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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對著鏡子憤憤不平地打上領帶,鐘潛的濃眉挑得半天高,嘴里斷斷續續地叨念著,“什么東西嘛,幫主?幫主很偉大嗎?莫名其妙,什么就任大典,我看是受囚大典,不知好歹的女人……”
  叩門聲響起,穿著白衫黑褲的佣婦捧著一只托盤進來,飄來濃濃的煎蛋香和奶茶香。
  “莫先生、丁先生、鐘先生,早餐准備好了。”
  鐘潛沒好气地掃仆婦一眼,“都什么時候了,還吃早餐?”他的尾音高揚起來,指控的意味非常之濃。
  老實的仆婦頓時傻眼,“可是現在……現在才七點…… ”早上七點吃早餐不是很正常的時間嗎?她并沒有耽誤到呀。
  “你下去吧。”丁維岩為她解圍,無辜的老仆婦,她顯然不了解鐘潛的意思。
  “是。”仆婦唯唯喏喏,輕輕帶上門退開。
  “這家伙好像很不平衡。”莫東署交疊起修長的雙腿,优閒地對旁邊的丁維岩呶呶嘴。
  丁維岩了然地露出微笑,“愛之深,責之切。”
  “我們的‘日焰’向來視女人為毒蝎,能這樣看他為情苦惱,真是人間樂事。”莫東署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說。
  鐘潛驀地回過頭去,瞪了那位大制片家一眼,“你就保證你永遠不會有這一天!”該死的“日冕”,難道他的功用就是接補“虹霓”之位,專門說風涼話,看別人受窘的嗎?
  莫東署無所謂地聳聳肩,瀟洒地拿出一根煙來,“起碼我看中的女人都很樂意和我一夜風流,不像你的這個大幫主這么難搞定。”
  “放心,她當不成幫主的,走吧!”丟下熱騰騰的早餐,鐘潛率先走出會議室,還火大地甩上那扉昂貴的玻璃門。
  莫東署和丁維岩相視笑了笑,熄了煙蒂,也跟著步出會議室。
  “這就是‘程幫’?”莫東署單看一眼气派恢弘又嚴謹的入口,便很快地評定“程幫”并不簡單,香港第一黑幫定然名不虛傳。
  “對!這就是‘程幫’,遜吧?”鐘潛鄙視地哼了哼,人之常情,只要看一樣東西不順眼,就會覺得它什么都是歪的。
  被保縹領進門,他們三人在簽名簿上簽下名字,隨即有人唱名。
  “有客到,十方烈焰莫東署先生、丁維岩先生、鐘潛先生!”
  “外客并不多。”丁維岩首先發現异樣之處,這寬敞的大堂雖然人來人往,但顯而易見都是“程幫”自己的人。
  鐘潛半眯起眼睛,冷冷地說:“那姓何的老家伙有陰謀,當然不會邀請太多外人,否則豈不教家丑外揚。”
  “那我們呢?”莫東署的眼光在自己及丁維岩、鐘潛兩人身上溜了一圈,帶笑問道,“難道我們是‘內人’嗎?”
  “去你的!”鐘潛撇唇罵道。
  “三位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呀!”何孟人笑盈盈地朝他們走近,程勁雨也跟在他旁邊,“在下是‘程幫’的副幫主何孟人,多謝三位對勁雨的照顧,如果沒有你們,勁雨便無法回到‘程幫’,真是太感激三位了。”太好了,只邀一個,卻來了三個,這下十万烈焰的三人都落在他手中,俄國人必定對他的能力刮目相看。
  “謝謝你們來。”程勁雨今天一身簡單的黑色褲裝,她微微帶笑,最后把眼光停駐在鐘潛臉上。
  “恭喜你,勁雨。”丁維岩露出笑容,“你就任幫主之位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見賓客云集?”
  程勁雨精神抖擻地一笑,“何副幫主認為這是幫內儀式,所以沒有對外發帖,只邀了几個至親好友參加,你們是其一。”
  “誰是你的至親好友?你的至親好友不是只有你的何叔嗎?旁人算得了什么?”鐘潛瞪著她,不客气地說。  “看來鐘先生真是對‘程幫’有點誤會。”何孟人不以為忏地微笑道,“不瞞鐘先生說,今天我要勁雨邀請鐘先生來,就是想解開這個誤會,我身為勁雨的父執輩,說什么都不會對她不軌的,鐘先生大可放心。”
  “是嗎?”鐘潛高傲地看著何孟人,這只惺惺作態的老狐狸,還真會演戲,一副慈愛的狗樣,難怪勁雨會被他耍得團團轉。
  “當然是!”何孟人一派光明磊落地說,“我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待會勁雨就會就任‘程幫’的幫主之位,鐘先生可以自己印證,不陪三位了。”何孟人轉而去招呼別人,臉上倒是一點怒容都沒有。
  “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程勁雨深深地為無辜的何孟人打抱不平。
  “他是!”鐘潛擰著眉頭,恨恨地說,“看著,他會置你于死地,他會踩著你過橋,他會奪取你的一切,會讓你永遠消失!”
  程勁雨忍耐地看著他,“好吧,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今天肯來觀禮,如果你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今天將會更完美。”
  他抬高下巴,“我不是來觀禮,我是來救你,順便來看看何孟人如何露出他的真面目!”
  她也蹩起眉頭,“鐘潛,你……”看來找他來也沒用,他對何孟人的偏見是根深蒂固,無法改變的了。
  “大典開始!”司儀揚聲。
  程勁雨再看鐘潛一眼,她微有怒意,轉身疾步朝大堂中央走去。
  繁复的幫主就任大典開始了,程勁雨站在隆重肅穆的台前,而十万烈焰的三人則被安排坐在第一排的貴賓席中。
  “怎么這個貴賓席這么奇怪? ”莫東署挑挑眉毛,“別的貴賓都离我們那么遠,惟獨我們坐在中間?”
  鐘潛沉下臉來,“一點都不奇怪,姓何的要搞鬼,把我們區隔開來才方便。”
  莫東署大奇,“咦?那我們為什么要乖乖坐在這里讓他搞鬼?”十方烈焰一下子就消失三個,那可不是好玩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丁維岩沉穩地露出他英挺好看的笑容。
  莫東署的眉毛挑得更高,“怪了,入虎穴得到的虎子又不是我的,我干么陪你這家伙留在這里冒險?” 他的電影部部賣座,他的新片即將開拍,他旗下的男女明星又多又美,他的人生還美好得很,現在就要為了“日焰”喪生……他搖搖頭,噴噴,太不值得了。
  鐘潛白他一眼,“以后你被FBI捉起來生不如死時,我也會拼命去救你的,行了吧。”
  “你以為我會有那么一天嗎?”莫東署不悅了,想他堂堂好萊塢大制片家,保縹多如過江之鯽,普通人豈可隨便近他的身?
  鐘潛不耐煩地說:“你放心,只要你活著,FBI也存在,就一定會有那一天。”
  莫東署皺了皺眉毛,轉向他的另一個伙伴道:“維岩,我從來沒听過比這個更惡毒的詛咒。”
  丁維岩笑了,他取出金色的美麗煙盒,遞了根煙給那個又皺眉毛又擠眼睛的莫東署。
  “請勁雨小姐跪接幫主印信!”司儀揚聲,全場頓時鴉雀無聲,觀看這神圣的一幕。
  鐘潛撇撇唇,“我就不信姓何的會讓印信落到勁雨手上。”
  莫東署敏捷地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人虎穴了?”他似乎嗅到戲要開鑼的鼓聲。
  台前的程勁雨雙膝下跪,臉容凝肅,她眼角隱隱泛著淚光,似乎在追悼她乍死的摯愛父親。
  “接印信!”司儀宣布。
  “程幫”的大長老站了出來,他手捧錦盒印信,將之交給程勁雨。
  鐘潛的銳眼眯了起來,他耳听八方,眼觀四方,無一人有動靜,在場的人全都專注地看著台上進行的程序。
  “不可能——”他自恃判斷沒有錯誤,何孟人老奸巨猾,什么狡詐之事都敢做,他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放程勁雨一馬……
  摹地,就在大長老要將印信交給程勁雨的剎那,天花板乍然開啟,一道奇怪的鐵環從上而降,恰恰困住了莫東署、丁維岩、鐘潛三人。
  “哦,原來虎穴長這模樣。”無法動彈之下,莫東署還有心情說笑。
  “這是怎么回事?”程勁雨惊怒交集,她本能地轉頭找何孟人,后者一派鎮定自若,不禁令她疑心大起,“何叔——”不,不會,這不是她最信賴的何叔做的,這其中一定有所誤會!
  “還喜歡我為你的朋友特制的座椅嗎?”何孟人抽了口雪茄,愜意地問她。
  “為什么你要這么做?”她又忿怒又傷心。
  何孟人微微一笑,“傻孩子,這三個人是俄羅斯政府正在緝拿的要犯,我們堂堂‘程幫’怎么可以窩藏國際要犯呢?我捉住他們,是為全球的人民除害,你應該以何叔為榮才是呀。”
  何孟人嘴里的天方夜譚燒得她一顆心像要爆炸,她臉色一陣鐵青,“放了他們!”
  何孟人保持微笑,“勁雨,我是很想听你的命令,可借你現在還不是‘程幫’幫主,恕何叔不能從命。”
  “我是‘程幫’幫主!”她手持印信,明眸掃向何孟人。
  “那是假的。”何孟人不在乎一次揭穿,反正十万烈焰其中三人已讓他手到擒來,他還有何顧忌?
  ”何叔,你究竟在跟我開什么玩笑?”她手中的幫主印信是假的,那么真的呢?真的印信在何方?
  “你還不明白嗎?”鐘潛冷冷地看著她,連一點要掙脫鐵環的意思都沒有,“你是執迷不悟還是裝傻?或者,你根本就知這只老狐狸要捉我們,所以助他一臂之力?”他知道這么說是硬栽贓于她,但他不甘心,誰教她先前那么相信那個何孟人,現在他偏要讓她心里難受不可。
  程勁雨睜大眼睛,心頭一惊,“我沒有!”這是多么大的誤會,她怎么可能明知何孟人要捉鐘潛還邀他前來?鐘潛的意思是她与何孟人狼狽為奸,要捉他們三人以獻給俄羅斯政府?老天,她真的全然不知情!
  鐘潛不理會她百口莫辯的模樣,徑自寒聲問:“那么,你相信你親愛的何叔是個偽善者了嗎?”
  程勁雨看著何孟人,眼底一片复雜,“何叔,你立即放了我的朋友,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可以听你的解釋,或者,你有苦衷……”
  鐘潛冒火地一哼,“程勁雨,原來你還是相信他!”
  “很抱歉,世侄女,我想我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何孟人优雅地吐了口煙霧。接著,他优雅地掏出一把槍,“鐘潛,今天是你們的死期,筆墨都難以形容我此時的歡欣。”
  程勁雨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做什么?何叔!”
  何孟人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帶過,“你看不出來嗎?送他們三個上黃泉路,黃泉路上有伴,倒也不寂寞。”他的彈頭率先瞄准鐘潛的心髒部位,且露出陰狠的一笑。
  莫東署側頭看著鐘潛,优閒地說:“好兄弟,原來我和那些紅粉知己發的誓都無效,我沒和她們同年同月同日死,反倒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共赴黃泉哪。”
  鐘潛沒理會莫東署,他的眼光不經意地与程勁雨相接,霎時看到她眼底盛滿著一片悲哀。突然,他像是了解了她此刻的心清,被最信賴的人背叛,這是何等難以承受的痛。
  “住手!”程勁雨也從靴子里拔出槍來,她死命奔向鐘潛。
  “不要動。”何孟人比她更快一步,他的槍把頂著她的腦袋,制止了她的行動。
  “你殺了我吧。”她閉起眼睛。如果因為她而害得鐘潛三人喪命,那么,就拿她的命來償還。
  “我不會殺你,因為你還有利用价值。”何孟人邪惡的眼光投向鐘潛,“你們三個最好乖乖投降,不要耍花樣,否則她的腦袋就會開花。”
  鐘潛惱火地瞅著罪魁禍首,“何孟人,我不准你動她一根寒毛!”
  “潛,稍安勿躁。”大敵在前,丁維岩仍保持一貫的沉穩。
  莫東署揚揚眉梢,余光在鐵環上打轉著,“這种東西也不怎么牢固嘛,我們道具間里多得是,一只發夾就可以解得開。”
  何孟人抖出一記狂笑,得意地說:“這只鐵環產自俄羅斯政府秘密研發中心,不是隨便人可以開啟,就算你們來了援兵也一樣無法脫身,別白費心机了。”
  “是嗎?”鐘潛掀了掀眉毛,如果憑這小小的鐵環就可以困住他們,那么十方烈焰不如早早仰藥自盡的好。
  何孟人把槍枝更近距离地抵住程勁雨腦袋,用和善無比的聲音說:“勁雨,你好好听話,等制伏了這三個人,然后你再讓出幫主之位,我會善待你,我還是你永遠的何叔,這點不會改變。”
  “住口!”程勁雨冷冷地道,“我替我爸爸難過,他竟會相信你這個小人,現在你已經得逞,廢話可以不必再說了, 我一個字都不想听。”
  何孟人笑得毫不保留,“你當然不想听,這我可以理解,現在整個‘程幫’都已屬于我,雖然你恢复記憶的時間比我預期得早,不過也足夠我招兵買馬,布署一切,況且你還替代引來這三位貴客,真是天助我也!”
  莫東署彈彈煙蒂,露出一記笑容,“嘖嘖,我總算知道無恥之徒吹起牛皮來是什么德行了,原來是這個樣子呀。”
  鐘潛懶洋洋地道:“這不叫吹牛皮,這叫幻想。”
  何孟人撇撇唇,“你們死期已到,不必耍嘴皮子
  倏然,一道黑影穿破天花板而來,修長的身段蒙著面,只露出一雙清明大眼和兩道未經剪飾的好看眉宇。
  一陣騷動,何孟人警戒地盯著這位天外來客,一面用眼神暗示屬下小心防備,不許出錯。
  “墨詠!”丁維岩震愕不已。
  對方對丁維岩的喊叫恍若未聞,手中扣著薄薄的銀針,在几秒鐘之內已准确地發向鐵環,旋即朝來時的方向,消失得無影無蹤。
  “捉住這個人!”何孟人急得跳腳,此時此刻,他管不了什么紳士風度了,偽裝的儀表終于潰堤而露出馬腳。
  “咦——鐵環解開了。”莫東署顯得很高興,早餐沒吃,他現在餓死了,想到海景不錯的假日酒店去享受享受美味早餐。
  “是墨詠……”了維岩失神地哺道。
  莫東署看他一眼,毛骨惊然地說:“拜托,別嚇我們了,你的墨詠早已死了,她死在你怀里,還是你親手葬了她,你忘啦?” 哎哎,看來世間痴情的男人還真不少,除了“晝夜”外,還有這個“磁場”,都是一樣為情所困,難以自拔。
  鐵環一解,何孟人一下子亂了手腳,“來人,圍住他們,一個都不許放走,否則我唯你們的腦袋是問!”
  莫東署玩味十足地搓搓下巴,“何先生,您要我們一個都不許走,嗯,我想,這可能有點難以從命哦。”
  “這种人只配動手,不必跟他動口。”鐘潛不屑地說。
  須臾間,鐘潛拿出特制手槍朝何孟人膝頭一射,何益人急忙舉槍想反擊,但他終究慢了一步,鐘潛的槍法准确無比,何孟人頓時痛苦地跪了下去,而他一旁的忠心屬下全都不敢輕舉妄動。
  “勁雨……救我……快叫救護車……”何孟人痛苦得在地上打滾,他的膝蓋像撕裂開來似的,殊不知此槍是“光速”靳士廉的精心杰作,能傷人于無形之間。
  鐘潛冷冷地瞥他一眼,“放心,這种手槍用的不是子彈,你死不了。”這家伙居然還有臉向程勁雨求情?
  “我快死了……我快死了……”何孟人依然痛的難以把持,完全失卻去平時溫文瀟洒的形象。
  “誰快死了?”楚克聲到,人也隨后而到。他身后跟著兩個人,一個是何听,一個是蕭仰山,兩個都是程勁雨認識的人。
  “蕭伯伯!”程勁雨看著蕭仰山,滿眼都是待解的疑惑,那日在飛机上消失后,蕭仰山究竟去了哪里?
  “勁雨!你沒事吧?”滿臉心焦的何听率先對她沖過去,“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點告訴你就好了, 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你怪我!你怪我吧……”
  程勁雨抬頭瞪著他,“原來你也知道這個陰謀?”到底“程幫”之中有多少叛徒,而這些事又計划了多久?
  “我……我沒有勇气……”他低垂下頭,不敢接触她的眼光,“勁雨,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痛苦翻攪得令他無從往下解釋。
  “勁雨,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被何孟人囚禁在偏房里,可見他确實想阻止這項陰謀。”楚克證實道。
  放過何昕,程勁雨轉而面對蕭仰山,“那么你呢?你又為什么故意在飛机上令我失憶?”
  ”都是何副幫主指使的,我是被逼的……”蕭仰山指著何孟人,將一切錯全推到別人身上。
  “那么,也是何孟人硬逼著你把一百万港幣匯人你的戶頭嘍?”鐘潛嗤之以鼻地問。
  蕭仰山臉色丕變,“這……這……”何孟人所匯入的,是他在瑞士銀行的戶頭,這是世界上最隱密的銀行,怎會被他們神通廣大給知曉了?
  “俗話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莫東署點起根煙笑了笑,“這位老哥,既然人家都大方地分給你一百万港幣了,你現在也應該更大方地与他一起承擔下場才對嘛。”
  “我……”蕭仰山啞口無言,因為他根本無從解釋一百万的來源。
  “捉起來。”程勁雨命令長者身邊的屬下,雖然“程幫”大部分的人都被何孟人收買了,但還留有几個忠心耿耿的部從。
  “是!”他們將蕭仰山帶了下去,照規矩要接受幫內的審訊,而何孟人仍在地上痛苦地打滾著,何昕雖于心不忍,但也束手無策。
  “各位,請大家听著!”程勁雨轉而朗聲道,“如果你們想繼續留在‘程幫’,我非常歡迎,并代表過世的老幫主謝謝你們,如果你們不想留下,我不會勉強,至于何孟人這個幫賊,恕勁雨不能將他交出,一切都將依‘程幫’幫規處置。”
  “我們愿意留下!”人群中有人率先喊。
  大伙為這篇宣言議論紛紛起來。
  “我們要追隨勁雨小姐!”又有人附和了。接著,加人聲越來越大,几乎快掀開屋頂。
  看著這一幕,楚克微微而笑,對他的伙伴們道:“大功告成,且圓滿結束,我們回去吧。”
  “哼,沒那么容易。”鐘潛冷冷地瞄了一眼正備受簇擁中的程勁雨,他不動如山。
  “你不回去呀?”莫東署挑眉看看他,“難道你也想留在這里,追隨勁雨小姐?”
  “去你的!”鐘潛沒好气。
  “那你留下來干么?”莫東署好奇地問。
  “等她來向我道歉。”抬高下巴,鐘潛回答得理所當然。
  聞言,莫東署和丁維岩、楚克不約而同地聳肩而笑,且笑得挺詭异。
  莫東署邊往門邊走,邊道:“那么你就慢慢等吧,我們先回去了。”他要回去喝熱騰騰的咖啡,吃香噴噴的煎蛋,才沒精神在這里等這個自大狂哩。
  況且,他也認為程勁雨根本就不會來跟鐘潛道歉,他們兩個都同樣的高傲,也同樣的固執和不信邪。所以了,“日焰”根本就是在一相情愿嘛,幫了這個大忙,他還以為人家一定會感激他哩。
  說完,他們三個真的步出“程幫”大門,而程勁雨還站在台前應她的屬下們要求,對他們精神講話,看來一時半刻之間無法分身。
  他拖了把椅子,鐘潛信心滿滿、斗志昂揚地坐在那里,開始等了起來。
  他可以慢慢等,為了等她向他道歉,花多少時間都值得,最主要的是她肯認輸就好。那么,他也一定會很大方的原諒她,女人嘛,對這种弱小動物不能要求得太嚴格,知錯能改就好,他早就對她說過何孟人不是好人了,她還不信他,哈,這下沒話講了吧,看她再怎么自圓其說……
  鐘潛繼續作著他大男人主義的白日夢,而台上的程勁雨卻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樣子,道歉兩字壓根儿沒飛進她腦海里過,看來,這場拉鋸戰還有得演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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