
  “穹,太慘了,你怎么會發生這种事呢?我真是同情你。”
  一名花蝴蝶似的金發女子捧著大把鮮花推門而入,她嘴角微微揚著笑意,一身時髦摩登的美麗湖藍色薄紗洋裝,根本一點同情的神態都沒有。
  “謝謝你來看我,莎蓮。”闕墨穹淡淡的道。
  她看了莎蓮一眼,大眼、高鼻,修長的漂亮法國人,莎蓮是她的同事,她舞台上的戰友,以及在名气上与她水火不容的假想敵。
  大家都知道,闕墨穹与莎蓮王不見王,她們倆都是奈曼旗下的頂尖模特儿,闕墨穹定清新俐落的路線,莎蓮則是走嫵媚性感的路線。
  她們的崇拜者根本是兩路人馬,但因為同樣年輕,才十八歲就出名走紅,又在同一名設計師手下,所以自然而然時常被相提并論,弄得兩人心結頗深。
  “不客气,應該的。”莎蓮抿唇一笑。“奈曼遇到她恩師,一時脫不開身,她要我轉告你,她明天再來看你。”
  “無所謂,反正我很快可以出院!”闕墨穹滿不在乎的說,她知道奈曼沒有在第一時間來看她,這令莎蓮很得意。
  “很快嗎?”她蹙酢眉心。
  “很快。”闕墨穹點頭:“我只有皮外傷,醫生說這沒有大礙。”
  莎蓮急急的問道:“可是,就算出院,你也沒那么快可以繼續走秀吧?”可惡,這個東方人真是福大命大。她在心里咒罵著。
  “或許、可能、大慨。”她聳聳肩。“我無法決定,要看醫生的意思。”
  莎蓮吁出一口气,閃著她明媚的藍色眼眸,殷勤的道:“那你就快點問問醫生呀,少了你,我們剩下的九場秀怎么辦?”
  闕墨穹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少了我,還有你呀。”
  她知道莎蓮就等這句話,反正莎蓮來探病也不安好心,不過是來打擊她、企圖貶低她罷了。
  “哎喲,我可以代替你的位置嗎?東方美女?”莎蓮笑得花枝亂顫。
  “可以,如果你去染發的話。”闕墨穹答得不置可否。
  她与莎蓮都有一頭又直又亮的長發,長及腰際,只不過她是烏柔的黑色,莎蓮則是耀眼的金色。
  奈曼服裝公司的亞洲市場也很大,她設計的東方衣裳都以闕墨穹為模特儿,全部的衣服都要搭上她那一頭迷死人的黑發才會更加出色。
  “我可以戴頂黑色的假發。”莎蓮開始喜孜孜的計划。
  原本她也有身為法國人的优越,可是說也奇怪,有時她竟羡慕起闕墨穹的黑發來,恨不得將自己的金發染黑。
  “那你要戴雙黑色假眼珠嗎?”她不動聲色的刺莎蓮一刀。
  “你……”莎蓮揚起微厚的櫻唇。
  莎蓮早就知道閾墨穹不是省油的燈,她才沒那么好心,把她的位置拱手讓給自己這個法國美女呢。
  “謝謝你來看我,你回去吧,我累了,而且,醫生吩咐我多休息。”她淡淡的道,再和莎蓮抬下去也沒用,徒勞傷神罷了。
  “好吧,我明天再來看你。”莎蓮不甘愿的扭著腰身走了。
  闕墨穹累极的倒回枕頭上,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霉運,居然無緣無故被追殺,看來以后她出入要小心些了,不能再落單
  嗯,好困,大概藥里有安眠藥,先睡一覺再說。她蒙上了被,決定夢周公去。
  “我不知道!我說過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闕墨穹板著一張消臉坐在病床上,她面色不佳,通天火气像要殺人。
  本來就不由得她不气,一早她就被警方挖起來要問筆錄,她什么都不知道,警方還是不放過她,頻頻逼問。
  接著,大批記者蜂擁而至要采訪她,也不知道誰把她受傷住院的消息走漏出去,弄得她現在連住院都不安宁。“闕小姐,請你与我們警方合作,警民合作才有可能破案。”胖警長好脾气的道,“你也想早日知道凶手是誰吧?這樣的話,你更加要和我們警方合作才是呀。”
  原本這只是個小案件,根本不需他大警長出動的,可是這個小案件不同,大大有來頭,是丁氏集團主席丁維嚴報的案,他死都要親自下海辦案,搞不好他下次進級就看這一搏嘍。
  “我很合作!”她瞪著胖警長看。“可是我覺得你們在找麻煩!”
  “沒有哇!”胖警長慌張起來。“闕小姐,我們只是按慣例辦事,絕對沒有找麻煩。”
  闕墨穹揚起一道俊挺濃眉。“那你干么同一個問題問了我三十遍?”
  胖警長搔搔頭皮,為難的道:“我們總需要一點線索吧?”
  她不怒反笑,笑里有著椰偷之意。“如果我知道,那就不叫線索,那叫破案!”
  胖警長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他突然辭窮了,這個東方小美女气焰好大,他招架不住。
  “好了,你知道錯了就好,出去吧,別搔扰我休息了。”她不耐煩的揮揮手赴人。
  早上特里醫生宣布她一個月內均要好好休養不得走秀,這消息已教她頹喪不已了,誰知道警方又對她死纏爛打,几乎讓她厭世。
  “闕小姐……”胖警長猶不死心,又要開口。
  “不要叫我!”她拿起一旁未開封的鋁箔包苹果汁,戳進吸管,用力吸了一口。
  “你真的沒看見歹徒的模樣?”胖警長無視于她決崩潰了,依然拿著筆錄本,問得有板有限。
  哈,反正他才不管那么多,問出他要的線索才重要,受害人情緒不受控是常有的事,他能体諒的啦。
  “他們蒙著臉!”她捺著性子回答,一模一樣的問句和答案,她剛才早就已經回答過五遍了。
  “你真的在這里跟任何人都無冤無仇?”
  “現在有了。”她冷淡的撇撇唇角。
  “你終于想起來了!”胖警長惊喜的問:“誰?”
  闕墨穹看著他,咬牙切齒的說:“你!”
  這胖家伙干么不去打陀螺賣膏藥,而要來這里折磨她?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在這里活受气?
  胖警長搓磨眉宇,然后十足威嚴的道:“闕小姐,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不破案的話,你也會寢食難安的是不是?你就把歹徒的面貌和犯案手法詳細告訴我們,這樣對大家都好……”
  闕墨穹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天殺的!遇到個自作聰明的麻煩蛋比遇到鬼還可怕。
  “穹!”狄倫風一般的推門進來,他是個年輕熱情的小伙子,闕墨穹工作上的助理,也可以叫他做保母,專門幫她處理雜亂無章的大小事。
  “有事?”她真高興秋倫進來救了她,再被胖警長纏下去,她會聲帶發炎。
  “有訪客來看你。”狄倫提著一籃名貴水果進來,這當然是他口中訪客的探病之禮。
  “不見。”她答得爽快。
  訪客跟警長沒什么兩樣,都是一直問她一些重复的問題,怎么會被追去啦、是不是跟人有仇等等。
  狄倫眉飛色舞的說:“這位訪客不一樣,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雖然年輕,但也不是沒有見識,剛剛遞名片給他的那位丁先生分明就位极人臣,看起來穩重、內斂,且成就非凡。
  “救命恩人?”闕墨穹為這新鮮的詞匯揚起眉梢。
  “是丁先生來了呀!”胖警長也不知道在高興什么,他躊躇滿志的挂著手笑道:“闕小姐,你有所不如,你被歹徒追擊,就是丁先生報的案,看來他真的很重視你,居然親自來探你,太難得了。”
  聞言,闕墨穹的濃眉愈聚愈攏。
  她皺皺鼻子,美眸往胖警長身上掃去:“你是說,是那個姓丁的害我現在這么倒媚被你纏住的?”
  “哎呀,闕小姐,你怎么這么?”胖警長夸張的喊。
  “穹,丁先生還在外頭……”狄倫連忙插話,這個自喻神探的胖警長一整個早上在病房里不走,別說穹了,大家都覺得困扰。
  “總之,我不想見他。”她說得斬釘截鐵。她走紅的這一年來,受到男人的搔扰已經夠多了,誰知道那個所謂的救命恩人不是個登徒子呢?
  “闕小姐,不見丁先生不好吧?”胖警長惟恐人家不注意他,又插話了。
  闕墨穹怒發沖冠,惡气橫生的道:“關你什么事?”
  真是親疏不分,無緣無故向她進諫忠言,就算原本她對那個姓丁的沒有喜惡之感,現在也有啦,她討厭他,誰教他莫名其妙去報案,害她現在被搞得快抓狂。
  “我是個警長……”胖警長委屈的爭辯,聲音漸小。
  “你知道你只是個警長就好!”闕墨穹毫不客气的說,“只是個警長,又不是家長,還管那么多,你太過分啦。”
  “我……”警長張著嘴,想反駁這個比他女儿還要小的黑發小妞。
  募地,一名著赭紅毛料西裝的高大男子隨興的踱步而入。
  “抱歉,門沒有關,我便自己進來了。”他風度翩翩,面帶微笑走近病床旁,周到的跟每一個人頷首后,溫文的道:“看來這里相當熱鬧,不知道歡不歡迎我加入呢?”
  闕墨穹盯著他,這衣冠楚楚的家伙又是誰?
  狄倫飛快的道:“穹,他就是……”
  “闕小姐,他就是赫赫有名的丁先生呀!”胖警長截走狄倫的話,忙不迭跳出來介紹。
  闕……
  丁維嚴胸腔一悶,他知道中國人口博多,但闕這個姓并不多見吧?相似的面孔,相同的姓氏,她与墨詠之間……
  病房里寂靜無聲,相較于剛才的喧騰,現在靜得連表上秒針在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了維嚴看著她,眼里登時呈現一片复雜之色。
  “你姓闕”
  “嗯。”她潦草的點點頭,漫不經心的說:“听說是你幫我報案的,謝謝了。”
  她是故意這么冷淡應付他的,雖然他長得俊偉少見,高大的体魄也絲毫不比那些倒金三角的男模特儿遜色,但她不懂他干么突然把剛才那些人全清了出去,就獨下他自己。莫非有什么企圖?
  哼,現在又不是古代,別企望她以身相許了。
  丁維嚴沉默不語。
  她姓闕,姓闕……
  他不知不覺緊緊握住了拳頭,寬闊的病房竟給他一种窒息的壓迫感。
  他知道墨詠有個妹妹,她也只有那個親人而已,但他与她妹妹卻未曾謀過面,連墨詠過世之時,他們也沒見到面。
  因為,那年他無法承受推心之痛,逃到了埃及去舔舐傷口。
  饒是如此,墨詠的妹妹也應該在法國才對,他听墨詠提過,她的妹妹在藝術學院學畫畫,才十六歲……
  算算,四家小小姐今年也只有十八歲而已,她的學業呢?既無家世也沒背景,不可能無端端變成走紅國際的頂尖模特儿。
  或許,她跟墨詠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他太緊張了。
  “丁先生,如果沒事的話,麻煩你幫我找我的助理進來好嗎?我餓了。”闕墨穹用极為淡漠的聲調開口。
  她不知道這位丁先生是何方神圣,但他一直死命的盯著她看,分明不安好心。
  哎,這种外表人模人樣,內心齷齪的衣冠禽獸她見得多了,在法國,動不動就有富商出天价想包她一晚,她不是不知道世界的黑暗面。
  “你叫什么名字?”丁維嚴不理會她的請求,堅毅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內心的弦繃得死緊。
  “我?”她揚起眉梢,不可思議的微微睜亮瞳眸。
  哈,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她還以為她這張面孔很有名呢,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不認得她,看來日后她得勤來柏林走秀才是。
  丁維嚴沒有再次相詢,但他眼中寫滿了催促。
  “你不知道嗎?我是奈曼服裝公司的首席模特儿,我就是闕墨穹。”
  她說得神气無比,并且稍稍為自己貼了點金,她沒提到莎蓮也是首席模特儿,她們這叫雙首席,她自己想出來的名詞。
  丁維嚴悶哼一聲。
  闕墨穹!
  她真是墨詠的妹妹,沒想到她們姊妹竟長得如此相像。
  他緊鎖著劍眉,過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將踉蹌的步伐止住,沉重的道:“墨穹,我是丁維嚴。”
  鬧墨穹像是听不懂他在說什么,過了半晌,她像突然消化了他的言語,直勾勾的看著他,心緒峰回路轉。
  他是丁維嚴?他就是丁維嚴?
  她的仇人居然來到了她跟前,她這也算有眼不識泰山吧,竟沒把他給認出來。
  該死的丁維嚴,這個站亂終棄的家伙,若不是他,墨詠也不會死,是他害死墨詠的,是他!
  她在心中泛起冷笑,一年多的准備,就為了找丁維嚴報仇,沒想到冤家路窄,他們會用這种方式見面。
  自從墨詠莫名其妙的死后,她自知勢單力薄,于是拋棄了學業,利用自身推一的优點——面孔清艷,身段高挑,她找到了一份模特儿的工作。
  她日以繼夜的努力,付出比別人多十倍的心血,終于讓奈曼在眾多新人中注意到了她。
  于是她成名了,奈曼力棒她,她的姣好身段無論男人、女人都喜歡,他們叫她東方娃娃。
  成名后,她靠著名模的身份結交權貴,因為她知道丁維嚴勢力龐大,十万烈焰雄踞全球,她要動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
  她很有自知之名,也深知忍辱負重的含意,她必須找到一個穩健的靠山幫助她,她才可以為墨詠討回公道。
  丁維嚴沒心沒肺,無情無義,這印象早深植她心中,不會變的,永遠都不會變……
  她深刻的記得,丁家那個姓馬的總管告訴她,墨詠是因為小產而死的,這答案令她憤恨至极。
  丁維嚴太過分了,墨詠都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她因小產而死,而他卻連她的葬禮也不參加,沒人知道他去哪里逍遙快活。
  隨后,她又听聞他与一名美麗的中俄混血儿走得很近,兩人時時往返約會,親密至极。
  墨詠死因成謎又尸骨未寒,丁維嚴就如此明目張膽的另結新歡,墨詠若地下有知,也會含很九泉!
  她根本不相信墨詠是因為小產而死,她要找出真相,她一定要找出真相!
  思及此,闕墨穹臉色一沉,按捺下內心的激動,她浪激的黑眸看著丁維嚴,輕描淡寫的道:“姊夫,沒想到我們直到今天才見面。”
  听到那兩個字,他面色揪然。
  那原是屬于他的稱呼,如果墨詠成為他的妻子的話。
  他与她相覷良久,才清了清喉嚨問道:“墨詠說你在法國學畫,怎么會跟著設計師走秀?”
  她瞄了他一眼,平淡的說:“學畫需要很多學費,姊姊驟然過世后,沒人供給我那些費用、我又沒有一技之長,只好胡亂扔了這份模特儿工作。”
  他思索了一會才道:“你想繼續讀書嗎?”
  墨詠死后,他心緒大亂,到埃及走避了半年才回柏林,之后,他苦苦思憶墨詠對他的打擊,根本沒心思顧及到她還有個幼妹。
  無論結局如何,他与墨詠曾經真心相愛,她的妹妹就等于是他的妹妹一樣,他該照顧她幼妹的生活才是。
  對于墨穹,過去是他沒想到,現在遇到了,他便不能撒手不管。
  “我不知道。”闕墨穹懶洋洋的說,“我現在的生活很不錯,走秀的酬勞頗丰,我沒想那么多。”
  “你還年幼,應該讀書才對。”他忍不住勸她:“我可以支付你所有學費及生活費,錢不是問題。”
  她与墨詠實在太相像了,出于某种莫名的心理,他不希望見到她在外面拋頭得面,況且模特儿的工作那么辛苦,經常晨昏顛倒,三教九流圍繞在身邊,當然不比做學生來得輕松單純。
  “我考慮著看。”她以退為進。。
  他突然又輕輕的說道:“墨詠也會希望看見你學業有成,做一名藝術家,生活瀟洒不羈。”
  她陡然挑起眉毛的想,惺惺作態,語气中充滿無奈味道,簡直多此一舉。
  “那么,我明天再來听你答复。”
  他轉動門把,离開了病房。
  戶外陽光正熾,丁維嚴突然想到酒吧里去喝一杯,最好不醉不歸,用酒精忘記傷痕,醒來又是另外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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