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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伊綠非常喜歡倪天樞那群朋友,因為他們風趣、和善、真誠而且聰明漂亮,還有他們帶給她的虛榮感。他們并沒有怀疑她不是倪天樞的女朋友。甚至可說是深信不疑,這讓她有种虛榮的快感。
  喜歡他們使她無法拒絕參加他們的聚會,但在几次听他們討論李家幫之后,她的注意力逐漸被轉向,并有了打算。
  既然那個李家幫這么不怀好意,想將黑道帶入校園。這樣令人發指的惡行是任何人都可以討伐的。而她又剛巧有能力,為什么不能當仁不讓呢?
  下了決定,她立刻請人幫她去查李家幫的底細,并在最短時間內得到她所要的。
  所謂李家幫是由一個不知名的幕后黑手操控,由數名擁有高學歷的年輕男子組成。据側面了解,左護法是政大四年級學生,別名李龍,右護法也是政大四年級,別名李慶,四方會長李翼、李雷、李翔、李繪則分別是央大、中大、台大和淡大的學生。因別名一致以李為姓來取名,故統喚“李家幫”。他們的目的最主要是為了培養后起之秀,以掌控台灣成為黑道之國,所以在吸收幫眾的時候他們自然將目標放至各大學府,以人才力网羅對象。
  多可怕、多駭人听聞的一項陰謀,伊綠剛听到對簡直不敢相信,因為她實在無法想像那群大學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枉費父母、國家的栽培,如果真那么想吃牢飯的話,直接拿把刀上街逛逛不就得了,干么這么大費心机。
  也許是一念之差,就像她當初因為媽咪的死而差點誤入歧途一樣。伊綠這么想,除此之外她實在無法接受擁有高等學歷,能辨明是非道理的大學生會做出這么危害社會的事情。
  所以在几經思考后,她決定親自去拜訪李翼——父親手下交給她的資料中唯一底細較清楚的李家幫成員。本名袁化則,央大三年級,一人在外租屋。
  “你是……”袁化則茫然的看著站在門前的陌生女生。
  “請問你是袁化則嗎?”伊綠客气的問,眼光則不住的打量著他。
  他就是袁化則,李家幫的李翼?与她想像中的相差不遠,就是一副讀書人的樣子。
  “我是。”袁化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怀疑的回答。他不認識眼前的女生呀。
  “哪么你就是李家幫的李翼?”
  伊綠話未說完,整個人卻突然被他用力的拉扯進入屋內,門在她跌撞到地板的同時間砰的一聲關上。
  “你干……”什么?
  伊綠才一抬頭便被他屋內的其他人給嚇住了!她雙眼圓瞠的在一瞬間縮到牆角,背靠著牆壁站起身來,一臉防備地望著他們。
  “她是推?”其中一人皺眉的問。
  “她知道我的身份。”袁化則只說了這句話,雙眼從頭到尾都緊盯著她。“你是誰?從哪里听到李家幫和李翼這些名字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撫平先前惊嚇的恐懼,伊綠以平常口吻說,然后將視線集中在其他三名男生身上,猜測地問,“你們不會剛好是李雷、李翔和李繪吧?”
  她的話讓四人臉上的血色盡失,眼中充滿震惊。
  “你到底是誰?”有兩人异口同聲的沖口問。
  “別管我是推。”伊綠皺了皺眉頭說,“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黑道其實并不好混,尤其你們還扯上一堆未成年學生在各個校園內四處招兵買馬!你們這樣做……”
  “你到底是推?”有人打斷她。
  四雙黑眸瞬間變得冷酷無情,個個緊盯著伊綠,但早已看慣“聚義幫”那些逞凶斗狠的弟兄的她根本不覺他們恐怖,繼續說著她的看法。
  “他媽的!她到底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袁化則生气地瞪向同伴。
  “你們我我問誰?”被問者惱怒地吼。
  “管她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她既然知道那么多不該知道的事,我們就不能讓她走。”
  “你想怎么做,殺人滅口嗎?”
  “我還有更好的辦法。”他的表情變得邪惡,一步步朝她前進。
  “你想干什么?”恐懼在瞬間撰往伊綠,她向后瑟縮的盯著他,卻絕望的發現自己已無路可退。
  “給你個机會,看你要當我們之中誰的女人,還是……嘿嘿……”他話中帶著威脅。
  伊綠臉上血色盡失,惊恐地睜大雙眼。“我警告你們最好別動我,否則你們會后悔的!”她用微顫聲音說。
  “后悔?”他仰頭大笑,然后和其他三名同拌相互挑眉的看了一眼,“你倒說說我們會后悔的理由?”
  “如果你們不想和‘聚義幫’為敵的話!我勸你們立刻放了我。”伊綠看著他們說。
  屋內的笑聲盡逝,伊綠看到他們的身体在瞬間僵住。
  “你說什么‘聚又幫’?”
  他們不該相信她的胡扯,一個小女生怎么可能和江湖上令人聞之色變的“聚義幫”拉上關系?可是如果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以她一個小女生又怎會知道“聚義幫”這個黑道組織呢?可能是從新聞報導上看來的吧,可是他們冒不起這個險。
  “你跟‘聚義幫’是什么關系?”其中一人探詢著。或許她認識的只是“聚義幫”旗下的一個小嘍羅吧。
  “我只能告訴你們‘聚義幫’內所有高級干部我都認識。”伊綠据實以告。
  “我還認識蕭亞邦哩!”有人諷刺道,
  听到父親的名字,伊級微皺了一下冒頭。“你們可以不信,但是不要后悔。”她一本正經的望著他們說。
  “他媽的!”她一本正經的表請讓袁化則頓時口出穢語。“證据,拿出證据給我們看!”
  證据?什么才能叫做證据,伊綠皺眉想,她總不能形容爸爸的長相,或是家里的擺設給他們听吧,他們不可能見過她爸爸也不可能到過她家。那么有什么可以證明她和“聚義幫”關系匪淺呢?
  伊綠正感頭痛時,她書包里的手机突然響起來。在她想伸手去拿時,他們卻先她一步的從她手中搶走書包并從書包內拿出她的手机。
  “他是誰?”袁化則看了她手机上的來電顯示,眯眼問她。
  “他是……”伊綠正想口答時卻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可以證明我說的話不假。”她像是終于找到了救星般的說。
  袁化則向旁人瞥一眼,便有兩人一左一右迅速地捉住伊綠。
  “你們想干么?”伊綠還以為他們已認清事實,卻沒想到他們會突然捉住她,嚇得她失聲大叫。
  “我警告你說話小心點,設法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他命令后按下接听鍵,將音量調到最大后再將接通的手机拿到她耳邊。“說話。”他以嘴型無聲的命令她。
  “喂?”伊綠朝話筒說。
  “大小姐,你在哪里?
  伊綠望了一眼圍繞在她四周的人,知道他們也可以將阿方的話听得一清二楚。
  “我在朋友家。”她說謊道。
  “哪個朋友?”
  “這……”伊綠又看了他們一眼。“你找我有事?”
  “幫主擔心你怎么到現在還沒回家?”
  伊綠又看了他們一眼,明顯看出他們在听到“幫主”時睜大了雙眼,但是她知道這樣還不夠。
  “幫主?偉哥你說的是誰?”
  “大小姐,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伊綠几乎要歎气了,“我得了暫時失化症,所以想不起來你口中的幫主是誰,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幫主到底是誰好嗎?”
  “大小姐,你是不是和幫主吵架了。”
  “總之你告訴我幫主到底是誰就對了啦!”伊綠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不耐煩的叫。天知道被四個大男生圍住的感覺有多難過,尤其還有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箝制著她。
  “聚義幫幫主,蕭正邦,你的父親呀。”
  “叩”的一聲,伊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她抬頭看向在瞬間全被嚇呆的四人,無奈的聳聳肩,一副早告訴你們、你們卻不信的表情。
  “現在你們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了吧。”她歎气的說,微微一掙扎,便掙脫了左右兩側的箝制。
  她彎腰拾起她壽終正寢的手机,歎了口气。
  她可怜的手机呀!
  “我從沒听說蕭正邦有結婚。”意指他沒有結婚怎會有她這么大的女儿。
  伊綠頓時揚眉。
  “我也沒听過他有一個女儿。”
  “你們可以不信,但是不要后悔。”伊綠說。既然知道他們懼怕“聚義幫”的勢力,她暫時可以不必擔心他們敢傷她。
  袁化則四人臉色陰暗不定,但都离不開“蒼白”兩字。
  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沒辦法冒險來得罪“聚義幫”,因為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就好比是以卵擊石,他們不能冒這個險。可是他們到底要怎么處置這個女生呢?
  放了她?可是她知道的事實在太多,而以她今天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們根本不能斷定在放了她之后,她會不會帶著“聚義幫”來瓦解他們好不容易才步上軌道的李家幫。
  可是囚禁她或殺了她嗎?那后果可能會更不堪設想。
  “他媽的,她到底是從什么鬼地方冒出來的?
  “希望你們能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我不打扰了。”
  見他們同時沉默,伊綠以為他們已經在反省了,所以她背起書包打算离開。可是她的腳才剛抬起來,整個人就被來自四個方向的力道用力的往后方的沙發重摔下去。
  “哎喲!”她忍不住呼出聲。
  “你最好乖乖的。”袁化則警告她。
  “你們想囚禁我?”伊綠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們,她以為……
  “在我們想出怎么處置你之前,先委屈你一下。”
  說完,他們拿條繩子將她綁住,還封住她的嘴巴。
  伊綠睜大雙眼心想著,她這回真的是完了。

  屋內四人特意壓低討論的聲音,但依然清楚的傳進伊綠的耳朵,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她的雙手因捆綁而麻痹,下巴因嘴巴被塞入毛巾而發酸,而他們總是繞著放了她和殺了她的話題在爭論著。
  她認真的希望他們最后的選擇是放了她而不是殺了她,否則她就再也見不到倪天樞了。
  倪天樞?沒想到在這么一個生死關頭上,她最懸念的人竟然是他,是不可思議。
  如果問她今天真的難逃一死她最遺憾的是什么?
  她想,會是自己從來不曾向倪天樞确定他對她真正的心意吧。
  事實上,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是個縮頭烏龜,以為只要不問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意,那么她就可以多一點苟延殘喘的時間,繼續待在他身邊陪他。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如果事實剛好跟她想像的相反,他是愛她的,那么她這些日子的自哀自怜不全是自找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傻的大白痴。
  真的不想承認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大白痴,但是現在想起來她似乎真的是個大白痴,因為世界上沒有人會去珍愛自己所不愛的人的,可是倪天樞是那么的珍愛她。
  噢,天啊,她真是個大白痴,為什么她到現在才想通這點呢?
  來不及了,她再也沒有机會回報他對她的珍愛,也沒有机會听他親口說愛她了,再也沒有机會了,因為他們已得出最后的結果了:殺了她。
  “你不要怪我們狠心。”
  看著他們一一戴上手套后,從抽屜里翻出一把水果刀。仔細的擦拭像是在去除指紋印,伊綠窒息的只覺得頸背寒毛直立,五髒六腑全糾成一團。他們打算以那把水果刀殺她!
  恐懼使伊綠全身麻木,包括她的听覺,因為她并沒听到就在他們拿著刀一步步走向她的同時,門外突然響起的踢門聲。
  袁化則四人在听到踢門聲時,身体頓時一僵,他們對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會是誰?
  “砰、砰、砰。”外頭來人繼續踢著門。
  “他媽的!”袁化則低聲穢罵著,如果他不去應門恐怕鄰居都會被引來。
  “李繪。”他以眼神示意李繪拿刀架往伊綠,以防万一!“李雷,李翔,跟著我。”
  門鎖才一解開,大門便被用力的撞開,倪天樞一言不發的沖進來使出全身的力量朝圍攻他的兩人扑去,但卻被一記重拳打到下顎,而對方兩人也在同時間挨了他一記鐵拳痛得几乎直不起身。
  倪天樞越過他們,毫不戀戰的將身后三人留給門外“聚義幫”的人,雙眼筆直的望向那個膽敢拿刀架在伊綠脖子上的男人。
  “別過來!”李繪倏的大叫。
  “放開地。”倪天樞暴跳如雷、血脈膨脹,但聲音卻冷靜得嚇人。
  “你們都別動,放了我的朋友,否則我殺了她。”李繪將伊綠由沙發上拉起來擋在自己身体前方,雙眼直視著鉗制住他同伴的“聚義幫”幫眾,威脅道。
  “聚義幫”幫眾頓時僵住,不知所措的看著被挾持的大小姐。
  “你不敢。”倪天樞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緩慢說出的這三個字在瞬間安撫了眾人。
  李繪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說他不敢。
  他將視線移至眼前的男子,卻在瞬間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聲響。
  老天,自己明知道眼前的男子不可能是名震黑道的蕭亞邦,因為他太過年輕了,甚至可能比自己還年輕。但是他身上所激發的危險气勢卻可以讓自己害怕得心惊膽戰。他媽的,這實在大荒謬了。
  “我再說一次,放了我的朋友,否則我殺了她。”他將刀鋒壓向伊綠頸項再次威脅。
  “聚義幫”幫眾望向倪天樞等他決定,但他沒有作任何回答,只是冷冷地盯著李繪,那种可以讓人頭皮發麻的表情,足足讓李繪在往后十年天天作惡夢卻還忘不了。
  “糠”的一聲,李繪把水果刀丟在地上,松手放開伊綠。他認輸了。
  倪天樞不發一言的走向他們,他臉上依然面無表情,眼神也依然冷酷。他沒有伸手松開伊綠身上的束縛,卻彎腰拾起地上的水果刀,在李繪毫不設防之際刀刺入他大腿。
  “啊!”李繪頓時發出痛徹心扉的叫聲。
  “你下次敢再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試試看。”倪天樞在他耳邊輕聲的說,之后冷冷地看他一眼才轉身面向伊綠。
  從倪天樞的影像出現在她眼前,伊綠的雙眼就沒离開過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會有机會再見到他。
  當他伸手替她解開身上的束縛時,她的視線依然离不開他。像是要确定他并不是自己的幻想,她忍住發麻的雙手所傳來的刺痛伸手碰触他。
  “天……樞。”
  “你……”看著她,倪天樞激動的說不出話,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從知道她可能單獨一個人跑來找李家幫,而且可能被囚禁,他整個人頓時陷入最可怕的人間地獄,接受每分每秒心理上還有身体上的折磨。
  以飛車追上早已赶往這邊的人馬,他必須极度冷靜才能阻止有備而來的“聚義幫”幫眾和自己破門而入。
  而看到那人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時,他甚至窒息的快要死掉。
  老天,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即使是面對一支手槍壓在他太陽穴上也一樣,他不知道如果同樣的情形再發生第二次的話,自己是否還有那個膽量說出“你不敢”這三個字。如果對方剛好是那种吃軟不吃硬的人,他不知道。噢,老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拿她的生命來冒險。
  他難以置信的搖搖頭,然后伸出顫抖的手護住她的腰。
  “我們离開這里。”他低啞的說,聲音竟是顫抖的。

  因為這件事并沒有告訴蕭亞邦,所以倪天樞直接將伊綠帶回家。
  房門一關上,倪天樞所有的自制力頓時崩潰,他用力的將伊綠拖入怀中,緊的就像是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樣。
  “該死的你!”他將臉埋進她的秀發里。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种事,我以為……”回憶讓她渾身顫抖,“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別想它,都過去了。”他以顫抖的手將她擁的更緊,心有余悸的聲音一點說服力也沒有,所以伊綠還是繼續地說著。
  “那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真逃不過一死的話,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你知道是什么嗎?”她微微地掙開他,抬頭凝望他的雙眼。
  倪天樞擁緊著她搖頭。
  伊綠頃刻間倚回他的胸膛,待會儿要說的話讓她不好意思面對他。“天樞?”
  “嗯?”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她的聲音听起來有些緊張。“喜歡我的身体嗎?”她說,內心顫抖著等待他的口答,如果他說是,那么她該怎么辦?
  倪天樞伸手將她推离怀抱,專注地凝視她。
  “這就是你所想的?我喜歡你的身体?”他的聲音听起來不是憤怒而是受傷。難道他這些日子的表現還不夠說明他對她的真心?
  “我……”他臉上的表情讓伊綠覺得自己簡直罪不可赦,但是沒有听他親口說,她會覺得這一切的美好都是她自己憑空想像的,所以……
  “你愛我嗎?”她終于問出這句話。
  “我愛你。”倪天樞原以為自己這輩子永遠說不出這么惡心的話,但是沒想到它卻這么輕易的脫口而出,“我愛你。”他又試了一次,然后突然有种漸入佳境約感覺。
  心里知道和親耳听到的感覺果然是不一樣的,伊綠說不出這兩者間的差异,只知道她想微笑,眼淚卻從她眼眶中掉了下來。
  “這是喜极而泣的淚水嗎?”他伸手接住她的眼淚,輕聲地問。
  “我愛你。”
  他微笑的將她攬回怀中,“我知道。”所以他才會這么放心的霸著她。
  “現在,就算要我死,我也能瞑目了”她低語。
  “你說什么?”
  她輕輕地搖頭。
  “小綠?”過了一會儿,倪天樞突然開口叫她。
  “嗯?”
  你愿意嫁給我嗎?倪天樞想問,但是這會不會太早了?她畢竟不過十六歲而且,而且她父親也說過不想讓她太早出嫁。
  另外有件事在經過今晚發生的事情后不得不讓他從長計議,重新思考。
  他真該以黑幫霸業為人生目標嗎?很明顯的,她一點也不适合當個黑幫夫人。也許,為了她好,他的人生必須要有新的規划了。
  他無聲的輕歎口气。
  “天樞?”感受到他突然的輕歎!伊綠抬頭看他。
  倪天樞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在地發上印下一吻。
  “來吧,我送你回家。”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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